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紀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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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 不等於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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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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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二 8月 20, 2013 4: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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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揮別錯的人 才到遇到最好的你

啊~~可惡!失戀後,她壓根兒沒期待自己會轉角遇到愛,
但也沒必要讓她踩到「賽」……不,是撞到超級大無賴吧?!
雖然肇事者是她,但她覺得自己比起受害者更像苦主,
瞧,那一撞儘管讓他失去記憶,但八成沒撞掉他機車的本性,
他竟強行住進她家不說,還要她當他的管家,照料他生活,
甚至要求她買冷氣機、筆電、名牌服飾給他……
天哪!這傢伙是哪來的大少爺,她這小資女怎供養得起啦,
可他倒不是真的一無是處,至少在傷了她心的學長出現時,
他就很MAN的出面宣稱是她男友,還吻了她證明她身價,
事後更負責的說,奪了她的初吻,他願意娶她做補償,
更自稱有上億家產,只要她嫁,那些都是她的「賠償金」?!
然後,她才傻傻的發現,他們之間其實就像龜兔賽跑,
小兔子跑得再快,都逃不過某人很有耐心的黑心追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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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0:46 am

楔子

下班鈴響後,李佩和林禹菲分别都接到張仁靓的電話,約她們倆下班後一起去喝一杯。

  「幹麽?你又失戀了嗎?」這是林禹菲的第一個反應。

  「看!」這是張仁靓直接罵髒話的反應,隻是音調稍微修飾了一下,變成了「看」字音。

  「不然好端端的幹麽突然約喝酒?」林禹菲笑聲道。

  「我剛剛接到姜妍的電話。」張仁靓告訴她。

  「真的?」林禹菲驚喜的叫道,「她最近過得好不好?腳上的石膏拿掉沒?還住在肇事者家裏嗎?」

  「她要結婚了。」

  「什麽 」張仁靓冷不防的回答吓得林禹菲頓時大叫出聲,還好正值下班時間,辦公室裏吵吵鬧鬧的,沒有人注意到她。

  「不要告訴我她辛辛苦苦的躲了三個月後,最終還是決定要投降去結那個沒半點感情基礎的婚姻。既然要這樣,她當初還逃個屁呀?搞到連工作都丢了!」林禹菲壓低有些怒不可抑的嗓音咆哮道。

  「她的結婚對象是那位肇事者先生。」張仁靓冷不防的又丢出第二顆震撼彈。

  「你說什麽 」林禹菲遏制不住的再度大叫出聲,這回不僅忘了要壓低聲音,甚至還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終於引來部分同事的注意。

  「禹菲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有人問她。

  「沒事。」她轉頭對出聲問她的同事說了一聲,然後迅速坐下來,低聲對電話那頭的張仁靓說:「我們待會兒見面再聊。」

  「OK,待會兒老地方見。」

  「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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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0:47 am

1

張仁靓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很「賤」,但不是下賤的賤,而是作踐的踐。

  雖說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卻還用自己喜歡他這一點,不斷利用她的男人,她就真的是一整個無藥可救了。

  陳皓是她的高中學長,長得又高又帥,家裏有錢,功課又好,是好多女學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她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在上大學後竟成了他的直系學妹,再加上同所高中畢業的原因,他們很快就變得親近,交情也比别人要好上那麽一點點。

  她喜歡他。

  基本上她覺得隻要是女生應該都喜歡他吧?

  高帥優秀又風趣大方,想不淪陷都難。

  其實陳皓對她很好,隻是态度始終暧昧不明,對人總是介紹她是他學妹,并且女朋友從未間斷過。

  這也就算了,較令人發指的是,他老愛利用他們倆暧昧不明的關系爲由和他的女朋友分手。

  曾經她爲此向他抗議過,卻讓他輕輕松松的用一句「好學妹,幫幫我啦,不幫我真的會死」就擺平了。

  自從她當上他的大學學妹後,據她所知,他的女朋友來來去去的沒有超過十個,也超過八個。然而即使如此,她依然覺得自己對他而言是特别的,因爲能永遠待在他身邊的隻有她,現在是,未來一定也是。

  她一直帶着這種信念堅守在他身邊,像個笨蛋一樣的做一個善解人意又随傳随到的學妹,但幾個月前他卻突然跟她說他要結婚了,讓她一整個青天霹靂。

  她失戀了,徹徹底底,因爲他不僅要結婚了,還要與她斷交,隻因爲他老婆不喜歡他和别的異性有牽扯。

  這便是她前陣子心情不好,老是在下班後找朋友喝酒的原因了。

  她作夢都無法想像有一天陳皓會爲了一個女人的一句話和她斷絕往來,她真的是又驚又氣,對他失望透底,想不到他竟是一個這麽見色忘友,有異性沒人性的混蛋家夥。

  近十年的暗戀不是說斷就能斷、說忘就能忘的,所以過去幾個月她一直很痛苦、很憂郁、很難過,但能怎麽辦?人家都結婚了,還爲了老婆和她斷交避嫌,她能不死心,繼續厚着臉皮在人家夫妻周圍打轉嗎?

  因此,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在他真的絕情到連一通電話,甚至連他的婚禮都沒邀請她參加後,她終於死心—— 不,她原以爲自己死心了,結果昨晚卻突然接到他的電話,讓她整個心跳加快到一個不行。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斷交三個多月都沒連絡後,他第一次打電話來給她,竟然是要她幫忙去松山機場接人,而她這個笨蛋、白癡、傻瓜、蠢蛋竟然二話不說就道:「沒問題。」

  看!到底是他把她當成了笨蛋、白癡,還是她本來就是個笨蛋、白癡呀?

  張仁靓在完成陳皓的請托後,開車回家的途中愈想愈覺得她根本就是在作踐自己。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她決定了,待會兒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手機門号從她的電話簿裏删除,然後以後看到未登錄電話簿的陌生來電号碼都拒接。

  嗯……既然下定決心,現在就做吧,免得到時回到家又反悔,舍不得删了。

  想罷,她立刻空出右手,伸到副駕駛座上的皮包内摸索找尋自己的手機,一邊用左手開車。

  奇怪,怎麽找不到?

  在皮包内摸了半天都沒摸到手機,她疑惑的忖度着,忍不住轉頭将皮包的開口扯開些,用眼睛幫忙梭巡。

  當然,她也沒忘記自己正在開車,所以翻找一下後她不忘擡頭看一下前方——

  「看!」她蓦然大罵一聲,急踩煞車,接着便聽到刺耳的叽聲後傳來——「砰!」

  完了!

  瞬間,她整顆心都涼了,整個人猶如突然置身冰窖中,冷得發慌。

  怎麽辦?她撞到人了,現在該怎麽辦?

  她慌慌張張、急急忙忙的跳下車,有些手腳發軟,跌跌撞撞的跑到被她撞飛的人面前。

  對方雙眼緊閉,頭破血流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死了嗎?她心慌的想,她撞死人了嗎?不會吧

  她立刻蹲下身來,輕輕地拍打着對方的臉,同時出聲喚道:「先生?先生!」她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與害怕。

  「嗯……」

  對方蓦然發出一聲虛弱的呻吟,雖然虛弱,但她卻聽得很清楚。

  沒有死,他沒有死,太好了!

  她頓時因松了一口氣而全身癱軟的坐在馬路上,不過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明白現在不是她慶幸的時候,她得趕緊将他送醫才行。

  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這段期間竟然沒人也沒車經過這條巷道,周圍好像也看不到任何一個目擊證人。

  張仁靓松了一口氣,這樣應該就不會有人報警了,沒人報警,她也就不用到警察局去做筆錄了吧?她對警察和警察局都有恐懼症。

  總之,她現在得趕緊将人送到醫院去才行。

  她轉身跑去将車子開過來,然後使盡吃奶的力氣将傷者拖上後座,關上車門,然後十萬火急的朝附近醫院飙過去。

  「仁靓!」

  「對不起,李佩。跟你借車,卻發生車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你道歉。」

  「先别說這個,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我是肇事者,不是受害者。」

  「對方傷得很嚴重嗎?警察怎麽說?」

  「我沒報警。」

  「真的嗎?怎麽會?」

  「沒有目擊者,所以也沒人報警。至於我,你也知道我很怕警察和警察局。」

  「那醫院方面呢?你怎麽解釋這個人是怎麽受傷的?」

  「在家裏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

  「這樣也行?」

  「我用我弟的名字幫他挂号,因爲太心急才沒帶到健保卡,醫院沒有懷疑。」

  「你應該知道紙包不住火,等對方醒來堅持要報警,你也沒辦法阻止。」

  「我知道,但是在他報警之前,我會用最大的誠意請求對方的原諒和和解。」

  「如果對方獅子大開口的跟你要一百萬的賠償金呢?」

  「……」

  「你在考慮什麽呀,這有什麽好考慮的?當然是要報警呀。」

  「……這事等發生了之後再說,現在暫時不用傷腦筋。」

  「真是的,你到底爲什麽這麽怕警察呀?他們是人民的保母,又不是會吃人的妖怪!」

  「唔,總之有些原因就是了。」

  薛浩然恢複神智時,第一個感受到的便是頭痛欲裂的感覺與來自身旁兩個女人對話的聲音,爲了轉移對疼痛的感覺,他隻能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兩人的對話内容裏。

  結果不聽不知道,一聽吓一跳。

  原來這兩人中的其中一人就是開車撞到他的肇事者,而且對方不知爲什麽好像很怕警察,所以沒有報警,連送他到醫院來,挂号都用她弟弟的身分作爲掩護。

  爲此,他不由自主的想,難道那肇事者還是個有案在逃的通緝犯不成,要不然怎會如此懼怕警察,甚至連似乎是她朋友的人拿百萬勒索賠償來舉例,她竟然還猶豫不決,真是令人費解。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

  不對,這真的是太關他的事了,簡直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正愁沒有可以讓他落腳藏身的地方,沒想到才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真的是太好了!

  計劃瞬間就在他腦中成形。

  「嗯~」他輕吟一聲,緩緩地張開眼睛。

  隐約聽見了呻吟聲,李佩一轉頭就看見病床上那頭纏着紗布的病人睜開眼睛。

  「他醒了。」她趕緊對仍未發現的張仁靓說。

  聞言,張仁靓帶着一絲緊張與膽怯緩步靠向病床,僵着身體,小心翼翼的開口朝床上的受害者道:「嗨,你醒了。你覺得怎麽樣,還記得發生什麽事嗎?」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床上的男人茫然的看着她問,然後撫着頭說:「我的頭好痛,我……是誰?」

  張仁靓雙目圓瞠,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說什麽?你問我你是誰?難道你忘了自己是誰嗎?」她着急的問,不知所措的轉頭與李佩對看了一眼。

  李佩也是一臉驚愕與難以置信。

  「你是誰?我……又是誰呢?爲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來?爲什麽?」男人捧着腦袋面露痛苦的說。

  「看!」張仁靓完全沒辦法阻止自己爆粗口,她怎麽會遇到這種事呀?

  「我去叫醫生過來。」李佩對她說完便匆匆轉身而去。

  「你先冷靜下來,你出了車禍撞到頭—— 」張仁靓深吸一口氣,安撫的對他說。

  「車禍?」男人倏然看向她。

  她一驚,倏地想起自己向醫院撒的謊,趕緊改口,「不是,我說錯了,是跌倒撞到頭。從家裏的樓梯上跌下來撞到頭,所以才會受傷進了醫院,至於你說你想不起自己是誰的事……這個—— 」

  「仁靓,醫生來了。」李佩及時出現。

  「醫生來了,先讓他替你檢查一下吧。」她一臉得救的說,趕緊退後讓位給醫生。

  「你醒了,聽說你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我看看。」醫生說完,就開始了一連串簡單的問診與檢查。

  「怎麽樣,醫生?爲什麽會發生這種事,你之前不是說他傷得不重嗎?怎麽會失去記憶?」見醫生的看診似乎告一段落,張仁靓迫不及待的立即出聲問道。

  「也許是撞到頭的後遺症,這情況并不多見。不幸中的大幸是,他在基本常識和生活認知上的記憶都是正常的沒有問題。」醫生說。

  「這是什麽意思呀?」張仁靓完全是有聽沒有懂。「他的記憶到底什麽時候才會恢複?會不會恢複?不會就這樣永遠失去記憶了吧?」若是這樣,那她該怎麽辦?

  「這一切都需要觀察之後才會知道。」醫生說。

  「要觀察多久?」

  「要看情況。」

  「醫生,你根本就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忍不住怒道。

  「要讓病患恢複記憶,病患的家屬比醫生更重要。你可以跟他多聊天,多說一些過去的事,帶他去他經常去或喜歡去的地方,任何可能幫助他恢複記憶的方法都可以試試。」醫生平心靜氣的看着她。

  張仁靓一整個無言以對。

  「醫生,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他的記憶有可能自己恢複嗎?」李佩開口問,因爲現場隻有她知道張仁靓根本就不是那家夥的家屬,而且連對方姓啥叫啥都不知道。

  「不無可能。」

  「就是有可能的意思,對嗎?」負負得正。

  醫生輕點了下頭。「總之先觀察看看再說。」

  「所以要住院觀察嗎?」張仁靓蹙眉問。如果要住院,她怕冒用身分的事早晚會曝光,另外,沒有用健保卡的住院費她也吃不消。

  「如果沒有頭暈、嘔吐或其他不舒服的症狀,想出院也是可以,畢竟回到熟悉的地方有助於他記憶的恢複。不過如果有任何不适的狀況出現,你們要立刻帶他回醫院,知道嗎?」醫生認真的交代着。

  張仁靓立刻點頭,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可以出院,太好了。

  醫生和護士離開後,李佩立刻将她拉到一旁去說悄悄話。

  「仁靓,你到底打算怎麽做?對方失去記憶,你不讓他住院觀察,那要帶他去哪裏?」李佩問她。

  「除了回我家,我能帶他去哪裏?」她無奈的回答道。

  「你瘋了嗎?你忘了你弟在金門當兵,你現在一個人住嗎?」

  「我沒忘記,但除此之外還能怎麽辦?他失去記憶,身上又沒有任何可以辨别身分的證件,就算有,這種情況下還能将他送回家嗎?」

  「我的意思是讓他繼續住院。」

  「你忘了我是用我弟的身分幫他挂号的嗎?如果讓他住院,這件事一定會曝光。還有你知道沒健保給付,在醫院住一天要花多少錢嗎?更别提那些雜七雜八的檢查費用了,若真讓他住院的話,我會破産的。」

  李佩張口結舌,頓時無言以對,半晌後才問她,「你就不怕他是個變态殺人犯嗎?」

  「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像。」

  「你沒聽過『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嗎?」

  「我應該沒這麽倒楣才對。」

  「開車撞到人,對方明明傷得不重,卻失去記憶,這不叫倒楣叫什麽?」李佩又問。

  「你一定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嗎?」張仁靓哭聲道,如果硬要從這點來看,她不可否認的倒楣透頂了,嗚嗚嗚。

  「你真決定要帶他回家?」李佩再次問她。

  「如果有其他辦法,我不會出此下策。」張仁靓無奈的歎息道。「還好家裏有兩個房間,我弟的衣服他也可以穿,收留起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什麽叫沒什麽大問題啊,問題很大好不好?」

  李佩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從來都不知道仁靓膽子這麽大,又或許該說神經這麽粗,和一個不知底細、品性的陌生男人,孤男寡女的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又怎麽會沒問題呢?

  幾個月前,姜妍才幹出這種沒大腦的事,當時姜妍是走投無路情有可原,但仁靓這狀況卻是在自找麻煩呀。還是……

  「仁靓,你該不會是被姜妍要結婚的事刺激到,誤認爲這場車禍會像姜妍那樣,有可能是你的姻緣呀?」她突發奇想的問。

  「欸,你不說我倒沒想到,說不定真是這樣喔!」張仁靓倏然雙眼發亮。

  李佩翻了翻白眼,一看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算了,我不管你了,随便你吧,到時你若被奸殺的話,我會去你的靈堂上香的。」她擺擺手。

  「看!我跟你有仇呀,竟然這麽詛咒我!」張仁靓笑聲罵道。

  「既然決定了要出院,我順便開車送你們回去吧,免得還要花錢坐計程車。」李佩說。

  「大恩不言謝。」張仁靓立刻雙手合十的做出拜佛狀。「那我去繳費和領藥,這裏麻煩你幫我看顧一下。」

  「OK,去吧。」李佩點點頭。

  「等我。」丢下這兩個字,張仁靓拿着護士剛拿給她的繳費單,飛也似的轉身離開。

  其實張仁靓也不是沒考慮過帶一個陌生男人回家的危險性,但是就像她對李佩所說的,除此之外,她還能怎麽辦呢?

  原本她是想等對方醒來後好好的道歉,再讨論賠償問題,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誰知道對方竟然會失去記憶。

  面對一個因爲她的失誤而失去記憶的傷患,她能不負起照顧的責任嗎?更别提這其中還牽扯了她的謊話。

  因此除了帶他回家,就近照顧與觀察外,她真的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至於危險性這種事,說真的,她這輩子從沒做過什麽壞事,也沒害過什麽人,所以她相信老天應該不會安排她碰到一個變态殺人犯才對……吧?

  總之,事到如今她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進來吧,仁傑。」用鑰匙打開家門,她對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說。

  因爲對方失去記憶,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所以她決定将錯就錯的用老弟的名字叫他,暫時就把他當弟弟看待。

  反正他看起來也挺年輕的,年紀應該不會比她大才對。

  「我先介紹下家裏的環境。這裏是客廳,浴室在這裏,這是你房間,我房間在隔壁,還有這是廚房,以及後陽台。」

  薛浩然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來到一間麻雀屋,在她花了十秒鍾介紹完家裏的所有空間後,他忍不住脫口說:「好小。」然後馬上被瞪。

  「哪裏小?兩人住的房子這已經算很大了,你沒聽過『台北居,大不易』嗎?我可是從高中起就胼手胝足、吃苦耐勞、省吃儉用到去年,好不容易才存到買下這間房子的頭期款,你不準再說一次好小,否則我會跟你翻臉。」她警告的對他說。

  「這房子是你買的,不是租的?」

  「沒錯。」

  「從高中開始工作存錢?」

  「沒錯。」

  「幹麽不跟父母一起住就好了,七早八早就計劃想存錢買房子?你腦袋有問題嗎?」

  怎麽也沒料到他最後竟會下這樣一個結論,張仁靓呆愣了一下後,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的腦袋才有問題!」

  「我們爲什麽不和爸媽一起住?」薛浩然開口問她,發現自己好像突然對她産生了一絲絲的好奇心。

  高中也不過十六、七歲而已吧?正常的十六、七歲少女會想買房子嗎?買衣服、鞋子、發飾、化妝品還差不多吧?高中就開始計劃賺錢買房子太奇怪。還有她弟弟跟她住而沒跟父母住也有點奇怪。

  「因爲沒辦法。」她說。

  「爲什麽沒辦法?」他追問。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她蹙眉。

  「不問我要怎麽恢複記憶呀,姊姊?」薛浩然一臉無辜。

  張仁靓頓時張口結舌、啞口無言。

  不問要怎麽恢複記憶?他說的真好,但問題是不管他問再多、她說再多,對於他恢複記憶這件事一點幫助都沒有呀,隻因爲他根本就不是張仁傑,不是她弟弟。

  現在她到底該怎麽做?真把他當成老弟回答他所有問題,還是老實跟他說,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張仁傑?

  真是騎虎難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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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0:47 am

2

「你怎麽不說話?」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答,薛浩然隻好開口問道。

  「喔,我在想我要怎麽說。」張仁靓看着他說。

  「這個問題有這麽難回答嗎?我隻是想知道爲什麽我們沒有和爸媽一起住而已。」他說。

  「因爲他們已經過世了。」張仁靓看着他,緩慢地開口道。

  她決定還是暫時把他當成老弟比較好,因爲這樣至少還有姊弟的關系能在兩人同居時保障她的人身安全,倘若她現在就老實跟他說他們毫無關系的話,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泯滅人性化身爲狼?還是小心爲妙的好。

  「過世了?什麽時候發生的事?」薛浩然皺眉問。

  「我國中畢業那年,大約十年前。」

  「我那時多大?」

  「國小剛畢業。」

  「他們是一起過世的嗎?」

  「嗯。」

  「怎麽過世的?」

  張仁靓搖了搖頭沒回答他這個問題,隻道:「之後我們和爺爺住了一段時間,爺爺車禍過世後,則是靠一百萬的車禍賠償金生活。」

  「爺爺又是什麽時候過世的?」薛浩然好奇的問,覺得他們兩姊弟的人生也未免太乖舛了吧?父母一起逝世就很可憐了,沒想到爺爺也走了。

  「我高一的時候。」

  「什麽?」薛浩然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的愕然,他以爲她爺爺是在最近這幾年才逝世的。高一?這不就表示在短短的一年内,她有三個親人相繼離開?

  一年?或許更短?

  「同一年還是隔年?」他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

  「同一年。」她無聲的歎息。

  薛浩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竟在短短的時間内送走三個至親……

  等一下,她剛剛是不是有說在爺爺去世後,他們是靠着一百萬的車禍賠償金生活的?就他們姊弟倆嗎?一個高一,一個國一,兩個都未成年?

  「其他親戚呢?你們……我們沒有其他親戚嗎?」他急忙改口問,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對她的事如此好奇,也許是爲了要演好失憶的張仁傑這個角色吧?

  「沒有。」

  「怎麽會沒有?難道爸媽都是獨生子女,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全都不在人世了嗎?」

  「嗯。」張仁靓輕應一聲,不想提那些難堪的往事。

  其實,她和仁傑怎麽可能會沒有親戚呢,母系那邊有一大堆,隻是那些親戚在得知他們的爸媽過世後,爲了不想撫養他們姊弟,一個個推三阻四避得老遠,最後他們隻能落到獨居的爺爺頭上。從那一刻起,她就不把那些人當親戚了。

  薛浩然蓦然沉默了下來,因爲他一直在想,才高一的女孩要怎麽帶一個國一的小男生生活,即使手上有一百萬也難以想像。

  租屋費、生活費、學雜費……就算錢夠用好了,生活上的瑣事呢?三餐怎麽處理,家事誰做,生病了誰照顧?他真的無法想像這些年來,這對姊弟倆到底是怎麽走過來的。

  「好了,第一天不要問太多問題,你會消化不良。」見他終於沒再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的問不停,張仁靓趕緊結束話題。「時間不早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去洗個澡或休息一下,我去準備晚飯,好了再叫你。」

  張家姊弟的生活實錄對薛浩然的沖擊實在太大了,大到他的腦袋有些适應不良。他木然的點頭,聽話的轉身走進張仁傑的房間,然後反手将房門關上。

  他背靠在門闆上看着張家弟弟的房内擺設。

  這間房間很小,大概隻有三坪左右,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一張電腦桌,一個書架,再加上一張椅子就已差不多将整個房間填滿。

  非常擁擠的一個小房間,卻整理得很乾淨,和房子裏的其他空間一樣井然有序,而且沒有半點異味。

  你不準再說一次好小喔,否則我會跟你翻臉。

  他突然想起她跟他說過的話,終於明白她會跟他翻臉的原因了。這間房子是她的心血結晶,但他卻如此無禮。

  深吸一口氣,他走到書架前稍微看了一下架上的書,大多是電腦程式設計方面的書,光看這些書就看得出來這位仁傑老弟很認真,非常認真。

  想來也是,眼見一個隻大自己三歲的姊姊,爲了兩人的生活而拚命工作存錢買房子,他若再不努力上進,基本上就是個混球、人渣了。

  看完書架,他改站在電腦桌前,猶豫着該不該動桌上的電腦。

  電腦中通常都會存些私人的東西,他可以不經主人的同意就擅自開機浏覽嗎?但話又說回來,他現在既然是扮演着失憶的張仁傑,而且這身分還是屋主本人親自賦予他的,不爲别的,光爲了恢複記憶他就有權動用這房間裏的任何東西,包括桌上這台電腦。

  想罷,他不再猶豫的動手開機,然後拉開椅子坐下來等待。

  等候間,他随手打開抽屜亂翻了一下,沒看到什麽特别的東西。

  電腦終於完成開機,但跳出頁面的卻是要輸入密碼的畫面,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會就此止步,但對薛浩然來說這隻是個小Case,随手輸入幾個指令就成功登入系統了。

  他迅速地浏覽了一下文件夾裏的東西,在裏頭看到幾張張仁傑本人的照片,他們兩姊弟的五官長得還滿像的,都是濃眉大眼的很好認。

  然後,他還發現張仁傑同時和三家電腦公司有往來,他似乎是個特約人員,但是和一間公司也就罷了,同時和三家生意有往來簡直就是亂來,他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被當成商業間諜嗎?

不過說實在的,張仁傑程序設計的功力還不錯,說不定自己可以幫他們姊弟一把。

  薛浩然認真地想着該怎麽做,卻壓根兒都沒想過自己爲什麽會想要幫他們,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有側隐之心、會多管閑事的人。從來都不是。

  張仁靓的手藝還不錯,雖然菜色中沒有大魚也沒大肉,三菜一湯看起來也很寒酸,但味道真的挺好的,至少他就從沒想過自己可以靠三道菜吃下兩碗飯。

  對于自己史無前例的好胃口,薛浩然其實也很驚訝,但卻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歸咎于自己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這點上。

  吃飽喝足後,病人唯一該做的事就是休息。

  薛浩然不介意暫時居住在這個蝸牛居裏,因爲光是看在這間小房子是張仁靓一個人胼手胝足,一邊養育自己和弟弟,一邊辛苦存錢才買下來的,他就不該有所抱怨。

  但是要他穿張仁傑那些一件比一件過時、破舊的衣服他就沒辦法接受了,尤其是别人的貼身衣物他連碰都不想碰,更别提是要穿在身上了。

  這個問題不解決不行,因爲他不可能永遠不洗澡或不換衣服。

  他躺在單人床上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個好辦法,隻要他繼續扮演失憶的張仁傑,似乎就不該嫌棄自己原有的東西,除非是扮演一個因失憶而性情大變的人,但問題是前一刻的他還很好相處,下一刻卻開始嫌東嫌西似乎也說不過去。

  所以,到底該怎麽做呢?

  他想來想去好像隻剩恢複記憶這個方法,隻要他恢複記憶,就能恢複本性、我行我素了,至于恢複後要如何繼續賴在這裏不走也很簡單,隻要他緊咬着報警和賠償,就不相信她不乖乖就範。

  令人煩惱的問題解決後,他頓時覺得一陣輕松,疲憊感也随之而來,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隔天早上醒來,薛浩然發現自己的腦袋異常清醒,和往常的每一天似乎有點不同,好像有一種蓄勢待發的振奮,還有一點期待和興奮。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迫不及待的感覺了。

  好了,戲該上場了!

  薛浩然一個翻身下床,兩個大步就走到房門前,然後用力的打開房門,房門“砰”一聲撞到牆壁,發出好大一聲響。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突然聽見巨響,正在浴室裏洗臉的張仁靓第一時間沖了出來,手上還拿着一條毛巾。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薛浩然冷然的瞪着她問道。

  “什麽?”張仁靓頓時一陣呆愕,萬萬沒想到他會冒出這樣的問題。

  “等一下,我好像見過你,在哪裏呢……”薛浩然皺緊眉頭,緊盯着她的臉看,好像在回想什麽一樣的伸手支在包裹紗布的腦袋上。

  張仁靓渾身僵硬,心裏頓時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想起來了!”他然蓦然出聲道,目光也在一瞬間變得銳利。“你就是那個開車撞到我的人對不對?你還真是打了個好算盤,竟然爲了逃避法律責任,利用我的暫時失憶将我騙到這裏來。不過你大概作夢都想不到,僅隻過了一天,我的記憶就全恢複了吧,張仁靓小姐?”

  他每說一句話,張仁靓的臉色就白上一分,當他說出他的記憶全恢複,又一字不差的說出她的姓名時,她的臉色就隻剩下面無血色四個字可以形容了。

  “你……恢複記憶了?”

  “驚訝嗎?但你絕對不會比我更驚訝,竟然會在車禍後莫名其妙多一個姊姊,連身分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張仁傑是嗎,我的新身分?”他冷笑道。

  “我、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麽?你開車撞了人不想負責,還利用謊話瞞天過海的把我騙到這裏來的目的嗎?”

  她迅速搖頭。“我沒有不想負責,更沒有任何目的,帶你到這裏來是因爲你失去記憶無處可去的關系,所以……”

  “失去記憶無處可去?說得可真好聽!”他直接打斷她。“我記得我在醫院醒來時,我的身分就已經是張仁傑了,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告訴我實話,說我并不是真的張仁傑,這你又要如何解釋?”

  “那是因爲要挂号,你身上又沒有任何證件,所以……”

  “所以你就用張仁傑這名字替我挂号?”他再次打斷她說,“但是這就更奇怪了,我是車禍受害者,即使昏迷不醒,身分也有警方會幫忙查詢,根本不需要你謊報,而且我自始至終都沒看到警察出現,這又是爲什麽?”

  張仁靓緊抿了下嘴,半晌後才低聲說:“因爲我沒報警。”

  “沒報警?這樣你還敢說你沒有不想負責?”他嗤之以鼻的哼聲道,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我會負責的,真的,我發誓。”她一臉誠懇的強調。

  “好,那你說你要怎麽負責?”他問她。

  “醫藥費我會幫你出,我還會包個紅包給你驅黴運,爲了表示誠意,紅包的金額絕對不會太少。”她保證着。

  “不會太少是多少?”他對于她口中不少的金額有點好奇。

  “呃……六千?”

  “你說多少?”他瞬間挑高眉頭。

  “一萬!”她立刻改口道。

  “你當我是要飯的嗎?這種金額還說不會太少?”他似笑非笑,冷嘲熱諷的說。

  “一萬塊已經很多了,是我兩個月的生活費。”她不由自主的辯駁道。

  “一百萬。”不想讓自己有機會心軟,他直接斬釘截鐵的開口要價。

  “什麽?!”她瞠目結舌的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要不然就報警處理,你自己選擇。”他面不改色的對她說。

  “你這是在勒索?”她瞪着他指控道。一百萬?他怎麽不去搶?

  “你可以選擇報警處理我不介意。”他聳了聳肩,“車禍肇事沒有在第一時間報警處理就表示一定有問題,你酒後駕車對不對?還是當時車上有違禁品?槍械?毒品?還是當時開的是一輛贓車?我真的覺得很可疑。”

  “你不要含血噴人,亂說話!”她握緊拳頭,雙手不知是因爲過度用力,抑或是因爲生氣而微微地發着抖。

  “是不是我在亂說話,等警察來調查後應該就能水落石出了吧?我還記得出事的地點,想必警方要調出附近的監視器也不是什麽難事才對。”他好整以暇的說。

  張仁靓面無血色的瞪着他,一想到要面對警察,她的心就一陣慌亂、一陣揪痛。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問他“至少我沒肇事逃逸,還将你送到醫院,見你失憶也把你帶回家來照顧,你不能恩将仇報。”

  “恩将仇報?沒想到你還有颠倒是非的才能耶。”

  “你到底想怎樣?”她朝他低吼的再次問道。“你是不是因爲昨天聽到我提過我爺爺的車禍賠償金額有一百萬,所以就打起那一百萬的主意?”她問他,但不等他回答,又怒不可遏的對他說:“我告訴你,一百萬早就在過去幾年被我們姊弟用光了,别說是一百萬,你現在叫我拿出十萬……不,五萬塊我都拿不出來!”

  見他不爲所動,她再加一句,“你若不信我可以把我的存折拿給你看!”

  “你爲什麽不幹脆報警算了,難道你真是一個通緝犯?”他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問她。

  “你才是通緝犯!”

  “那爲什麽不直接報警,要在這裏跟我讨價還價?”

  張仁靓緊抿唇的看着他,悶不吭聲。

  “好吧,看在你昨晚還煮了頓晚餐給我吃的份上,我可以再給你另外一個選擇。”他說。

  “什麽選擇?”她像是突然抓到一條救生繩般,目不轉睛又迫不及待的緊盯着他問道。

  “一百萬你可以分期付款。”

  她張口結舌的瞪了他半晌,忍不住咬牙切齒低呼。“看!這算什麽另外一個選擇?”

  “你要我看什麽?”他輕愣了一下,忍不住左右張望道。

  看你媽的頭!張仁靓怒不可遏的在心裏粗暴的回道。

  “不管分幾期我都沒錢給你,我沒有錢!”她斬釘截鐵的對他說,差點沒說出“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這句話。

  “我并沒有說一百萬一定要用金錢來償付。”他看着她不疾不徐的開口道。

  張仁靓先是瞠圓雙眼,然後渾身一僵,頓時雙手抱胸的往後退了一大步,露出一臉防備的表情。

  “老天,你想到哪裏去了,還真以爲我會對一根竹竿有興趣嗎?”薛浩然翻了翻白眼,喃喃自語的對着天花闆說。

  張仁靓聽到他說的話後,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她是高了點、瘦了點,但是也沒慘到像根竹竿好嗎?哪有竹竿有三十二的胸部呀?可惡的混蛋!

  “把話說清楚,若是不用金錢償付,那你要我用什麽償還那一百萬?”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問道。

  “一個月兩萬塊的租金跟你租這間房子怎麽樣?”他打量着四周,徐徐的開口。

  “什麽?”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再用一個月兩萬塊的薪水請你當我的全職管家。”他繼續說。“當然,你可以保有現在的工作,管家工作時間在你下班後和假日。工作内容是滿足主人一切日常生活所需,包括張羅三餐,料理家務,如何?”

  張仁靓眉頭緊整的看着他,感覺腦袋好像突然有點不夠用,因爲她怎麽都想不明白他這麽做到底想幹什麽,又有什麽企圖?

  兩萬塊的房租加兩萬塊的管家薪水,算起來隻要讓他住在這裏,她一個月就有四萬塊的收入,但那隻是乍看之下而已,基本上他還是一塊錢都不用付給她,而且用他所要求的賠償金額,他足足可以在這裏白吃白喝的住上二十五個月,真是個算計。

  但是問題是,這對他到底有什麽好處,她完全想不透,也想不出他要這麽做的理由。

  難道他對她有興趣?

  哈哈哈,她還沒有學會怎麽往臉上貼金,所以當然不可能會這麽想,但也之所以她更加納悶他要窩在她家的理由了。

  想不透,真的想不透呀。

  “怎麽樣,要上警察局呢?還是要選擇分期付款的提案?”他問她。

  她眉頭緊燮,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提出條件道:“分期付款的方式與原由,我要你寫張白紙黑字的切結書給我,而且我要加一些同居規範在裏面。”

  “OK。”他點頭同意。

  她深吸一口氣,心想,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那好,我們現在就來拟切結書。”她說。

  張仁靓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張臉隻能用怒容滿面來形容,讓每一個與她迎面而來的路人,不由自主的都會往旁邊移個兩步,和她拉開擦肩而過的距離。

  好恐怖的女人,她剛剛血拼購物時是不是受了什麽氣?店員态度不好?沒搶到限量商品?還是信用卡不小心刷爆了?總之,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路人們這麽想着,但是如果讓快要爆走的張仁靓知道他們是這麽看待她的話,她一定會直接送他們一個“看”字,再狠狠地用力瑞他們一腳。

  去他的血拼購物!如果她是買自己的東西也就算了,就當發瘋一次,但問題是她手上提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她的,全是那混蛋家夥的,而且還是用她的錢買的!

  簽了那張契約切結書至今還不超過一天,她已經後悔得快要死了。

  “你沒看到管家工作内容是滿足主人一切日常生活所需嗎?我現在需要衣服,你去幫我買。”

  “錢?你欠我一百萬,還好意思跟我要錢?以後不管我要你買什麽,就都直接從那一百萬扣,不要再跟要錢了。還有,記得要記賬,免得你偷錢。”

  混蛋家夥,從沒見過臉皮比他更厚的人,根本就是個惡魔、混蛋!

  她一邊生氣,一邊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異常用力,好像腳下踩的不是柏油路,而是那混蛋的臉。

  “我叫薛浩然,浩然正氣的浩然。”

  想起他的自我介紹,她遏制不住的露出一臉惡心嫌惡的表情。還浩然正氣咧,根本就是邪魔歪道,是魔鬼、魔氣!

  “所有衣服、褲子都要名牌的是嗎?可以呀,家樂福也是一種名牌,待會兒你若敢嫌就給我試試看!”她一邊爬着樓梯,一邊咬牙切齒的自語着。

  終于到家後她呼了一聲,放下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用鑰匙打開家門,隻見那薛姓惡魔正跷腳橫躺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你回來啦?去得還真久。我要的衣服呢?”看見她回來,薛浩然從沙發上翻身坐起,伸手向她要衣服。昨天一天沒洗澡讓他全身都不舒服,恨不得現在馬上拿着衣服沖進浴室去大洗特洗一番。

  張仁靓二話不說,直接将手上的一包購物袋丢向他。

  “這是什麽?”薛浩然伸手接住,疑惑的問道。如果他沒看錯,這袋子上好像印着某間大賣場的标志,他并沒有要她去賣場幫他買什麽東西呀。

  “是什麽你自己不會看嗎?”丢下這句話後,她沒再理他,徑自提着其他東西走向廚房。

  “這是什麽東西?!”沒多久,身後頓時傳來他難以置信的吼聲。

  “你要的衣服和褲子呀,看不出來嗎?”她把手上的東西放下,轉身看他。

  “這些東西哪是我要的!我跟你講過我不穿雜牌的衣服……”

  “誰說家樂福不是名牌?你随便到街上拉個人問問,看有誰沒聽說過家樂福這三個字的。”她直接打斷他。

  “你是故意要和我唱反調是不是?”他瞪着她冷聲問道。

  “你當我吃飽撐着沒事幹嗎?”她撇了撇唇,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

  “那你爲什麽要這樣做?”

  “因爲我沒錢!”她義正辭嚴、理所當然的答道,懶得管他有什麽反應,随即又接着告訴他,“那些衣服随便你要穿不穿,反正要我掏腰包花錢買名牌我是絕對買不下手,要買你自己去買。還有,不要跟我要錢,因爲我沒錢。”

  “别忘了你欠我一百萬。”

  “又怎樣?隻要讓你住在這裏白吃白喝二十五個月就行了。”

  薛浩然渾身一僵,頓時被“白吃白喝”這四個字雷到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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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0:47 am

3

洗過澡後,薛浩然頓時覺得整個人舒爽許多,但是那隻是身體給他的感覺,他的心情還是糟透了,尤其是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穿着一身廉價衣服時。

  粗糙的質料,粗劣的車工,粗鄙的花色,怎麽看就是廉價貨的感覺,和他一點也不相配,但是他到底爲什麽還會将這衣服穿上呢?

  要知道從他有記憶以來,他可從來沒穿過或用過低于一千塊以下的東西,所以他現在真的很郁悶、很氣、很莫名其妙,搞不懂她到底是對他做了什麽,才會讓他穿上這一身廉價衣物。

  真是愈想愈火大,好像有一種輸了還被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如果他不扳回一城,讓她徹底明白現在這個家裏誰是主誰是從,他就覺得不爽。

  沒錯,就是這樣!

  正好,他也有别件事要跟她說,可以一并處理。

  薛浩然走出房間,找到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餐的張仁靓,開口對她說:“家裏熱死了,爲什麽沒有冷氣?我要裝冷氣。”

  “有錢你就去裝呀。”張仁靓看了他一眼,冷淡的說。

  “房子是你的,裝冷氣的錢應該由你付。”

  “我不會熱,用不着冷氣。”

  “但是我會!”

  “那是你的事。”

  “一個月兩萬塊租金的房子卻連冷氣都沒有,這說得過去嗎?”他咬牙道。

  “簽約時你就應該已經知道這房子沒冷氣了。”她不爲所動。

  “我不知道。”

  “那就是你的失誤了,與我無關。若你真的那麽不滿意這裏,大可以離開,換個有冷氣的地方住,我不會攔你。”

  “你要幫我付房租嗎?”

  “我爲什麽要?我已經把房子租給你了,在租約到期前你都可以住在這裏,我又沒趕你走,是你自己不住的,關我什麽事?”她好整以暇的說。

  “總之一句話,你就是不肯花錢裝冷氣就對了?”他瞪着她問道。

  她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卻在心裏祈禱道:快點走、快點走,我家廟小,容不了你這尊大佛啦,快點走。

  “我知道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開。

  張仁靓完全不知道他最後那句“我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也懶得去理他。

  反正要她出錢裝冷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一來浪費錢,二來浪費電費,三來她是真的不怕熱,有電風扇就足夠了,至于這位不請自來的薛大爺,他若真受不了沒冷氣的生活,大可以離開,她求之不得。

  然而,她雖知道這件事大概沒辦法如此輕易解決,一定會有後續,卻怎麽也沒想到那後續會來得這麽快,而且差點沒把她給氣瘋掉。

  隔天下班回家,在家裏等她的不隻薛浩然一個人,還有一個等着向她收錢的電器行老闆,那家夥竟然趁她去上班時,私下找人到家裏裝了兩台冷氣,客廳一台,他房間一台,總價三萬二。

  “啊--”她的反應是直接放聲尖叫,因爲若不這樣,她怕自己會遏制不住怒氣,活活的把他給掐死。

  “裝冷氣一直是她的夢想,她是因爲太高興才會這樣尖叫。”薛浩然對被她的尖叫聲吓到的電器行老闆解釋道。

  “我太高興了?!”張仁靓蓦然停止尖叫聲,怒不可遏的轉頭瞪他,尖聲問道。

  “我知道你很高興,但老闆已經在這兒等你等了好一會兒了,你快點把錢給他吧。”他微笑道。

  “錢?”她咬牙切齒的迸聲重複着。

  “天啊,不要告訴我你忘了領錢,親愛的?”他誇張的演道,“還好,我早已經習慣你的健忘症了,之前就已經跟隔壁的王媽媽說過可能會跟她借錢的事。老闆,不好意思,麻煩你跟我到隔壁,我先跟鄰居借錢拿給你。”說完,他徑自走出門去。

  電器行老闆表情有些茫然又有點不知所措的看了女主人一眼後,也跟着薛浩然走了出去。他再白目和反應遲鈍,也可以感覺到這對情侶或夫妻對于裝冷氣這件事絕對是持相反意見的,而他現在隻想趕快收錢走人,一點也不想卷入這兩個人的戰事中。

  五分鍾後,薛浩然嘴角微揚,姗姗的走進家門。

  “怎麽樣,有冷氣很舒服吧?”他無視她一臉的憤怒,開口微笑道。

  “我絕對不會出這筆錢。”張仁靓咬牙切齒的瞪視着他。

  “這話你昨晚就已經說過了,所以我也不指望你出了,就從你欠我那一百萬元裏付吧,我出。”他大方的說,一頓後又開口,“對了,要記得把錢拿給隔壁的王媽媽,如果你不想一次付清那三萬二,我已經和她說好了,兩分利,一個月記得要給王媽媽六百四十元的利息。”

  “薛浩然!你不要太過分了!”張仁靓遏制不住的尖聲叫道。兩分利這種承諾他竟然也開得出來?他爲什麽不去搶,真以爲她是開銀行的嗎?!

  “我隻是裝個冷氣而已,而且錢還是我這個房客自己出的,哪裏過分了?相反的,你這個管家對我這個雇主大吼大叫、沒大沒小的,那才叫過分吧?”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緩緩的說。

  張仁靓用力的呼吸,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氣到都要吐血了。

  “對了,每月六百四的利息可别記在帳上,你欠我一百萬分期付款我都沒跟你算利息,這六百四就從利息裏支付好了。”

  “看!”張仁靓終于再也克制不住的咒罵出聲。“看!看!看!”

  “到底要我看什麽呀?”薛浩然左右張望了一下,不解的問道。

  “幹!”她怒視着他,字正腔圓的說。

  薛浩然呆了一呆,這才恍然大悟她那個“看”字隻是諧音,真正的意思竟是另外一個罵人很難聽的字。

  “你還是個女生嗎?”他皺眉道。

  她怒不可遏的狠狠瞪他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大門外走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兒?”他呆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沖口問道,但回答他的卻隻有她用力甩上大門的聲音。

  “砰!”

  看着眼前緊閉的大門,薛浩然突然連一點戰勝的快意都感覺不到,相反的還有一點後悔。

  他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明知道她的狀況,知道她省吃儉用的原因,卻還逼她亂花錢……

  不對、不對,裝冷氣絕對不是亂花錢,那是生活必需品,她連房子都買了,沒道理連兩台冷氣的錢都舍不得花,要這樣茶毒每天辛苦賺錢的自己。

  說真的,其實他這樣做有一半也是爲她着想,畢竟現在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熱,每年在高溫下熱死的也大有人在,她不可能永遠不裝冷氣。

  況且這買冷氣的錢其實他也隻是讓她暫墊而已,等将來他回去後就會把這筆錢還她,而這兩台冷氣則會作爲這段時間打擾她的謝禮。對她而言,這可是隻賺不賠的生意。看!

  突然,他好像可以聽見她不以爲然、不屑一顧的咒罵聲,接着便是她冷聲的質問--隻賺不賠?那麽冷氣之後的電費呢?你也要付嗎?看!

  薛浩然忍不住輕笑出聲,不知道自己怎麽才和她相處幾天,卻好像已經認識她十年,完全可以摸透她所有反應的感覺。

  張仁靓,真是個奇怪的女生。

  她的外表看起來明明就隻有“嬌小柔弱”四個字可以形容,不足一百六的身高,體重在他看來頂多四十出頭,雙手雙腳纖細得好像一折就會斷的樣子,結果呢?

  高中尚未畢業就自力更生,還得身兼父母之職,照顧比她小三歲且剛上國中的弟弟。在如此環境下生活,她卻還能年紀輕輕的二十五歲就靠自己買下人生中的第一間房子,然後,開口閉口就“看”個不停,完全符合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想到她咒罵的模樣,他忍不住失笑的搖了搖頭,還真的是從沒見過像她這樣外柔内剛得這麽徹底的女生。

  不過話說回來,她到底去哪兒了?該不會忘了她身爲管家,得負責料理他的晚餐的職責了吧?還是她根本就存心想報複他,想把他活活給餓死?

  真是失策,他怎麽會忘了自己的三餐還掌握在她手中呢?

  如果她抓狂不再替他準備三餐,那他豈不是要餓死?因爲他那天出門時,身上隻有一千塊,換句話說,他現在全部的财産隻有一千元,根本撐不了幾天。

  唔,爲了以防萬一,他好像該找個差事來做,賺點小外快才行。

  當他正爲了要去哪兒找差事傷腦筋時,大門“喀”的一聲被打了開來,張仁靓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他涼喜的說完,接着問她,“你剛去哪兒?”

  她二話不說,直接把手上的東西丢向他。

  他眼捷手快,急忙伸手接住她丢來的東西,然後低頭一看,是一碗阿Q桶面。

  “這是做什麽?”他不解的問她。

  “你的晚餐。”她冷聲道。

  他一整個傻眼,難以置信的脫口道:“怎麽可以這樣?”

  “不爽你開除我呀。”她冷冷地丢下這句話,接着徑自轉身走進房間,“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

  薛浩然頓時欲哭無淚,隻能對着手上的泡面苦笑。

  她果然是存心想報複他、要餓死他呀,一碗泡面要他當一餐?真的是太狠了!

  薛浩然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太離譜了,以張仁靓外柔内剛的性子,她對他的報複又怎麽可能隻有對他身體上的折磨,而少了心理上的呢?

  餓死他隻是序幕而已,讓他後侮、自責、内疚才是重頭戲,折磨他的心理才是她真正的撒手澗。

  早餐,白吐司配白開水。

  午餐,周一到周五她去公司上班,他不清楚,但周末兩天一樣是白吐司配白開水。

  晚餐,泡面、三分拉面或7-11三包七十五元的冷凍食品,重點是,三包她竟然可以分三餐吃?!

  看她總是這樣解決自己的三餐,他深深地覺得她其實比較想餓死的是她自己,而不是他。

  “你想減肥還是想餓死自己?”

  曾經,他因爲受不了她的自虐而開口問她,結果她卻冷聲答道:“我都不想。”

  “既然不想,爲什麽隻吃那一點東西?”他問她。

  “因爲我沒錢。”

  他頓時一整個無言,隻想學她罵“看”!

  她根本就是故意想讓他良心不安才這樣虐待自己,說什麽沒錢,她除了在氣頭上的那天晚上讓他吃泡面外,之後的每天晚上不是都照常替他準備晚餐嗎?怎會沒錢?她這麽做無非就是要他後悔、内疚花錢裝冷氣這件事。

  後來經王媽媽證實,他借的三萬二,她在當天晚上就還了,一塊不少,還說沒錢咧?

  不要理她。他告訴自己,她要自虐就随她去,反正他隻要問心無愧就行了。

  然而說是這樣說,看她每天在他面前啃吐司,他就一整個心情超級不爽的。

  可惡的女人!如果她的目的是爲了要讓他日子不好過,即使有冷氣吹,心情也舒爽不起來的話,那她無疑是成功了。

  “可以吃飯了。”

  廚房方向傳來她冷冷的聲音,他轉頭看去,隻見那張便宜的折叠桌上已備好三菜一湯,而她則轉身走回廚房去收擡善後。

  他離開客廳沙發,走向餐桌,卻沒有立刻坐下來吃飯,而是靠站在牆邊等她結束手邊的工作。

  等了五分鍾,她終于擦幹手,脫下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但卻對他視而不見,不發一語的就從他面前走過,讓他忍不住惱怒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幹嘛?”她面無表情的問。

  “坐下來吃飯。”他直接命令道。

  “那是你的晚餐不是我的。”

  “如果你這樣做是爲了想讓我内疚,讓我感到抱歉,那麽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你可以停止這種自虐的苦肉計了。”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說。

  “自虐的苦肉計?你想的也未免太多了,當我和你一樣每天吃飽太閑沒事做嗎?”她反諷。

  “你這個女人說話一定要冷嘲熱諷的嗎?”他忍不住氣憤道,旋即深吸一口氣後又言歸正傳,“既然不是苦肉計,你每天在我面前啃吐司是什麽意思?”他問她。

  “我已經說過了,因爲我沒錢。”

  看!他差點忍不住就要學她爆粗口。

  “一頓飯,一個便當是要花你多少錢?不要告訴我你身上連一百塊都沒有!”他瞪眼道。

  “你說一個便當花不了多少錢,那麽二十個、三十個呢?我身上的确還有一千多塊,但這一千多卻要用到下個月的發薪日。你一定沒有餓過肚子,沒有吃完這一餐,接着就要憂慮下一餐在哪兒的經驗吧?對我來說,吃什麽不是重點,隻要有得吃,不會餓肚子就夠了。”

  說完,她用力将自己的手臂從他手中抽了出來,轉身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然後拿起茶幾上的那包白吐司徑自吃了起來。

  薛浩然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她剛剛那段話讓他覺得自己既無知又愚蠢,好像是個自以爲是卻什麽都不懂的纨褲子弟一樣。

  或許在她眼中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吧?

  他覺得很憋屈,但卻又無話可說,因爲她說的沒錯,他這輩子的确從沒有饑餓過,所以沒辦法理解她的做法。

  但是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又不是沒工作、沒收入,手頭緊可以向朋友借錢周轉呀,有必要每天啃吐司過生活嗎?根本就是在自虐還強詞奪理,他差一點就被糊弄了。

  “沒錢是嗎?拿去,多這一千塊你就可以不必每天啃吐司了吧?”他走到她面前,将口袋裏的一千塊掏出來遞給她。

  “我不要你的錢。”她拒絕,把錢丢在桌上。

  “然後想等你營養不良或體力不支倒下時,再把責任全往我身上推嗎?”

  “我的身體很好,你用不着擔心。”

  “可惜我天生習慣未雨綢缪。”說完,他一把搶走她手上的吐司,連同桌上那袋一起沒收。“去吃飯,再讓我看到你拿白吐司當午餐或晚餐的話,我會把吐司泡水直接丢進垃圾桶裏。”他威脅她。

  “你憑什麽管我要吃什麽?”她怒不可遏的起身道。

  “就憑我是你的雇主,不想要一個病怏怏的管家這一點。”他理直氣壯的說完,直接轉身走向餐桌。

  “喂!你不要太過分了薛浩然!”張仁靓再也受不了的尖聲叫道。

  薛浩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不爽嗎?再也受不了我嗎?”他問她。“那敢情好,我也有一樣的感覺,所以,分期付款的事就到此爲止好了,咱們采法律途徑,直接到警察局解決吧。”

  “不要拿警察威脅我!”張仁靓握緊拳頭厲聲道。

  “我以爲警察是人民的保母,而不是威脅的利器。”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說:“怎麽樣,要到警察局解決嗎?”

  張仁靓氣到渾身發抖,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明,竟讓她開車撞到這麽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

  平平都是車禍,雖然說姜妍是被撞,而她是撞人,但是同樣都是因爲車禍而遇到一個男人,爲什麽姜妍可以碰到一個好男人,而她卻撞到一個大爛人,不僅吃她、住她、奴沒她,還動不動就拿警察來威脅她,她上輩子到底是欠了他什麽呀?

  好生氣、好生氣,她真的好生氣,但是卻沒辦法不受他威脅。

  她讨厭警察,光是想到他們她晚上就會作惡夢。

  她知道自己有病,也知道這病的起因與由來,知道它并不是治不好。隻不過因爲它并不會影響日常生活,也不會影響身體健康,重點是治療還要花錢,而且不知道要花多少,所以她在權衡利害後就将它摸視了,不過現在卻很後侮。

  早知道她會開車撞到一個惡魔,她就花錢治病了。真的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怎麽樣?決定了嗎?”他挑眉問她。

  她用力的籲了一口氣,沒有應聲,直接以走向餐桌的舉動作爲回答。

  見狀,薛浩然則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氣,還真怕她會氣到豁出去哩。不過也因此讓他更加好奇,她到底爲什麽會如此懼怕警察?

  “我事先申明,這些飯菜我是準備讓你當今晚的晚餐,和明天的午餐的。我若吃了的話,你明天中午就隻能吃吐司。”她面無表情的說。

  “吃一餐吐司總比等管家病倒之後,三餐都得吃吐司、啃面包來得好吧?”他聳肩回道。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張仁靓也不想再多說什麽,拿了碗裝了飯,便徑自到餐桌旁坐下,低頭安靜地吃起晚餐。

  不過她沒話說,不代表薛浩然也沒話要說,相反的,他有一堆話要跟她說。

  “客廳桌上那一千塊你拿去買菜,以後晚餐你和我一起吃。我想多一千塊的餐費,應該夠我們撐到你領薪水吧?”他說。

  她埋頭吃飯,沒有應聲。

  “夠嗎?如果不夠,我再去跟隔壁的王媽媽借錢,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見她不理他,他故意這麽說。

  “不準你再向任何人開口借錢!”她倏地擡起頭來,警告的瞪着他。

  “不準?”他挑高眉頭。

  張仁靓蓦然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将語氣放緩,重新開口。

  “兩千塊已經夠撐到我領薪水了,所以請你不要再向任何人借錢了,可以嗎?謝謝你的合作。”她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道。

  “說真的,我很懷疑你真的有這麽拮據嗎?不是爲了要演給我看,才故意在裝可憐?”他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開口。

  她再次低頭安靜地吃飯,懶得理他。

  “我想買台筆記本電腦。”須臾,他忽然說道。

  “咳……”

  她氣到被飯粒嗆到,頓時咳到不行,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他迅速起身去倒了一杯水來給她,同時燮眉道:“你是怎麽一回事,連吃飯都會嗆到?”

  “還不是你害的。”張仁靓邊咳邊說,又咳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停下來。

  “爲什麽是我害的?”他一臉莫名其妙。

  “我跟你說我沒錢,你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會相信?竟然還說要買筆電,你是魔鬼嗎?真的想逼死我嗎?”

  她怒不可抑的瞪着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他我行我素、花錢如流水的行爲了。重點是,她是真的沒有閑錢可以供他揮霍。

  略微猶豫了一下,她蓦然起身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然後迅速轉身進入自己的房間,一會兒之後就走出來。

  “拿去。”她将自己的存款簿丢給他看。

  “這是什麽?”他問她。

  她沒應聲,反正事實勝于雄辯,她說愈多愈像是在狡辯,不如讓他自己去看。

  她一共有兩本存款簿,一本是公司薪水彙入的賬戶,一本則是爲房貸所開的戶頭。他隻要拿這兩本存折稍微對照一下裏頭的金錢流向,她平日所有的收入與支出便能一目了然,自然也可以看見她此時兩個帳戶裏的存款合計隻剩三位數。

  裝窮?苦肉計?她倒真希望自己是裝的。

  薛浩然安靜地看了一下她存折裏的金額後,把簿子還給她,然後平靜地開口建議道:“你可以用信用卡借款幫我買。”

  張仁靓差點吐血,難以置信的瞪着他,不敢相信這家夥竟然厚顔無恥到這種地步。

  “我知道你沒錢,所以不會要求你買太高規格的,你放心。待會兒我把規格寫給你,你照着我上面寫的要求買就行了。”

  “看!”她終于大聲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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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1:01 am

4

張仁靓腳步沉重,一步步的順着樓梯往上爬。

  以往,她覺得出門上班是件苦差事,現在卻完全相反,覺得回家好痛苦,因爲她家裏住了一個活生生的惡魔。

  薛浩然那家夥真的是一個該千刀萬剮的吸血鬼惡魔,花光她戶頭裏的存款還嫌不夠,竟然還要她去借錢給他買筆電,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爲此,她昨晚氣到失眠,今天到公司一整個精神不濟,犯錯連連,挨了好幾次罵。

  “你今天是怎麽一回事?”快下班時,李佩在公司廁所裏遇見她,關心的問。

  “别提了,還不是那個混蛋家夥害的。”她有氣無力的說。

  李佩是唯一一個知道她現在處境的人,她也隻能對她吐苦水。

  “哪個?”李佩一時反應不過來。

  “家裏那個!”她咬牙切齒道。

  “喔,那個不請自來的房客。他這回又做了什麽,讓你這樣咬牙切齒的?”李佩恍然大悟後好奇的問道。

  “他竟然要我幫他買一台筆記本電腦!”她怒不可遏的說。

  “繼冷氣後又要筆電?他果然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人。那你呢?決定買給他,還是要報警?”李佩燮起眉頭。

  從一開始她就不贊成仁靓把那個被她撞失憶的家夥帶回家去,沒想到那人僅失憶了一天就恢複正常,而且還賴在仁靓家不走,也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但偏偏仁靓也不知道爲什麽死都不肯報警,任那蛋家夥予取予求的,看得她都擔心死了。

  “我絕對不可能會買給他的。”張仁靓斬釘截鐵的說。

  見她壓根兒沒提要報警的事,李佩不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如果他又像上次買冷氣那樣先斬後奏呢?”她問。

  張仁靓頓時眉頭緊燮、啞口無言。說真的,如果那混蛋真又這樣做,她也沒轍,隻能讓他的債權人去利滾利了。

  “要不要我借你錢,幹脆把那家夥要的筆電買給他算了?”看她一臉無奈又無計可施的神情,李佩忍不住開口。

  “不要,這樣隻會讓他變本加厲而已。”張仁靓迅速地搖頭道。

  “那如果他又背着你跟别人借錢,要你去還呢?”李佩對于上回的冷氣事件還記憶猶新。

  “他知道我沒錢,還敢要我去還錢,我就跟他翻臉,罷工!”她惡狠狠地說。

  “怎麽罷工?不煮飯給他吃,不幫他洗衣服?”李佩問她。

  “對。”她用力的點頭。

  “真沒威脅性。”李佩忍不住翻白眼,撇唇評論道。

  “他身上沒錢,我若不煮飯給他吃,他會餓死。”張仁靓有些氣弱的爲自己辯駁。

  看樣子她真的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報警,李佩也懶得再與她讨論這事了,改口說:“算了,我不管你了。我們有段時間沒聚餐了,晚上找禹菲,三個人再一起去喝一杯怎樣?”

  “我是很想,但沒錢,娛樂費都拿去買冷氣了,所以在領薪水之前,要花錢的地方别找我去。”張仁靓苦笑的搖頭道。

  “我知道了,我請客,我請客。”李佩說。

  “真的嗎?你要請我?”張仁靓頓時精神一振,雙眼發亮的問。

  李佩點頭。

  張仁靓歡呼一聲,立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回辦公室去約林禹菲,三個人結伴去吃飯,再去喝一杯,一直搞到快要十點才回家。

  從頭到尾她沒忘記家裏還有位大爺在等她回去伺候,但心情超不爽的她反倒因此有種報複的快感。

  餓死他好了,哼!

  不過雖然是這麽想,她剛才還是在路口的面店買了一碗牛肉湯面,免得真鬧出人命來。

  走到家門前,她突然有個想法,如果今晚沒晚餐吃的教訓仍沒讓他學乖的話,那手上這碗湯面就不要給他吃。

  沒錯,先把面藏起來,他若不知悔改,就當她沒買這碗面好了。

  想罷,張仁靓立刻動手将原本提在手上的湯面往包包裏塞,壓根兒沒注意到樓梯陰暗處有一雙熾熱又邪惡的眼睛正在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并在她用鑰匙開門的瞬間悄悄地摸到她身後,猛地捂住她的嘴巴,同時用另一隻手緊摟住她的身體,将她往仍未打開的大門上壓去。

  她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吓得尖叫出聲,但聲音卻全被捂在嘴巴裏,發不出來。

  她可以感覺到對方身體緊貼在她背後的惡心感和味道,也可以感覺到他正在摸索着門把,像是想打開她家大門,将她推進屋裏逞兇。

  這歹徒知道她一個人住,家裏沒其他人在。

  這想法瞬間出現在她腦中,同時,大門被他推開,眼前頓時大放光明,因爲她家客廳的燈是開着的,而薛惡魔正橫躺在客廳沙發上,聽見開門的聲音也擡眼望向她。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三個人的心情與世界頓時丕變。

  張仁靓從驚恐萬分到喜極而泣,薛浩然從輕松惬意到渾身緊繃,歹徒則是從精蟲入腦到寒毛豎立、全身僵硬,瞬間松手将懷中女人往前用力一推,轉身就跑。

  張仁靓在踉跄間感覺一道疾風從她身邊刮過,再擡頭看,屋内已不見薛浩然和歹徒的身影。

  她面無血色的用雙手抱住自己,無法阻止害怕的感覺在心裏蔓延。如果今天不是薛浩然在的話,那後果她真的完全無法想象。

  過了一會兒,一陣紊亂的腳步聲從門外樓梯間響起,其中似乎還夾雜着呻吟聲,她疑惑的看向仍舊敞開着的大門,一會兒後就見薛浩然出現在門外,手上還半提着一個穿着黑色恤、五分短褲加拖鞋,正駝着身體,捂着頭部,好像怕被人打爆頭的人。

  薛浩然像丢垃圾般的将那人往客廳地闆上扔,同時開口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報警。”

  屋裏的兩人不約而同的頓時渾身一僵。

  “求求你不要報警,我知道錯了,這是我第一次犯案,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我發誓。求求你不要報警,求求你!”歹徒跪趴在地上不斷地乞求道。

  張仁靓突然覺得對方的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歹徒竟然是個熟人!

  “你是路口早餐店老闆娘的兒子?”張仁靓不敢相信的問道。

  歹徒低着頭,用手遮着臉不敢應聲。

  “你認識他?”薛浩然問道。

  張仁靓沒有應聲,而是目不轉睛的瞪着跪在地闆上的年輕人,感覺全身發冷,因爲她作夢都沒想到襲擊她的竟然會是左右鄰居,竟然會是個熟人,而且還是個正在就讀台灣第一學府的大學生。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她問他“你知道你媽辛苦賺錢給你上大學是爲了什麽嗎?不是爲了要你作奸犯科,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你知道她若知道這件事會有多傷心嗎?”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報警,不要告訴我媽,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看他不斷地磕頭求饒,張仁靓雖然仍對剛才所發生的事感到心有餘悸與憤怒,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心軟了,尤其是想到那位經營早餐店,獨自一個人撫養兒子長大的老闆娘,她就更加狠不下心來。

  “你走吧。”她開口說。

  “等一下!我不同意就這樣放他走,絕不同意。”薛浩然難以接受的插口道。

  “那你想怎樣?”她問他。

  “報警。”他二話不說的回答。

  “我覺得沒那個必要,因爲我隻是被吓了一跳而已,并沒有受傷。”

  “所以,你的意思是非要受傷、被這個混球性侵了、傷害了,你才要報警嗎?”他瞋目切齒的問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總、之,這件事除了報警處理,沒有第二個選擇。”他斬釘截鐵的說完,徑自走到電話旁,伸手拿起話筒要報警。

  “不要報警。”她迅速沖上前将他手中的話筒搶了過來,挂回話機上。

  “讓開。”他面無表情的對她說。

  “你不要管這件事。”

  “你說什麽?”

  “我說這事你不要管,不管是要報警抓他或放他走都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

  “你說不關我的事。”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對,不關你的事。”

  “好,很好。”薛浩然怒極反笑的點頭道,“下次再碰到這種事,我會記得如你所願的當個『不關我的事』的旁觀者。”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砰”一聲将房門甩上。

  張仁靓輕歎一口氣,突然覺得好讨厭自己,因爲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完全就是不識好歹,但是如果她不這樣說,他會放棄報警嗎?

  不會,她知道。因爲如果不是她讨厭警察,襲擊她的人也不是早餐店老闆娘的兒子的話,她也會二話不說就選擇報警處理。可惜她的“如果”不成立。

  “你還不走嗎?”她看向仍跪在地闆上的那家夥。

  聞言,年輕男孩迅速地爬起來,轉眼之間就跑得不見蹤影,竟然連句對不起或謝謝都沒說,實在太不懂禮貌了。

  她疲憊的歎了口氣,走去将大門關上,上鎖,然後撿起先前掉落在地闆上的皮包。

  皮包裏的牛肉湯面還是熱的,但面可能已經糊了,即使沒糊,相信以他現在的心情也不會接受這碗面吧?

  她輕扯了下唇瓣,将湯面拿進廚房,拿出兩個碗将湯與面分開裝,然後等洗完澡,湯、面都涼了之後放進冰箱,可以當她明天的晚餐。

  至于他嘛,她也懶得管了,就當一報還一報吧,昨天他氣她,今天她氣他,扯平了。

  想罷,她又看了一眼他緊閉的房門,然後熄燈轉身回房休息。明天她還要上班呢。

  “不要……不要……”

  半夜,張仁靓在睡夢中突然發出斷斷續續的吃語,身體也在瑟瑟發抖着,就像作了非常可怕的惡夢一樣。

  “不要……不……救我……”

  “救我……救命!”

  她突然一個劇烈的掙紮,大叫出一聲救命,聲音直接穿過牆,驚醒了睡在她隔壁的薛浩然。而她卻還未醒來,繼續沉睡、繼續夢呓。

  “不要……求求你……”

  “不!走開……走開……你們都走開……”

  “爸……媽……爺爺……我不要……口烏……不要……”

  薛浩然被突如其來的大叫聲驚醒後,側耳傾聽了一下,很快就找到擾人清夢的根源,他撇唇翻身,本想繼續入睡的,怎知即使是隔了一道牆,在甯靜的夜晚中她斷斷續續的吃語還是傳了過來,擾得他根本無法入睡。

  她到底是在作什麽夢?哪有人在作夢的時候還這麽恥噪的?

  等等,那是什麽聲音?她在哭嗎?

  “嗚嗚……嗚……嗚……”

  該死,好像真的是哭聲!

  他迅速地翻身下床,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前,人已經走出房間,來到她房門前,動手轉動她房門的門把。

  她的房門一推就開,讓他有些驚訝她竟然沒鎖門?但這驚訝隻維持了短短的一秒,他的注意力已被她的吃語聲完全吸引過去。

  “……救命……不要……爸……媽……爺爺……嗚嗚……不要……走開……求求你們走開……救命……不要……嗚……”

  她到底在作什麽亂七八糟的夢?

  他燮緊眉頭走上前,伸手搖了搖不知做了什麽惡夢的她,同時出聲喚道:“張仁靓?張仁靓,酉星過來,你在作惡夢!”

  在他的搖晃與叫喚下,她終于從夢境中掙脫出來,睜開淚濕的雙眼,茫然的看着他。

  “你在作惡夢,誇張的大叫聲把睡在隔壁的我都吵醒了。”他爲自己半夜出現在她房裏的事做解釋。

  她沒有應聲,隻是張着一雙淚眼汪汪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晶瑩的淚水還不時的從她眼眶中流下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還記得自己剛剛作了什麽夢嗎?”他問她,沒話找話說,卻壓根兒沒想到既然她已經醒了,自己大可離開回房。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緩慢地開口,“我夢到我被色狼壓制正要被性侵時,你從旁邊走過卻視而不見,我開口向你求救,你也置若閣聞、置之不理。”

  薛浩然張口結舌,頓時無言以對。

  “我不會真的見死不救。”他撇了撇唇,對她說。

  “我知道。”

  “知道還這樣說是存心想氣我嗎?”他沒好氣的問她。

  “是你問我剛剛作了什麽夢。”她無辜道。

  “那是因爲我聽到你叫爸爸、媽媽和爺爺,他們也從旁邊走過卻對你視而不見、置之不理嗎?”他問她。

  “他們都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就算他們天天吵架或打架都行,我隻要他們還活着就夠了。爺爺也一樣,雖然他講話很難聽,總是罵我們拖累他但是隻有他願意收留我們,也隻有他會關心我們的死活,可是他也死了,離開我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神情恍惚的說,讓薛浩然不禁懷疑她此刻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半夢半醒?

  如果要他猜的話,他會猜是後者,因爲如果她是清醒的,應該不會和他說這些私密的過去才對。所以,他要不要趁這機會搞清楚她怕警察的理由呢?

  念頭一旦成形,他便無法遏制住它。

  “你爲什麽讨厭警察?”他柔聲的開口問道。

  “因爲他們每次出現都有壞事會發生。”她露出一臉害怕又痛苦的表情回答他。

  她果然還沒有清醒,而是處在半夢半醒之中。

  他忽然分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高興還是失落,感覺很複雜。

  “什麽壞事?”甩開那理不清的複雜感受,他開口問她。

  “他們吵架吵得太大聲,吵到隔壁鄰居阿姨就會報警,警察一來,他們就會打架。他們死的時候,警察也來了。爺爺出車禍死掉的時候,他們也跑到家裏來。每次他們出現就會有壞事發生,我讨厭他們,真的好讨厭……走開,求求你們走開……走開……”她愈說聲音愈弱,說着說着,竟然閉上眼睛就睡着了。

  但即使如此,薛浩然也已經從她剛剛所說的話弄懂了她讨厭警察的原因。

  他很震驚,非常非常的震驚。

  本來以爲她從高一起就開始撫養弟弟,姊弟倆相依爲命至今已經夠可歌可泣了,沒想到在此之前,在她父母、爺爺仍在世時,她也沒一天的好日子。

  吵架吵得太大聲鄰居就會報警,警察就會來,然後他們就會打架?

  這要經曆過多少次,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才會在一個已經國中畢業的大女孩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口,直到經過了十幾年的現在還擺脫不了那陰影?

  她的父母該死,即使他們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他還是覺得他們死有餘辜,不值得可憐或同情。

  隻是這個傻女人剛才竟然還說什麽他們天天吵架或打架都好,隻要他們還活着就夠了?真是個傻瓜。

  看着眼前眼角仍帶着淚珠入睡的她,他感到一陣心疼從心裏蔓延開來,直至他全身每一個細胞。

  瞬間,他突然明白了這陣子自己反常的原因,他想,他恐怕是不知不覺間喜歡上這個堅強的小女人了。

  他目光不自覺變得溫柔,他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然後輕撫着她的眼眉。

  “張仁靓,你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長得也不是很漂亮,頂多隻能算是個中等美女而已,怎麽會什麽都不用做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偷走了我的心呢?”他喃喃自語的問道,沉睡中的她當然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看着她,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好好睡吧!願你這回能作個好夢。”他柔聲道,然後起身,輕輕地帶上門離開。

  張仁靓覺得自己昨晚好像作了一個非常荒誕的夢,竟然夢見薛浩然坐在她床邊輕聲細語的和她說話。她記不起來他們在夢裏談話的内容,卻無法忘記他溫柔的神情與眼神。

  怯!那家夥若懂什麽叫溫柔的話,母豬都會上樹了。所以那一定是場夢,肯定是夢。她告訴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那家夥也不是一無是處啦,至少昨晚若不是有他在的話,她八成……不,十成會遭遇到不測。

  因此爲了感謝他,她今天還向李佩借了一千塊,在下班後特地跑到附近的黃昏市場買了一條魚給他加菜。

  提着魚和一堆五把一百塊的便宜青菜走路回家時,張仁靓訝異的發現薛浩然那家夥竟出現在她家騎樓下。

  “你在這裏做什麽?”她走上前問。

  “等你下班。”他回答。

  她頓時露出一臉懷疑的表情,防備的說:“你該不會又亂花錢買了什麽,在這裏等我下班要叫我付賬吧?”

  他白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就轉身進門,爬樓梯上樓。

  她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跟着上樓回家。她的思緒已經轉移到今天的晚餐上頭,因爲她難得奢侈買了一條魚回家,一定要好好煮,煮得超好吃的,再來細細品味。

  張仁靓相信她煮的糖醋魚肯定好吃到爆,因爲他一餐就把它吃光光了,除了魚骨頭,連湯汁都沒剩下一滴,讓她看了既自豪又有點心痛。

  因爲那條魚整整花了她兩百五十元,原本她還以爲至少可以吃個兩、三餐的,結果卻被他一餐就解決,真的是太浪費了。但是既然這條魚是她特地買來感謝他的,他要一次吃完或分多次吃都是他的自由。

  總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條糖醋魚建的奇功,他和她的關系似乎從那天開始轉好,他不再有動不動就把她惹怒,把她氣得半死的行爲舉止,還經常和她閑話家常,一整個變得平易近人,不再高高在上、頤指氣使。

  然後,幾乎每天他都會在她下班時恰巧出現在樓下騎樓處,有時是說無聊下來走走,有時是說去便利商店買東西,總之出現的理由很多,聽起來也很合理,所以她一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麽好奇怪的,直到某天她才突然開竅,領悟到他的體貼與用意。

  他是在告訴有心人士,即使她弟弟到離島去當兵了,家裏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住,在她身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在。

  薛浩然。

  浩然正氣。

  第一次,她覺得這個名字還挺适合他這個人的,他身上果然是帶有正氣。隻是像他這樣的一個人怎會利用車禍這事,向她勒索一百萬,硬是賴在她家不肯離開呢?總覺得案情不單純,不過這是他的私事,她也不好過問。

  算了,反正近來他們倆相安無事,她也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了,頂多就是多花一點水電瓦斯和夥食費罷了,就當她……嗯,請了一個私人保镖吧。

  這個想法讓張仁靓樂得笑開懷。

  呵呵呵,沒想到她張仁靓也能夠擁有私人保镖啊,真是太奢侈、太富貴了,哇哈哈哈……

  想法轉個彎,世界大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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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1:02 am

5

發薪日。

  張仁靓第一時間就沖到便利商店的ATM查詢存款餘額,當那一串五位數字出現在她眼前時,她當場就笑咧了嘴。

  她的戶頭裏終于又有錢了,而且總金額還比她預測的要多上一千多塊,這代表上個月的業績分紅比她預期的還要多,真的是太贊了!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突然想要慶祝一下,便打電話找了李佩和林禹菲她們下班後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去聚餐,怎知她們倆竟不約而同的都說晚上有事,讓她的熱情之火一下子就被澆熄了。

  不過她後來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薛浩然。

  想一想,他近來的表現一整個可圈可點,不僅沒有再找她麻煩,還不知爲何幫了不少鄰居一些小忙,讓鄰居們一個個都提着謝禮往她家送,所以現在家裏的冰箱多了許多免費食材和免費水果,着實讓她省了不少。

  嗯,愈想愈覺得自己應該搞賞他一下才對,所以晚上就找他一起慶祝吧。

  事不宜遲,她立刻打電話給那家夥。

  家裏電話有來電顯示,他也知道她的公司電話号碼和手機号碼,所以她并不擔心他不接電話。

  “喂?不要告訴我你今天又要加班了,你再加下去,我的胃都要穿孔了。”他接起電話就巴拉巴拉的給她念上這麽一段,讓張仁靓呆了一下,瞬間隻覺得哭笑不得。

  “你可以再誇張一點沒關系。”她含笑的對他說。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才又傳來他的聲音。“你又要加班了?”他問。

  “不是。”

  “那你怎會打電話回來?”她的回答似乎讓他有些訝異與不解。

  “晚七我們一起到外頭吃飯,我請客。”她告訴他。

  “你是撿到錢,還是中了發票頭獎或樂透頭彩?”他沉吟了一下,疑惑的出聲問道。

  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問道:“要不要去?不去就拉倒。”

  “去,當然要去。”他立刻回答,一頓又問:“你要請我吃什麽?”

  “到時你就知道。”她賣關子的對他說。

  晚上,當張仁靓領頭帶着薛浩然走進充滿人潮的夜市時,他頓時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這就是你所謂的在外頭吃飯?”他問她。

  “我們是在外頭呀,而且正準備要……啊!就是那間小吃店,它的鹵肉飯超正的。走走走,我們來去吃鹵肉飯。”說着,她又對他咧嘴一笑,“我們這不是在『外頭吃飯』嗎?”

  “你讓我無言以對。”他一本正經的對她說。

  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本來我是打算請你去吃燒烤的,但是臨時訂不到位子,心想,夜市的烤肉也不比燒烤店差,而且不必自己烤,周圍還有各式各樣的美食小吃,應有盡有,所以就改到這裏來了。”她解釋着。“你可别告訴我,你從來不吃路邊攤。”

  “沒有到不吃的程度,但是很少吃是真的。”他老實的承認。

  “真是浪費。”她評語道。“好吧,姊姊我今天就大發善心,出錢出力,好人做到底,帶你吃遍夜市所有美食,讓你從此無法自拔的深深愛上咱們全世界知名的台灣夜市。走,跟我來!”說完,她朝他勾了勾手指,轉個方向帶頭往前沖。

  “你不是要去吃鹵肉飯嗎?不吃了嗎?”他跟着她往前走,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後方她剛才說要去的小吃店。

  “不吃。鹵肉飯吃下去肚子就飽一半了,還能再吃什麽?”她頭也不回的答道。

  “所以剛剛你就是打着這個主意,想用鹵肉飯先把我喂個半飽,接下來你就可以省錢了?”他頓時恍然大悟。

  “啊?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她呆了一下,趕緊裝傻道,又迅速地轉移話題。“那攤的香雞排超好吃,我先過去買。”說完,她拔腿就跑。

  薛浩然被她這一連串作賊心虛的反應逗笑了,他笑着搖了搖頭,緩步地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邊走邊吃邊買,而她也不愧是省錢女王,精打細算的從雞排攤開始,所有小吃都隻買一份而已,然後兩個人分着吃。

  照她的說法是,這樣才可以吃更多不一樣的東西。

  不過在他看來,她的目的始終隻有一個,那就是省錢。要不然一個年輕女生怎會和一個與自己沒啥關系的男生親密共食呀?就算不怕被誤會,也會考慮一下衛生問題吧?

  你一口,我一口。我吃好了,換你吃。

  在别人眼中,他們應該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吧?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瞬間喜歡上這種感覺,所以對于她什麽東西都隻買一份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異議。

  香雞排、婀仔煎、珍珠奶茶、烤鱿魚、麻辣鴨血、冰豆花、大腸包小腸……

  他們一路走一路吃,嘴巴沒停過,他甚至已經數不清這一路走來,他們倆究竟吃了多少東西,但由于是兩人共吃一份的關系,肚子倒是還沒被撐破。

  不過相對于擔心撐破肚皮這件事,他反倒更擔心和她走散。

  随着時間的推進,來逛夜市的人愈多,有好幾次被人插個隊、借個過,他就差點跟丢她了,讓他愈逛愈心驚。

  “對不起,借過一下。”

  看,又來了。

  “借過。”

  “借過。”

  “借過。”

  靠,有完沒完呀?這條借過的人龍是怎麽一回事?

  他瞪着一個接一個從他身前橫越的人,這群人一個接一個的擋住了他前進的路,讓他舉步爲艱,隻能踞起腳尖,在茫茫人海中鎖定走在前方的她的身影,免得待會兒真跟丢了。

  “喂,你都不會注意一下我有沒有跟上來嗎?”好不容易追上她,他忍不住對她說道。

  “你又不是小孩子,我還怕你會走丢不成?”她一臉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我身上沒錢、沒手機,也不知道從這個地方要走哪個方向才能回到家,拜托你也顧慮一下我的情況好嗎?”他沒好氣的對她說。

  “若真走丢了,你可以自己走回去,或者跟路人借手機聯絡我,我會去把你領回來的,放心。”她似笑非笑的對他說。

  “我不想演弱智。”

  “璞!”她遏制不住的璞了一聲,整個人頓時大笑了起來,“哇哈哈!哇哈哈一”

  薛浩然有些無奈的看着她,眼底漾着的卻是溫柔與寵愛。他伸手握住她。

  她的笑聲瞬間戛然而止,低頭看向突然被他牽住的那隻手,再擡頭看向他。

  “你這是幹什麽?”她問他心跳不知爲何突然有點加快。

  “以防走散。”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言簡意赅,理由正當的回答道。

  她突然竟不知該說什麽,想叫他放手也不對,不叫又好像有點怪怪的。重點是,她的心跳、她的心髒是怎麽一回事?感覺好像……

  “仁靓?”

  突如其來且熟悉的呼喚聲讓她的注意力與思緒頓了一下,瞬間轉移。她轉頭循聲看去,隻見學長陳皓正笑容滿面的随着人群而移動,朝她所在的地方靠了過來,直到她面前。

  “好巧,你也來逛夜市嗎?”他對她微笑道,然後将目光移到她身邊的薛浩然身上,再将視線往下移到他們牽握着的手。

  随着他目光向下移,張仁靓反射性的立刻将薛浩然的手甩開。

  “這位是?”陳皓問她。

  “朋友。”她回答。

  “男朋友?”他桃眉問。

  “不是。”她迅速搖頭道,沒注意到薛浩然的神情愈來愈晦暗深沉。

  這家夥是誰?看她急着和他撇清關系的樣子,她該不會喜歡這個長得像小白臉的家夥吧?

  “你好,我叫薛浩然,是仁靓現在的同居人。”他開口自我介紹道。

  “同居人?”陳皓有些呆滞。

  “不是,學長你别聽他亂說,他是開玩笑的,他這個人就是愛開玩笑。”張仁靓趕緊揮手否認,然後轉頭警告的怒瞪薛浩然一眼。

  “你别亂說話。”

  薛浩然輕撇了下唇,将頭轉開,卻不經意的看見她學長勾唇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然後瞬間又隐沒。

  “學長,怎麽你會來這裏?”

  “我和客戶在附近談生意,沒想到這裏晚上有夜市,剛好車子停在另一邊,得穿過這條路才能到達停車場,就順便逛一下。”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剛下班要回家嗎?”

  “嗯。”

  “喔,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畢竟家裏還有人在等你。”張仁靓勉強對他微微一笑,然後轉頭招呼薛浩然,“前面有間黑輪很好吃,我們走吧。學長再見。”說完,她率先轉身走開。

  張仁靓,幹得好,這樣做就對了,别忘了學長已經結婚了,而且還答應了他老婆要和她避嫌,最重要的一點是,你不是已經決定不再爲他作踐自己了嗎?所以你先轉身離開是對的,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他是誰?”薛浩然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校友。”

  “在我看來好像沒那麽簡單。”他評論道。

  她沒有應聲。

  “你喜歡他?”她沉默不語。

  “那家夥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

  她瞬間停下腳步,轉頭瞪他。“你又不認識他,請你不要随便批評他。”她怒聲道。

  “這麽護着他?看樣子你似乎真的很喜歡他。”他看着她說。

  “不關你的事。”她轉頭,繼續往前走。

  “他手上好像戴着結婚戒指,你剛才說家裏有人在等他,指的難道是他老婆?”

  她緊抿唇瓣,不應也不答。

  “所以,你明知道他已經結婚有老婆了,你還喜歡他?你想當一個破壞别人家庭的小三嗎,張仁靓?”

  “你閉嘴!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評論我?小三?到底誰才是小三?是我先認識學長,先陪在他身邊的,是我!是我!是我!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才是小三!不是我!”她握緊拳頭,怒不可遏的轉身朝他低吼道。

  “愛情不講先來後到,沒有人會覺得對方才是第三者。”他平靜地看着她說。

  “你走開,我不想再看到你,走開!”她惱怒的用力推他,不喜歡他就事論事的模樣。

  他明明可以什麽話都不說,爲什麽一定要在她的傷口上再劃一刀?尤其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去破壞學長他的婚姻好嗎?她隻是有點生氣,有點不甘心,有點壓抑過久想宣洩一下而已,他有必要這麽冷酷無情的把現實擺在她眼前嗎?

  今晚根本就不該請他來外頭吃飯的,她後侮了,因爲他隻配得上一把二十塊的青菜,哼!

  張仁靓怒氣沖沖的大步往前走,沒注意到後方的薛浩然并沒有跟上來。

  夜市裏人潮擁擠、萬頭攢動,他們倆分處兩地,各自逐漸淹沒在人海裏……

  一整個晚上,張仁靓的手機都沒有響起。

  好幾次,她因爲懷疑自己的手機是不是壞了,幾度拿起家用電話打給自己,結果證明她的手機并沒有壞。

  那麽,它爲什麽不響呢?薛浩然他該不會是忘了她的手機号碼,所以才沒辦法和她取得聯絡吧?會是這個原因嗎?

  其實她根本就用不着擔心他會迷路或發生任何意外,因爲他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弱智,即使真不記得她的手機号碼,也不知道她家的住址,他還能回他自個兒的家去。

  隻是她一想到自己最後對他說的話,她就一整個郁悶,心不知怎麽的變得很低落,忐忑不安。

  你走開,我不想再看到你,走開!

  其實她并不是真的要趕他走,隻是那時候心情真的很差才會口不擇言,她沒想到他後來真的就這樣不見了,而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爲和她走散了才不見的,還是把她趕他走的話當真了?如果答案是後者……

  看!他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呀?!怎麽會這麽小氣,這麽沒肚量,這麽的不負責任,要走也不說一聲,好歹他們也當了将近一個月的室友,她還供他吃住,把他當成大爺伺候着,他真的是一個薄情寡義的家夥。

  哼,走了最好!省得她還得拼命趕回家煮飯給那家夥吃。家裏的水電瓦斯也都能省不少錢,尤其是夥食費。

  怒氣騰騰的翻身下床準備上班,張仁靓感覺頭有點暈,大概是起床動作太快的關系,她才不要承認是因爲擔心他、等了他一夜的電話沒睡的關系。

  到公司上班,她不自覺地總會查看一下手機有無未接來電,辦公桌上的話機每回響起,她都會心跳加快一點,心想會不會是他。

  她很氣自己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和反應,但卻無法阻止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也許是擔心他會去而複返的跑回來跟她要債吧?她這麽告訴自己。

  下班的時候,李佩和林禹菲不約而同的打電話給她,說是爲了補償昨天的約沒成,問她今晚有沒有空,要不要去?她立刻點頭同意。

  “别忘了要打電話跟你家的房客說今天會晚歸。”李佩在電話那頭提醒她。

  “他已經走了。”她說。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我怎麽都沒聽你說過?”李佩驚訝的問。

  “昨天。”

  “怎麽會這麽突然?是他主動離開,還是你讓他滾的?他不要你賠償他了嗎?你有沒有把他手上那張切結契約書撕掉?”李佩迅速地追問道。

  “沒有。”

  “沒有?你讓他把契約帶走了?你傻了嗎?上面有你的簽名,如果他哪天突然冒出來……”

  “那張契約在我家,他沒有帶走。”她緩慢地開口說,讓電話那頭的李佩瞬間安靜了下來,然後在下一秒後又迅速急迫的開口,“趕快回去把那張契約撕掉。”

  “撕不撕都沒差,反正他不會回來了。”她不以爲然。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不知道什麽叫做以防萬一嗎?”

  “知道,隻是不知道……”張仁靓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麽,隻好住口。

  “什麽知道不知道的,你到底在說什麽?”李佩在電話那頭問。

  “算了,不談這個了。”她深吸一口氣,轉移話題,“我們待會兒見。今晚不醉不歸,就當替我慶祝我終于脫離苦海,重獲自由了。”

  “成。不過這件事禹菲隻知道部分而已,你現在打算全告訴她嗎?”

  “之前沒告訴她實話是不想她擔心,既然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也沒什麽好瞞的。”

  “希望真的一切都過去了。”李佩說。

  張仁靓扯唇想幫李佩的希望和自己加持,但卻不知爲何突然開不了口。

  她當然希望一切都過去了,和薛浩然因車禍而産生的糾紛、孽緣能就此結束,否極泰來,但是……她不知道,就是覺得心裏煩煩悶悶亂亂的。

  大概是跟她昨晚沒什麽睡,身體狀況不太好有關吧?等今天回家好好的睡一覺,相信一切都會恢複正常的。嗯,沒錯,就是這樣。

  深吸一口氣,她迅速地收拾東西,然後和李佩、林禹菲會合一起去HAPPY。

  那天晚上她喝得比平常醉,連自己後來是怎麽回到家的都記不起來。

  這件事她當然不敢跟李佩或林禹菲說,若真說出來,她們以後肯定不敢再找她一起去喝酒。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的平靜,上班、下班,偶爾和同事聚聚餐、看看二輪電影、逛逛街,有事沒事就把記賬本攤開來檢讨又亂花了什麽錢,這筆錢其實可以省下來的生活。

  她很習慣這樣的生活,老弟還沒入伍之前,她也是這樣生活的。他們姊弟會關心對方,卻從不幹涉或管對方,不像他,完全就是欠管教。

  “喂,你洗個澡到底要洗多久呀?不知道瓦斯和水都要錢嗎?”

  “喂,你是沒骨頭嗎?坐沒坐相的,要睡覺回房間去睡!”

  “你這個人是怎麽一回事?又不是小孩子還這麽挑食?不知道這都是我花錢買的嗎?給我吃下去,否則從明天開始我天天煮這道菜給你吃。”

  “跟你說過多少遍,人離開了就要把冷氣關掉!”

  他總是欠人罵,生活習慣超級浪費,讓省吃儉用的她看他一整個不順眼。但是自從他不與她作對後,他的配合度讓她都覺得不好意思,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對他太嚴厲了?

  家裏好安靜,如果他在的話,電視八成都是開着的。

  她想了一下,拿起遙控器将電視打開。

  電視的聲音瞬間在屋内響起,驅除了安靜,但是她不知道爲什麽仍有一種靜寂的感覺,好像少了某人說話的聲音。

  “好難聽的歌,這種五音不全的人竟然也能出唱片,會不會太誇張了?”

  “啧,這女生長得真漂亮,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整出來的,聽說韓國人十個裏頭有九個半是整過型的,剩下那半個因爲年齡還太小,發育未完成,所以還不能整。”

  他從來都不肯安安靜靜的看電視,不管是看廣告、看新聞、看連續劇,或者是轉到可以聽歌的音樂台,他總是有層出不窮的話和意見可以在一旁碎碎念。

  剛開始的時候她會覺得很吵,但過段時間之後,她竟不知不覺被他潛移默化,開始和他一搭一唱的胡說八道了起來,感覺好好玩。

  她蓦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

  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也無法否認她有點想他。

  薛浩然,她隻知道他的名字而已,對于其他有關他的事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即使想找他也無從找起。事實上她連薛浩然這個名字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實姓名,她都無法确定。

  “Country road,take me home,To the place I belong……”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反射性的迅速将它拿起來看,是個沒見過的電話号碼。她的心跳在這一瞬間突然加快了起來。會是他嗎?

  帶着一絲緊張與期待,她按下接聽鍵,“喂?”

  “仁靓,是我。”

  不是他。張仁靓的心情瞬間就DOWN了下來。

  “學長這麽晚打電話給我有事嗎?”她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差十分鍾就十點了。

  “沒事,隻是突然想到上回在夜市匆匆一别,甚至沒來得及謝謝你之前幫我到機場接人的事,所以才打給你。”

  “喔,那件事呀,不客氣,那天我剛好有空,所以算你幸運,以後就不知道你還有沒有這麽好運了。”她淡淡的說。

  “我一向很好運。”

  “是嗎?”她不置可否的應道。

  “對。我們認識這麽久了,難道你不覺得我這個人一向很好運嗎?考試的時候碰到不會的是非題或選擇題,八成能蒙到正确的答案。臨時需要跟人借東西,九成也會借給我,若是女生,對方十成也一定會喜歡我。你說,還有人比我更好運嗎?”

  “嗯,你真的很好運。”她敷科示的回答,第一次覺得聽他說話有種不耐煩的感覺。“不好意思學長,我今天上班上得很累,想休息了,我們改天再聊好嗎?”

  “真的很累嗎?”

  “嗯。”

  “那我講個笑話給你聽,說不定你笑一笑就不會覺得這麽累了。”

  “不用了,我真的很累。學長,我要挂電話了,晚安。”說完,她直接把電話挂斷,然後想了一下,将他的号碼列入拒接名單中,這才将手機丢開,重新癱回沙發上,喃喃地念道:“薛浩然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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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1:02 am

6

“仁靓,張仁靓!”

  晚上十點半,生活作息正常的人差不多要準備休息的時間,樓下卻傳來一個大聲呼叫她名字的聲音,讓剛洗好澡、坐在客廳敷面膜的張仁靓頓時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驚愕的沖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往下看。

  是她聽錯了嗎?是誰在發酒瘋?

  “張仁靓。仁靓,仁靓!”

  看!是陳皓,他瘋了嗎?

  她立刻拿掉臉上的面膜,抓起大門鑰匙就往外沖。

  她得下去阻止他。

  陳皓這個家夥發什麽神經,喝醉了嗎?要發酒瘋也回他自個兒的家去發,跑到她家樓下來做什麽?

  她生氣的忖度着,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下樓梯,沖出大門,然後沖向正站在對面馬路邊的陳皓。此時的他還仰着頭,雙手在嘴邊圈了個圈充當擴音器的朝她位在三樓家的窗戶揚聲叫喚着,“張仁靓,張仁靓!”

  看!這家夥是不是瘋了?

  “學長!你這是在做什麽?”她沖到他面前,怒不可遏的朝他咬牙問道。他身上果然帶着酒味,雖然不是很濃。

  “仁靓,你下來啦。”他放下圈在嘴邊的雙手對她咧嘴微笑。

  “你這是在做什麽?”她壓抑着怒火再次問他。

  “我送宵夜來給你吃。”他對她說,然後走到他停在路邊的車子,從車窗裏提出一袋宵夜遞給她。“嗒!拿去。”

  她勉強自己伸手将那袋宵夜接過來,然後皺眉對他說:“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還有,喝酒不開車。”

  “你是在關心我嗎?”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問道,聲音不知爲何好像有點暖昧。

  張仁靓輕皺了下眉頭,告訴自己也許是她想太多了,他可是一個爲了讓老婆安心而和她這個認識十年的學妹斷絕往來的已婚男人。

  “學長,謝謝你的宵夜。時間不早了,你早點搭出租車回家吧,免得嫂子擔心。”她對他說。

  “你這是在趕我走?”

  “已經很晚了。”她沒有否認。

  “因爲那個家夥嗎?”他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出聲問道。

  “什麽?”她不禁呆愣了一下。

  “那天在夜市裏和你走在一起,那個姓薛的家夥。你和他在交往嗎?”

  瞬間,張仁靓隻覺得一陣愕然,還有莫名其妙,他問這做什麽?還有,他又是憑什麽身分和心态問她這個問題呀?她和薛浩然有沒有在交往關他什麽事,她爲什麽要告訴他?

  “這是我的私事,學長。”她答道。

  “我以爲你喜歡我。”他緊盯着她,突然緩步向她靠近。

  “那是以前,在你結婚之前。”張仁靓向後退。

  “我也喜歡你,仁靓。”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以熾熱的神情對她說道。

  她整個被吓到,一點被暗戀多年的學長告白的驚喜感覺都沒有,隻有驚慌與害怕。

  學長他是怎麽了?難道忘了自己已經結婚有老婆了嗎?這樣突然跟她告白是想怎樣?

  “學長,你喝醉了,你先放開我的手,我幫你叫出租車送你回家。”她一邊掙紮一邊對他說,想甩開他的手,但他卻将她抓得好緊。

  “我沒有醉,我是說真的,我喜歡你,仁靓。”

  “你先放開我的手。”她不斷地掙紮道。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不是?一直以來因爲你都在我身邊,所以我才沒發現這件事,但是過去幾個月……”

  “她叫你放開她的手,你是聽不懂國語嗎?”

  陳皓突然感覺一股力量将他整個人往後拉,因爲太過突然,讓他完全碎不及防的踉跄往後退去,差點沒跌個四腳朝天。待他終于站穩腳步,隻見張仁靓身邊已多了一個男人,那個姓薛的家夥!

  “你--”他怒不可遏的指向他,吼道:“你做什麽?”

  “我才想問你這個已婚的有婦之夫半夜不回家,跑到這裏來想對仁靓做什麽?”薛浩然冷冷地盯着他。

  “我和我的學妹說話關你什麽事?”陳皓怒聲道。

  “要說話回去找你老婆,不要來找我的女朋友。”薛浩然冷言地道。

  “你的……女朋友?”陳皓看向張仁靓想跟她确認,怎知卻見她正呆呆的看着站在她身旁的薛浩然,壓根兒忘了他的存在,讓他頓時怒火中燒。“仁靓!”他大聲喚看。

  她在他的叫喚下,終于猛然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他。

  “他說你是他的女朋友,是真的嗎?”他質問她。

  張仁靓眨了眨眼,這才慢半拍的意識到薛浩然剛才的宣告。她何時變成他的女朋友了,她怎麽會不知道?不過她大概猜得出他會這麽說的理由,應該隻是想替她解危吧。

  她正要接受他的好意,開口回答說“是真的”時,卻聽見身旁的薛浩然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

  “不相信我說的嗎?那你看清楚了。”他說。

  張仁靓才在想薛浩然要人看清楚什麽時,便感覺自己的下巴蓦然被擡起,一個陰影向她壓了過來,然後嘴巴就被他吻住了。

  她瞠大雙眼,既驚愕又難以置信,但心跳的頻率和體溫卻迅速的直線上升,完全失控。

  他的唇好軟、好溫柔,他的氣息好好聞、好迷人,這就是接吻的感覺嗎?讓人心跳加快、呼吸加速,情不自禁、無法自拔。

  “親愛的,我們待會兒上樓再繼續,先把你這個讨人厭的學長打發走再說。”他擡起頭,聲音微啞的對她說。

  她眨了眨眼,接着隻想大喊一聲天啊,然後挖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不出來見人了。她竟然和他接吻吻到忘我,而且現場還有一個她熟識的觀衆在看?!天啊!地啊!

  “看清楚沒,學長?”薛浩然看向陳皓,諷刺的問道。“如果看清楚了,以後就不要再跑到這來找『我的』女朋友說話,因爲我會吃醋、會不爽,懂嗎?你慢走,不送。親愛的,我們上樓吧。”

  說完,他徑自樓着張仁靓的腰過馬路,頭也不回的走進公窩大門,砰一聲把門關上。

  陳皓大受打擊的呆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無法相信一直暗戀、單戀、迷戀着他,始終對他執迷不悔的學妹竟然會移情别戀?!

  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呢?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屋裏很安靜,氣氛很尴尬。

  張仁靓即使有滿腹的話想說,想和這個莫名其妙失去蹤影,又莫名其妙出現的薛浩然算賬,在經過剛才樓下那突如其來的一吻,她也蔫了。

  他到底爲什麽要這樣做,怎麽可以吻她呢?

  她當然知道他是在幫她,但是也用不着幫到這個地步吧?隻要她向學長點頭承認他是她男朋友,就憑學長已婚的身分,也沒有權力或資格再多說什麽。

  還有,他可知道剛才那一吻是她的初吻?

  這個混蛋家夥!

  “真難吃。那家夥人爛也就算了,買的東西竟然也這麽難吃,真是沒用。”

  正當她郁悶糾結時,那個罪魁禍首竟然在一旁吃起了學長買給她的宵夜,還邊吃邊批評,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難吃就不要吃,誰叫你吃了?還有,那是别人買給我吃的宵夜,不是買給你吃的!”她怒瞪着他說。

  “我晚餐沒吃,餓啊。要不,你煮東西給我吃?”他期待的看着她。

  “你作夢!”她直接澆他一盆冷水。

  “有管家對主子這麽說話的嗎?既不敬業又沒禮貌。”他一臉正經,嚴肅的看着她搖頭。

  “看!”她直接飄出一句髒話。“你到這裏來做什麽?”她問他。

  “英雄救美?”他似笑非笑的挑眉道。

  她怒瞪他。

  “你可能忘記了,我租了這間房子,我隻是回家而已,你怎會問我來這裏做什麽?!”他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道。

  “你不是已經走了?”

  “走去哪兒?我是被一個心狠手辣的欺主惡仆抛棄,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了路,每天餐風宿露、饑寒交迫,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找到回家的路,回到這個溫暖的家。”他可憐兮兮的說。

  張仁靓翻了一個大白眼,冷冷地點評道:“不好笑。”

  “看樣子我沒有搞笑的細胞。”他輕笑了一下,自嘲的說。

  “也沒人叫你搞笑。”她忍不住再補他一槍。

  “好吧,那我們來談一談剛才那是怎麽一回事,那家夥最近經常像那樣跑來找你?”他雙手盤胸,一臉正經的問道。

  “這應該不關你的事吧?還有,你還沒回答我方才的問題。你又到這來做什麽?”她皺眉。

  “第一,我已經回答過你的問題了,我到這裏來隻是『回家』。第二,誰說這不關我的事,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他說得理所當然。

  “誰是你女朋友了?”她倏然睦大雙眼,大聲反駁。

  “吻都吻了,你還不承認?”

  “看!”她迅速的罵了一聲,“我都還沒爲了這件事找你算賬,你竟然還敢這樣說!你這個混蛋、強盜犯,把我的初吻還來!”她随手抓了個抱枕砸向他。

  “剛才那是你的初吻?”他既驚訝又驚喜,喜不自勝的眉開眼笑了起來。

  “你這個蛋!”她抓起第二個抱枕砸他。

  薛浩然太高興了,完全控制不了喜形于色的自己。

  上回在夜市裏,他明顯地感覺到張仁靓對那個學長用情很深,即使對方都已經結婚了,她似乎還忘不了對方。這讓他非常的不是滋味,隐約有種要抓狂的感覺。所以他才會暫時離開她,讓自己能夠冷靜地想一想自己對她究竟帶着什麽心思。

  他喜歡她是真的,但喜歡、愛和結婚以及和共組家庭過一輩子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線之隔,可以用一句話或一張紙就成功進階的,至少他不行。

  我愛你三個字要說是很簡單,但之後呢?

  結婚也一樣,隻要帶齊證件到戶政事務所登記一下就行了,但是結了婚之後呢?

  他不喜歡做會後侮的事,所以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會先考慮清楚,要嘛不做,要嘛就盡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

  他天性吹毛求疵,對工作是這樣,感情也一樣。

  所以他的事業才會成功,成功之後業務量爆增,以他吹毛求疵的個性才會和那些重量不重質派的人起争執,偏偏公司又少不了他這個主心骨,那些人隻好陽奉陰違,然後又不小心捅了個馬蜂窩,差點沒把他氣瘋。後來才會導緻他因車禍順水推舟的演了場失蹤記,做了一回甩手掌櫃,讓那些不受教的家夥自己去收拾善後當作教訓。

  隻是他壓根兒沒料想到,就這麽一個臨時起意的念頭,竟讓他遇到這麽一個令他心生憐惜、情生意動的女生。

  經過半個多月的分離與冷靜思考後,他終于确定自己的心意,跑回來找她,沒想到卻正好撞見那個不要臉的家夥跑來糾纏她的畫面。

  其實那家夥站在樓下高調的大喊她名字時,他就已經到了,沒有在第一時間挺身而出,完全是想看她面對那家夥的模樣,結果讓他有些竊喜。

  之後他當然要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趁機宣告所有權,同時蓋章存證。

  隻是他真的沒想到這個吻竟然會是她的初吻,呵呵……呵呵……

  “你還笑?還笑!”

  沙發上已經沒抱枕了,惱羞成怒的她找不到東西丢他,竟直接彎腰把腳下的拖鞋給脫了,拿起來砸他。還好,家裏的室内拖鞋是十塊錢一雙的塑料拖鞋,否則他非受傷不可。

  “嘿,君子動口不動手。”他伸手接住第二隻飛向他的拖鞋。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她怒目而視的對他說。

  薛浩然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咧着嘴,甘拜下風的對她豎起大拇指說:“你比我有搞笑細胞。”

  張仁靓都快要被他氣到發抖了,狠狠地罵了一聲“看”後,蓦然站起身來,決定回房間睡覺,來個眼不見爲淨。隻是薛浩然可不準備就這麽讓她走了,在她從他身旁走過時,眼捷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再用力的扯了一下,讓措手不及的她瞬間跌坐在他大腿上。

  他的雙手順勢環上她的纖腰,将她抱了個滿懷。

  “你幹什麽?放開我!”她呆了一下,整張睑頓時紅了起來,掙紮的對他叫道。

  “好香。”他突然深吸一口氣,啞聲的說。

  “你……快點放開我。”她緊張道,感覺自己的心跳和體溫又開始飄高了。

  “但是我不想放。”他深深地看着她說。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問。

  “我想負責。”

  “負責?”她一臉茫然,不是很懂他想負責什麽。

  “我奪走了你的初吻不是嗎?所以我想對你負責,我們--”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緩緩的對她說:“結婚吧。”

  她張口結舌的瞪着他,活似見鬼般的大叫出聲,“什麽?!”

  “我知道你很高興,但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所以歡呼也要小聲點。”他微揚嘴角,似笑非笑的椰愉。

  “歡呼你個大頭鬼!”她用力的推開他,掙開他的懷抱,從他腿上跳了下來。結果隻一秒,她竟然又被他眼捷手快的拉回他腿上。

  “喂!”她掙紮的叫着。

  “都決要結婚了,别不好意思。”他笑道。

  “看!誰跟你快要結婚了!”她用力的闆着他的手,卻發現它堅若盤石動也不動。

  “你不願意嫁給我嗎?”他問她,語氣輕快中帶了抹嚴肅與認真。

  “我對你一無所知,連你告訴我的姓名是真是假我都不知道,我爲什麽要嫁給你?”她哼聲反問他道。

  “薛浩然,今年三十歲,未婚。家中成員有父母兄嫂,未嫁的姊姊一個,以及剛上幼幼班的侄女一名,一共七個人。名下擁有一間科技公司,專營雲端科技頂目,據說前程似錦,潛力無窮,身價上億。你還想知道什麽?”

  “你說我就要信呀?還身價上億咧?”她嗤之以鼻。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空出一隻手從褲袋裏拿出皮夾遞給她。

  “裏頭有我的身分證和名片可以證明我的身分,至于身價的問題,你給我幾天時間,我讓會計師拿給你看。”

  張仁靓頓時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他有必要這麽信心十足、有恃無恐嗎?

  “好,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好了,你這個大老闆、有錢人,前程似錦又潛力無窮的黃金單身漢,想嫁給你的女人應該有一大票,你爲什麽想和我結婚?”她問他,一頓後又說:“别說什麽負責的鬼話,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爲什麽想和你結婚嗎?老實說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想來想去隻想到一個可能的答案。”他說。

  “什麽答案?”她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我想,過去你煮飯給我吃的時候,一定有在飯裏偷偷下藥對不對?”

  “你才下藥呢!”她整個被惹惱,本來還以爲能聽到什麽動人的情話,結果他說什麽?下藥?這個可惡的混蛋!

  “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想聽了,放開我,我要去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她生氣的繼續掙紮。

  “好吧,那你邊睡,我邊說。”他蓦然将她打橫的抱了起來,朝她房間的方向走去。

  “喂,你要幹什麽,快點放我下來!”她邊叫邊掙紮,卻不敢太用力就怕會跌下去。

  相反的,他卻毫無顧慮的抱着她直接走進她香閨,将她抱上床後,以一個矯健的動作也跟着跳上她的床,然後翻身側躺,以一隻手一隻腳将正要從床上爬起來的她壓回床上。

  “喂!”她抗議的怒叫一聲。

  “你不是要睡嗎?快睡。你邊睡,我邊說。”他安撫的說。

  “看!”她直接開口罵道,“這樣睡得着才有鬼哩,你睡給我看!”

  “那就先聽我說話吧,如果等我說完了你依然還是睡不着,我再唱搖籃曲給你聽。”他對她咧嘴微笑。

  她根本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隻能選擇妥協。

  “你先讓我坐起來。”她說。

  “我覺得這樣躺着說挺好的。”說完,他不讓她有機會開口,緊接着繼續先前說到一半的話題。“除了被下藥迷失心智外,我無法解釋自己怎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你,喜歡到生平第一次有了想結婚,想和一個女人共度一生的這種念頭。

  “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沒有在那些飯菜裏對我下藥嗎?”他的表情柔和,目光深邃的凝視着她。

  沒有。張仁靓想開口回答他的問題,卻不知爲何突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也許是因爲他凝視她的目光,也許是因爲他靠她太近,更也許是因爲他剛剛對她說的話--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你,喜歡到生平第一次有了想結婚,想和一個女人共度一生的這種念頭。

  這就是她想聽的動人情話,他好會說,說得她的心跳和體溫又攀高了,連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起來。

  房裏氣氛突然變得很暖昧。

  “時、時間已經很晚了,你該回自己的房間了。”她蓦然開口。

  “我想睡在這裏。”他靠在她耳邊輕聲地說。

  “不行。”她迅速地回答,整個人因緊張而渾身僵直。

  “那麽給我一個晚安吻。”他退而求其次。

  “你發誓吻了之後就會回自己的房間?”她猶豫的看着他。

  “我發四。”他狀似虔誠的說。

  “那,好吧。”她又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慷慨赴義般的閉上眼睛。

  看她單純好騙閉上雙眼的模樣,薛浩然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柔和,一種名叫愛憐珍惜的感覺從心底升起,緩緩地泛開蔓延至他整顆心、整個人。

  他慢慢地低下頭,吻上她的紅唇。她因爲太過緊張,唇抿得緊緊的。他伸出舌頭溫柔地輕探,引誘她放松,回應他的吻。

  她終于松口,他的舌頭立刻長驅而入的探進她嘴中,深深地吮吻着她。

  沒有經驗的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在他熱情又貪婪的吮吻中兵敗如山倒,一會兒就被他壓在身下,剝光身上所有的衣物。

  這一晚,他成功的讓她成爲真正的女人,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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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1:03 am

7

午休時間,張仁靓正打算趴在辦公桌上小睡一下,卻見李佩和林禹菲一起出現,站在辦公室入口處安靜地朝她招手。

  她疑惑的起身走向她們,三人在走到不會吵到其他睡午覺的同事的地方後,才開口問:“你們倆怎麽一起來找我?發生了什麽事?”她們倆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奇怪,有種欲言又止又想探詢的感覺。

  她們倆都沒有說話,而是又将她拉到無人的小會議室,仔細的關上門之後,才将她圍坐在中間,由李佩開口發問:“你早上請假?爲什麽?”

  張仁靓微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早上請了兩個小時的假,不同部門的李佩竟然會知道。

  “突然有點事。”她答道,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的告訴她們昨晚發生的事。

  “什麽事?”李佩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語氣中有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讓她又愣了一下。

  “你怎麽這樣問?”她問李佩,同時以詢問的眼神看向林禹菲,無聲的問:你們是怎麽了?

  “早上,你那個讨人厭的學長打電話給我。”林禹菲開口。

  “啊?”張仁靓呆了一下。

  “正确的說法應該是,他打電話找你沒找到,才會把電話轉到我那去改找我,所以我才會知道你早上請假的事。”林禹菲緩緩地把話說完,解釋原由。

  “他想幹嘛?”一時間想不透學長想幹嘛,張仁靓整眉問道。

  “你家那個惡魔房客是不是又出現了?”李佩突然開口問。

  “你怎麽會知道?”她錯愕的轉向她。

  “你那個讨人厭的學長向禹菲打聽那家夥的事,想知道他是誰、和你有什麽關系,他旁敲側擊了半天就是想查證,你是不是正在和那個姓薛的家夥交往,很可笑吧?”李佩嗤之以鼻的嘲諷道。

  “他都結婚了,還爲了親愛的老婆和你這個認識十年以上的朋友絕交,他現在憑什麽冒出來管你要和誰交往呀?的确是很可笑。”林禹菲撇唇附和,語氣也極盡諷刺之能事。

  “他說他打你的手機都沒人接聽。”李佩看着她說。

  “我把他的号碼封鎖了。”她說。

  “幹得好。”李佩贊道。“不過他不是已經和你絕交了嗎?怎麽又突然冒出來了,而且還知道你家住了一個薛姓房客的事?”

  張仁靓稍微說了一下之前和學長在夜市裏遇到的事。

  “這都過了半個多月了,他現在才發作是怎樣?腦袋有問題嗎?”林禹菲翻了個白眼道。

  張仁靓略微猶豫了一下,又将昨晚學長喝醉酒跑到她家樓下發酒瘋的事說了出來。

  “他真的是瘋了!難道是和他老婆感情生變,吵架了不成?”林禹菲瞠大雙眼。

  “最好是。但即使如此,他跑去找仁靓,還莫名其妙對她告白是怎麽一回事?!他真是個不要臉又卑鄙無恥的大爛人!”李佩咬牙切齒,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誇張離譜的事。

  “不過那薛惡魔回來的還真是時候,當真應驗了那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最值得贊歎的是,他竟然還能馬上入戲宣你他是你的男朋友,真的是啊!”林禹菲笑咪咪的看着張仁靓,意有所指的神情讓後者不由自主的紅起臉來。

  “說,你和薛惡魔是怎麽一回事?該不會真的在交往吧?”李佩反應超快,目不轉睛的緊盯着她羞紅的臉問。

  “你怎麽會這樣想?”張仁靓裝傻反問,殊不知自己的臉色已洩了密。

  “你還裝!知不知道你的臉現在紅得跟蘋果一樣?”李佩哼聲道。

  張仁靓下意識的立刻用雙手将自己的臉遮住。

  “來不及了。”林禹菲笑道。“決點從實招來,坦白從寬,說謊從嚴。”

  “沒錯!若隐瞞不說罪加一等,嚴刑伺候。”李現霍然抓住她的手臂,擺出一副你别想逃走的模樣。

  張仁靓頓時一整個哭笑不得,無奈之下隻好承認的點頭道:“對啦,我現在正和薛浩然交往中,可以吧?”

  “什麽時候開始暗渡陳倉的?”李佩繼續逼供。

  “什麽暗渡陳倉,你别講得那麽難聽。”她嘟嚷的說。

  “快點回答。”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騙鬼呀?”李佩一臉不信的表情。

  “我說的是真的,他從上次離開後,一直到昨晚才突然出現,中間我們沒有任何交集或聯絡。”她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倆是因爲久别重逢才會一時天雷勾動地火?”

  張仁靓忍不住臉紅的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是自己心裏有鬼還是怎麽的,總覺得李佩說的話怎麽聽都充滿了性暗示。

  “反正我們是昨晚才開始交往的,這就是事實,沒别的了。”她斬釘截鐵的說,希望這話題能就此打住。

  “你們是誰先告白的?”林禹菲好奇的問。

  張仁靓無奈的歎息。看樣子要結束話題比登天還難。

  “他。”

  “那他是怎麽告白的?”

  “問我要不要和他結婚?”

  “什麽?”

  “然後說他愛我愛到無法自拔,找不到原因,疑似我對他下藥,還告訴我他身價上億,前程似錦又潛力無窮……”她話未說完,身旁的李佩和林禹菲兩個人已笑得東倒西歪,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哈一哇哈哈哈哈一”

  她無奈的看着她們,很想對她們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不過想了一下還是覺得算了,免得沒完沒了。

  “好好笑,好好笑。仁靓,我都不知道你這麽會說笑話。”林禹菲一邊拭淚一邊仍然笑不可抑的對她說。

  “身價上億,前程似錦又潛力無窮……”李佩則是重複剛才讓她們笑噴的那段話,邊說邊笑。

  “随便你們信不信,反正就是這樣。如果陳皓再找你們探聽消息、的話,你們就這樣跟他說。”她對她們說。

  “原來這是你想來應付那讨人厭學長的說詞,你早點說嘛。”李佩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張仁靓一整個啞口無言。她說的全都是實話好不好?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所以你和薛惡魔到底有沒有在交往?”林禹菲一臉認真的再次向她确認道。

  “沒有。”她沒好氣的回答。

  “呿!所以你剛才都在耍我們呀?”林禹菲動手輕打了她一下,竟然就這麽相信她随口亂說的氣話,讓張仁靓頓時有些目瞪口呆。

  這世界是怎麽了?說真話沒人要信,說假話卻讓人信了個十成十?

  “總之,我們是要告訴你,不準你再和那個讨人厭的學長糾纏不清,别忘了他已經結婚是個有婦之夫了,你若不想被誤會成小三,最好離他愈遠愈好懂嗎?我醜話先說在前頭,你若再像以前那樣笨得讓他呼來喚去,做他的免費女傭的話,我就和你絕交,從此不認你這個朋友!”李佩一臉嚴肅的告誡她。

  “李佩說的話也正是我要說的。”林禹菲接聲道,同樣一臉嚴肅的表情。

  看着她們,張仁靓頓時隻覺得一陣心暖與感動。

  “你們放心吧,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幻想了。”她微笑的對她們說。

  “你确定?”

  “我非常的确定。”她堅定的說,因爲她的心已經是别人的了。

  下班時間,路上人潮像螞蟻般的從一棟棟大樓裏湧出來,張仁靓也混在下班的人潮中,從公司所在的商業大樓走出來。

  “仁靓。”她才剛走出大門,一道人影突然在她眼前一晃,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擡起頭,看見來人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學長,你怎麽會在這兒?”她開口問,擋住她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陳皓。

  “我在等你。”他微笑的對她說。

  “有事嗎?”她的眉頭瞬間又皺得更緊了一些。

  “我想向你道歉,昨晚我好像喝多了。”陳皓帶着些許歉意與尴尬的對她說。

  “喔,我接受你的道歉。”她點頭道,心裏直想着她待會兒得去超市一趟,因爲家裏冰箱已經沒什麽東西可以煮給薛浩然吃了,她在趕時間。“不知道學長還有什麽事?如果沒有的話……”

  “爲了賠罪,我想請你吃晚餐,已經訂好餐廳了,你應該會給我這個面子吧,仁靓?”他打斷她。

  “抱歉,學長。我不是不給你面子,而是我晚上已經有約了。”她直接拒絕道,一點也不想賣他這個面子。

  他有沒有搞錯呀?不是爲了不想讓老婆誤會與她的關系都已經和她絕交了嗎?那他現在又在演哪出?爲了賠罪想請她吃晚餐?她怎麽不記得他有這種好習慣,如果真有的話,她肯定會比現在胖十公斤以上,因爲他太常跟她道歉了。

  “已經有約了?和誰?”陳皓燮眉問道。

  “我想這是我的私事,學長。”

  “我以爲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喔,那是以前的事。現在學長都結婚了,學妹我可不敢像以前那樣放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免得引發不必要的誤會,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安全。”她微笑的對他說。“更何況學長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爲了别讓學長的老婆誤會我們不單純,我們已經絕交喽,所以學長以後還是别再來找我了,我真的很怕被人誤會。”

  說完,她朝他點了下頭,舉步從他旁邊走過打算要離開,怎知才走沒多遠,她的手臂卻猛然被他從後方抓住,她不得不再度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絕交的事我向你道歉,其實我是被逼的。”他焦急的看着她,迫切的解釋道。

  張仁靓一整個很傻眼,不敢相信他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我說的是真的,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絕交,你對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但是她拿肚子裏的孩子威脅我,我若不照做,她就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孩子是無辜的,爲了孩子我也隻能這樣做。”他滿臉痛苦的對她說。

  第一次張仁靓對自己過去的眼光充滿了失望與懷疑,她不懂自己過去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個沒擔當又滿口謊話的男人,還對他迷戀不已,她當真是腦袋給驢踢了。

  “說完了嗎?”她面無表情的開口問他。

  “仁靓?”她冷淡的反應似乎讓他有些迷惑。

  “如果說完了就換我說。”她将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撥開,冷冷地說。“陳皓,”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沒喚他學長。

  “不管你剛才說的是真是假都與我無關,因爲我根本就不在乎,懂嗎?”

  “仁靓?”

  “另外我還有些話不吐不快。”她繼續說,“你根本就是個大爛人,我過去是瞎了眼才會迷戀上你這個僞君子。替我問候你老婆,說我真的很同清她竟然會嫁給你,以上。希望從此後會無期。”說完,她沒理一臉蒼白的他,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真爽,有一種吐了一口悶氣的感覺。

  張仁靓愉快的想着,沒想到走了十幾步距離後,她的手臂卻再度讓人從後方緊緊地抓住,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她怒不可遏的回頭,正準備對糾纏不休的陳皓怒吼時,卻詫異看見一張她作夢都沒想到會在此時出現的臉--是薛浩然。她整個人頓時從暴怒到驚喜,瞬間笑逐顔開。

  “你怎麽會在這兒?”她開心的問道,真沒想到他會出現。

  “來接你下班去慶祝我們的正式交往,不過卻意外的看了一場好戲。”他笑咪咪的對她說。

  她輕愣了一下,問他,“你都看到了?”

  “嗯。”他點頭,依然笑咪咪的,看起來相當開心。

  “你很開心?”她問他。

  “非常開心,無敵開心。”他咧嘴點頭道。

  她可以感覺到他完全是發自内心的開心愉悅,隻是不知道爲什麽。難道看陳皓吃癟讓他有落井下石的快感嗎?老實說她有點不喜歡這種感覺。

  “爲什麽你會這麽開心?”她猶豫了一下,仍開口問他。

  “因爲我終于可以放心了。”

  “啊?”他的回答完全不在她的理解内,讓她不禁呆了一呆。“什麽意思?”

  他握住她的手,倏然将她拉到身前,然後伸手圈住她的腰肢。

  “喂,你幹什麽,這裏人這麽多。”雖然他們早已靠路邊站,以免擋住了熙來攘往的下班人潮,但讓他這麽旁若無人的一摟,她還是紅了臉。

  “你想知道我在放心什麽、開心什麽是不是?”他問她。

  她點頭,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他轉移了。

  “因爲我終于确定你心裏已經沒有那個家夥了,所以我很開心、很放心。”他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她,微笑的柔聲道。

  張仁靓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隻覺得感謝,滿滿的感謝與感動。

  因爲他很明顯是知道她與學長之間情糾葛,但他卻始終沒有多說或多問一句話,隻是默默地等到現在才用放心和開心來表達他的心情。在這之前,他究竟有多少掙紮、多少憤怒與煎熬她不知道,但是将心比心,她知道他肯定不好受。

  “謝謝你。”她不自覺的開口說。

  “謝什麽?謝謝我長得這麽英俊、這麽優秀嗎?”他挑了挑眉,耍帥的伸手在下巴擺了一個七的動作問她,非常搞笑。

  “你真厚臉皮。”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卻在下一秒因他低頭親吻她而夏然停止。

  畢竟是公共場所,他的吻隻在她的唇上輕點一下便離開,但即使如此,她還是羞得整張臉都通紅了起來,然後在擡起頭時,突然看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正對着她瞠目結舌的林禹菲時渾身一僵,心想慘了!完了!她死定了!

  “怎麽了?”感覺到她的異樣,薛浩然不解的問她,同時回頭看了一下。

  如果站在那裏的人是李佩,也許他可以看出端倪,可惜他沒見過同爲她死黨的林禹菲。

  張仁靓輕歎一口氣,認命的拉着他走到一臉震驚又難以置信的林禹菲面前,有些尴尬的對她笑了笑,然後爲兩人做介紹。

  “林禹菲,我的好朋友兼公司同事。薛浩然,我的……呃、男朋友兼債主房客。”

  “薛、惡魔?”林禹菲不由自主的念出她們私底下對薛浩然的你呼。

  薛浩然瞬間挑高了眉頭,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友。

  張仁靓頓時有些尴尬。

  “你和他真的在交往?你中午在小會議室不是跟我們說沒有?”林禹菲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中午我在小會議室裏說的都是實話,隻有這句『沒有』是假話,但是你們不相信實話,卻對這句假話深信不疑我也沒辦法。”張仁靓聳了聳肩,擺出莫可奈何的表情。

  “你少裝無辜,明明就是你的态度模棱兩可,我們才會搞不清楚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林禹菲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說:“你等着,我要打電話跟李佩說。”說完,她徑自拿出手機,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抱歉,晚上的慶祝會可能會變成四人聚餐了。”張仁靓歉疚的對薛浩然說,因爲她太了解自己的朋友了,這兩人肯定不會道麽輕易的放過她。

  “沒關系,反正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他安撫的對她微微一笑。

  果然,過了一會兒林禹菲走回他們面前,開口就是“請客”兩個字,更誇張的是,她們竟然在短短的幾分鍾裏連餐廳都選好了,而且開車上下班的李佩還已經将車子轉向,先他們一步前往餐廳占位了。

  張仁靓一整個無言以對,又覺得好好笑。

  她真是敗給她們了!

  四人聚餐可以說是賓主盡歡,隻不過張仁靓有些心疼而已,因爲那兩個女人竟然選了一間超貴的餐廳,光是四個人吃一頓飯就花了将近一萬塊,真的是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好不好?

  她敢肯定,她們倆根本就是存心的!

  聚餐過程中難免被逼供,那兩個女人完全就是葷素不忌,尤其已離婚的李佩,一整個直來直往的專往限制級區探去,麻辣的程度讓她有好幾次差點沒“自燃”。

  薛浩然倒是很大方,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風度翩翩,讓禹菲在散會前還特地将她拉到一旁去贊美了一番,同時要她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把他緊緊地抓牢,千萬不可以錯過他。

  如果這樣也就算了,誰知道禹非末了還加上這麽一句“你若不要就給我好了。”讓她聽了一整個想将禹非打爆,竟然凱叙她的男人,太可惡了!

  不過從禹菲這反應來看,不管是真是假都隻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薛浩然真的是很贊,因爲禹菲的眼光可是大家公認的超級高。

  想到自己的男友竟然能讓眼光高到不行的林禹菲贊歎不已,張仁靓就想笑。

  “在笑什麽?”

  聽見他詢問的聲音,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笑出來了。

  “你真厲害,才第一次見面而已,馬上就有人主動說要做你的備胎了。”她瞄了他一眼,哼了哼聲道。

  “喔?誰這麽有眼光?”

  “今晚隔壁桌那個重達一百公斤的大胖妹你有沒有看到?就是她。”她一臉認真的說。

  薛浩然失笑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說:“放心,我眼光很高,不是随便一個人都可以讓我看上眼的。”

  “意思是一百公斤的大胖妹不行,像禹菲這樣的美女就行了?”她開玩笑的挑眉問道,其實心裏有點不安,隻因爲他的條件太好,而她卻太平凡了。

  之前兩人獨處或逛夜市時她從沒有這種感覺,但是今晚一走進高級餐廳,她便有種格格不入,好像自己是隻混在天鵝群裏的醜小鴨一樣的感覺。雖然她努力的漠視,但不安的種子依然在她心裏落了根,讓她忐忑不安。

  “你太小看我的挑剔了。”他傲慢的說。“美女是不錯,可以賞心悅目,隻可惜容顔會老。我要的可不是外表長得美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她要能把我服侍得舒舒服服,讓我心曠神怡、心無挂慮才行。”

  “你在找女傭嗎?”她沒好氣的問他。

  “有這麽明顯嗎?”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

  “看!”她忍不住拿皮包砸他。

  “嘿,我在開車。”他一邊伸手擋住她的玫擊,一邊忍不住的邊笑邊說。

  她生悶氣的轉過頭去,不再理他,車裏因此而安靜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一會兒後,他突然開口道。“我不是一個會随便下決定的人,在做任何決定前總會深思熟慮、吹毛求疵的,可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後侮,不管結果如何,是好是壞。所以,你隻要堅定自己的心,相信我就夠了,懂嗎?”他的語氣平穩、堅定而認真。

  “嗯。”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感覺好像很沒信心。”

  她默認,沒有應聲。

  “好吧,既然你這麽不安,那就隻剩下一個方法可以解決了。”他說。

  她立刻擡頭看向他,等他說出那個方法。

  “明天我們就去登記結婚吧。”

  她一整個無言。“别鬧了。”她有氣無力的說。

  “我沒有在鬧,是認真的。”

  “我們才交往一天而已耶!”

  “古代人沒見過面都可以結婚了,我們至少還交往過一天。”他理直氣壯的說。

  “你是古代人嗎?”她反問他。

  “好吧,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結婚這個辦法的話,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先生孩子。”

  皮包再次出動。

  “嘿,我在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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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熟識薛浩然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九成以上都是認真考慮過的,所以不管是登記結婚或先生孩子,在說出這兩個辦法時他都是認真的。

  登記結婚這方法被她駁回他也隻能放棄,因爲他總不能拿條繩子把她綁到戶政事務所去做登記吧?她不願意,他也隻好作罷了。

  但是先讓她懷孕這方法,他愈想愈可行。當然,在執行之前,該确認的事他還是會先确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你喜歡孩子嗎?”看着電視節目裏的小孩,他忽然開口問她。

  “怎麽突然問我這個?”她疑惑的轉頭看他一眼。

  “我隻是看連續劇裏的小孩都一副聰明又乖巧懂事的樣子,那根本就是欺騙社會大衆,小孩子實際上就是一個小惡魔,聽不懂人話,完全不受控制。”

  “你怎麽這樣說?”她皺緊眉頭。

  “你沒和小孩子相處過,所以你不知道。”他以很頭痛的表情說。

  “你就和小孩相處過?”

  “你忘了我家有個小惡魔嗎?我哥的女兒。她讓我有種這輩子都不要生孩子的念頭。”

  “所以,你現在是在告訴我,如果我們結婚的話,你不想要生孩子嗎?”她沉默了一下,遲疑而緩慢的開口問他。

  “不是,我隻是在問你喜歡孩子嗎?”他認真的說。

  “如果我說喜歡呢?”她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喜歡就喜歡呀。”他咧嘴道,天知道這就是他想聽的答案。“你想生幾個孩子?”他問她。

  “你不是說小孩是小惡魔嗎?”她不答反問,生怕他隻是在敷衍她。

  “别人的小孩或許是小惡魔,但我有預感,我們的小孩一定是天使。”他一臉認真的對她點頭道,讓她一整個無言以對。“好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想生幾個孩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生兩個。”

  “你不擔心生了孩子之後,身材會走樣嗎?”他問她。

  “隻要我老公不介意就好。”

  “我不介意。”他立刻說道。

  “你又不是我老公,你介不介意關我什麽事。”她笑咪咪的對他說。

  “竟敢這樣說?看樣子我需要做點事,讓某人看清楚現實。”他冷哼,說完直接動手把電視關掉,然後起身一把将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色狼。”她嬌鎮他一眼,光看他瞬間充滿欲望的雙眼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了。她的心跳因期待而加快,體溫也跟着逐漸升高。

  “關燈。”他抱着她走到客廳電燈的開關前。

  她抑制不住的輕笑出聲,因爲他想起了“關燈”的由來。有一回她在緊要關頭上無識的突然說出一句“客廳燈沒關”,害得他差點就軟了下來,從此以後,他在和她上床之前一定不忘要把客廳的燈先關掉這件事,哈哈……

  “你在嘲笑我嗎,女人?”他低頭看她,語帶危險的問道。

  “沒有。”她立刻斂起笑聲與笑意,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現在笑沒關系,待會兒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他靠在她耳邊像警告般對她低語,接着便迅速的将她抱進房裏。

  接下來的時間,她果然完全笑不出來,除了呻吟外,就隻有求饒。

  他就像是真的想懲罰她一樣,不斷地逼迫她承受他所給予的全部熱情,激烈得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兩個小時後,他們疲憊的躺在淩亂的床褥之間,卻意外的兩人都沒有睡着。張仁靓從他不斷在她背部輕撫的動作知道他還醒着,而薛浩然亦同。

  “睡不着嗎?”他輕聲問道。

  “嗯。”

  “是我剛剛不夠努力嗎?那再來一次好了。”他說着立刻将手往下移,越過她渾圓挺俏的臀部,伸向她雙腿之間。

  “喂!别鬧。”她趕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亂來。他剛剛都已經纏着她做了三次了,現在的她不僅雙腿酞軟還渾身無力,根本就沒辦法再來一次。

  “我是認真的。”他輕笑道,掙開她的手,再度往目你前進。

  “别。我沒辦法,我真的不行。”她連忙又将他的手抓住,羞紅着臉,軟聲向他撒嬌兼投降。

  “真的不行了?”

  “真的。”

  “好吧,那你告訴我,你都已經累到不行了,爲什麽還會睡不着?”他調整了一下兩人的姿勢,讓她可以更加舒服的窩在他懷裏。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徐徐的開口,猶豫地對他說:“你剛剛沒有避孕,你知道嗎?”

  “我知道。”他回答的毫不猶豫。

  “你知道?”她驚訝的撐起身來,“那你……”

  “我是故意的。”他說。

  她有些傻眼,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氣與放心。

  天知道她明明累得半死了卻無法入睡的原因,就是在煩這件事。

  之前與她做愛時,他從不會釋放在她體内,但是今晚連續三次,他都緊抵着她釋放。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留意到這件事,但她卻有了私心,不想提醒他,想賭一賭自己是否能因此而懷孕,如果真懷孕了便表示連老天都站在她這邊支持她,她就有理由可以理直氣壯的占有這個優秀的男人了。

  因爲這不是個好心眼,所以她才會猶豫不決、輾轉難眠,不過現在她終于放心了,因爲他說他知道,還說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原來他是故意的。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想起他曾經說過先懷孕生孩子這個辦法,他是認真的。她整顆心、整個人都因此而暖洋洋的。

  “你是故意的?你想幹嘛?”她明知故問的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結實的腹肌。

  “想讓你懷孕。”他直截了當的說。

  “我們還沒結婚。”

  “今天就可以去登記。”

  “還真是浪漫啊。”她忍不住輕諷。

  認真算起來,他一共跟她求過三次婚,第一次是因爲奪走她的初吻,說要負責,便直接對她說我們結婚吧,一點都不浪漫;第二次則是爲了撫平她突如其來的不安,因此直接開口對她說要去登記結婚,更不浪漫;然後第三次就是現在,一樣超級無敵不浪漫的。

  雖然她這個人挺現實的,以前對花錢買浪漫這種事總是嗤之以鼻,但求婚這可不是小事,他就不能稍微花點心思,至少說幾句甜言蜜語之類的嗎?

  “想要浪漫就快點嫁給我,因爲我隻對自己的老婆浪漫。”他笑聲道。

  “哪有人這樣的?”她忍不住抗議。

  “我就這樣。”

  她頓時無言。

  “你什麽都不做、不付出,就想人家嫁給你嗎?别想!”她拿喬的哼聲道。

  “不做?不付出?”他倏然挑高眉頭,“我以爲我已經做得很徹底了,你感覺不到嗎?那我再來一次好了。”說着,他一個翻身就将她壓在身下。

  “喂!”她用力推了他一下,整個被打敗。“你卑鄙無恥,耍流氓!”她嘟嚷的指控。

  “即使如此你還是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的愛我。”他低下頭溫柔的吻着她,“嫁給我好嗎?我會愛你一生一世,一輩子對你溫柔浪漫的。”

  他的告白讓她不能自已的熱淚盈眶。

  “你剛才不是說你隻對老婆浪漫嗎?”她啞聲說。

  “準老婆也是老婆。”他又吻了她一下。

  “你這個人……我還以爲你不會說甜言蜜語。”她說完,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輕輕地在他耳邊說:“好,我願意。”

  他瞬間将她抱得好緊,差點沒勒斷她的腰。

  “明天我們就去登記。”過了一會兒,他稍微放松了點圈抱着她的力道,沙啞的開口。

  “好。”她點頭。

  “我愛你。”他輕聲對她說。

  她眼角的淚水瞬間滑落,喜極而泣。

  “我也愛你。”她抱緊他,嘎啞的道。

  午休時間,張仁靓被李佩和林禹菲一左一右的挾持了,起因是她們倆突然發現在她原本無任何飾品的手指上竟然多了一顆會閃瞎人眼睛的鑽戒,這下不把她抓來嚴刑逼供怎麽成呢?

  所以,午休鍾聲未響,她們倆就已枕戈待旦來到她的部門外,然後一等鍾聲響起就走進去逮人,分工合作的将她挾持走。

  “你們這是幹什麽?”電梯中,張仁靓一臉無奈的看着她們問道。“我事先申明,我身上連一塊錢都沒有帶,午餐時間找我出去的花費可别跟我要。”

  “放心,我們會找薛大老闆要的。”李佩白了她一眼,沒想到這女人不緊張她們找她做什麽,竟在擔心午餐花費這事,真是讓人無言。

  “叮。”

  電梯門打開,門内三人、門外兩人同時擡頭,卻有四人不由自主的微愣了一下。

  帶着狐疑,張仁靓三人走出電梯,但待在電梯外的兩人卻隻有一人往電梯内走去,卻又在意識到另外一人沒有動作時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那個人。

  “請問你是張仁靓小姐嗎?”那個人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突然開口問道。

  她呆了一下,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是。你是薛大哥嗎?薛浩然的哥哥?”她點頭并問道,讓一旁的李佩和林禹菲也跟着恍然大悟了起來。

  難怪她們會覺得這個男人看起來很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是薛浩然的哥哥呀。

  “對,我是浩然的哥哥。這位魏董琦小姐是浩然的未婚妻,我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

  “未婚妻?!”李佩和林禹菲不約而同的大叫,又同時轉頭看向張仁靓,一臉擔心又困惑的表情,輕聲喚道:“仁靓?”

  她分别給了她們一個别擔心、不要緊的眼神,這種事也不是沒在連續劇裏看過,她不會沒搞清楚狀況就在這邊哭天搶地、尋死覓活的,她又不是笨蛋。

  除此之外,即使眼前這個姓魏的女人真的是薛浩然的未婚妻又怎樣?她可是他的正妻--真真正正的妻子,她還怕她不成?

  倒是她這個大伯突然帶着弟弟的未婚妻跑來找她,到底是存了什麽心态,她比較感興趣。

  “不知道薛大哥想和我談什麽?”她不動聲色的開口。

  “就是你?你這個搶了别人的未婚夫,不要臉的女人!”魏董琦尖聲叫道,頓時吸引了在大廳中所有正打算外出覓食的人們的視線。

  “你這個女人說什麽?”林禹菲怒氣沖沖的沖上前吼道。

  “禹菲。”張仁靓将她拉住,轉頭對居心叵測的大伯說:“我們換個地方談吧。”

  “不要,就在這裏談!”魏董琦大聲說,“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這個女人有多不要臉,介入别人的感情中,搶人家的未婚夫!”

  “你這個女人!”林禹菲怒不可遏的再度沖向她,卻又再次被張仁靓給強行拉住。“你做什麽?”她怒吼道。

  “别在這裏把事情鬧大,要鬧也換個地方再鬧。”張仁靓冷靜地對她說。

  林禹菲呆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差點就中計了。我們走。”說完,她徑自将張仁靓往大門外拉去,還不忘轉頭朝那兩個來找碴的人挑釁的說:“有膽就跟來呀。”

  “誰怕誰!”魏董琦怒聲道,大步跟上去。

  李佩若有所思的走在最後面,她想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薛浩然,簡單的說了下眼前的狀況。挂斷電話後,她小跑步追上走在最前面的張仁靓和林禹菲。

  “你們要去哪兒?”她問她們。

  “不知道,午休時間到哪兒都有一堆人。”林禹菲皺眉道。

  “去諾瓦地吧,雖然遠了點,”一千公尺的距離,至少要走上十到十五分鍾。“但那裏人比較少,而且重點是,我看後面那個女人的高跟鞋沒有五時也有四時,走死她!”李佩說。

  “哈!你好陰險,但我喜歡。”林禹菲哈哈大笑。

  “我剛打電話給薛浩然了。”李佩對張仁靓說。

  “你幹嘛打給他?”張仁靓愣了一下,微微地皺起眉頭。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這件事他總該給個交代,三方當面對質是最好的辦法。還有,趁我和禹菲都在,我們也可以給你當靠山,他若敢對不起你,我們就揍得他滿地找牙。”李佩一臉煞氣,信誓旦旦的說。

  張仁靓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千言萬語隻化作最簡單的一句話,“謝謝。”

  “不過話說回來,你手上那顆鑽戒是哪裏來的?那該不會是求婚戒指吧?”林禹菲可沒忘記将她挾持出來的目的。

  “不,這是結婚戒指。”

  “什麽?!”林禹菲瞠目結舌的愕然大叫道。

  “你說這是結婚戒指?你和薛浩然結婚了?”李佩冷靜多了,語氣中雖然也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好奇。

  “嗯。”

  “什麽時候?你怎麽連通知一聲都沒有,這樣我們還算是好朋友嗎?”林禹菲有些不滿的說。

  沒想到繼姜妍之後,連張仁靓都這樣不聲不響的結了婚,實在是太沒義氣了。

  想當初她們四個人還一起喝酒療情傷,沒想到轉眼之間,就有兩個人不僅有了新戀情,還開花結果,真是太讓人嫉妒了!她好羨慕呀!

  “抱歉,我正想找個時間請你們吃飯,同時告訴你們這件事的,隻是沒想到你們眼睛這麽銳利,我才第一天戴上這個戒指你們就發現了。”張仁靓苦笑道。

  “你們是什麽時候結婚的?”李佩好奇的問。

  “上星期。我們隻是先登記而已,還沒打算要舉行婚禮。”

  “爲什麽?”

  “他不想讓我有壓力,我則希望等我弟退伍之後再來補辦儀式--如果真的要辦的話。”

  “所以他的家人也完全不知道,你們已經結婚了的事嗎?”林禹菲忍不住插口問。

  “我沒問他,但看眼前的情況,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她笑聲說。

  “你怎麽還笑得出來呀?”林禹菲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爲什麽笑不出來?你不覺得眼前的狀況還滿好笑的嗎?你猜後面那兩個人如果知道我和薛浩然已經結婚了,他們的臉上會出現什麽表情?”光是想象,張仁靓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佩也跟着笑了起來,隻有林禹菲笑不出來,還是一臉郁悶的表情。

  “你都不在乎他沒告訴他家人,關于你的存在嗎?”林禹菲燮眉問她。

  “老實說還真的不是很在乎耶。”她稍微想了一下,老實回答道。

  “爲什麽?”

  “因爲我現在已經很幸福啦,幹嘛要自找麻煩?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人多嘴雜,像現在這樣單純清靜多好。”她說。

  “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哪來的單純清靜?”林禹菲不以爲然的哼聲道。

  張仁靓聳了聳肩不予置評,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擋着,有薛浩然在,她根本什麽也不用擔心,而且還有免費的戲可看,她何樂而不爲呢?

  她們邊走邊聊,腳步卻沒有絲毫放緩,十幾分鍾的路程竟在十分鍾内就走到了。

  待她們走進諾瓦地餐廳坐下來之後,那兩個始終在後頭拼命追趕的人,這才氣喘籲籲的出現在店門口,然後不理欲替他們帶位的服務生,魏董琦立刻怒氣沖沖的朝她們沖了過來。

  “你們、你們是故意在、在耍我們的是不是?”她怒吼道,卻因太喘而将一句話說得坑坑巴巴。

  “是又怎樣?”林禹菲挑釁的說。

  “你--”她才開口就被随後跟上來的薛浩天給制止。

  “大家都在看,我們先坐下來再說。”薛浩天說。

  魏董琦強忍怒氣,在某張六人長桌的其中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你們要不要吃什麽?”李佩将手邊的菜單推向他們。

  “我們不是來吃東西的。”魏董琦冷聲道。

  “但我們是。如果你們不想吃,那就看我們吃吧。”林禹菲頭也不擡的說,然後徑自在點菜單上勾選了一道又一道的料理,再将單子推給張仁靓和李佩,看她們有沒有什麽要加點的。

  李佩在單子上多勾了一道菜,張仁靓則輕搖了一下頭,表示沒有要追加的。

  林禹菲将單子拿回來後,直接把菜單遞給一旁等候的服務生,連問都沒問坐在她們對面那兩個人一聲。反正他們都說他們不是來吃東西的,不是嗎?

  “張小姐,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就直接問了。請問彌要怎樣才肯離開我弟弟?”薛浩天開口說。

  “好個不喜歡拐彎抹角呀,那你怎麽不直接去找你弟弟,要大老遠的跑到這兒來找我們仁靓?”林禹菲冷嘲熱諷,怒極反笑的微笑道。

  “沒人和你說話,你這女人插什麽嘴?”魏董琦傲聲斤道。

  “她們是我的朋友,可以在這裏說任何一句她們想說的話,請你禮貌一點。”張仁靓轉頭看向她,冷冷地說。

  “像你這種搶别人未婚夫、不要臉的女人,憑什麽跟我說禮貌?”她高高在上的撇嘴。

  “你才不要臉!你全家都不要臉!”林禹菲到悍的怒罵道。

  “你--”

  “好了,董琦,你别再開口,這事交給我。”薛浩天倏然打斷她,然後回歸剛剛的正題,目不轉睛的看着張仁靓。“張小姐,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要怎樣才肯離開我弟弟?”

  “我很好奇你弟弟知道你來找仁靓要她離開他嗎,薛先生?”這回開口接話的人換成了李佩。

  薛浩天忍不住的微皺了下眉頭。

  “看樣子是不知道。”李佩看了他一眼,接着說。“那麽我可以請問一下,你憑什麽代替你弟弟,瞞着他到這裏來要我的朋友離開你弟弟呢?他是三歲小孩,還是智慧有問題,不能做主自己的人生,要你來替他決定他的人生呢?”她犀利的問。

  “浩然雖不是三歲小孩,智慧也沒有問題,但卻有可能被感情沖昏頭,看不清楚現實狀況,身爲哥哥的我當然有權利爲弟弟挺身而出。”薛浩天正氣凜然的說。

  “可以請問一下什麽叫做看不清楚現實狀況嗎?”李佩緩聲問。

  “張小姐,你要一直沉默不語的旁觀下去嗎?”薛浩天沒有回答李佩的問題,反倒看向張仁靓問道。

  “我想說的話我朋友都替我說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張仁靓聳了聳肩,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說說你的父母怎麽樣?”薛浩天看了她一眼,緩慢地開口。

  張仁靓渾身一僵,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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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1:04 am

9

 “你想說什麽?”沉默了一下,張仁靓冷漠的開口問道。

  她知道對方會在這時候提到她的父母,就一定是有備而來,隻是讓她覺得有些難過的是,想對付她的人竟然會是她老公的親大哥,她的大伯。

  她真想知道他爲什麽要這樣對她,他和她有仇嗎?

  “你配不上我弟弟,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動的離開他。”

  “如果我說不可能呢?”

  “那就别怪我把你家那些不可告人的事一一說出來。”

  “我家并沒有任何不可告人的事。”

  “包括你的父母是怎麽過世的嗎?”

  “你是指我媽拿刀砍死我爸再自殺這件事嗎?”張仁靓面無表情的說道,似乎聽見身邊傳來兩聲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這新聞當年可以說是人盡皆知,既然都已經人盡皆知了,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呢?”她說。

  “你竟然能夠面不改色的說出這件事,看樣子你果然不是個簡單的女人。”薛浩天說。

  張仁靓沒有應聲,一旁的林禹菲卻遏制不住的發火了。

  “你這個混蛋,别以爲你是薛浩然的哥哥我們就怕你了,有本事就來單挑呀!”黑帶三段的她肯定能把這個混蛋家夥打得落花流水。

  “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你真是好本事呀,薛家的大哥。”李佩冷嘲熱諷的說,眼神冰冷得可以殺人。

  相對于這兩人的憤怒,魏董琦倒是既開心又得意。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隻有那種不象樣的父母,才會生出搶别人未婚夫這種不要臉的女兒。”她見縫插針,風涼的開口。

  “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的頭打爆?”林禹菲霍然站起身來,冷冷地瞪着她。

  “你竟然威脅我?我可以報警!”魏董琦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既然要報就等我把你的頭打爆了再報,這樣才可以罪證确鑿。”林禹菲說着,掄起了拳頭。

  “禹菲。”張仁靓倏然扣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椅子上坐下。“别鬧事。我沒事。”她說。

  林禹菲眼眶發熱的看着她。仁靓她怎麽可能沒事呢?如此血琳琳又令人心痛難耐的往事被人這樣翻出來攻擊,有誰會沒事呢?

  薛浩然那家夥真該死,如果他事前有将仁靓正式介紹給他的家人,認了她與他的關系,仁靓她現在又怎會遭受這樣的傷害與污辱呢?該死的家夥!

  “張小姐,我們薛家是絕對不會接受你這種身上帶着罪犯遺傳細胞的女人,所以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免得以後受更多的傷害。你若現在自動退出,我還能給你一點錢,若晚了……”

  “多少錢?”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在座的五人同時轉頭擡首看向來人,隻見薛浩然不知何時已到,正雙手盤胸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餐廳走道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大哥。

  “浩、浩然?!”突見他出現,薛浩天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你打算要給多少錢?”薛浩然緩慢地走上前,拉開六人座位中唯一的空位椅子坐了下來,緩慢地看了在座每個人一眼,尤其是他那因心虛而眼神飄忽、不敢直視自己的大哥。

  “怎麽不回答?”他問道。“不過在你回答之前我可要先說了,剛巧最近我和會計師見過面,他說我現在的身價已經超過五億了。所以,你若要拿錢給仁靓買下我的婚姻和自由的話,至少也要付給她五億以上,免得讓我掉價。”

  聽見那天價般的金額,薛浩天臉色微微一變,因爲他知道自己真的把弟弟給惹怒了,否則浩然是不會這樣說話的。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退縮,尤其在聽到他們公司價值又翻漲了一倍之後。

  “她配不上你,浩然,爸媽絕對不會同意讓你娶她進門的,我是爲了你好,長痛不如短痛吧。”他語重心長的看着弟弟開口道。

  “她配不上我?那我倒是想聽聽看誰配得上我,難道是這位憑空捏造的未婚妻小姐嗎?”薛浩然冷嘲熱諷的問道。

  他此話一出,張仁靓等三人頓時都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憑空捏造?!

  “搞什麽鬼?你這個冒牌貨之前還敢這麽嚣張,到底是誰不要臉了?你這個瘋女人!”林禹菲一整個怒上心頭。

  “我才不是在無中生有,薛叔叔和阿姨都很喜歡我,說了好幾次要我當他們的媳婦。”魏董琦眼眶微紅的說。

  “浩然,董琦這一年多來經常到我們家作客,大家都很喜歡她,爸媽也已經默認了她這個準媳婦,你不該說這種話。”薛浩天輕斥弟弟。

  “你們喜歡你們去娶,不要扯到我身上來。我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薛浩然直視着老婆,最後一句話是特地說給她聽的。

  張仁靓收到了,彎唇對他微微一笑。

  “董琦有哪一點比不上這個女人?”見他們眉來眼去的,薛浩天忍不住怒聲問道。

  “她沒有一點比得上。”薛浩然冷聲說。

  “你知道她是什麽出身嗎?她爸是煙毒犯,她媽有竊盜前科,他們夫妻經常吵架,甚至暴力相向,最後她媽拿刀砍死她爸再自殺,雙雙橫死在家中。生長在這樣一個家庭中的女人能夠正常嗎?你可不可以醒一醒,薛浩然!”

  張仁靓面無血色,搖搖欲墜。如果之前是傷口被扒開撒鹽,那麽這一回就是血淋淋的削骨切肉,因爲她連爸媽在生前是煙毒犯、有竊盜前科這事都不知道。

  所以那些親戚們才會對他們避之唯恐不及?即使爸媽死了也不想收養他們姊弟,隻因爲上梁不正下梁歪?原來這就是她的出身。

  薛浩然也沒想到會聽到這些』涼人的事,因而一時呆愣住了,直到他突然瞥見張仁靓那張蒼白的臉時,他才驚醒過來,同時整個大暴怒。

  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揪住兄長的領子,将他從座位上提了起來,咬牙迸聲道:“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看,薛浩天!”

  他們劇烈的動作引來餐廳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服務生和急忙趕來的餐廳經理。

  “客人,你們先冷靜點,有話好好說。你們這樣會影響店内其他人用餐的。”餐廳經理冷靜理性的勸道,但對峙中的兩兄弟壓根兒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說的話全都是事實,她從沒告訴過你這些吧?她就是這麽一個虛僞、不老實,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騙子……”

  “我叫你閉嘴!”薛浩然再也克制不住的揮出拳頭,重重的一拳打得薛浩天往後摔了出去,“砰磅”的連續撞翻兩張餐桌,同時引來一大片驚呼聲與尖叫聲。

  看着眼前的一片紊亂,餐廳經理果斷的下令道:“報警!”

  完全就是一場鬧劇。

  在人家餐廳裏打架鬧事的竟然是一對親兄弟,而且誰也不肯說明原因,也不肯和解,最後隻能通知他們的家人前來警局簽和解書,同時将兩人領回。

  “你們兩兄弟是怎麽一回事?臉都被你們丢光了!”一走出警察局,薛父立刻出聲罵道。

  薛浩然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家人,心裏懸挂的全是在警方趕來之前,要李佩先帶離現場的張仁靓。他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很傷心、很難過?現在的他隻想快點趕到她身邊陪着她。

  “站住!你要去哪裏?”薛父在他越過自己時,突然喝令道。

  “我有事。”他答道,往前走的腳步沒有停下來。

  “我叫你站住!”薛父怒聲吼道。

  他終于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父母和哥哥。他們原都是他最親的人,但是曾幾何時卻全變了樣?

  他絕不相信大哥帶着魏董琦去找仁靓理論的事,爸媽他們會不知道,相反的,他甚至懷疑這全是他們所授意的。

  過去一年多來,魏董琦那個女人之所以可以在他們薛家來去自如,難道不是爸媽的縱容嗎?

  雖說那個女人是大哥野心膨脹下,想利用聯姻方式來擴展公司發展與營利才爲他找來的對象,但是如果爸媽能稍微制止一下大哥的行爲,不順水推舟、助襯爲虐的話,或許他現在不會這麽的失望、這麽的心痛難過。

  他們都是他的家人,他原本最愛最親的人,他一點也不想和他們撕破臉,真的不想。

  “沒把今天的事交代清楚,你們誰也不準走。”薛父厲聲道。“浩天,你來說。”

  “浩然近來被一名女子所迷惑,我私底下請征信社調查,發現那個女人一點也不适合浩然,所以我今天才會找董琦陪我一起去見那個女人,希望對方能在看到董琦知道董琦的存在後知難而退。沒想到那女人卻使計通知浩然,讓我們兄弟閱牆,鬧進警察局。”

  “好可惡的女人!”薛母皺眉。

  “征信社調查出那個女人哪些事?”薛父追問。

  “她的父母是煙毒犯和竊盜犯,她從小就生長在一個吵鬧暴力的環境裏,她的父親死在母親的刀下,母親殺了自己丈夫之後再自殺--”

  “怎麽會這麽可怕?!”薛母睦大雙眼。

  “她父母死後被爺爺收養,但爺爺才收養他們姊弟半年不到就因車禍而死于非命,所以大家都說她命中帶煞,才會克死身邊所有的親人。”

  “太恐怖了!”

  “除此之外,她的感情生活也很亂,和一個不斷換女朋友的男人關系暖昧的糾纏了十年,直到最近因爲和浩然在一起才稍微和對方保持距離。我在猜,她之前可能是被那個男人包養了,現在則是因爲找到更有錢的對象,也就是浩然,才會和那個男人分手。”

  “這種女人太可怕了!浩然,媽絕對不允許你和這種女人來往,你聽到沒有?”薛母倏然看向他,嚴詞厲色的對他說道。

  “爸呢?你應該也有話要對我說吧?”薛浩然面無表情的看向父親,冷漠的開口問道。

  “那種女人永遠别想進我薛家大門。”薛父沉聲說道。

  “好,”薛浩然沉默了一下,蓦然點頭:“我知道了,我會離開的。”

  “你說什麽”薛父愕然的低呼,連薛母也是一臉震驚加難以置信。

  “浩然,你剛才說什麽?離開?!你要去哪裏?”薛母驚慌又茫然的緊盯着他問道。

  “離開家。”薛浩然毫不猶豫的說“至于我要去哪裏,就不需要你們擔心了。”

  “浩然,你怎麽可以對爸媽說出這種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薛浩天立刻大聲的怒斤他。

  “我當然知道。”他面不改色的回答:“既然仁靓進不了家門:我當然要跟她一起搬出去住,難道要我們夫妻倆永遠分居嗎?”

  “我不準你和那女人結婚聽到沒有?”薛父怒聲道。

  “我已經成年了,要和誰結婚是不需要父母同意就可以結的。”他說。

  “你、你、你再說一遍!”薛父氣到發抖。

  “浩然,你怎麽可以對爸媽說這種話?你怎麽可以?”薛母傷心欲絕。

  “爸媽你們看,浩然就是認識那女人之後才變成這樣的?在這之前他根本就不可能說出這麽下孝的話?”薛浩天扶住搖搖欲墜的母親,有意無意的開口。

  薛浩然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前一秒還存在心裏的猶豫,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無法帶給他任何影響?

  “我會搬出去住:除此之外,我也會離開公司,永遠讓出公司的經營與決策權。”他冷不防的宣布道。

  “你說什麽?”薛浩天瞬間瞋大雙眼。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哥?”他問道。

  “我隻是希望你能專心研發,經營和決策的事交給我,我并沒有要你離開公司。”

  當然,我可是公司最大棵的搖錢樹,你怎會希望我離開呢?薛浩然在心裏嘲諷道,并沒有将這些話說出來。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雖然我們是親兄弟,但是個性和處理事情的方式完全不同,這幾年的共事讓我覺得很累,所以我決定把我手上的股份全部轉讓出來。我會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湊錢或找金主,一個月後不管你能從我手上買走多少股份,剩餘的部分我會賣給其他對公司有興趣的人。”

  “浩然,你不可以這樣對待你哥哥,你怎麽可以把公司股份賣給外人呢?你難道不知道你哥在過去幾年來對公司投注了多少心血和心力嗎?”母親生氣的爲哥哥叫不平。

  “公司是我一手創建起來的,難道我投注的會比哥少嗎?”薛浩然再也遏制不住始終抑壓在心底的憤怒與委屈,倏然沖口道。

  他握緊拳頭,目光停在父母臉上,以壓抑的語氣沉聲開口道:“你們偏心哥我可以理解,因爲我從小就是個沉默寡言又陰沉的小孩,不像哥這麽優秀又讨人喜歡。所以不管你們怎麽忽略我、經常忘了我的存在,我都無話可說可以默默的承受。

  “但是當我辛辛苦苦的創業成功,還照爸媽的意思讓哥進公司來幫我之後,你們眼中看到的就隻有他的辛苦和他的了不起,我又再次變回了透明人。

  “這些其實我都能忍受,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哥的野心勃勃和短視近利,以及爸媽你們的盲目跟從與附和。

  “不久前公司付出了多少違約金,你們知道嗎?知道那些錢要花多久才賺得回來嗎?如果當初你們肯聽我的話……”

  他倏然深吸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算了,我不想說了。轉讓公司股份的事我會委托李律師處理,有問題的話你們再去問他吧。”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這一回沒有人再出聲阻攔他的離去。

  聽見敲門聲,李佩跑去開門,就見薛浩然一臉疲憊的站在門外。

  “你來了。”李佩開口說,側身讓他進門。

  這裏是李佩的家,因爲不确定薛浩然會被警方拘留多久,又不想放張仁靓一個人回家胡思亂想,她和林禹菲兩人才會在下班後将張仁靓硬拉到這兒來。林禹菲在不久前得知薛浩然正在趕來的路上之後,這才離開返家休息。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薛浩然歉然道,轉頭找人。“仁靓呢?”

  “剛睡着。”李佩答道,語氣一頓後又問:“你還好吧?”

  “不太好。”薛浩然老實回答,在李佩示意他坐下時,疲憊的讓自己沉入沙發中。

  李佩轉身去倒了一杯水給他,然後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直截了當的問:“是隻有你哥反對仁靓,還是你家人都反對?”

  “後者。”他不想瞞她。

  “那你打算怎麽辦?”

  “沒有任何事會因此而改變。”

  “你臉上的疲倦神情可不是這麽說的。”李佩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他輕搖了下頭。“這是爲了另外一件事,不是爲了這件事。”

  “是真的嗎?”她有些不信。

  “你今天也見過我哥哥了,你覺得他是怎樣的一個人?”薛浩然突然問道。

  “自以爲是又讨人厭。”李佩毫不考慮的說。

  “他在我爸媽的眼中可是令他們感到驕傲無比的兒子,不像我令他們羞于啓齒。”

  “什麽?”李佩愕然叫道,頓時目瞪口呆。“你在說笑話嗎?”他的成就如果還令他的父母羞于啓齒的話,那這世界上九成九做子女的人都該撞牆了才對。

  “沒有。”他答道。“我在家裏的存在感與地位就是這麽一回事,所以他們的反對對我來說也無關緊要,因爲裏頭有多少真心我們雙方都心知肚明。”他說完自嘲的笑了一笑。

  李佩忍不住皺起眉頭,安慰的對他說:“他們遲早會後悔對你所做的一切。”一頓,她忍不住又補了一句,“真是暴殆天物。”

  薛浩然被她最後那句話逗出了笑容。

  “你可以不管他們的反對,但是他們會這麽輕易的放棄對你的幹涉嗎?今天這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你有辦法阻止它,不讓類似的情形再發生嗎?”李佩問他。

  “我絕對不會再讓它發生。”他斬釘截鐵的說。

  “你保證?”

  “我保證。”

  “我很好奇你的自信心從何而來?”

  薛浩然正想開口,卻見張仁靓從一間房裏走了出來,他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步的走向她。

  “你怎麽醒了?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吵到你了嗎?李佩說你剛睡着。”他來到她身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柔聲問道。

  “你沒事吧?”張仁靓擔憂的看着他說。

  “沒事。”他立刻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然後說:“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們就回家吧,李佩也要休息了。”

  “嗯。李佩,今天謝謝你,還有禹菲。”張仁靓說。

  “廢話少說了。回家之後和你老公好好的談一談,别什麽事都悶在心裏不說,會生病的。”李佩認真的交代道。

  “嗯。”她點頭應道,和薛浩然一起離開回家去。

  薛浩然的車子仍停在中午那間諾瓦地餐廳附近沒去開回來,所以他們隻能搭出租車回家。

  搭車時因爲車内有外人在,所以兩人什麽話都沒說,隻有十指緊扣而已。

  回到家,關上門,兩人終于可以獨處。

  薛浩然第一時間就将老婆緊緊地擁進懷裏,抱着她同時開口道歉。

  “對不起。”他的聲音沙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她在他懷中輕搖了下頭,低聲說。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不必經曆這種事,受這種攻擊和污辱了,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他緊緊地抱着她啞聲道,語氣中全是内疚、自責與懊悔。

  張仁靓的眼淚忍不住從眼眶流了下來,伸手緊緊地回抱着他,在他懷裏嗚咽的哭了起來。

  她是真的很難過,心很痛。雖說關于她父母那些難以啓齒的事都是事實,也不是什麽秘密,但是爲什麽拿它出來攻擊她的是他的家人呢?

  别人說什麽她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他的家人……她真的很難過,不知道未來自己到底該用什麽心情和态度來面對他的家人。

  “對不起,我是罪犯的女兒……”

  “别胡思亂想,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選擇自己能擁有什麽樣的父母,那絕對不是你的錯,所以以後這種話不許你再說。”他柔聲打斷她。

  “你不介意嗎?”她吸了吸鼻子啞聲問他。

  他将她帶到沙發上坐下,輕輕地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後,溫柔的凝望着她問道:“犯罪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我要介意什麽?”

  “遺傳基因。”她紅着眼眶與鼻子,認真的說道。

  “哈哈!”他忍不住的仰頭大笑出聲。

  “你笑什麽,我是認真的!”張仁靓有些難堪,伸手打了他一下。

  薛浩然又笑了一會兒,這才勉強停下來。

  “你以爲我的遺傳基因有多好,還不是普通老百姓。我爸在一間小工廠做了三十年的采購,我媽則是普通的家庭主婦,除了料理家務外無一技之長。我們薛家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康之家,與旁人無異。”他告訴她。

  “怎麽會?”她有些驚愕與難以置信。

  “這就是事實沒錯。”

  “可是你家不是很有錢嗎?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難伺候、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公子,不知有多讨人厭。”她說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又白了他一眼。

  “你聽過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吧?”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很會賺錢,但賺了這麽多錢若都給别人花,自己卻舍不得花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大笨蛋了,所以……”他聳了聳肩做結尾。

  “也就是說你家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其實是你造就出來的?”她瞠大雙眼。

  “可以這麽說。”他點頭道。

  她呆呆的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所以,”他結論道,“你根本就不必擔心什麽遺傳因子的問題,因爲歹竹也會出好筍,老鼠的兒子也不見得隻會打洞,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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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三 8月 21, 2013 11:04 am

10

回到家卻見屋裏一片漆黑,讓薛浩然非常的不習慣。

  雖說他事先有打電話給張仁靓,告知她今晚有事會晚點回家,因此她早睡不想等他,他可以理解,但至少也該留盞燈給他吧?況且現在也才九點多而已,老婆她好像沒有這麽早睡的習慣吧?

  打開客廳的燈,放下手上的宵夜,他走向兩人的卧房。

  房裏一樣是漆黑一片,他将燈打開,床上的人兒頓時翻了個身,将身上的被單往上拉到臉上蓋住。

  “老婆,你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他走上前,坐在床邊柔聲問道。

  被單下的人沒有應聲。

  “老婆?”他伸手輕輕地想将蓋在她臉上的被單掀開,被單卻讓她抓得好緊。

  “走開。”被單下忽然傳來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像在生氣。

  他輕愣了一下,帶着疑感和關心,柔聲問道:“怎麽了,你在生什麽氣?是誰惹到你了,告訴我,老公我替你出氣。”

  “就是你!”張仁靓倏然将被單掀開,眼眶泛紅的瞪着他。

  薛浩然一臉茫然兼莫名其妙,完全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事惹老婆生氣。

  “我怎麽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把公司轉讓給你哥,放棄公司經營權了是不是?”她從床上坐起來,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問道。

  薛浩然呆了一下,沒想到她竟是爲了這件事。

  “對。”他點頭承認,然後就見眼淚撲簌簌的從她眼眶裏掉落下來。

  “是我害的對不對?都是因爲我的關系對不對?如果不是因爲我,你就不會将辛苦創立的公司拱手讓人了對不對?”她淚流滿面,心痛欲絕的問他。

  “不對。”他斬釘截鐵地迅速對她說。

  “你不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你先别哭,聽我說。”他替她擦拭不斷滑落的淚水,有些心疼、有些無奈。

  “早在遇見你之前,我就已經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想把公司轉讓出去的想法。”他告訴她。“公司雖然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但它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不斷地長大,感覺好像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實際上它早已被旁人影響,有了自己想走的路,即使那路與我的希望相違背,我也已經無能爲力去改變它了。所以我才會決定放手,并不是因爲你的關系。”

  “真的嗎?”

  “我可以對天發誓。”

  “但是那畢竟是你辛苦創建的公司,就這樣讓給别人,你不會覺得難過,覺得不甘心嗎?”她看着他,眼裏有着感同身受的抑郁與難受。

  “說不會是騙人的,但與其每天過着身不由己、愈來愈難熬的日子,不如一刀斬斷,痛過就結束了。”說着,他扯唇給她一個微笑。“況且,你覺得我能創立出一間公司,難道不能創立出第二間公司嗎?”

  “我在乎的不是你能不能擁有一間公司,而是你的心情。我不要你爲我犧牲,爲我受委屈,我希望我帶給你的是幸福和快樂,而不是麻煩和負擔。”

  “你帶給我的的确是幸福和快樂,這是無庸置疑的,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他捧住她的臉,親吻着她。“能夠認識你、愛上你并與你結婚,是我這輩子最幸運且最幸福的事。”

  “真的嗎?”

  “字字真心,句句肺腑。”

  “我也一樣,能夠開車撞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唉,這種說法……”他一臉哭笑不得,想抗議又無從說起的表情有點好笑。

  張仁靓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傾身吻了他一下,以安撫他受創的心靈。

  “對了,既然你都離開公司了,這陣子還每天準時上下班是怎麽一回事?”她突然想到,不解的看着他問道。

  “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他看着她說。

  “什麽意思?”她一臉好奇。

  “我買了一間房子,現在正在裝潢,大概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搬新家了。”他微笑的對她說。

  她張口結舌的看着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她展露笑顔,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怎麽了,你不喜歡搬新家,想繼續住在這兒嗎?”

  “我們有地方住就好了,你不該亂花錢。你不是說要再創立第二間公司嗎?創業需要用錢,你應該要把錢留下來花在刀口上的。”她搖頭燮眉道。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他頓時松了一口氣。“别擔心,我自有分寸。買間房子還不至于會花光我手上的積蓄,況且我當初創業時可是兩手空空,這回和當時相比可是好太多太多了,所以你真的不必擔心。”

  “真的嗎?”

  “我怎麽覺得你今晚一直在說這三個字呢?真的。”他一臉認真的向她點頭保證道。

  “老公,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她也認真的看着他說。

  “你說。”他點頭。

  “不要報喜不報憂,即使是壞消息,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承擔。”她目不轉睛的凝望着他。

  薛浩然心裏一暖,隻覺得喉間有些澀澀的。“好,我答應你。”他沙啞的開口說。

  “别忘了你今天說的話。”她對他微微一笑。

  “這輩子都不會忘。”

  “煩惱解決,肚子就餓了。”她歎氣的說,摸摸肚子,覺得有些無奈。最近她怎麽老覺得肚子餓呀?

  “我有買宵夜回來。”他寵愛的對她說。

  “真的嗎?你買了什麽?”她雙眼放光,一臉驚喜的問道。

  此刻薛浩然忍不住在心裏爲那棟價值一億元的房子叫屈,因爲它竟然比不上價值兩百塊的宵夜來得讓老婆大人驚喜,真是太讓人無言以對了。

  “鹵味和珍珠奶茶。”他答道。

  “哇!老公,我愛你!”張仁靓迅速吻了他一下,然後跳下床飛奔而去。

  薛浩然瞬間隻覺得更加無言,因爲不隻房子比不上那袋宵夜,怎麽連他好像都被比了下去呀?好慘。

  搖搖頭,他起身走出房間,去陪老婆吃掉那威脅到他地位的可恨宵夜。

  人生每一個轉折都是一個起點。

  對張仁靓來說,車禍是一個起點,結婚是一個起點,搬新家也是一個起點,因爲搬進新家沒幾天後,她就發現自己休孕了。

  薛浩然得知此事後高興得都快要瘋了,當場就抱起她連轉了好幾圈,直到轉得她頭都暈了開口提醒他小心點,他這才渾身一僵,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來,然後化身爲跟屁蟲,開始對她亦步亦趨的,搞得她一整個哭笑不得。

  孩子在她腹中才兩個多月而已,連性别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卻已開始采購各式各樣的嬰兒用品和童裝,看得她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完全不知道該說他什麽才好,隻能由他瘋了,因爲他看起來真的好開心、好幸福。

  而在金門當兵的弟弟張仁傑終于迎來一個長假,毫不猶豫的跑回台灣來見從未見過面的姊夫。

  兩個男人第一次見面有點劍拔弩張,但不知怎麽的,她才離開了一下下再回來,他們卻已經變成了麻吉,互動之頻繁、對話之熱烈,讓她這個做姊姊和做老婆的都忍不住要吃味了起來。

  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天,就見那兩個男人老是湊在一起交頭接耳、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麽,直到張仁傑收假回部隊爲止。

  “你和仁傑過去這幾天到底在忙什麽?”她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的開口問薛浩然。

  “工作的事。”他說。

  “你的工作嗎?怎會和仁傑讨論,他能給你什麽建議?”她有聽沒有懂。

  “仁傑程序設計的功力不錯,我問他有沒有意願在退伍之後進公司幫我。”

  “公司?你不是打算要先沉澱一段時間,暫時不組建公司嗎?”

  “本來是,不過看樣子我恐怕沒辦法再輕松下去了。”

  “什麽意思?”她眨了眨眼,一臉疑惑。

  “當初我創立公司的時候,有一批人跟着我,算是公司的開國元老,那些人最近陸陸續續都跑來找我。”

  “怎麽了?”

  “和之前公司簽約的期限到期,有好幾個已經決定不再續約了,還有好幾個正在考慮要不要跳槽,基本上都不想再繼續待在原公司了。”

  “爲什麽?”她訝然問道。

  “理念不同,不受尊重,反正理由一堆。不過我大多可以理解,畢竟當初我們這一群人就是臭味相投才會混在一起,我所受不了的,他們又怎麽會受得了呢?”他苦笑道。

  “那他們來找你做什麽,不會隻是爲了要訴苦吧?”她心如明鏡,大概可以猜想到前因後果了。

  “他們想知道我有沒有再開間公司的打算,如果有的話,他們想繼續跟着我做事,想再一起創造奇迹。”

  張仁靓頓時沉默了下來,總覺得這根本就是個燙手山芋。

  “老公,這件事恐怕沒你想的這麽簡單。”她猶豫的開口。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你剛才說沒辦法再輕松下去的意思,不就是要開始動手籌組公司了嗎?”她說,“爲了那些想投奔你的老戰友,本來是無可厚非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哥那邊會怎麽看待這件事?他會覺得你是故意在挖他的牆角。”

  “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

  “那你……”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聽到這句話,張仁靓就知道老公的心意已決,她多說無益。

  不過認真的想一想,當初老公連公司都讓出來了,現在即使是真的去挖幾個人過來,其實也不算過分吧。這樣一想,她好像就真的沒什麽好說的了。

  “随你吧。”她說。

  看她一副話題結束,不想再多說的神情,薛浩然突然有點擔心與不安。

  “老婆,你生氣了?”他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她看了他一眼。

  “真的沒有嗎?”他認真的想确認道,不希望她生悶氣卻不跟他說,畢竟她現在還懷着身孕。

  “你會擔心我生氣嗎?”她看着他不答反問。

  “當然會。”

  “爲什麽?”

  “因爲你是我老婆,是我要一起生活一輩子的人,你的幸福快樂就是我的幸福快樂,你若生氣難過,我哪能幸福快樂?你說,這樣我能不擔心嗎?最重要的是你現在懷着身孕,生氣對你和孩子都不好,我不能不擔心。”他老實的說。

  她聞言後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這個人真不浪漫。”

  “我說錯什麽了?”他茫然的問。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嗎?即使你是擔心我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該這麽老實。”她哼聲道。

  他眨了眨眼,頓時恍然大悟。

  “老婆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擔心的當然是你。對我來說,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你就是我的心、我的命,真的!”

  張仁靓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嘴巴上卻哼聲說:“現在再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說的沒用,那我用唱的好了。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我隻愛你YOU ARE MY SUPERSTAR。你主宰,我崇拜,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愛你YOU ARE MY SUPERSTAR……”

  張仁靓怎麽也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一招,她先是瞠目結舌、呆若木雞了一下,接着整個爆笑出來,笑得前仰後合、笑不可抑。

  “哈哈哈!哈哈哈……”

  看她笑得這麽樂,薛浩然臉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攬入懷中,讓她在自己懷裏笑個夠。

  “我都不知道你這麽多才多藝,還會唱流行歌曲……”她邊笑邊說,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不生氣了?”他溫柔地凝望着她問道。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生氣,隻是有點擔心你而已。”她收斂笑容,有些無奈的看着他。

  “擔心我什麽?”他問。

  “你和爸媽跟大伯的關系已經不是很好了,這樣做隻會讓他們更加無法諒解,我擔心你會因此而受傷、難過。”她眉頭緊燮的說。

  “我沒這麽容易受傷好嗎?老婆。”他笑着安撫她,心裏暖洋洋的。

  “這話就跟你叫我不要擔心一樣,不是說了就會生效的。我知道他們的薄情寡義一直都讓你很受傷,你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以前是很受傷,但是現在我已經沒什麽特别的感覺了,你知道爲什麽嗎?”看着她柔聲道,“不是因爲習慣了,也不是因爲麻木,而是因爲我有了你們,有了真正關心我、愛護我的家人。你和仁傑以及我們的寶貝都是我的家人,至于他們隻能算是有血緣的人。”

  “老公……”

  “别露出這種表情。”他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後對她微微一笑,認真地說:“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而且有預感,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愈來愈幸福。”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永遠。”她伸手擁抱他。

  “我愛你,老婆。”

  “我也愛你,老公。永遠。”

  肚子在忙碌與幸福中一天天的大起來,張仁靓在懷孕進入第三十八周後,被薛浩然霸道的命令向公司請假在家待産。

  基本上她是沒什麽意見啦,但就怕等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後想回公司上班,公司已經不要她了。

  她半真半假的向老公開玩笑道,不料老公卻霸氣的說:“沒關系,你可以進我公司上班,職位随你挑,薪水随你開,上下班時間随你定。”

  她聽後一整個哭笑不得,但是不可否認的也很爽,因爲這可是她過去連作夢都不敢妄想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發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又有幾件是她曾經妄想過的呢?

  住豪宅,擁有一個愛她疼她的老公,婚姻幸福美滿,肚子裏還有一個健康的兒子,就連剛退伍的弟弟,她都不曾想過他可以一退伍就馬上有份穩定、待遇又好的工作可做。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親愛的老公薛浩然帶給她的,但老公卻老是對她說,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給他的,讓她不禁覺得又羞又愧。

  爲此,她經常一有空就在想,自己該做什麽才能讓老公更幸福呢?

  左思右想,絞盡腦汁的想,挖空心思的想……

  “在想什麽這麽專心?”

  薛浩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随之而來的是他印在她頸背的親吻與擁抱,還有他剛洗好澡,身上沐浴乳的清新味道。

  “想怎麽樣才能讓你更幸福。”她微笑的轉頭,仰起下巴回吻了他一下。

  “我已經很幸福了。”他擁着她說,一隻手輕放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輕輕地撫摸着,心想着寶貝兒子就快要出世了,不知道他長得是像老婆多一些,還是自己多一些,真是充滿期待呀。

  “但我想讓你更幸福。”她對他說。“老公,你有沒有什麽建議?”

  “每天跟我說一次你愛我?”他建議道,覺得這話題好像三五天就會來一次,讓他有點無言,但卻又有一種樂此不疲的幸福感覺。

  “可是我好像已經這麽做了,而且每天不隻說一次耶。”

  “那每天早晚給我一個吻?”

  “你的意思是,每天早晚在你吻我之後,要換我主動再吻你一次嗎?”

  “這樣也行。”

  “老公,還有其他建議嗎?”她沉默了一下,又開口問他。

  “讓我想想。”一分鍾後。

  “想到了嗎?”

  “還沒。”

  五分鍾後。

  “怎麽樣,想到了嗎?”

  “想到一個。”

  “是什麽?”她興匆匆的問。

  “說出來你不能生氣呢。”他猶豫道。

  “你想要的幸福我隻會努力達成,怎麽會生氣呢?快點說。”她保證道。

  “好,那就是--睡覺前别出難題讓我想。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麽樣,老婆?”他認真的答道,眼底卻流淌着濃濃的笑意。

  她無言以對。

  他咧嘴一笑,得意的傾身吻了吻老婆,然後擁着她閉上眼睛幸福入睡。

  晚安,明天也要幸福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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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撞到愛 {下一個會更好2} (作者 ︰ 金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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