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紀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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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 不等於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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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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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五 2月 15, 2013 4:05 pm

月下老人還是不放過她!
本已抱定獨身主義終身不嫁,誰知一碰上他──
閃電結婚又踏上浪漫的義大利蜜月之旅,
她就像劉姥姥逛大觀園般被美景迷得眼花撩亂,
可奇也怪哉,他倒像識途老馬,天!原來他是──
半個義大利人,傳奇的麥迪奇家族一份子,
但他不愛吃義大利菜,醋倒是超、超、超愛吃的,
她和帥哥照個相……不准!有人送玫瑰花給她……不得了!
他竟以為她腳踏多條船,遇上這現代妒夫,她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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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07, 2013 12:15 pm

第1章

三名豆莞年華,長相七分神似的少女面無表情的站在玄關處,聽著廳外男人與女人的對話。

“文華,巧如好嗎?”女聲猶豫過。

“你又想做什麼?”男聲答。

“我……”

外頭沉寂了一會兒。

“你肚子餓不餓,我煮了你最喜歡吃的倥肉,你……”女聲再次開口,聲音是討好的,但——

“想毒死我嗎?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我沒有,我……文華,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歪曲我的好意呢?”

“好意?你會有什麼好意,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問你自己!”

外頭又沉寂了一會兒,接著便響起哽咽的女聲。

“我很抱歉沒能替你生個兒子,可那也不是我所願意的,我怎麼會知道生從子時會難產,以至於從此不孕。但是文華,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講,我嫁給你這十幾年來,相夫教子,善盡一個做妻子的責任,就連……就連你在外頭養了一個女人,我都沒有干涉你,我到底有哪一點做錯了?

“沒干涉?那你不讓我娶巧如進門算什麼,你讓我的寶貝兒子流落在外又算什麼?”

“你的兒子寶貝,那我們的女兒呢?你可曾有一日善盡過父親的責任,關心過她們?”

“我賺錢供她們吃、住、讀書還不夠嗎?你知道養她們三個賠錢貨浪費我多少錢嗎?干!”

“你講這什麼話?從父、從夫、從子她們哪個不孝順、哪個不成績優異,年年拿獎學金回來?你是她們的父親,養她們、供她們吃住難道不應該嗎?女兒也是你生的,不要因為她們是女孩,將來長大要嫁人,就將她們當外人,別忘了你兒子甚至根本就不姓饒……”

“啪!”廳外倏地響起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是,我兒子是不姓饒,但那是誰害的?是你!”

“砰!”突然一聲撞擊從廳外響起,像是整個人被重摔在地上又撞到其他東西的聲音。

“你給我聽好,今天我們就把話說清楚!”男人咬牙迸聲道,“我要娶巧如進門,你要死就去死,這次你做什麼也別想再阻止我,聽清楚了嗎?哼!”

大門刷的一聲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然後屋內便開始沉浸在一聲又一聲的哀慟痛哭中。

三個站在玄關的女孩始終面無表情,在男人離去之後,她們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直到聽見廳中的哭泣聲不再,並傳來腳步移動的聲音,這才紛紛地轉身回房,再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假裝認真的坐在書桌前看書或寫功課。

***

昨晚我又夢到媽媽自殺前一晚的事,每回只要夢到那情境,心情便會不由自主的低沉月余,不可自拔,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那件事距今不知不覺都已過了十年,一直以為時間可以淡忘一切,但是……唉!

十年了,每回夢一次便忍不住質疑一次,女人為什麼要這麼傻?既然對方的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何苦還要癡纏,作踐自己去挽回那徒留痛苦的未來,松手不更好?

若是我,一定不會這麼笨。

因為爸媽的關系,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會結婚,和從夫、從子姐妹三人老來伴的過完這一生,可是沒想到我會遇到閻傑,還不可自拔的陷入愛情海裡。

昨天閻傑跟我求婚了,鮮少激動的我竟又哭又笑,差點沒把他給嚇死,由此可知不只他愛慘我,我也是愛慘了他,才會在他開口向我求婚時忍不住喜極而泣。

關於這件喜事,至今我依然不敢跟從夫、從子說,怕的是引起她們的反對。

“婚姻如虎口呀,即使嫌命太長了也用不著選擇這麼一條血淋淋的死路走。”

不用想也知道她們倆絕絕對對會對我這麼說,可是……

唉,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愛情真能讓人心甘情願的做出一堆蠢事。

結婚,真的是作夢也沒想過這兩個字有天會輪到我頭上,不過隨遇而安慣了的我當然不會為不婚而不婚,所以結吧,反正……賭賭著嘍,大不了離婚而已嘛。

沒什麼大不了的。

從父八月九日

***

九月十日,天氣悶熱,天空布滿灰色的雲,重重地壓在頭頂上,令人眉頭禁不住糾結了起來。

饒從父從人滿為患的公車上擠下來,雖然用力地呼了一口氣,心頭卻依然松懈不下來,一如陰郁的天空般沉重得令人幾乎要窒息。

要命,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認了。

用力地歎氣再呼氣,她抬起頭來走進六年來穿梭不斷的大門,在警衛先生道早。

安的微笑中走進電梯,並伸手按下最高層樓的按鍵,電梯隨即迅速地向上攀升。

***

“早安,饒秘書。”

“早。”

“饒秘書,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看新聞?”

終於停下從電梯跨出來之後便匆忙移動的腳步,饒從父轉身面對從她走出電梯便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公司大半的高級干部們。

“有看。”

“那——”

“但是我跟你們一樣,不知道新老板什麼時候會派人到這裡來,會不會解雇我們。”她將話說完。

失望與不安頓時浮現在眼前每張臉上。

“你也不知道嗎?

“副理可能忘了,我只是個領人薪水的小秘書。”

她淡笑。

“但是總經理一向最信任你,甚至還常將公司重要決策性之事交給你全權處理。事實上許多不滿的干部還在私底下戲稱她為公司的第二個總經理。”

饒從父自嘲地撇唇一笑。“信任有什麼用,他要變賣公司這件事甚至於連提都沒向我提過,我還不是跟你們一樣被蒙在鼓裡。”

她真懷疑自己這六年來廢寢忘食的效忠公司是為啥,知遇之恩嗎?太傻。

“那,饒秘書,以你跟在總經理身邊這麼多年,也參加過不少企業名人的聚會,你知道我們的新老板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嗎?我們是不是該准備開始寄履歷表?”

饒從父看向發問的王副理,有點沖動地想朝他點頭說是。

比爾斯企業,也就是買下他們現在的海威企業的公司,是個近年來在國際間除了比爾。蓋茲外的另一個奇跡。

同樣是以電腦軟體起家,由網路上發跡再將觸角延伸至各行業,但充滿神秘,從未在媒體前出現過的總裁,聽說是個極度無情而且喜怒無常,年近四十的金發男人。因發跡得快,他高傲自負、我行我素,讓所有在他底下工作的人無一不心驚膽戰。

也之所以如此,當她在新聞中得知初次將觸角伸向亞洲,並以台灣為跳板准備吃下大陸這塊大餅的比爾斯企業就是她的新老板時,她會悶得一次又一次的喘著大氣。

她真的很懷疑像比爾斯這樣跨國性的大企業,會雇用一個才高職畢業的她?至於其他想在公司裡養老的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饒秘書?”

將心思拉回眼前等待她的答案的眾人,饒從父聳了聳肩。

“我不知道,”她老實說,“不過可以放心的一點是,如果被裁員的話,三個月的遣散費是絕對拿得到的,因為比爾斯不是個小氣的企業。”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一陣歎息聲頓時在辦公室內迥蕩著。

“看樣子,我還是早些寫履歷表比較好。”

“東西也可以順便收一收了。”

“唉,你們倒好,再找個工作就好,可是我都已經五十二歲了,還有哪家公司願意用我這個半退休的人?”

“那就提早退休吧,反正你可以靠兒子、孫子養,像我,跟你同年,兒子、女兒卻都還在讀中學……唉!

不說也罷。“

迅速的遠離四周此起彼落的歎息聲,饒從父面無表情地坐入她位在總經理室門口的座位,怔怔地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工作。這些上任總經理交代的工作她還有做的必要嗎?即使做出來對新任總經理來說,恐怕也是無用的垃圾吧。

歎了口氣,她搖搖頭,開始動手整理手頭上所負責的工作,還細心地寫了一本移交手冊,詳盡地交代一切,她想,這麼一來接手她職位的人必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駕輕就熟,即使公司將重新改組,以她六年的秘書經驗,定對新人有所幫助。

所以此後連續三天,在有些人蹺班去找新工作,有些人無所事事的四處找人聊天喝茶的同時,她認真的整理自己的辦公桌、抽屜、檔案夾,甚至總經理的辦公室、辦公桌。

有道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鍾,在未被解雇之前,她有必要做好自己秘書的工作,她可不想白領人家薪水。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蹙著眉頭,一手努力地搖動筆桿,一手則對照著左手邊堆積如山的檔案夾,饒從父在移交手冊中新增了一頁檔案索引目錄,並正努力地朝完成的階段邁進。

就在這時,連續三天吵鬧不休的辦公室突然間沉靜了下來。

早已習慣耳聽八方的她忍不住放下手邊的工作,抬起頭來看看辦公室裡的同事們,卻意外地看到一群西裝筆挺,一看就知道應該是比爾斯派來接收海威的外國人。

也該來了不是嗎?

她有些訝異的看著四名來人中,其中一名竟以字正腔圓的中文開口要會計彩珞通知各部門人員,十分鍾後到樓下會議室集合,隨即朝她……不,或許該說總經理室走來。

她忙不迭的起身,當是禮貌。

也許是她突然起身的動作太突兀了,四名穿西裝的高階人士都停在她的面前,沒有一個進入總經理室。

他們想干麼?不會老早就聽說海威有個高職畢業的秘書,迫不及待想來解雇她吧?

饒從父目不轉睛地迎視他們從頭到腳無禮的盯視,懷疑他們究竟想干麼?

“你就是陳智昂的秘書饒從父?”其中一名以中文問,

陳智昂是海威上一任總經理。

“我是。”她不卑不亢地回道。

“我叫賽門。”

“我叫克裡斯。”

“我叫強恩。”

“我叫安德烈。”

四人出乎意外的皆以中文朝她自我介紹,然後在她尚未反應過來前又霍然異口同聲的接著道:“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當……”饒從父瞠自結舌的瞪著他們,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

“喂,你們干麼跟我搶?”賽門不悅地瞪著三個同伴。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耶!”克裡斯抗議。

“你們兩個,忘了莎莉和茱蒂嗎?”強恩提醒道,“有女朋友了還想跟我爭,你們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強恩說的沒錯,已經有女朋友的人閃邊去。”安德烈點頭附和,“從父,我沒有女朋友,也不像這個家

伙四處留情,“他瞄了強恩一眼,”你絕對可以放心的跟我交往。“

“喂喂喂,我什麼時候留情給你看到了?”強思不悅地瞪眼道。

“無時無刻,剛剛在樓下的時候,你才向一個叫……媚兒的小姐要電話,證據就在你口袋裡,你敢否認?”安德烈露出一抹陰笑。

強恩頓時加入賽門與克裡斯那一陣線,三人同時恨恨地瞪著他。

安德烈得意的挑高了眉頭,一副活該,你們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沒關系。”強恩霍然展顏笑道。

安德烈看向他。

“如果你打算從此以後回家吃自己的話,盡管去追人家好了。”他不懷好意地嘻笑道。

“什麼意思?”安德烈頓時瞇起他那雙湛藍的眼眸,防范的盯著他。

“你可知道老大為什麼硬是要選這間公司來買?”強思笑問。

不知內情的三人同時間皺眉搖頭,又同時間恍然大悟的看向同樣盯著他們,蹙緊眉頭的饒從父。

“不會吧?”安德烈喃喃自語地說,而其他兩人則依然睜大了眼,猛盯著人家。

天呀!他們就在想,老大閒閒沒事干麼突然想在這小島落地生根,還大手筆地花了數十億元買下這間既無太大的前瞻性,資產又不及他耗資一半的小公司來買,原來這其中還真是另有文章呀。

“強恩,你不會是嫉妒我,所以才故意騙我吧?”安德烈還在掙扎。

“要信不信隨你嘍,反正沒飯吃的人又不是我。”強恩笑嘻嘻的說。

安德烈的眉頭愈償愈深,“老大又沒到過台灣,也沒看過她,怎麼可能……”

他忽然歎了口氣。

有道是明哲保身,以他們四人乍見佳人的反應,難保老大不會跟他們一樣一頭撞進她與眾不同的氣質中,所以不管誰先來、誰後到,只要老大在,他還是乖乖地讓賢才是上上之策。

“放棄了?”看出他的決定,強恩忍不住笑容滿面。

為了飯碗,安德烈頹喪地點頭。

一直在旁邊,從一開始的愕然到愈聽愈火的饒從父終於有機會開口說話。

“對不起,我可以說句話嗎?”她以英文開口說,為的是讓他們知道他們以英文交談的對話她全聽到,也聽得懂。

四人同時間將目光轉向她。

“我已經結婚了。”

“喀!”的一聲,門鎖由外被人用鑰匙打開來,屋內的人機警地隱入房內,側耳傾聽由門口傳來的開門聲、關門聲,以及上鎖聲後疲累的腳步聲。

“趴啦!”一聲是人跌坐在沙發上的聲響,來人已整個人癱坐在客廳的沙發。

一分鍾……五分鍾……十分鍾……

隨著時間的流逝,躲藏在房內的人愈來愈不耐煩,終於忍不住將頭輕探出門外,確定沙發上的人是緊閉著雙眼後,再躡手躡腳的跨出房門。

一步、兩步……

他小心翼翼地在寂靜中逐漸逼向沙發,然後伸手。

“SURPRISE!”

閻傑兩手撐在半躺在沙發上的人的兩邊,在輕語道出SURPRISE同時,傾身吻上她的唇。

倏然睜開雙眼,饒從父驚喜萬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在他既火熱又溫柔的吻終於離開她的唇後,才得以開口。

“你怎麼回來了?”她以為公司派他出差,至少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我想你。”他的吻由她的臉頰轉向她的脖子,雙手則忙不迭地將她的上衣由腰間拉出來。

“可是你的工作怎麼辦?”她的呼吸逐漸變沉。

“去他的工作!”他喃喃咒聲道。

“老公?”她訝然地將他的頭從自己的胸部抬起來,“你把工作拋開,偷溜回來的?”

閻傑傾身親了她一下。“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我當然想你。”饒從父毫不猶豫地說,但是你怎麼可以蹺班?你不是說那件工作非常的重要?而且非你不可,所以我們才會連度蜜月的時間都延後……“

她將又埋在她胸前擾亂她心智的手抓起來,瞪眼叫道:“老公!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當然有。”他點頭如搗蒜的回答,“可是老婆,這些話可不可以待會兒再說,我想要……”他將她的手拿到腰下鼓脹的地方覆上。

“你……”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卻開心的笑了,然後伸手迅速地褪盡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連同自己的,再整個人覆在她身上。

“老公,也許我們回房會舒服點。”饒從父沉著,啞聲建議。

閻傑沒理她,雙手、雙唇繼續依著自己的心願在她如絲緞般的肌膚上探險,從頸部、胸部滑向她身上最敏感的腹部,她立刻忍不住地朝他拱起身。

老天!他怎麼能離開她一個星期而沒有擁抱她?

過去這一個星期來,他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許久之後,當她的呼吸和心跳逐漸恢復,她玩弄著捨不得離開她的他的發,沙啞的開口。

“老公,你這樣蹺班要不要緊?你有沒有跟公司請假?”

“放心,不會有事的。”他抬頭親吻她,一下又一下,感覺自己似乎要不夠。

“你把工作提早完成了?”

“差不多。”他繼續親吻著她的頸部。

“差不多就表示還沒完成,你這樣擅離職守,難道不會功虧一簣嗎?”

他不斷地親吻著她。

“老公!”饒從父忍不住輕捶了他一下,要他回答她的問題。

“不會。”閻傑不甘心的暫離她胸前甜美的蓓蕾回答。

“那你是待會兒,或者明天要走?”她感覺心突然變得悶悶的。

“我哪裡也不去。”

她心情豁然開朗,可是——

“那你剩下的工作呢?不完成行嗎?你要怎麼向上司交代,還有……”

他突然以吻封緘,結束她綿延不絕的疑問。

“老婆,你的問題怎麼那麼多?”他抬頭問。

“人家關心你嘛。”

眼光算計的一閃。“喔,那老公我可不可以請求你一件事?”他暖昧地問。

“什麼事?”

“可不可以先關心我的身體?”

“你的……”她倏然倒吸一口氣,感覺停留在她體內的“他”竟又粗硬起來。

他頓時咧嘴而笑,臀部挨著她微微地起伏一下,令她忍不住弓起身,嬌喘出聲。

“可不可以?請求可否照准?”

饒從父無聲地點頭,卻在下一秒鍾突然被他抱起,兩人迅速地交換了位置。現在坐在沙發上的人是他,而她則跨坐在他身上。

“老公?”她吞了口口水。

“由你來。”

“我?”她不確定該怎麼做。他笑著點點頭,“騎嘎?”

“相信我,你將會愛上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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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07, 2013 12:16 pm

第2章

客廳外砰然甩上的關門聲讓正在書房工作的閻傑離開了座位,走出書房。

“發生了什麼事,老婆?”看見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的饒從父,他坐進她身邊的位子,關心的問。

“你說過即使我沒了工作,你也能養活我對不對?”她倏然轉身面對他道。

閻傑點了點頭。

“我要辭職!”

他訝然的看著她。

“發生了什麼事?”他還記得婚前約法三章中,其中一章便是她堅持要做個快樂的職業婦女,怎麼一個月不到,她便要辭職回家給他養?

“我們公司的老板換人了。”

他點頭表示他知道。“所以你想辭職,因為老板換人了?”

“不是。”饒從父皺起眉頭。

“那是為什麼?”

“因為公司裡有四個討人厭的家伙!”

“男的?”閻傑瞇眼間,在她點頭後,微瞇的雙眼在一瞬間銳利起來。“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她沉悶了一會兒才開口,“他們追求我。”

“還有?”

“又送花又送禮物。”

“還有?”

“說你的壞話。”這是最讓她生氣的一點。

臉色隨她每一句話愈顯黯沉的閻傑挑高了眉頭。

“他們說了什麼?”竟讓她咬牙切齒的進出聲。他忍不住好奇地問。

“他們說你配不上我,還叫我跟你離婚,隨便從他們四個之中選一個也好過你千萬倍。”她怒不可遏的咬牙轉述那四個自以為是的渾球的意思。

“然後?”

“然後我就氣得把整個便當往他們頭上砸去,丟下一句我不干了就走。”

閻傑在瞬間瞠大眼,“你真這樣做?”

饒從父撇了撇唇點頭。

“你不是一向以冷靜為傲嗎?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把便當砸在他們頭上,喔,他真想看看當時的情景。

“誰叫他們連你都沒見過,就胡亂出言批評!”她氣道。

“你是在為我不平?”他將她勾進懷中,臉帶笑容的凝視著她。

“當然,你是我老公耶。”她伸手環住他。

閻傑心中頓時盈滿甜甜的幸福,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的工作今晚大致就能完成了,我們明天就去度蜜月吧。”

“明天?”饒從父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嚇到了。

“你不想?”

“不。只是我的工作……”

“你不是辭職了嗎?”

“可是總要交接。”

“他們可能在這短短的一天內找到人讓你去交接嗎?不可能。不過等我們度蜜月回來,或許就能找到人了,那時你再去辦交接不更好?”

她沉思了一下,朝他漾起一抹微笑。“那,我們要去哪裡度蜜月?”

“你想去哪?”他要寵她。

“歐洲。”她想也不想即沖口道,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妥,雖然錢不是太大的問題,她這些年是有些薦款,但是他卻不見得有時間陪她。因為要到歐洲旅行的話,少說都要十天半個月,他的公司肯讓他請這麼多天假嗎?

“不,我們還是到關島或普吉島吧。”她立刻改口。

為什麼?你比較想去歐洲不是嗎?他看著她,想從她眼中看出是什麼原因讓她改弦易轍。“如果你是在擔心錢的話,我……”

“不是錢的問題。”饒從父搖搖頭,“你的公司肯讓你請幾天假?”

原來是這個原因!

“你放心,請假的事絕對沒有問題。”閻傑信心十足地朝她微笑。

“你已經事先請好了?”她懷疑地看著他。

他沒回答,卻興匆匆地朝她問道:“你想去哪些國家?法國、德國、西班牙、英國,還是北歐國家?瑞典、挪威、丹麥……”

既然他都說沒問題了,她也用不著再矜持。

“我要去義大利!我要去威尼斯坐小船游運河!”

她雙眼閃爍,激動地答道

他明顯地呆愕了一下,看著一臉興奮的她,他霍然有所決定的點了下頭。

“好,”他說,“我們就去義大利。”

***

義大利是古跡與藝術品的聖堂,永恆之都羅馬在兩千五百年歷史的建築下,充滿氣勢磅礡、令人歎為觀止而曲雅的建築古跡。噴泉、廣場、教堂和廢墟,在歷史軌跡的建築和現代絢麗的櫥窗點綴下,魅力四射的讓人目不暇給。

饒從父從走進羅馬之後,便像劉姥姥逛大觀園般,張口結舌的被眼前頹廢的景觀迷得眼花撩亂,說不出話。

對於義大利,除了水都威尼斯之外,她並未有太多的憧憬,沒想到……

“這裡就是電影‘羅馬假日’男女主角相遇的西班牙廣場,在十七世紀時,這裡曾是西班牙的領土,到了十八世紀便已成為羅馬最繁榮的中心,四周轉的旅館幾乎都是給有錢的英國貴族住的,也因此這裡有間出名的茶店叫TEAROOMS歷史味十足。”

閻傑為她介紹道。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首次收起張口結舌的蠢樣,饒從父懷疑地問。

從下飛機之後,她就發現到她在台灣引以為傲的英文,在這個國家根本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害得她忍不住懷疑當初決定自助旅行是錯的。

可是一路上從機場到羅馬,從斗獸場、威尼斯廣場、萬神殿、許願池到現在的西班牙廣場,他們不僅沒迷路,反倒在他的帶領下像識途老馬般穿梭在一波又一波的觀光人潮中。

“你來過這裡對嗎?”看著牽著她一步步爬上台階的他,她皺眉問。

閻傑朝她微微一笑,這如沐春風的微笑不僅讓她失神,更讓四周措身而過的女性游客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的移不開目光。

饒從父好半晌才回神。

“你來過對嗎?”

“對。”

“那我說要來這裡,你為什麼不說你來過了?”她不想變得自私。

“我雖來過,卻沒跟你來過。”他認真而堅定地望著她說。

雖有些愕然,但心卻在瞬間充滿了感動的幸福感。她微微一笑,忍不住掂起腳尖在他唇瓣印下一吻。

“謝謝。”

她說完後退欲離開他,卻被他突然移至她腰間的雙手用力一拉,整個人平貼的抵在他身上。

她驚呼一聲抬頭看他。“老公?”

“一句謝謝就想打發我的體貼?”閻傑笑咪咪地問,眼底有種蠢蠢欲動的光芒。

“那你想怎樣?”饒從父有些警戒的看著他,雙手輕貼著他結實的胸膛,大概知道他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你應知道。”

“我不知道。”她決定裝傻到底。

拜托,在這人滿為患的西班牙廣場階梯上,他竟然想要由她主動熱吻他五分鍾?

噢,不,如果在家裡沒有觀眾的話,她也許可以用這種方式感謝他,但是這裡……不,絕不。

貼在他胸膛的雙手突然用力的抵向他,企圖掙脫他,但下一秒鍾他灼熱的雙唇卻已覆蓋住她的,而靈活的舌頭則……

五分鍾之後,或者更久?閻傑終於滿意地松開氣喘吁吁的癱在他懷中的饒從父,一臉深情而憐愛地望著她。

“現在你知道了嗎?”他笑著輕問。

呀?霍然由繾綣的甜蜜中驚醒,饒從父連看向四周的勇氣都沒有,低著頭拉起他的手便逃也似的一路奔下台階,鑽人擁擠的人群中。

噢,天呀,她再也不敢到這裡來了。

好丟臉呀!

從羅馬到威尼斯途中的翡冷翠是到義大利旅游中不可或缺的景點之一。

翡冷翠是從前的商業大城,也是文藝復興的發源地,處處都有著世界知名藝術家的足跡。比起羅馬來,這個城市多了許多優雅而安靜的特質,是個非常適合徒步旅行的城市。

抵達此城市後,饒從父第一次享受坐馬車,在馬蹄“喀拉、喀拉”與微風輕拂發絲的幸福中,來到他們晚上准備下榻的ALBEROAPRILE旅館,先將行李卸下後,這才緩步穿梭在涼爽的街道上,朝翡冷翠市中心的聖母百花大教堂而去。

由閻傑博學多聞的解說中,饒從父知道這個教堂簡稱主座教堂,是世界上第四大教堂。顯眼而壯觀的外表全靠鮮艷的大理石塊以幾何圖形拼構而成,配上橘紅色大圓頂和鍾樓,它的巍峨和氣勢絕對讓人歎為觀止。

從不認為自己每天上下班;吃得飽、穿得暖的生活欠缺些什麼,來到這兒,饒從父才知道她欠缺的是休閒、娛樂和放松自己。

十年了。

從媽媽6殺後,爸爸連傷心或懊悔一分鍾都不願浪費的立即將情婦迎進家門,不僅霸占了她們姐妹該有的親情,更奪走了她們的生活空間。

原本三姐妹各擁一有間房的生活模式,在同父異母的弟弟豪奪下,變成三姐妹同擠一間四坪不到的小房間,而另外兩間稍大的則成了他獨擁的書房及臥房。

不同於當時偏激而充滿恨意的從夫,她選擇扛起照顧兩個妹妹的責任,轉讀夜間部後,開始在工廠上班賺錢,以防徹底重男輕女的爸爸,不願再拿分毫資助她們三姐妹繼續求學。

她很慶幸自己的未雨綢繆,因為隨著從夫的國中畢業,她的憂慮果然成真,爸爸竟然撂下話說,不會再拿一毛錢讓國中畢業的從夫繼續讀書,叫她要不去找個工作做,要不就早點嫁掉,免得住在家裡浪費糧食。

對於她喊了十六年的爸爸,至此她終於徹底絕望,並在與從夫、從子三人討論後,決定搬出家門獨力生活。

當然,她們的決定是不會碰到任何阻礙的,因為爸爸、繼母和異母弟弟三人根本早就巴不得她們搬出去,免得住在家裡浪費米糧。

這十年中,前兩三年她們姐妹還會因為割捨不掉的血源關系,偶爾假日還是會回家看看爸爸,但是在三番兩次不歡的冷漠中,她們再也不願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三姐妹默契十足的將自個兒當成無父無母的孤兒,相依為命至今。

輕歎了一口氣,饒從父霍然搖了搖頭,她沒事干麼又想起這些傷心事呢!真是的。

“怎麼了?”聽見她的歎息,閻傑轉頭望向她。

她搖頭,“沒什麼。”

“沒什麼你怎會歎息?”他不信的以一雙幾乎可以看進人心的眼仔細凝視著她。“告訴我。”

饒從父苦澀地一歎,“這是我們的蜜月,我不喜歡讓我那些沉郁的過去影響這一切。”

“但它已經影響到了,因為你在歎氣,而我則因你的歎氣而感到不悅。”他嚴肅的看著她說,“告訴我,有什麼難題讓我來替你解決。”

看著他臉上嚴肅的神情半晌,饒從父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我從未跟你提過我的家人。”

“從夫、從子?”他知道她有兩個對他一點信心都沒有,而且獨身主義極重的妹妹,雖然他從未見過她們,不過卻聽她說過許多關於她們的事。

“不,我爸爸。”

“你爸爸?”閻傑訝異的叫道,他一直以為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僅有的親人只剩下兩個妹妹。

“對不起。”饒從父抱歉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將眼光投射在遠方的某一點。“我媽死後我爸即另外再娶,家裡被繼母、同父異母的弟弟再加上一個重男輕女觀念極重的父親霸占了,我們三姐妹在我十六歲那一年就搬出來相依為命過生活。”

十六歲?帶著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四歲的妹妹,三個小女孩相依為命?

閻傑擰緊了眉頭,忍不住心疼地伸手將她摟進懷中,緊緊擁抱著。

“你們搬出來後,他按月給你們多少錢?”

她搖頭。

“沒給?”他不可思議的睜大眼,隨即怒然地沉下臉。

饒從父抬頭安慰的朝他一笑。“那些都過去了,雖然當時是苦了點,但畢竟我們三姐妹都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你太瘦了,又有胃病。”他冷道。

“那是我自己三餐不正常才會把胃搞壞掉。”

“如果他當初有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你會為了賺錢、為了存錢而把自己的胃搞壞掉?”他憤怒不已。

如果她真是父母雙亡,為了養育兩個妹妹而把自己搞成這樣,那還情有可原。但是既然讓他知道,她父親事實上還活著,卻把所有該負的責任丟給才十六歲的她,他會連本帶利的替她向他討回公道。

他怒不可遏的表情讓她輕歎了一口氣,一邊伸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一邊輕聲的開口,“這就是我不想告訴你的原因,你看你,生氣了對不對?其實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們太過份了!”閻傑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怒道。

饒從父無語,接著又歎了一口氣。“你接下來一整天都要這樣臭著一張臉陪我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一個人去逛嗎?”

閻傑瞬間摟回企圖離開他的她,皺著眉頭,“別鬧,你會迷路的。”

她回以皺眉。“我不喜歡和臭著一張臉的你走在一起,人家會以為我欺負你。”

“欺負我?”俊眉一挑,他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你瞧不起我呀。”她手插腰,瞪大眼。

“我沒有瞧不起你,不過……”閻傑強忍笑意的將她由頭看到腳,再由腳看到頭,然後搖了搖頭。他實在看不出嬌小玲戲,身高不及一六O ,體重不過四十五的她有什麼本事欺負得了身高一八七,體重七十五的他,實在很可笑。

他要笑不笑的表情實在很礙眼。

瞧不起她嗎?饒從父微微地瞇起雙眼,唇角揚起一抹異樣的微笑。

“老公,幫我照相。”她突然開口道。

“啊?”閻傑愕然的看著突然想照相的她。

“快點嘛!”她催促著。

“喔,好,你要照哪裡?”他將斜掛在肩上的單眼相機拿下,邊准備邊幫她尋找美麗的背景。

“這裡,我要和這個帥哥合照。”

在她忙著替她尋找背景時,饒從父忽然找上一個異國帥哥,並以簡單的英文與對方溝通,示意要與他合影,還故意與對方勾肩搭背,舉止親暱。

閻傑在一瞬間沉下了臉。

“快點嘛。老公。”她火上加油地開口。

他壓下愈升愈高的怒氣,勉強以老婆為焦距的按下快門。

饒從父立刻笑容可掬地向與她合照的異國帥哥道謝,隨即在閻傑強忍著嫉妨的怒氣走向她前,又跑向另一個異國帥哥對他提出合照的要求,

當然,不管是哪一國的男人,對美女總是缺乏拒絕的能力。

所以——

“老公,快點,這邊。”

看著鏡頭下兩人燦爛的笑容,尤其是老婆的,閻傑再次勉強自己替他們照相。

但這回他可學聰明了,拍照的距離近得拍完後她只夠向對方說句謝謝,他便大步來到她身邊,占有地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冷冷瞪視著與老婆握手卻捨不得放開的混蛋。

bye-bye在他充滿敵意的瞪視下,異國帥哥終於尷尬的落荒而逃。

目送帥哥離開,饒從父戀戀的抬頭看向身後摟著自己腰身的閻傑說:“義大利的男人都好帥耶,老公。”

閻傑的臉色瞬間變得超難看。

“呀!”霍然,她指著他左邊尖叫著掙開他,“那邊也有一個大帥哥,老公、老公,你快點再來幫我照相,快點喲!”

孰可忍,孰不可忍!

閻傑再也咽不下嫉妒這口氣,兩個大步即將跑向別的男人的老婆給摟回懷中,再將她轉身面對自己。

“看著我,我會比那些混蛋長得差嗎?”他生氣地咬牙問。

饒從父先是愕然,然後認真的看了他一會兒。

“老實說……”

“怎麼樣?”

“我覺得……”

他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她朝他眨了眨眼。“你吃醋的樣子真的很好玩。”

“啊?”瞪著她臉上頑皮的笑意,閻傑直到此刻才驚覺原來自己被耍了。“你是故意的?”

饒從父咬著唇悶笑。“是你自己認為我不可能欺負得了你的,我只是稍微證明一下我可以而已。”

“你……”看著笑不可抑的她,閻傑無奈地搖頭,他真是敗給她了,竟然想到這樣一個方法欺負他。

“不過說真的,義大利的帥哥真多,早知道我……”她的臉霍然被他扳回去面對著他。

“老婆,你已經有老公了,記得嗎?”他醋意十足的說。

饒從父再也忍不住地噴笑出聲。“老公,我只是欣賞一下嘛。”

“不准欣賞,”他霸道的命令。

她揚眉不語。

“你欣賞的男人全世界只能有一個,那就是你老公我,記住了嗎?”他一本正經地告訴她。

饒從父再度失笑。“老公,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現代妒夫耶。”

“現在你知道了?”

她笑著點頭。

閻傑親了她一下。“那麼告訴我,老婆,在這個聖喬凡尼廣場上,最帥的男人是誰?”

***

當饒從父和閻傑兩人在義大利玩得不亦樂乎時,身在台灣的賽門、克裡斯、強恩、安德烈四個人卻求助無門得幾乎快要煩死。

那日午餐和饒秘書不歡而散後,他們一直以為她臨走前丟出的那句——“我不干了!”是氣話,頂多氣個半天、一天就沒事了。

怎知她第二天真的沒到公司上班,而且最糟的還是當天晚上他們竟接到老大的電話,說明他近期會抽空到台灣一趟,而此行最想見的莫過於饒秘書。

天啊!天啊!

原來強恩並沒有欺騙他們,老大真的對饒秘書有興趣!

噢,先不管饒秘書是已婚或未婚,把她弄走的他們該怎麼向老大交代?

快找人,可是當他們經過千折百轉找到她的住址之後,由鄰居口中得到的竟是她去度蜜月了,歸期不定。

歸期不定?

噢噢噢,他們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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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07, 2013 12:16 pm

第3章

閻傑和饒從父兩人投宿在Albergo Aprile旅館為麥迪奇家族的行館改裝而成,其內洋溢著古老風情,讓人有著恍如實身中世紀之感。

提起麥迪奇家族,在意大利人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個富可敵國的家族在十三、十四世紀時就已經享譽歐洲,其強大的影響力包括在政治、宗教和商業三方面,雖然它在十五世紀末曾經逐漸沒落下來,但是在一八六一年意大利全國統一之後,麥迪奇家族再度展現其驚人的力量,蠶食鯨吞的再次成為翡冷翠,甚至是意大利的君主,而他們現在的影響力甚至可達全球。

雖然對意大利的歷史不了解,饒從父卻也聽過麥迪奇家族的傳奇,並且知道它現在的家族掌政者叫唐納。麥迪奇。

不過令她訝異的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機會住進傳奇中麥迪奇家族的行館,雖說它現在已改裝成旅館了,不過還是讓她興奮不已。

躺在浴缸內泡澡,房內的電話突然響起,饒從父隱約聽到老公的說話聲,她不在意地繼續躺在浴缸內,讓溫熱的水洗淨她走了一天的疲憊。

突然間,浴室的門被推了開來。

“老婆,我到樓下一趟。”

“怎麼了?”她從浴缸中坐起來。

“沒什麼,櫃台把我們登記的資料弄掉了,請我下去補寫一份而已。”

“噢。”她再度躺回浴缸中。“外頭的空調有些涼,你記得套件衣服再出去。”

“OK,我一會兒就回來。”閻傑進她微微一笑,隨即關上浴室的門。

不一會兒她即聽到外頭的房門砰然一聲,她知曉他已出門去。

饒從父繼續在浴缸中泡澡,舒服得一點也不想爬起來,當感覺圍繞在自己周圍的熱水稍涼了些,她便加些熱水,若浴缸的水快滿出來了,有危害浴室地板的危險,她即放些水掉。如此重復幾次,過了多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直到手腳出現些許皺紋,她才甘心地爬出浴缸,回到房內。

閻傑還沒回來。

她套上睡衣將疲憊的身體拋入床中,闔眼休息。

本來她以為自己會很快睡著,卻意外地發現身旁少了他,她根本無法入睡。

好可怕,二十六年獨睡的習慣竟在一個月內被他給瓦解掉,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為什麼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呢?不是只到樓下櫃台被寫些基本資料而已嗎?

她起身爬到另一邊的床頭,看了眼床頭音響上的時間,十二點四十五分了,她記得自己進浴室時大概十一點左右,那麼他至少也去了一個多小時吧,為什麼還沒回來?

皺著眉頭,她考慮是不是該打通電話到櫃台問一下,但後來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比較好。

迅速地換上輕松卻不失禮貌的衣服,帶著卡式鑰匙,她在確定房門有上鎖後朝樓下走去。

樓下櫃台前除了兩位服務人員外,空無一人。

饒從父眨了眨眼,又轉頭看了一下三部皆同在一樓的電梯,心知自己絕不可能與閻傑錯過,可若真是如此,他人呢?

走向大門外左右看看,確定自己所在找的人並未在大門外後,她筆直走向櫃台決定請問服務小姐。

然而就在此時,一間門上標有禁止進入的房門霍然被人用力推開,而那人竟是她一直尋不著的老公閣下。突然看到她,他愣了一下。

“老……”

她才剛開口,一句獅吼般的聲音突然從那房間傳出來。

“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

因為對方講的是意大利文,饒從父根本是有聽沒懂,只見房門內又奔出一名暴跳如雷,五官輪廓有如刀刻的老年人。

“我叫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

老年人再次咆哮,目標正對准著……她老公?

饒從父看著閻傑完全置若罔聞地走向自己,在伸手圈住她的同時間,他柔聲地開口問:“怎麼下來了?”

“我……”她才開口,那名老年人卻又再度咆哮出

聲。

“就是她是不是?”

她看了那老年人一眼,又抬頭看向老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眼底有著明顯的疑問。

閻傑安撫的輕拍她一下。“沒錯。”他以意大利文回答。

“馬上給我離婚。”

“不可能。”

“你若開不了口,由我來。她聽得懂英文吧?”

閻傑冷眼看他。“你最好不要這樣做。”

“如果我做了呢?”

“一輩子別想再見到我。”

“你在威脅我?”老年人瞇眼看他。

“我只是在告訴你實話而已。”閻傑毫不退讓的直視著他,語氣中充滿強硬。

“你別忘了我是你父親!”

“即使如此我也絕不願意當你野心下的犧牲品。”

“犧牲品?你講這是什麼話,我這樣做不全都是為了你,將來我的一切不都是你的?”

“對不起,我不稀罕。”

“你……”瞪著閻傑,他氣得發抖。

“老公?”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卻能清楚地看出兩人間的激烈火花,饒從父不安地扯了閻傑一下,總覺得這樣大半夜站在人家旅館大廳中與人吵架不太好。

閻傑再次安撫地輕拍她一下,又對著老年人開口。

“總之,你要我離婚去娶別的女人是絕對不可能

的,我勸你早些放棄。“他看著父親唐納。麥迪奇,斬釘截鐵的開口,”還有,我根本不想接掌麥迪奇家族族長之位,大哥、二哥或者堂哥、堂弟都行,求你別再一心想推到我頭上行嗎?“

“你說那什麼話,族長之位……”

“好了,我老婆玩了一天很累,我要帶她上樓休息了。晚安,父親。”他截斷父親的話,隨即挽著一臉茫然的饒從父轉身朝電梯方向走去。

“你給我站住,傑森。麥迪奇!”唐納。麥迪奇呆愕一下後,再次咆哮出聲。

閻傑根本連頭都懶得回一下,帶著老婆進入電梯,緩緩地朝頂樓最高級的套房而去。

真是失策,父親這時怎會待在意大利境內呢?閻傑在電梯內皺眉忖度著,他還以為他會在美國參加那些有的沒的高峰會議哩,沒想到……

唉!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倒媚呀!

***

回到房間之後,好奇心壓過所有的睡意,饒從父認真的凝視著閻傑。

“那人是誰?”她好奇地問。

他沒馬上回答她,卻打開冰箱,從裡頭拿了瓶啤酒出來,又轉頭問她,“你想喝什麼?”

她將視線由他臉上移向他手上的啤酒,“還有一樣的嗎?”

他又拿了瓶飲料出來,跟先前的不一樣,但看得出來也是酒。開了瓶,他走到她身邊的床沿坐下,將她要的那瓶啤酒遞給她。

“我父親。”他先喝了口酒才開口道。

“啊?!”饒從父著實嚇了一跳,他父親?那就表示那個人是她的公公嘍?“你怎麼不幫我介紹一下,天啊!他會怎麼想我?”

“你根本不必理他怎麼想,你是我老婆,只要管我怎麼想就好了。”

“但他是你父親呀!”

“我父親跟你爸爸一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又喝了口酒,嘲弄的說。

“什麼意思?”她不懂。

“都是自私自利的人。”閻傑的話一針見血。

看著他,饒從父忍不住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她不知道他父親究竟對他做了什麼,但如果那人真與她爸爸一樣自私的話,她是絕對能體會他的苦處。

“我是一個私生子。”

她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她從來都不知道。

事實上,對於他,除了他叫閻傑,在今年八月八日向她求婚,八月十日她答應他之後便拉著她去公證,宣言絕對會愛她一輩子、寵她一輩子,並且有著穩定的工作、穩定的收入之外,她對他的了解並不多,一如他對她一樣。

嚴格說起來他們倆算是一見鍾情,而這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從小因父母關系而抱定獨身主義的她,其實對戀愛一直都是很排斥的,所以不管多少人追求她,她的答案永遠都是個不字,也不認為自己這樣的生活缺了些什麼。

可是她卻遇見了他,一個什麼也不用做,就這麼自然而然吸引住她全部的光,與注意力的男人。

那是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感覺,腦袋抽空,四周聲影遠去,空間裡就只剩下她與他。當地轉頭望向她時,四周的空氣霍然變得稀薄,她只覺得呼吸困難,心跳加快,而當他朝自己走來時,她覺得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轉了起來,而她也隨之打轉。

他們交往不到一個月,在這段時間裡甚至聚少離多,他便開口向她求婚,而她在考慮了兩天之後竟然也答應了他。這婚姻有點像是兒戲,而他們結婚不過一個星期,他就為了工作不得不離開她到美國一個月。

仔細算起來,他們至今認識不到三個月,實際相處不到一個月,也難怪他們會互不了解對方的家庭背景。

饒從父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無聲地給予她的支持與愛意。她一點也不介意他是不是個私生子,她愛的人是他。

“在家族的安排下我父親娶了他現在的老婆,後來卻愛上從台灣到這裡留學的我母親而有了我,他收養我,卻因攸關家族地位的關系而辜負了我母親,我母親在我十五歲時抑郁而終,我則借著讀書之名離開這裡,從此沒再回來過。”

“原來你是半個意大利人,難怪你對這裡這麼熟悉。”她恍然大悟的自語著。

閻傑點了下頭,又仰頭喝口酒。

“這次若不是我說要來意大利,你壓根兒沒想過要回來這裡?”

他點頭。

“你們這些年都沒再見過面?”

“沒在意大利境內。”他不回來不表示他們不會去找他,尤其在他靠著自己的力量闖出一些名堂,而他那些兄弟、堂兄弟卻只會當敗家子之後。

“到這兒來你有通知他?”

“沒有。”

“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

閻傑撇了撇唇,不打算將父親是因為要他迎娶蒙特利家族千金,以鞏固他在家族中的勢力,好順利登上旅長之位被他拒絕而發火。

“也許我們明天該去向他道聲歉。”饒從父思索了一下說。

“用不著。”

“老公?”她看著他,眉頭慢慢地攏了起來,“是不是他不喜歡我?”

他霍然轉身面對她。

“他真的不喜歡我?”饒從父被一股失望的力量緊緊攫住。

閻傑放下手中的酒瓶,堅定地握住她的肩膀。

“記住,”他望進她難過的雙眼中,認真的對她說:“只要我愛你就好了,你用不著去管別人怎麼想,知道嗎?”

“但是他是你的父親。”她無法跳脫這個結。

他擰了下眉頭。“如果你爸爸不接受我,要你離開我的話,你會聽他的話嗎?”

“當然不會!”她倏然抬頭叫道。

他忍不住露出進房後的第一個真心笑容,認真的說:“那麼我是不是也應該像你一樣,必須在意你爸爸對我的感覺,然後陷入自艾自憐中?”

饒從父不禁無言以對,看了他一會兒,又低頭沉思。

“我真的可以不在意嗎?”她抬頭問。

他認真的點頭。

“這樣也許會影響到你們父子之間的關系。”

“我們父子的關系在你出現前早就已經沒救了。”

“也許你想挽回。”

“我寧願選擇你。”

看著一本正經的他,饒從父再也忍不住,將自己投入他懷中,張開雙手環住他,“我不想變得自私,也不想變得占有。”

“對我你可以自私也可以占有。”他親吻她的頭發。

“你知道我媽媽是自殺死的嗎?”她在沉靜了一會兒後輕聲道。

閻傑擁著她沒有開口。

“我爸一直有重男輕女的觀念,我媽卻連三年都生出女兒,還在生從子時傷到子宮,從此不能再懷孕,對於這一點我爸根本就不能接受。”說著,她突然輕輕地推開他,伸手將剛剛放在一旁的啤酒拿起來喝了一口又一口。

看著她,閻傑始終沒開口。

“曾經我們姐妹三個開玩笑的說,如果我媽還能再生,而且不巧又連續生出女兒的話,我們可能會有四個以四德為名的妹妹。三從四德,這是我爸對女人的要求,而我們三姐妹除了被他用名字拘束外,在我之後更以行動來執行,國中畢業後即不願我們再讀書。女子無才便是德,哼!”她又喝了幾口啤酒。

閻傑見她像借酒澆愁般的猛灌酒,終於忍不住伸手制止她,並開口問:“所以你們三個才會報出去自立?”

她點頭。“中國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媽為沒能替我爸生個兒子一直很自責,所以當她知道我爸在外頭有情婦時,什麼話也沒說。可是她沒想到這樣縱容下去的結果,我爸的情婦竟然替他生了一個他期待許久的兒子。”

“我爸要離婚,我媽不肯,表示她願意收養那個孩子,但那女人不肯答應,從此我家只剩下吵架和打架的聲音,不絕於耳。”

閻傑將她摟進懷中,她靠進他肩窩裡。

“因為我媽數度以性命要脅,所以離婚的事拖了好些年,而那些年雖然我媽盡力想挽回我爸,甚至為了他開始關心起他的情婦和兒子,但是對於早已將心給了別人的男人,能有什麼期待?我媽最後還是自殺了,而那個雖然沒有名份,卻享受著我爸寵愛的女人也正式入主我家。

“他們母子的跋扈在我爸的縱容下,壓迫著我們三姐妹的生活空間,在從夫國中畢業我爸表明要她去工作或嫁人,以免住在家裡浪費糧食後,我們立刻就搬出去。”

饒從父回想起來,忍不住歎息,“這些年來我偶爾還會夢到我媽自殺前一晚和我爸吵架的情形,每夢到一次我就會想一次,為什麼我媽要這麼傻,一個虛有的名份真有那麼重要,竟要賠上自己的一條命?我不懂,如果是我的話,我早簽名蓋章離婚了。”

閻傑倏然皺起眉頭。

因她沒再開口,房內沉靜了好一會兒。

“老公。”突然問她又開口。

“什麼事?”

“如果哪天你不再愛我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他霍然將她推離懷抱,蹙緊眉頭看著她。

“只要你告訴我,我一定會簽離婚協議書,絕對不會為難你。”她看著他說。

閻傑瞬間抿緊嘴巴瞪著她,不知道該罵她還是吻她,竟然對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愛上了別人,或者不再愛我……”

“閉嘴!”

陡然將她壓倒在床,他終於決定還是用吻的方法來阻止她的胡言亂語。

離婚?

不再愛她?

愛上別人?

下輩子吧!

***

父親的出現代表他在意大利的消息不久即會傳開。所以在狠狠地愛了胡亂說話的老婆一番之後,不理昏昏欲睡的她,閻傑連夜打包行李,連帳都沒結,即帶著老婆從飯店後門溜出去,反正旅館是他家開的,不付錢也沒關系。

隨即,他們直奔此番來意大利的最終目的——威尼斯。

威尼斯,迷離的海上女王,由一百多個小島和三百多座各式各樣的橋連結起來的一個水上城市,水上巴士為其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對於威尼斯的印象,大多人都會想到波光粼粼的美景,無數交縱在於門外的運河,不斷穿梭在水道中的貢多拉,和貢多拉上傳來的動人情歌……噢,美麗的威尼斯,叫人怎能不想它?

可是,想像與現實總有許多差距。

當饒從父踏上威尼斯的那一瞬間,眉頭就忍不住地皺起來。

威尼斯不再美了嗎?不,它依然美麗,但就是因為它的美麗吸引了來自全球各地的游客,將整個威尼斯擠得水洩不通,放眼望去除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外,什麼都看不見。

她有點失望,不過在閻傑這識途老馬的帶領下,饒從父還是夢想成真的又游河又喝咖啡,還買了三個漂亮得令她歎為觀止的嘉年華面具,她相信從夫、從子一定會跟她一樣,對這漂亮的面具愛不釋手的。

離開威尼斯後也結束了此次意大利的蜜月之旅,兩人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回到台灣。

下飛機時已是半夜十一點半,因為兩個人都在飛機上睡飽了,所以沒有直接回家,驅車到士林夜市大吃大喝一頓,吃慣了台灣小吃再去吃意大利菜,老實說還真是一種折磨。即使身為半個意大利人的閻傑都有這種感覺,所以在夜市裡他大快朵頤得比她還誇張。

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一邊將嘴巴彎成O型拼命呼氣,一邊又忍不住拼命咀嚼,手上還夾了一大塊蚵仔煎准備再往嘴巴裡塞,饒從父終於忍不住開口。

“老公,吃慢點,沒人會跟你搶。”真像非洲來的難民。

“好好吃!”滿嘴的食物,他口齒不清的說。

“你又不是第一次吃。”交往時她曾帶他來過這裡。

他囫圖吞棗的咬了幾口即將嘴巴裡的食物吞下肚。“不一樣,當初我沒連續餓了半個月。”他迅速地解釋,隨即又送進一口蚵仔煎。

“你在意大利都沒吃東西嗎?我記得有喔。”饒從父好笑的道。餓了半個月?有這麼誇張嗎?

“那些東西哪裡是人吃的!”閻傑含糊的回答。

“老公,你沒忘記自己是個意大利人吧?”她似笑非笑地看他掃光最後一口蚵仔煎。

“可是我從小就吃習慣了我媽做的中國菜,離開意大利之後也盡量選擇住在 Ohina town或有中國餐廳的地方。”他無辜的說,然後伸長脖子朝隔壁賣黑輪的揚聲叫道:“老板,麻煩這裡來兩份黑輪。”

“要不要辣?”

“愈辣愈好。”

饒從父失笑搖頭,“你真的一點也不像個外國人。”

“我長得比較像我媽。”他從她盤裡偷了一口蚵仔煎說。

她將整盤推給他。“我的意思不只有指長相,還有你如魚得水的舉止,我一直以為你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

“入境隨俗,我學習能力很強的。”

他三兩下便解決了她那盤已不再燙口的蚵仔煎,而此時兩盤黑輪正好送上來。

“多謝。”閻傑忽然用台語道謝,惹得饒從父噴笑出聲。

“老公,你別逗了好不好?”她求饒。

“我做了什麼?”他一臉無辜。

她笑著搖頭,見他立刻又再埋頭苦吃起黑輪來,他也吃了幾塊特別喜歡的豬血糕。

“老公,你的英文名字叫什麼?”不像他那麼會吃,他吃了幾塊即將剩下的推給他,無聊的問。

“傑森。麥迪奇。”

“麥迪奇?”不就是那個傳奇家族的姓氏嗎?真巧,沒想到老公竟與他們同姓。“在意大利姓麥迪奇的人很多?”她隨口問。

“還好。

“那你應該知道有一個叫唐納。麥迪奇的人,也就是那個傳奇麥迪奇家族現在的首領吧?你曾經見過他嗎?”

閻傑忽然停下狼吞虎咽的動作,抬頭看向她。

“為什麼這麼問?”

“無聊。”饒從父輕輕一聳肩,“同樣都姓麥迪奇,我想也許你曾見過他。”

“我是見過。”

“呀?”她懷疑地看著他,“那你不會剛好也是那個家族的一份子吧?”

“嗯。”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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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傳奇的麥迪奇家族只有在歷史課本或雜志的字裡行間中看得到,饒從父作夢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他們扯上關系,還嫁給一個麥迪奇家的人。

天,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撫平了那抹不可思議之後,想一想其實也沒什麼,所謂一表八千裡,天知道她老公在麥迪奇家族中是多麼偏遠的一支,所以根本就沒什麼好驚奇的。

真是少見多怪!

沒有再多問關於麥迪奇家族的問題,他們又吃了幾攤之後才回家,待他們累得想睡時,天空已漸泛白。

“鈴……鈴……”

不確定自己是否在作夢,當客廳的電話鈴聲確切的傳進饒從父混沌的大腦時,已不知響了多久。

痛苦的睜開眼,她希望電話鈴聲能在下一秒鍾就停掉,可是令她頭痛欲裂的鈴聲依然響個不停。無力的歎口氣,她伸手將老公留在她腰上的手拿開。

“老婆?”閻傑咕噥出聲,“怎麼了?”

“電話,我去接電話。”

“別理它。”他在瞬間又將她攬回懷中。

“不理的話,它會響不停,”她等了三秒鍾之後才開口說。

“哪個混蛋!”他終於松開她,不悅的翻身仰躺。

“我去接,一會兒就回來。”她下床,赤腳跑到客廳接起電話。“喂!”

“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對方高興的道。

有一瞬間饒從父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

“請問你找哪位?”她不確定地問。這個聲音她好像沒聽過。

對方稍微沉默一下。“請問饒從父小姐在嗎?”

找她?“我就是。”

“饒秘書,是我,我是安德烈。”

接著電話那頭冒出另外三個人的聲音。

“我是強恩。”

“我是賽門。”

“我是克裡斯。”他一頓,接著急嚷,“饒秘書,求你救救我們。”

拿著話筒,饒從父有片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原來是他們四個,可是為什麼要她救他們?

“饒秘書、饒秘書?你還在嗎?”克裡斯叫道。

“還在。

“拜托,求你救救我們,如果你不肯的話,我們四個人就死定了。”

她倏然皺起眉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死定了!有這麼誇張嗎?

“我們老大要到台灣來了!”

“喔。”就是那個四十幾歲,極度無情而且喜怒無常的比爾斯總裁。不過那關她什麼事?

“他說他要見你。”

“為什麼?”下巴微微地向下一掉,饒從父忍不住沖口問。

頓時,電話那頭響起四個聲音,四種回答。

“因為他喜歡你。”強恩說。

“因為他想追你。”安德烈說。

“因為他很欣賞你。”賽門說。

“因為你能力卓越,他想重用你——笨蛋!你們這樣講,人家怎麼可能還願意回公司來上班?”克裡斯說。

饒從父頭痛地翻了個白眼。

“饒秘書,你別聽他們三個說的,他們是在跟你開玩笑。”克裡斯接著忙道。

“我覺得你說的話比較像在開玩笑。”她無奈的撇撇嘴。

“饒秘書……”克裡斯欲哭無淚的出聲。

“好了,你們這通電話到底是打來找我做什麼的?”她截斷他道。

“求你回公司上班!”電話那頭的四人第一次異口同聲的說。

饒從父沉默了好半晌。“我已經辭職了。”

“留職停薪……不,如果你願意回來的話,我還可以幫你加薪。回來上班吧,饒秘書。”克裡斯苦苦哀求。

她再次皺起眉頭。“到底我回不回去上班,對你們有什麼利害關系,你們要這樣求我回去?”

“有,當然有,如果你不回來我們就死定了!”

又是這三個字,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變成閻王身邊的判官了,竟能操人生死大權?饒從父自嘲地忖度著,正欲開口說話時,一直等不到她回房的閻傑卻走進客廳。

“老婆。”

她霍然轉身看向他。

“誰呀?”他有些不悅的瞪著她手中的話筒問。

“公司那四個討人厭的家伙。”饒從父陡然伸手蓋住話筒,輕聲對他說。

“他們想干麼?”

“請我回公司上班。”

“你答應他們了?”

“還沒。”她搖頭。

“在考慮?”

她瞼上頓時出現一抹苦惱的神情。

老實說她很喜歡這個工作,讓她有種人盡其才的成就感,雖然她只是個高職畢業生,在公司裡卻比那些有著大學、碩士,甚至博士學歷的人更有實質的助益,公司同事也都肯定她的能力,倘若換個工作的話,她懷疑還會有這種讓她能全力以赴的工作環境與自由。

然而一想到那四個討人厭的家伙,再加上一個尚未出現的總裁老板,她真的很懷疑自己回公司上班能待多久。

看著她掙扎不已的神情,閻傑忽然走至她身旁,伸手抽走她手上的話筒,在她來不及反應前“喀!”的一聲將電話掛上。

“老公!”饒從父愕然的驚叫,瞪著他掛斷電話後又將話筒拿起來放置在桌面上。

“考慮需要時間,等你考慮好之後再回答他們

吧。“他圈住她的腰,將她帶往房間,咕噥道:”沒有你,我睡不著。“

饒從父的心思還在那通被他掛斷的電話上。“可是至少要先跟他們說一聲,這樣突然掛人電話,還……”她回頭瞄了一眼被他放置在一旁的話筒,“老公,你先回房,我打通電話回公司。”

“不行!”閻傑斷然拒絕。

饒從父皺眉瞪他,“為什麼不行?”

“你這樣一打,你認為他們還會給你時間考慮嗎?沒有疲勞轟炸到你點頭,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

“別理他們!”

“但是……”

“你忘記他們說我的壞話嗎?就當作是處罰他們吧,讓他們急死。”他壞心的道。

饒從父呆愕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老公,你很會記仇耶。”

“對。”他側頭親她一下,“所以小心些,老婆,別惹惱我,我可是很會報仇的喔。”

當賽門、強恩、安德烈和克裡斯四個人處理完那突如其來由美國總公司交代的工作,再忙不迭地從公司驅車朝饒從父住的地方狂飆而去時,有了充份睡眠的饒從父正從閻傑的懷抱裡醒來。

他的胸膛貼著她的背,他的腿與她的交纏,一只手臂占有的圈住她的腰身,而另一只手則伸進她的睡衣內,罩住她的渾圓,緩緩挑逗著她的蓓蕾。

他的呼吸輕淺地吹拂在她頸上,感覺上似乎還在睡,但當他的唇輕拂過她的頸背時,她就知道他是醒著的。

她將自己更加挨近他,立刻感覺到他的亢奮抵在她的臀部,她愉悅地輕歎,緊緊挨向他,而身後的他則忍不住呻吟出聲。

“老婆。”閻傑的聲音因剛睡醒和攀升的欲望而沙啞。

“嗯?”她呢喃出聲,臀部不住地向他挨了又挨。

呻吟聲再起,他的手離開了她的胸部和腰間,直接伸向她的底褲,三兩下便將它脫了下來。

“老……”她霍然屏住呼吸,感覺他正由後方進入她空虛的體內。

他的動作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又令人興奮,她把頭往後靠在他肩上,努力忍住那想隨他一寸寸深入而發出的呻吟與尖叫,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呻吟出聲。

他停頓一下,啞聲問:“你還好嗎?”

饒從父無聲的以扭動臀部,讓他更加深入自己體內來做答。

他終於完全進入她,開始在她體內緩慢地抽動著,像是故意要逼瘋她一樣。

“老……老公!”她既痛苦又愉悅地扭動掙扎著,這個由後側進入的姿勢讓她完全喪失控制權。

閻傑親吻她的脖子,依然緩慢的抽動。

“拜……托。”她喘著氣要求,將右手伸到背後抓住他的臀部,像是想幫他加快速度般。

他陡然由喉嚨深處發出愉悅的笑聲,開始加快抽動的速度,猛烈在她體內沖刺起來……她在尖叫聲中渾身一僵,顫抖地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而他隨後也獲得解放。

高潮過後,她在他懷中轉身,伸手緊擁他前輕罵了一聲,“討厭!”

“是喜歡吧。”他邪笑道。

她瞪了他一眼,正想再度開口時,門外的電鈴聲卻突然響起來。

兩人對看了一眼,同時間開口——

“會是誰?”

“別理他們。”

饒從父微愣了一下,“他們?老公,你知道門外的是誰?”

閻傑抿抿嘴,將頭埋進她頸窩裡,沒回答。

“老公?”她輕推他一下,等著他回答。

“不知道。”

饒從父不相信。“那你為什麼會說他們?”

“也許是你妹妹們。”

“不可能,從夫說她最近會很忙,從子也說為了搜集題材和資料,近期不可能有空。我告訴過你這件事,你的‘他們’一定另有所指。”

他撇了下唇角。

“老公,你真的知道外面的人是誰?”

“我猜的。”

“是誰?”

閻傑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那四個討厭的家伙。”

他引用她的說法。

“啊?”她有些訝異,“為什麼你會猜是他們?”況且,她嫁給他又搬到這裡住的事她並沒有告訴幾個人,就連公司的人事資料都沒改,怎麼可能會是他們?

“我說我用猜的嘛。”他聳聳肩。

饒從父懷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剛剛說別理他們的時候語氣很篤定,不像是隨便猜的。

“老公……”

“你不去應門嗎?再不去電鈴可能會燒掉。”

倏然一呆,她皺著眉頭朝他看了一眼後,翻身下床,伸手拿來睡衣便往身上一套。

“你打算這樣去開門?”他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擰眉看著她。

饒從父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穿上內衣褲,換上那套米白色的休閒服再出

來。“閻傑陡然翻身下床,一邊套上自己的休閒長褲,一邊交代著往房門外走去。

她愕然的看著他消失於視線中,直到外頭的門鈴聲不再響個不停,這才愣愣地回神。真不知道他干麼這麼嚴肅。

搖搖頭,她聽從他的話,換好衣服才走出房間。

走到客廳,她在與客廳連結,中間以吧台形式相隔的開放性餐廳中找到閻傑,他正將手中的瓶裝鮮奶放回冰箱中,而餐桌上則擺了一杯給她的鮮奶與一杯他的冰開水。

噙著笑,她朝他前進,沒注意到在身後的大門沒有完全閉闔,直到那扇門霍然被人由外頭推開,四個大男人撞進屋裡。

“你們……”

迅速地轉身,饒從父以被嚇了一跳的狀態面對那四個不請自來的大男人,但比起她所受到的驚嚇,進門的四人嚇得更慘。

“饒秘……”

安德烈等四人一沖進屋立即以眼光梭巡著目標,然而目標物尚未鎖定,他們卻同時被饒從父身邊的人嚇了一大跳,一個個瞠目結舌、呆著木雞的瞪著他。

“把門關上。”他講話了。

但被嚇傻的四個人卻沒有一個有反應,依然維持著木頭人的姿態。

饒從父十分困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看看那四人又轉頭望向閻傑,“老公,他們是……”

“老公?!”四個人突然同時大叫。

饒從父再次轉回頭,看著他們四人臉上震驚的神情,不悅地瞪一眼。

“你們叫我什麼?”閻傑挑眉冷聲道。

“我們……”四人同時瑟縮了一下,“老大。”

“老大?!”這回大叫的人換成饒從父了。

老大?那個他們口中的老大,比爾斯企業的總裁,她認為很恐怖……不,每個人都認為很恐怖的海威的新老板?

饒從父先將頭轉向閻傑,又將頭轉回來瞪著安德烈等四人。

“你們剛剛叫他什麼?”她冷靜地問。

“老婆,過來喝鮮奶。”閻傑突然插口,但她根本不理他,一雙眼依然瞪著門口的四人。

“說呀,你們剛剛叫他什麼?”

安德烈等四人同時不安的看向閻傑,他們的老大,也就是比爾斯企業的總裁傑森。麥迪奇。

“把門關上,進來。”閻傑命令道,一口氣喝完自己的冰開水,然後端著那杯鮮奶越過吧台,討好地走向饒從父。“老婆……”

“你是比爾斯的老板?”她回過頭瞪他。

他突感一窒。“好像是。”

她更用力的瞪他。“為什麼傳說中,比爾斯的總裁是個年近四十的金發人,脾氣喜怒無常又冷酷無情?”

“那要問他們四個。”閻傑撇了撇唇,看向終於關上大門,卻依然呆站在門口的四人。

饒從父立刻轉向那四人。“為什麼?”

“呃,”在閻傑厲眼的瞪視下,安德烈用肩膀撞了一下身旁的賽門,“你說。”

“為什麼要我說?”賽門也用肩膀撞一下身旁的強恩,“你說。”

強恩當然有樣學樣的又撞了一下旁邊的克裡斯,“你說。”

“我?”看看無人的身旁又狠狠地瞪了三個同伴一眼,克裡斯自認倒楣地輕咳一聲。“是老大自己說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就是比爾斯企業的負責人,而且連懷疑和猜測都不准有,所以……”

“所以你們就編了那樣一個人來欺騙社會大眾?”

饒從父瞇眼問。

“呃,除了外表和年紀外,我們並沒有編……”

“你的意思是說我喜怒無常又冷酷無情?”閻傑瞇眼看向他。

“呃,不,當然不是,”克裡斯在心中詛咒了身旁的三名同伴八百遍,“我的意思是說以比爾斯這麼一個企業奇跡,不管新聞媒體或報章雜志,甚至普通人都會忍不住想探知它的總裁是誰,我們既然接受了老大的命令,當然也要用最萬無一失的方法來杜絕那些好奇者的猜測與懷疑,因此愈難親近的個性當然對我們愈有利。”頓了一下,他接著又說:“老大是個好人,世界上最好的人,親切、善良、好心……”

“我不會替你加薪的。”閻傑冷哼道。

“呀,哈哈哈。”克裡斯乾笑的閉嘴。

“為什麼要這麼神秘?”饒從父轉身問他。

閻傑老實回答,“躲人。”

“你是欠人多少錢,還是殺了多少人?”

“老婆。”閻傑哭笑不得的叫道。

饒從父撇了撇唇角,不再椰輸他。

“因為麥迪奇家族?”她問。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來他要躲什麼人,畢竟以一個家族而言,有他這麼一個高竿又優秀的成員,族人怎會不想將他吸收利用,也難怪他要神秘兮兮的,不敢以真面目和真姓名示人了。

閻傑無奈地朝她點點頭,門邊四人卻訝異地對看一眼。

看來他們的老大是真的娶了饒秘書,而且很愛她,她才會連麥迪奇家族這個秘密都知道。

這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知道美國比爾斯企業總裁就是意大利麥迪奇家族下任旅長接班人傑森。麥迪奇的人。

“那你干麼買下海威?”她手插著腰問,對於她多次在他面前提到這件事,他卻像個啞巴似的什麼都沒告訴她感到很不悅。

“呃……”

“錢太多嗎?”

“老婆……”

“還是你太閒、太無聊了,沒事找事做?”

閻傑瞪了一眼站在門前悶笑的四人,“我只是開玩笑的問問,沒想到陳智昂會點頭……”

“開玩笑?拿數十億來開玩笑?你這麼跟錢過不去?”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高低不一的笑聲。

閻傑怒不可遏地瞪向他們,“笑!再笑你們就給我回家吃自己!”他咬牙迸聲道。

頓時哀聲遍野,“不要啦,老大……”

“他們說的沒錯,你果真是喜怒無常,而且冷酷無消。”眼底倏然閃過一抹笑意,饒從父看著他說。

閻傑一驚。“老婆,你別誤會,我……”

“不過只要你不這樣對我就沒關系。”她忽然補充。

“當然,我永遠不會那樣對你的。”他立刻發誓般地說,隨即討好地將手上的鮮奶遞給她,“喝鮮奶,老婆。”

饒從父微微一笑的接過那杯鮮奶,卻不急著就口,反倒轉身面對安德烈等四人。

“我記得你們四人曾說過要追我,對不對?”她微笑問。

四人頓時驚恐地睜大雙眼。

“不,沒有。”安德烈猛搖頭。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賽門裝傻道。

“你記錯了吧,饒秘書。”強恩強持鎮定的說。

“不是我,我沒有。”克裡斯則猛揮手否認。

饒從父朝他們燦爛一笑,然後回頭,“老公,就是他們叫我跟你離婚,跟他們交往的。”

“不要——老大,不要開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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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07, 2013 12:17 pm

第5章

安德烈、賽門、強恩和克裡斯四人勇於認錯的結果是——各得一張台灣到美國的單程機票,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打包遣送回美國。

想打他女人的主意?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四人離去後,閻傑立刻入主比爾斯企業在台分公司——海威企業,當然,他真實的身份依然是個秘密,除了饒從父之外,眾人只知道他是從美國總公司調過來主事的分公司總經理閻傑。

雖然年輕,卻有著雙博士與多年在美國總公司當主管的經驗,而他之所以會被調派至台灣,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是半個台灣人,而且中文說得極為道地。

突然入主海威對閻傑來說並非難事,因為關於公司接手、人員調派甚至記者會的事,在他和饒從父暢游意大利時,他已交代克裡斯等四人將那些事全都辦妥了,所以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他現在可是涼得很。

至放饒從父,當然也就夫唱婦隨的回到公司繼續當她的秘書,只是這回她的頭家變成她的親愛老公而已。

整理著目前與海威合作對象的資料與履行中的合約,饒從父分心接起響起的電話。

“您好。”她客氣而熟練的說。

“老婆,進來一下。”

饒從父倏然皺起眉頭,不曉得這次閻傑又是為什麼叫她進去。

從正式上班之後,他總是三不五時叫她進去,而且每次進去十之八九絕不是為了正事,他不是告訴她“我好想你”,就是說“你在做什麼,陪我好不好”之類的話,氣得她只能朝他猛瞪眼,然後砰聲甩門而出,弄得現在整個公司都在猜測她和新任總經理可能八字不合。

唉,嫁都嫁給他了,現在才發現八字不合能怎樣?

事實上是——公司裡沒人知道他們倆是夫妻。

饒從父搖搖頭站起身,在許多同事同情的眼光下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前,敲了下門後才進入。

“老婆……”

“在公司裡請叫我饒秘書。”她迅速將門關上,同時一本正經地糾正他。“總經理找我有什麼事?”

“老婆,我好想你。”

她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老婆!”閻傑大叫。

她怒不可遏地立刻回轉過身,咬牙切齒的瞪他。

“你是擔心公司沒人知道我們的關系是不是?”叫得這麼大聲。

“誰叫你突然轉身想走嘛。”他咕噥道,雙手忙不迭地在堆滿各式文件的桌面上翻找某樣東西。

“你在找什麼?”她好奇地問,忍不住走上前幫他。

“遙控器。”

“遙控器?”她邊找邊幫他整理桌面,“做什麼用的遙控器,它長什麼樣子?”

“啊哈,在這裡!”閻傑霍然叫道。

饒從父好奇地看著他手上與一般鐵卷門遙控大小差不多,上頭除了按鈕外還有個拇指般大小螢幕的東西。“那是什麼東西的遙控器?”

“我試給你看。”

神秘地一笑,他按了一下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拇指又在那小螢幕上印一下。

倏地,饒從父聽到門口傳來兩聲“喀喀”的聲響,她迅速地回頭,卻沒見到門那邊有任何異狀產生,她不解的回頭看向他。

“你去試試看那門還開不開得了。”他笑道。

她懷疑地走向前去,發現明明沒上鎖的門竟然打不開了。“怎麼會這樣?”她困惑的望向他。

“這個。”閻傑亮了亮手上的遙控器,朝她咧嘴笑著。

“門鎖?像汽車一樣?”

“類似,不過這需要加上指紋。”

饒從父極度好奇地走回他身邊,學他之前的方式試了又試,門果真沒半點反應。“這是什麼時候弄的?”

“昨天。”他順勢將她攬進懷中。

“昨天?”她訝異地抬頭看他。

“特地從美國那邊來的專業人員昨天下午到,為防引起不必要的側目,我請他們在下班後過來,連夜趕工把它弄好。”

“美國……”她窒了窒。

老實說她還是時常會忘記自己的老公不是一般人,而是美國十大企業前三名的比爾斯企業的總裁,這也難怪他辦公室的門要加裝電子鎖,還是最新型的拇指電子鎖。

“雖然公司沒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是小心點是對的。”饒從父看著他桌面上的那堆文件與資料點頭說。

“你認為我裝這道鎖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保密防諜,這還用說嗎?”

“錯了。

啊了一聲,她愕然地看向他。“不是?那是為什麼?”

閻傑突然朝她曖昧一笑,輕聲在她耳旁說道:“為了方便在這裡和你親熱。”

饒從父在瞬間掙脫他的懷抱。

“別開玩笑了!”她有些氣惱又有些期待地瞪著他叫嚷。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他伸手松開領結,緩緩地走向她。

她緊張得胃都痛了。“別鬧了,現在在上班……”她開始退向門口。

他朝她搖搖頭。“這次你別想再逃了,老婆。”

看了一眼他桌面上的遙控器,饒從父緊張地咽下口水。老天,他不會是想玩真的吧?外面有一堆人正在上班耶!

“老公,別玩了,你不會想讓老婆我沒臉繼續待在這裡上班吧?”她一邊采用哀兵政策,一邊與他在辦公室裡繞著圈。

“這辦公室的隔音設備很好。”閻傑已經把上衣脫掉,現在正忙著與皮帶奮戰。

“老公,你要我以後都不理你嗎?”哀兵沒用,改威脅。

“我愛你,老婆。”

噢,他怎麼這麼難搞?

“老婆,過來。”不再與她轉圈,他站在原地輕聲朝她招手道。

“不要。

“你不愛我了嗎?”

噢,她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你果真不再愛我了。”

“我愛你。”

閻傑微笑招手,“那過來這裡。”

“老公……”

“過來。”

縱有一千個無奈也莫可奈何;饒從父緩緩地走向他。

閻傑笑開了嘴,在她近得伸手可及時,他突然伸手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己,彎下腰輕而易舉地將她橫抱起來走向一旁的沙發。

“你在美國時,不會也常把秘書叫進來‘辦事’吧?”她在他將她放上沙發,動手拉扯她身上的衣服時,皺眉道。

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一下。“老婆,不要胡思亂想,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女人強得過工作對我的吸引力。”

“真的嗎?”饒從父懷疑的看他。

“除了你,你看過我曾經多瞄別的女人一眼嗎?”終於與她如凝脂般的柔嫩肌膚沒有任何隔閡,閻傑將臉埋進她胸間,親吻她的蓓蕾。

思索一陣,她輕吟出聲的弓起身回答,“沒……有……”

步入社會這些年來,饒從父雖然一直以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山美人姿態面對大眾,但她的追求者卻從未曾斷過,其中又以古氏企業的小開古天義和西達有限公司的老板倪威岑最鍥而不捨,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有些人還在私下打賭花落誰家。

當然,結婚後的饒從父曾經在公司公開過自己已婚的消息,但是因為她過去實在用過太多次這種方法來拒絕她的追求者,所以說了也是白說,根本沒幾個人相信她真的嫁人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根本沒人見過她老公,所以大伙更相信她八成又是在騙人了。

對放這一點,饒從父雖有些無奈卻也只能順其自然的接受,畢竟她老公也不能示人,婚戒的說服力又不夠大,所以……唉,她只有繼續忍受那些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追求者了。

桌面上的電話忽然響起,她懷疑地瞪著它,心想著不會又是她那個沒事找事的老公吧?

自從上回在辦公室被他得逞之後,她便拒絕再踏進那扇可以鎖住她的門一步。不管他如何威脅利誘都一樣,所以他現在若想要她乖乖踏進那道門,除非親自出來叫她,而她也只有在眾自睽睽之下,拒絕不了他時,才會跟他進辦公室。

不知道他是誰、沒跟他共事過之前,她會想像像他這麼一個成功的大人物,工作時一定六親不認、夙夜匪懈,一天沒工作二十個小時絕不休息,結果,怎知真正的他卻是個超級大混仙。

天啊,她真的很懷疑這樣的他,到底是憑什麼創造出比爾斯企業的?

搖搖頭,她抬頭看了一眼緊閉的總經理室大門,決定閃人。

不理會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饒從父離開座位走向茶水間,替自己泡杯咖啡喝。

不知道自己在茶水間待了多久,當她喝完一杯咖啡走回座位時,意外的看到一束艷紅的玫瑰靜靜地躺在她桌上。

紅玫瑰?

她瞥了一眼依然緊閉的總經理室,不確定這束花是不是她老公送的,若不是他的話會是誰呢?

她輕蹙著眉頭走上前,打算一探究竟,途中卻被一臉暖昧的會計課長姜雲攔了下來。

“打算接受人家啦?紅玫瑰喔!”

饒從父眉頭愈攢愈緊。“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你不是打算接受倪威岑的追求了,要不然怎麼會收下他送的玫瑰花?”美雲揚揚眉。

倪威岑?饒從父頭痛得想找藥吃。“花是誰收的?我不是要櫃台小妹將送我的東西全部推掉嗎?”

老天!

“嘎?不是你放行的?”美雲訝然地看著她。“我看到是那個新來的妹妹拿進來的……啊,我想起來了,小妹今天請假沒來上班。”

饒從父忍不住閉上雙眼哀歎,她就知道!

“這次公司改組,許多人員有調動,也有不少新進來的,我看你大概要再去重新申明一次了。”美雲拍拍她肩膀提議道。

饒從父點了點頭“那束花你要不要?送你。”

美雲不捨地看了一眼她桌上嬌艷的花朵,然後搖搖頭。“我老公是個醋壇子,我可不想自找麻煩。”

“那,你幫我問問有誰要吧,沒人要的話我就丟了。”

“嘖,冰山美人呀,我看倪威岑人也不壞,又這麼癡心的追了你好些年,你難道就不能行行好,試著跟人家交往一下嗎?”

“我已經結婚了。”

“去!連我也騙。”

饒從父皺起眉頭。“我沒騙你。”

“算了、算了,不跟你抬槓了。”美雲揮揮手,忽然又說:“對了,剛剛總經理在找你。”

眉頭在一瞬間攢得更緊,饒從父連忙問:“他說什麼?”

“我騙他說你肚子有點兒不舒服去洗手間,他要你回來後進辦公室去找他。”

饒從父忽然重喘了一口氣,“謝謝。”她認命地往前走。

“從父。”美雲忽然叫住她。

她回頭,詢問地望向她。

“總經理今天心情好象不是頂好,小心點。”

看了她一眼,饒從父感激地點點頭,“謝謝。”說完,她朝總經理室走去,敲了敲門後開門進入。

“干麼?”關上身後的門,她看著難得坐在辦公桌前辦公的閻傑,悶聲問。

“這三封信函半個小時後要。”他頭也不抬,公事公辦的從桌面上抓起幾張紙,伸直手命令道。

饒從父呆愕了一下,立刻上前接過手。“是。”她轉身欲走——

“你想去哪?”

身後冷硬的聲響讓她赫然止步,回過頭看他“我到外面去打……”

“這些都是美國總公司的機密要件。”

她又呆愕了一下,“那我……”

他拍了一下身邊有著電腦的位置,“這裡打。”

“喔。”她迅速走向前,專業地找到自己所要用的文書軟體,即劈哩啪啦地KEYIN起來。

三封信函半個小時後要,這表示包括KEYIN,比對檢查的時間,一封信最多不能超過十分鍾,她的動作必須快些才行。

有一段時間內,偌大的辦公室裡除了打字聲和紙張翻閱的聲響外;沒有其他的聲音。而饒從父也幾乎忘了身邊還有個人,直到閻傑突然出聲。

“你身體不舒服?”他問。

“什麼?”她一時之間一心無法二用。“沒有呀。”

“你那個來?”

“啊?”她愣了一下,一會兒才回答,“沒有啊。”

“吃壞肚子?”

“嗯?你嗎?沒關系,等我一下,我外頭有藥,一會兒拿給你吃。”她的注意力全在電腦董幕上。

閻傑有半晌沒再吭聲,直到她發出大功告成的歡呼聲。

太好了,還差一分鍾才到半個小時的時限,圓滿達成任務!

“好了。”她將成績單交給他。

閻傑接過手,卻看也沒看即將它放到一旁去,“你吃壞肚子嗎?”

“那不是急件,馬上要的嗎?”饒從父的雙眼依然盯著被他放到一旁去,她辛辛苦苦趕出來給他的那三封信函。

“你的肚子不是不舒服?”沒理她的問題,他堅持地盯著她問。

“誰跟你不舒服了,不舒服的話,我的辦事效率還能這麼好?”她不耐煩地道。“你那三封急件要怎麼處理?傳真、E-MAIL或是用快遞?”

“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到洗手間去,那你剛剛那段時間去了哪裡?”閻傑霍然伸手攫住她,忍著怒氣硬聲問。

該死,她忘了美雲為了罩她,向他撒謊說她去了洗手間的事。

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她低下頭,支支吾吾的,“這個……嗯……”傷腦筋,她該誠實說自己是為了避開他,躲到茶水間去喝咖啡嗎?

“跟追求者出去喝咖啡?”他微微瞇起眼睛,妨恨地問。

饒從父霍然抬頭看他,訝異得說不出話。

“被我猜對了?”

她攢起眉,“你在胡說些什麼呀,老公。”

“是我在胡說嗎?收了人家那麼大一束紅玫瑰,回請人家喝杯咖啡其實也無可厚非。”他冷嘲熱諷悶聲說。

饒從父瞪著他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他這是干麼,吃醋嗎?拜托,這麼無聊地醋也要吃,他是現代妒夫呀!

咦,他好象就是,在意大利時就證明過了。

忍不住一笑,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卻被他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拿了下來。他離開座位,與她拉開些距離看著她。

饒從父再次擰起眉頭。“老公,你別亂吃醋好不好?”

閻傑沒說話。

她起身走向他,他卻向後退。

忽然之間饒從父也生起氣來了,看著他那冷漠的神情,她不再多說,轉過身朝門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她再也不想理他。

於是,結婚後的第一次冷戰正式展開。

可是今天,在他辦公室與他吵了一架之後,要她像往常般等他一起回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下班鍾聲一響,饒從父立刻收拾東西,背起皮包就往大門外走去。

當然,她反常的舉動立刻引來同事們的側目,在電梯裡,一位同事好奇的問。

“咦,饒秘書今天提早下班呀!”

“不是提早,是准時。”饒從父微笑道。

“喔,有約會是不是?”

她微笑沒做答。

“跟誰呀,是古氏小開還是早上送花來的倪老板呀,說一下嘛!”

她依然只是微笑,沒有給予任何回答。

“說真格的,饒秘書,他們兩個你到底比較喜歡誰?”

饒從父微笑著搖搖頭。

“都不喜歡,還是都喜歡,分不出上下?嗯。以那兩個人的條件來說確實難分高下。”

“我倒不這麼認為,畢竟古氏小開只是個小開,而倪老板卻已經是個老板了,所以我覺得倪老板比較好。”

“倪老板雖是個老板,但他的公司哪比得上古氏企業?我認為古氏小開比較好。”

眾人頓時在電梯裡爭論起來。

饒從父臉上雖然一直帶著微笑,但天知道她的心情差到太平洋去了!該死的古氏小開,該死的倪老板,她都已經不記得自己拒絕了他們多少次,他們竟然還糾纏不休,不肯死心,害得她和老公吵架,真是去他們的!

“當!”的一聲,電梯到達一樓,饒從父不再理會四周爭論不休的眾人,欠身擠出電梯。

“對不起,先走一步,再見。”她快步走出大樓,不再回頭。

難得在太陽未下山之前下班,站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饒從父忽然間發現自己不知道要干麼。

回家嘛,她沒想面對閻傑那張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臉;找從夫或從子嘛,她們最近好像都很忙,忙得她每次打電話去,講兩三句話後就不得不掛電話;至於逛街,老實說,她時常懷疑自己的性別真是女的?因為她竟然不會女人天生就會的逛街,所以……到底要做什麼呢?

腸胃蠕動的咕嚕聲頓時回答了她解決不了的問題,她該吃飯了,因為從上午跟老公吵架之後,她就氣得什麼都不想吃,所以……

對呀,去吃飯吧!反正她也沒地方可去,吃完後再找間咖啡店坐坐,畢竟她難得有這種機會。

安排好之後,饒從父揚起一抹笑,走到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在腦中搜尋出同事們介紹過的好吃名店有哪些,大概在什麼地方。

至於還在辦公室裡的閻傑,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反正他愛吃醋嘛,就讓他吃個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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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07, 2013 12:17 pm


第6章

夜深,卻不見得靜。

台北的夜生活愈來愈熱鬧,習慣下班後直接回家休息的饒從父從來都不知道,其實她周遭的生活環境真的改變很多,直到她突然看到手表的指針指向十一點半,但咖啡店裡的人潮卻依然絡繹不絕,她這才赫然發現這點。

匆匆結帳離開,她回到家門時,已經十二點了。

他睡了嗎?或者在替她等門?不,絕對不會是後者,因為一整晚,她的行動電話都沒響過,他既沒找她,又怎會替她等門。

偷閒了一晚的愉快心情,因這個想法在瞬間降入冰冷的谷底,她呆呆地站在家門前好半晌,才慢慢地從皮包裡掏出鑰匙開門。

門一推開,迎接她的是一室的漆黑,她猜得沒錯,他果真是睡了。

輕歎一口氣,她轉身將大門關上,再轉身時,屋內的燈霍然亮起來,閻傑正站在客廳電燈的另一個開關旁,面色極冷峻的看著她。

兩人對視許久,誰也沒開口。

饒從父覺得自己已經好多年心情沒這麼糟了,面對他的冷峻,父母以悲劇收場的婚姻陰影慢慢籠罩住她,讓她心痛得連胃都不舒服。

也許她當初應該徹底貫徹不婚的念頭,那麼現在也不需要面對這種難受的情況。

完了嗎?他們短短不過三個月的婚姻到此結束了嗎?

人生有許多事都必須親身經歷才會了解當事者的痛苦,原來當初媽媽之所以不肯與爸爸離婚,為的不是不甘心,也不是饒太太的名份,而是那份割捨不掉的愛情。與其要她離開所愛的人,她寧願選擇結束生命。

誰說愛情這種東西不是兩面刀呢?

“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

終於,閻傑打破室內的沉靜開口說話,但嘲弄的語氣卻讓饒從父的一顆心加快下沉的速度。

他們真的到此為止嗎?

“怎麼不說話,晚上玩得不開心?”他看著她說,“晚上陪你的人是誰?古氏小開還是倪老板?也許你該考慮把古氏小開淘汰掉,畢竟你今天才收了倪老板的玫瑰花,不過決定權在你就是了,因為也許你對他情有獨鍾,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饒從父沉默無語。

閻傑咄咄逼人的看著她,“為什麼不說話?”

她冷冷的問:“你要我說什麼?”

“解釋,說你今晚沒有和任何男人約會。”

“我今晚沒有和任何男人約會。”

他輕哼一聲,“那你倒說說看,今天一整晚一個人到哪去了?”

“吃飯,然後去喝咖啡。”

“一個人?”他嗤一聲,完全不相信。

“一個人。”

“我不信。”

“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要問我?”饒從父平靜地看著他。

他陡然沉默。

“算了,我輸了。”看著陰郁的他半晌,她忽然說。

他一臉不解。

“我們離婚吧。”

閻傑一瞬間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不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

“我們離婚吧。”

他有一股沖動想尖聲大叫。

該死的,她怎麼敢說這句話?該死的,她為什麼能這麼冷靜,這麼平心靜氣地面對他?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他在嫉妒心在作祟,是自己在折磨自己?

三十歲事業有成的男人應該是成熟的,而他也的確是成熟的,可是遇到她以後一切似乎都變了。

第一次見到她,他即唐突地上前自我介紹,成為她的男朋友;交往不到一個月,其中見面的機會甚至屈指可數,即開口向她求婚;而結了婚之後更是完全失去理性地瘋狂愛著她、寵她;更別提為了不願讓她替別的男人做事,即使那個男人的年紀足以當她的爸爸了,而買下她上班的公司。

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句話可以說,那就是他簡直瘋了!因為她。

其實他在這三十年的歲月裡,談過不少戀愛也交過不少女朋友,可是卻從未愛一個女人像愛她這麼深切。他可以說是中了毒,在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一天天的加深自己的愛到無藥可救、無法自拔。

為什麼一個人能愛上另一個人,且受得如此義無反顧呢?

他好愛她,愛到連自信心都喪失了。

以他的身份、他的能力,他所有的一切,他幾乎可以拍胸脯保證,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可是他卻因為她而害怕起另外兩名沒沒無名的男人,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失去理智,所以上午在辦公室的時候,他才會有如此失常的表現。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當他終於冷靜下來,打算下班後帶她去吃頓大餐賠不是時,她卻早已離去,而且聽說還是跟那兩個連續追求了她三年的男人其中之一走的。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片崩塌了。

他不知道在她回家之前的這段時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只覺得一分一秒都痛苦難熬,如今盼得她回來了,卻無法控制自己對她冷嘲熱諷、咄咄逼人的態度,然他萬萬沒想到,她竟開口說要離婚?,

閻傑在瞬間來到她面前,雙手一伸,將她整個人困在大門與他之間,一雙眼睛火光四射,與他陰沉而駭人的表情正好形成明顯的對比。

“你愛上了誰?古天義?倪威岑?”他冷冷地逼問。他要毀了他們!

“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饒從父低喃地說。

不該賭這場婚姻的,她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結果卻輸掉了全部的愛情,剛發芽的愛情是受不了任何打擊的。

他瞪著她,不了解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

“我絕不會跟你離婚的。”

她閉上眼。

“該死!你聽到我說的話沒?”閻傑倏然握起拳頭,用力地擊在她背後的不銹鋼門上,“砰!”的一聲巨響在她耳邊轟隆隆響個不停。

她睜開眼看他,眼中有著過去父母不合的陰影。

“時間已經很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我不希望吵到鄰居。”

“該死!” 閻傑低咒一聲,他幾乎要忘了她從小的生活環境——父母鎮日爭吵不休。看著她,他深深地吸一口氣,要自己冷靜。“老婆……”

“我很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她截斷他的話,將他抵在門上的一只手拿下來,頭也不回的朝房間方向走去。

“我不會跟你離婚,這輩子都不會。”他對著她背影堅決的道。

饒從父置若罔聞的繼續往前走,開門進入房間,再輕聲地關起來。

看著空蕩蕩的走廊,閻傑霍然握起拳頭用力往旁邊一槌。

無視於手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他再看一眼無人的走廊後,頹然轉身走向書房。

他必須一個人冷靜的想一想,到底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無理取鬧、大幼稚了,還有,為什麼她的反應會這麼大,普通夫妻吵架會動不動就搬出“離婚”兩個字來嗎?最重要的是,他要想出,到底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收回離婚的念頭。

他絕對不會和她離婚,這一生,他發誓絕不讓她離開自己。

絕不!

***

想了一夜,除了對自己的厭惡之外,閻傑毫無所獲。他在天光微亮的時候悄悄地回到房間,沒有直接上床睡覺,走到饒從父身旁,就著小夜燈的光線靜靜地注視著她臉上交織的淚痕。

他真是該死,竟然讓她哭了!

如果這回她真不肯原諒他,執意要與他離婚的話,絕對是他的報應,因為他竟然讓她為他哭了一夜,臉上的淚痕甚至到現在都還沒干。

他的輕觸讓她在不安的睡眠中轉身,變成背對著他。

看著她的背影,閻傑慢慢地縮回手,走向他睡覺的那一頭,脫掉外衣後小心翼翼地上床睡在她身邊,再側身與她面對面的將她留進懷中。

“老婆,對不起。”他低聲在她耳邊輕道,就像她是醒著一樣。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醋勁會這麼大,以至於一發起脾氣來就胡言亂語,專說一些不經大腦的話,因而傷了你,我是個混蛋。”說完他在她頭頂上輕吻一下,更加擁緊她。

“長久以來,我的順利與成就一直是被人稱贊的,太過一帆風順的我,可以說是自大也可以說是傲慢的。我沒有輸過,只要是我想要的,很少得不到,我從未懼怕過任何人、任何事。”說著他頓了一下,“可是當我看到竟然有人在追求你,還送那麼大一束紅玫瑰給你時,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害怕,害怕你會被別的男人追走而離開我。”

“我知道自己很蠢,你都已經是我的老婆了,又怎會見異思遷的愛上別的男人,更何況那些男人還早在我之前就已經開始追求你了,可是我卻……”

“我是個白癡,竟然為了那莫須有的事情污蔑你、傷害你,難怪你連解釋都不願意就要跟我離婚。”他突然感覺懷中的她輕顫了一下,“像我這麼爛的一個男人,的確是沒有資格擁有你,或許……連活在世界上都是多余的。”

“不,不要說了。”懷中的饒從父陡然哽咽地開口。

閻傑輕輕地將她推離自己懷抱,看著淚水緩緩從她臉頰上流下來,沾濕了床單。他再次將她擁回懷中。

“我愛你,老婆,求你別再跟我說離婚這兩個字好嗎?我的心髒不夠強壯,承受不了那樣的打擊。”他將臉埋進她發間,顫抖著對她說。

“你不相信我……”

“我發誓,以後不管遇見任何事,我絕對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他急忙道。

“我不要像我爸媽,每天過著爭吵的日子。”

“不會了,我發誓,以後即使是你打我、罵我,我也不會多吭一聲,只要你不要又說要離婚,我什麼都依你。”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包括以後在上班的時候,絕不對我亂來?”

“包括。”

“如果有追求者再送我花……”

他急急的接道:“我幫你把它插好。”

“和追求者出去吃飯、喝咖啡……”

“要我做保鏢、做司機都行,只要你不愛上他們。”

“不再亂吃醋?”

“我會努力控制住自己。”

“不再板著一張臉給我看?”她又問。

“絕對不會。”

“你發誓會愛我一輩子?”

“我發誓。不只愛你一輩子,還要疼你一輩子、寵你一輩子,讓你一輩子活在幸福裡。”

“你真做得到?”

“若做不到,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饒從父忽然伸手將他推開,以通紅的眼瞪著他。

“你去哪裡學來這詛咒的?”她皺眉問。

“電視連續劇。”閻傑霍然朝她咧嘴一笑,“原諒我了?”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發誓,如違此誓……”

不等他說完,她立刻伸手將他的嘴巴捂住。

“別再亂講話了。”

他微笑,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中印下深情的一吻。“我愛你,老婆。”

“我也愛你,老公。”有絲羞怯,饒從父回應了他的深情。

不過閻傑並不滿意,他指著自己的雙唇說:“五分鍾。”

她沒有錯過他眼中深沉的欲望,臉紅的搖搖頭,“待會兒還要上班。”

“老板說放假一天。”他伸手將她拉向自己。

饒從父依然不依,“有你這麼一個三天曬網兩天捕魚的老板,我真懷疑比爾斯企業為何至今沒宣告破產……”

她的聲音盡數落入閻傑口中,而此後,房內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再開口說一句話。

經過這次的吵架,兩人的感情變得更好。閻傑更是信守承諾,不再在上班時間對她表達自己的愛意,即使他痛苦得要死。

如果有追求者再送她花或禮物,他會盡量不表示出吃醋的樣子,然後立刻去買比別人送她的花或禮物價值還要高十倍以上的東西送她,搞得饒從父哭笑不得,只有嚴厲的拒絕所有人的禮物,以杜絕他的胡鬧。

當然,她從未接受過任何人的邀約,所以他也用不著從總裁降格去當保鏢司機,不過她卻在今天突然改變主意。

“你說你今晚要和倪威岑、古天義約會,要我載你過去?”閻傑臉色陰暗不定的看著老婆,再次開口確定。

“對。”她一本正經的點頭,雙眼認真地盯著他臉上的表情看。

他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看起來是呆住了,連呼吸都頓了一下,但是下一秒鍾,他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笑,一抹自信滿滿的微笑。

“你說是和倪威岑與古天義兩個人一起,而不是單獨和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他終於發現了。

“老婆,過來。”他將背靠在皮椅上,輕輕地往後一推。

饒從父回頭瞥了一眼身後的門,他立刻明白的按下遙控器落了鎖。她慢慢地走向他,在他將自己拉到他腿上坐下前開口道:“你答應過我不亂來的。”

“我發誓。”閻傑擁著她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這三個字好像快變成你的口頭禪了”她咕噥道,把身體靠在他胸膛上。

“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想約他們兩個?”輕撫著她的長發,他問。

“為什麼你會猜是我約的?”

“若是他們,不會兩個人一起。你沒聽過情敵見面,份外眼紅嗎?”

“我記得是仇敵。”她扯他後腿。

閻傑輕拉了她的長發一下,以示懲罰。“快說。”

“我只是受夠了他們的糾纏,所以想趁今天約他們出來,把話說清楚而已,”

“有我的角色嗎?”

“非到必要的時候。”

“你打算怎麼做?”

“直接告訴他們我已經結婚了,他們的行為讓我很困擾,希望他們別再這樣。”饒從父沉默了一會兒後說。

“你認為他們會聽?”

“應該吧,畢竟我已經結婚了。”

“如果他們壓根兒不信你已經結婚了呢?”

她輕輕地推離他,然後看著他。“你最好祈禱他們相信,否則你這個藏鏡人就別想再繼續當了。”

他倏然親她一下,咧嘴笑開。“為了你,我決定重出江湖。”

***

西裝、古龍水、玫瑰花再加上一輛百萬名車,古天義和倪威岑不約而同的來到敦化南路的蒙娜麗莎市集,誠如閻傑說的,情敵見面份外眼紅。兩人皆在離對方最遠的角落找了個座位坐下,然後開始拉領子的拉領子,拉袖子的拉袖子,想讓女主角來到時有最好的第一眼印象,他們並不知道約他們到此地的是同一人。

蒙娜麗莎市集有著大海般的天花板,四周由一堆電影海報卡片和剪貼所布置而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占了半面牆壁,缺了眼部以上部位的蒙娜麗莎畫像。非常的特別。

饒從父那天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在這裡吃飯兼喝咖啡,感覺還不錯,也就和他們約在這裡見面了。

不過當天她是搭計程車來的,所以沒有顧慮到停車位的困難,這回由閻傑載她來,這才發現要在巷子裡找停車位,簡直比登天還難。

沒辦法之下,閻傑只能先放她下車赴約,自己去找停車位,等找到之後再去當她的保鏢,並在必要時亮出真實身份以捍衛自己的所有權。

饒從父才一進入蒙娜麗莎市集,兩個等待已久的人同時眼尖的看到她,並起身迎向她。

“你來……”

“你終於來……”

同時開口又同時住口,古天義和倪威岑距離約一公尺半,兩人各據一方的相互瞪視著對方。

情敵見面,份外眼紅。

饒從父想起閻傑的話,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別站著,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吧。”她開口道。

“這裡。”

“這邊。”

又是同時開口,兩人再度互瞪。

饒從父有絲無奈地輕歎一口氣,看一眼古天義所選的座位,又看了看倪威岑的,兩個都是一對一的。

她搖了搖頭,將目光放在室內其他空的座位上,在靠窗邊找到一個四人的座位。

“我們坐那兒吧。”她伸手一指,率先朝那位子走去。

雖然不甘心,古天義和倪威岑還是回到座位上,將自己的東西移轉到她所指定的座位,因為她用東西把身旁的位子占據了,他們只好坐入她對面的座位。

“從父……”

“從父……”

兩人再次不約而同的開口。

饒從父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倆好有默契。”

“誰跟他有默契!”

他們異口同聲的應道。

她手掌向上一擺,一臉你們自己看的表情。

兩人又互瞪了一眼。

“從父,你今天約我出來不是為了要答應與我交往?”倪威岑看著她問。

“她是要告訴你,她決定選擇我,你別再對她糾纏不清了。”古天義在旁邊插話。

“我將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送還你。”倪威岑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古天義沉住氣,“你可知道今天是從父主動約我的?”他得意的抬高下巴。

“這麼巧,我也是。”倪威岑回以冷笑。

古天義不解的轉頭望向饒從父,“從父,你真的同時約了我們兩個?”

饒從父點了點頭。“我有些話想對你們說,”

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抹希望的光芒,聚精會神的看著她。這三年來的努力終於有結果了嗎?

“古先生、倪老板……”

“叫我天義。”

“威岑。”

饒從父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決定省去稱呼。“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們,事實上,”她輕咳一聲,“我在三個多月前就結婚了,所以……”

“我不相信!”

“不可能的!”

兩人同時大叫,頓時吸引了店內其他客人的側目。

“你怎麼可以在三個多月前就結婚了,為什麼沒有人跟我說?”古天義激動的叫嚷。

“我不相信,從來沒有聽過你有和誰在交往,怎麼可能說結婚就結婚,我不相信。”倪威岑則不斷地搖著頭,“從父,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為什麼要說這種謊話?”

“我沒有騙你們,我真的在八月十號那天結婚了。”深吸一口氣,饒從父認真的看著他們。

兩人同時間抿起嘴巴看著她,臉上都是不管你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的表情。

看著他們,她不得不輕歎一口氣,被老公料中了,他們真的不願意相信她已經結婚的事實。

“你們要怎麼樣才肯相信?”她開門見山的皺眉問。

如非必要,她真的不想將老公扯進來。所謂樹大招風,在台灣這成天有綁架案發生的地方,天知道他是比爾斯企業總裁的身份曝光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兩人對看一眼後同時搖頭,“不管你怎麼說,我們都不會相信。”古天義代表發一言。

“你們……”

“被我猜中了吧!”一個聲音突然由一旁插入。

“老公!”饒從父轉身,意外地看到不知何時已坐入她身後位子的閻傑,他起身離開座位,在她將放在身旁座位的皮包和外套拿起來後,順勢坐入。

“嗨,老婆。”他先傾身親她一下,這才面對傳說中的古氏小開和倪老板。“閻傑,”他朝他們自我介紹道,“謝謝你們在我去停車的時候,替我照顧我老婆。”

古天義和倪威岑同時驚愕得說不出話,瞪著眼前突然冒出來,外表出色得猶如電影明星般的男人,他們看看她又看看他,來回數度之後終於慢慢地冷靜下來,同時將譴責的目光投射在饒從父臉上。

“你有必要找個牛郎來演戲給我們看嗎?”

“牛郎?”饒從父和閻傑兩人同時間愕然的脫口而出,在閻傑神情驀然一沉的時候,饒從父卻不可遏止地大笑起來。

“哈……牛郎,老公,人家……哈……說你是牛郎耶!”她笑到不行。

不理老婆誇張的笑聲。閻傑瞇著眼注視眼前的兩人。“聽說你們兩家公司都想成為美國比爾斯的中下游廠商,銷售比爾斯的產品?”他突然說。

古天義和倪威岑同時倒抽一口氣,看著他,又相互對看一眼。“你從哪裡聽說的?”這可是最高機密!

閻傑冷冷地一笑。“我勸你們早點放棄,別白費工夫了。”

“你!你憑什麼這樣說?”

“老公!”饒從父不再笑了,她緊張地捉住他的手臂,對著他搖頭。

閻傑安撫地輕拍她一下,著向眼前的兩人緩緩地說:“就憑我是比爾斯的總裁,傑森。麥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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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離開蒙娜麗莎市集後,饒從父臉上的表情一直是悶悶不樂的,她不了解他有必要這樣大刺刺的向人公布,他就是比爾斯企業的總裁傑森。麥迪奇嗎?

“老婆,你在生什麼氣?”將車開上路之後,閻傑開口問。

饒從父氣悶的不理他。

“老婆,你真的在生氣呀?”

廢話!她瞪了他一眼。

“可是你不告訴我你在生什麼氣,我怎麼會知道要怎樣下不為例呢?你知道,我最討厭惹你生氣了。”

他像在哄小孩般的說。

“你為什麼要跟他們說得那麼清楚?”饒從父終於出聲。

“我說了什麼?”閻傑揚起眉裝傻。

“傑森。麥迪奇,比爾斯企業的總裁!”她怒道。

“喔,原來是這件事呀。”他佯裝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可是我若不這樣說,怎麼能讓他們知難而退呢!”

饒從父氣得發抖,狠狠瞪一眼一臉得意的他後,突然朝他狂吼大叫。

“樹大招風這句話你有沒有聽過?你這樣四處跟人家說,你是比爾斯企業的總裁,是不是嫌日子過得太清閒了,想找些綁票案來玩?你別忘記你現在所處的地方叫做台灣,身旁沒有成群保鏢可以保護你,有的只有我這個連三腳貓功夫都不會半招的弱女子。如果你真的嫌命太長,可以,滾,離我遠遠的,不要拖我下水!”

被她突如其來的吼叫嚇得差點釀成車禍,閻傑急忙打上方向燈,將車子停向路邊,然後換上P檔,在她感到莫名其妙,正打算開口問他干麼時,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車內地過度愉快的笑聲,將饒從父的怒氣一下子激增至最高點。

“你還笑!”她都快被他氣死了!

閻傑笑得不能自己。

“閻——傑,”瞪著他,饒從父再次忍不往朝他大吼。

閻傑拼命忍住笑,但還是沒辦法。“對、對不起……真……真的很好笑……”他斷斷續續的說。

“你到底在笑什麼啦?”饒從父受不了的逼問。

“不鳴則矣,一鳴驚人。”他邊擦著眼角笑出的淚,邊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發脾氣,就連上回我們吵架的時候你都是那麼不慍不火,讓我不禁懷疑到底我在你心裡面算什麼。”

“那是因為……”饒從父一驚,立刻開口想解釋,嘴巴卻忽然被他用手搗住。

他朝她搖搖頭。“我曾經有些懷疑,但是……”他忽然朝她咧嘴一笑,“經過你剛剛那陣河東獅吼之後,再也沒有任何懷疑了。”

“我才沒有河東獅吼呢。”她嘀咕道。

“你愛慘我了是不是,老婆?”

“我不愛笨蛋。”

“你太緊張了。”閻傑傾身親吻她一下,“現在世界上有錢有勢的人多得是,不差我一個。”

“但是那些人身邊都有一打保鏢,你有嗎?”

“如果有保鏢能讓你放心的話,我立刻就去請一打,不,兩打來,你覺得怎麼樣,老婆?”他笑問。

雙手在他臉頰上輕打一下。“不要跟我嘻皮笑臉的,我是跟你說真的!”她瞪眼道。

“我也是說真的呀,”他無辜地說。

饒從父閉上眼睛,用力的深吸一口氣。“你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這麼清楚,只要告訴他們你是現在海威的負責人就夠了,根本用不著把你是比爾斯企業總裁和本名說出來。你不是不希望讓人知道你是誰嗎?”

她認真的看著他。

“已經沒關系了。”他微微一笑。

“什麼意思?”

“我的身份現在可能已經在美國公開了,我想今天或者明天的新聞一定會報導,所以……”

“公開?”饒從父霍然瞠目結舌的大叫,她沒聽錯吧?

閻傑點點頭。

“為什麼?你不是不想讓麥迪奇家族知道你的存在,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她不懂。

“我父親昨天到美國對我發出最後通牒。”

“啊?”

他微笑著說:“他拿打算公開我就是比爾斯總裁的秘密威脅我。”

“可是,你之所以隱藏自己,為的不就是想掩家族人的耳目,現在既然都已經被發現了,公開你是比爾斯總裁又怎樣,已經沒什麼好威脅啦。”

“對,可是他不知道我隱藏的目的,他以為我考慮的是我的年紀問題,擔心自已太年輕根本不足以服眾,會讓屬下失去信心,產生懷疑,進而影響整個企業。”

饒從父不認同,“這跟年輕沒關系,跟能力和手腕有關吧。”

“所以啊,為了表示我根本不在意那種威脅,只好先公開這個秘密嘍。”

“那現在全世界的記者不都在找你?”

“大概吧。”閻傑不在意的聳聳肩。

饒從父突然有股想和他離婚的沖動,她實在無法想像自己被麥克風淹死的樣子。麻雀變鳳凰、現代灰姑娘……她已經可以想像出報紙頭條的標題會寫些什麼了。

也許,她現在躲進深山裡還來得及。

“別擔心,只要不去公司上班,那些記者們暫時是找不到我們的,”他安慰她道。

他說得沒錯,誰會想到堂堂美國比爾斯企業總裁會住在一棟不起眼的小公寓中呢?

三房兩廳,比起她以前住的小套房真是大太多了,可是卻委屈了他,天知道他以前在美國的房子有多大,或許一間廁所就抵過他們現在全部的生活空間。

會有這麼誇張嗎?

***

世界媒體記者在一夕間全湧進美國,駐守在比爾斯企業總公司及各個分公司外圍,企圖攔截隨時可能出現的年輕總裁,而據可靠消息傳出,這位年輕的傑森。麥迪奇總裁,將是歐洲最有勢力家族麥迪奇家族的下任接班人。

老天,比爾斯企業總裁的頭銜已經夠嚇人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麥迪奇家族的繼承人!

這個傑森。麥迪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全世界記者……不,應該說全世界坐在電機前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這幾天除了上超市外,整天都和閻傑窩在家裡工作的饒從父趁著他洗澡時,終於有時間偷閒的打開電視,了解最新情勢。

天啊,她之前怎麼會以為他是個大混仙呢?他真要工作起來根本是個六親不認、冷血無情的拼命三郎。真懷疑他在美國時的秘書,到底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根本就是由一群娘子軍所組成的秘書團,他差點沒把她給累死!

輕喘了一口氣,她一邊伸手左右的替自己槌著酸痛的肩膀、手臂,一邊仔細地看著CNN報導。

電視螢幕上一直播放著一群記者等候在美國比爾斯企業總公司大門外的情況,左右下角則有兩個分隔的小螢幕,顯示著其他地方的情形。當台記者看得出來明明已累慘了,卻又要強持專業、專心、精神抖擻的嗓音,不厭其煩的一再重復相同的報導。

“……以上就是本台記者在紐約比爾斯企業總公司外的報導。現在讓我們再來看一次本台記者先前在哈佛訪問曾教過傑森。麥迪奇的幾位教授的片段。”

電視螢幕立刻轉向專訪的畫面,而下方則多出另一個分隔畫面,現場直播著駐守在紐約總公司的現場情形。

“是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那個孩子絕非池中之物……”

因為先前沒看過這一段訪問,饒從父立刻聚精會神的注視著電視,連閻傑走到她身後她都不知道。

“對不起,很累嗎?”看她不斷地槌打著頸肩處,閻傑心疼地問。

聽見他的聲音,饒從父回過頭朝他微微一笑。“你看,他是不是你大學時的教授?”她指著電視要他看。

閻傑瞄了一眼。“嗯,不過我很討厭他。”他伸手替她按摩,“會不會太用力?”

“剛好。”她專注著電視上不斷說他好話的教授,“為什麼你會討厭他?他好像很以你為傲啊。”

“那是因為我現在是個傑出校友,是個名人。”他哼聲道。

“你會不會太憤世嫉俗了些呀?”她好笑地轉頭看他。

“你不知道,當初我在學校的時候他根本就瞧不起我。一個自以為是的混蛋,他曾經這樣罵我你知道嗎?”

“咦,你做了什麼?”饒從父好奇的問,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到身旁坐下,再窩進他懷中。

“沒什麼,只是糾正他在課堂上的錯誤而已。”他聳聳肩。

“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她抬頭,瞠大了雙眼。

他再次聳肩。

饒從父當場笑出來,“難怪你會被罵,拜托,人家可是堂堂哈佛大學的教授耶,你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在眾人面前糾正他所犯的錯誤。”

“錯了就要改,更何況他是個教授,我若不糾正他,難道要讓他一直把那錯誤的知識教給接下來不幸被他教到的學生嗎?”

“那也用不著當場讓他難看,可以等下課後呀。”

她搖頭失笑,“我真懷疑他怎麼還可以面不改色的在電視上稱贊你。”

“別看這麼無聊的新聞了,這幾天把你累壞了,早點休息吧。”他伸手拿遙控器想關電視,卻被她阻撓下來。

“等一下。”饒從父急忙說,一雙眼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

“對,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半工半讀的完成大學、研究所和博士班的學業,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是義大利傳奇家族麥迪奇家族的繼承人,聽說時我也很訝異。”

瞪著螢幕上那張笑臉,她確定自己沒聽錯,那教授剛剛的的確確說了“麥迪奇家族的繼承人”這幾個字。她轉頭看向身旁的老公。

“我告訴過你我是麥迪奇家族的人。”閻傑干笑一聲。

“但不是繼承人,你沒告訴我!”她指控過。

“我不是。”他忙不迭地皺眉解釋,“我又不是原配生的,上頭又還有兩個哥哥,繼承人的位置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我坐。”

“可是新聞都報出來了,難道是他們捕風捉影亂講的?”饒從父皺眉沉思一下,“不對,這麼大的新聞沒有一定的可靠消息是不會亂發報的,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事?”她瞇眼看著他。

閻傑搔了搔頭。“老婆……”

“說!”

“好吧,我承認他們大多數的確是要我回去繼承族長之位,不過還是有少數保皇派反對我這個【雜種】入主當家族的首領。”

“老公!”她不喜歡他拿“雜種”兩個字來形容自己。

他輕拍她一下,“家族這種東西一向重視世襲承繼,其實我根本連一點繼承的資格都沒有,雖然我父親收養了我,但我終究只是個情婦所生,不受重視的小孩。直到我父親偶爾為公事到美國,再順道來看我時,發現我竟然是美國企業奇跡比爾斯的總裁,他們這才真正注意到我的存在,畢竟比起我那兩個作為平平的異母兄長,我的能力更能壯大整個家族。”

“老公……”饒從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張開雙手用力地擁抱他。

“我很早以前就看開了。”抱著她,他輕松的笑過。

“我從未覬覦過麥迪奇這個姓能為我帶來什麼,畢竟

路是人走出來的,所以我才能創造出比爾斯的奇跡。“

“那回在翡冷翠的Abergo Aprile旅館中,你們就是為了這件事在吵架?”

“一半。”

“一半?”她抬頭。

閻傑歎息的將她擁緊。“他不只要我繼承家族,還要我去娶一個他所指定的女人。”

“啊?”饒從父霍然離開他的懷抱,面對面的看著他。“他要你去娶別的女人?”

閻傑點了點頭。“為了徹底壓制住保皇派,鞏固真正屬於我的勢力,娶一名家勢顯赫的非我族妻子是最快速而且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你已經和我結婚啦。”

他再次歎息。“這就是我和他吵那場架的最主要原因。”

“他要你和我離婚?”她一下子就想到了。

“我告訴他這輩子絕對不可能。”他認真地凝視著她說。

饒從父看著他。“聽說麥迪奇家族的勢力足以影響全世界,不僅只是商業,甚至政治、宗教……”

“在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比得過你對我的重要。”他截斷她道。

“只要有權有勢,這世界上什麼得不到?”

“你。”他將她拉回懷中緊緊地摟著,“我不要權也不要勢,只要有你永遠陪在我身邊。弱水三千,我只要你這一瓢飲。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會永遠待在我身邊。”

饒從父眨了眨眼,感覺眼中突然充滿水氣。

“老婆?”將低頭不語的她推開,這才發現她竟然哭了,閻傑傾身吮去她的淚水。“感動就要愛我一輩子。”

“誰感動了!”她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伸手將眼中的淚水抹去。“我是累了一天,想睡覺了。”

他忽然邪氣的勾起嘴角。“想睡覺是不是,老婆?”

“啊!”饒從父在他突然將她懸空抱起來時尖叫一聲,“老公,人家是真的想睡覺啦。”她看見他眼中的欲望。

“我知道呀,所以老公才體貼的抱你進房嘛。”他笑得有點奸。

她懷疑地看著他。“說好了,我要睡覺喔。”

“當然。”閻傑笑著點頭,“你睡你的,我做我的,絕對不會有太大的沖突。”才怪!

***

掛上電話,閻傑一臉沉重地蹙緊眉頭,他真沒想到父親要他娶的女人竟然是個潑婦!閻傑回想著剛剛克裡斯他們四個是怎麼形容那個女人的。

眼睛長在頭頂——克裡斯這樣說。

用鼻子噴氣——賽門形容道。

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安德烈不屑的嗤之以鼻。

超級不要臉——哈哈,這是強恩的說法,果真跟他工作時一樣夠犀利,一語中的。

可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蒙特利家族怎麼會養出這樣一個女兒呢?而最恐怖的還是父親竟然想將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推給他當老婆。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他難道真忘了當年得不到所愛的痛苦,要他兒子的他重蹈自己的覆轍?

虎毒不食子,看來這句話再也不適用於現在這個金錢與權力至上的世界。他搖著頭想,倏地又蹙起眉頭。

現在不是探討社會問題的時候,他該想的是如何走下一步棋來解決眼前的困境。

聽克裡斯說,父親突然想起他有個台灣籍老婆,已經直接轉機到台灣了。而始終注視著麥迪奇家族的記者理所當然也跟著過來,當然還包括那個自認為是他未婚妻的瑪麗。蒙特利……

噢,該死的,他們當真想逼瘋他嗎?

以麥迪奇家族對政治與商業的影響勢力。他相信台灣政府一定會以貴賓的姿態歡迎他們,而要間接的找到他現在的落腳處應該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

一想到那群人或者是一大堆記者擠進他現在所住的小社區,閻傑不僅臉沉下來,連心都整個不斷往下掉。

為了這個社區的安寧,也許他該帶著老婆連夜離開這裡,隨便找間出租公寓暫時住下,等那群人厭了、散了之後,再回到這裡。

嗯,也許這是個好辦法。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專心,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饒從父突然整個人趴在他背後,伸手圍住他脖子,並在他臉頰上啵了一下。

閻傑將她的頭拉下來,在她唇上印下熱情的一吻之後才放開她。

“回來了。”他對她微笑。

“你在想什麼,這麼認真?”她坐上他的大腿,雙手圍住他的脖子笑問。

“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暫時搬離這裡,我不希望為鄰居帶來太多麻煩。”收起臉上的笑意,他一本正經他看著她。

“怎麼了?”她的表情立刻變得認真,圈在他脖子上的雙手也放下來。

“克裡斯他們剛剛有來電話,告訴我,我父親已經搭機到台灣來,還帶了一堆記者和那個他想強塞給我當老婆的女人。”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發覺事態嚴重了。

“那班飛機晚上會抵達中正機場。”

饒從父的眉頭在瞬間緊緊皺起。“你認為他們找得到我們?”

閻傑無言地點頭。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離開這裡?那要到哪裡去?也許到從夫或從子那裡……不行,她們是我妹妹,他們腦袋一轉一定就會轉到她們頭上去,可是除了那兒……”

“老婆、老婆,冷靜點。”她的碎碎念讓閻傑緊張地急忙安撫她。

“我很冷靜呀,如果不冷靜的話要怎麼想事情呀?”她瞪他一眼。

“老婆,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冷靜的時候會碎碎念耶!”閻傑椰揄地笑道。

饒從父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確是有點緊張,但也沒辦法呀,畢竟公公不喜歡她就算了,他竟還帶了個女人來危及她現有的地位,要她不緊張都難。

她一點主意都沒有的問:“你打算怎麼辦?”

“立刻搬家。”

“搬去哪?”

“隨便,只要外頭貼有”吉屋出租“四個字的房子都行。”說著,他輕拍一下她的屁股,“老婆,快去打包行李吧,我們一個小時後立刻動身。”

“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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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07, 2013 12:18 pm

第8章

說是搬家,事實上只有搬人而已,因為除了幾套換洗衣物和他書房內重要企業文件,包括他那兩台筆記型電腦、一台印表機、一台傳真機之外,屋內的東西他們一樣也沒帶走,就這麼開車南下到新竹,五個小時之後搬進一間附有基本家具的雙層樓房,完成了搬家的大舉。

“不錯、不錯,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找到這麼一間房子還真不錯,難怪有人說台灣遍地是黃金。”緩緩地將屋子看過一遍的閻傑滿意的說。

“當然不錯,這可是用錢堆出來的,它敢差嗎?”饒從父站在客廳中撇唇道。從進屋後,她連一步也沒離開現在站定的位置。

“怎麼了,老婆,你不滿意這間房子嗎?沒關系,我們可以換。”

“我不滿意你,可以換嗎?”

“這可不行,”閻傑上前將她擁進懷裡,低頭看她,“怎麼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

“啊?”一臉茫然,毫無頭緒的看著她。

饒從父用力的吸一口氣,將他推開,再仰頭看他。

“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們在車上說的話,我們倆現在扮演的身份可是一對因父母反對而私奔的情侶?”

“記得呀。”

“那你還富有錢人,出手這麼大方!”

“我出手大方?”

“這間房子的租金三萬,三萬耶!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以為私奔的情侶會有這麼多錢嗎?”她指著他的胸膛生氣道。一個月三萬的租金,存心坑人嘛!

“也許他們剛好是有錢人呀,逃出來的時候身上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大袋錢。”他異想天開的開玩笑。

“你以為你在寫小說呀!”她生氣的朝他猛瞪眼。

“好啦,別氣了,三萬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多大的數目,最重要的……”

“對你來說不是,對我來說是!我省吃儉用兩個月也存不到那麼多錢!”她怒不可遏的截斷他,這就是有錢人的價值觀,因為有錢就亂花,也不管它花得值不值得。

“老婆!”閻傑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大跳,“我……我做錯了什麼嗎?”他小心翼翼地問,不喜歡惹她不高興。

他那謹慎的表情讓饒從父稍稍緩下怒意。

“老公,或許你有得是錢,而且多到一輩子也花不完,但是我不希望你讓人感覺是那種財大氣粗,可以用錢來砸死人的人,你懂嗎?”她歎息地對他說。

“老婆我……”

“你聽我把話說完。”她搖搖頭,“三萬對你來說或許是一筆微不足道的小錢,但我想讓你知道的是,不管大錢、小錢,只要是該花的地方盡量花沒關系,但是絕對不要花得不得其所,如果花得不得其所就是浪費。象這間房子,它的租金一個月兩萬就算高了,人家開三萬你竟然二話不說就點頭說好,我沒辦法接受你這樣花錢的態度。”

閻傑沉默了一下才開口。

“對不起,剛剛我一心只想著能找到一間附有家具的房子真是幸運,因為至少今晚我不用讓你睡在車裡頭,所以在房東開口時就很高興的立刻點頭,根本就沒發現租金實在是貴得離譜。對不起,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情形。”說著他一頓。

“其實我以前在美國也過過一段苦日子,每天吃饅頭、泡面裹腹,偶爾經濟稍好的時候才可以吃頓自助餐。雖也算是富家子弟,但是我絕對跟那種吃米不知米價的富家子弟不同,價值觀也與一般平民百姓相去不遠,所以老婆,你放心,你老公我絕對不會是那種財大氣粗,會用錢砸死人的人。”

饒從父靜默不語,凝看著他好半晌。

“老公,”她忽然開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閻傑忽然咧嘴笑開,“今天沒有。”

“我愛你。”她用手輕捧他的臉,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再說一次。”他的手移向她的腰,將她更加拉向自己。

“我愛你,老公,好愛、好愛你。”

他忽然吻住她,熱情得就像每回他們做愛時候的吻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但——

“等一下,老公。”她硬是將他的臉推開。

“老婆?”他的聲音啞啞的,看著她的眼神中有明顯的欲望。

“我們還有工作要做,要打掃這間房子,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要去買。”她看著充滿灰塵的四周說。

閻傑也看了四周一眼。

“也許我們今晚該到旅館去住一天,明天再……”

他在她的瞪視下住嘴,舉高雙手投降。“好吧、好吧,請老婆下命令,為夫的照辦就是了。”

她露齒而笑,然後想了一會兒。

“我們還是分開進行好了,你來負責家裡的清潔打掃,我去采購。”她決定地。

“好吧,你小心點。”他將車鑰匙和皮夾一起拿給她。

她伸手接過,突然踮起腳尖吻他一下。

“認真點打掃,老公,我一買完東西就回來幫你。

拜拜。“

閻傑,美國三大企業比爾斯企業的總裁就這樣認命的卷起袖子,開始大掃除。

***

轉眼間在新竹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來,他們倆跟在搬家前待在家裡時過的生活幾乎一樣,差一點沒被工作壓死。

閻傑也只不過兩天沒空處理總公司的公事而已,竟就……

唉,比爾斯總裁這個位子真不是人坐的,饒從父再次體會到,尤其她這一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身體特別容易感到累,因此閻傑總是要她先上床睡覺。

身後的床位突然向下壓,她睜開眼看一下床頭的鬧鍾,五點十分,他又工作了一夜。她轉身面向他。

“對不起,吵醒你了?”閻傑微微一笑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饒從父搖搖頭,“對不起老公,如果有我幫你忙的話……”

他伸手輕輕地蓋住她的嘴巴搖頭,“你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她皺了皺眉,將他的手拿開。

“我也不知道,大概有吧。”她說,“也許我該到醫院去一趟,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人總覺得懶洋洋,動不動就想睡覺,這些症狀……我在想該不會是我的更年期提早到了吧?”她才二十六歲,可能嗎?

聽到她的話,閻傑一臉怪異,還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老婆。”他一本正經的叫喚。

她看著他。

“你記得你最近一次月經是什麼時候來的嗎?”

“上個月……”她直覺反應的回答,卻又停下來想了一下,然後微喘一聲。

“看來你終於發現了。”他笑著摸摸她驚愕的臉龐。

饒從父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又抬頭看他。

“我……我……”她激動得說不出話。

“你懷孕了。”他替她說,然後大大地咧嘴一笑,“恭喜了,老婆,我們將要有一個孩子了。”

雙目大張,眨也不眨地瞪著他半晌,饒從父眼前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淚水從她眼角緩緩淌下。

“老婆?”閻傑慌亂的看著她,難道她不想要孩子?

她噙著淚水,在下一秒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

他也回擁她。也許她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太高興了,閻傑愉快地心想著。

“老公,我可以生下他嗎?”半晌後,她哽咽的在他耳邊問。

“當然。”

“如果……如果是個女兒……”

“她將會是我的小公主。”他截斷她說,深深地明白她從小就生長在重男輕女的家庭,才有這種恐懼。

“你不想要兒子嗎?”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只要是你替我生的孩子都將會是我的小寶貝。而我的大寶貝,你是不是該睡覺了?再不睡的話,天都要亮了喔。”

饒從父靠在他的肩膀,輕輕點了下頭,沒再說話。而閻傑也因累了一天一夜,閉上雙眼緩緩地沉入睡夢中,隱約中他似乎聽到一聲“我愛你”。

聽著他逐漸變得深沉的呼吸,饒從父小心翼翼地從他懷抱中退出來。她看著他的睡臉,無法抑止的淚意再度在她雙眼中浮動起來。

老天,這樣的男人叫她如何不愛他?她真的、真的好慶幸自己可以遇見他,更慶幸她當初沒有因為不婚的念頭而拒絕他。

伸手輕覆在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上,這裡有她的小寶貝,而眼前安睡的則是她的大寶貝,她的人生因他們而圓滿。

“老公,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她再度偎進他懷中,內心盈滿幸福的閉上眼。

***

再次醒來,窗外的天空已是一片晴朗晴空,在冬天這個鎮日陰霾的季節裡著實少見。

確定身旁的老公依然沉睡著,饒從父小心翼翼地下床,看了看窗外的美好晴天後,決定出去外頭走走,順便到醫院一趟,確定她肚中是否真孕育著他們的小寶貝。

換上外出服,她在枕頭上留了張紙條告訴他自己去哪裡之後,便拿起車鑰匙獨自出門去。

其實在早上閻傑提醒她,她的月經已經遲了一個月之後,她便能百分之百確定自己懷孕了,因為她的月事向來非常的准,即使是過度繁忙的工作壓力亦不會影響。

可是自己的肯定永遠比不過醫生的確定。到了醫院,當醫生微笑的對她道恭喜時上喜悅的淚水再次控制不了的絕堤而出,醫生、護士早已習以為常,在恭喜聲中送她出門。

她的小寶貝已經有四周大了。

走出醫院時是十點多,天空已不復先前的晴朗無雲,厚厚的雲層在北方的天空堆積,逐漸向南方擴散。

饒從父稍微估計一下,應該沒那麼快就下雨,也許她還來得及到百貨公司走一趟,有些家裡欠缺的東西一直沒空出來買,不如就趁這個時候去買吧,反正早上才睡的老公沒睡到中午肚子餓之前是不會醒的。

想罷,她立刻將車開出醫院專用的停車場,直接朝SOGO百貨的方向開去,她沒注意到,在路旁有台一直打著臨時停車燈的車子,在她開車從它身邊經過後,立刻換上方向燈,一路尾隨著她而走。

***

睡夢中翻過身,閻傑習慣性地伸手摟向身旁的愛妻,卻在屢次落空後,忍不住睜開沉重的眼,看向身旁——

咦,空的!

老婆人呢?

“老婆!”他開口叫喚。

屋內靜悄悄地,沒有任何回應。

“老婆!”他又叫一次,依然沒人回應,他忍不住坐起身,一張紙張隨著他的起身滑落地板。

閻傑注意到了。

他轉頭一看,發現那張紙上頭好像寫了些字,因而翻身下床,彎腰將紙張拾起。

老公,起床啦?今天外頭天氣不錯,我到外面走走,順便去趟醫院。中午前回來。

愛你的老婆

看完紙條上的留言,閻傑隨即轉頭看一眼床頭上的鬧鍾,十一點三十分,她該快回來了吧?

才這麼想,外頭立刻傳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他想也不想即往外沖去。

“老婆,你……”突然看見饒從父由一個高大的外國人扶進門,他的話頓時卡在喉嚨中,噎得自己差點窒息。

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老婆臉上過度的蒼白。

神情驀然一沉,他迅速上前將她由陌生男子手邊接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他低頭看她,一臉關心與擔憂的問。

“大姐剛剛差點被綁架。”心有余悸的饒從父尚未開口,一旁的阿督仔卻以不太流利的國語開口說。

“綁架?”閻傑迅速地轉頭看他,半瞇的眼在瞬間變得冷冽,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阿督仔一本正經地點頭,並沒有被他冷冽的眼神嚇到。

“說清楚!”閻傑命令道。

“剛剛我恰巧從旁邊經過,然後一個女人和……一、二、三個男人……

閻傑倏然抬起手來阻止他,“請你說英文,我聽得懂。”天知道再讓他這樣說下去,他會不會有聽沒有懂。

“謝謝,我的中文還不太靈光。”他明顯地松了一大口氣,立刻改以英文說。

“先前,大概十一點十分左右,我在SOGO地下停車場看到三男一女團團將大姐圍住,他們都不是台灣人,說的也不是英文,有點像法文又好像不是,我聽不懂、但是很明顯地,他們想挾持大姐上車。我見情況不對,一邊大叫著一邊跑向他們,車道上剛好又有輛車開了過來,於是他們才被嚇跑,匆匆地上車離開。"

他迅速地形容一下當時的情景。

閻傑將目光投向懷中的老婆,見她正因心有余悸而直發著抖,他不捨的問:“老婆,你認識那些人嗎?”

饒從父立刻抬頭。

“他們對你說了些什麼?”

“大部份的話我都聽不懂,不過他們有用一些基本的英文問我問題。”她沉靜了一會兒,這才用有些顫抖的聲音開口說。

“他們問了什麼?”

“他們問我的名字,現在往哪裡,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問我去婦產科做什麼,是不是……是不是懷孕了。”她害怕的看著他。

怒氣在一瞬間盈滿閻傑的雙眼,但他擁著她的雙手卻是無比溫柔的。他抬頭看向那名大概聽得懂他們對話的外國男子,改用英文開口,“你還記得他們說話的大概語調嗎?”

阿督仔點頭。

“是不是這樣?”他迅速地說出一串話。

阿督仔驚訝地睜大眼睛,猛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這種音調,就是這種音調!”他不禁大叫。

閻傑先是閉上了眼睛,然後再睜開。

“謝謝你救了我老婆,我大概知道那些人是誰了。”他沉痛的說。

“是誰?”阿督仔問。

在閻傑懷中的饒從義也抬起頭以眼神詢問。

“待會兒再告訴你。”閻傑先對老婆說,在抬頭看向阿督仔時揚起一抹客氣而疏離的微笑,“再次感謝你救了我老婆,不知道你現階段的生活中是否有任何需要人幫忙的事,也許我可以幫助你。”

阿督仔倏然皺了下眉頭,原本老實而和善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銳利,不過那也只是一眨眼間,下一秒鍾他又變回原樣。

他猛然搖著手,“能夠救大姐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實在用不著謝謝我。”

閻傑懷疑地看著他,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眼花了,竟然從他眼中看到一抹銳利。

“為什麼你一直叫我老婆大姐?”他從剛剛就覺得很奇怪。

阿督仔突然笑咧嘴。“因為我正在跟從夫交往,從夫的大姐當然也就是我的大姐,而你就是我的姐夫了。”

閻傑和饒從父同時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嚇了一大跳,兩人都瞠自結舌的瞪著他。

“啊!”他突然大叫,“我想到有件事你們可以幫我了。”

閻傑和饒從父瞪著臉上浮出一抹奇異笑容的他。

“我跟從夫求婚求了好久,但她死都不肯點頭答應,關於這件事,”阿督仔說著,賦賊地看了他們一眼,“就要麻煩你們了。”

他們倆同時瞠大雙眼,再也說不出話。

***

送走那個像是已經將饒從夫娶到手的阿督仔,閻傑和饒從父兩人坐在客廳中。

"從夫沒向你提過他?“閻傑思考好半晌後開口問。

饒從父呆愕的搖頭,“沒有。”至今她仍感不可置信。

“那你覺得他說的話,呃,可信度有多少?”如果那男人真如他所說的認識從夫,又向她求婚求了很久而且一直被拒的話,天啊,難道為了報答他對老婆的救命之恩,真要把小姨子給賣了?

若真如此做,老婆不把他給殺了那才奇怪!

"我不知道。“她也不確定,可是就拿那男人剛剛那句”她死都不肯點頭答應“看來,拒絕他的女人的確極有可能是發誓絕不結婚的從夫。

“唉,老婆、以你的眼光,你覺得從夫有可能會喜歡剛剛那個男人嗎?”閻傑頭痛地問。救命之恩該怎麼還呀?

高大魁梧,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柔和,但偏偏那張俊臉卻老實和善得讓人懷疑他是個傻大個兒……

饒從父突然想起之前在SOGO地下停車場,他上前搭救她時以一敵三的敏捷身手。

不,他絕對不像外表給人家的感覺,是個會讓人牽著鼻子走的傻大個兒,相反的,她倒覺得那男人恐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老婆,你不是想知道那些要綁架你的人是什麼人嗎?”她的沉思讓閻傑實感一陣不悅,他馬上改變話題道,不讓老婆的思緒繼續繞著那個男人。

他是個占有欲非常強的男人。

“對了,他們是什麼人?”饒從父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

閻傑突然冷冷地一笑。“記得我父親想塞給我的女人嗎?”

“啊?”她驚呼一聲,“你是說那個女人……他們是…”

他點點頭。

“但是他們怎麼會……怎麼會知道我就是……”

“就是我老婆?”

她用力的點頭。

“你以為征信社是做什麼的?更何況別忘了你壓在辦公桌下的那張照片,以你的美貌與氣質,絕對是可以讓人過目不忘,這也就不難解釋他們不知道我們住在哪兒,卻可以在路上攔截到你。”閻傑分析給她聽。

“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饒從父有點慌了。

他先是冷冷一笑,臉上的表情又突然變得溫柔無比,伸手輕輕地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湊近臉貼在她耳邊輕問:“醫生怎麼說?我們的孩子多大了?”

雖然意外他改變話題,但是饒從父還是忍不住露出喜悅的笑容,輕輕地告訴他,“醫生說寶寶已經有四周大了。”

閻傑開懷無比,但又有些擔心。

“醫生有沒有說接下來要注意些什麼?該吃什麼對母體比較好?”他知道很多女人會因懷孕的孕吐而變瘦,孕吐他沒辦法阻止,但變瘦這一點他可絕不允許。

“我不知道。”饒從父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咕噥道。

閻傑輕抬一下右眉,知道有內情。

果然,她在低下頭一會兒之後,又繼續開口,“從醫生告訴我我懷孕四周後,我就忍不住哭起來,接下來醫生、護士跟我說了什麼,我都沒聽到,後來等我終於稍微冷靜下來,我就發現我人已經坐在門診室外了。”

“哈哈……”閻傑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老公!”饒從父羞紅著臉輕槌他一下。現在想起來,她當時還真是丟死人了。

他又笑了好半晌才好不容易止住。

“老婆。”他喚道。

她窩在他懷中半聲不吭。可惡的他,竟然敢嘲笑她!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溫柔地摟著她。

“以後你要到醫院產檢的時候,記得讓我陪你去,這樣一來你想哭的時候可以到我懷裡哭,而醫生說什麼我也可以替你聽清楚,知道嗎?”

饒從父沒有回答他,但閻傑卻可以感覺到她在他胸前輕點了下頭。他滿意地將她擁得更緊,一邊享受愛妻在懷的幸福感,腦袋卻也一邊開始轉起來。

他們竟想綁架從父?

看來,他再不做些什麼就太便宜他們了。

閻傑無情地冷笑。

蒙特利。瑪麗,你們別怪我無情,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們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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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07, 2013 12:20 pm

第9章

自從綁架案發生後,閻傑便小心翼翼地不讓饒從父單獨出門,即使是通宵工作一晚沒睡,亦堅持陪她出門買菜,弄得饒從父現在只要上市場,沒買足三、五天的菜量回家塞滿冰箱,絕不罷手,免得三不五時害他不能睡覺。

其實他們只有兩個人,叫外賣、便當,或者出去吃都行,根本用不著自己開伙。

不過關於這一點他們倆倒是有志一同,認為孕婦不宜吃外頭不確定是否干淨的食物,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動手做,反正從小獨立的他們剛好都有一手好廚藝,不用浪費。

夫妻倆在偶爾拼拼廚藝、打打面粉戰中又幸福的過了半個月,但是這半個月對別人來說卻是痛苦異常的。

如安德烈他們四個,因為閻傑的一通電頓時變成空中飛人,每天以飛機為家,和座為床,來回於歐洲各地,差點沒累死,惟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們坐的都是頭等艙。

而唐納。麥迪奇那群人到台灣都一個多月了,但是他們既找不到閻傑,又因為身為名人而被記者們寸步不離的圍繞住,連大門都不敢跨出一步,說得難聽點簡直跟國犯沒兩樣。

至於那些“為錢賭性命”而接下Case的征信社人員更是日以繼夜,不要命地在大街小巷裡尋人,問他們自己的老婆長得圓或扁,他們恐怕思考許久之後依然回答不出來。

而最痛苦的人莫過於蒙特利千金了,因為在半個月前她差一點就能把那個占住她麥迪奇族長夫人位置的女人給解決掉,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只毀了她的計劃,還斷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線索。

這下人海茫茫,天知道她下回什麼時候才會有機會除掉那個礙眼的女人,真是該死!

傑森。麥迪奇,麥迪奇家族的下任族長接班人,還是美國三大企業之一比爾斯企業的總裁,這樣一個財大勢大的男人除了她瑪麗。蒙特利之外,再也沒有女人適合他了。

雖然說他的血統不是那麼純正,還混雜了下等人的血液在裡面,不過看在他年紀輕輕,三十歲而已就能只手創立美國三大企業比爾斯的能力,她也就不計較了。因為,至少她可以肯定他們的孩子絕不會笨到哪去。

想到孩子,瑪麗。蒙特利的臉上立刻露出一抹陰森森的冷笑。

那個叫什麼饒從父的愚蠢女人竟然敢懷孕!

哼,她以為她真能母憑子貴的讓麥迪奇家族接受她嗎?別作夢了!即使麥迪奇家族的那些長老們真都那麼愚蠢,她也不會讓她有機會說出口的。

想跟她瑪麗。蒙特利爭?等下輩子吧!

***

有閻傑寸步不離的守候,饒從父的安全本應該是無慮的,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當安德烈等四人處理好一切閻傑交給他們的事飛到台灣之後,便要到他們的新住家與他們碰面。自以為是的四人還以為台灣的地址門牌很好找,讓計程車司機在巷口就將他們放下,結果轉了大半個小時之後,連自己都迷失了方向,最後只好打電話向閻傑求救。

有道是落地生根,在新竹住了一個多月的閻傑立刻就知道他們所在的位署,並在他們苦苦的哀求下開車去接他們。

本來他是不放心將饒從父一個人留在家裡,要她跟他一道走的,可是因為她剛經過一陣孕吐,整個人全身無力只想睡覺,哪裡也不想去。所以,在她再三保證絕不單獨出門,連垃圾車來了也不會去丟垃圾之後,他才放心的離開。

其實安德烈等四人距他們所住的地方並不遠,開車十分鍾便可來回,可是問題就出在當閻傑離開後,饒從父竟然在客廳的桌上看到他忘了帶出門的大門鑰匙。所以當門鈴響起的時候,她直覺反應是他回來拿鑰匙,也就連問也沒問一聲即將大門打開,以至於讓無意間找到他們,又在樓下等候多時的兩名征信社人員有機可趁。

饒從父從開門、愕然、驚慌、掙扎到被挾持,前後不過一分鍾的事,她所來得及留下的線索只有打破放在門邊小幾上的花瓶。

不過她想這已足夠,因為以閻傑對她的保護欲,他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猜到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反撲。老實說她已經開始同情那些想對她不利的人了。

饒從父猜得沒錯,當閻傑接到安德烈等四人回家,卻看到敞開的大門和一地碎花瓶後,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並且也立刻有第一波的反撲——他狠狠地在安德烈他們四人身上各挨一拳。

如果不是他們,他老婆怎會讓人有機可趁的抓走?

一拳算是便宜他們了!

安德烈等四人皆毫無怨無言的接受這一拳,然後一臉肅穆的靜靜等著他接下來的命令。

“賽門、克裡斯,你們倆到左右鄰居那裡問問有沒有人看見什麼不尋常的事。”閻傑在沉默幾秒後,冷峻地開始發號司令。

“是。”兩人領命,瞬間消失於門外。

“強恩,書房電腦裡有台北各要道的地圖,立刻去找出瑪麗。蒙特利和我父親他們的落腳處,包括他們所帶來的人。”經歷上回的綁架案後,他便交代過強恩要注意他們那群人在台的一切行動,雖是用遙控的方式,他相信強恩不會讓他失望。

“沒問題。”強恩點頭,一下子便鑽進閻傑的臨時辦公室。

“安德烈,報告你們這兩星期的戰績。”他冷靜的說,半瞇的雙眼掩藏不住其中嗜血的殘忍。“我要知道我手上究竟有多少籌碼,是該讓他們苟延殘喘幾日呢,還是讓他們一次死得痛快!”

“五十一比四十,老大,你的籌碼多得足夠砸死他們。”安德烈冷冷一笑的回答。“歐洲人是出了名的享樂主義派,其中又以義大利人最為有名,寧願四處借錢、負債累累也要讓自己看起來光鮮亮麗,所以……”

安德烈迅速地重點整理,將他們四個人過去兩星期在歐洲的收獲—一呈報給閻傑聽。

當他將一切都說完了,到外頭去的賽門和克裡斯正好進門。

“老大,有人看見一台白色的轎車,因為匆忙離去而差點撞到在路邊玩耍的小孩,所以有將它的車牌號碼記起來。”賽門向閻傑報告。

“號碼是KG5768.”克裡斯將抄在紙上的車號念出來。

“查出車子的所有人,如果真是她所為,毀了!”閻傑毫不猶豫,冷酷無情的說。

克裡斯立刻點頭。

“老大,可以走了。”強恩忽然由房間內沖出來,手上揮舞著從電腦中印下來的數張路線圖。“我們先上台北。我已叫人守在這些地方,如果有發現什麼異狀他們會立刻通知我們。”

“告訴他們,如果有一輛白色轎車,車號KG5786的車子開去的話,立刻通知我們。饒秘書可能就在車上。”賽門說。

強恩二話不說立刻通知手下們,一伙人同時快速的出門。

一路上,五個人沒有一個開口說話,但除了開車的閻傑之外,另外四個都不時交換著緊張的目光。

天啊,下次打死他們也不敢再搭老大開的車了,他竟然以一百八十公裡的速度在高速公路的車陣中蛇行。

四個人一路上不住地祈禱。

主啊,求你保佑我們能平安到達台北,求求你。阿門。

***

“小姐,有消息了、有消息了!”阿娜從廳外奔進來,興奮的叫著。

瑪麗。蒙特利冷冷地瞪她一眼,在她恢復平日侍女該有的姿態後,這才冷然地開口問:“什麼消息?”

“有人打電話來說找到人了。”

“對方怎麼說?”瑪麗。蒙特利激動地問。

“我不知道,藍先生正在客廳裡跟他們交談,要我先進來通知小姐。”阿娜回答道。

瑪麗。蒙特利二話不說,立刻朝客廳的方向快速走去。

客廳中,藍先生正站在電話機旁拿著話筒與對方交涉,因為說的是中文,所以她完全聽不懂他與他們說了些什麼。藍先生是個華僑,僑居義大利之後便替蒙特利家工作,這回是因為他會說中文,所以才會特別被瑪麗。蒙特利帶來台灣。

“藍,怎麼樣,對方說什麼?”瑪麗。蒙特利心急的問。

藍先生在朝對方說了句話後,轉身面對她。“他們說饒從父小姐在他們手上,如果要她的話就拿一千萬給他們。”

“他們憑什麼?”瑪麗。蒙特利倏然冷笑一聲。

藍先生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們說如果我們不照辦的話,他們會殺了她。”

瞪著他,瑪麗。蒙特利霍然大笑起來。“殺,叫他們殺了她沒關系,反正那正合我意!哈……”

藍先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等待她確切的指示。

“你告訴他們要一千萬沒有,看他們是要照當初的約定把人交給我,我付十萬給他們,還是……”她陰森森地冷笑一聲,“殺了她。”

藍先生立刻以中文對著話筒轉述這段話,之後又與對方對談一下。

“小姐,”他轉身面向她,眼中有絲猶豫。“對方說……”

“說什麼?”

“他們說如果你捨不得拿出一千萬的話,他們想比爾斯總裁應該會很樂意給他……”

“該死的混蛋!”瑪麗。蒙特利大聲地咒罵,接著開始在客廳裡踱步。

一千萬?他們竟然敢向她獅子大開口,該死的低等民族!

一千萬,這個節骨眼叫她去哪裡生一千萬?偏偏他們該死的又說得對極了,比爾斯總裁將會樂意奉上他們要的一千萬。

噢,該死的台灣人,該死的低等人!

藍先生安靜地等待她的指示。

“好,我答應他們的要求。”用力的吸口氣,瑪麗。蒙特利忽然開口說。“但是我手邊一時之間並沒有那麼多錢,他們必須給我們時間准備。”

籃先生告訴對方,一會兒之後便掛斷電話。

“他們說給我們三天……”他開口說,卻被瑪麗。蒙特利厲聲打斷。

“三天你答應他們了?”

“他們原本說一天,是我堅持時間太短才勉強改為三天的,我想再說時,他們就已經掛掉電話了。”

瑪麗。蒙特利隱忍著怒氣。“他們有沒有說要怎樣交付贖款?”

“他們說三天後會再給我們電話。”

她正想再開口,怎知門外卻在此時傳來阿娜慌張的聲音。

“先生、先生,這裡是私人住宅,請你們不要亂闖……先生,你們若再亂闖的話,我要叫警察了喔……

叫警察、叫警察,快叫警察……“只會說義大利文的阿娜說到後來,改以簡單的英文單字大叫著。

瑪麗。蒙特利和藍先生懷疑地對看一眼,不確定來老是何人,為何可以穿過數名保鏢把守的大門與庭院。

五個身高皆超過一百八的大男人霍然出現在客廳中。

“傑森。麥迪奇!”瑪麗。蒙特利一眼就看到五人中唯一黑發、黑眸的閻傑。驚訝又驚喜的叫道,他比她想像中和照片上所看到的帥多了!

閻傑冷冷地盯著她。

瑪麗。蒙特利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但表面上她卻做出好客的姿態,微笑著走上前。“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是唐納伯父……”

強恩上前一步,瞬間阻止了她接近閻傑的步伐。

“讓開!”她微微一愕,怒聲斥喝。

強恩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我叫你讓開,聽到沒有!”

一抹嘲弄浮上強恩的眼,“兄弟們,你們誰不曾看過瘋婆子的,眼前就有一個。”

瑪麗。蒙特利怒不可遏地立刻舉高手,卻在瞬間被他給抓住。

“別以為你是瘋婆子就可以亂打人。”他冷冷地瞪著她說。

“你……放手!”她雙眼噴火的命令,在得不到任何回應後轉頭瞪向閻傑,“傑森。麥迪奇,你就容許你的手下這樣對我嗎?別忘了我是你父親替你選的未婚妻。”

閻傑冷冷地盯著她,直到她開始害怕的收起身上的氣焰之後,這才緩緩開口,“強恩,放了她。”

強恩用力的甩開她的手,同時後退一步,與安德烈等人一樣靜靜地站在閻傑兩側。

“人呢?”閻傑冷眼問。

“什麼人?”瑪麗。蒙特利裝傻地揉著幾乎要瘀血的手腕問。

“我老婆。”

她突然輕笑兩聲。“我都不知道你本人這麼幽默哩,我這個未婚妻你都還沒娶進門,你哪來的老婆呀。”

“不要臉的瘋婆子,想嫁我們老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強恩聽不下去的哼聲道。

“你……”

“蒙特利,我再問你一次,我老婆呢?”閻傑冷冷地迸聲。

“我叫瑪麗。”

強恩再次冷哼,“我們管你叫瑪麗還是哈利,你還不回答我們老大的問題!”

“你……”瑪麗。蒙特利氣得大口吸氣與呼氣,一會兒之後才回答,“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沒有人見到閻傑是如何行動的,只知道在眨眼間,瑪麗。蒙特利的脖子已被他掐在手上。

“老大!”安德烈等四人驚叫。

“小姐!”藍先生和阿娜都跑了過來。

閻傑冷酷無情的看著在他手上掙扎的她,微微放松掐在她脖子上的力道,讓她可以自由呼吸卻脫離不了他的魔手。

“你認為我是如何以我這個年紀就創立比爾斯的?”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瑪麗。蒙特利一臉恐懼的瞪著他。

“因為我對男人、女人向來都一視同仁、賞罰分明,而且絕不留情。”他盯著她說。

“瘋女人,我們老大不是在開玩笑,你還是快說吧!”強思皺著眉,他可不希望看到老大犯下殺人罪哩。

“我說我不知道。”她不信邪的回答,但立刻後悔。

閻傑毫無憐香借玉之心,反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把她打得眼冒金星,跌倒在地上。

“小姐!”阿娜和藍先生想上前卻同時被安德烈和賽門攔下來。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強恩仁至義盡的看著跌在地上的她說,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他們老大堅決起來的時候有多冷酷無情,沒有人比他們四個人更清楚了,聰明的人就該聽他們的勸告,少惹他為妙。

“你竟然敢打我?”搗著有如火燒的痛臉,瑪麗。蒙特利一臉難以置信,怨恨的坐在地板上瞪著他。

“我已經說過我向來都是一視同仁的,對女人也絕不會留情。”閻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就不怕我將它報復在那個姓饒的女人身上?”

怒氣讓她毫不考慮後果的沖口而出,下一秒鍾她的脖子再次被人扼住,而且力道要比前一次猛幾倍。

“你敢!”閻傑掐住她的脖子這聲怒斥。

“老大,你這樣會把她給掐死的!”再也沒空理會阿娜和藍先生,安德烈等四人同時間閃到他身邊,緊張地規勸著他。

“滾開!”失控的閻傑根本就不理他們。這女人綁架他老婆就算了,竟然還想傷害她,他絕對不允許!

眼見瑪麗。蒙特利的臉色由漲紅漸至泛白,眾人都慌了。

“老大!”怎麼辦,阻止不了!安德烈等四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小姐!”不行,他一定要救小姐,“我說、我說,你快放開她呀!”藍先生忽然大叫。

閻傑霍然停止施力,轉頭看他。“你說你知道我老婆在哪裡?”

藍先生點頭道:“你快放開我們家小姐。”

閻傑松手,阿娜立刻跑到咳嗽不已的瑪麗。 蒙特利身邊,輕拍著她的背脊助她呼吸。

“說。”他命令地看著藍先生。

“我們也是在十分鍾前才接到對方的電話……”

藍先生隨即將先前的一切說一遍,而閻傑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地聽著。

“就是這樣。”他終於說完。

安德烈等四人皆憂心不已的看著陷入沉思的閻傑。

“老大,我們是要准備一千萬,然後再等三天嗎?”

賽門第一個按捺不住地出聲問。

“當然不行,誰知道這三天饒秘書會發生什麼事。”克裡斯立刻說。

“強恩。”一直沉默的閻傑終於開口。

“老大。”

“立刻去查出那台白色轎車為誰所有,屬地在哪裡,去把它找出來。”

“是。”強恩立刻領命往外走。

“克裡斯,你去把我父親他們全部帶過來,小心記者。”

“是。”克裡斯也領命離開。

“安德烈,公司的事暫時全部交給你。”

“是。”

“賽門,找人來看好他們幾個!”說著,他看向因心有余悸而不停顫抖的瑪麗。蒙特利,慢慢瞇起無情的雙眼,“如果我老婆身上有一絲損傷的話,我會讓你們蒙特利家全部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你記住了。”

唐納。麥迪奇和幾個隨行的麥迪奇家長老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克裡斯由旅館中偷渡出來,眾人既難以置信又不得不佩服他處理事情的手腕。

轉頭看向那些依然癡守在旅館門外和大廳的記者們,他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被困在旅館內一個多月可不是件好過的事。

“謝謝你特地來解救我們。”唐納。麥迪奇向克裡斯道謝。

克裡斯撇了撇唇。“我並不是特地來解救你們的。”

唐納。麥迪奇不解地看著他。

“我們老大要見你們,是他叫我來帶你們過去的。”

“你們老大?”眾人訝然地叫道。

克裡斯又撇了下屬,“傑森。麥迪奇。”

唐納。麥迪奇納悶的問:“傑森?為什麼要叫他老大?”害他還以為是什麼黑社會老大。

“因為他做事的狠勁不輸給黑社會。”克裡斯看了他們一眼,唇邊噙起一抹冷笑,“我勸你們待會兒最好小心點。”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唐納。麥迪奇懷疑地看著他。

克裡斯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這一切的一切雖然與蒙特利那個瘋女人脫不了關系,但若真要追根究底起來,其實都要怪麥迪奇家這幾個老頭的自以為是與一廂情願,如果不是他們,最近也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事,還害得饒秘書被人綁架。

雖說唐納。麥迪奇是老大的親生父親,但是以老大剛剛甚至差點親手掐死瑪麗。蒙特利的情況看來,他真的很懷疑盛怒中的老大,眼中還容得下親情這種東西。

愚蠢的人們,老虎不發威的時候,可別真將它當病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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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情 {三從不婚戲曲之一} (作者:金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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