風之紀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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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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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五 2月 15, 2013 3:56 pm

為了一場三千七百五十萬的賭局,
人稱女性殺手的他,卯上了她這個「盈色獵物」,
打算先來招欲擒故縱,再請「卿」入甕的住到他家,
好近水樓台先得「人」,怎如遇命中剋星,
一見她就「凍抹條」想「愛」她的慾望,
只是她不該如此不識好歹,
竟耍心機的利用懷孕的事,
要抱孫心切的父母逼他娶她,
哼!「不自由,毋寧死」的他,
豈會這麼輕易就被扳倒,
OK!愛玩大家來玩,
看看到底是她道高一尺,還是他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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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六 2月 16, 2013 2:45 pm

楔子

有一個匾額在唐氏企業之中是眾所皆知的,它有些古老、有些泛黃,還有著與唐氏企業格格不入之感,但它卻能靜靜的懸挂在董事長辦公室中,五十年如一日的地位未曾動搖過。

上頭到底寫了什么,竟能讓企業界數一、數二的唐氏如此愛不釋手,甚至於高挂在董事長辦公室之中五十年如一日呢?

是財源廣進、事業蒸蒸日上這類期望之詞,或者是開源節流、知人善任、人棄我取,人取我與等經商之道,抑或是競爭之術,什么小財不出,大財不入、人賺錢難,錢賺錢容易等詞句呢?不,都不是,它上頭龍飛鳳舞只寫了四個字——富不過三。

富……富不過三?這是什么詞句?富不過三,這不是自己在觸自己霉頭是什么?哇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可是為什么唐氏會這么重視這個匾額呢?難道真是所謂的敝帚千金嗎?也許吧,不過必須說明的是這四個字看在唐家人眼裏不只是“富不過三”這四個字而已,他們還看到了警惕、看到了創業難、守業難、知難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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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六 2月 16, 2013 2:47 pm

第一章

唐清璽有如黑豹般迅捷卻優雅的越過總務、會計、行政部門,筆直的走向他位在最底端的總經理辦公室,他不必看也知道剛剛越過的三個部門,五十五個人中屬於女人的二十三雙眼睛全盯在他身上,對於這種情形,其實他本人並不在意,覺得反正讓她們多看幾眼,自己也不會少塊肉,只要她們不耽誤到工作方面的事就行了。

從美國留學回來接掌唐氏後,轉眼間已過了五年,雖說他本來就是唐氏的接班人,但是從零一下子空降到主宰整個唐氏的總經理位置上,他的出現不啻像是一顆天外掉落下來的隕石似的,嚇得眾人人心惶惶的,不過他們也很快的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不過僅僅五年的時間,唐氏在他的帶領下營業額便成長了三倍多,在這個經濟不景氣的社會裏被譽為奇跡,也之所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肥了荷包的唐氏員工們自然是不會有所懼怕或抱怨。

唐清璽上個月才剛過完三十二歲的生日,身世顯赫的他除了才幹、能力讓人不得不對他豎起大拇指外,對於他那無與倫比的相貌更是讓所有男人不得不甘拜下風。一百八十公分、七十公斤的挺拔身材,配上他那瀟灑不羈的外表與足以懾人魂魄的笑容,令女人一見到他,即使明知道是飛蛾撲火,亦心甘情願一個個前仆後繼的撲向他,讓他這個“女性殺手”的惡名想甩都甩不掉。

不過他真的想過甩掉這個惡名嗎?不,他根本一點也不介意這個名副其實的綽號,更惡劣的是他甚至於有點兒給它那么引以為傲。女性殺手,真不知道這個綽號是他哪一位朋友替他安的,如果讓他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好好謝謝人家,竟然如此看得起他。

想到這兒,唐清璽感性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挑了起來,老實說他真的很喜歡這個綽號,即使爸媽老早便為了他的花名氣得跳腳亦然。

“總經理,宋先生打了好幾通電話我你,說有急事。”隨他進入總經理室的王秘書在他坐下後開口說道。

“知道了。”唐清璽點頭。

“還有這是你上回要我幫你整理‘塹見’的資料。”王秘書將手上抱的一疊資料遞給他。

“謝謝你。”

“總經理還有要我做的事嗎?”“暫時沒有了,你去忙你的吧。”

低頭研究著手上的資料,唐清璽專注的神情帥得足以讓女人尖叫,處理公事時習慣性微皺眉頭的他有種讓人說不出的魅力,當然,說魅力是以女性的觀點來看,若要以男性來形容的話,他們絕對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嚴峻。

工作中的唐清璽是讓人馬虎不得,他嚴謹、犀利、冷靜,碰到非常事的時候甚至於可以說是冷酷無情,也之所以在他剛空降入唐氏時,原本想嘲諷他或等著想看好戲的人們一到了他面前,被他銳利的眼神一看後全都噤若寒蟬的說不出話。當然,他在公司裏的威望可不是以這種旁門左道的方法樹立的,有句話說,以德服眾,他這個人就是以能力、本事來服眾,至於結果如何,且看現在唐氏企業內的員工上下一心的樣子便可知道了。

翻動著手中王秘書為他準備的資料,唐清璽找不到自己所要看的東西,他蹙著眉頭伸手準備按內線叫王秘書進來一下,但電話卻事先響了起來。

“喂。”他接起電話。

“喂,大忙人,可讓我找到你了。”

聽到電話中傳來的誇張語氣聲,唐清璽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笑,整個人放松的躺靠向皮椅背,“幹么?聽我秘書說你打了好幾通電話找我,說有急事,有什么急事呀?宋先生。”他不疾不徐的開口問他這個死黨宋靖峰。

“原來你有收到我留下來的訊息,那為什么沒回電?”

“忘了。”唐清璽老實說,一拿到“塹見”的資料就讓他忘了要回電話的事了。

“你未免也太誠實了吧?”

“謝謝。”唐清璽把它當成了讚美,“急著找我有什么事?”

“明晚的事沒忘吧?”

“明晚的事?”唐清璽著實的愣了一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宋靖峰大聲的嚷叫道,“唐總經理,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好不好?我知道你日理萬機很辛苦,但是只要一句話,交代你美麗的秘書小姐幫你在行事歷上做個記號,好提醒你哪天晚上有約會,這樣會死嗎?”

“我平常都是這樣做呀,不過只有和美女約會我才會請王秘書幫我記著,至於和你們這幾個光棍的話,唉,這記在行事歷上不是明顯的破壞畫面嗎?”唐清璽笑道。

“我就知道,你這重色輕友的大混蛋。”

“彼此、彼此,我物以類聚的宋大醫生。”

聽到他的反諷,宋靖峰縱聲大笑,“說真的,明晚別忘了來,江伯下個月要結婚了,我們決定順便替他辦個轟轟烈烈的告別單身漢Prty.”

江伯本名江柏強,亦屬他們單身男子俱樂部的一員。

“他發神經啦,竟然會想要結婚?”唐清璽一瞬間挑高眉頭,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誰知道?不過依照慣例,可想而知明天鐵定有好玩的,所以……”

“所以你準備明天給他來個大鬧一場。”他難抑興奮的口氣。

“賓果!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勸勸那個老阿伯,人生七十才開始,他年紀輕輕的就這么想不開是不是太笨了?”

“你又想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了嗎?忘了上回超人的教訓?”唐清璽忍不住的笑問。他還記得半年前俱樂部一個朋友周超仁要結婚,宋靖峰獲知消息後,即立刻跑去勸人家回頭是岸,怎知後來卻好心沒好報的被人家揍了一拳的事。

“你還敢提這件事,我還不是被你害的?”宋靖峰義憤填膺的叫道。想當初要不是唐那鬼點子,說什么要去勾引超人的準未婚妻,讓超人看清楚天底下的女人是多么容易變心,結果卻又臨陣脫逃的說什么公司突然有急事,讓他不得不臨危受命的接替了唐花花公子的角色,他又怎會被怒不可遏的超人狠狠的揍了一拳呢?說來說去還不都該怪唐!

唐清璽哈哈大笑,“是你自己太笨了,明明長得一表人才又是大醫院裏的首席心臟科權威醫生,你就不能表現的含蓄、斯文點嗎?非要對人家又摟、又抱、又親、又吻的,讓女人指著你的鼻子大喊色狼才甘願?”

“我平常對那些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怎知她的反應會不一樣?”

“一個是對你投懷送抱的女人,一個是你去搭訕想獲得她的青睞的女人,更何況她還有個已經論及婚嫁的男朋友了,你說她們的反應怎會一樣?”唐清璽覺得好笑,一個花名遠播的醫學博士竟然完全不懂得追求女人的藝術,甚至於還被指控為色狼,這實在太好笑了。

宋靖峰根本不想想,只是不屑的念了一句,“女人!”

唐清璽的嘴角揚到了最高,“是的,女人。”

“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了,明晚會到吧?”

“當然。”

“那好,有什么話我們明晚再說,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從一群鬧哄哄的男人堆中走了出來,宋靖峰和唐清璽先後坐回自己的座位。

“怎么,你昨天不是說要勸江伯嗎?怎么剛剛只說了一句恭喜而已,你要知道他今晚雖直的進來卻一定會橫的出去,有話不趁他現在清醒的時候說,等他倒下後你想說可不見得有人會聽你說。”唐清璽端起桌上的白蘭地,喝了一口。

“想要說的,他們七嘴八舌的都替我說了,倒是你,怎么剛剛對江伯說恭喜的時候,表情不太自然。”宋靖峰長飲一口,靠在椅背上說。

“偷偷跟你說,江伯的老婆也曾是我的入幕之賓。”唐清璽偷偷看了四周一眼後,小聲的對他說。

“什么?!”宋靖峰目瞪口呆的盯著他叫道,“你怎么知道?”

“剛剛江伯把放在他皮夾的照片拿出來時看到的。”

“你確定?”

“原本不確定,但是在聽到她的名字後,想否認都來不及了。”

“江伯知道嗎?”

“如果知道,我的表情也不必這么尷尬了。”唐清璽無奈的說。

看著他蹙緊眉頭的表情,宋靖峰慢慢的笑了起來,“真想看看江伯知道這個消息時的表情。”

“如果你敢告訴他,我就跟你絕交。”唐清璽瞪眼道。

宋靖峰忍不住哈哈大笑,“開玩笑的啦,不過世界怎么會這么小,江伯想娶的女人竟然會是……”他搖搖頭,“是怎么樣的一個女人,她既然能讓你記得她,就表示有那么一點可取的魅力,好心的形容一下以滿足我的好奇心吧!”

“長得很漂亮、聲音嗲嗲的,至於身材嘛,就像廣告詞中所說的,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唐清璽笑著說。

“的確像是江伯喜歡的類型。”宋靖峰曖昧的說,“不過,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好像也滿欣賞這類型的女人嘛,怎么你沒將她納入你的後宮範圍之內,反讓她成了下個月的江太太?”

“她的野心太大了,我無法滿足她。”

宋靖峰挑眉問:“她想做唐太太?”

唐清璽冷冷的一笑。

“愚蠢的女人!”宋靖峰替他說。

“不,聰明的女人,知道改弦易轍的來當江太太,而不是繼續巴望著唐太太的位置,基於這一點就該稱她聰明。”唐清璽讚賞的說。

“你這樣說不貶低了自己的格調,放著聰明的女人不要,收納的盡是些愚蠢的女人?”宋靖峰挑眉說。

“你真這樣想?”唐清璽睨了他一眼,雙眼注視著手中杯搖晃的酒,嘴角譏誚的挑了起來,“我唐清璽看上的女人有可能是愚蠢的嗎?”他倨傲的說,“江伯的老婆是有那么一點小聰明,知道改弦易轍放棄她愚蠢的目的,但是比起我其他的女人卻笨了許多,畢竟我那些女朋友個個聰明到連想當唐太太這種要不得的想法都沒有,不是嗎?”

“你又知道沒有,只不過她們是壓在心裏沒說而已。”

“那也夠聰明了,否則她們也知道後果是等著被打入冷宮的命運。”

“你真無情。”

唐清璽冷嘲熱諷的看了他一眼,“比你好些,至少我不會對她們丟三忘四的,哪像你,跟人家發生關係卻連對方姓什么、名什么、長得什么樣子都記不住,你說我們兩個誰比較無情呀?”

“嘿,今晚你是打算開批鬥大會不成?如果是的話,人多比較熱鬧,我多叫幾個人過來。”宋靖峰咧嘴說,然後起身對不遠處正不知因什么事而笑得直不起腰的兩人揚聲叫道:“周歡曜、陳章爵,你們倆站在那裏笑什么,何不過來一起坐?”

“說話小心點。”看著他們兩人笑著走近,唐清璽不由得提醒宋靖峰,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一個朋友。

宋靖峰笑笑沒說話,“你們剛在說什么笑話,這么好笑?”他一臉感興趣的對入座的兩人問。

“老陳最近發了一筆小財。”

唐清璽挑眉問:“喔,是玩股票、基金或者是海外投資?”

“都不是,他的生財器具可是一個女人。”

“女人?”唐清璽和宋靖峰對看了一眼,興趣立刻被挑了起來。

“盈色獵物。”

“銀色獵物?”他們倆異口同聲的問,心想,這是什么新名詞,他們怎么連聽都沒聽過?

“怎么,你們……對了,我忘了你們兩個是俱樂部中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難得有空到這裏兜兜,也難怪你們會對‘盈色獵物’四個字露出茫茫然的表情了。”陳章爵恍然大悟的笑道。

“由我來說。”周歡曜迫不及待的接口道,“首先我們說的‘盈色獵物’中的盈並不是金銀財寶的銀,而是輕盈的盈,這個字取自我們女主角董盈歆。”

“董盈歆?”唐清璽輕吟這個名字。

“她是我所見過最迷人的一個女性,不用漂亮、美麗來形容她,是為了不貶抑她的價值,事實上她的美足以令所有見到她的男人屏住氣息、胸口發緊,甚至於甘願拋棄一切只為能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從此佔為己有。”

唐清璽看了宋靖峰一眼,兩人嘲弄的視線不約而同的在空中交會。

“你們不要不相信,事實上如果你們覺得我言過其實,現場至少有十個以上的人,你可以找他們確認我說的話。”周歡曜注意到他倆不信的表情說。

陳章爵則在一旁猛點頭,“盈色獵物這個名字還是向盡廷取的。”

宋靖峰忍不住揚起眉毛,“老向也有一份?”

“豈止有一份,你們絕對想不到一向提倡‘不自由,毋寧死’的他竟會在見到董盈歆不到一個小時之內便開口向她求婚。”

唐清璽在一旁忍不住輕吹了聲口哨。

“結果呢?”宋靖峰迫不及待的問。

“如果有結果,老陳也不可能發財了。”周歡曜的嘴巴一瞬間咧到了最大。

“喂,你們兩個有沒有興趣賭一下?”一直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陳章爵忽然盯著他們倆說。

“你還賺不夠嗎?”周歡曜一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在打什么主意。

“你聽過有誰說他錢賺夠了的,告訴我。”陳章爵頭也不回的說,雙眼專注的盯著唐清璽,深信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個女性殺手一定會上勾。

“嘿!見者有份,我們二一添作五怎么樣?”周歡曜雙眼晶亮的說。

“見者,我們兩個也算是吧?”唐清璽和宋靖峰對看了一眼懶懶的插口道。

陳章爵和周歡曜同時呆愕了一下,隨即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

“我看我們還是先請君入甕之後,再來決定如何分贓比較好。”陳章爵笑不可抑的對周歡曜說。

“我也是這樣想。”周歡曜點頭說道。

忽然之間,在他頭頂上突然傳來這么一句,“你們要分什么贓,算我們一份怎么樣?”

一群,這個說法有點太言過其實了,事實上應該說有五個男人正一臉好奇的站在陳章爵和周歡曜身後,他們是被他們兩人剛剛誇張的仰頭大笑而吸引過來,並在聽到“分贓”這兩個字後,忍不住挑起了眉毛,感興趣的出聲道。

“有錢大家賺,歡迎。”唐清璽笑逐顏開的對後來的五人說道,雖然他到現在還“霧颯颯”的搞不清楚陳章爵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什么。

“唐,你知道我們倆心裏在打什么主意嗎?而你竟然說有錢大家賺。”周歡曜忍不住盯著他的笑臉開口道。

唐清璽聳聳肩,“是兄弟就該有福同享。”

“這句話可是你說的。”

唐清璽點點頭,“快說吧,你沒看大家都一臉等不及的樣子。”

“你會後悔的。”

“小周,事實上他根本就還沒上勾,哪裏來的後悔。”陳章爵提醒他說。

周歡曜愣了一下,“我忘了。”

“喂,你們倆在說什么?沒聽到唐剛剛說有錢大家賺嗎?別想‘暗砍’哦。”“誰想‘暗砍’呀?我們……算了,老實說跟你們說好了,我和小周剛剛是想和唐打賭,看唐這個‘女性殺手’是不是可以打動我們的‘盈色獵物’……”陳章爵話未說完,身後五人情緒卻已高漲到控制不住的地步,原地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嘿,那可真要算我一份了。”

“女性殺手VS盈色獵物,這個遊戲有看頭,算我一份!”

“我也要。”

“這么有趣的節目怎么可以缺了我呢?”

“我看幹脆杷大家都叫來下注好了,看看唐這個女性殺手的名號是不是真名副其實得連讓大家先後都吃了閉門羹的盈色獵物都能俯首稱臣,心甘情願為他輕解羅衫。”

“這個意見好,喂,唐準備要挑戰盈色獵物了!”

不必扯開喉嚨大聲叫,也不必敲鑼打鼓引人注意,就這么一句‘唐準備要挑戰盈色獵物了’,頓時整個俱樂部的人便如潮水般全部朝他們這急擁而來,瞬間以唐清璽等人為中心的將周圍堵得水泄不通,令陳章爵和周歡曜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唐清璽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切,感覺挺好玩的,因為身為萬眾矚目的男主角,他竟然連發生了什么事都還搞不清楚。他將視線投射到宋靖峰臉上,卻得到一個“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OK,你們誰好心的可以告訴我,到底我該如何挑戰這個盈色獵物,還有為什么我該去挑戰她,而為什么你們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又這樣的一個比一個興奮?”唐清璽起身抑止周遭七嘴八舌的喧嘩,開口問道。

他的問題讓喧嘩的周遭頓時鴉雀無聲。造謠者將目光移向陳章爵臉上,其他不少人隨之跟進。

見狀,成為眾矢之的陳章爵不得不開口,“呃,這……其實……老實說……”

“我來說好了。”周歡曜看不下去他吐吐吞吞的樣子,忍不住插口道,“我想盈色獵物大家都知道吧?”他率先問在場所有人,卻不等有人回答便又徑自的說下去,“一個讓我們單身男子俱樂部一半成員翻了筋鬥,一半成員卻自知不敵而棄械投降的美女。唐和宋因為太忙,鮮少來參加我們的聚會,所以他們一直到剛剛之前都不知道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事實上我們兩個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唐清璽忍不住笑著插口道,“盈色獵物叫董盈歆,我應該沒記錯吧?她真的叫你們一半都翻了筋鬥、吃了閉門羹呀?我倒想會會她。”

一陣沉默之後,陳章爵、周歡曜突然一臉興奮,異口同聲的叫道:“我們等的就是這句話!”隨即他們紛紛的站了起來,轉身面對有些搞不清頭緒的眾人吆喝著。

“要賭唐這個女性殺手贏的人站這邊。”陳章爵舉手叫道。

周歡曜則說:“我這邊則是賭盈色獵物贏。”

話一出口,現場頓時掀起一陣紊亂,然後過了一會兒就見周歡曜面前排滿了人,陳章爵面前卻是門可羅雀。

宋靖峰一直在數數,當一切已成定局後他忍不住挑高了嘴角,揶揄的對唐清璽說:“一賠二十五,你看了有什么感想?”

“你先告訴我,你要壓哪邊?”唐清璽懶洋洋的笑著問。

“好朋友是當假的嗎?我當然站你這邊,要不然你以為那一賠二十五的人是誰呀?”宋靖峰看著陳章爵面前空空如也的情景對他挑眉說。

“那么我恭喜你即將有筆小財可發。”唐清璽微笑說,然後突然揚聲問周歡曜,“你們是怎樣的一個賭法?”

“呃,事實上我和老陳是想當莊家啦,可是看這種一面倒的情形……”周歡曜的表情充滿了苦惱,原本他還想跟老陳好好賺一筆的,沒想到現在卻……看來這個賭局也沒有必要再玩下去了。

“那就由我來當莊家吧。”看著一眼了然的情況,唐清璽忽然的說,“壓多少隨你們,我一賠五。”

他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喧然不已。

“你說的是真的嗎,唐?”陳章爵有些發抖的問,“我們甚至連遊戲規則都還沒說。”

“要什么遊戲規則?”他傲慢的看了在場眾人一眼,然後斬釘截鐵的說:“一個月內我會將盈色獵物獵到手,若沒有,以一賠五,我毫無怨言。”

會後,宋靖峰對唐清璽說:“一賠五,你真是大手筆耶!”

“替你制造賺外快的機會不好嗎?五十萬獨賭我贏,你的胃口可真大!”唐清璽瞥了他一眼道。

“我算過,一賠五,兩百五十萬,不過是你贏的數目的三分之一,我夠厚道了啦!”宋靖峰微笑道,“不過,對於能讓他們一面倒的女人,你不覺得很好奇嗎?”

“當然,要不我怎會跟他們瞎起哄?你想想我甚至連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就已經知道自己一定要跟她至少上床一次,你說我的犧牲還不夠大嗎?”

宋靖峰縱聲大笑,“一晚七百五十萬,你大概是全天底下價碼最高的牛郎了。”他斜睨著唐清璽揶揄道。

“去你的!”唐清璽忍不住笑罵道。

“老實說你打算怎么做,什么時候開始行動?”

他老實回答,“還沒想到。”

“一個月的期限可是迫在眉睫呀,否則一賠五,三千七百五十萬元,你打算盜用公款嗎?”宋靖峰揶揄他。

“你覺得我是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人嗎?”他笑問。

宋靖峰毫不猶豫的說:“你若是,我就該死了。”

“那就是了,反正你只要等著下個月兩百五十萬的進帳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我想我只能告訴你,我女性殺手的名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的,你放心。”

這種地方,真不知道是哪個混小子最先發現的,竟然能找到這種地方,還真服了他。

經過九拐十八彎之後,唐清璽終於找到了盈色獵物出沒的地方,她上班的店。

他抬頭看著既不顯眼,又沒半點吸引力的店門招牌,忍不住懷疑的想,到底是誰第一個發現這個鬼地方的?不過“雅舍”這名字倒是取得不俗。

踏上三段階梯推開雅舍的玻璃門,一陣銀鈴似的聲響迎他進門。

“歡迎光臨。”

迅速的看了一眼高朋滿座的店面,唐清璽隱藏不住對室內清一色男性顧客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嘲弄神色,他對上前招呼他的女侍點了個頭。

“您好,先生貴姓,有預約嗎?”

“沒有預約。”

“那對不起,可能要請您……呃,小店今天的桌位已全被訂光了,所以很抱歉。”女侍在翻看了預約簿後,臉上充滿了歉意的說。

“沒關係。”唐清璽言不由衷的挑眉道,並第一次轉身正視室內高朋滿座的賓客,但卻意外的發現在坐的賓客中有不少人,正對他投射著充滿敵意的眼光,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你們店裏一向這么忙碌嗎?”他隨口問向身旁的女侍。

“什么?噢,是的。”被他無意間的笑容懾去心魂的女侍漲紅了臉,急忙應聲道。

唐清璽輕笑了起來,“如果有機會再來,我會記得先預約的。”說著他就轉身離去。

“先生。”女侍叫住他,羞澀的遞給他一張名片,“這裏有我們店裏的電話。”

唐清璽慢慢的接過她遞過來的名片,眼睛、聲音裏都帶著掩藏不住的笑意看著她說:“謝謝。”

女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不客氣。”而後她又羞澀的說:“歡迎您下次再度光臨。”

為了三千七百五十萬,他想不再度光臨都不可能,唐清璽無聲的在心裏說,轉身便拉開帶著銀鈴聲的玻璃門離去。

唉,唐清璽整顆心都在嘆息今天的白費力氣。好不容易九拐十八彎的找到了這裏,結果竟連盈色獵物長得是何模樣都沒看到。當然,他不以為剛剛在店中走上走下忙得不可開交的女侍中有一個就是盈色獵物,因為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已經給了他最明確的答案,盈色獵物並不在她們之中。

可是不在她們之中,她到底跑到哪裏去了?據旁人告知,盈色獵物也是這間雅舍的女侍之一,負責的工作或許迎賓、或許收納,偶爾店中忙不過來時還會下場端菜。長長的頭發因為幹凈、衛生的理由總是係成麻花辮蕩在背後,圍裙制服後的穿著定少不了一件牛仔褲,所以她看起來只有二十三、四歲,但聽說實際年齡已是二十有七,而且沒有男朋友。

挺令人深思的不是嗎?如果這個盈色獵物真如俱樂部中的朋友所形容的美得不可言喻,那么以她二十七歲之齡為什么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呢?

不想把在不久後即將和自己上床的女人想得太難看,唐清璽甩頭一笑,信步走下三段階梯,沒想到一個莽撞者竟這么突如其來的硬是朝他撞了過來。

“小心點。”唐清璽直覺反應的伸手穩住對方同時穩住自己,同時間,一個有些喘息卻又異常悅耳的聲音在他胸前響了起來。

“對不起。”董盈歆對被自己撞到的人說抱歉,接著她抬頭,明亮的雙眼中清清楚楚的為自己的莽撞而寫滿了歉意,“你沒事吧,先生?”

唐清璽低頭看她,猝不及防的便被眼前這個莽撞的女孩給震撼住了。這個女孩很漂亮、非常的漂亮。她的五官精致而富有靈性,烏黑的秀發即使扎成了麻花辮,亦不能隱藏它的光澤與彈性,修長而玲瓏有致的身材包裹在簡單的T恤、牛仔褲下,卻比任何身穿傃麗禮服的女人們都還奪目,還有她露於外白玉般的肌膚更是晶瑩剔透、完美無瑕,這個女孩,他不必猜測答案就已躍入他驚為天人的腦袋瓜中,她就是他所要找的人——盈色獵物董盈歆。

“先生?”

“我沒事。”她的聲音喚回了他的失神,唐清璽咕噥的放開她道。真沒想到這個盈色獵物竟會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漂亮,而且還吸引著他,看來這次一舉兩得的賭注他是誓在必得了。

看著她,他的眼光突然閃過一抹促狹,“即使肚子再餓,一心只想著要吃飯,走路也是要看路的喔。”他揶揄的對她說,說完即瀟灑的猶如對待一個小兄弟般的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與她錯身而過。

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他們往後的日子還長。他的笑容在背對著她後由唇邊散開,揚到最大。

呆若木雞的望著他離去的瀟灑背影,董盈歆有一段時間,腦袋瓜子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剛剛是不是被揶揄了,但是被他輕拍兩下的肩頭似乎還留有他手心的餘溫,而他唇邊淡然的微笑也依然歷歷在目,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從來不對異性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的她,她……

“盈歆,你怎么站在門口發呆?”店內的同事張雅婷注意到她失常的身影,拉開店門朝她問道。

“噢,沒事,對不起,我遲到了。”董盈歆乍然初醒,甩開心中莫名其妙的情緒,微笑對她搖頭說,“今天的客人……”

“還是一樣多,”張雅婷用嘴巴努了努高朋滿座的店內,翻白眼說,“而且還是一樣都是針對你而來的。看他們,明明都吃飽了,和相偕而來的朋友也有一搭沒一搭的,結果一個個卻像屁股被黏在椅子上一樣,絲毫沒有要結帳離開的意思,我看他們八成全都在等你,如果你沒出現的話,他們即使會懶在這裏一輩子我也不會懷疑。”

董盈歆為她誇張的說法輕笑了一聲,“沒那么誇張啦。”她笑著套上制服說。

“是呀,沒那么誇張。”張雅婷看著一見她出現即蜂擁而來的男客人們,言不由衷的翻白眼道。

退後一步以免遭受魚池之殃。她嘲弄的擋著眼前這一群爭相對董盈歆獻殷勤的貴公子們,忍不住想董盈歆腦袋瓜子裏究竟在想些什么。因為如果是正常人,被一群貴公子追求,而且這種貴公子還不是指那種家財萬貫卻只會遊手好閒的貴公子,早就按捺不住的嫁去當少奶奶了,可是盈歆卻寧願繼續身兼數差的困苦生活,而不為眾多追求者所動,她必須承認,即使她在雅舍中可以說是盈歆最要好的朋友,但是她還是不了解盈歆,一點也不了解。

嘆了一口氣,撇開滿臉不關自己事的董盈歆,張雅婷專心做起送客的工作,因為如果她再不想辦法疏通櫃臺周遭的通道的話,天知道待會兒老板娘又會送她幾個白眼。

唉,為什么老天這么不公平?明明引發混亂的是盈歆,遭受白眼的人卻是她?

不行,不能抱怨、不能抱怨,畢竟就是因為盈歆的關係才讓店裏的生意大好,轉而讓他們的獎金和小費也多了好幾倍,所以她還是認命的快將這些貴客給“請”出門去吧。

“雅婷。”

送著客,董盈歆的聲音突然從櫃臺內傳了出來,張雅婷轉頭迎向她求救的目光,並走向她問:“怎么了?”

“我想去一趟洗手間。”董盈歆小聲的在她耳邊說。

“OK,沒問題,這裏交給我。”

“謝謝。”

看著她如臨大赦般快速的走向洗手間,張雅婷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同情的猜想她到底是憋了多久。搖搖頭,又轉頭對圍繞在櫃臺周遭等著讓董盈歆結帳,卻見她突然離去而呆愕住的男客們微笑說:“好啦,現在請各位先生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好嗎?這樣我結帳的速度才會快些,以免讓各位先生等累了……”

一連好幾天,董盈歆都注意到店中有一張桌子是空的,即使來來往往的客人不斷,那張空桌始終都是懸在那兒,基於好奇,她忍不住的向張雅婷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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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六 2月 16, 2013 2:47 pm

第二章

“雅婷,那張空桌是怎么一回事呀?”她遙指角落的空桌問。

“你不知道嗎?”張雅婷在東張西望了一下後,小聲的對她說,“那是老板娘特別為某個人留下來的位子。”

“喔?”

“聽小陳說,幾天前因為店面太忙了,好像就是你上回遲到那一天,老板娘就到樓下來幫忙,沒想到剛好撞見一個絕世大帥哥——這是小陳說的,來了又去的景象,老板娘在知道那是因為大帥哥並沒有預約,店內又沒有空位讓他坐這才離去的,所以那天晚上負責訂位的小周就被叫了去,說不管怎樣一定要留個空桌以備不時之需,結果你看到啦,就是那張桌子。”她表情曖昧的以下巴指著角落的空桌說。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想不到吧?不過老實說,我還真想不出來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可以讓我們老板娘破例替他留張桌子的,尤其還只是那么的一面之緣而已。”張雅婷的語氣中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好奇與疑問。她還一直以為老板娘眼中只有老板而已,畢竟像他們這么鶼鰈情深的夫妻她還沒看過。

“問小陳呀,她不是見過嗎?”董盈歆隨口說,心中卻忙著甩開不知為何突如竄入她腦中的影像——那個被她撞到的男人,不解為什么自己會突然想起他的臉和他的笑。

“小陳呀,別提了,每次問她,她除了傻笑之外能說出什么?”

她翻白眼的鬼臉表情讓董盈歆忍不住的輕笑出聲,而隨著玻璃門被推開而響起的銀鈴聲則巧合得也響了起來。

“歡迎光臨。”張雅婷直覺反應的轉身面向來者歡迎道,所以她沒見到董盈歆在見到來者時臉上所露出的訝然表情。

這個男人……董盈歆霎時一陣臉紅心跳。

“您好,先生貴姓,請問有預約嗎?”

唐清璽一推門進店便被笑靨如花的董盈歆給吸引住全部的目光,不過還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所有作戰計劃的他在一瞬間便收起了對她的灼灼目光,改以平常面貌迎視上前招呼他的女侍。

“預約?看來想吃個飯靠運氣不行的。”他苦笑的說,一邊轉頭看向高朋滿座的店內,卻在假裝突然看到董盈歆時“咦”了一聲,隨即舉步上前來到她前方。

“你,原來上回你不是要趕著吃飯,而是要趕著上班。嗨,還記得我嗎?”他微笑問,笑容中除了友善之外並無其他意義。

“來吃飯呀?”董盈歆掙扎了一下才點頭道。

“是呀,不過看來好像沒有我的座位。”唐清璽再度望了高朋滿座的室內一眼,“聽朋友說雅舍總是高朋滿座的,我想這裏的東西一定獨具味道,所以兩次恰巧到附近辦事就順道過來一趟,沒想到……”他搖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好啦,既然沒有位子我也得走人了,如果有緣再見啦,拜。”

他來去如風,絲毫不留戀的舉動讓董盈歆著實呆愕了好久。他為什么和別的男人都不一樣,竟不會留戀她的美色,想對她一親芳澤?而兩次的機緣巧遇,他甚至連問她姓啥名啥都沒有,他……為什么她會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

“盈歆,你在想什么?”

“什么,你剛剛說什么?”張雅婷的叫聲喚回了董盈歆短暫失神,她轉頭看向對方,表情依然有些呆滯。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剛剛的帥哥你認識?”張雅婷望向唐清璽離去的門口。

“上回在店門前不小心撞到他。”

“好帥的男生不是嗎?”她夢幻般的說,要不是因為自己已經有了男朋友的話……突然她大叫一聲,“盈歆!”

“什么事?”被她這么一吼,董盈歆這才完全清醒過來,緊張的看著她問。

“你覺得他怎么樣?他比以往或者是現在追求你的任何一個男生都還好看耶,不要再考慮了啦,就他吧!”張雅婷興奮的說。

董盈歆聽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什么你聽不懂嗎?就是男朋友呀,剛剛那帥哥和你簡直可以說是天生一對。”

“你在胡說什么?”董盈歆一瞬間突地皺起了眉頭。

“我胡說?有嗎?我看他一走掉,你連魂也掉了一半,這可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喔。”張雅婷表情曖昧的盯著她說。

“你別亂說,”董盈歆心虛的別過頭,“更何況我和他也不過只有兩面之緣,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你別亂點鴛鴦譜。”

“亂點鴛鴦譜?”張雅婷大呼小叫的重復她這幾個字,“你自己聽聽!連這種話你都講得出來,天呀!你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對剛剛那男生沒興趣,你就老實承認吧。”

“我……我不跟你說了。”

“你不跟我說,我跟別人說去!我們的‘雅舍之花’終於動了凡心、戀愛了,真是天大的消息呀。”張雅婷在她來不及阻止之前早已飛奔而去。

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董盈歆緩緩的放下自己伸長企圖阻止她的手。

動了凡心?怎么可能?現在的她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可以來動凡心,何況有過一次的教訓就夠了,她不會傻得再去自掘墳墓的,絕對不會。

嘲弄的搖搖頭,她端起職業性的笑容迎向她的工作,並告訴自己,她很快就會把剛剛那張臉給忘掉的。

欲擒故縱並不是女人對男人的專利,對女人其實會有更意料不到的效果,尤其是對高傲的女人。唐清璽早在他許久以前便從他許多女朋友身上證明了這一點。

對董盈歆,原本他以為這個計謀可以萬無一失,可是在第一眼見到她之後,他便知道這個方法對她來說根本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因為她雖然漂亮、受歡迎、拒人於千裏之外,但是一點也不高傲。關於這一點,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輕而易舉便可知,而這也終於讓他知道為什么她雖拒人於千裏之外,卻依然受異性的歡迎,而且還不至於會引發覬覦者的不擇手段。

憑良心而論,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人,而且倘若她嫁為人婦後絕對會是個良家婦女,即使她長得再美也一樣,他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本來,像她這樣的女人不屬於他這個女性殺手下手的範圍,可既然他都已經和人打賭了,也只有說聲抱歉了。

為了致勝,他進一步的請偵訊社替他調查了她的家世,畢竟有句話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不過結果倒是萬萬的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沒想到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竟會有這么一顆堅毅的決心,寧願獨自身兼數職去撫養老父與一個智能不足的弟弟,卻沒想過要攀上豪門以一舉數得,畢竟她有的是機會不是嗎?

為此,唐清璽不可避免的愈加欣賞她了,而且暗自決定這場賭局過後,如果她肯的話,他願意破例將她收為自己的專屬情婦,即使他哪天厭倦了她,她的生活也絕對不會有困乏的一天。

兩度光臨雅舍完全在他的計劃之中,女主角在場、店內客滿,還有就是她對他的印象。老實說,如果事前他跟人保證說經過上回的誤打誤撞之後,女主角董盈歆一定記住他,別人一定會覺得自己未免太過自傲了,可是不是他唐清璽要誇口,天下可能沒有幾個女人能逃過他的手掌,尤其當他將她盯成了目標之後,自然連盈色獵物董盈歆也不會例外。

明知道她在雅舍工作,卻開口揶揄她,即使趕著要吃飯也用不著這么急,這是為了要加深她對他的印象故意說的,而她果真也記住了他。這是他的第一步棋,至於第二步,他除了去勾起她的記憶之外,最主要是為了要再加深她對他的印象,好讓她更深刻的體會到他與在場所有的異性都不同,並不是為了她的美色慕名而來的,這么一來她想要忘了他的與眾不同可就難上加難了,而他的第三步棋也才能順利的照計行事。

用力的吸了最後一口煙之後,唐清璽將擰熄的煙頭丟進垃圾筒中,然後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十點四十七分,看來她坐的那班公車快到站了。

其實他的第三步棋便是制造巧遇,在雙方都有印象又不是很熟的情況下,巧遇是感情升華的最好方法,而只要從點頭之交升格到朋友之後,以他女性殺手的功力想將她變為情人還會有什么困難?所以在兩度會面後的第三天晚上,他來到這裏——她每天上下班的必經之路,等待以及制造機會。

十點五十五分,她常坐的公車慢慢由遠處駛來,唐清璽站在離站牌約有五十公尺處的地方看著公車由眼前駛過,並證實了董盈歆的確在車上後,就開始了他的計劃。他轉身朝公車站牌那方走去,因為他知道她家正在他後方,而她下車後定會往回走,這么一來他們想要不碰頭都難了。

正當他自信滿滿的往前走時,原本該停車靠站的公車卻過站不停的直駛而去,唐清璽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就這樣瞪著愈來愈遠的公車。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上喃喃自語。

剛剛明明看到她站在公車裏的,怎么會過站不下?難道說……一回想剛剛所看的情形,唐清璽立刻知道這中間出了什么問題。她一定是在公車上打瞌睡睡著了,除此之外不會有別的原因了。

真傷腦筋,為了預防意外,他今晚甚至拒絕了女伴明顯的性暗示,在吃完晚餐後即早早的將對方送回家,然後提早一個小時到這裏來等她,可是沒想到結果竟然……

他該就此放棄打道回府嗎?當然不,唐清璽揚起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如果真這樣的話,他不如直接準備好三千七百五十萬來得快,他唐清璽決定要做的事是絕對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阻止他的。思及此,一轉身,他走回停在路邊的車子,發動引擎,順著公車的路線開了下去。

“吱!”

一個緊急煞車讓站著打瞌睡的董盈歆猝不及防的整個兒人往前傾,同時也驚醒了她。

張開眼睛的她有一瞬間是渾沌的,可是當她望向車窗外看到眼前的陌生景物後,她渾沌的雙眼在一瞬間睜到了最大。

“司機先生,我要下車!”董盈歆大吼一聲,驚得正打算換檔踩油門的司機先生立時又踏住了煞車,而她就順著向前衝的力一下子衝到了公車的最前頭,“對不起,麻煩你了。”她抱歉的說。

司機有些不耐的瞪了她一眼,再度打開車門。

“謝謝。”董盈歆立刻衝下車。真糟糕,她怎么會睡著了呢?到底她坐過頭幾站?

她抬頭看向一旁站牌。兩站,還好只是兩站,可是這兩站……不遠不近的距離,她現在到底是到對面去等公車呢?還是幹脆走回家算了?畢竟這個時候要等公車,十一點零五分,下一班車可能十一點半才會到,這段時間她用走的可能都已經到家了……

嗯,還是直接走路回家好了,反正平常工作時不是坐就是站,難得走走路、運運動也不錯,她還是走路回家好了。想罷,她的腳早已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小姐,這么晚一個人要去哪裏呀?”走著走著,突然一個無聊男子由身後跟了上來又與她並肩走著問。

董盈歆置之不理的加快腳步,因為她平常都是這么晚回家,所以對於這種事早已見怪不怪,而且也知道對付這種無聊男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別理他。

“我陪你好了,這么晚了讓一個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孤孤單單的走在街上好像不太對,讓我陪你好了。”說著,男人搭上她的肩。

“走開!”董盈歆厲聲的喊道,且甩開搭在她肩上的手。

但是對方卻並不以為意,動作反倒更加囂張了些,伸手摟住她腰身,“我是好心想陪你耶。”

“放手!你若再不走開,我就要叫救……”

“叫救命是不是?”男人捂住她的嘴巴,一邊迅速的半拖半抱的將她拉到路邊的陰暗處。

董盈歆驚恐的睜大眼睛,血色由她臉頰一寸一寸的褪去,心想這個男人想幹么?他不會是想對她……唔,放開她……唔,救命……

“你們在幹什么?”

一個突如其來的冷峻聲音驚動了架住她的歹徒,董盈歆前一秒還在無聲的求救,下一秒便因對方的突然松手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唐清璽皺著眉頭,一臉擔心的上前將她扶起來。

那個該死的人渣、社會敗類,如果不是因為董盈歆蒼白的臉色把他嚇到了,他早追上去一拳把那家夥揍扁,她……她沒事吧?怎么都沒反應?

“董……呃,小姐,你沒受傷吧?”千鈞一發之際記起自己不該知道她的姓名,唐清璽急忙改口道。她的臉色好蒼白。

董盈歆茫茫然的抬頭看他,受到過度驚嚇而面無血色的臉龐看起來幾乎讓人恨不得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好好的疼惜與保護。

看著這樣的她,唐清璽再也不忍心照計劃等她先認出自己。“你不是在雅舍工作,趕著要去吃飯的那位小姐嗎?這么晚了,你怎么會在這裏,你沒事吧?”他擔心的望著她,並企圖用這些話讓她恢復一些氣力,還好聽到這些話的她終於有了反應。

“你……”董盈歆抬起餘悸猶存的雙眼看向他。

唐清璽見狀,微微側面讓說明不明,說暗不暗的路燈剛好可以照到他的臉,好讓她可以看清楚他。

“是……是你。”

“你沒事吧?”他朝她點頭,盯著她的雙眼中寫滿了關心。

“我沒事,謝謝你。”她勉強一笑,輕輕的推開他的攙扶,“你……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唐清璽。”見她臉色逐漸恢復,他放心的開始了今晚的布局。

“唐先生。”她朝他點了個頭,“我叫董盈歆,真的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

“我只是湊巧而已。”他以不足挂齒的態度搖頭打斷她的話,接著卻皺起眉頭並在左右張望了一下後懷疑的問她,“你怎么這么晚了,還一個人待在這裏?”

“其實我正要回家。”

“你家住這兒?”他自然的問。

“呃,對。”董盈歆猶豫的回答。

“離這裏很遠嗎?我送你。”唐清璽紳士的說。

“呃,不用了,一下就到了。”她愣了一下,急忙搖頭道。

“既然一下就到了,就讓我陪你到家門口吧。”

“真的不用,我……”

“別拒絕。”他堅持的說,“在你進家門之前,難保剛剛那人不會心有不甘的卷土重來,還是讓我送你到門口吧,你等等,我先去把車門鎖好。”

“唐先生……”她面有難色的看著他。

“我們還不算認識,所以你不知道我的個性,但是我可以老實告訴你,我一向是很固執的,等我一下。”唐清璽不接受她的拒絕,筆直的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唐先生,我……其實我……”董盈歆欲言又止的跟在他後頭。

“你還想拒絕我送你回家嗎?”他突然停下身回頭,以堅定不移的目光直視著她問。

看著他擇善固執的堅定表情,她突然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搖搖頭,“不,你不是說你一向很固執的嗎?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真堅持要送我回家的話,也許你用開車的會比較快。”

“開車?你不是說你就住在附近嗎?”唐清璽佯裝詫異的挑了挑眉,“不過沒關係,既然你說開車比較快,我們就開車吧,來,你得告訴我該怎么走。”魚兒,上釣了。他暗忖。

路程雖然只有短短的五分鐘,對整個賭局而言卻是勝敗的關鍵。唐清璽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利用這上天特意賜給他的機會,他著實的發揮了他女性殺手的魅力,讓董盈歆連到了家門口都還有種欲罷不能,想留下來繼續與他暢所欲言的感覺。

對此,他在心裏簡直樂翻了,不過樂翻歸樂翻,他可真想上廁所。“咳,盈歆。”才不過五分鐘,她已允許他直接叫喚她的芳名。“雖然有些突兀,因為我們可以算是今天才認識的,但是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借個廁所嗎?”他有些難以啟齒的問。

董盈歆微愣了一下,然後點頭,“當然可以。”語畢,她連忙開門請他進屋。

“謝謝。”唐清璽萬分感謝的說,“不過盈歆,雖然我很感謝你肯讓我行個方便,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下次絕對不要再這么輕易的讓人進門來,現在的社會太亂了,即使是親朋好友都有可能會傷害你,更何況像我這樣僅只有三面之緣的陌生人,知道嗎?”他諄諄告誡的對她說。

對他的告誡,董盈歆窩心的一笑,“你不會傷害我吧?”她開玩笑的問。

聞言,他愣了一下,忍不住皺起眉頭回答,“這可說不定。”

聽了他的回答,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帶他到廁所並替他開了燈之後,她先走到旁邊弟弟的房間,看弟弟熟睡後這才小聲的關上房門。

接著,她又走到父親的房門前,可是當她推開房門後所看到的景象卻讓她抑制不住的尖叫出聲。“爸!”

只見董振關面色雪白的以雙手捂著左胸骨下部,屈膝蜷縮在床邊的地板上,痛不欲生的臉上冒著冷汗。

“爸,你怎么了?爸,你別嚇我,爸……”董盈歆蒼白的臉色幾乎可以與他媲美,她六神無主的一心只想將倒地的父親扶起來。

“走開,讓我來。”聞聲而至的唐清璽在看到這種情況之後,毫不猶豫的上前拉開她,一抱便抱起了董振關,“去開門,伯父必須立刻送醫院。”他對站在一旁六神無主的她命令道。

董盈歆如夢初醒的立刻照著他的話做。兩人不一會兒便飛車將董振關送到了醫院的急診室。

“別擔心,會沒事的。”看著緊閉的急診室,唐清璽安慰她道。

她強忍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都是我的錯,我明知道爸胸口不時會不舒服,可是我卻沒有多加注意,如果……”

“噓,不會有事的。”

“如果他今晚有個萬一的話,我……我該怎么辦?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整天只知道工作,把爸和小桀兩個人丟在家裏,我……”

“噓,不會有事的。”

“甚至連禮拜天都沒有時間陪他們,我……”

“噓。”唐清璽再也忍不住的一把將她擁進懷中,“不是你的錯,這只是個意外、突發狀況,你即使再厲害也不可能樣樣面面俱到的,不要哭,你爸不會有事的。”

“嗚嗚……”她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一旁唐清璽只能不斷的輕聲安撫她,並陪她坐在急診室外等候。不知道過了多久,急診室的玻璃滑門被人推開,他們兩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朝醫生走去。

“靖峰?”唐清璽沒想到會碰到他。

“唐?”宋靖峰也沒想到。

“醫生,請問我爸他……”

“你是病人的家屬?”宋靖峰正色的看向猛點頭的董盈歆,“你知道他平常有心絞痛的症狀出現嗎?”

董盈歆點頭。

“那你有沒有帶他到醫院檢查過?”

她悔恨的搖頭。

“你知道這樣會害死他嗎?”宋靖峰生氣的說。在醫院上班,他雖見了不少的不孝子女,也見多了那種完全不注意父母身體健康,明明早些送醫治療便可痊愈,卻偏要拖到無可救藥之後才來就醫的情形,但每每見到類似的情形他仍會忍不住想發脾氣罵人,“你是怎么做女兒的,還是媳婦?不是親生的就……”

“靖峰!”唐清璽出聲打斷他,“你少說兩句可不可以?我們想知道的是病人現在怎么樣了?”

“她是真的在擔心,還是在等著分遺產?”

“宋靖峰,你到底說是不說?”唐清璽狠狠的瞪著他警告道。

宋靖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病人有嚴重的心肌梗塞,部分心肌已經發生壞死,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嚴重到胸部疼痛和出冷汗。事實上,如果你們今天再晚些將他送來的話,病人的後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說著,他再度忍不住的以嚴厲的目光看向董盈歆,“我是不知道你這個做人媳婦的人到底是怎么做的?老人家……”

“我是女兒,不是媳婦。”

“女兒?那你更該罵了!老人家的身體可不比年輕人,稍微一點疼痛苦不去注意的話,釀成了後果可能就只有死亡,你這個做女兒的……”

“宋靖峰,她父親到底怎么樣了?”唐清璽再也受不了的上前一步,背著董盈歆給宋靖峰嚴厲的冷眼警告,示意如果他再這么哩巴唆不說重點的話,事後一定有他瞧的。“

“現在已經沒事了。”看著他,宋靖峰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不過現在高興還太早了,心肌梗塞跟感冒不一樣是治不好的,今天這種情形哪天若再上演的話,那後果……”

“夠了!”唐清璽恨不得拿個訂書機釘住宋靖峰的烏鴉嘴,他轉身輕聲的安慰僵若石塊的董盈歆,“不會發生那種事的,現在,去看看你爸,乖。”

看著他連哄帶騙的將她送進急診室大門,宋靖峰靠在墻壁上不屑的挑起了嘴角,“你的品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雖然她是長得很漂亮,但是完全沒有心肝,我勸你最好還是別碰這類型女人得好,免得你哪天被撕吃入肚都不知道,我雖然是醫生,可也沒有辦法讓人起死回生。”“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亂下定論好嗎?”唐清璽轉身面對他,“她就是董盈歆。”

聞言,宋靖峰整整呆愣了三秒,“你說那個盈色獵物就是她?!”

唐清璽朝他點點頭。

“哈!果真長得美麗動人,看來這種賭注我們是穩賺不賠了,才不過十天而已,她在你懷裏就已經是那么溫馴,跟小周、老陳所形容的根本是判若兩人,喂,老實說,你是不是已經得手了?要不然怎么會這么碰巧陪她到醫院來,還在這個時間裏?”宋靖峰曖昧的用手肘頂了頂他問道。

唐清璽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凝重起來。

“怎么,還沒得手呀?那也沒關係,反正還有二十天的時間,現在發愁還太早了。”宋靖峰看著他的表情說。

唐清璽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若有所思的叫他,“靖峰。”

“幹么?”

“你曾不曾……”他忽又閉口。

“曾不曾怎樣?”

曾不曾為自己花心的行為感到罪惡過?唐清璽本來想這樣問,但想想又住口了,他和靖峰雖然花心,卻從來不曾故意去強迫或欺騙女孩子的感情,所謂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女孩上他們的床可都不是被他們逼的,說難聽一點,被逼的還可能是他們,所以他們根本用不著產生任何罪惡感才對,他怎么突然冒出這種想法呢?

“唐,你到底想說什么”宋靖峰皺眉問。

“不,沒什么。”唐清璽搖頭甩開那莫名其妙的念頭,然後正視他問:“老實說,她父親的情況到底怎么樣?”

“動脈硬化造成的心肌梗塞,情況滿嚴重的。”

“有救嗎?”

“救,怎么救?動脈硬化是不可逆的,預防重於治療,如果病人早些注意的話是可以從食物的攝取來控制的,可是現在都已經是病入膏肓了,我看大概只有大羅神仙下凡來才有辦法。”

“你的意思是說他會死嘍?”

“這樣說好了,如果病人不能完完全全的休息而導致像今天這種情形再度發生的話,那么他的死亡機率便超過二分之一。”

“那么在什么情況之下,我爸的病情可能會復發?”董盈歆不知何時已走出急診室,她面色蒼白的看著宋靖峰,以微微顫抖的聲音問他。

“情緒激動、憤怒、恐懼,甚至於任何你意想不到的情形都有可能。”宋靖峰轉身面向她正色的說,“營養心臟肌肉的血液是由兩條冠狀動脈所供給的,當此兩條動脈的任何一條或其分支阻塞不通時,部分心肌就會發生壞死,造成嚴重的胸痛、出冷汗甚至於猝死,這就叫急性心肌梗塞,就像你父親今晚這種情況一樣。血管因為硬化會變得愈來愈狹窄,血流相對的也會變慢,因而血液容易凝結而梗塞,這樣周而復始,遲早有一天營養將再也送達不到心臟,人自然會死。”

“難道真的沒有藥醫嗎?開刀也不行嗎?”

“開刀?換血管嗎?”宋靖峰嘲弄的盯著她問。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如果你是真心想要你父親繼續活下去的話,那么就用心照顧他吧,在一邊做戲是沒有用的。”宋靖峰盯著她大受打擊的表情,冷嘲熱諷的說。

唐清璽皺眉瞪了他一眼,然後舉步走到董盈歆面前伸手搭在她肩上,安慰的開口道:“別擔心,你剛剛不是也聽到了嗎?只要讓你爸完完全全的休息,讓今天這種情形不再發生的話,那么就沒事了,不是嗎?”

宋靖峰在一旁嗤了一聲。

唐清璽不加理會的說:“好了,你今晚是打算直接留在這裏照顧你爸呢?還是要先回家?”他知道她有個弱智的弟弟正在家中,“如果要先回家的話,我送你回去。”

“我……”董盈歆茫茫然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好。她不放心把爸一個人留在醫院裏,至少在他醒來之前,她應該陪在他身邊的,可是小桀一個人在家……

“我看你爸至少要在醫院住一陣子,不如你先回家收拾些你爸要換洗的衣服,你爸就暫時托給我這個朋友照顧好了,他剛好是這裏的醫生。”

“我?”宋靖峰無辜的瞪大眼睛。

“你是這裏的醫生,她爸住院要辦什么手續你應該最清楚,這裏交給你了,我先載她回家一趟。”唐清璽強迫中獎的對他說完後,隨即輕擁著她轉身離開。

瞪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宋靖峰有氣無處發的握緊了拳頭。真是幹他何事?他為什么就要這么倒霉當人家的跑腿呀?不過想一想,再過二十天他就有筆兩百五十萬的意外收入,而為了這筆意外之財,即使幫唐多跑兩次腿也劃得來。想到這見,他霍然輕吹起口哨轉身往辦理住院手續的櫃臺緩緩走去。

父親突如其來的病號讓董盈歆的生活計劃全亂了。原本正職加兼差的工作正好可以讓他們父女三人過著平順的生活,可是現在……

爸的病和小桀都需要人照顧,而以她的能力根本請不起看護,如果放下工作自己照顧的話,那么不出一個月家計便會出問題。如果這個情況是一時之需的話,那么她標個會大概就可以支撐得過去,至於往後困頓的生活只要咬牙撐一下就過去了。

可是這件事並不是一時之需,爸的身體對於照顧小桀已經是不堪負荷,即使他出院後,他再堅持都一樣,她也絕對不可能再將他們一老一傻丟在家中,自己出外工作了。

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辦才好,可是說“不知道”三個字並不能解決事情,她遲早一定要有個決定,而且眼前最重要的是現在自己甚至連爸住院的費用都拿不出來,她到底該怎么辦?

躊躇的走到繳費臺前,董盈歆尷尬的揚起笑臉,從口袋中掏出三千塊,這是她戶頭僅有的存款,也是她原本預計當下半個月的生活費,緊緊的握在手中。

“小姐,我是來辦出院手續的。”

“幾號病房,什么名字?”

“五二一號病房,董振關。”她不安的說道,“小姐,其實我們是明天早上才要出院的,但是我想請問一下住院費大概要多少……”

“五二一號房,董振關?他的費用已經結掉了呀。”櫃臺小姐忽然抬頭對她說。

聞言,董盈歆整個人頓時愣住。“小姐,你會不會弄錯了,我之前並沒有來繳費呀?”她一臉茫然的搖頭道。

“五二一號病房,董振關先生,先前是由急診室那邊轉過來的,病例是急性心肌梗塞,住院三天對不對?”

“對。”

“那就沒錯了,你們的賬已經結過了。”

“可是……”

“也許你其他家人來付過了,你回去問一下就知道了。”櫃臺小姐說,“來,後面的。”

董盈歆茫茫然的退離櫃臺,讓排在她後面等著繳費的人上前繳費,此時的她腦筋一片空白。

櫃臺小姐說,也許是自己其他家人來付過了,叫她回去問一下就知道了,可是問題是自己並沒有其他家人了,除了臥病在床的爸和連自己家裏住址都背不起來的小桀之外,她根本就沒有其他家人,她想不透除了自己之外,還會有誰來為爸付住院費。

也許自己不應該想那么多,畢竟以她現在這種情形來看,有人莫名其妙的替自己付錢,她應該要高興的,然後將錯就錯的不要追究,可是……

抬頭看向再度空閒下來的櫃臺小姐,董盈歆走上前,“小姐,我可不可以請問你是否記得來替五一二號病房結帳的人長得什么樣子?”

櫃臺小姐看了她一眼,對於她的再次出現而皺起眉頭,“那筆錢並不是我經手的。”

“那我可不可以請問收那筆錢的人是誰?”她滿臉的請求。

也許是被她滿臉請求的表情感動了,櫃臺小姐雖皺緊了眉頭,卻在重重的呼口氣後說:“你等一下,我看她走了沒。”

“謝謝。”董盈歆忙不迭的點頭道謝,並看著她起身打開身後鑲在墻上的小門,然後側頭對裏頭叫道:“倩,你可不可以來一下?”

“什么事?”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女孩由那門後走了出來問道。

“這位小姐有問題想問你。”櫃臺小姐指著董盈歆說。

年輕女孩將疑問的目光移到她臉上。

“請問你記不記得今天到這裏來替五二一號病房結帳的人長得什么樣子?”董盈歆既期待又緊張的盯著她問。

“五二一號病房?”年輕女孩愣了一下。

“五二一號病房,病人叫董振關,是三天前由急診室轉過來的。”櫃臺小姐補充的說,“就是這筆四千五百元的收帳。”

董盈歆一瞬間握緊了手中的三千元。四千五百元?這樣設備一流的大醫院果然……

“啊!你是說四千五百元那筆錢是不是?”經櫃臺小姐一提醒,年輕女孩豁然開朗的叫道,“我記得,我當然記得,那個男生好帥喔!跟我們宋醫生相比,幾乎可以說是不分軒輊,玲,你都沒看到。”

“我才不相信有人可以跟我們宋醫生相比,你少騙人了。”

“是真的,我發誓。”年輕女孩有些義憤填膺的說。

“你可不可以形容他長得什么樣子,”董盈歆霍然插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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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六 2月 16, 2013 2:48 pm

第三章

“當然可以!他長得很帥,真的長得很帥。高高瘦瘦的,我看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高,穿著白色襯衫,最上面兩個扣子沒扣,露出他挂在脖子上的白金項鏈,銀藍色領帶瀟灑不羈的挂在他脖子上,說有多帥就有多帥,尤其是他在講話時微微露出笑容的樣子,差點沒電死我。玲,我真的沒騙你,他真的很帥,你信我。”年輕女孩說著還是忍不住轉頭對同事保證的說道。

“沒親眼看到我還是不相信。”櫃臺小姐難以想像的搖頭道。

“真的我……”

“小姐,他是不是還戴了一只耳環?”董盈歆打斷她問。

“對!我差點忘了這一點,他還帶了一只銀色耳環。玲,我真的沒騙你,你一定想不到……”

“謝謝你們。”帶著驚疑不定的心謝謝根本已經忘了她的存在的兩人,董盈歆毫無意識一步一步的走向電梯乘坐處,滿臉子想的全是他。

唐清璽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幫她付爸的醫藥費,為什么?她完全想不透。

如果他們是已經有很老交情的朋友,如果自己的境況他全知道的話,那么對於他突然伸出援手這事,她或許可以了解。

可是他們的交情並沒有到那種程度,更甚者他們到現在只見過三次面,她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他怎會……

不行,她一定要找他問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順便將錢還給他才行,她……

董盈歆霍然呆站在原地,再也無力舉起腳跨出步伐。真呆,她到底在想什么呀!只知道姓名,連他電話、家住哪裏都不知道,要從何問起?更何況倘若她真找到了他,她又要從哪裏生出錢來還他?自己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搖搖頭,她露出苦不堪言的一笑,然後舉步走向五二一號病房。

“盈歆,這個、這個。”

一進病房,小桀立即興高採烈的抓了張紙衝到她面前,一直要交給她。

“噓,小桀,你沒看到床上有人在睡覺嗎?小聲點。”董盈歆立刻制止他,搖著頭教他道。

“這個,這個給你。”小桀硬是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她。

董盈歆看著被他抓得皺巴巴的紙張問:“這是什么?”

“哥哥給的。”

“哥哥?”她微擰眉頭的將紙張攤平看,卻見上頭有著剛健有力的字體寫著——

不巧,你不在。明天出院我會來接。

唐清璽瞪著手上的紙條站在原地,董盈歆完全呆住了。

PUB外陰暗巷內有兩個站立的人影。

“你說的話是真的?如果我照你的話做,這五萬元就是我的?”人影中的一人語氣興奮的說。

“沒錯,這是住址,紅色木門,別弄錯了。”另外一人不疾不徐的點頭,並由口袋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對方。

“如果事成,明天晚上在這裏見?”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字,他迫不及待的問。

另一人點頭。

“那好,明天早上你就等著看報紙,錢準備好,我們明晚這時候見。”

一大早唐清璽果真如言的開車到醫院接董振關出院,董盈歆雖然一路上默默無言,但看著他的雙眼中寫滿了對於他這些超乎常情的舉動的疑問。礙於父親在場,她只能以不變應萬變,聽著他與父親“閒話家常”的談論著“他的私事”。她想,爸一定把他當成她的男朋友,可是自己不懂的是他為什么不反駁,甚至還一本正經的回答爸所有的問話,她不懂。

車子在他們倆樂在其中的談話中愈來愈接近董家的住處。

“好多人,前面發生了什么事?”坐在駕駛座旁的董盈歆看著要轉進她家巷口擠滿了人而疑惑的問。

“可能是發生火災了。”唐清璽皺眉沉吟了一會兒說,因他注意到飄散在半空中的濃煙。

“火災?”

“車子開不進去,我下去看看,你們在車上等我一下。”唐清璽將車子停在路旁,打上臨時停車燈後對她說。

“我跟你一起去。”

“你還是留下來照顧伯父好了。”他看了後座的董振關和小桀一眼說。

“我沒關係。”坐在後座的董振關立刻說,“盈歆,你跟清璽一起去好了,如果真的發生火災,也許你可以碰到一些鄰居,順便問問看是哪家發生火災,我們家有沒有被波及到?”

“好,爸,你在車上等一下,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和唐清璽兩人越過馬路朝人群處走去,一走入人群中董盈歆便迫不及待的找人問發生了什么事,然而多數湊熱鬧的人只知道前方發生火災,至於問他到底是哪家發生火災就答不出個所以然了,因此他們繼續往深處走去。

“江阿姨、江阿姨!”好不容易從人群中看到熟悉的面孔,董盈歆立刻揮手衝上前叫道。

“盈歆?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江阿姨在看到她時幾乎要喜極而泣。

“江阿姨,發生了什么事,誰家失火了?”

“你家呀,難道你不知道嗎?”

猶如平地一聲雷,董盈歆被江阿姨的回答震得面無血色,“我家?”她喃喃自語的看著江阿姨。

“從早上五點多燒到剛剛才熄掉,火好大呀!幸好你們一家人都不在,要不然後果真的難以想像,盈歆,你們今後要怎么辦?我剛剛看了一下,幾乎全燒光了。”

董盈歆沒有回答,茫茫然的看了她好半晌之後,突然轉身往火災現場跑去。

“盈歆,你要幹么?”唐清璽倏然拉住她問道。

“放開我,我要去看!我不相信,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她使勁的甩開他,往前奔去。

唐清璽面色凝重的隨後跟去。

火災現場一片滿目瘡痍,救火的水漬噴得到處都是,而愈接近現場地面愈溼、污水愈黑。人群中有人注意到屋主的出現,大家紛紛的為她讓出一條路。

董盈歆腳步顛躓的走過人群,越過警方所牽設的黃色布條,筆直的雙眼就這樣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們面目全非的房子,她沒有哭、沒有叫,也沒有鬧,只是靜靜的走向被燒毀的大門入口。

“小姐,你想幹么?”消防人員抓住她手臂叫道。沒想到卻被她一把甩開,他愣了一下,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再次伸手抓她,卻被隨後跟上的唐清璽所阻。

“讓我來。”唐清璽對他說後,立即追上董盈歆,“盈歆,我們走。”

董盈歆置若罔聞的看著屋內焦黑、變形並且不斷滴水的家具不言也不語。

“盈歆。”唐清璽上前圈住她肩膀,無聲的安慰她。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他要這樣對我,為什么?”她喃喃自語的念著。

“盈歆……”

“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她忽然抬頭問他。

她眼眶中晶瑩的淚水讓唐清璽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來不及阻止自己前,他已將她的臉壓在胸前,雙手緊緊的圈住她的人。

董盈歆也因此顫抖抖的哭了起來。

“喂,你們還不出來!就算是屋主也不能隨便進去,到時候如果破壞了火災現場讓警方找不到罪犯的縱火證據,你們就別怪警方將它當成意外處理,你們還不快出來。”剛剛的消防人員在門口處叫道。

唐清璽再度看了滿目瘡痍的四周一眼,然後默默的擁著她往外走,“要告訴你爸嗎?”

“不!”董盈歆霍然由他胸前抬起頭叫道,“不能告訴他!他的身體承受不了這種打擊。”

“你知道紙包不住火。”

“不,不能給他知道,不能……”他一針見血的問:“那你如何跟他解釋不能回家的理由?”

“我……我可以告訴他,我們家稍微被波及到了,現在溼得不能住人,所以……”

“所以不能回家?”他接口問,“那么什么時候可以回家呢?而且除了這個家之外,你們還有第二個家嗎?如果沒有,那么即使再溼,你爸也會堅持要回家整理,因為這是你們惟一的家。”

董盈歆啞口無言的看著他,淚水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滑落雙頰。她低下頭,喃喃自語的問:“我該怎么辦?我到底該怎么辦?”尤其他們除了這個付之一炬的家之外,根本就沒有第二個可以容身之地,她到底該怎么辦?天啊,回答她呀!

“到我家來住吧。”唐清璽說。

董盈歆霍然抬頭看他。

“我家很大,多住三個人應該不成問題。”他看著她說。

“我……不,不行。”她搖頭道。自己跟他非親非故的,甚至連朋友都還算是勉強稱上的,她沒有理由麻煩他、打擾他,尤其在他已經幫了她那么多忙之後。

“那么你打算怎么辦?帶著你爸和弟弟露宿街頭,還是回到剛剛那間面目全非的家?”唐清璽不得不對她當頭棒喝,因為他比誰都知道她根本已經無路可走了。

“我……我打算先帶他們去旅館住。”她低下頭,以微微顫抖的聲音說,“然後……然後……”

“然後怎樣?”他以溫暖有力的手托起她的下巴問,“盈歆,你家的災情並不是短期間就可以修復的,難道說這段期間你們三人就要一直住旅館裏嗎?如果你爸和弟弟不習慣呢?”而且你根本沒錢可以支付這筆開銷。他無聲的在心中補充道。

看著他,董盈歆顫抖的嘴唇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住旅館?她憑什么跟人家說要去住旅館,全身財產只有三千元,事實上還欠他四千五百元未還的她憑什么帶爸和小桀去住旅館?也許,去住難民營比較適合些。

“不要想了,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就接受我的提議到我家去住,然後再想個婉轉的藉口讓你爸接受暫時不能回家的事實,盈歆,不要再想了。”

“我……”

“好了,就這樣決定吧。”唐清璽斬釘截鐵霸道的替她決定,然後又微笑的鼓勵她,“現在把眼淚擦掉,你不希望你爸待會兒看到你的眼淚而起疑吧?現在,讓我想想該用什么理由來說明要臨時改道到我家住,我想想。”

董盈歆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然後她閉上嘴巴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既美麗又哀愁的微笑,眼淚也悄悄的滑下她雙頰。

前面滑門被推開的聲音讓坐在客廳中陪父親和弟弟看電視的董盈歆立刻站了起來,朝通往大門的門廊走去。

“你回來了。”她對進門的唐清璽說,並替他準備拖鞋。

“謝謝。”

“我把飯菜端出來,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盈歆,我說過你們可以不必等我的。”

“沒關係,反正之前我們也還不餓,而現在的時間剛好,你把東西放好,馬上就可以吃了。”她微笑的回答,然後轉身快速的朝廚房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唐清璽不知不覺的嘆了一口氣。真是傷腦筋,為了留住她,他不得不將從小照顧他到大的江嬸請回爸媽家去,改由她代為管家,以便她能一邊工作——當他的管家,一邊照顧她爸與智障的弟弟。

可是這畢竟只是自己為了留住她的權宜之策,沒想到她卻當真,每天無微不至的為他整理家務,料理早餐、晚餐。尤其是晚餐方面,幾次跟她說不必等他,因為他不一定會回家吃晚餐,無奈她卻將自己這些話置若罔聞,依舊每天等他回家後才開飯,害得他在她搬進這個家的一個星期裏,竟然每天一下班就乖乖的回家吃晚飯。

天!如果讓他那群朋友知道,他這個女性殺手已經有整整一個星期回家吃晚飯的話,天知道他們會怎么嘲笑他。

“清璽,你怎么還站在那裏?”準備好晚餐事宜的董盈歆找到依然呆站在門廊處的唐清璽,訝然的說道,並自然而然的伸手接過他手中的公事包,“來,這交給我,我幫你收起來,可以吃飯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再抬頭看向拿著他的公事包對他微笑的她一眼,唐清璽不知不覺的也朝她微笑。老天!就算有人拿棍子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自己現在的感覺是該死的好極了。移開放在她臉上的目光,他朝飯桌的方向筆直的走過去。

“哥哥,吃飯了、吃飯了。”小桀一見到他立即興奮的跳下椅子,對他手舞足蹈的叫道。

“小桀,坐好!”董盈歆立刻對他訓道。

“清璽。”董振關對他打招呼微笑道。

“董伯,今天還好吧?小桀。”唐清璽笑臉以對的一一向他們打招呼,然後坐入自己的位子。

在小桀興奮的叫著開動後,四人就圍著方桌吃起晚餐。

四個小時後,唐清璽煩躁的坐在自己的書房,擰緊了眉頭想,真是傷腦筋,為什么他對這種生活好像愈來愈習慣了呢?讓她住進家裏純粹只是為了那場賭局,好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是都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他為什么遲遲不行動,還被她牽著每天回家吃晚飯?

他到底是怎么了?離賭局實現承諾的時間只剩下十天不到了,自己若再不行動的話,賠上的不只是三千七百五十萬而已,還有他女性殺手的名號,他……不管為了什么,他不能再猶豫了!

當然自己並不會強迫她,畢竟那不是他唐清璽的作風,但是他相信以自己女性殺手響亮的名號,要引誘她為自己獻身絕非難事,所以擇日不如撞日,就選今天晚上吧!反正十一點半,屋內另外兩個會壞他事的人也早已進入夢鄉,就今晚吧!

思罷,唐清璽迅速的闔上文件夾,帶著前所未有的決心走向董盈歆的房間。

“叩叩!”站在她房門前,他舉手敲門。

經過了五秒,房內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於是他毫不猶豫的開門進入她的房間,但橫臥在床上的身影當場便讓他愣住了,他沒料到她竟會這么早睡,看來今晚他的決心準要胎死腹中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唐清璽決定退出她的房間,可是看著她躺在床上的身影,他的腳步卻突然反向的朝她走了過去。他站在她床邊一會兒,然後突如其來的伸手輕觸她額頭。

燙的,自己想的果然沒錯,難怪在這微寒的春夜裏,她竟然什么也不蓋,而身旁的棉被卻縐成一團。

“盈歆、盈歆。”唐清璽擰著眉頭坐在她床沿,輕拍著她的臉頰叫道。

董盈歆在他的叫喚聲中緩緩的醒過來,而當她看清楚坐在她前方的人是誰後,立刻迅速的拉著棉被坐起來。

“清璽,你在這裏做什么?”她驚嚇的瞪著他問道。

唐清璽看著她擰眉說:“你在發燒。”

“我……”她先是摸了自己額頭一下,隨即皺起眉頭說:“我剛剛已經吃過退燒藥了。”

“我帶你到醫院去。”

她猛然搖頭說:“不,不必了,只是發一點小燒而已,而且我剛剛真有吃退燒藥了,它一下就會退的。”

“如果燒不退呢?”他看著她問,然後倏然搖頭,“不,我們還是到醫院去一趟好了。”

“不,真的不必。”

“你要我叫董伯起來勸你嗎?”他蹙緊眉頭。

一聽到他要叫她父親,董盈歆動作敏捷的跳下床,一把拉住他,“不行!”她激動的叫道,“不行讓我爸知道,他會擔心的。”

“總是在替別人擔心,你可不可以也為自己擔心一下呀?”唐清璽迅速的接住她差一點要癱軟倒地的身體,有些生氣的說道。

一被他擁進懷裏,她立刻羞赧的漲紅了臉,忙不迭的伸手推開他,嘴巴也不知所雲的道:“我真的沒事,剛剛的溫度比現在還要高上許多,現在都已經退下來了,而且你看我穿得這么少,這樣怎么可能燒得起來,我……”她的腳跟忽然踢到東西,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向後倒了下去。

“小心!”唐清璽眼明手快的伸手拉她,卻反倒被她拉倒下去。頓時間他便以泰山壓頂的姿態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時間在他的胸膛壓到她的乳房之前停止,他看著她完美無瑕的雙唇在眼前誘惑著,感覺她飽滿而柔軟的乳房透過兩人薄薄的衣服挑逗著,還有她逐漸尖硬的乳頭……該死的!她竟然沒穿內衣!他的呼吸也一瞬間急促起來。

“清璽?”董盈歆怯怯的叫道,被他壓在身下的身體也不安的動了動。

“別動!”他沙啞的阻止她無心的挑逗,並竭盡所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提醒自己,她是個病人,現在正在發燒。他用手肘支撐起身體,一邊慢慢從她身上下來,一邊冷靜的說道:“連站都站不穩,你現在還堅持不肯到醫院去嗎?”

“不!”她突然大吼的將他拉了回來。

唐清璽措手不及的再次回到他傾盡全身之力才離開的天堂之地。

“拜托你不要去告訴我爸我發燒,我真的沒事,要不信你可以摸摸看。”她抓起他的手放在她額上、臉上摸著,“你看,是不是沒事了?”

唐清璽哪裏回答的出來?看著她誘惑的紅唇在眼前一張一闔的,感覺她柔軟而渾圓的乳房因她激動的情緒而起伏著,還有她抓著他的手去觸摸她臉上柔軟光滑的肌膚……老天,他甚至已經開始想像她全身上下的肌膚是否都是這般美好的感覺了。

在自己誠實的反應嚇到她之前,唐清璽迅速的離開她,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的動作竟然比他還快,雙手已經著實的攬在他頸上。“盈歆?”

“不要告訴我爸。”董盈歆堅定的看著他說。

“你先放開我。”

她堅持的說:“不,你先答應我。”

“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你是不是打算一整晚都要維持這個姿勢?”他一頓,決定把話說得更明白,“把我留在你床上。”

董盈歆整個人明顯的一僵,終於意識到他們倆現在的姿勢是多么的曖昧,心想,她能放開他嗎?如果他真的跑去吵醒爸告訴爸她發燒卻胡亂吃成藥而不肯去看醫生的話,那么後果可能不是她被罵了一頓而已這么簡單,因為倘若爸一氣起來……不!她不能放開他。

“是的,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們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她斬釘截鐵的說。

聞言,唐清璽睜大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你若不答應我,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希望你事後不要後悔。”他凝視著她誘人的紅唇,然後喃喃的說並突如其來的吻住她。

董盈歆被嚇呆了,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因為她不能否認自己期待他的吻已經好久了。

他的吻帶著強烈的爆發力,舌頭在一瞬間便已探入她口中和她的舌頭攪弄在一起。

她從來不知道吻是這樣子的,既刺激、火熱又如此的令人興奮,她不自覺的縮緊自己放在他頸背處的雙手,用力的將他攬向自己的雙唇。

熱情如火焰般熊熊的燃燒著,一切似乎都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處境,唐清璽饑渴的伸出雙手開始脫掉她身上多餘的衣物,佔有性的撫上她的雙峰。“盈歆,我要你。”

“好的。”她喃喃的說。

這個答案正是他需要的答案,可是該死的為什么自己心中會突然跑出一種猶豫的情緒?也許他真的不該乘人之危,在她生病發燒甚至連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佔有她,可是她是這么可人,而且他還有那場賭局……

“清璽……”她生澀的愛撫著他,要求的呻吟道。

“盈歆,現在阻止我,否則……”

“愛我。”

已無退路了。唐清璽發出一聲沙啞的低吼,狠狠的再次封住她的紅唇。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要她,包括她以及自己。他要仔仔細細的品嘗她、愛撫她,他要她在他身下發出銷魂的呻吟求他滿足她,他要她沒有後悔,永遠記住這一夜,由他帶給她最美的一夜。

董盈歆緊緊的掐著他堅實的肩膀,忍受他帶給她幾乎可以稱之為痛苦的欲望,她呻吟、用力的搖頭,卻無法令自己伸出雙手將他推開。渴望他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本能的張開雙腿用腿圈住他。

而他則捧起她的臀部,盡量的讓她貼緊他。

“你能感覺得到我多想要你嗎?”他沙啞的問她。

“清璽……”

“你也想要我嗎?”他親吻她的乳房,用舌頭舔舐它的四周。

董盈歆呻吟的朝他弓起身,她很想告訴他,她要他,可是他毫不留情的挑逗與愛撫卻讓她除了呻吟之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天啊,她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死掉。

唐清璽再也受不了這種甜蜜的痛楚,他調整兩人的位置,開始緩緩的進入她體內,然而意料中的障礙依然是不可避免的,他在她全身突然僵直退縮的想要逃避之際吻住她,並突如其來的深深的進入她。

突來的劇痛讓董盈歆忍不住的尖叫起來,然而她所有的叫喊聲卻盡數被吻著她的唐清璽封在口中,她的淚水從眼角滑了下來。

他靜止不動的等候她的疼痛消失,並溫柔的吻去她的淚水,輕聲的說著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的安慰辭句。老天,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想要動,他必須要動。

他動了一下,發現她微微的弓起身體迎合他的動作,他以為那是自己太想要她的錯覺,所以他再度靜止了下來,然而她這時卻開始用身體催促他行動。

已不再需要任何多餘的言語,唐清璽開始毫不留情的對她展開自己的熱情,屢進屢出的直到高潮先後抓住他們倆。他知道沒帶保險套的自己應該及時抽出來,不能射在她體內,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突發奇想的想看他們倆共同生下的孩子,所以沒有猶豫,他將自己的種子深撒在她體內,這才發出滿足的低吼,筋疲力竭的躺臥在她身上,並將臉埋進她充滿香汗的頸邊。

董盈歆一直緊緊的擁著他,直到這一刻她才震驚的知道自己剛剛和他做了什么。

老天!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就這樣獻身給他,可是發酸發痛的雙腿與依然壓在自己身上的他,卻讓自己連想逃避的將它當成一場春夢的機會都不可能。對於今晚的事,老實說她並不會感到後悔,只是她無法相信在他們倆做愛時,爸竟就睡在她對面房間的事實,老天!

“你是不是該回房間了?”董盈歆閉上眼睛,喃喃的出聲問道。

唐清璽雖為剛剛的床上運動而筋疲力竭,然而一聽到她的話,他還是迅速的從她頸邊抬起頭,深深的凝視著她,“你後悔了嗎?”

她看著他緩緩的搖頭,“不。”

她的回答令他驚訝,但不可否認的也讓他高興,可是他卻對她皺起眉頭,“那么你為什么迫不及待的想將我趕回房間?”

“我爸在對面房間。”

唐清璽的眉頭一瞬間松開來,調笑的對她說:“放心,家裏的隔音設備做得非常好。”

董盈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清璽……”她看著他欲言又止的叫道。

“怎么了?”

“你……今晚的事可不可以不要給我爸知道?”

“為……”唐清璽及時住口,差一點就要問她為什么了。為什么?他怎么會突然想問她這個傻問題,不讓她爸知道不也是他的希望嗎?

因為這著實可以省去不少麻煩與問題。可是自己剛剛怎會有股衝動想質問她為什么呢?而且為什么他胸口也突然有點不舒服?他翻身下床開始穿衣服。

“清璽,你不會跟我爸說吧?”她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看著他問。

“不會。”他咬牙回答,卻看到她露出釋懷的微笑,而後他才用力的套上長褲。

“謝謝。”董盈歆感謝的對他說。

而他卻憤怒的連上衣的扣子都沒扣便大步離去。該死的,真是氣死他了!可是最令人生氣的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

唐清璽怒氣衝衝的走進房間,然後用力的甩上房門,砰然的關門聲幾乎震醒了屋內所有人,可是他該死的才不管,因為他實在太生氣了。

一覺起來,唐清璽便非常烏龜的將那些煩惱自己的莫名怒氣拋到九霄雲外去,對於那些沒有道理可尋的東西,他的終極手段就是別去理它,因為在這個充斥了理與法的社會裏,有理、懂法的人便永遠是贏家,他根本不必去理會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所以若無其事的用完她替自己準備的早餐後,他照往常般的到公司上班,精明的腦袋卻在踏出家門後忍不住開始想今晚要請誰到家裏作客,好替自己證明,讓那群人心服口服的將七百五十萬拱手交給他。

首先是靖峰這個難兄難弟,當然,請他並不是為了證明,而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歹他也是這次賭局中,除自己以外的受益人,當然得通知他這個好消息嘍。

另外,替自己開發這條財路的老陳和小周更是缺一不可,最後再找兩個鐵齒一點的人,看看當他們看到自己留在董盈歆脖子上的吻痕時,會露出什么難以置信的表情。一想到這兒,唐清璽便等不及的要看晚上的鴻門宴了。

依照計劃他帶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家,而早上事先接到通知的董盈歆早已將熱騰騰的飯菜煮好了,大方的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到來。

“嘿,你這個小子,看來我們不對你另眼相看是我們的錯了。”向盡廷在瞠目結舌的驚訝過後,以手肘撞著他,小聲的對他說。他也是今晚的賓客之一,至於請他的原因當然是他曾向她求婚卻被拒絕。

唐清璽揚起一抹自大的笑容,伴隨著這群狐群狗黨,慢慢的走向飯廳。可是當他到了飯廳望著桌面上滿漢全席的美味,眾人卻因受不了誘惑而飛奔上前時,他的眉頭隨即皺了起來。

“董伯和小桀呢?”他轉頭問董盈歆。

“他們在樓上。”

“怎么不叫他們吃飯?”

“我有另外留菜,我們上面吃就好了。”她微笑說,“對了,如果桌上的菜不夠吃,你再叫我一聲就好了,烤箱裏還有。”

看著她,唐清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他帶朋友回家吃飯並沒要排除她一家人的意思,怎么他們……算了!這樣也好,少了董伯在場,他也不必再提心吊膽的擔心那群百無禁忌的朋友會說什么太露骨的話。

“我上樓去了。”她微笑的說。

“等一下。”唐清璽霍然拉住她手臂,看著她說,“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

“可是……”

宋靖峰叫道:“喂,你們兩個在做什么,還不過來?主人沒開動,叫我們這些做客人的怎么好意思先吃呢?”

“走吧!”唐清璽牽起她的手朝飯桌那兒走去,“反正這些人你也不是不認識,至少宋醫生和向盡廷你應該認識吧?”

“可是我爸他……”

“他知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他截斷她,霸道的將她按入自己身邊的位子坐下。

“盈歆,這桌……”

“叫她董小姐。”周歡曜熱絡的開口卻被唐清璽冷冷的打斷。

“嘿嘿,”周歡曜幹笑了兩聲,“董小姐,這桌菜全部都是你做的啊?”

既然都被按坐在這裏了,董盈歆也只好硬著頭皮準備接招了。說老實話,除了宋醫生和向盡廷之外,她連其他在場的三位男士也都認識,因為他們與向盡廷一樣都是她在雅舍工作時的常客,至於他們之間的差別大概只差在向盡廷曾跟她求過婚吧。

她微笑道:“嗯,如果周先生沒忘記的話,應該記得我們在雅舍見過面,我在那裏的廚房學了不少。”

“所以你才會有一手的好廚藝。”唐清璽頓時恍然大悟。

陳章爵嘴巴塞滿了東西說:“唐,你真是個幸運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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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六 2月 16, 2013 2:49 pm

第四章

“他幸運的又何止這一點。”

“沒錯,唐氏企業的天之驕子,有錢有才還有女人緣,就連我們的盈色……”

從進門看見笑容可掬的董盈歆之後,便一臉難看的許銘南酸溜溜的開口說,怎知話未說完便被坐在他身旁的宋靖峰塞了塊肉進嘴巴。

“吃塊肉,這肉煮得很香、很嫩又爽口,你多吃點。”宋靖峰笑容可掬的對他說。真是的,自己早上就告訴過唐誰都可以請千萬記得別請許,因為他是出了名的自私鬼又會記恨,天知道這回輸了二十萬的他又會說些什么冷嘲熱諷,讓人深感認識他真是倒八輩子霉的話。

“對,這道菜也很好吃。”坐在許銘南身旁的周歡曜默契十足的接口道,他也不希望許銘南說出會讓他們幾個人難看的話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道紅酒醋醬小牛肉是雅舍的招牌名菜之一對不對?”他轉頭看向董盈歆。

“周先生記性真好。”董盈歆微笑點頭。

“豈止有他記性好,我也不錯呀,像這道菜就是燉幹貝馬鈴薯。”陳章爵忙不迭的說。他怎么可以讓小周專美於前,獨得佳人的稱讚呢?

“而這道則是燴雞肉番茄面。”向盡廷搶著說。老天,他還是想要她,如果她肯點頭的話,自己一定馬上將她帶到教堂結婚去。

董盈歆忍不住露出真切的笑容,“如果我有機會回到雅舍的話,我一定會告訴老板娘你們的用心,竟然連菜名都一字不差的將它們記起來,她一定會很感動的。”

“你不會把他們整間餐廳裏的菜色都學齊了吧?”宋靖峰好奇的問。

“噢,不,其實我在廚房只待了一個月多而已,後來就被調到前面工作,所以學到的菜色並不完全,大概只有二分之一吧。”

周歡曜接著問:“二分之一就夠多了,雅舍的菜色不下數十種吧?”

“如果連家常菜的話大概有五十幾種。”

“那么你學的應該不包含那些家常菜吧,像今天桌上的這十幾道菜就有一半是希臘菜對不對?”陳章爵咽下口中的美食說。

董盈歆不好意思的微笑點頭,“原本我想為清璽帶回家的朋友做些特別一點的菜色,沒想到他帶回來的竟都是雅舍的常客,我做這些菜出來還真是見笑了。”

“清璽?”在眾人還未來得及開口應聲前,許銘南即尖銳的喊道,“董小姐,你叫他清璽呀?我記得你對任何人一向都是客客氣氣的叫某某先生耶,怎么惟獨叫他清璽呢?好親熱喔!”

聞言,她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羨慕嗎?”唐清璽冷笑的看著他問,然後轉頭柔聲的對全身僵硬的她說:“你不是說廚房烤箱中還有多餘的菜嗎?你去再弄些。”

“喔,好。”董盈歆立刻起身應道,而後轉身朝廚房走去。

“等一下。”唐清璽忽然叫住她,“你後面頭發上不知道黏到什么東西,來,轉過身來我替你拿掉。”

董盈歆不疑有他的背向他,乖乖的半蹲下身來讓他替自己撥開頭發上的不明物體。她不知道唐清璽根本是在說謊騙她,他之所以要她背過身去全是為了讓其他五人看到她頸背後,他留在她發根下的吻痕。

他撥了一下她的長辮。

“清璽?”

“別動,是團線,它剛好纏到了你的辮子。”唐清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雙眼筆直的望向桌邊正伸長脖子盯視她潔白無瑕頸項看的五人。突地,他霍然放下她的辮子,“好了,你可以到廚房去了。”他柔聲的說,掃過那五人的冷峻目光卻足以讓現場冰凍三尺。

“謝謝。”董盈歆什么也沒發現的道了聲謝,隨即轉身走進廚房。

“證據看到了,你們也吃飽了,可以滾吧?”唐清璽冷冷的說。

他已經受不了了!坐在這裏看著他們無視於自己的存在的對她調情,雙眼又一個比一個還要饑渴的緊盯著她,令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容忍度瞬間到了爆破的極限。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佔有欲這么強,竟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與人共享,即使那只是視覺性的享受而已。

說老實話,他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當然,這也許跟他以前從未介紹過任何女朋友給他這群朋友認識有關,可是不管如何,既然已知道自己的佔有欲強到達別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投射愛慕眼光都忍受不了,那么他說什么也不會再委屈自己。

“嘿,唐,你之前並沒有說有連帶責任這么一回事,說錯話的是許,你沒理由連我們都趕,更何況我還沒吃飽。”周歡曜忙不迭的說道。

“對對對。”陳章爵猛點頭附和,隨即轉向許銘南,“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句話你沒聽過嗎?我看為了不再嚇得我差點心臟病復發,你還是先滾吧。”

“其實用不著你們請,事實上我也有事要先走了。”許銘南挂不住面子的站起身說。

“咦?許先生,你用不著站起來,這樣我就能上菜了。”正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的董盈歆看到他起身,立即搖頭的對他說。

“盈歆,他是有事要先走。”唐清璽面無表情的說。

“是這樣喔,可是你有吃飽嗎?許先生。”她放下盤子,微仰頭問。

許銘南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無瑕臉龐,一個衝動竟忍不住的傾身吻了她一下。

董盈歆的反應是迅速的,可是比起唐清璽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卻是小巫見大巫,因為她在遭受狠吻之際驚濤駭浪的急遽向後退避時,她連腳跟都還沒站穩,非禮她的許銘南已被他狠狠的擊了一拳,連同被撞到的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你有種就再試一次!”唐清璽活像地獄來的復仇天使般冷冷的盯著他緩緩的威脅道。

霎時,飯廳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

許銘南緩緩的站了起來,他先以手背抹了因咬到嘴唇而溢血的嘴角,然後難以置信的看著手背上的血跡,“你這算什么?”他看向唐清璽恨聲的問,“我親她關你什么事,你憑什么打我?你是她的什么人?就算我睡她,你也管不著!”

“清璽,別衝動。”宋靖峰迅速的攔住他道。

周歡曜、陳章爵兩人則忙不迭一人一邊的架起許銘南往大門外走。

“你不想活啦!難道你不知道唐在美國讀書時,是那邊跆拳道的州代表嗎?”

周歡曜小聲的對許銘南說。

在氣頭上的許銘南壓根兒就沒在聽他說話,相反的,他在他們的架壓下仍不斷回頭對唐清璽叫囂著,“聽到沒有?唐清璽,可以給你睡的女人,我就不相信我許銘南睡不得,你……唔……”

周歡曜、陳章爵不約而同的伸手捂住他嘴巴。

“不要再說了,我求你。”周歡曜可憐兮兮的哀求他道。

而陳章爵則與他默契十足的回頭向唐清璽辭行。“唐,謝謝你的晚餐,我們先走一步了,順便送這個爛醉如泥的大混蛋回家,再見。”老天知道,今晚餐桌上根本沒有任何一道菜沾到酒這個字的。周歡曜暗忖。

架著掙扎不已的許銘南,他們三人一瞬間就消失於通向大門的門廊。

“呃,唐,我想我也先走了。”室內尷尬的氣氛讓向盡廷不得不開口說,“宋,你呢?”

宋靖峰朝他揮揮手,一屁股坐回餐桌邊的椅子,“你先走吧,我還沒吃飽。”

“那我先走了,董小姐,再見。”

向盡廷一離去,室內再度陷入沉默中,不過沉默卻不一定是靜默,至少現在室內就充滿了宋靖峰極度不文雅的吃飯聲。

“喂,我看你之前好像也沒吃什么,一起坐下來吃吧。”他朝唐清璽招呼道。

唐清璽沒理他卻望向董盈歆,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盈歆……”

“我到樓上去看看我爸和小桀。”她忽然的說,然後在他來不及捉住她之前她已朝樓梯口跑去,啪啪啪的上了樓。

“還看?想追就追上去呀,不然坐下來陪我吃飯。”宋靖峰的目光由她消失的方向移了回來,投射在呆若木雞的唐清璽臉上說,“從來沒見過你像今晚這個樣子,你該不會真的對這個盈色獵物動了真情吧?”

“你在說什么笑話?”他的反應是迅速的。

“如果是笑話為什么你沒笑?”而且聲音還尖銳到差點震破他的耳膜!宋靖峰在心裏頭無聲的補了一句。

“經過剛剛的事,你要我怎么笑得出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許今天是故意來砸我場的。”唐清璽技巧的轉移了話題,然後一屁股坐進他先前坐的餐桌椅。

“我之前不是警告過你了嗎?偏偏你不信邪,我想這大概就是標準的自找罪受。”

“我心情已經夠不好了,你還在落井下石。”

“那么你要我怎樣,和你一起同仇敵愾嗎?”宋靖峰挑眉問,“可是問題是許也許自私、會記恨,還有說話總是不經過大腦和口不擇言,但是我並不覺得他剛剛說了什么他不該說的話,因為他說的對,你並不是董盈歆的什么人,他吻她關你什么事,你憑什么出手打人?”

“就憑她現在住在我的屋檐下!”唐清璽怒不可遏摔下剛握起的筷子,橫眉豎目的吼道。該死的靖峰竟敢對自己提起許強吻她的事,他……

“咦,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宋靖峰佯裝訝異的表情說,“的確,你有出手打他的權力,不過換句話來說,只要董盈歆一不住在這裏的話,那么你就再也管不著類似這種情形的事了對不對?嗯,既然你已經贏得賭注了,那么想必很快的她就不會繼續住在這裏了,喂,我們是好朋友吧?”他話題一轉突然問唐清璽道。

“幹么?”唐清璽急忙揮開因他說了董盈歆很快就會不再住在這裏的話而產生的不悅感,瞪眼看他道。

“她搬離你家的那一天,記得要通知我。”

聞言,唐清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我決定要接收她,如果你不要的話。”宋靖峰突如其來的對他說道,並以一手摸著下巴幻想般的繼續說:“而且我還是個心臟科的醫生,正好可以照顧她患有心肌梗塞的父親,我想她一定不會拒絕的,你說對不對?。

“也許吧。”唐清璽臉色慘白的聳肩口道。

宋靖峰立刻滿心歡喜的揚起笑容,“那么你什么時候要他們一家人搬出去?我看就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怎么樣?反正賭局我們也已經贏了,你應該不再需要她了吧?”

不再需要她了?當靖峰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完全答不出話,然而為什么答不出來,當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可是現在如果靖峰再問自己同樣的問題時,他可以很明確、很肯定的回答,自己依然需要她,至少在他對她的身體與欲望平熄之前。

走到董盈歆房門前,唐清璽這次並沒有敲門便直接進入她房內。她還沒睡,這正是他所期望的,可是對於她臉上懸著的淚水卻也著實的嚇了一跳。

見到他突然的出現,董盈歆迅速的抹去臉上懸著的淚水。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早已看到並迅速的來到了她身邊抬起她的臉,“怎么了?”他溫柔的問。

“沒什么,你這么晚來找我有什么事?”她側開頭去,以平靜的聲音問。

“怎么會沒什么?你剛剛還在哭。”他指出最明顯的證據說。

她不想談自己哭的事,“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哭是不是因為今天晚餐的事?對不起,我很抱歉,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對你做出那種事,我不該請許那混帳來的。”

“不關他的事,是我……”一切都是她自己自取其辱的,董盈歆在心裏頭說。

是她毫不避嫌的住進單身漢的房子內,又和他發生關係的,會讓其他男人當成隨便的女人也是自然的事,她不應該有怨言的,畢竟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不是嗎?

只是……只是她不懂為什么他要四處宣傳他們的關係,難道在他眼中,她也是如此隨便的女孩嗎?即使他明知道昨晚是她的第一次?想到這兒,她便不由自主的悲從中來,眼淚也控制不了的掉了下來。

“盈歆?”

“我想睡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再說好嗎?”董盈歆低著頭以微微哽咽的聲音說。

唐清璽伸手將她的臉抬了起來,並不容她逃避的替她吻去眼中新溢出的淚。

“我絕不是你所交往過的一般女人。”董盈歆突然的說。

“我知道。”他皺眉回答,為的不是她所說的話,而是他真真切切的認同她所說的話,她絕對不是他所交往過的一般女人。

想當初之所以會接近她全是為了賭局,然而在真正接觸到她的人之後,他不能否認的是自己的確被她內外如一的美質給吸引了。或許,他一直告訴自己帶她回家是為了賭局、是被她忠於家人的真誠所感動,可是捫心自問真的只是如此嗎?

如果是的話,誠如靖峰所說的,賭局輸贏既已定,他根本沒必要再留她一家人住在這裏,如果他要拿她無家可歸這個原因當作繼續留她的理由,那么他又為什么不幹脆好人做到底的直接買棟房子讓他們住,或者直接有錢出錢的幫他們重建房子就行了,幹么要犧牲自己國王般的貴族生活呢?

答案只有一個,她是與眾不同的,至少在他曾經交往過的女人之中,她絕對是與眾不同的。也之所以,為了得到她,他可以犧牲其他的女朋友,每天下班準時回家,以及犧牲他非常享受的獨居生活和她一家人住在一起,更甚者,出拳打了偷吻她的許。

哼呵,看來不承認不行了,他對她有著極大的佔有欲,也許未來會怎樣自己不知道,但現在他是絕對不會將她讓給任何人的,即使是他最要好的朋友靖峰也一樣。

“我知道。”看著她,唐清璽輕嘆的再說一次,然後緩緩的低下頭去吻她。

有過昨晚的經驗,董盈歆根本抗拒不了他的吻,在他的舌頭進入她口中後便忍住不與他嬉戲。她的呻吟與他的低吼瞬間混成了一部樂曲,伴隨著他們愈來愈高漲的欲望翻飛。當她察覺他慢慢的松開她的嘴,她便伸手摟住他的頸子,緊緊的攀著他不放手。

“你是特別的,盈歆。”他啞著嗓子對她說。

“吻我。”

“我會的,而且會一直一直……”他的嘴探索著她脖子下的柔膚,含糊不清的保證道。董盈歆的體內倣佛燃起一道火焰似的,使她痛苦難耐的弓起身掙扎著。

她豐滿的胸部高高的揚起,正好完全盈滿他的大手,他罩住它輕柔而挑逗的探索著,頓時挑起她前所未有的性感。

於是她的手伸向他腰間,迫不及待的探入他褲腰,直抵他早已堅硬的男性。

“老天!還不要。”唐清璽戰栗的嘶吼道,然後將她的手拉回到他頸部,“這樣我會傷害到你的。”他咬牙告訴她,一只手則移向她的雙腿間,毫不留情的激起她更加強烈的需求。

“清璽,跟我做愛……求你……”她痛苦難抑的哀求道。

“噓,不用求我,我也會愛你的。”他沙啞的告訴她,雙唇不斷摩擦她的,“我會不斷愛你、愛你,直到你求我停止才停止,你聽到了嗎?”

“清璽。”董盈歆弓著身體貼近他,幾乎尖叫的央求他。

“我知道。”他沙啞而熱切的回答她,突然的一個動作便讓他們倆深深的結合在一起。

他的唇緊緊的封住她的,密密的接受她因突如其來的快感或不適而發出的尖叫聲,然後開始竭盡所能的展現自己的男性雄風滿足她與自己,讓兩人一起衝向那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快樂高峰。

事後他摟著累極的她一起入睡,直至東方的天空漸露曙光,他才在她唇上留下輕輕一吻,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自從他們開始做愛之後,日子便過得非常快,轉眼間董盈歆一家人已在唐清璽家住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唐清璽倣佛如魚得水般的幸福,家事有人料理、餐餐有人伺候,到了晚上更有個軟玉溫香來滿足他的生理欲望。這個月對他來講簡直有如置身天堂般的舒適,讓他連回想以前自己最愛的放蕩生活他都懶了。

可是改觀董盈歆,她卻非常懷念以前忙碌卻平靜的生活,甚至希望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寧願不要碰到他這個她永遠高攀不上的貴人。

愛上他似乎是難以避免的,尤其在他又對她們家做了那么多事之後,可是她並未想過這會賠上自己的一生,因為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遲遲未來的月事加上他們做愛次數的頻繁,以及之前的幾次他們都沒有做避孕措施,種種情況讓她不得不趁出門買菜的時間跑一趟婦產科,結果白紙黑字證實了她所擔心的事,她懷了他的孩子已有五周,換句話也就是說,在他們發生關係的第一晚她便逃不過這個命運了。

於是董盈歆將這個消息毫不保留的告訴了唐清璽,然而他高興雖高興,卻什么也沒表示,在等了幾天後,她開始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根本沒有想娶她的念頭。她知道像他這樣的身份,該配的當然是世家千金,要不也是達官貴人之後,根本不會是像她這一種連容身之處都沒有的窮女孩,更何況還拖了兩個這一生中她想甩都甩不掉的包袱在身上。

從小在逆境中長大的她一向對環境有極高的適應力,可是做情婦這個角色卻不是她所適應得了的,偏偏她周遭所有的情況卻逼得她瀟灑不了,她必須為生病的父親以及弱智的弟弟著想,所以現在的她除了走一步算一步之外,再已無他法了。

下午三點,一陣意外的門鈴聲在屋內響了起來。

董盈歆愕然的望向大門處,然後轉頭與父親面面相覷。這個時候會是誰呢?帶著疑問開門,發現門外站了一對氣質不俗的中年夫婦,他們不必自我介紹,她便已猜到他們是誰,因為實在是太相似了。

“對不起。”她迅速的將大門打開,之後便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果真長得標致可人。”中年男子以眼光對她評頭論足一番後出口道。

中年女子不悅的瞪眼道:“你們男人就只會看外表。”

“誰說的,如果我只會看外表的話,又怎會娶你呢?”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內外兼具,身為你老公的我又怎會只看外表呢?”

“這還差不多。”中年女子瞟了老公一眼說道,隨後將目光定在董盈歆臉上,“你叫什么名字,怎會有辦法使我兒子清璽讓你住進這裏?”

“老婆,口氣別這么嚴厲,會嚇到人家的。”中年男子插口道,“你兒子的眼光你應該知道,難登大雅之堂的女人,他是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而她竟能讓清璽破例帶回家住,想必一定有過人之處,你現在若太兇把人給嚇跑了,到時候他找我們要人的話,看你該怎么辦。”

“這點我倒沒想過,好啦,那么一切就……”

“盈歆,是誰呀?”

坐在客廳內始終盼不到女兒回來的董振關終於決定到大門處看看情形。他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到了董盈歆的耳中,當然也傳到了唐氏夫婦耳中,他們倆面面相覷的對望了一眼,看著一名看起來起碼有六十歲以上的老翁從屋內走了出來。

“爸。”

“請問你們找誰呀?”董振關看著門前的兩個陌生人問。

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唐禮曄和老婆柯佳憶眼中寫滿了相同的詫異。如果說眼前這個女孩是兒子清璽最新一任說好聽點是女朋友,說難聽點是情婦的話,那么怎么會有一個她稱之為“爸”的長輩出現在家裏?為人父母可能會讓自己的女兒沒名沒分的跟一個男人同居嗎?這實在是不可能呀。

“你好,我們是唐清璽的父母,我叫唐禮曄,這是內人柯佳憶。”唐禮曄首次開口自我介紹。

董振關的表情一瞬間也跟女兒一樣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的他又揚起了一抹善意的笑容,朝唐氏夫婦點頭與自我介紹,“唐先生、唐夫人,你們好,敝姓董,董振關,這位是小女董盈歆。我想你們現在一定有很多疑問,例如為什么我們會出現在這裏,對不對?我們先到客廳裏坐下來,有什么話我們到裏面再說好嗎?”

一行人立刻移師到客廳,在董盈歆為每個人獻上一杯香醇的春茶後,董振關緩緩說出事情的經過,但他所說出的事情經過全是自己在這邊住了半個月後,幾次堅持要回家都被阻,最後逼不得已唐清璽和董盈歆才串供想出來的謊言。

一旁的董盈歆始終沉默的低著頭。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因為你的病,盈歆打算辭去工作待在家裏照顧你,可是家裏沒有她工作的那份薪水又不行,在盈歆左右為難之際,身為她好朋友的清璽就提出請她當他管家的提議,所以你們一家人才會住在這裏呀,我懂了。”在聽完董振關的說明後,唐禮曄點頭說,“盈歆很孝順呀。”

“是呀,可就是苦了她,從讀書時期就半工半讀的自己賺學費,畢了業又……”

“爸,茶涼了,我再去衝過。”董盈歆忽然的說道,然後端起茶壺便匆匆往廚房走去。

“她一向不喜歡我在人前說苦了她的事。”董振關感觸良多的對唐禮曄說,“老實說,我一直覺得有這么一個懂事又乖巧的女兒一定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如果不是她……”

董振關話匣子一開便是沒完沒了,好在唐氏夫婦急於想認識董盈歆,所以一點也不介意他的滔滔不絕。不到十分鐘,他已經暗暗作了決定,他們要定董盈歆這個兒媳婦了。

以去洗手間的理由,柯佳憶找到藉故要衝茶卻一進廚房便像失了蹤的董盈歆。

“唐夫人!”驀然看到她,董盈歆驚得由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在想什么?水都開了。”柯佳憶幫她將瓦斯臺上的火關掉。

“對不起。”

柯佳憶看向她,“為了什么?”

董盈歆低著頭說:“我爸並不知道實情,他剛剛所說的話,全是我和清……唐先生編出來騙他的。”

“喔?那實情是什么,你願意告訴我嗎?”

董盈歆默默的點頭,她無法欺騙他的父母,“在我們搬進來住之前,其實我和清……唐先生只有幾面之緣而已,根本還稱不上朋友。前兩次碰面是他到我打工的餐廳吃飯,第三次見面他卻是從一個色狼手中救了我。那天晚上他堅持要送我回家,沒想到才一踏進家門就發現我爸因急性心肌梗塞而躺在地板上。”

說出這件事,董盈歆依然心有餘悸,而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唐先生幫我送我爸到醫院,事後又載我回家整理東西並帶著我弟弟回到醫院,我爸出院的時候也是他來載的。”

“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清璽會做的事。”柯佳憶喃喃自語的說。

不過沉浸在回憶中的董盈歆並未聽到,“我爸出院的那天家裏發生了火災,把我們家的房子燒得面目全非,我不想讓受不了一絲刺激的爸爸知道這件事,可除了那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房子之外,我們根本無處可去,所以唐先生就建議我們搬到這裏來住,而為了不讓自己在這邊白吃白住,我就請求唐先生讓我當他的管家,幫他整理屋子、料理三餐,這才是實情。”

柯佳憶沒想到事情會這么曲折,不過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清璽著實不像自己所認識的風流兒子,如果她說的一切都是事實的話,那么自己肯定那個傻兒子一定對這個女孩動了真情,真好,看來自己抱孫有望了,咦,或許……

“你在這裏真的只是當管家而已嗎?”柯佳憶突然問她。

董盈歆放在腿上的雙手一瞬間緊握。“我從來不曾想過自己高攀得上清……唐先生,雖然我們的確有親密關係,但是我保證這絕對不會影響到他將來要結婚的事,在他結婚之前我一定會主動離去,而且什么都不會要的,我保證,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立字條。”她緊張的看著柯佳憶,希望自己不會馬上被趕走,因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根本不知道要帶父親和弟弟走去哪兒,因為他們根本就是無處可去。

“我會叫清璽娶你的。”柯佳憶看著她說。

董盈歆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柯佳憶微笑的站了起來,轉身住客廳裏走去。

“唐夫人。”董盈歆出聲喊道,她真的沒聽清楚唐夫人剛剛說了什么,會叫清璽娶她?這怎么可能?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該改口叫媽了。”柯佳憶回頭對她笑道,之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門後。

董盈歆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該怎么辦?她無力的坐回椅中,呆滯了好久好久。

這是董盈歆住到這裏來,唐清璽第一次沒回家吃晚餐也沒一通電話的情形。她等了又等,撥了數通行動給他,得到的結論卻都是此電話號碼無法接通的訊息,在無計可施之下,她只有請父親和弟弟先吃,自己則繼續癡心的等他回來。

十二點多,前面突然響起滑門被推動的聲音,董盈歆迅捷的衝到大門口,一陣酒氣立刻撲鼻而來,醺得她忍不住作嘔起來。

“清璽,你怎么喝這么多酒?”強壓住惡心的感覺,她上前扶住他,並擔心的蹙起眉頭。

“走開!”唐清璽一把甩開她的攙扶。

“我扶你,你醉了。”

“我沒有醉,我自己會走,你走開!”

“清璽……”

“清璽是你叫的嗎?叫我唐先生!”他怒然的截斷她的話。

“盈歆?你在那裏嗎?”被嘈雜聲吵醒的董振關走出房間揚聲問道,並在玄關處找到他們兩人,“發生了什么事?”

董盈歆看向父親搖頭道:“沒什么事,清璽有點喝醉了,我扶他去休息就好了,你去睡覺,沒什么事的。”

“怎么會喝得這么醉?我幫你扶他到房間。”董振關上前道。

“我自己會走、我自己會走。”唐清璽甩開他們的扶助,一個人徑自歪歪斜斜的走向樓梯口處,慢慢的攀上二樓。

“爸,我來就好了,你去睡覺吧。”董盈歆呆愣了一下,隨即向父親說道,並迅速的追上他,沒多久兩人便一同消失在二樓的轉角。

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董振關無聲的搖搖頭,轉身回房。

在二樓的董盈歆從來都不知道喝醉的男人是這么難以伺候,在他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好不容易將他送上床時,她整個人已是香汗淋漓了。

到浴室弄了條熱毛巾替他擦臉,卻被他猝不及防的抓住,她整個人便被他以泰山壓頂的姿態壓在床上。

“清璽!”她驚嚇的尖叫出聲。

“我不會娶你的。”唐清璽將她雙手緊緊的釘在她頭顱兩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我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娶你,你聽清楚了嗎?”

一瞬間,血液從董盈歆臉上褪去,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跟白紙一樣慘白。

“你告訴我,你懷孕就是為了想要我娶你對不對?在我遲遲沒有表示之下,你就將目標轉向我爸媽,讓抱孫心切的他們逼我娶你對不對?你的算盤打得真精,連我都差一點中計被你這張天使般的臉孔騙住,你這個黑心的女人!”

“清璽,你醉了,先放開我……”她咽下直衝上雙眼的眼淚,勉強自己柔聲的開口卻被他狠聲的打斷。

“我絕對不會娶你的!你可以繼續利用你的舌粲蓮花去騙每一個人,但是我絕對不會受騙的,你聽清楚了嗎?”

“我從沒妄想過要嫁給你。”董盈歆緊緊的閉上眼睛,一直強抑的眼淚終於不受控的由她眼角滑下來。她知道他是因為醉了,所以才會控制不住的對她胡亂說話,可是所謂的酒後吐真言,這些話也許才是最真實的。

“這么美麗、這么容易受傷害,也許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不斷的想要你,你激起了我前所未有的保護欲。”他霍然開口說,聲音卻是絕對諷刺的。

從未聽過他以如此諷刺的口吻對自己說話,她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他傾身下來的臉,粗暴的吻住她。

“不……”她掙扎著。

“不要跟我作對。”他命令道,“如果你說的是實話,你的身體就不會對我的愛撫有反應,你看,你都迫不及待的對我弓起身體了。”

“不要這樣,清璽,求你。”董盈歆哀求道,拼命的掙扎著想避開他遊移在她肌膚上的手,可是他卻置若罔聞的扯開她的胸罩,開始以唇輕觸她的乳尖,令她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氣。

“我就知道你喜歡這樣,你的身體是我見過女人中最誠實的。”唐清璽在她胸前抬起頭對她笑道,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有冰冷。

她不自覺的輕顫了一下,並哀哀的向他乞求道:“放開我,清璽,我求你,你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怎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輕咬了她乳尖一下,感覺到她身體的瑟縮而輕笑起來,“你說我醉了對不對?那我就讓你知道一個醉了的男人能做什么。”

說著,他的火舌開始在她身上遊移,每到一處就留下足以燃燒她的火熱。

“清璽……”董盈歆忍不住呻吟的朝他弓起身體。

“你現在還會說不要嗎?”他喃喃的問,移唇至她微張的雙唇,以最火熱的欲望攻擊她,“現在你還認為我醉了嗎?”隨著他每次舌頭的探入,他的身體也以非常性感而有韻律的動作摩擦她最敏感的地方。

董盈歆再也忍不住體內的饑渴,開始盡全力的反應她對他的熱情,她想要他,瘋狂的想要他,即使他是真的醉了,明天醒來後便會忘記這一切,她也想要他,因為她是那么、那么深深的愛著他呀。

“清璽……拜托……”她呻吟的哀求道。

“拜托什么?”唐清璽注視著她問,一面以拇指愛撫她的乳峰,再慢慢的滑過她如凝脂般的肌膚,探向她大腿間。

“清璽!”她霍然尖叫著弓起身。

“告訴我,你要什么?”他故意折磨她。

她挫敗的閉上眼睛,眼淚由眼角滑了下來,“我要你跟我做愛……求你,清璽。”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說這句話,你知道的。”他咬牙說道,之後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澎湃的欲火挺身進入她,而欲望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席卷床上忘我的兩人,直到世界爆發成五彩繽紛的光芒之後。

“你是我的,我要你當我的情婦,盈歆。”他在緩緩墜入夢鄉之前喃喃的對她說道,之後,除了平穩的呼吸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董盈歆動作僵硬的伸手將他攬在她腰間的手緩緩拿開,以不吵醒他的姿態小心翼翼的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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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六 2月 16, 2013 2:50 pm

第五章

他猶言在耳的話不斷回響在她耳邊,我要你當我的情婦,盈歆,原來這就是他的打算,要她當他的情婦……

是她太多情了,從來他都沒對她說過“喜歡”、“愛”這類字眼,是自己傻傻的先愛上他,現在他對她說要她當他的情婦,自己有什么好傷心的?至少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隱藏他對她身體的喜好,現在要她當他的情婦不是正符合了他知行合一的為人嗎?她有什么好感覺心冷、受傷的?

情婦,為了爸、為了小桀即使要她當他的情婦,她也不會有什么怨言,更何況她還深愛著這個男人,只是可憐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未出生便已注定要當私生子的命運,自己是否真要生下孩子呢?

噙著淚水彎身替他拉好棉被,沒想到眼淚卻抗拒不了地心引力,一個兒不小心的滴落下來,正好滴在他臉頰上,董盈歆頓時驚懼的屏住呼吸,直到確定他並未被自己吵醒後,這才放棄拭去他臉上那自己的淚珠的舉動,小心翼翼的退出他的房間,並輕巧的帶上門。

門一關上,唐清璽的眼睛立刻張開來,伸手輕觸臉頰,撫散她留在他頰上的那滴眼淚。她哭了,為什么?是他剛剛的動作太粗魯傷害到她了嗎?

唐清璽以手臂壓住雙眼,筆直的仰躺在床上。其實在她伸手將他的手移離她腰間時,他便醒了,而他為什么要裝睡,完全是因為他不想面對她,至少在他尚未將一切想清楚之前還不想。

今天下班之前接到一通他原以為不知道正環遊到哪個國家的爸媽電話,當他知道他們現在正在臺灣時,他就知道不妙了,因為他有預感他們一定是為了被自己請回老家住的江嬸打來質問他的,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們竟是為了他的婚事,他們要他娶盈歆。

他還記得當時的自己根本訝異得說不出話,而爸媽則連番上陣劈哩啪啦說了一堆他完全沒聽進耳的話,直到那句,你如果不娶董盈歆的話,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還有你也不必再為唐氏企業忙裏忙外了,你的職務我會叫唐扉接手,之後,他才有如被醍醐灌頂般的忿然驚跳起來。

“唐扉?!你想叫唐家惟一一個基因突變的商業白癡接掌唐氏企業?爸,你在開玩笑!”他難以置信的朝話筒吼道。

“是不是在開玩笑,你試試看就知道了。”說完,唐禮曄立即毫不留情的挂斷了電話。

開玩笑?不,除了對媽之外,爸從未跟他開過任何玩笑,從小到大爸便一直將嚴父這個角色扮得非常稱職,所以爸是絕對不可能會對他開玩笑的,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也一樣。

換句話說也就是,如果他不娶盈歆的話,他們唐氏企業就真的會應驗了董事長辦公室那幅匾額上的字——富不過三,唐氏企業真的會讓連一萬和一千都分不清楚的唐扉敗盡。

天啊,爸不愧是他爸,竟然一踩就踩到了他的痛處,知道自己絕對舍不得唐氏企業的,可惡!

盈歆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幾面之緣便讓他破例的管了一堆不關己之事,跟她上了一次床便食髓知味的再也放不開,現在就連他爸媽都逃不過她的魔法,幾句話就來逼迫他娶她,這樣的一個女人,她到底是天使還是惡魔?

不可能是天使的,如果是天使的話,她就不會利用她懷孕的事耍盡心機要嫁給他,哼!她也不打聽清楚一點,他可是素有女性殺手的唐清璽,又豈會如此輕易就被她扳倒?

好吧,愛玩大家來玩,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她道高一尺,還是他魔高一丈。

契約書立約人唐清璽,以下簡稱甲方,唐禮曄、柯佳憶夫婦,以下簡稱乙方,茲為雙方同意按以下條款訂立本契約書:1.甲方同意與董盈歆結婚,並要求婚後夫妻兩人同住,而乙方得替董盈歆之父親、弟弟另行安排住所與看護人。

2.甲方與董盈歆結婚後,乙方從此不得幹涉夫妻倆的生活。

3.甲方與董盈歆結婚後只要有一個小孩即可,男女不拘,再生與否乙方完全不得幹涉。

4.乙方從此不得再利用唐氏企業或甲方在唐氏之職務作為威脅條件。

5.乙方不得再對甲方提出斷絕父子、母子關係與其他同義之詞藉以為威脅。

6.本契約一式三份,雙方以及見證人各執一份,如有違反本契約之約定中任何一項,即甘願讓出擁有唐氏企業之所有股份。

7.本契約自簽約日起生效。

甲方:唐清璽乙方:見證人:中華民國年月日“這是什么?”瞪著手中白紙黑字的契約書,唐禮曄詫異的望向自己的兒子問。

唐清璽一本正經的回答:“契約書。”

“我是問你這是要幹什么的?”

“上頭應該寫得很清楚。”他回答道,此時辦公室的門忽然由外面被推開來,先後走進兩個人。

柯佳憶有些好奇的問:“清璽,你一定要媽來公司一趟做什么?”

“嗨,唐伯父,好久不見,你身體還是跟以前一樣硬朗。”宋靖峰向唐禮曄打完招呼,就一屁股坐到唐清璽旁邊的位子。

“所有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吧!靖峰,這份給你,媽,我的這份借你看。”

唐清璽將手上另外兩份契的書發給後來的兩人說。

宋靖峰因為唐清璽事前在電話中已大致跟他提過,所以接過契約書後並無太大的驚訝。

倒是柯佳憶卻是叫了起來,而且巧得是所說的話竟與唐禮曄完全無異。“這是什么?”

“契約書。”唐清璽不厭其煩的回答。

“我是問你這是要幹什么的?”

他們倆果然是一對夫妻!唐清璽淡淡的說:“上頭寫得很清楚,媽,你們要我跟盈歆結婚,我答應,但是這些是我的條件。”

“你竟然跟我們開條件還立約?清璽,你太過分了!”

“媽,公平點,是你們先逼我結婚的,而且還用那種手段,所謂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我當然得防止你們會故伎重施,畢竟虎父無犬子不是嗎?”

“好,虎父無犬子,但是你的第三點是什么意思?甲方與董盈歆結婚後只要有一個小孩即可,男女不拘,再生與否乙方完全不得幹涉?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嘍。”唐清璽吊兒郎當的說,隨即表情一變,一本正經的看著母親,“媽,我這一點可是保證你一定有孫子可以抱,難道你不要嗎?更何況上面寫明的是再生與否乙方不得幹涉,又不是不生第二個,你擔心什么?還是你要把這條刪掉?那我可不保證我們到底會不會生喔。”

柯佳憶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乖乖的閉上嘴巴。

“如果這張契約一定得簽的話,我要額外加一條。”唐禮曄終於開口說道,“甲方和董盈歆結婚後不得離婚。”

真是一針見血,唐清璽不得不以崇拜的目光看向父親,他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了。“如果婚後發現兩個人根本不合適也不能離婚嗎?”

“媽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盈歆那女孩絕對適合你。”柯佳憶瞪眼道。

真不吉利,連婚都還沒結竟然就提到離婚兩個字,她這兒子唷,真想像他小時候不乖時一樣揍他屁股一頓。

“甲方和董盈歆結婚後不得離婚,但如果是她出於自願提出的話則可,這樣應該可以吧,畢竟我們得對盈歆公平點。”唐禮曄突然說,“老婆,你認為呢,”

“對盈歆公平點,那我的公平呢?”柯佳憶來不及回答,唐清璽已極度不平的皺眉道。

“你都佔盡人家的好處了,還說什么公平?”柯佳憶再次對他瞪眼道,之後立即轉向正等著她的附議,好將新條款加入契約書上的老公,微笑說:“我認為你說得對極了,老公,就這樣寫吧。”

唐禮曄回以微笑,隨即振筆疾書的在三份契約書上加上新條款——

8.甲方和董盈歆結婚後不得離婚,但如果是董盈歆出於自願提出的話則可。

隨後在乙方的下方簽上“唐禮曄”三個字。

柯佳憶亦同,宋靖峰則簽在見證人下方,並落上今天的日期,此一契約書由此刻起正式生效。

結婚?董盈歆無力的一笑,在她認定此生再不可能會結婚之後,她竟然還嫁給了自己這輩子最不可能下嫁的人——唐清璽,她肚子裏孩子的爸爸,那個在酒後吐真言說著絕對不會娶她的男人,這一切豈是可以用戲劇化三個字所能形容的。

她老實承認,說自己從沒想過要嫁給他是騙人的,可是她必須說自己所有的覬覦全在那晚他嚷叫著絕不會娶她,要她當他的情婦之後就灰飛煙滅了。

仙履奇緣是童話,麻雀變鳳凰是電影,始終生活在現實壓力下的她又怎會不知道呢?

可是他竟然要娶她,而且不顧她的反對堅持舉行了婚禮,一個賓主盡歡,惟獨男女主角笑不出來的婚禮。

他的恨意明顯的寫在看向她的雙眼中,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因何恨她,畢竟整個婚禮自始至終她都是被強迫的一方,但他所表現出來的卻恰巧相反,認為他才是那個無辜的受害者,這到底是為什么?

這個問題像沉 般重重的壓著她整個人,讓她連喘息都覺得困難,她一直想找機會問他這個問題,然而婚前被伯母……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婆婆的柯佳憶拉著到處添購嫁粧的她根本沒有時間,而婚後……

董盈歆轉頭看著既熟悉卻又陌生的四周,不自覺的露出一抹苦笑。如果問她婚前和婚後讓她感觸最深的差別在哪裏,她會毫不考慮的說時間,因為若以婚前一天有二十四小時而言,婚後的她便覺得一天有七十二小時之多。

爸為了不打擾他們新婚夫妻的生活而堅持要和小桀搬出去住,公公、婆婆更熱烈的提議爸與他們同住,說這樣一來可讓她放心爸有人照應,二來則有老人伴。在他們的堅持與熱心之下,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這間佔地約有五十餘坪,上下兩樓的大房子內就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她,獨自啃食著寂寞過活。

當然,這個家還有個男主人,只是這個男主人從婚禮之後,當晚便撇下她這個新婚妻子離去,至今不多不少剛好三天,而這也就是為什么她現在有的是時間,卻依然擺脫不了重壓在心頭,幾乎讓她痛不欲生的沉 了。

雙手抱膝的窩在沙發上,董盈歆雙眼視而不見的盯著正在播放某支外國MTV的電視畫面,曾經何時這竟成了她一個人度過冗長夜晚的惟一方式。

“沙!”

門口處突然響起三天來第一個不是自己所制造出來的聲響,她渾身一震緩緩的放下縮在胸前的雙腿,然後一動也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的出現。

被電視聲吸引到客廳的唐清璽有些錯愕的看著沙發上的她,在瞟了墻上指著兩點三十七分的壁鐘一眼,他的眼中雖寫滿了疑問,但他卻什么也沒說的打算轉身回房。

“等一下,清璽。”董盈歆在他轉身之際忽然開口,三天未曾開口的她,聲音聽起來格外的粗啞。

聞言,唐清璽停下腳步卻未轉身。

“我們可以談一談嗎?”她問,並將客廳中的燈打開,原本只靠電視閃爍畫面取得些微光線的客廳頓時亮如白晝。她看著他轉身面對她,臉上表情竟充滿了嘲弄。

“你想談什么?談我這三天到底跑到哪裏去了?為什么都沒回家,甚至於連一通電話都沒有?”他冷笑一聲,“如果你以為跟我結婚後,你就有那個權利質問我的話,那你就錯了!在我眼中,無論婚前或婚後你的地位根本沒變,充其量只不過是個管家,偶爾在晚上兼當我的情婦而已,你懂了嗎?”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突然變得如此恨我。”

“恨你?你是這樣想的嗎?”唐清璽突然毫無笑意的仰頭大笑三聲,然後冷嘲熱諷的盯著她,“你有什么本事讓我恨你?不,我不是恨你,而是可憐你,可憐你窮途末路到需要倒貼我以謀求全家的生計;可憐你千挑萬選最後卻選中一個你萬萬不該惹上的人,也就是我,可憐呀,你真是可憐。”

“可不可以請你把話說清楚?”董盈歆面無血色的盯著他問。他嘲弄的說:“我們就心照不宣吧,要我說出來的話可是很難聽,更何況你現在的身份可是我老婆,污辱你不等於污辱我?我不會笨得自取其辱的。”

“我從一開始就反對這個婚禮,是你堅持要娶我的,如果你是這么不願意,又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逼迫你對我負責,就算我懷有你的孩子之後也一樣。”看著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命令自己以平靜的聲音開口說。

“哈!說得比唱得好聽,如果你壓根兒沒想要我負責,你會告訴我,你懷孕的消息嗎?別把我當傻子!”

“我……”

“怎樣,你想要解釋了嗎?那么請你順便解釋一下為什為我爸媽只見過你一次,就迫不及待的逼我馬上娶你,甚至不惜以斷絕父子關係這點來威脅我,難道不是你從中作梗的在操作這一切嗎?

“你當初到底是怎么說的?不小心脫口而出的說:”我懷了清璽的孩子‘;還是佯裝孕吐了一下,然後在我爸媽面前可憐兮兮的承認說:“我懷孕了,但是我不想用孩子牽絆住清璽。’接著又堅強的說:”可是請你們放心,即使我一個人,我也會將孩子生下來好好扶養他長大的?‘“

“哇,真是太感人了,而我爸媽也就這樣傻傻的踏進了你設的圈套內,我說的對不對?你覺得有哪裏需要補充、修改的?”

他冷酷無情的眼神像兩把利刃狠狠的插入董盈歆的心口,痛得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又一下。她不知道,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原來是這么卑鄙無恥的,他甚至連證實都懶得證實,便一口咬定了她的罪行,直至此刻自己還能說什么?

“無話可說?那就表示我剛剛說的話都是事實嘍?我是不是該為此好好佩服一下自己的料事如神呢?”唐清璽的聲音突然尖銳到連自己都受不了,可是即使這樣他卻不能控制自己。

為什么她不反駁?即使他真的不小心猜中了一切,但她至少也該為她自己的行為辯駁一下,或者來個死不認罪就好了,為什么她可以這么安靜、這么平靜、這么不置一言呢?她……

“我們離婚吧。”她忽然的直視他說。

唐清璽無情的回視她,然後冷冷的說:“不過三天而已就能得到好幾百萬的贍養費,你的算盤打得可真精。”

“我什么都不要,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請律師在離婚協議書上加上這一條。”

“贍養費的確可以不要,因為等你肚子裏的孩子一出生之後,什么孩子的生活費、醫療費、教育費等等便足夠你奢侈的過一輩子了,你當然可以不要贍養費嘍。”

“如果你擔心這一點,在離婚協議書上你可以一並申明,我董盈歆肚子裏的孩子跟唐家從此毫無瓜葛。”

半晌,室內陷入一片死寂,然後唐清璽突然露出一抹鄙夷的冷笑,“你明知道我爸媽是不可能放任唐家骨肉流落在外才這樣說的對嗎?賤人!”

董盈歆頓時覺得自己冷得發抖,不解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她?“那你要怎樣才肯和我離婚,難道要我把肚子裏的孩子拿掉嗎?”她問,情緒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你真的肯拿掉嗎?”唐清璽一針見血的問,見她不由自主的以雙手護住小腹而咧嘴的冷笑起來,“我看算了吧,你不會放棄這么一個能讓你往後衣食無缺的生活的機會,不是嗎?”

她默不作聲,因為她絕對不會為證明自己的清白而犧牲掉孩子,況且時間能證明一切,她會讓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他口中那種一心只想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他會知道的。

下定決心後,她淡然的說:“我明天就離開這裏。”

她突如其來的宣告嚇得唐清璽措手不及。

董盈歆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會有那么快的速度,在她眨眼間他便從離她約有五步之遙的距離外來到她前方,並一把攫住她的手腕。

“你別想離開這裏,你聽到沒有?”他以令人害怕的威迫吼道。

她面無血色的盯著他抖聲問:“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我爸媽為了你簽了一份契約吧?”看著她,他突然咧嘴笑道,“如果你真想和我離婚的話,其中有兩點我想你有權利知道,第一、如果我們要離婚的話,有資格提出‘離婚’這兩個字的只有你,換句話說,即使我再不願意你當我老婆,只要你願意,唐太太這個名義你可以佔有一輩子,聽到這個,你一定很高興吧?第二……”

“我要離婚。”董盈歆毫不考慮的立即斬釘截鐵的說。

唐清璽微愣了一下,然後霍然放開她的手,一屁股坐進沙發中,“聽我把話說完,契約上另外還載明了一點,那就是你必須先生下你肚子裏的唐家子孫……”

“你要分開我和寶寶?”從頭到尾董盈歆第一次露出恐懼與驚慌的表情,她護著自己的肚子不斷的搖頭,“不,你沒有權利這么做,你沒有!”

她的反應讓坐在沙發上的他臉上出現了一抹錯愕,但是很快的他心中浮出另一個聲音,“別被她精湛的演技騙到了”讓他立刻清醒過來。

看著她,他突如其來的命令道:“過來。”

董盈歆依然存在他打算將她肚子裏的孩子搶走的恐懼中,而下意識的護著自己的肚子搖頭的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你一直後退做什么?”唐清璽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我要回房間了。”

“那正好,我也想回房了。”他挑眉起身道,“雖然遲了三天,但是今晚可是我們結婚後的第一次,應該還是可以稱得上是新婚之夜吧。”

董盈歆呆愣了半晌,然後突然在一瞬間瞠大雙眼,“你想……”

“想和你做愛?沒錯!這三天我雖也和別的女人上過床,但是她們卻沒有一個比得過你給我的感覺,看來要做我情婦的也只有你夠格了,百玩不厭。”

什么叫絕望,董盈歆一直以來都不知道這兩個字會帶給人什么感覺,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那是一種絕地不逢生,從心底冷到腳底的感覺。

“需要我按照古代禮俗抱你進房嗎?”見她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唐清璽揶揄的問道。

“我不打算跟你同房。”

他愣了一下,挑眉問:“你的意思是你想繼續睡樓下的小臥房?”

董盈歆毫不猶豫的點頭。

“OK,反正我沒差,不過今晚到我房間吧,畢竟是新婚之夜。”唐清璽聳肩說。

“你沒聽懂我的話,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會再和你……再讓你碰我,從今以後。”

“你的意思是說不再和我做愛?”

看著他,她斬釘截鐵的回答,“對。”

“你在開玩笑?”

“不。”

“當然是!”唐清璽義正辭嚴的說,“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而你竟然跟我說你從今以後不再和我做愛,你當然是在開玩笑。走,我們回房,如果你嫌爬到二樓太累了,我們就直接到你的……”他突然愣住,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如避蛇蝎般的閃開他的觸碰。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不是才有鬼!過來,盈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命令道。

她不斷的搖頭,“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

“過來。”

董盈歆忽然拔腿就跑,因為她知道現在的她惟有將自己鎖在房間與他隔離才能阻止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否則一旦落入他手中的話,即使她的理智再不願,她的身體還是會背叛自己,熱烈的回應他對她的愛撫,她不要那種感覺,再也不要了。

“該死的!你要到哪裏去?”唐清璽三個大步便攔住了她,並成功的將她困在墻壁與自己之間,讓她進退不得,“不要跟我玩花樣。”他警告道,隨即吻住她。

“不。”董盈歆不斷左右搖頭,企圖避開他的吻。

唐清璽竟一個不耐的放開支撐在她兩側的手,以整個身體的體重壓制掙扎不休的她,雙手則霸道的捧起她的臉,要她接受他雷霆萬鈞的熱吻。

她咬緊牙關抵死不開口,雙手則是握緊拳頭不斷捶打著他,心中直吶喊著,唐清璽,住手……

終於衝不過她齒間的關卡,他憤怒的伸出一只手緊握她的下顎,一個用力便讓她痛得不得不張嘴,而他的舌頭便趁此機會長驅直入的佔領了她的甜美。

老天,自己才不過三天沒有親吻她而已,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到底對他下了什么魔法,竟讓他如此眷戀著她?不行,他今晚說什么也要得到她!

思及此,他的手伸向她的肩膀,開始去扯她身上的衣服,嘴巴亦隨之滑了下來。

“不,住手!”嘴巴一得到自由,董盈歆便立刻張口叫道。她努力的想退後以避開他的雙手,然而墻壁卻成功的阻止了她,令她只能握緊拳頭捶打著他,但他卻不痛不癢的絲毫沒有反應。突然他的嘴唇親吻到她已然完全裸露在他眼前的胸部,她倒抽了一口氣,激動的大叫,“不,住手、住手!”

“你知道嗎?每當我們做愛時,你一開始往往都會口是心非,但是後來卻比任何人都火熱,我一向喜歡你這一點。”他的唇移到她唇邊說道,並在她有機會開口前再度吻住她。他要她回應他所有的熱情,就像以往一樣,他要她呻吟、尖叫、吶喊,在他進入她之後,他還要她主動求他滿足她。

唐清璽使出渾身解數的吻著她,以他知道所有調情方法激起她足以與自己媲美的欲望。他的雙手帶著從未有過的灼熱由她身體兩側緩緩的向下滑,在同一時間滑過她傲人的乳房邊緣,又在同一時間滑進她底褲覆住她渾圓的臀部,將她按向自己緊貼在他的男性上。

董盈歆的身體不再僵硬,在接吻上始終處於被動的她開始熱烈的回吻他。

見狀,唐清璽的嘴角因而得意的揚起一抹笑。他繼續挑逗著她,以雙唇、雙手,還有他強而有力的男性不斷逗弄著她,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的呻吟出聲,呼喊著他的名字。

“清璽——”

唐清璽原本是想讓她開口求他的,然而三天沒有愛她的他根本無法繼續等下去。他手臂緊緊的抱著她貼向墻壁,一只手先將她右腿提起來繞上他的腰,然後另一只手則抬起她的左腿,在她驚然自己好像會跌倒而用雙臂緊緊圈住他肩膀的同時,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入她體內。

董盈歆頓時驚喘,整個身體立刻弓向他,她知道過了今晚之後將會看不起自己、會恨自己,但是她現在惟一能做的依然是緊摟著他,毫不猶豫的迎向他帶給她爆炸性的天堂。

明天的事,留到明天再說吧,至於現在,她只想緊緊的擁住他。她暗忖。

屋內一片死寂,感覺上就像沒人在家似的,可是霍然一看卻見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董盈歆一動也不動的窩在沙發上已有三個小時了,她從早上在他床上醒來下樓,見到他留在她房門上的紙條後,她便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態呆坐在沙發上。她的雙眼空洞,臉頰上則留有明顯的淚痕。

她從來不知道像清璽這樣一個濟弱扶傾,擁抱起她時又是那么的輕憐蜜愛的男人,在翻臉之後會變得那么冷酷無情,不留餘地,他竟然為了逼迫她乖乖就範而不惜以爸和弱智小桀作為威脅條件,她真的料想不到。

爸的病情,他和她一樣清楚,她無法想像當他真的將他的諾言付諸行動時,結果會如何?還有小桀,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之後,小桀對待他比對待她這個姊姊或爸都還親上許多,如果他真想從她手上帶走小桀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的威脅真的是針針見血!看來想趁他不在時離開的計劃是不得不胎死腹中了,可是她若留下來的話……

董盈歆無法控制自己的想起昨晚的一切,原以為幹涸的眼淚也再次溢了出來。

她真恨自己,為什么始終抗拒不了他的愛撫,在他那么冷酷無情的指責她之後,依然對他投懷送抱,難怪在他眼中,她始終只是個搬不出臺面的情婦,而不是他的妻子。

還記得被他抱上床後,她一醒來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他的床卻被他拉回去時,他譏諷的對她說的話——

“一哭、二鬧、三上吊,你該不會這么愚蠢的想對我演出這可笑的戲碼吧?”

他盯著她臉上突然泛濫成災的淚水,譏諷的撇唇道。

“放開我。”她立刻伸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

“放開你?你要去哪?天都還沒亮呢。”他猝不及防的將她拉回床上,親密的疊在她身上,“該死的你到底對我下了什么蠱,竟然讓我愈抱你就愈欲罷不能?”

他說著,低下頭吻她。

“不要。”董盈歆避開他的吻,在他揚眉抬起頭時正視他的眼說:“我要和你離婚,唐清璽。”

“我知道,這句話你之前已經說過了,不必一直重復。”

“既然你知道就請你不要再碰我,讓我起來。”

“瞧你說得這么無情,剛剛不知道是誰緊緊的抱住我,哀求叫我不要放……”

“住口、住口!”

“你的身體騙不了我的,你要我的程度跟我要你的程度不相上下,董盈歆。”

“不,我恨你。”

“喔,真的嗎?”他覺得她的說法很好笑,因而咧嘴笑了起來,“你不說我還以為我在你心目中不是個愛人,至少是個恩人哩,畢竟我當初救了你爸又收留了無家可歸的你們,不是嗎?”

聞言,董盈歆頓時一僵。

“啊,放輕松,我又沒開口向你討債,你緊張成這樣子做什么?別緊張,放輕松。”

“你到底想要什么,唐清璽?”

“我想要什么你難道真的感覺不到嗎?”唐清璽故意移了一下位置,讓她感覺到自己興奮的證據,“現在,你是不是知道我想要什么了?”他啞聲問。

瞪著他,她一瞬間握緊的拳頭又突然放松,她閉上眼睛一動也不動的躺在他身下,“就算我說不要,你也不會聽對不對?既然如此我也不想白費力氣,隨便你了。”

她了無生意的口氣讓唐清璽的眉頭在一瞬間蹙了起來,忽然移身到她身邊,然後伸出雙手將她攬到自己身上,發現她就像個娃娃般的任他擺布,他不喜歡這樣的她。

“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呢?”將她壓在自己肩頸處,他喃喃自語的問。

“放我走。”董盈歆沉默了好久之後才悶聲的回答。

“我辦不到,難道你不知道嗎?”他的語氣有些悲傷,“我從沒碰過一個女人像你這樣吸引我,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只想要你。我和我爸媽簽的契約中說明你得為我生下一個孩子,只要有一個就夠了,換句話說,我根本可以不必再碰已懷有身孕的你,可是我就是辦不到、辦不到!你說,我到底該怎么辦?”

“放我走,只要不再見到我,你對我的欲望自然會平息。”

“不可能的,我離開的這三天已經試過了,那只會適得其反的,使我更加想你。”

“三天太短了,也許一個月、一年,甚至於一輩子,我想……”

“不!欲望這種東西只有真正滿足了才能平息。”他突然緊摟著她,辯駁的說,“所以我決定了。”

“決定什么?”

“決定……”唐清璽欲言又止的閉上嘴巴,在低頭看了她一眼之後便伸手將她抬起的頭按回自己的胸膛。

他決定在未來幾個月內好好善用他身為她丈夫的權利,盡己所能的和她做愛,他就不相信自己對她的欲望不會有滿足的一天,況且說不定用不了多久,等她的肚子一大起來,只要一面對她,他自然會“性”趣缺缺起來,嗯,現在想起來自己似乎沒有杞人憂天的必要了。

他到底決定了什么呢?董盈歆一直到前一刻依然想不透,然而現在回想起他紙條上的威脅、他昨晚說過的話和早上把她搖醒,跟她做愛的舉動,她茅塞頓開的知道他的決定八九不離十的是要留下她來滿足他的欲望。

做他的情婦,他曾這樣對她說過,而為了怕她趁他不在時溜走,他竟毫不留情的一腳踩在她弱點上——爸和小桀。坐在沙發上,許久未動的董盈歆嘴角霍然扯出了一抹凄楚的微笑。

看來自己真的錯得離譜了,她苦澀的想道,原以為碰到他是她這一生的幸運,沒想到卻是恰恰相反,碰到他是她這一生惡運的開始,至於愛上他,這更是自己這一生中惟一的錯。如果愛可以收回的話,那么她會毫不猶豫的將它由他身上收回來,可是愛能回收嗎?唉!覆水難收啊。

結婚半年,懷孕八個月,這個事實除了唐清璽他們夫妻倆外,知道的人大概也只有醫生而已,至於唐、董兩家的長輩們則毫無疑問的相信了他們的說辭,到這個月底,董盈歆的孕期便滿六個月了。

“盈歆,不是媽說你,你實在太瘦了!人家懷孕五個月的肚子都比你大,你都快六個月了,怎么肚子還這么小,而且人還好像愈來愈瘦,你到底有沒有在吃飯呀?來,媽今天熬的雞湯你多喝幾碗,來。”柯佳憶盛了碗雞湯遞給她。

“謝謝媽。”董盈歆謝著接過,心想,如果媽知道她真正的孕期不是六個月,而是八個月會不會昏倒?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以懷孕八個月的肚子來說,自己的肚子實在是太小了,不過幸好,每回產檢時醫生除了叮嚀她要多吃些,注意營養攝取與身體外,總會告訴她胎兒雖小了一些,其他情況一切都算良好,每回聽到他這些話,自己心裏的石頭多少都落了地些。

“如果真要謝我就給我多長點肉來,也不知道清璽那小子在搞什么鬼?竟然將老婆養成這樣子,我待會兒不好好說他不行!”

董盈歆搖頭說:“其實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一直孕吐,吃下的東西多半都吐出來的關係。”

“都六個月了你還會孕吐呀?有沒有問過醫生?”

“嗯,醫生說正常,是體質的關係,有些人懷孕甚至於連孕吐都不會,而我則恰恰相反,他說照我的情形可能會持續到寶寶生下來才可能停止。”

“那怎么行?照你這樣說,你不是會愈來愈瘦,這樣怎么生孩子?”

“媽,你放心,孩子雖然小了點,但醫生說他很健康。”

柯佳憶瞪眼道:“我擔心的是你的身體。”

董盈歆頓時感覺一片溫暖,心想,在這個被迫的婚姻中,如果問她真正得到了什么,大概就是公婆的疼愛吧,尤其是來自於婆婆方面無微不至的疼惜,著實讓從小時候便失去媽媽的她感受到母愛的溫暖與慈愛。

“不行!你告訴我吃什么東西比較不會讓你想吐?媽煮給你吃。”柯佳憶說著便起身要往廚房走去。

董盈歆連忙拉住她,“媽,不用了,雞湯就很好了,真的!不油不膩還有我喜歡的中藥味,你每次熬雞湯來我都吃得好飽,而且也很少因孕吐而吐出來,真的,這就夠了。”

“那我下次再熬來給你吃。”柯佳憶笑逐顏開的說。

董盈歆微笑點頭道:“謝謝媽。”

“別謝了,快喝了它吧,涼了就不好喝了。”柯佳憶將她推回沙發上坐,並將放置在桌面上的那碗雞湯拿給她。

“嗯。”董盈歆乖乖的將它喝了下去,在柯佳憶熱心的想替她盛第二碗時,連忙微笑婉拒說她一次沒法子喝這么多,待會兒肚子餓了她會再弄熱吃的。

婆媳倆閒話家常的又聊了好一會兒,直到柯佳憶想趕在下班的塞車潮前才離開。

董盈歆在微笑送她走後,轉身回到再度陷入與往常一般死寂的屋內,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年,好快不是嗎?可是有誰知道這半年來她到底是怎么過的?老公不愛她,對她除了永無止境的欲望之外,他根本無視於她的存在。他很少主動跟她說話,即使有也隱藏不住他的譏諷、厭惡,與對她予取予求的欲望,一冷一熱剛好成為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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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六 2月 16, 2013 2:51 pm

第六章

曾經她以為這樣的日子——滿足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對她的欲望,便是自己痛苦的全部,然而跟現在比起來,她才知道那些日子是那么微不足道,如果可以讓自己選,她寧願繼續忍受他毫無愛意的擁抱,而不願承受他無情的污辱,讓他用那雙抱過別人的手碰她。

一個月前的夜晚,他突然帶著滿身嗆人的香水味闖進她的房間,對於他的突然闖入,她起先因習以為常而不加理會,因為她知道下一刻,他不是將她抱至他房間與他做愛,便會直接上床以熱情喚醒她。她猜的沒錯,下一秒鐘她的床便因他的重量而微陷了下去,而他親吻過她千百回的唇則慢慢的落在她臉上,伴隨著一股女人的香水味。

“不!”董盈歆突如其來迅速的推開他,以一個令人心驚的動作翻下床,瞪著他。

唐清璽心悸的看著她危險的動作,在確定她平安無事的站在地板上後,憤怒立即蒙閉了他的雙眼,“你這是幹什么?”他怒不可遏的瞪著她吼道。

“出去!”她咬牙切齒的說。

憤怒一下子被驚訝所取代,唐清璽訝異的看著她,因他已許久不曾聽她以如此激動的聲音對他說話,還有她那雙滿是恨意卻依然美麗動人的眼眸。“過來。”他朝她伸出手,低沉的命令道。

“不。”董盈歆挺起肩膀,堅決的說。她可以容忍他碰她,但是她絕不允許他以剛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他,可恨的他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地步才肯罷休?

“別再來這套了,我以為你早已經知道欲擒故縱的把戲對我沒用,更何況依你現在的狀況,想繼續玩這種把戲我可不允許,回到床上來,不要惹我生氣。”

她靜靜的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而坐在床上的唐清璽在見狀後,嘴唇慢慢的抿成一線,同時間動身下床準備伸手抓她,只是沒想到她卻在這時突然開口。

“為什么?”她輕聲的問他,“既然你都已經在外頭抱了別的女人,為什么不滿足後再回來?為什么回來以後還要來打擾我,為什么?”

他滿面怒容的欺近她,“你要我去抱別的女人?”

如果這樣能讓他放她自由,她又何樂而不為呢?董盈歆很想這樣回答他,但是她卻說不出口,心痛得無法說出口,她不能相信在經過這一切之後,自己竟然還會有心痛的感覺。

“說話呀,回答我!”他掐住她的手臂,強迫她回答。

董盈歆在閉上眼睛一秒之後再度張開,她堅定的看著他緩緩的開口,“這個問題我有權利回答嗎?我的回答對你而言又有什么作用?在你心中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情婦,而不是你的妻子,不是嗎?那么我又怎么管得著你想去抱誰呢?”

唐清璽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冷酷無情,他松開她退後一步,“你說的對,你只是我的情婦根本管不著我想抱誰,你只需在我想抱你的時候盡力滿足我就行了,現在過來幫我脫衣服。”他坐到床邊盯著她說。

董盈歆立刻僵在原地。

“怎么?我的話你沒聽到嗎?”見她不動,他譏諷的問。

她咽下屈辱的淚水,緩緩的走上前開始替他脫衣服,只是她沒料到近距離的聞著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除了讓她感到嗆鼻之外,竟也讓她不由自主的作嘔起來,一股想吐的衝動讓她倏然推開他奮力的奪門而去。

“該死的!你給我回來!”他在一陣錯愕後,詛咒的追出房門,“董……”他的聲音在找到她時揚了起來,卻在看清楚她在幹什么而頓時卡在喉嚨間。

董盈歆趴在水槽上,以似乎能將內臟都吐出來的氣勢不斷的作嘔著,直到胃酸都被她吐盡了,這才面無血色,整個人虛脫的癱坐在地上。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唐清璽生氣的問道。他知道懷孕的人會有孕吐,也曾看過她吐了幾次,但是他從未見過她吐得像這次那么嚴重,活像隨時要斷氣似的,該死的,她晚上到底吃了什么東西?

“對不起,我今晚可能……可能沒辦法盡到做情婦的責任了。”帶著滿臉的淚水,她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勉強笑容,虛弱的說。

“你該死的……”他沒有說完想說的話,突然大步的朝她走近。

“不,別過來。”

她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是唐清璽還是聽到了,他在一瞬間憤怒的抿緊了嘴巴,橫眉豎目的朝她逼近。

“拜托,難道你不知道是你身上的味道讓我……嘔……”他一靠近,董盈歆便不由自主的再度嘔吐起來。

見她跪在地上,下巴靠在水槽邊不斷的嘔著,唐清璽一僵,整個人頓時呆站在原地。她的嘔吐是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可是以前……“該死的!”他倏然詛咒一聲,便怒不可遏的轉身離去。

董盈歆扶著水槽,緩緩的癱坐在地上,而眼淚也控制不住而撲簌簌的掉落下來。她早該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才會以折磨她為生,可是她不懂,為什么自己早已傷痕累累,再無一寸完好的心依然會再受傷、再感到疼痛不堪?也許只有人死了,心才不會再感覺到痛吧!

凄然的一笑,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扶著水槽邊使力的站起來,整個人卻突然猝不及防的懸空,被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的他抱了起來。

“你……”

“抱著我脖子。”唐清璽命令道,聲音是溫柔的。

為防止自己跌倒,董盈歆不得不聽他的話以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然而他溼淋淋的頭發與透著溼潤熱氣的肌膚卻著實讓她愣了一下。他竟然利用這么短的時間洗了澡,甚至於連頭都洗了,現在他全身除了沐浴乳的淡淡清香外,再無一絲令她難過的香水味。

呆愣中,唐清璽已將她抱回房間,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床上。

董盈歆呆若木雞的看著他走出房門,來不及反應他到底是特地下來抱她回房的,還是有別的企圖,他的人已再度回到她視線中,並帶了一杯白開水。

“來,把它喝下去。”

溫柔的聲音與表情讓她有種回到半年多前剛認識他時,而不知不覺的喝光他為她端來的溫開水,直到他拿走她的杯子,她仍訝異不已,“清璽?”

“躺下。”

這兩個字猶如破解魔咒之鑰,令董盈歆在一瞬間由過去回到了現在。躺下?他依然想和她做愛?!她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卻在下一瞬間認命的閉上眼睛,聽命行事的躺下。

她不該這么愚蠢的認為他在看了自己的孕吐之後會放過她,也不該這么自作多情的以為他上樓洗澡是為了體貼她,讓自己不必再承受孕吐之苦,還有剛剛那杯溫開水……天啊,為什么她始終就是學不乖,不斷在同一個地方讓自己跌得頭破血流,為什么?

身下的床因他的重量而下沉,董盈歆閉著雙眼感覺他手的重量來到她的腰間,一如往常般她決定逆來順受的接受他的求愛,然而他和其他女人歡愛的畫面突然竄入腦中,讓她忍無可忍的滾離他的觸摸範圍,直接摔到床鋪底下。

“盈歆!”唐清璽驚惶失措的以最快速度跳下床,面無血色的來到她身邊,伸手想扶起她。

“不要碰我!”突然之間,董盈歆猶如驚弓之鳥的朝他大叫。

“盈歆……”

“求求你不要再碰我,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嗎?”她哭泣的說,“既然你的欲望可以從別的女人身上得到解脫,為什么你還要回來折磨我,我求你放過我好嗎?我求你。”

“你就這么討厭我的觸碰嗎?”

“我求你放過我吧。”

悲傷的回憶不管回想幾次,眼淚總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董盈歆伸手以手背拭去殘留在臉頰上的淚水。

那晚他拂袖而去之後,她一個人便爬回床上抱著棉被哭泣到天亮。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出門的,卻清楚的記得在那晚之後,他有連續三天不見人影,再次出現在家裏時已是事發後第四天的夜晚了。

那晚唐清璽帶著滿身的脂粉味、香水味和酒氣闖入她房內,在她被嚇得驚惶失色之際,大笑著向她道歉說他差點忘了他身上的味道會讓她嘔吐之後,砰然的甩上房門,為他的離去留下一個驚嘆號。

從此以後,他三不五時會留宿在外頭不回家,倘若回家的話必定會帶著滿身的“女人味”。

面對這種情形,董盈歆知道白己終於如願以償的可以甩開他了,然而她落淚的次數卻反倒比往常更加的頻繁起來。

為什么會這樣,到此她終於不得不承認她愛他,在經過了這么多事之後她依然還愛著他。

很可悲吧?可是自己卻完全不由自主,愛情對她來說就像是自掘墳墓一樣,只有死而後矣。

用鑰匙將門一打開,宋靖峰便見到正四平八穩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唐清璽,他反手將門關上,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叨念起來。

“喂,先生,你幹么三不五時老混在我這裏?要不是因為你以前花名在外,現在又已經娶了老婆的話,別人一定會以為我們是,你也行行好,別破壞我的名聲行不行?我還想娶老婆耶!”

他邊走邊脫衣,昨晚值班加上今天兩個臨時手術將三十幾小時沒睡的他折騰得快不成人樣了,原本他還想回家洗個澡後倒頭就睡,沒想到唐清璽竟又不請自來。

“喂,我先說,今晚我累死了,不陪你出去鬼混了,你自己去吧。”宋靖峰把衣服住沙發背上一放,“還有,喝了酒要發酒瘋可以,但是求你千萬別到我這裏來OK?我去洗澡了,要做什么,請你自便。”說完,他的人已經進浴室中,沒多久便傳來淋浴灑水的聲音。

唐清璽躺在沙發上,視而不見的看著電視,對於宋靖峰剛剛拉裏拉雜的說了一大堆話,他壓根兒是半句也沒聽進去,因為他正在想關於董盈歆的事,一直想,反復思索的想。

從一開始便是他主動去接近她,她完全不知道他的背景,她之所以會住進他家也是在他的慫恿之下,迫於無奈才答應的,綜觀這些,她是不可能一開始就對他懷有計劃,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轉變的呢?

是在第一眼看到他別墅型的住家時,抑或是住下來以後才開始貪戀上那裏的舒適,更或者是在知道她自己懷孕之後才性情大變的?

之前的盈歆是那么的溫柔可人、巧笑倩兮,一舉手一投足都深深的吸引著他。

一天二十個小時,他最期待的便是下班回家,晚餐後與她閒聊的時間,那時的他們無性別、主雇之分,天南地北的聊著任何可以引起他們倆共鳴的人事物,那時的他們是那么快樂……

不!現在不是回想那些事的時候,他必須想關於現在的她,他到底該怎么做才是最好,因為再過半個月盈歆的預產期就到了,而等到她將孩子生下之後……天!

為什么經過半年多之後,自己對她的欲望依然是有增無減?如果她依然堅持要離婚、要離開他,他真的能接受嗎?

該死的!他從不曾為一個女人徒增煩惱,為什么偏偏碰到她之後什么都變了?

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那么令自己懸懸念念的,不管是她的事、她的相貌、或是她的身體,甚至她的眼淚、她的味道,只要是關於她的事都能讓他在最重要的會議上當眾發起呆來。

真的很不甘心,可是這些卻都是他抹煞不了的事實,而最令自己發噱的還有人因此而說他終於比較像個正常人了,天知道,難道當個正常人就一定要忍受這么多惱人的事嗎?董盈歆呀董盈歆,到底他上輩子欠了她多少債,這輩子她要這樣來折磨他?

“靖峰,我們去喝酒!”霍然抬起頭看到正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的人,唐清璽不假思索的揚聲道,同時由沙發上坐了起來。

“要喝你自己去喝,我剛剛說過了,我累死了!”

聞言,唐清璽立刻皺眉問:“我們是不是朋友?”

“今天不是。”宋靖峰有氣無力的回答他,隨即像個遊魂似的走進臥房。

唐清璽愣了一下,起身走到他房門口,卻見他整個人已像個死人般的趴臥在和室內的彈簧墊上,動也不動,便走上前,用腳踢他道:“喂,是朋友就陪我去喝幾杯。”

“我說今天不是,你沒聽到嗎?別吵我,讓我睡覺。”宋靖峰累到懶得翻身,臉窩在枕頭上無力的說。

“這種待客之道太過分了。”唐清璽皺眉說,見他毫無反應,又毫不客氣的伸出腳踹了他幾下,“起來啦。”

“喂,不要太過分。”宋靖峰在一瞬間坐了起來,對他吹胡子瞪眼道。

“是誰過分了?我是客人耶,你沒有招呼就罷了,竟然還想睡覺!你這算什么主人?”

“那你又算哪門子客人?三不五時的不請自來,到我家比到你家還要勤勞!”

忽地,他一嘆,“唐,拜托你行行好,難道你看不出來我都累到快虛脫了嗎?拜托,要喝酒去找別人,讓我睡覺好嗎?就當回報我受你不堪其擾一個多月的報酬可以嗎?”

“別人不行,我有話要跟你說。”唐清璽看著他說。

“那好,等我睡醒再說。”宋靖峰瞪眼說道,然後也不管他會有什么反應又立即再次躺回被窩中,將臉埋回羽毛枕中。

“靖峰,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所適從過。”唐清璽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忽然坐到宋靖峰的彈簧墊上,“我該討厭她、不屑她的,可是我卻不能,我不知道……”他忽然停頓了一會兒,“為什么從結婚前一刻開始便不斷等待她將孩子生下來,好和她離婚的我,現在卻因為那個日子一天一天的接近而坐立不安?”

“天知道。”宋靖峰半夢半醒的咕噥道,整個人慢慢沉入夢鄉。

“是因為我對她的欲望還沒得到滿足的關係嗎?可是同一個人、同一副皮囊,沒有變得比較漂亮,反倒多出一個大肚子的胴體為什么會讓我如此留戀?我並不是沒見過比她更美麗的女性胴體,也不是沒碰過比她更熱情、更有反應的女人,為什為她就是能獨佔鰲頭的佔據我的思想、我的欲望、我的……”心這字他沒說出口。

唐清璽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神色驟變的站起身,然後轉身踹了宋靖峰一下,“喂,起來,陪我去喝酒!喂!喂!喂……”

突然之間,躺在彈簧墊上完全靜止不動的宋靖峰霍然翻身坐了起來,勃然大怒的對他橫眉豎目大吼道:“你他媽的喂什么喂呀?”

“你他媽的這么大聲做什么?”心情跟他一樣壞的唐清璽立刻吼了回去。

宋靖峰氣死了,“這裏是我家,我高興多大聲就多大聲,你管不著!”他威脅道,“現在滾出去,如果你敢再吵我的話,小心我會宰了你!”

唐清璽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心想,自己真的把他給惹火了,因為認識他十幾年了,從未聽過他用“宰”字來威脅人的,而現在……

“殺人是犯法的。”他覺得身為好朋友,有必要提醒他。

“滾出去!”宋靖峰兇惡的瞪著他叫道。

唐清璽不由得皺起眉頭,“不要這么沒同情心好不好?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快被煩死了,你就不能陪我解解悶嗎?

“同情心?”宋靖峰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我沒同情心,那你呢?

我跟你說我累得要死,叫你讓我安靜的睡一下你都做不到,你現在竟然敢跟我談同情心,你有沒有搞錯?“

唐清璽呆愣了一下,“好吧,那不談同情心,談談我當初替你賺進兩百五十萬的事好了,你……”

“你替我賺進?”宋靖峰嗤之以鼻的打斷他,“那兩百五十萬可是我靠自己賺來的,要不是我叫人去放火,別說我賺兩百五十萬了,可能還要賠三千七百五十萬給人家,該說感謝的人是你,你少給我借題發揮!”

“你叫人去放火?”他講了這么一大串,唐清璽只聽到這幾個字,雙目瞠睜、難以置信的盯著他問。靖峰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希望跟突然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意思不一樣。

“沒錯,要不是我花五萬……”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宋靖峰倏然住口。

這下子完了,他就算再累也睡不著覺了。

“怎么不把話說完?”唐清璽看著他緩聲問道,“你花了五萬元叫人去放火把董盈歆家的房子燒了,好讓她走投無路的住進我家,然後我就能近水樓臺的得到她,也就能讓我贏了賭局,只要我一贏,連帶你的投資也就連本帶利的替你賺進兩百五十萬,我說的對不對?”

宋靖峰啞口無言的看著唐清璽,好半晌之後終於嘆氣的點頭,“對……”他的話來不及說完,一記鐵拳已將他打得四腳朝天。

“你該死的竟然做出這種事,難道你沒想過她有可能待在家裏,可能會因為那場火災……”

“我當然是在事前先確定過。”宋靖峰呻吟著坐起身,卻不敢伸手去檢查臉上的傷勢,但身為醫生的他已可以預知明天自己一定有只熊貓眼可以示人了。“該死的,你下手一定要這么重嗎?你真是……哦,他媽的好痛!”

“就算事先確定過,你也不能做出那種事,你真是太過分了!”

他冷嘲熱諷的說:“我是過分了點,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那棟舊房子,難道你覺得以被壓死的方式死會比較好看嗎?”

真是吃力不討好,早知道就不要多管聊事了,宋靖峰懊惱的想,不管唐和她看起來是多么相配,他又是多么與往常不同,活像找到了春天似的,整個人在她面前都溫暖、朝氣蓬勃了起來……

可惡!他當初幹么要去NB467這淌渾水呀!現在除了斷鼻梁之外,之前的一個多月又被唐擾得差點沒抓狂,連和女生約會的時間都沒有,而且天知道這種日子他還得過多久。

噢,媽的,真是後悔莫及!可是他不懂,為什么他們兩個明明是那么配,結果卻弄成今天這種地步,還把可憐的自己給拖下水?可惡!真是不想不氣,愈想愈氣!

“你很生氣對不對?很好,我也很氣!”宋靖峰忿忿不平的說,“不如我們幹脆就這樣一刀兩斷算了,你可以滾出我的房子,我也可以好好睡覺了。再見——

不,是不見,唐清璽!“

“不要這樣咄咄逼人。”

他記恨的道:“我咄咄逼人總比你出拳打人好吧?”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我心情就很好嘍,”宋靖峰橫眉豎目的接口道,見他低頭不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也只有自認倒霉的收起逼人的氣焰,對他翻白眼道:“你這陣子哪一天是心情好的?算了,算我交友不慎好了,現在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洗耳恭聽,可別再說我沒同情心,說吧!”

抬頭看了他一眼,唐清璽欲言又止的嘆了一口氣。

“我替你說算了。”看著他一臉鬥敗公雞的樣子,宋靖峰忍不住撇唇道,“一定又是關於你老婆盈色獵物的事對不對?預產期愈近,你愈是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該照當初的決定與她離婚對不對?對她的欲望有增無減是你最大的煩惱,最不解的則是為什么你找不到一個可以頂替她的女人對不對?我有沒有說錯?千篇一律的煩惱!”

聞言,唐清璽默不作聲。

“不說話就是默認。”宋靖峰看了唐清璽一眼,“OK,那么面對千篇一律的煩惱,我也送你一個千篇一律的答案,呃,或許有那么一點不一樣,你聽仔細嘍,你‘絕對是’愛上她了。”他稍作停頓,好奇的問:“你有沒有聽出哪裏不一樣?”

“謝謝你的金玉良言,真是讓我豁然開朗。”唐清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霍然起身,嘲弄的與他道謝。

“不客氣。”宋靖峰一本正經的回他一句。

狠狠的瞪宋靖峰一眼,唐清璽冷哼一聲,“現在,你可以好好的睡覺了,我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我保證。”說完,他轉身朝房門口走去。

“唐,面對現實不會死的,你……”

“砰!”

看著因被他用力甩上似乎還在震動的房門,宋靖峰緩緩的閉上嘴巴。唐這個大笨蛋,到底想逃避現實到什么時候呀?明明是那么在意她卻……算了!自己再也不管他的事了!

抱著柔軟的羽毛枕,他立刻倒身呼呼大睡,只是睡夢中的他卻夢到自己的另一只眼睛也被唐清璽打成了熊貓眼。

走進冰冷的房間,看著床上原封不動的被褥,董盈歆的一顆心降到了世界上最冷的谷底。

他昨晚又沒回家。其實對於他的外宿,這一個多月以來她早就習以為常了,可是她以為經過昨天早上的提醒,他至少會回來陪她演場戲;她以為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他至少會關心一下;她以為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們至少可以做到好聚好散;她以為……

自己到底在以為什么?不過都是自以為是罷了!董盈歆凄涼一笑。對他來說,一旦她失去了可以滿足他性欲的功用之後,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默默的轉身走出他的房間並隨手帶上房門,董盈歆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待會她到底該怎么對婆婆解釋清璽沒陪她去的理由,而且沒有他在一旁幫忙掩飾,她又該怎么才能瞞過自己預產期就在兩周後的事實?

足足差了兩個月的預產期,一定沒有人知道自己無緣無故為什么要撒這個謊。

唉,其實現在奉子成婚的例子真的是不勝枚舉,她根本沒有必要欺騙長輩自己真正的預產期。

可是因為她的肚子實在是比一般人小得還要過分,就算少報了兩個月的時間,她肚子的大小也只能勉強算是正常,這教她如何說得出口自己就快要生了呢?只是看今天這種情況,好像也由不得她了。

扶著樓梯把手下樓,一邊苦惱的想著也許還有什么方法可以瞞天過海,董盈歆沒有注意到自己踩得太過邊緣了,然後一個猝不及防的打滑讓她失去重心,她驚駭的瞠大雙眼,下一瞬間感覺遽痛與害怕同時攫住她的人。

“不!”尖銳的尖叫聲似乎來自遙遠的地方,董盈歆的雙手突然的挂在扶手最末節上,而整個背脊以下的部位則傳來遽然的痛楚,並迅速的席卷了她整個人。

“不,不會有事的,沒事的。”她面無血色,戰栗而害怕的試圖從雙手開始動起,一邊以空洞的聲音安慰著自己。然而身上的遽痛卻讓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所有嘗試的動作頓然止住。

好痛!董盈歆無聲的吶喊,含著淚水咬緊牙關以抵抗那像海潮般一次比一次更劇烈的疼痛無情的襲擊著她。她想暈倒以尋求解脫,然而有股意識卻直喊著不行,告訴她不能躺在這裏,她必須要站起來才行。

孩子,她的孩子沒事吧?不管有沒有事,她一定要爬起來到醫院讓醫生幫她檢查一下才行,她必須要站起來。

“你辦得到的,站起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你必須辦到,董盈歆。”她虛弱的喃喃自語著,再次嘗試著以雙手撐起自己先坐起來後,再試著以雙手的力量扶著樓梯扶手強迫自己站起來。

“很好,現在先別急著動,站穩看看腳有沒有受傷。”她汗淋淋且淚潸潸的繼續咬牙說,蒼白的臉色與痛苦的表情充分的顯示出她現在所承受的痛楚,而十只手指更因過度用力支撐身體,而泛起不自然的顏色。

一只手慢慢、慢慢的放松,重心稍微移到抗議的雙腳上,再放開另外一只手,一試董盈歆便心知自己的右腳踝扭傷了,所以她盡量將身體的重心放到左腳上,至於背部與臀部的疼痛她也不得不將它漠視,因為她最擔心的肚子已開始隱隱作痛起來,而雙腿間亦有種液體在流動的感覺。

“不,拜托,不要……”低頭看著腳邊微微滲出殷紅的液體,她面無血色,顫抖的低喃著。

她恐懼的睜大眼睛茫然的抬頭尋找求助,然而看著毫無人氣的冰冷四周,她的目光雖痛苦卻逐漸徹悟,知道現在惟一能救孩子的人只有自己。她必須設法打電話求救、必須走到大門口將門鎖打開、必須……啊!又是一陣劇痛襲來,她咬緊牙關,緊緊的抓住樓梯扶手以抵抗那痛徹心肺的劇痛,以致指關節都泛白了。

顫巍巍的深深吸一口又一口的氣,董盈歆含著淚水努力穩住自己,心想,不管如何,自己必須要救孩子,她一定要!

從沙發上猛然驚醒,唐清璽突然想起昨天早上好像答應過董盈歆今天要陪她去醫院產檢。他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半,距她和醫生所約的時間剛好剩下一個小時,如果他現在趕回家應該還來得及才對。

想罷,他立刻翻身抓起外套和車鑰匙離開宋靖峰的家。而一路上為了避開上班車流,他盡量抄小路走,不過他依然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到家。

由遠而近,唐清璽看著聚集在他家門前的人群和一輛救護車,心頭隱隱有股不安的預感,便下車隨手拉了個人問:“發生了什么事?”

“你——唐先生!喂,不必鋸門了,唐先生回來了、唐先生回來了!”被拉住的人在呆愣的瞪了他一秒之後,猛然轉頭對前方的人大叫道。

鋸門?唐清璽懷疑的越過人群,看到一名男子拿著電鋸愣然的站在他家門前。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皺眉看著四周的眾人間。

“你是這家的人?”穿著一身白的救護人員上前詢問他。

唐清璽看著他點頭。

“快把門打開看發生了什么事,剛剛這裏有人打一一九求救。”

求救?打一一九?唐清璽頓時覺得雙耳嗡嗡作響,再也聽不見四周七嘴八舌的猜測聲,以自己所不知道的堅定步伐走到大門前,極快速的伸手開鎖。

當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奔進屋內,卻在玄關往客廳的轉角處猝然停住。因為董盈散就躺在他腳下,習慣性扎成辮子的長發散亂的糾結在她臉上、身上,雪白的臉色與她腳下殷紅的地板、裙擺形成強烈的對比,一時間,他的心跳停了。

見身後的救護人員欲上前查探,唐清璽遽然大吼一聲,“不要碰她!”他跪在她身旁顫抖的輕觸她的臉,“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會這樣?”

“她好像是從樓梯上跌下來。”救護人員說。他看到從客廳樓梯下方開始,一路拖到客廳電話機旁邊,又從那裏拖到她倒地位置上的痕跡,可令他不懂的是那痕跡一開始並不是殷紅的血色,後來卻又……

“可惡!”他猛然大叫,終於注意到曲著身體昏倒在地上的傷者那出奇凸起的肚子,“快去把單架推進來。”他指示的大叫,並拉開唐清璽,“你讓開!”

“你想幹么?”唐清璽一臉要跟他拼命的表情瞪著他伸手輕觸董盈歆的肚子。

“如果你還想救你老婆、孩子的話就不要在這邊礙事。”救護人員命令道,“她的羊水破了,血又流了不少,如果再不快點送到醫院的話,恐怕母子都有生命危險。”

“不。”唐清璽顛簸的退了一步,低喃的搖頭道。

“讓開點!”救護人員將他推開了點。

唐清璽呆怔的看著四個人小心翼翼的將董盈歆由地板上抱了起來,聽著他們一邊叫著,“小心點!她從樓梯上跌下來,身上可能會有骨折之類看不到的傷處,小心——對,慢慢放下——好,小心點……”

為什么?怎么發生的?唐清璽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至今依然難以接受這事實。她不是一直都睡在樓下的房間嗎?幹什么突然跑到二樓去,又怎么會不小心的跌下樓,難道她忘了自己是個身懷六甲,即將要臨盆的孕婦嗎?她……

突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體溫急速下降,冷得發抖起來。難道她到二樓是為了去找他,因為他答應過她今天要陪她去做產檢,可是時間快到了自己卻一直沒有出現,所以她才會到二樓去叫他,以至於失足跌落?都是他害的!

“喂,你是她先生吧?”救護人員朝他招手問道。唐清璽茫茫然的看著他。

“你要不要一起來?”

“對不起,你不能進來,請你在這裏等候。”

自動玻璃門無情的在眼前關了起來,唐清璽六神無主的站在門前,呆若木雞的看著玻璃門另一頭緊閉的門扉,因為董盈歆就在那扇門內。

一路上,他束手無策的坐在救護車內看著毫無知覺的她,眼前飛掠過的是所有與她相處的畫面,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那些歷歷在目的情景與眼前毫無生氣的她形成一黑一白的對比,在他眼前作激烈的拉鋸戰,一方執意沉醉在美麗的回憶中,一方卻要他接受殘酷的事實,看清楚眼前這個形容憔悴、昏迷不醒的她,看清楚他將她害得多慘。

從未注意過她的臉何時變得如此有棱有角,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記憶中的她雖纖細,臉部表情卻總是精神奕奕、雙頰紅潤豐美,可是現在她是個懷胎九個多月的孕婦,氣色卻反倒比以前差。

而且她的肚子,如果不是救護人員問他,她懷孕幾個月了,並在聽完答案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說他們還以為她只懷了五、六個月,頂多不超過七個月的身孕,他根本不會發現她的肚子真的是小得出奇。

一個再兩個星期就要臨盆的孕婦,她的肚子竟然比不過普通婦女懷孕七個月的肚子,他懷疑她平常真的有定期去做產檢嗎?可是自己憑什么懷疑?她懷胎九個多月,他這個做先生的竟然連一次產檢也沒陪她去過,他憑什么質疑她,可是……

“該死的你,為什么學不會照顧自己,你不是最會照顧人嗎?為什么你就是學不會照顧自己,為什么?”唐清璽握緊拳頭,額頭靠在玻璃門上痛苦的低語著。

玻璃門內的那扇房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淡綠色無菌衣,戴著無菌帽的醫生神色匆忙的走出來,並邊走邊將嘴巴上的口罩拿了下來。

唐清璽忐忑不安的看著玻璃門在眼前滑開,然而未等跨出玻璃門的醫生開口,醫生雙眼中凝重的神情已讓他的心整個兒往下沉,沉到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

“醫生……”唐清璽的喉嚨顫抖得說不出話。

“對不起,我想你必須要有心理準備,產婦的情況很不好。”醫生臉色沉重的說。

“不!”

“她在送來時,保護胎兒的羊水已經破掉,照理我們必須立刻開刀將小孩拿出來,否則他會在孕婦子宮內窒息而死。可是情況非常不好,孕婦整個人呈現嚴重昏迷狀態,而且血壓、血糖都偏低,如果要強行進行剖腹產,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先生,你必須立刻作個決定,你是要小孩還是大人?“

“小孩……還是大人?”唐清璽痛苦的看著他。

“我必須提醒你的是,如果不進行剖腹產的話,小孩子是絕對活不下來,可是如果進行的話,孕婦的危險性或許比較大,但是卻不見得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難道沒辦法兩個都救嗎?”他粗嗄的問。

“如果要救兩個,剖腹產是惟一的機會,但是我無法向你保證孕婦的存活機率,你要我們進行剖腹產嗎?”

無法保證孕婦的存活機率?唐清璽重重的跌坐在一旁的塑膠椅上。自己從來沒想過生產可能會要她的命,從來沒想過!為了她使計讓爸媽逼他娶她,自己一直以怨懟的心態在對待她,將她視為情婦、管家、傭人,甚至於完全不相幹的陌生人。

他吝惜給她一個笑容、一句不含冷嘲熱諷的話語,甚至一個溫暖的擁抱與關心,有的只是譏諷與難看,而她卻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而且還懷了他的孩子!老天,他到底做了什么?

“先生?你必須馬上給我個答復,再拖下去孩子可能會有危險。”醫生催促道。

“大人!”唐清璽猛然站起來對他叫道,“小孩,我可以不要,但是請你……”

他的話被突然由玻璃門那頭衝出的人打斷,“醫生,不好了,孕婦血流不止!”

醫生眉頭一皺,立刻斬釘截鐵的對來人說:“通知下去,馬上準備動手術。”

“是。”

“不!”唐清璽憂心如焚的抓緊他的手臂叫道,“你說過剖腹產她會有生命危險的,我不要小孩,我要她,我不準你們對她動手術,我不準!”

“先生,孕婦現在這種情況是非動手術不可,否則她血流不止還是會死的。”

醫生對他說,“請你放手,多延誤一分鐘,你太太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險,你希望她活著吧?”

唐清璽倏然放開他手臂。

“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醫生多看了他一眼,匆匆說完後轉身離去。

呆若木雞的瞪著前方半晌之後,唐清璽再次跌坐在塑膠椅上,感到生平從未有過的無助感與恐懼感。他將臉埋入雙手中,用力的揪緊頭發。

老天,他到底做了什么?恨她、報復她,多么愚蠢又毫無意義的事,而他卻樂在其中半年多,甚至逃避了所有他明知道卻死不肯承認的事實——他愛她。靖峰說得對,這就是為什么愈接近她預產期,他就愈加煩躁的原因,可是自己現在知道了這個還有什么用?如果她就此香消玉殞的話……不!絕對不會的!

求求你,老天,雖然自己平常很少燒香拜佛,但是求求你救她,拜托。熱淚滑下唐清璽的眼眶,落在他雙腳間的地板上,一滴、兩滴、三滴……伴隨著他無聲的哭泣,悄然的落下。

時間有如被堵塞住的水流,一點一滴緩緩的向前走。唐清璽猶如一副失去靈魂的軀殼般,動也不動的呆坐在手術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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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六 2月 16, 2013 2:51 pm

尾聲

唐氏夫婦倆找到他時,所看到的就是這副令人心疼的景象。他們是在醫院久盼不到他的人後轉往唐清璽家,這才聽說董盈歆摔下樓梯,滿身是血的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於是他們便馬不停蹄的立刻趕到這裏。

“清璽。”柯佳憶坐在他身邊的位子,直接伸手環住他肩膀。

唐清璽轉向她,毫不考慮的便用雙臂緊緊環住她,將臉埋在她肩上。

柯佳憶也緊緊的抱住兒子,雖然他們母子感情總令人傾羨,但是這個相互擁抱的動作卻是他從十歲以後便不再有過的動作,感覺到他的淚水落在她頸上,她一路上的憂懼終於也化作淚水一傾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中的燈突然熄滅。

“醫生出來了。”正面向手術房的唐禮曄衝口說。

聞言,柯佳憶感覺到懷中的兒子立刻僵住。

唐清璽緩緩的放開母親,抬頭看向正開啟的滑門,不知不覺的站起來,渾身緊繃的緊盯著醫生,連身旁護士對他恭喜說他有了兒子都不理。

她怎么了?他想問,但發緊的喉嚨卻完全發不出聲音。

“恭喜你有個兒子了。”

他不要兒子!他要知道她怎么了,唐清璽說不出來。

“我媳婦現在怎么樣了?”柯佳憶適時的問。

醫生微微一笑,“她現在很虛弱,但是已經沒生命危險了。”

醫生的話讓唐清璽虛脫的一屁股坐回塑膠椅上,他激動的將臉埋入雙掌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去看她。”柯佳憶將手放在兒子肩頭鼓勵的說。

唐清璽眼眶微紅的抬頭看她。

“醫生,可以進去嗎?”柯佳憶轉頭問醫生。

醫生無聲的朝他們點點頭。

見兒子茫然看著她,柯佳憶對他微笑的點頭道:“去吧。”

唐清璽轉頭看向父親,見他亦對自己微笑點頭,便終於不再猶豫的朝董盈歆的病房走去。

病房內充斥著沉悶的氣氛,一堆毫無生氣的儀器卻可以顯示出一個人的生命力,董盈歆就靜靜的躺在那一堆儀器中,靠著身旁儀器跳動的熒幕證明她依然是活著的。

她的臉色雪白得見不到一絲血色,雙眼緊閉,緊到猶如她這輩子不會再張開來似的,還有她的呼吸,微弱到連罩著氧氣罩都令人擔心她隨時會窒息,然而她的體溫依然是溫的,心臟依然穩穩的跳動著。

“沒事了,你會沒事的,盈歆。”唐清璽握住她的手將它放在臉頰上輕觸的說著,好像她聽得到似的,“快點醒來,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你知道嗎?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兒子,盈歆,我愛你。”

董盈歆一直在做夢,夢中的她一次又一次的滑下樓梯,一次又一次經歷叫不出聲的恐懼,她的背部好痛、肚子好痛,而且兩腿間還不斷的流下血水,不!不!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誰來救救她的孩子?

“不!”董盈歆猛然驚醒,夢中鮮明的記憶與身上的疼痛讓她瞪著陌生的四周久久都反應不過來,直到好半晌之後她困難的扭轉頸部,看到坐在床邊一張椅上打瞌睡,面容憔悴、狼狽的唐清璽之後,所有的一切才漸漸明朗化。

她的孩子?手在被單下移動,探向自己的腹部,發現原本曾是堅實的隆起之處,現在卻軟綿綿的塌陷下去,還覆了一層陌生疑似紗布的東西,喔,她的寶寶呢?她的孩子呢?

“盈歆,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唐清璽的聲音異常的沙啞,見她醒來他迅速的坐到她身邊,所有的關懷毫不吝惜的全溢出言表。

“孩子,我的孩子呢?”她軟弱無力的伸手抓住他,雙眼焦慮的緊盯著他問。

“孩子很好,正在育嬰室裏,是個小男孩。”

“啊。”焦慮化作感激的淚水奪眶而出,董盈歆立刻嗚咽的哭出來。

“噓,沒事了,別哭。”他毫不猶豫的將她擁入懷中,輕聲的安撫道,不過即使嘴巴上叫她別哭,他卻完完全全的包容了她有如泄洪般的淚水,直到胸前衣服溼得可以擰出水來,直到她終於止住了淚水不再落淚。

“對不起。”董盈歆將自己推離他胸口啞聲的說。

“想不想喝水,或吃什么東西?”唐清璽替她疊好枕頭後,溫柔的問。

她搖搖頭,只是一徑的看著他。這么溫柔的清璽,這么似曾相識的他,她以為這輩子自己再也無緣見到這樣的他,然而老天卻在這個時候完成了她這個夢想,也罷,就這樣吧,大家好聚好散。

“清璽,我有件事可以拜托你嗎?”她虛弱的問。

“你需要什么?”

“離婚之後,每個月至少分一天讓我和孩子見面、相處好嗎?”

聞言,唐清璽整個人頓時僵住,心想,她剛剛說了什么?

“離婚協議書中的條文任你規定,我只有這一點要求而已,希望你能答應我。”

“你要和我離婚?”

董盈歆低著頭點頭,沒見到他在瞬間緊抿成一線的嘴角。

“我們之間或許一開始就是個錯,而將錯就錯則是錯中之最,可是為了孩子我並不後悔這一切。”她沉默了一會兒後繼續說:“以前你曾擔心我會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利用孩子謀自己的利益,我想現在你應該可以不必再擔心了,我只求你一個月至少讓我見他一次,這個要求可以嗎?”

唐清璽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半晌後,突然以試探的口氣問:“如果我說……我不想和你離婚呢?”

董盈歆猛然抬頭看他,臉上閃過的是震驚、是喜悅,或是濃烈的苦澀,在他根本來不及看清楚之際,便又再度低下頭。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你要這樣子對待我。”她苦澀的說,“不過過去的事既然已成定局,現在再去想它似乎已經沒有必要了,可是關於未來,我是不會讓自己繼續過著那種苦不堪言的日子。”她忽然抬頭看他,眼中寫滿前所未有的堅定,讓他看了也忍不住心悸一下,“我們離婚吧。”

“不!”唐清璽激動的衝口而出。

董盈歆看了他一眼,“你曾對我說過不要老是只為別人著想,也得為自己想想,這句話我現在可以說是完全想通了,所以你現在如果要繼續拿我爸和小桀來威脅我的話,我想你可能會失望,因為為了我自己將來的幸福著想,我已經決定將一切都說出來,而且以你爸媽的為人,我想他們也應該會站在我這一方的。”她稍作停頓,然後試探的望進他眼中,“清璽,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到此為止好嗎?”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肯為我留下來嗎?”唐清璽深深的迎視她啞聲問。

董盈歆覺得自己的心跳差點兒停止,暗忖著,他剛剛對她說了什么?我愛你?

她幾乎覬覦了一輩子的三個字,他竟然在她早已萬念俱灰的時候告訴她?不,不管它是真是假,都出現得太遲了。

她朝他無力的一笑,然後搖頭道:“別把這三個字拿來當武器,它會輕易的就讓女人墜入萬劫不復之地的。”

“回答我,盈歆,如果我告訴你說我愛你的話,你願意為我留下嗎?”他堅持的問。“不。”

一字定生死,唐清璽的世界在她輕聲卻義無反顧的回答中一片片的崩落。

雅舍在董盈歆離職後,生意頓時冷清了許多,許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們明顯的不再出現,老板雖為此愁悵了許久,但還是不得不接受現實,打消了原本想開分店的主意,老老實實的繼續在穩定中求發展。

然而就在他差不多忘了野心為何物之後,財神爺卻再次找上了門,離職近一年的董盈歆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並要求回來工作,令他不禁懷疑的想,喔!天啊,她這回不會又是在跟他開玩笑吧?

為防止財神爺再次離他而去,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邀她入股,成為雅舍的負責人之一。

沒多久,雅舍有個美麗的老板名聲立刻不脛而走,有別於以往的人潮,雅舍再次被各界精英與雅痞人士擠得水泄不通,而不管是主店或是分店,上門來的客人莫不覬覦能有機會碰見那位被譽為餐飲界最美麗的老板董盈歆。

而時間一轉眼就這樣過了兩年。

“盈歆,今晚有場外賣你沒忘記吧?”

“對喔,你不提我倒真的忘了。”董盈歆從整理手中的帳冊上抬頭,對以前的老板而現在是合作夥伴微笑道。

“真的假的?好佳在我有再次提醒你,要不然開了天窗,我們雅舍的招牌以後怎么挂得住?真是阿彌陀佛。”

“我騙你的啦!”看他一臉窮緊張的樣子,她忍不住笑道,“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會忘記呢!”

“你真是……”瞪著她,老板黃建承無奈的搖搖頭,“說實在的,聽說今晚我們負責的外賣是場告別單身派對,除了男主角即將要死會之外,其他參加者都是黃金單身漢,你何不像外頭那幾個小妹乘機去找個老公?”

“老公,你說這話也未免顯得太笨了吧?”老板娘曾怡雪翻著白眼道,“如果盈歆想嫁的話,她何需這么辛苦的還得‘乘機’,送上門的都不知繁幾了,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呀?”

“對喔,我都忘了上門的客人有三分之二是衝著她來的,盈歆真是我們的財神爺,如果沒有她,我們的生意又怎能好到分店一間間的開?”

“沒那么誇張啦,黃大哥。”董盈歆謙虛的笑道。

“說到開分店,盈歆,前些日子我和建承討論過,覺得應該把雅舍的股份平分成三分,由我們三人公平持有。”

“這怎么可以?你們讓我擁有十分之一,我就已經感謝得說不出話了,現在卻……不,怡雪,你們千萬別這么做,畢竟我只是個夥計,根本……”

“我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曾怡雪牽起她的手,輕拍著它打斷她道,“盈歆,這兩年來你為雅舍所做的一切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而雅舍能在短短兩年間連開三間分店也幾乎可以說是你的功勞,給你三分之一的股份,老實說我們夫妻倆佔了很大的便宜,事實上你應該擁有二分之一的。”

“怡雪……”

“不,你聽我說,如果你堅持不要三分之一的股份的話,那么我會當你是要二分之一才肯收,要不就是你覺得雅舍的三間分店都應該屬於你的,要不是有你在,這三間分店根本就不可能開得成,你要我們將三間分店全給你嗎?”

“不!”

“那就答應我們收下那三分之一的股份。”曾怡雪一頓,“或者你要二分之一?”

“不,三分之一就夠了,真的!”

曾怡雪立刻朝她露出燦爛的笑臉,“那就這么決定了,明天我請張律師來一趟。”

看著他們夫妻倆交換著作戰成功的笑容,董盈歆感覺到自己的鼻頭酸酸的,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謝謝。”她低下頭,喑啞的感謝道。

朝夕相處兩年的時間讓曾怡雪知道只有轉移話題才能阻止她即將上演的淚水,便急忙開口說:“盈歆,晚上的外賣場就全權交給你了,建承會晚些去,如果弄到太晚的話,他會負責送你回家。”

“那你呢?”一提到正事,董盈歆立刻將早已奪眶而出的淚水擦去,抬頭問。

“這個由我來說。”黃建承突然插口道,他走到老婆曾怡雪身邊,傾身吻了她額頭一下,然後以驕傲的表情說:“怡雪,她懷孕了,醫生交代懷孕初期不能太勞累,所以我要她今天早點回家休息。”

“真的嗎?怡雪。”董盈歆驚喜的問。

曾怡雪有些羞赧的點頭。

“恭喜!恭喜你們,怡雪,今晚的外賣你不必擔心,一切都交給我,你只需在家好好的休息就夠了,真是恭喜你們了。”

“謝謝。”

外賣會場在陽明山仰德大道上的一棟別墅內,燈火輝煌的設計輕而易舉的將暗沉的庭院照得有如白晝般的明亮,由雅舍提供的食物就放在庭院中央任人取用。

平常外賣都與曾怡雪分工合作的董盈歆在少了夥伴之後,簡直是忙得焦頭爛額不可開交,直到黃建承忙完店裏的工作趕來,她這才稍微能喘口氣,並迅速切實的將一切事宜完成。

“還好我們的外賣接得少,只有拒絕不了的老主顧才會答應幫忙,要不然多幾次,我看我們的命早晚會被累死。”黃建承喘息說。

“沒那么誇張啦!”董盈歆輕笑了一聲,屈膝坐到花圃邊上的石塊上休息。

“沒那么誇張才有鬼!”黃建承搖頭說,也找塊石頭坐下,“我看外賣的生意就到此為止好了,反正我們店裏的生意都快忙不過來了,沒理由要賺這種辛苦錢。”

“這不是賺不賺錢的問題,畢竟都是老主顧,不幫這個忙實在說不過去。”

“你就是這種個性才會把自己給累得要死,簡直和怡雪一個樣!”他白眼道。

董盈歆微微一笑起身,“我過去看看有什么菜需要再增加的。”

“你還沒吃晚餐吧?”黃建承動作迅速的起身攔住她,“拿個東西坐下來吃,那邊的事交給我來看就行了。”

“我還不餓……”

“不餓也得吃!我可不希望你把自己搞出病來,到時候一個病美人、一個孕婦……盈歆,你不會想看我被累死吧?”

“沒那么誇張啦!”

“你不乖乖坐下來吃東西就有!”黃建承一本正經的說,“好啦,隨便吃點東西,我到那邊去看看,待會兒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董盈歆身體是疲憊的,心裏卻是愉快的。這兩年來她一直很感謝他們夫妻為她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他們,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如何。

和唐清璽離婚後,她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來自唐家所有的援助,忍痛將董家唯一稱得上財產的地賣掉,和父親、弟弟三人租了層舊公寓住,並利用多餘的錢在父親的反對之下,請了個歐巴桑照顧家裏的一切,好讓她無後顧之憂的出外找工作。

對於重操舊業回到雅舍工作,她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她當初在離開時是那么突然,連老板、老板娘的極力挽留都無動於衷,而現在她又不請自來的想回去工作,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然而,她沒想到自己的貴人就在雅舍裏。

入主雅舍讓董盈歆的生活頓時忙得天昏地暗,令她無法再像以前兼差那般,無壓力的僅需以勞力與時間換取報酬,現在的她必須勞心勞力、盡心盡力,所以,這兩年來她沒有多餘的時間為逝去的感情哀悼、為未來的愛情妄想。她覺得這兩年自己過得很好,並認為日子就這樣下去,也沒什么不好的,甚至她希望就這樣下去。

也許,她三十的年歲卻雲英未嫁多少會引來不必要的閒言閒語,但是她一點也不介意,畢竟事實勝於雄辯,她到底是身心有缺陷,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並不需要別人去猜疑或批評,只要她自己和她所在意的人知道就好了。至於她所在意的人,除了爸、小桀、黃大哥、怡雪和一些朋友之外,還有就是她兩歲的兒子小憬。

一想到兒子,董盈歆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揚起來,卻止於突然走入她視線者的臉上。唐清璽?!他怎么會出現這裏?無法抑制的,她立刻想轉身走人。

見狀,唐清璽立刻衝口叫她,“盈歆!”

震懾在她兩年未曾再聞的感性嗓音中,董盈歆不由自主的停下來,兩年的時間依然洗不凈烙印在她心底的他。

離開他是死心、是無奈她一直沒弄清楚,而毫無交集的分開兩年後,她也懶得再去分別其中的差異,因為以她每個月兩次到他那邊與小憬相處,他都刻意避開的情形而言,他們的關係早成了天與地永遠不可能會再有交集,可是現在……

緩緩的轉身面對魅力有增無減的他,她的心忍不住被緊揪了一下,她終於知道當初離開他全是為了無奈,她依然深深愛著他。

看著眼前令自己魂牽夢縈兩年的人兒,唐清璽的喉嚨突然幹啞得令他完全說不出話。

自從離婚的那一刻開始,他便一直想將她挽回,然而他害怕這樣做只會讓傷透心的她反彈得更激烈,所以捺住心,他強忍了兩年的時間讓她恢復平靜,並為了阻止自己會按捺不住過於渴望她的激動,與考驗自己對她的真心,他刻意避開了每一個可以與她接觸的機會,直到今晚的巧遇……

癡活了三十四年,他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己的心有像這一刻這么清明,他想她,比自己所知道得更想;他要她,比兩年前更迫切的想擁抱她;他愛她,以全心、全意,全部的自己愛她。

雙腳倣佛有自我意識般的將唐清璽帶到她面前,雙手不知不覺間滑上她臉頰,珍愛的摩挲著她的,雙眼則目不轉睛深深的凝望著她。

董盈歆猶如被定住般的動彈不得,“清璽……”

“我好想你。”他脫口而出。

“我也是。”淚水在滑下臉龐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的衝口道,而下一刻她的唇已結結實實的被他的封住,任由他靈活的舌尖探索她的唇,進入她期待已久的口中,輾轉逗弄與吸吮。

過了許久,他抬頭讓兩人呼吸,額頭靠著額頭的凝視著她,粗嗄的說:“老天,我依然是那么想要你。”

董盈歆的肩膀一瞬間僵硬起來,她伸手推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雙手,顫抖的退後一步,“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有剛剛的舉動,如果你沒忘記的話,我們在兩年前就已經離婚了。”她語氣不穩的對他說。

握緊拳頭控制住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唐清璽深深的吸一口氣以較平靜的語氣重新開口,“你好嗎?”語畢,他覺得現在冒出這三個字實在有點可笑,畢竟一分鐘前他們才剛給了對方一個足以讓周遭都燃燒起來的熱吻。他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漸漸愈笑愈大聲。

“你在笑什么?”董盈歆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搞得莫名其妙,她看著他,一臉的茫然與無措。

他笑了一會兒後對她說:“你不覺得在經過剛剛那一個熱吻之後,我又一本正經的開口問你好不好,很好笑嗎?”

董盈歆愣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微微向上揚起來,“的確。”說完,她也忍不住的跟著他笑起來。

兩人在愉悅的氣氛之下一同笑了好一會兒。唐清璽首先收起笑聲,然後正經八百的凝望著她,以令人聽得不甚清楚的聲音啞聲開口道:“你還恨我嗎?為了之前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錯事?”

她緩緩的收起臉上的笑容搖頭道:“不,過去的事我早已忘了。”

“那么……”他咽了一口唾液,“你願意再回到我身邊嗎?”

他剛剛說了什么?是她聽錯了吧!

“你、我是說……”唐清璽霍然閉嘴,他厭惡自己吞吞吐吐、畏畏縮縮的態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試著從新開口,“如果你已經原諒我,如果你已經忘記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一切錯事,你願意再度回到我的身邊嗎?盈歆。”看著她,他緊張的屏息以待。

“你……你今晚可能喝太多酒了。”她囁嚅的說。老天,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對她說什么,他一定……噢,老天!她是那么愛他,她當然願意回到他身邊,可是他知道他自己在說什么嗎?如果知道,他又是以什么樣的心態對她說出這些話的?

“不,我沒有喝酒,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盈歆,你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為什么?”她靜靜的看著他問,“是為了小憬的關係嗎?”

“不。”

“那就是為了你自己嘍?”

唐清璽既熱切又認真的點頭。他一定要讓她知道他要她並不是為了其他的因素,只因為他愛她。

見他點頭,董盈歆苦澀的一笑,“我一直以為男人的欲望只要是女性胴體都能得到滿足,為什么你就非要我不可?我知道你擁有過的女人一定不只有我,不管是在我們婚前、婚後,或後來離婚的這兩年間,既然你可以從別的女人身上得到滿足,又何苦再次要我回到你身邊呢?不,我並不想重蹈覆轍的回到你身邊。”

唐清璽被她這一席話堵得啞口無言,他愕然的看了她半晌,然後才突然低下頭,以比她苦澀十倍的口氣開口說:“我是個混蛋,所以我不怪你誤會我的意思,我不能否認自己曾擁有過許多女人,在你之後也有過別人……”

猝不及防的,董盈歆的心為他的誠實而緊揪了一下。

“可是就是因為如此才讓我知道自己要的始終只有你一人。”唐清璽忽然抬頭深深的望進她眼中,溫柔的說:“我愛你,盈歆。”

剎那間,董盈歆感覺周遭突然旋轉起來,她的心猛烈的撞擊著,雙腳也支撐不住愈來愈暈眩的自己。

見狀,他適時的圈住她的腰身,將她拉靠在他身上,使她有所依靠而不至跌倒。

她虛弱的看著他說:“你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沒有喝醉,事實上我今晚根本滴酒未沾。”

“那么一定是我耳朵出了問題,是我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盈歆。”他忽然松開她的腰,慢慢的捧起她的臉,認真而確定的再度對她說:“我——愛——你。”

“這是不可能的。”她急促的喘息道。

他熱切的又重復一遍,“我愛你。”

“但……這是不可能的。”她噙著淚水說,“你對我從來就只有欲望,你要的只是我的身體,你不可能會……”

“我愛你,從兩年前你產下小憬而我差一點失去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愛你了。”唐清璽把手伸到她背後,將她整個人按在胸前緊摟著她低語的說,“還記得當初你醒來之後,我們的那一段對話嗎?”

“那時我問你,如果我說我愛你的話,你願意為我留下來嗎?而你卻斬釘截鐵的對我說‘不’,你可知你的答案帶給我多大的打擊與痛苦嗎?”

董盈歆沉默的沒有說話。

“我是個混蛋,活該要受那種打擊與痛苦,因為比起你為我所受的一切,那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無法相提並論。”他繼續說,“我是個混蛋,明明愛著你,卻非要等到差點兒失去你才肯承認,如果你在當時有個意外的話,我不知道……”他的聲音一時梗在喉嚨間發不出來。雖然是兩年前的事,每次想起當時的情形他依然心有餘悸。

“原來那些話並不是媽為了安慰我才說的話,你真的擔心過我,”董盈歆由他胸前抬頭,任由淚水慢慢流下她面頰,“可是你為什么不跟我說?為什么還同意離婚?”

“在如此傷害過你之後,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求你不要離婚,即使是我愛你的理由,它依然抵不過你斬釘截鐵的一個‘不’字。我能用強的嗎?我能冒著讓身心俱疲的你,因我的拒簽離婚協議書而氣絕的危險留下你嗎?”

“你應該試試的。”

“我不能容忍自己再度傷害你。”

“噢,清璽。”

“你願意嗎?願意再嫁我一次,回到我身邊讓我補償我們第一次婚姻的遺憾,讓我愛你嗎?”

一抹微笑突然蕩漾在董盈歆唇邊與她眼中的淚光相互輝映著,“在這之前,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對你有什么樣的感情嗎?”她看著他輕聲問。

“只要你肯點頭,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唐清璽誠摯的凝視她說。

“不。”她回答,感到摟著自己的他立時變得僵硬。她伸出手輕輕撫上讓她摯愛一世的他的臉,“我愛你,你毋需再對我做任何努力,現在的我早已無可自拔的深愛著你,清璽。”

“那么你的答案是……”他屏住呼吸問。

“我願意。”

雙唇一密合,寂莫的兩顆心立刻找到相依的伴侶。

去而復返的黃建承愣在不遠處,看著緊緊相依的兩人,皺緊的眉頭下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茫然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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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色獵物 {異色情之一} (作者: 金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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