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紀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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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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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四 12月 27, 2012 10:37 am

簡介

啊!沒想到他演唱會結束「落跑」時,翻牆而下居然壓到一個人,還是個女人,咦!怎麼沒有尖叫聲?想他可是萬人迷的偶像巨星耶!她竟不認得他,還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混蛋,這可鮮了,這行為舉止出人意表的妞夠特別,更令他驚訝的是--她還是個偵探,準備來當他的保鑣,哦喔!看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真不知道這小糊塗蟲會做出什麼驚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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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四 12月 27, 2012 10:40 am

楔子:

  演藝界一向詭譎多變,誰也不知道明日之星會是誰?誰也不知道今日紅星明日是否仍能受到歡迎?在藝人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隱藏的往往是顆忐忑不安的心。然而即使演藝界是如此的波濤洶湧,卻少有藝人捨得放棄耀眼的舞臺,下臺走回平凡的生活。

  可惜世事難預料,即使捨不得耀眼的舞臺,在新人輩出的壓力下,許許多多禁不起考驗的明星依舊被新人們取而代之,不得不面對現實的含淚揮別演藝界,從此銷聲匿跡,不再有人提起。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而新人笑,舊人只能哭吧!

  “兄弟”出道七年,是由一對親兄弟所組成的雙人團體歌手。哥哥殷介毅二十六歲,弟弟殷介恒二十四歲,兩人一般高、一樣帥,卻有迥然不同的兩極化個性。他們一個熱情、一個冷淡;一個邪氣;一個卻正直;一個緋聞不斷,一個卻有演藝界聖人的聖名。他們倆是親兄弟,這委實讓人難以置信,然而當他們在臺上表演時,兩雙眼睛卻有著相同的眼神,就像野狼般銳利的眼神。

  “兄弟”甫一出道即因出色的外型而倍受矚目,然而他們成名的原因除了外型姣好之外,實力更是一個令人否認不了的事實,他們能歌善舞又兼作詞、作曲,想不紅好像也不可能,這也難怪在出道七年,新人輩出的演藝圈內,“兄弟”受歡迎的程度能歷久不衰,而且每每發片便幾乎囊括唱片界所有的第一名,當然所擁有的獎項更是不在話下了。

  “兄弟”是真正的巨星,一顆備受矚目、閃亮無比的超級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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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四 12月 27, 2012 10:40 am

第一章:

  “安可!安可!安可……”

  巨蛋內的安可聲幾乎大到掀了巨蛋的屋頂,然而昏暗的舞臺上卻依然空無一人,台下的人們更瘋狂了,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螢光棒,嘶聲的?喊著他們的名字。

  “兄弟!兄弟!安可!安可……”

  就在眾人沸騰的狂叫之間,一個吉他聲在喧囂聲中脫穎而出,?那間全場掌聲、尖叫聲轟聲雷動,“兄弟”的殷介毅與殷介恒由舞臺後方緩緩的走上舞臺,殷介恒彈奏吉他,殷介毅則手握麥克風。

  “為各位帶來這首‘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

  殷介毅略帶沙啞的性感嗓音經由麥克風傳遍整個巨蛋,然後那首永遠的壓軸再度在眾人耳邊響了起來——

  曾經以為我們有過山盟海誓

  曾經以為我們的愛能永遠不渝

  你卻輕易離去揉掉碎了我的心

  不願想你我放縱自己

  不願想你我欺騙自己

  愛你不愛你只有我自己知道

  想你不想你只有我自己明瞭

  但面對你的無情我只想對你說

  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

  走了喔——就別再回來找我

  ……

  “老大,我要走了。”一下舞臺,殷介恒立刻換下華麗的舞臺裝,匆忙的對殷介毅說道。

  “你又不參加侍會兒的慶功宴了?”殷介毅放下嘴邊的礦泉水瓶問道。

  “不要告訴我你會去,老大。”將T恤下擺塞入牛仔褲裡,殷介恒抬頭挑眉笑道:“還有,我的衣服可以借你的女伴喬裝用,但是你得負責將它們洗乾淨。”他說著皺起了眉頭,“我討厭她們身上的臭味沾在我衣服上。”

  “臭味?人家身上噴的香水一瓶可是好幾千塊耶!你竟然把它形容為臭味?”殷介毅既無奈又好笑的搖頭道,“這也就難怪喜歡我的都是成熟的性感女人,而喜歡你的卻只有小女生了。”

  殷介恒聳肩笑了笑,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歌迷都是小女生,因為比起那些裝模作樣、老把自己化成妖精樣的女人,他本來就比較喜歡純真、自然,完全不會粉飾自己因而表現出最真實一面的小女生。

  “我走了,記得別將女人帶回家污染了屋子裡的空氣,還有要記得幫我洗衣服喔。”

  “介恒,外面歌迷很多,小心被認出來。”殷介毅叫道。

  “放心,我會翻牆出去不會走正門的,倒是你自己要小心點,我們已經夠出名了,實在用不著再製造徘聞引人注意好嗎?”殷介恒調侃的對他說道,然後朝他揮了揮手後,隨即壓低頂上的帽子,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避開所有工作人員,走向事先探過的路線方向。

  天空一片漆黑,在烏雲與街燈的掩映下看不到一絲月光或星光,殷介恒由建築物側門摸了出來,毫無阻礙的找到他在圍牆邊所做的記號,他的摩托車正停放在牆外的街角邊,現在只要他翻過這道圍牆的話,今晚剩下的時間他就自由了。

  仰頭望著比自己身高還高的圍牆,他必須伸直手臂才夠得著牆緣,這對一般人來說要翻過去的確是高難度,但對他這個以翻牆為逃生技能的人來說卻是小Case,只見他雙手一勾,手臂的肌肉才僨起,人已翻過了圍牆往下跳。

  “啊……”

  然而一個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卻在他屁股撞到一個物體時響起,殷介恒不用想、不用看、不用聽便知道自己撞到東西了,而他身下那柔軟、會叫的墊子……呃,那不是個墊子,而是個人,他當然知道,只是老天!翻牆翻了幾百次,從未“突錯”的他這回竟然去壓到人,老天!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惡兆呢?

  “對不起,你沒事吧?”他忙不迭的移身離開被害者,站起身來冷靜的朝對方道歉。

  對方在呻吟中動了動身子。

  還會動,沒昏過去,那表示一定無大礙。哇,好佳在!幸好自己不是正面衝壓到他,要不然他若昏過去的話,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哇,好佳在!殷介恒表面冷靜,暗地裡松了一口大氣。

  “對不起,我以為這條死巷在這半夜該不會有人……你沒事吧?”他伸手扶起對方,冷靜的再次開口道歉,畢竟從頭到尾錯的人都是他,沒有人走路時會不向前看而向上看的,所以他也只有道歉的份了。

  “有事。”對方回答。

  “嘎?”原本已經確定對方沒事的殷介恒嚇了一跳,不過卻不是因為他說了“有事”這兩個字的原因,而是對方的聲音竟嬌嫩得像個女人。

  “有事!”傅雋恩站起身,雙手扶著差點沒被他撞散的腰骨咬牙吼道。戴著鴨舌帽

  始終低著頭的她第一次抬起頭來,面對著在看到她那張精緻的臉龐而瞠目結舌的殷介恒,“你這混蛋!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不僅撞得我全身疼痛,還壞了我的好事,你這個大混蛋!”她怒不可遏的突然揪住他衣須,仰視著他咬牙怒道。

  “你是女的?”看著怒火高熾的她,殷介恒忘了平常該有的冷靜,面容反而呈現瞠目結舌狀,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壓到的竟是一個女人“老天,他該負起責任繼續道歉,抑或立刻拔腿就跑,因為女人……哪個女人在看到他時不尖叫、不纏著他簽名或直接向他倒貼的?他原本想跑,但是傅雋恩怒火高熾的面容與吼聲卻阻止了他。

  “廢話,你這個大混蛋!壞了我的事就算了,你竟然還敢懷疑我的性別,你這個大混蛋!”傅雋恩怒氣衝衝的摘下頭頂上的鴨舌帽,被她卷藏在帽中的烏絲?那間一瀉而下,披露在她肩上、臉龐邊,將她原本精緻的一張臉襯托得更加動人美麗,即使她現在臉上的表情是氣衝衝的。

  “你……”殷介恒盯著她,不敢相信她剛剛竟然罵了他。

  “我怎樣?”她像頭母獅子般不動的瞪著他吼道。

  “你真是女人?”沒有一個女人在看到他時不尖叫的,她真是個女人嗎?抑或是個人妖?所以才會無視他的魅力。

  “你還在懷疑呀!”對他不可置信的語氣,傅雋恩按捺不住怒氣的一巴掌打在他胸口上,再順道揪起他的衣衫,將他拉向自己對他咬牙迸出聲,“怎麼樣,難道我這樣子還不像個女人嗎?你給我說清楚!你這個大混蛋!”

  她粗魯的姿態讓殷介恒愣了一愣,與她近距離的凝視了半晌,他突如其來的指著自己朝她問道:“你不認識我嗎?”

  他處之泰然,絲毫沒有一絲怒氣或者露出驚嚇、怯懦表情的反應讓傅雋恩覺得自己很無聊,因而頓時鬆開揪住他衣衫的手,退後一步站。

  “你很有名嗎?我為什麼要認識你?”她瞄了他一眼,對他的問題撇唇諷刺道。

  她的回答讓殷介恒再度愣了一下,他皺著眉頭喃喃自語的說道;“也許是帽子的關係。”他摘下頭頂上的帽子,認真的等她尖叫出聲,然而什麼都沒有。也許是街燈太暗了些,讓她看不清楚他,他再忖度著,然後也不知道自己是基於什麼樣的心態,他第一次面對女人時自報姓名,“我是殷介恒。”

  “然後呢?”她一臉你有毛病的表情看著他。

  “你真的不認識我?”他不敢相信。“你是不是長期住在國外,最近幾天才回臺灣的?”他問。他以為“兄弟”的知名度該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如果不的話,那至少像她這種年紀的女生也該知道他才對。

  “我在臺灣住了二十一年,一步也沒踏出去過!”

  “那……那麼你家一定很窮,買不起電視、收音機、音響……”

  “去你的!你家才窮哩,你這個神經病!”瞪著他,傅雋恩再也受不了的叫道,轉身就走。

  “等……等一下!”見她就要走,殷介恒忙不迭的伸手捉住了她的胳臂,再次瞠目指著自己慎重其事的問她,“你是真的不認識我?”

  “我有必要一定要認識你嗎?”傅雋恩非常不耐煩的瞪他反問道,然後突然之間一道靈光在她腦中閃過,她頓然瞠大雙眼,剛剛他提到的都是大眾傳播的工具,如果她家真那麼窮買不起電視之類的東西,那麼……

  “你終於想起來了是不是?”見她面露異色,殷介恒抑制不住的露出了一抹俊俏的笑意,鬆開了捉住她的手。

  “你……你該不會是通緝犯吧?”她急遽的向後退,一臉防備的表情看著他說道。

  笑容僵在殷介恒臉上,他呆若木雞的瞪了她一會兒,然後就這麼突如其來樂不可支的大笑了起來,“我?通緝犯?哇哈哈……通緝犯,哈哈……我是通緝犯……哈哈……”他笑到整個人曲在地上直不起身來。

  看著他的反應,傅雋恩大概知道自己的推測是錯誤的,不過即使他不是個通緝犯,與神經病也相差不會大遠,看著他,她忍不住念他了一句,“神經病!”隨即轉身離去。

  這次笑到幾乎要斷氣的殷介恒沒再伸手攔她。

  怒氣衝衝的走離那個神經病,傅雋恩忍不住在心中咒?著。該死的!今晚差那麼一點點就能跟蹤到黃伯畢與他情人幽會的秘密所在,要不是從天上掉下來一個神經病壓到她的話,這件委託案件在今天就能結案了。哦!去他的,希望黃伯畢剛剛沒注意到她的叫聲,而對黃太太起了懷疑,那時候……

  可惡的!她絕對不能再失敗了,如果再砸壞了這個委託案,想必叔叔以後便再也不會讓她接手任何一個案件,而要她回家乖乖的聽爸媽的話安分等著嫁人……不行!不

  行!這怎麼行?她一定要努力獲得大家的認同才行,她要加油、加油、加油!

  為了成為一個優秀、受眾人所肯定的名偵探,她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她一定要加油!

  一哭、二鬧、三上吊。感謝古人發明了這可笑的絕命三招,更感謝傅家長輩們抵不過她令自己想吐的表演,讓她又博取了他們一次的同情,得以改用這回的委託案件見真章,決定她的去留,真是阿彌陀佛。

  不過想起來還真是氣死人了,從小在書上看多了什麼重男不重女、女人無才便是德的這些歧視、壓抑女性的書之後,她便發誓一定要當個女強人,讓那些大男人、小女人們知道,男人能做到的事女人也能做,女人是絕對不會輸給男人的,所以她雖是個女兒身,但向來在人前都表現出她最堅強勇敢的一面,從不哭鬧,但是這回卻為了……

  可惡!要不是碰到那個大混蛋、那個神經病的話,她一定能完成上回的任務一雪前恥,並在叔叔的偵探社內立穩腳跟從此受到重用,也讓旁人不敢再藐視她。但是,偏偏……可惡的!如果她這次的任務再失敗的話,不用他們噱她,她也沒有面子再侍在叔叔的偵采社裡了,因為經過了那場眾所矚目的丟臉哭鬧劇之後,她怎麼可能還有臉回去見人呀?除非這次任務圓滿達成,否則的話……可惡!她發誓這次一定要成功。

  “一定要成功!”傅雋恩霍然高舉緊握的雙拳大叫一聲,嚇壞了走在她四周的人們,而她卻士氣正高的完全沒有發現。

  再次複習她早已熟記在腦中關於這次主人翁孟廣伯的資料,與孟太太所提供他照片上的長相,她信心十足的將資料塞回背包內,朝早上預約好的美容院走去。聽說孟先生最常出沒的那間PUB最會以貌取人,通常只要守門人看不順眼的女人,他們不管任何理由,一句話就讓人進不了PUB大門,所以她得為自己過分中性的穿著打扮改變一下,免得被拒絕在門外。

  孟先生本名孟廣伯,現年三十三歲,因為生就一張討喜的娃娃臉,所以看起來就像個甫出大學校門的社會新鮮人,也因此他時常仗著這項優勢四處欺騙純情小女生的感情,而將結婚十年的老婆和孩子丟在家裡不聞不問。

  根據孟太太的說法,距他上次回家至今已有三年多的時間了,所以在心灰意冷的現在,孟太太根本不求他能回心轉意,惟一的希望就是與他離婚,但為了害怕爭不過小孩撫養權的問題,她希望偵探社能幫她搜集不利於她先生的證據,好讓她能成功的離婚還能繼續擁有自己的孩子。

  嘿嘿嘿,這個任務不算太難,而且只要她能達成這次的任務,叔叔就得無條件的承認她的實力,讓她永遠待在他的偵探所裡,直到她厭了、倦了,再也不想玩偵探遊戲為止。哇!光想到這,她就興奮得快要受不了了。

  現在她就姑且忍氣吞聲,讓那堆狗眼看人低的臭男人瞧不起一陣子好了,等到這次任務一完成,以後要讓他們心服口服還會沒有機會嗎?嘿嘿嘿,她傅雋恩什麼優點沒有,向來就是能屈能伸,她……

  “OK,大功告成。傅小姐,你覺得這樣怎樣?還滿意嗎?”

  造型師的聲音突如其來的鑽入她耳間,勾回了她冥想中的思緒與注意力,她回神第一次將目光投射在前方鏡中,看著改變後的自己,而第一個沖入她腦中的感想便是,“好……”

  “好漂亮對不對?”造型師得意的打斷了她的評語笑道,而身旁的兩名助理則像馬屁蟲般的猛點頭。

  硬生生的將嘴巴裡未及出口的“可怕”兩個字吞進肚子裡,傅雋恩呆呆的望著前方的自己,金黃色夾雜藍黑色的頭髮,黑藍色有如淤青般的熊貓眼影再加上藍色唇膏……哦!我的天,眼前這個妖怪真的是她嗎?她不敢相信。

  “這個……”她發出來的聲音就像是喉嚨被掐住了一樣,“這個顏色洗得掉嗎?”她顫抖的摸著被染得看不出原色的頭髮問道。

  “當然啦,你交代……”

  “洗掉。”她說。

  “什麼?”

  “洗掉,馬上將染上的顏色洗掉。”她緩緩的轉過身與造型師面對面的咬牙道。

  “但是……”

  “洗掉它。”她以一臉堅決、完全不容反駁的表情說道。太可怕了,她們竟然把她弄成這副鬼樣子,老天,這教她怎麼敢頂著這頭可怕的發色走出去見人呢?

  開玩笑,在不久的將來她就會變成同業間的名人,一個很厲害,厲害到成為一個能和男

  人平起平坐的女人,她怎麼可以頂著這可怕的形狀去嚇人,丟了女人國的臉呢?更何況這頭長髮可是她為了以正視聽,讓大家明白聰明如她、厲害如她,與男人相比卻毫不遜色的她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進而瞭解一個女人的潛力是無限的,男人可以做得到的事女人一樣沒問題的事實,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這頭代表女人的長髮是絕對不能有所閃失的。

  也因此,後來不管造型設計師與其助理如何拼命向她保證,說她現在的造型是多麼Fashion,多麼Pretty,多麼Wonderfu,多麼Attraction,她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搖頭、搖頭、再搖頭。而兩方堅持的結果,倒楣的她最後還是不得不以雙倍的價錢要求她們將她的發色恢復原狀,然後暗暗發誓今天晚上下班之後一定要帶罐噴漆到這家店門前噴寫三個大字,那就是“大爛店”!

  總之,白白浪費了一下午的時間,又花了一筆冤枉錢之後,她在夜間九點時分帶著不常表現於外、十足十女性化的穿著,來到據說孟廣伯最常出沒的“夜色”PUB,然後憑著一張令人為之一亮的漂亮臉蛋,破例以免費的貴賓身份進入“夜色”之中。

  “美麗的小姐,這號碼牌給你,請你將它掛在右胸口上,然後請你找出與你相同號碼的男生,他將是你今晚的男伴,祝你幸運。”才走進“夜色”,便有一名笑容可掬的男服務生將一張寫有六十一的號碼牌遞給她說道。

  “謝謝。”微笑接過號碼牌,傅雋恩直接走進會場。

  印象中一向黑壓壓的PUB意外的明亮,像是為了要配合尋伴遊戲似的,其亮度雖不能與外頭相比,但至少它讓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場男女們的五官。傅雋恩欣喜的發覺這一點,然後借著無巧不成書的遊戲,她開始穿梭在人群之中尋找她記憶中的孟廣伯。

  周旋在人群之中,看著一張又一張的陌生臉龐,她忍不往在心中忖度著,不知道孟廣伯今天是否會出現在這兒?若沒有的話,或許她可以問問這裡的酒保與服務生,對於常客,也許他們多少會有些印象才是,只不過倘若問錯了人,或者問錯了什麼話,“夜色”這條路可能會從此中斷也說不一定。嗯,總之現在先別想這麼多,找清楚見沒有他之後再說吧。

  孟廣伯,一七五左右的身高,娃娃臉,雙眼皮,所以眼睛看起來特別大,然後最顯眼的便是他右耳下有一顆直徑約零點五公分的紅痣,紅痣……

  “小姐,請問你是十九號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傅雋恩皺起了眉頭,因為她知道經過這十九號男生的詢問之後,她肯定不能再以十九號女生的偽裝身份遊走場內,而待她換回六十一號的話,恐怕尋找她多時的六十一號男生不需多久便能找到她,而一旦她被六十一號男生纏上的話,她要繼續找孟廣伯可能就難上加難了。不管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先打發身後的十九號吧。

  “對不起,我的號碼牌倒了,我的號碼是六十一號。”帶著抱歉的笑容她回頭說道,然而當她終於正面向十九號先生之後,她的雙眼乍然圓瞠,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的臉,娃娃臉、雙眼皮,眼睛特別大……她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緩緩移向他右耳下,尋找那不可或缺的證明——那顆紅痣,老天,是孟廣伯!真的是他,那個她所要找的人!

  “啊,是嗎?我真羡慕拿到六十一號號碼牌的男生,但是不管如何,在下可以冒味請問小姐的芳名嗎?”孟廣伯一臉無害的笑容朝她問道。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想這位小姐應該是我的女伴才對。”

  在傅雋恩猶豫不決是否該和孟廣伯扯上關係,畢竟她所要做的事是搜集不利於他的證據,而不是為了瞭解他,或者想從他身上挖掘什麼秘密的,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去接近他本人的當口,另一個陌生男性的聲音插入了他們倆之間。

  “六十一號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到那邊喝杯酒嗎?”手持有六十一號號碼牌的男人邀請的向她彎腰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傅雋恩隨著那只修長的手將視線移至六十一號號碼牌的主人身上,她看到一位穿著中規中矩,臉上帶了副黑框眼鏡,有點像書呆子又不太像的男生,她再將目光轉向臉色在不知何時轉為陰霾的孟廣伯臉上,突然之間,她忽然覺得跟六十一號走才是正確的決定。

  “抱歉,十九號先生。”她朝孟廣伯點頭說道,然後隨著六十一號一同找了個位子坐下聊天,當然,她在暗中始終沒忘記監視孟廣伯的一舉一動。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小姐?我覺得你滿面熟的。”

  “是嗎?”輕啜了一口酒,傅雋恩輕應一聲,注意力卻全放在孟廣伯身上,他似乎找到了他的十九號小姐了,一個長得不錯的波波女,而依照他臉上的笑容看來,他肯定是很滿意他這位伴侶,看來今晚她得好好把握機會了,說不一定能照到些有用的好照片。

  啊?這麼快?才坐下來說不到幾句話而已,竟然就做出那種親密的舉動,勾肩搭背…

  …不,該說攬腰擁抱。咦?他們怎麼起來了,難道他們要跳舞嗎?不!他們怎麼走向了出口,難道說……難道說現代男女關係都進展得這麼快?!他們已經決定上旅館了?

  即使有些訝異、不太能接受,但工作第一!傅雋恩一見那兩人消失在入口處,想也不想的便立刻跳起身往外追去,怎知卻被六十一號男生給拉住。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

  “放開我!我現在沒空理你!”她頭也不回的說道,一把甩開他更迅速沖出PUB大門,生怕稍有差遲就會失去孟廣伯的蹤影。還好,他們兩人還站在馬路邊準備招計程車。

  “你那麼喜歡那個傢伙?”隨她身後跟出來的六十一號男生說道,“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他並不是做情人的料。”

  “糟!他們要坐車走了。”傅雋恩根本沒將六十一號男生的建議聽進耳,她一臉不好的叫道,忙不迭的沖到馬路邊也攔了輛計程車,人未完全上車便對司機叫道:“司機先生,麻煩你跟著前面那輛車。”然而侍她以最快速度上車準備拉上車門時,卻被阻攔住。

  “喂,先生你幹什麼?沒看到這部車已經有人坐了嗎?你要坐計程車自己再去招一輛,別壞了我的好事,走開啦!”她又急又怒的朝他叫道。

  “呀,你……”六十一號男生看著她怒不可遏卻還異常美麗的臉龐,突地恍然大悟的睜大雙眼,“原來是你,難怪我覺得你那麼的面熟!”

  “可惡!你到底放不放手?他的車快要不見了,該死的,你這個大混蛋,放手!”轉頭看著逐漸沒入車陣中的那輛計程車,傅雋恩著急得口不擇言,粗魯的直掰開他緊握在車門上的手,其實她是很想直接拉上車門夾斷他的手算了。

  “啊,你也記起我了是嗎?不過我上回好像已經告訴你我叫殷介恒,你不應該再用大混蛋叫我才是。”殷介恒一臉笑意的對她說道。

  真幸運!沒想到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甚至於對他最愛的音樂都提不起勁,而想借酒澆個愁時,竟就讓他碰到害他失常的罪魁禍首,那個沒名沒姓、沒電話、沒住址,甚至於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還說他是大混蛋、神經病,甚至是通緝犯的有趣女生,哈,看來緣分還果真是天註定的。

  “鬼才想起你是誰!叫你放手聽到沒?可惡!”

  “哈,你還是這麼凶,不過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殷介恒伸手將偽裝的黑眶眼鏡拿

  下咬在嘴巴上,一隻手依然扳著車門不讓她關上,而另一隻手則爬了一下有如西瓜皮般俗斃的髮型露出他俊逸非凡的臉孔,“這樣你總該記得我了吧?”他笑道。

  “我……啊!他的車子轉彎不見了!可惡的,都是你害的,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個大混……”

  眼見孟廣伯的座車由眼前消失,傅雋恩再也按捺不住的狂吼,怒不可遏的將矛頭轉向害她功虧一簣的混帳,但怎知這一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她就抑制不住的尖叫出聲。

  “你!是你!我想起來了,就是你這個大混蛋搞垮了我上次的工作,可惡的!你這次又要來破壞我的好事嗎?混蛋!天啊,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你要這樣害我!天啊——”她突然捂住臉,哀號聲的舉動讓殷介恒愕然的怔愣在當場。

  “你……你在哭嗎?”看著她,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確定與不知所措。見她未有反應,他在躊躇了一會兒之後緩緩的向她伸出手,“你……”

  “你這個大混蛋!”她卻突如其來的抬起頭來,朝他大罵一聲,隨即出其不意的伸出雙手將驚嚇中、毫無防備的他推出車外,並用力將車門關上。

  “司機快,快開車!”她大叫,司機則不由自主的聽從她的指示,踩下油門,讓車子向前奔去,留下路邊呆若木雞的殷介恒。

  回頭看了再也無法追上她的殷介恒一眼,傅雋恩安心的回轉過頭望著前方。

  “左轉。”她激動的朝司機叫道,雖然說孟廣伯搭乘那輛計程車轉了彎,消失無蹤,但她可記住了那輛計程車車號,相信現在擺脫車後那個瘋子朝那輛車消失的方向追去,必定會有所收穫。分秒必爭,她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絲機會,這次的任務她一定要達成,不管這期間還會碰到幾個混蛋、神經病、瘋子!她發誓!

  “鈴……鈴……”

  “鈴……鈴……”

  “鈴……鈴……”

  “吵死人了!”

  電話鈴聲中,一個河東獅吼震得整間辦公室差點沒垮下來,然而遠在電話那頭的人當然絲毫未受到影響,因此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依然未曾間斷過。

  “混蛋,你們再給我響響看、再給我響響看!”按捺不住怒氣,傅雋恩憤然的一把接起電話,然後再狠狠的摔了回去,“砰、砰、砰、砰、砰!”只聽五聲巨響之後,辦公室頓時陷入沉靜之中,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秒而已。

  “可惡、可惡!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大家都可以出去工作,我卻得侍在這裡接電話?可惡、可惡!”像是為了發洩心中所有憤怒似的,傅雋恩用力的狂吼,那聲音大到大概整棟大樓都為之震動,但她卻絲毫不在意,因為她真的是快要氣死了。

  所謂皇天不負苦心人,自從上回的委託案順利達成之後,她果真成功的堵住所有反對她留在偵探社的人的嘴巴,也讓叔叔正式承認她是偵探社裡的一員,但是……可惡的,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侍她?她都已經證明自己的能力了,為什麼叔叔還不肯讓她接Case,總是用這個Case不適合你、那個Case已經交給別人接手了的理由來敷衍她,可惡!叔叔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看看這間偵探社,成員十一人之多,包括平日整理內務的小姐在內共有十五人,而現在竟忙得除了她之外,一個都不剩的全往外跑,工作去了,只有她,只有她被留下來接電話。

  去他的,她可是名副其實的探員,怎麼可以成天待在這裡聽電話?人盡其才,叔叔他到底懂不懂呀?可惡!氣死她了。

  “鈴……鈴……”室內電話再度響起。

  “你響什麼響?沒人在啦!可惡,我叫你不要響聽到了沒有?”傅雋恩遷怒的朝電話狂吼,當然它的下場與前幾通電話無異,砰然一聲,同樣遭她用力摔上。

  反正大家都已經忙得焦頭爛額,沒有多餘的時間接其他Case了,她多摔幾通電話也影響不到偵探社的業務,況且她又能出氣,何樂而不為呢!在她心中是這樣想的,更何況就算她這樣的作法真會影響到社裡業務的話,那也是叔叔他在自作自受,誰教他竟然這樣對待她,可惡!她真的是快要氣死了,難道說她這輩子侍在這裡除了接電話之外,根本一無用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不如自動辭職另謀其他落腳處,相信世上一定會有屬於她的伯樂的。

  “啊!雋恩,光天化日之下你在作什麼白日夢呀?”頹喪的坐進沙發椅中,她自我厭惡的念道,“難道你忘記當初為什麼會到叔叔這間偵探社來,而不選別的偵探社一展長才嗎?因為你老爸、老媽的專制與淫威、因為他們的財力與勢力、因為沒有人敢冒著倒閉的風險收留你、因為……可惡!”愈說愈生氣,她驀然吼叫出聲,“我到底該怎麼辦?可惡、可惡、可惡……”

  “對不起,請問……”

  “可惡!”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的,我……我……我馬上就走,馬上走。”才剛推開門就被門內的惡女嚇得差點沒口吐白沫的男人,連忙搖頭說道,慌亂的退出去門外,再度將門關上。

  “等一下!”傅雋恩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時會有人找上門來,她忙不迭的追了出門攔住對方,“你來這裡有事吧?幹麼連話都還沒說就想走呀?”餘怒未消,她口氣非常沖的說道。

  “我……沒事,真的沒事……”男人咽著口水,猛搖手道。

  “少來!”傅雋恩卻粗魯的打斷他,並不管對方的意願強將他拉回辦公室內,一把將他推進沙發上,“說吧,我正等著呢!”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

  “我……”男人連咽了幾口氣,“我聽說你們這家偵探社信用良好,除了辦事牢靠之外,每個偵探的身手也都不凡,甚至曾經接受過保鏢這樣的委託,所以我……”

  “所以你就打算來這邊花錢消災?”傅雋恩看著他說。

  男人點點頭。

  瞪著他半晌,傅雋恩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既然你是來委託的,那何不先說說你想委託的是什麼事呢?”

  “我……但是你們其他人……”他四周張望的開口。

  “喔,大家都出去辦事了,不過你先告訴我,我會替你安排最適當的人選替你辦事的,你放心。”傅雋恩禮貌卻斷然的說。

  “請問你是……”

  “我是社長的侄女,當社長有事外出或者因公事長期無法侍在這裡的時候,這偵探社的大小事就都由我負責。”她笑容可掬的說道。

  “是這樣的呀。”

  “對了,還沒請問先生貴姓?”見他深信不疑,傅雋恩喜形於色的問道,一面起身親善的倒了杯茶給他。

  “我姓許,言午許。”點頭謝過她遞過來的茶,他說道。

  “許先生,你好,不知道你需要我們幫你做什麼?”

  “事實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們替我保護“兄弟”的安全,因為在我“泰能保險公司”投保上億元保險金的他們,最近不斷的收到恐嚇信,我擔心他們會出意外,所以想請你

  們幫我保護他們。”

  “我懂了,為了那上億元的賠償金,所以你不希望他們受到傷害。”傅雋恩明白的點頭,“但是許先生,難道要雇用我一輩子保護他們的安全嗎?做保險的你們不早該有應付風險的準備嗎?”

  “當然,但是能免則免,所以我才會來找你們這樣一個文武全才的偵探社委託這案件,我除了希望‘兄弟’能無事外,還希望你們能查出是誰想傷害‘兄弟’而發出那種恐嚇信。”

  “所以你所委託的事情就有兩項,一個就是保護‘兄弟’,另一個則是查出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搞鬼就對了。”

  “嗯。”許先生點頭,“老實說我也知道這個委託案危險性滿高的,所以對於酬勞的事我也早已有了準備,一百萬,只要能揪出幕後始作俑者,並且讓‘兄弟’毫髮無傷的話,我願意付一百萬的酬勞給你們,至於破案的時間不定,只要能在那段時間內確實保障‘兄弟’就行了。”

  一百萬?傅雋恩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這樣一個巨大的金額,老天,這可真是個始無前曆的委託案呀!這麼大一筆錢,她接了。“OK!這案件我接了。”她激動的擊掌叫道。

  “真的?”他喜出望外的問,沒想到上億的保費只需用一百萬就打發掉,真是太好了。

  傅雋恩比他還高興,心想,待在偵探社裡她叔叔千方百計阻撓她接受委託案,鎮日要她待在辦公室內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花瓶女,她早悶了一肚子火,但是,她叔叔一定料想不到所謂山高皇帝遠,她會在大夥忙得不見人影之際替自己接下這樣一個大案子,嘿嘿嘿,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吧!以為將她局限在辦公室內就沒事了,沒想到……嘿嘿嘿……

  “來,這是一式兩份的委託契約書,你看一下、簽個名,我們的交易就算正式開始。”從叔叔的抽屜中拿出委託契約書,她背對著他先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後才交給他道。

  “傅雋恩,”他看著上頭的名字念一聲,隨即不太明確的抬頭看她,“這位先生……”

  “她可是我們偵探社裡最炙手可熱的探員喔!”不過不是先生,而是小姐才對,傅雋恩在心中加了一句,現在她心中最感謝的人便是她父母親大人了,因為托他們替她

  取了個如此男性化名字的福,她這回想誘拐人上當才不會是難事。“許先生請你放心,所謂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當然會派社裡最優秀的人去完成你所委託我們的事,不會砸了自己招牌的。”

  “當然、當然,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照常理來說,簽約不是需要雙方共同……”

  “你怕我會欺騙你?”她打斷他說,並突然起身走至檔案櫃將之前蓋有結案,她惟一成功的案件檔案資料拿來,上頭也有她的簽名,相信有這樣的證據他便不會懷疑那傅雋恩的簽名是假的,至於其他的問題她則自有解決之道。

  “來,若許先生擔心我會欺騙你,你不妨看看這份資料上的簽名,我可以保證那簽名絕對不是偽造的,至於你需要雙方共同簽約的事,很抱歉,因為我們社裡的業務真的太繁忙了,所以探員們根本不可能待在社裡等候與人簽約,一向都只留一份事先簽署好的委託契約書放我這裡,你可以對照看看這兩份委託契約書上的簽名,我不會騙你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好奇的想見見傅先生的廬山真面目……呃,不過既然傅先生這麼忙的話,那我就不強求了,我是不是只要在這裡簽名就行了?”

  欣喜若狂的接過他簽署好的委託契約書,在核對無誤之後將一份遞給了他,自己再小心翼翼的收起另一份,傅雋恩拼命壓下想尖叫的衝動,穩紮穩打的替自己打下安全設限。

  “好了,既然我們的契約已經成立了,我有些話想對許先生說一下。”她說,“我們偵探社一向不喜歡雇主太過於干涉我們的行動,也不喜歡雇主三不五時打電話來尋問我們進行得怎麼樣了,所以我想告訴許先生的是,一切結果、變化都由我方主動與許先生聯絡,希望在達成你的委託案之前,許先生不要打擾我們辦事,即使是一通電話也不要打,那會在無形中造成壓力,而我們心一不平靜即容易壞事,所以……”

  “我發誓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請轉告傅先生一定要盡全力保護‘兄弟’,拜託了。”

  “有好消息我一定會第一個告訴你的,許先生。”傅雋恩微笑。

  “謝謝,那一切就拜託你了,我想我也該走了。”他起身說道。

  “等一下,許先生。”傅雋恩突如其來的伸手阻止他。

  “還有事嗎?”

  “在你走之前,你是不是該清楚的告訴我,你口中所謂的‘兄弟’到底是哪一戶人家的兄弟呀?他們姓啥、名啥、有多大的年紀,你是不是該留一份資料給我呢?”

  他頓時愣在那……

  “兄弟”——由兩位帥斃的兄弟所組成的雙人組歌者,能歌善舞、填詞譜曲,雖然鮮少演戲,但在演技方面卻可圈可點,是眾導演最想邀約的實力派偶像歌星,他們的知名度幾乎可以說是家喻戶曉,是演藝界紅透半邊天、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大明星……

  可是這又關她什麼事?傅雋恩抑鬱的想。她不知道“兄弟”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什麼好奇怪的?畢竟這種藝人的情報對她來說只是普通情報,有沒有、知不知道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她壓根不會去注意那些事,而這樣的她不知道“兄弟”是什麼東西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幹麼一副拿她是山頂洞人的表情看她,真是氣死人了。

  OK!雖說她對藝人沒什麼興趣,但既然她現在接下了保護“兄弟”的委託案,理所當然就不能再對“兄弟”不知不曉,所以弄來一張“兄弟”的演唱會入場卷,她要親眼見見“兄弟”到底憑什麼可以紅透半邊天,害她這個美女被當成山頂洞人看,然後再看看情況,想想對演藝界半絲都不解的她該如何混入其中,才可以保護“兄弟”,並查出想加害於他們的人。

  嗯,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會場的入口處到底在哪裡?傅雋恩皺著眉頭忖道。

  這棟建築物看起來方方正正的,怎麼走進裡面卻像座迷宮一樣?她順著走道走,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的想找到一扇可以進入會場的門,卻一個不小心與人相撞。

  “哎喲喂呀!”體積沒有對方龐大的傅雋恩立刻被撞倒在地,而且因摔痛了屁股而呼喊出聲。

  “對不起,你沒事吧?”從轉角處走出來便與人相撞的殷介恒反射性的說道,並停住腳步彎腰伸手扶起她。

  傅雋恩搖搖頭,輕撫著摔疼的屁股,在他的幫忙下起身,“謝謝。”

  “不客氣。”既然對方沒事,段介恒立刻放心的放開她快步離去。
第二章:

  殷介恒心裡著急的想著,該死的!演唱會就要開始了,老大到底跑到哪裡去鬼混了?他會不會忘記今晚這場追加的演唱會呢?可是宣傳明明說昨晚才提醒過他……該死的,老大這次的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吧?一萬五千名觀眾……他若再不出現的話,今晚的演唱會就真要鬧空城計了,該死的,真是急死了。

  “喂,你等一下。”見撞到她的男子迅速離去的背影,傅雋恩突如其來的想到他或許知道演唱會入口處在哪兒,她急遽的沖到他前方,以倒退走的方式抬頭望著他問:“可不可以請問你知不知道‘兄弟’演唱會的入口處在哪裡?可不可以告訴我啊?”

  因為倒退走,她根本沒注意到後方有三層朝下的階梯,所以在毫無防範之下,腳下一個踩空,她整個人已花容失色的往後摔去。

  “小心!”殷介恒即時攬住她腰身,雖救了她讓她沒有摔下階梯,但兩人卻同時狼狽的跌倒在地,尤其那跌倒的姿勢絕對可以讓人想入非非,傅雋恩整個人趴在殷介恒張開的兩腿間……

  “介恒,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在這邊和女人親熱,看來我們哥倆好還真是一對寶哩。”不知何時靠站在牆面上的殷介毅,似笑非笑的看著糾纏在地板上的兩人,揶揄的挑眉笑道。

  “老大!”一聽到聲音,殷介恒立刻轉頭望向令他擔憂得幾乎要短命的殷介毅,但聽到殷介毅口中吐出的戲謔卻讓他忍不住蹙緊了眉頭,“你在胡扯什麼?”他輕輕推開壓在身上的傅雋恩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給你抱到,有事也會變沒事。”聽到他的問話,殷介毅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老大。”殷介恒無奈的求道,然後由地板上站了起來走向他,“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打你的行動電話也沒人接,我還以為今天的表演要開天窗了。”

  “放心、放心,我這不是來了?”殷介毅笑哈哈的說,並一把勾住了殷介恒的肩膀,“走吧!我們倆再不出現在小陳面前,他這回鐵定會昏倒。”小陳是“兄弟”的宣傳。

  本來還想說什麼的殷介恒一聽他這麼說便立刻點頭。

  “快走吧,我跟小陳說出來打個電話,結果一去不回,他現在一定快要急死了。”殷介恒邊說邊走,卻突如其來的被人給拉住。

  “等一下。”傅雋恩拉住他叫道。

  “還有什麼事嗎?”殷介恒回頭問道,卻因第一次清楚見到對方的臉孔而重重怔愣了一下,“你……是你?!他臉上充滿了驚喜。

  “怎麼,你認識我嗎?”傅雋恩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

  殷介恒摘下臉上的墨鏡。

  “是你!大混蛋。”一看清他的臉,傅雋恩便不由自主的脫口叫道。

  “大混蛋?”一旁的殷介毅立刻挑眉,他對於這三個字感興趣極了,不知道他老弟對眼前這個可人兒做了什麼壞事,竟讓她指著鼻子罵大混蛋,這可鮮了。

  殷介恒在笑容中皺起眉頭,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糾正她對他的稱呼才好,大混蛋,老實說他實在不太喜歡這個稱號。

  “你們也是來聽‘兄弟’的演唱會嗎?那你一定知道入口在哪裡嘍,我跟你們一起走。”雖然叫他大混蛋,但傅雋恩現在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你是我的救命菩薩的表情,她興匆匆的說道。

  聽見她說是來聽“兄弟”演唱會的殷介恒挑了挑眉,然後看著她,他突然雙手抱胸,不疾不徐的對她說:“我以為你根本不知道‘兄弟’這對雙人組合。”

  事實上他壓根兒不相信她會是“兄弟”的歌迷,會特地跑來這裡聽他們的演唱會,因為在面對他們兩“兄弟”時,她沒尖叫出聲追著要他們的簽名就算了,連著兩次他向她自報姓名時,她竟都破口大?他是神經病,所以他敢用自己的項上人頭保證,她絕對不是“兄弟”的歌迷。

  “我是不知道呀。”她一臉童叟無欺的表情老實說。

  聽到她回答的殷介毅臉上勾勒出一抹笑。

  而殷介恒卻忍不住輕蹙了一下眉頭說:“但是你說你是來聽‘兄弟’的演唱會。”

  “我是呀,不過我可能跟你們不一樣,我是為了工作而來的。”

  “工作?”殷介恒不自覺的看了殷介毅一眼,“什麼工作?”他問。

  “保護……”心直口快的傅雋恩忽然捂住嘴巴,現在敵暗我明,不管是歌迷或工作人員,只要是出現在“兄弟”周遭的人都有可能是敵人,她得謹言慎行、小心禍從口出才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抬高下巴,橫眉豎眼的瞪著他叫道,卻又問:“你到底肯不肯帶我到演唱會場的入口呀?”

  殷介恒對她的拒絕回答並不生氣,倒是對她橫眉豎眼的表情皺起了眉頭,“你這算有求於人的態度嗎?”

  “你不肯幫忙就拉倒,小氣鬼!”狠狠瞪了他一眼,傅雋恩一臉稀罕的表情甩頭就走。

  “喂,你……”殷介恒想也不想的便伸手拉住她。

  “幹什麼?”傅雋恩轉身吼道,順勢甩開了他。

  “你不是找不到入口嗎?我帶你去。”看著“恰北北”的她,殷介恒投降的說,然後轉頭望向從頭到尾皆以看好戲的表情,倚在牆邊看他們的殷介毅說:“老大,你先走,我送這位小姐到入口處後隨後就到。”

  “OK。”殷介毅帶著一臉若有所思的笑容離開牆璧,直起身,“美麗的小姐,我們下次再見嘍。”他在拋了一記飛吻給傅雋恩之後,才以輕快的腳步離去。

  “他腦筋有問題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傅雋恩用兩隻手指措著腦袋瓜轉了轉,覺得莫名其妙的轉頭問殷介恒。

  看著她的表情與動作,殷介恒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她不是特意針對他叫混蛋、神經病、通緝犯而已,對於任何一個她覺得怪異的人、事、物,她都會有些怪異的評語。腦筋有問題,呵呵,老大要是知道她對老大飛吻的反應竟是問他:老大腦筋有問題嗎?老大鐵定會吐血的,真是好笑。

  “笑什麼?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到入口啦?”

  “走這邊。”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殷介恒說,“對了,既然你我這麼有緣,接二連三的碰了那麼多次面,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傅雋恩。”她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諱的回答。

  “傅雋恩?”

  “很男性化的名字是嗎?不過我卻很喜歡它。”傅雋恩見怪不怪的說道,此時她左前方出現了一道門,她以為那便是入口,遂毫不猶豫的走到門前方伸手將它推開。

  “別開!一殷介恒淬不及防的阻止她,只可惜慢了一步。

  只見傅雋恩將大門推開,門內嘈雜無度的人們,因為門口突然傳來的亮度而安靜,紛紛轉頭一探究竟,然後就異口同聲的尖叫出聲。“啊——是介恒,是介恒!”

  殷介恒的大批歌迷尖聲大叫的一擁而起沖向他。

  “該死的,雋恩快過來!”殷介恒難得的詛咒出聲,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傅雋恩拉至

  懷中,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大門拉闔了起來,阻止門內那群瘋狂至極的歌迷們。

  “你幹麼?想非禮我呀!”傅雋恩對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迅速由他舉起手關門的腋下鑽離他的懷抱,生氣的嘲他吼道。

  “非禮?”聽到她的指控,殷介恒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還以為她會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門內那堆女人會這麼激動叫著他的名字,沒想到她竟會迸出這麼一句話,非禮她?他想都沒想過,將門上的活動鎖扣好轉身面對她,他說:“入口就在左前方不遠處,你快去吧。”

  “你不來嗎?”傅雋恩已經轉身要走了,卻又突然回過頭問。

  微微一笑,殷介恒站在原地對她搖搖頭。

  “怎麼了,你不是來聽演唱會的嗎?怎麼又不去……”說著說著,傅雋恩突然頓了一下,然後聳一聳肩道:“算了,去不去是你的事,我也不管你了,謝謝你替我帶路,再見。”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殷介恒喃喃自語的念道:“我們待會兒見。”

  演唱會散場,眾人魚貫走出,慢慢的離開會場時,傅雋恩卻依然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她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說明了她現在有多生氣。

  她是個白癡!

  她想,他們倆現在一定在這樣嘲笑她,可惡的大混蛋,竟然這樣耍她,她在他們面前“兄弟”長、“兄弟”短的時候,竟然半句不吭的不肯告訴她,他們倆就是她口中的“兄弟”,哦,該死的,真是氣死她了。

  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超人氣的偶像實力派巨星,殷介毅、殷介恒兄弟,她所要保護的竟然是那兩個人,那兩個混蛋王八蛋。

  可惡的,她真後悔接了這個Case,竟要保護那兩個混蛋,喔,就讓他們倆被人扒皮,或剁去喂狗吧,她才不想理他們哩,真是氣死她了。

  呼,可是氣歸氣,她真能不理嗎?既然答應人家接受了這個委託案,她說什麼也不能食言而肥,畢竟做偵探,最重視的就是信用問題,如果沒有了信用,她還做什麼偵探?不行,再怎麼討厭那兩個混蛋,恨不得他們被亂刀砍死,但基於責任感,她還是

  必須去保護他們倆,呀——真是氣死她了。

  “小姐,我們要關門嘍,你還不走,難道要住在這裡嗎?”

  “喔,對不起,我就要走了,我……”匆忙的轉身朝出口走去,傅雋恩被站在門口處的人震愕在當場,“你!大混蛋。”她瞪著門口的殷介恒咬牙道。

  “哈……”殷介毅哈哈笑的由門後走了出來,他搖著手中的一串鑰匙,擠眉弄眼的對殷介恒揶揄道:“我才在奇怪,每次演唱會一完便第一個‘落跑’的人,這回怎麼會連‘落跑’的傢伙都忘了帶走,而且還遲遲未有返回的動靜,原來是為了……哈……情竇初開喔,介恒。”

  “老大!”殷介恒的臉不由自主的出現一抹窘紅。

  “你們這兩個大混蛋來這裡做什麼?嘲笑我笨嗎?”傅雋恩怒氣衝衝的走到他們倆中間,仰頭左右望,死瞪著他們。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殷介恒有些緊張的說道,他實在沒想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他還以為她會驚訝他的身份,沒想到……唉,她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與眾不同呢?這也難怪一向對感情、女人沒什麼興趣的他會為她所吸引了。

  “什麼叫誤會?,把我當白癡耍的不是你們嗎?什麼叫做誤會了?你們這兩個大混蛋!”傅雋恩踞起腳跟與殷介恒平視,怒不可遏的打斷他的話。

  殷介恒被她的氣勢逼退了一步。

  殷介毅卻在一旁笑了起來。“這麼說就太不公平了,小姐。”他對她左右晃動著食指,像是在教導小孩般的說道,“你既沒問我們是誰,我們當然沒有必要告訴你我們是誰了,難不成你要我們遇人就說我們是‘兄弟’嗎?那樣子好像有些愚蠢喔。另外,我們介恒弟弟可是特地留下來等你的,你沒有表示一些感動就算了,怎麼還可以破口大?他混蛋呢?這樣不行喔!”

  “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教訓我?”傅雋恩生氣的叫道。

  “在下殷介毅。”殷介毅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反倒中規中矩的朝她鞠躬哈腰,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輕吻,“如果介恒弟弟打動不了美人心,別忘了來找我喔,美麗的小姐。”

  “你這個神經病!”傅雋恩像是甩掉手上蟑螂般的甩開他,被他吻完後覺得骯髒,還伸手到背後用力在衣服上摩擦著。

  “哈……”殷介毅忍不住又大笑出聲,“介恒,加油呀!這妞不好弄喔!”他突然重重的拍了殷介恒肩膀一記,開玩笑的對他挑眉道:“不過如果真沒辦法的話,可別忘

  了我這現成的軍師喔,大不了在結婚的時候少收一個紅包,懂嗎?”說完,他便大笑著離開。

  “他真是你哥哥?”瞪著他離去的背影,傅雋恩懷疑的問。

  殷介恒轉頭看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說明了他完全不瞭解她為什麼會這樣問,畢竟大家都知道他們倆是真的親兄弟。

  不過傅雋恩立刻替他解了疑惑,“簡直是個神經病,你怎麼會是他的弟弟呢?”

  “哈……”呆愣了一下,這回換殷介恒大笑出聲。

  對於她總是出人意表的言行舉止,他實在不得不無條件的投降了。神經病是嗎?她大概忘了她也曾經將這個稱號送給他,神經病,老大和他果真是一對貨真價實的兄弟,要不然也不會同“病”相憐了,哈……

  悄悄的溜進門內,再輕輕的關上房門,傅雋恩走向背對著她,面向映著她身影的鏡子,卻對她的到來不知不覺,不知道為了什麼而發呆的殷介恒身後,出其不意的用力拍了他一下。“喂!”她大叫一聲試圖驚嚇他,而他果真也給她嚇了一大跳。

  “雋恩?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進來的?”驚魂未定的殷介恒在見到她之後,訝然的叫道。

  自從上回演唱會之後,殷介恒與傅雋恩便不知在什麼情況下成了朋友。對殷介恒來說,他是單純的喜歡她、想追求她而和她成為朋友,但對傅雋恩來說,和他成為朋友卻是為了工作,因為只要能和殷介恒成為朋友就能接近他,只要能接近他,對於保護

  “兄弟”的委託工作便算成功了一半,這樣的劇情發展對她來說是絕對出乎意料之外,但說實在的,她快樂得不得了。

  借著叔叔與偵探社全體冷落她為由,她憤然的以拒絕上班為抗議,結果卻暗中開始委託的工作,慢慢接近“兄弟”以完成任務。

  她的一切改變與所作所為看在大家眼裡雖然有些奇怪,卻不至於會起什麼懷疑,畢竟迷戀偶像這事幾乎每個人都會有,她突然迷戀起“兄弟”這對紅透半邊天的偶像,整日追著他們跑也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實在不值得懷疑。

  相反的,根據她的觀察,父母、叔叔甚至還樂見其成的看她成為追星族,像個瘋子般的追著明星到處亂跑,因為這讓他們覺得她終於變得正常了,會追星、會迷戀偶像,而不是鎮日存在想成為女福爾摩斯的幻想之中……哈,不知道他們將來若知道她之所以會追星的事實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她有點期待,不過這種期待得等她任務完成之後才有可能會實現。

  “混進來的嘍。”傅雋恩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他問道:“這麼閑,在發呆呀?”

  “唉!”她不提還好,一提殷介恒又開始歎氣。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見到我也沒高興點,眉頭皺那麼緊做什麼?”她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明亮的雙眼卻充滿了探索,有些懷疑是不是那個送黑函的混蛋又做了什麼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按捺不住的緊追著問。

  “小陳辭職了。”殷介恒愁眉苦臉的說。

  “小陳?”這是傅雋恩所沒有想過的答案,她為此愣住了,竟想不出小陳是何許人。

  “我的宣傳。”

  “你的……老天!”傅雋恩呆愕了好半晌才拍著額頭呻吟出聲,看他嚴重的表情她還以為是殷介毅,他大哥被綁架了,沒想到竟是為了這事……老天!“我看你是真的太閑了,宣傳辭職關你什麼事?擔心那種事不如擔心你自己的命,都快要沒命了,你竟然還有心情去擔心誰辭職?我看你真的是太閑。”她忍不住罵道。

  聽到她的話,殷介恒緩緩由垂頭喪氣的姿勢抬起頭來,轉動身子與她正面對坐,“你剛剛說什麼?”他皺眉看著她問。

  “我說你都快要沒命了,竟然還……”一向心直口快的傅雋恩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立刻以雙手捂住自己嘴巳,驚愕的圓瞠起雙眼瞪著他。

  “為什麼你說我快要沒命了?”他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問。

  “呃,我……我有這樣說嗎?你……你大概聽錯了吧,我怎麼會說那種話呢,”避開他的凝視,她忐忑不安的說道。

  “雋恩,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樣說,我快要沒命了?你知道什麼?還是……”他若有所思的半眯起雙眼,故意激道:“還是要我命的人是你?”

  “你開什麼玩笑!”聽到他那令人吐血的推測,傅雋恩激動的跳起身,手叉著腰半傾身,怒不可遏的指著他鼻子叫?道:“你說我傅雋恩會是這種人嗎?寫恐嚇信?如果我真要殺你的話,一把刀就可以了,我幹麼要這麼累寫信恐嚇你呀?可惡的,你竟敢懷疑我!”

  “你果然知道恐嚇信的事。”盯著她潑婦?街的姿態,他緩緩的說。

  “我……”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傅雋恩終於受不了的擺出挑釁姿態大叫,“對啦、對啦,我是知道你們收到恐嚇信的事啦,怎樣?”

  看著她,殷介恒蹙緊了眉頭,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好半晌之後才歎口氣問:“雋恩,你是從哪裡知道恐嚇信的事?還有,老實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是不是一個新聞記者?接近我只是因為想寫‘兄弟’的新聞?”

  “當然不是,誰要當記者,尤其還是演藝界的八卦新聞記者,你少瞧不起人了!”她生氣的叫道。

  “不是記者,那你是……”

  “偵探!”她倏然抬起下巴,以不可一世的表情對他說道,“我是一個偵探。”

  “偵探?”殷介恒傻了一下,臉上出現怪怪的表情,“就像名偵探柯南一樣的偵探?”

  “名偵探柯南?”傅雋恩突然皺起了眉頭,“我怎麼沒聽過他?他很厲害嗎?竟稱為名偵探。”她有點不屑,畢竟她就沒聽過他的大名。

  她皺著眉頭的可愛表情讓殷介恒不由自主的笑了開來,“你看不看漫畫?”他突然問。

  “漫畫?小孩子的玩意。”她嗤之以鼻的說。

  果然。“這也就難怪你不知道名偵探柯南的名字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笑意。

  “你說什麼?看不看漫畫跟知不知道名偵探柯南有什麼關係?你到底在說什麼?還有,你老實告訴我,那個柯南真的那麼厲害嗎?為什麼你要稱他為名偵探?找個機會約他出來讓我和他見個面行嗎?我想和他較量、較量。”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傅雋恩不服輸的想道。

  看她一臉不服輸的表情,殷介恒的嘴巴咧得更開了,不過他卻拼命的抑制大聲狂笑的衝動,以免再度博得神經病這個稱號。“你真是個偵探?”他好奇的問,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幹麼,我不像嗎?”她聽出他話中的懷疑而狠狠的瞪向他,一副他若敢說不的話,皮就給她拉緊一點的樣子。

  “不像……呃,我的意思是說不像才怪。”殷介恒轉得好硬的說,“很像,真的很像。”

  “哼。”傅雋恩冷哼一聲。

  殷介恒傻笑了一下,突然一改面容,以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著她問:“既然你是個偵探,而且又知道恐嚇信的事,我想你這回的工作不會就是偵查到底是誰寄恐嚇信給我們的事吧?”

  “答對了,我這次的工作就是要保護你們,追查出到底誰想傷害你們。”既然被他猜到了,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傅雋恩直言不諱的對他坦誠。

  “等等,你是說你不只是來調查,甚至還要保護……保護我們?”殷介恒瞠目結舌的瞪著她說。

  “對,聽說在恐嚇信函上寫明要殺你們,我總不能只光顧著找壞人,而任壞人將你們殺掉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不如等命案發生後再請員警來辦還快。”傅雋恩說得理直氣壯。

  殷介恒覺得不是她瘋了,就是委託她來保護他們的人瘋了,他真不敢相信是哪個笨蛋想出這種偵探保鏢的計畫來,而且還找了一個心直口快、思想單純、反應遲鈍、又有些小迷糊的女偵探來保護他們,哦,到底是哪個笨蛋做的傻事?老大和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他們不是說過了嗎?竟然還……

  “對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你就得乖乖跟我合作,別找我碴、拉我後腿知道嗎?另外,你可不可以將那封恐嚇信借我看一下?說不定我可以從那上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她一臉正經、有板有眼的對他說道。

  “咳,雋恩,我可以知道是誰請你來保護我們的嗎?”殷介恒乾咳一聲問道。

  “當然不行!”傅雋恩倏然瞠目斥道,“難道你沒聽過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我們做偵探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洩漏委託者的身份,你連這個都不懂嗎?”

  “即使你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是誰。”看了她一眼,殷介恒說道,“知道‘兄弟’收到恐嚇信的人不多,除了老大、我和宣傳小陳,以及老闆幾個人之外就沒有了,而老大、剛辭職的小陳和我都不可能會是委託人,剩下的就只有老闆了。我想也是,他的確有保護旗下商品不受傷害的責任,所以一定是他委託你的對吧?”他推測的說道。

  而傅雋恩卻因為他的推測全部錯誤而得意的揚唇微笑起來。“隨你猜吧,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她得意的笑道。

  她的笑容讓殷介恒知道自己的猜測並不正確,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人會多管閒事的委託偵探保鏢來保護“兄弟”,真的想不到。

  “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把那封恐嚇信借我看了?”見他沉思不語,她說道。

  “那封信早丟了。”殷介恒抬頭看她一眼說。

  “什麼?!”她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

  “我說那封信早就被丟掉了。”

  “為什麼?”她激動的大叫。

  “什麼為什麼?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丟掉那封信的話,答案很簡單,因為那個玩笑沒半點意思,就算想將它留做紀念都嫌它礙眼,所以就丟嘍!”他聳肩說道。

  “你是笨蛋呀!”她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人家要你們的命你們竟然把它當成玩笑看,還嫌它沒意思、礙眼,你們到底有沒有頭腦,知不知道事態嚴重呀?也難怪保險公司的人會膽戰心驚、坐立難安,你這個笨蛋!”

  “保險公司?原來……”殷介恒恍然大悟的喃念道,他知道那個笨蛋是誰了,原來是保險公司……呵呵呵,原來就是保險公司呀,斷手、斷腳千萬賠償,斷命則以億計的賠償費,也難怪對方會找來偵探保鏢保護他們兄弟倆,只是一個女偵探保鏢?那個委託人不是個笨蛋鐵定就是個呆子。

  “不行,你這麼笨,我一定得想個辦法,寸步不離的待在你們身邊才行……”蹙著眉頭,傅雋恩根本沒聽到他恍然大悟的低喃,反而苦思不已的說道,“啊,有了,你剛剛不是說你的宣傳辭職嗎?那讓我做你們的宣傳好不好?這樣一來我不僅能就近保護你們的安全,查起案來也方便多了,OK?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宣傳了,請多指教。”

  “等……等一下,你說你要做我們的宣傳?”

  傅雋恩用力的點頭。

  “但是你有經驗嗎?,有人說‘兄弟’的宣傳簡直不是人能做的工作,即使一個做過宣傳,經驗豐富的大男人都可能會吃不消,小陳辭職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你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傅雋恩叫道,“不過如果你的宣傳這麼難做,一個大男人都可能會吃不消,那為什麼不找兩個宣傳呢?工作分擔一下不就不會累死人了嗎?OK,就這麼決定了,除了我之外你再另外找一個宣傳,最好是經驗豐富的宣傳,因為我除了需要人帶一下之外,還得分心保護你們,所以可能無法做太多宣傳的事,OK?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你快去跟你們老闆說一聲。”她拉他起身,硬是推著他走。

  “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天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會是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事先知道小陳辭職的事,特地跑到這裡來搶宣傳這份工作的吧?”他懷疑的瞪著她說。

  “那是碰巧,我今天來這裡當然是為了保護你們嘍,只是你哥哥呢?”她環視四周,忽然發覺殷介毅不在這間工作室內。

  殷介恒覺得自己真是服了她,進來這麼久的時間,她竟然現在才注意到老大不在,唉,迷糊偵探,他真懷疑到底是哪個偵探社敢錄用她,因為那鐵定是得不償失的賠本生意,或許她是自己開業吧,要不然怎麼會有人敢錄用她呢?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更堪虞了,因為糊塗如她真接得到生意完成別人的委託嗎?他懷疑她遲早會餓死自己。

  唉,是否真要讓她當宣傳?是的話,他擔心以後“兄弟”將會毀在她手上;如果否的話,他又擔心坐吃山空的她遲早會把自己餓死,尤其他還得擔心她在他視線外的一切所為,誰知道這個小糊塗蟲會做出什麼驚人之事,保護他、追查恐嚇信的來源……唉,看來以後音樂將在他心中退居第二重要事,而第一重要事便是盯好雋恩,小心保護她不要傷到自己,只是……唉!為什麼他有種前途多難的感覺呢?

  “可惡的,你為什麼一定要跟來?你不知道你跟來了只會讓我分心嗎?雖說我照顧你哥哥的確是遊刃有餘,多你一個也不至於會砸了我的招牌,但你跟來總是多一分危險,如果出什麼意外的話,你要我如何向我的委託人交代?你真是討厭。”一路上傅雋恩的嘴巴就一直喋喋不休,叨念的不外是坐在她身邊,正安安靜靜替她駕車的免費司機殷介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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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四 12月 27, 2012 10:41 am

第三章:

  舞廳裡,大家最好奇的是他們兩人到底在看誰、找誰、盯著誰,為什麼他們倆的視線能始終如一的射向同一個方向,這真是讓大家好奇不已,所以,今天舞廳內的舞池比往常要稀鬆不少,因為許多原本該在舞池內飆舞的舞林高手,皆因忍不住好奇心而坐在座位上,目不轉睛的觀察那兩名舞廳異類,有的甚至還為他們暗下賭注。

  “帥哥們,小妹是否也可以跟你們一樣下注呢?”一名美麗的女子走到吧台邊,停在為賭局而討論得嘻嘻哈哈的人們後頭,輕聲問道。

  “當然,只要有錢,不分男女老少都可以下注。”負責當裁判的酒保點頭道,“不知道小姐想在哪邊下注?”他將印有舞廳名“麗都”的記事本攤在她面前問,那上頭有三個選擇,一、保鏢,尋人或保護人;二、黑幫人,尋仇或滋事;三、無聊人,故弄玄虛。

  “我可以有第四個選擇嗎?”女子輕聲問道。

  “當然,你直接寫上去就行了。”酒保回答道,圍在四周的眾人則眼巴巴的等候她所落下的第四種選擇。而女子竟寫下:四、殺手,殺人。

  “小姐,你是不是電影看太多了呀?殺手?你別做夢了。”有人笑道。

  “我喜歡作夢。”女子微笑道,“需要多少賭注?輸嬴又如何?”她問酒保。

  “賭注三千元,店家抽一成,其餘九成賭金則由嬴方平分所得。例如,如果小姐贏了這一局的話,你將獲得除你之外,至現在為止參與這場賭注的另外十二位客人的賭金,共有……呃,我算一下……對了,是三萬兩千四百元整。”

  “嗯,這種賺錢方法倒也滿容易的。”女子說。

  “少做夢了,小姐,你還以為那三萬兩千四百元真是你的呀?我勸你還是回家睡覺吧。”一旁有人忍不住嗤之以鼻的開口說道。

  女子並未說什麼,也無生氣的異狀,拿出三千元交給酒保後,她坐入吧台最偏遠的一角靜靜等待結果。殺手、殺人,她真是在做夢嗎?只有拭目以待才知道。

  “喂,有動靜了,那兩個人好像要走了耶。”

  “要走了?”眾人紛紛因為這句話而轉頭望向那兩名大漢,除了那名輕啜著酒,嘴角微揚起一抹笑的女子。

  “我們快跟上去……”

  “不行,那麼多人跟上去會打草驚蛇的。”酒保斷然的說道。

  “那我們的賭局呢?”

  “放心,我已經叫幾個兄弟偷偷在外面守著了,但是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在我們這邊下賭注,惟一條件便是事情必須發生在‘麗都’周遭範圍內,所以如果他們一出門便搭車離去的話,那麼下注壓三的人便算是贏家。”酒保認真的說。

  “當然,在這裡下注又不是第一次了,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壓三的人特別多呢?你說是不是?”吧台邊的其中一名賭客笑道,由他笑意十足的語氣聽來,他鐵定是下注壓三的。

  “事情總有意外的時候,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你沒發現他們兩人坐在那裡的時候,兩雙眼睛都沒有休息的直在店裡轉嗎?我認為他們一定是來這裡找人的,至於他們是屬保鏢還是黑道分子這點,我想那兩張臉就是最好的解釋了。

  “不,我倒覺得他們是保鏢,所謂面噁心善,我們不能用長相去評判一個人的,更何況你們都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

  “在他們兩人離開之前離開的人。”

  “誰?這又跟我們的賭局有什麼關係?”

  “在他們而人離開前離開的人,是‘兄弟’的哥哥殷介毅。”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個是‘兄弟’的保鏢?”

  “要不然你以為他們是殺手嗎?哈哈……”

  在一旁從頭到尾聽著他們對話的女子毫不在意他們的冷嘲熱諷,一抹冷笑突然在她嘴角邊揚起,她什麼話也沒說,心中卻默默的回答了他們的問題,是的,他們正是殺手,是她傾家蕩產所請來毀掉殷介毅的殺手,有誰想得到呢?

  “毅,你不送我回家嗎?”揪著殷介毅的袖子不放,夏紅寶嬌媚的半坐在計程車後座,抬頭傾身將她豐滿的胸脯美景盡露在他眼前,撒嬌說道。

  “我還有事。”

  “去會別的女朋友?”她嘟嘴問。

  “怎麼可能,我今晚的精力都被你耗光了,怎麼可能還有辦法再戰呢?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紅寶。”殷介毅仰頭大笑道。

  “那既然你這麼累,乾脆就到我家休息嘛。”她撒嬌道。

  “我真的還有事。”

  “可是人家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你才記得來找我,現在時間還這麼早,你卻要我一個人回家,我……”

  殷介毅突然傾身給她一個吻,封住她因不滿而嘟嚷的嘴巴,好半晌才抬頭柔聲哄著她道:“乖,我發誓下回一有空,一定馬上去找你,好不好?”

  沉醉在他突如其來的熱吻中良久,夏紅寶在他離開她紅唇之後,依然不舍的直盯著他性感的唇瓣。

  “乖乖回家,嗯?”

  “你不能忘了你所發過的誓喔,一定要來找我喔!”她看向他深不見底的雙眼。

  以笑作為回答,殷介毅替她關上車門,在目送計程車離開之後,卻不如他所說有事般的急著走,反倒像個窮極無聊的混混,靠站在路邊牆壁上,燃起一根煙抽著,而這時,那跟在他身後走出舞廳的兩名大漢則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你是‘兄弟’的哥哥殷介毅?”其中一人冷聲問。

  “兩位盯了我一整晚,我想我是誰應該用不著再自我介紹了,倒是兩位是不是該自我介紹一下?”吸著煙抬頭看他們,殷介毅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所要知道的是我們為什麼要來找你。”那人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後,緩緩的盯著他說。

  “那你們為什麼來找我?”殷介毅輕鬆的抽了一口煙之後才問。

  “我們倆來這是為了要取你的性命。”對方突然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他,緩慢卻冷酷無情的說。

  面對指著自己的槍枝,殷介毅並未露出一絲恐懼,相反的,他的態度平靜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他先是自在的抽了幾口煙,之後將煙蒂丟至地上用腳尖踩熄,然後這才注視著說要取他性命的兩人,自我揶揄的對他們開口道:“我想這不會是在演戲吧?”

  他的鎮定讓握槍的殺手暗自佩服不已,但是閻王要人三更死,即使他再鎮定,閻王也不會讓他留到五更,所以殺手覺得有些可惜。一向冷漠無情、在執行任務時從不多話的殺手例外的對他說:“再見了,‘兄弟’的殷介毅,雖然我滿喜歡你唱的歌,但是……”

  “傑克,廢話少說,快動手呀,有人要走過來了。”另一名殺手不滿的叫道。

  握槍的傑克因聽到有人要走過來了而微怔的將目光轉移,看向那名殺手所指來人的方向。

  殷介毅抓准了這眨眼間的短暫時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其不意的射出剛剛以丟煙蒂動作掩飾,落入手中的飛鏢,直取傑克那握著槍枝的右手腕。

  “啊!”一聲驚呼,傑克手中的槍頓時松落掉地,而當另外一名殺手驚覺事態不對,正想伸手奪槍時,他的手掌已被另一支飛鏢射穿。

  “別動!”殷介毅指間夾著兩支飛鏢舉在胸前,冷冷的望著他們說,“雖然我射飛鏢的技術幾乎可以說已經到百發百中、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偶爾也會有失誤的時候,而且說不定我下次瞄準你們的手臂時,會不小心射到你們的眼睛,或者是頸動脈之類的地方,所以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乖乖聽我的話,向後退五步。”

  “你以為那小小的飛鏢就能嚇唬我們……啊!”傑克咬牙切齒的說,話尚未說完另一支飛鏢就已射中他手臂,突然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

  “我再說一次,向後退五步,要不然下回中鏢的,我發誓絕對是你臉部的某一個重要器官。”殷介毅毫不留情的說道,見他們倆依然未有動靜,他倏然厲聲叫道:“還不退後!”

  兩名殺手猝不及防的被他嚇退。

  “很好,”殷介毅稍稍滿意的揚起一抹笑,“現在靠著牆壁,雙手舉起來。”他說道,然後突然覺得這種官兵捉強盜的遊戲挺好玩的,“動作快點,叫你們靠牆壁站,把雙手舉起來,沒聽到嗎?”他學著電影中常看到的威風凜凜的員警喝道。

  “殷先生,你沒事吧?”為店內賭局追蹤至此,卻誤打誤撞救了殷介毅一命的舞廳小弟站在稍遠處,怯生生的探頭問道。

  “沒事,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報警好嗎?”殷介毅眼睛不動的說。

  “好……好的,我馬上去、馬上去。”舞廳小弟飛奔而去。

  “好了,現在麻煩兩位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殺我?據我所知,我們應該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吧?我沒見過你們。”殷介毅目不轉睛的看著殺手問,怎知他們倆的嘴巴卻緊閉得像蚌殼似的,半句也不吭,只是用那恨不得殺死他的雙眼瞪他。

  “不肯說嗎?”殷介毅露出無奈的表情,“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只是……在等員警來的這段期間內,我們該做些什麼事來打發時間呢。嗯……談談我的歌怎麼樣?”他突發其想的說,盯著剛剛拿槍對付他的傑克,一臉期待的望著他說:“你剛剛不是說滿喜歡我的歌嗎?你喜歡哪一首?會不會唱?唱給我聽好不好?”

  受不了他這樣戲弄,傑克氣得雙拳緊握、臉發白,但在無情飛鏢的威脅之下,他只能咬牙切齒的冷哼一聲。

  “哎呀,難道你連一句都不會唱?那你說喜歡我的歌一定是騙我的對嗎?真好心,竟然因為我快要死了而拿好話來安慰我,可見你這個人本質不壞……”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用不著這樣戲弄我。”

  “我戲弄你,有嗎?你來評評理,我是在戲弄他還是稱讚他,你來評評理。”殷介毅對另外一名殺手這樣說道。

  “傑克,如果再有機會殺這個人,你還會做像剛剛一樣的傻事嗎?”狠狠的瞪著他,那名殺手對同伴道。

  “如果還有機會讓我殺他,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傑克一字一語,咬牙切齒的盯著殷介毅回答他的同伴。

  “很好。”

  像是一句暗號似的,當另一名殺手說出這兩個字的同時,他們倆竟同時無視於飛鏢的威脅而出手。傑克的目標放在早已被殷介毅踢至牆邊的手槍,而另外一名殺手則像是不要命似的直撲向殷介毅,也撲向他急遽發射而出的飛鏢。

  “該死的!”憤然詛咒一聲,即使殷介毅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刻放下防備,在內心中也作過類似這種最壞的打算,但他還是忍不住罵出聲。

  該死的!他還以為他的飛鏢能鎮住他們,如果不能的話,那至少也可以在員警來之前唬住他們,所以他才會苦中作樂的以輕鬆姿態,辛苦的掩飾他身上除了手中的飛鏢外,再無其他多餘飛鏢的危險事實。可是,他的玩笑似乎開得太過分了些,因為他們倆竟會突然發狂、以命賭命,只為能搏殺他,老天,看來今晚他命定休矣!

  “老大!”

  一個突如其來的叫聲將殷介毅由絕望中挽救了起來。

  “介恒,別讓他拿到牆邊那枝槍!”他想也不想的立刻叫道,而那名不要命的殺手竟在又中了他兩支鏢後,不改目標的向他搏殺過來,還“孔明借箭”的利用他射在殺手身上的飛鏢為武器,毫不留情的逼殺他,而手無寸鐵的他除了拼命避開飛鏢外,已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樣。

  殷介恒在千鈞一髮之際踢開牆邊的手槍,成功的解決了一個致命危機,但接下來的任務才是重點,他該怎麼讓對方對手槍完全死心呢?他暗忖,除了制伏對方之外,應該沒有第二個方法了。他步伐穩重、出拳快如閃電的攻向對方,一招一式打得對方幾乎招架不了。

  全國大專杯空手道第一名的他可非浪得虛名,若有人想要打嬴他的話可都得下一番苦功,而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擔心那封恐嚇信的關係,至於老大雖不是什麼空手道冠軍,但是老大擁有一項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絕技,那就是射飛鏢,只要距離許可,老大的飛鏢幾乎可以說是百發百中、隨心所欲到即使想殺人都沒問題。

  看著對手手腕上的傷口,殷介恒不必想也知道那是誰的傑作,但是手槍……剛剛老大一定曾陷入攸關生命的危險之中,還好老天保佑他沒事,飛鏢對手槍,那根本是以卵擊石,好佳在。

  “你真是煩死了。”一記漂亮的迴旋踢將死纏到底的傑克踢飛,殷介恒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將他踢昏,讓傑克再也無法與他繼續纏鬥下去,然而怎知這一踢,他心中便已叫起糟糕,因為他竟忘了他剛剛把手槍踢到的那個角落,正是他現在踢飛傑克的同一個角落。糟糕!來不及阻止了。“老大,小心!”他大聲吼道,而槍聲在他開口的同時在空氣中響起。

  “可惡的傢伙!”沒有時間回視殷介毅是否中槍了,殷介恒在怒吼聲中以一記狠厲的手刀打下傑克手中的槍枝,而手一抄、腿一踢,卡的一聲響,對方的骨頭似乎承受不住他的攻擊而骨折,人亦在同時間昏了過去。

  這時——

  “員警!統統別動!”

  可是殷介恒哪理他們,一個憂心如焚的叫喊聲沖出喉嚨,他立刻沖向殷介毅,“老大!你怎麼樣了?你……”他的聲音在看清臥倒在殷介毅懷中的傅雋恩時,突然完全消失。

  “她中槍了。”殷介毅坐在地上,懷中擁著面無血色而且冷汗潸潸,早已痛昏過去的傅雋恩。

  “雋恩……”抖著聲低喃,殷介恒呆滯三秒之後,突然慌亂的朝四周狂叫,“救護車!叫救護車!有人中槍了,快叫救護車呀!”他跪在地上,顫抖的伸手想撫摸她的臉頰卻又停手,老天,他還說要保護她,怎麼會……

  “她替我擋了那顆子彈。”殷介毅的打擊不比殷介恒小,他失魂落魄的說,“子彈由我背後射來,聽到你的聲音時已經來不及避開了,她卻突然沖到我背後替我擋了那一槍,對不起,介恒。”

  “她會沒事的。”不想讓大哥太過自責,殷介恒蒼白著臉,勉強自己笑一笑說,“來

  ,我們必須馬上送她到醫院去,她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沒事的。”抱起她搭上臨時充當救護車的警車,他們馬不停蹄的朝醫院奔去。

  雖然唱片公司強力想將“兄弟”受槍擊的新聞壓制下來,但依然走露了風聲,第二天一大早,唱片公司門口已被記者們擠得水泄不通。

  “請問‘兄弟’遭受槍擊的事是否是事實?,他們現在還好吧?”

  “請問是誰想殺‘兄弟’?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請問一下,‘兄弟’他們人現在在哪?可不可以請他們出來?”

  “請問……”

  “請問……”

  層出不窮的請問聲差點沒將整個唱片公司給轟了,被指派出來負責處理這件事的負責人都快瘋了,卻依然阻止不了他們尖銳的轟人問題,突然間,唱片公司的大門卻被推開來,主角人物“兄弟”兩人走出來,記者們一見,立刻蜂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請問是誰想殺你們?”

  “請問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請問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請問聽說有人中槍了是不是真的?聽說是個女生,她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請問……”

  “各位記者先生、小姐們,請問你們這樣問個不停,要我們怎麼回答你們呢?”殷介毅和顏悅色的開口,一開口便讓嘈雜無度的記者們安靜下來,“這樣還差不多。”他笑道,“好了,你們現在可以一個、一個問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信的告訴你們,不過時間緊迫,我們只有五分鐘好嗎?誰要先問呢?”

  “我是先峰雜誌社的。請問殷先生,聽說你們昨天遭受槍擊,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的。”殷介毅點頭。

  “那請問對方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狙擊你們?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摩擦或秘密?聽說事發在你們從一間舞廳出來之後。”

  “摩擦、秘密我是覺得沒有,因為我們根本不認識他們,也沒見過,至於為什麼他

  們要拿槍對付我們,除了他們之外大概也只有天知道了,也許我們昨晚所遭受到的根本就是無妄之災,倒楣被人拿來當活靶子用,誰教我們這麼醒目呢,你們說對不對?”他擺出一個帥帥的姿勢說道,眾人則因為他的幽默而笑了出來。

  “聽說槍擊現場有個女生中槍了,不知道那個女生跟兩位殷先生有什麼特殊關係?”

  “她是我們的宣傳,傅小姐。”

  “宣傳?但是‘兄弟’的宣傳不是陳先生嗎?怎麼……”

  “各位今天沒看到小陳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其實小陳在幾天前就辭職了,而傅小姐就是來接替他位置的,因為菜鳥好欺負嘛,我就忍不住開她一點小玩笑,只是我忘了有句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傅小姐居然會這麼積極,在我白天放她鴿子之後,她竟會捨棄下班的私有時間,揪著我這個正直的弟弟跑去我最常出現的舞廳找我,以至於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我對她真有十二萬分的抱歉。”殷介毅表情沉重的說。

  “那位博小姐真是‘兄弟’的宣傳?殷介恒先生,聽說最近幾天你身旁一直陪著一位漂亮的小姐,她就是傅小姐嗎,她真只是‘兄弟’的宣傳,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可不可以請你說幾句話?”

  殷介恒一句話也沒說。

  “她是你的女朋友吧?看你現在面無血色、魂不守舍的樣子,你一定非常擔心她的傷勢吧?她現在怎麼樣了?是否脫離危險了?如果她因為這次的槍擊事件而留下什麼後遺症,你是否還會繼續和她交往,你……”

  “這位元記者小姐,你也太咄咄逼人、想像力太過豐富了吧?”殷介毅輕笑道,不著痕跡打斷了對方犀利的追問,“我弟弟對女人沒什麼興趣,這是眾所皆知的事,要不然入行七年多,他的戀情又怎麼可能逃得過你們的法眼?呃,當然,我這樣說可不是告訴你們我弟弟是個同性戀,你們不要誤會喔!

  “另外,你說他面無血色、魂不守舍,你們看看我,我是不是也面無血色?你們怎麼不會認為傅小姐才是我的女朋友呢?老實告訴你們,我們之所以會面無血色,完全是因為我們昨晚一整晚都侍在警察局,接受無妄之災的盤問,好不容易出了警察局可以回家睡大頭覺,卻又不得不先到這裡替各位解惑,你們說我們能不面無血色嗎?尤其在經過昨晚的驚魂記之後,你們也要可憐、可憐我們嘛!”他唱作俱佳的說道,再度博得不少在場記者們的輕笑聲。

  “這麼說傅小姐真的只是‘兄弟’的宣傳嘍?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請你們透露一下傅小姐現在在哪間醫院?我們是不是可以去訪問她呢?”

  “不行!”殷介恒霍然大叫,嚇了大夥一跳,“不准你們到醫院去打擾雋恩!”

  “介恒。”殷介毅不得不出聲警告他正直的弟弟。

  “殷介恒先生對傅小姐好像特別關心喔!”

  “當然,因為我弟弟始終認為是他害了傅小姐的,因為如果他咋晚不帶她去那間舞廳找我的話,那麼傅小姐也就不會捲入這場意外而中槍了,所以他非常的自責,因此也就特別關心傅小姐的傷勢,不希望你們去打擾傅小姐休養。”殷介毅哈哈一笑,不費吹灰之力便開脫殷介恒的異舉。“好了,五分鐘到了,各位先生、小姐,恕我們還有事不能多陪各位了,再見。”

  “等一下,請你們再回答一個問題,最後一個問題就好了……”

  “對不起,請你們讓一讓好嗎?對不起、對不起……”

  突破記者們的重重包圍,“兄弟”終於坐上早已等在路邊的私人轎車絕塵而去。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見她?人是我們送來的,為什麼我們不能見她?是誰給你們權力不讓我見她的,是誰?”

  一心懸念著受傷的傅雋恩而來到醫院的殷介恒,在見不到她後,霍然失控的朝不肯告訴他她病房在哪,並且叫他以後別再來的醫護人員怒吼道。他不相信這樣的拒絕會是來自傅雋恩,即使真是她因為他害她受傷而怪罪他、不肯見他的話,他也不會接受她這個決定的,沒見到她他誓不甘休。

  “介恒。”殷介毅伸手出聲阻止他的狂暴,以和顏悅色的姿態,客氣的朝醫護人員開口,“真的不能讓我們見見傅小姐嗎?我們兩兄弟一直很擔心她的傷勢,一出了警察局便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裡,你們真的不能讓我們見傅雋恩一面嗎?”

  “對不起,這是院長交代下來的。”醫護人員搖頭道。

  “院長?”殷介毅愣了一下,怎麼會扯上醫院的院長呢?“對不起,你說是院長交代不准讓我們見傅雋恩的?”

  “嗯,是院長交代的,但是他並不是針對你們,而是下令不准讓任何人去打擾傅小姐,還特地交代不准任何人洩漏傅小姐在醫院裡的消息。殷先生是送傅小姐來這裡的人,我們當然也就不能睜眼說瞎話,告訴你們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早上已有不少類似記者的人來問關於傅小姐的事,而被我們以‘不知道’、‘沒聽說’打發走了。”

  “你們知道為什麼院長會下這樣的命令嗎?”殷介毅沉思不語了一會兒後問道,“是否是員警……不,員警通常不會管這些事情,但是……你們知道為什麼院長會下這樣的命令嗎?他以前曾經這樣過嗎?”殷介毅蹙緊眉頭問道。

  “不,從來沒有,我們……”

  “Miss李,不要多話。”一位醫生突然走了過來,喝止了醫護人員對殷介毅的回答,“殷先生,既然見不到你們想見的人,我想你們還是請走吧,兩位大明星站在這裡已經引來不少人向這裡行注目禮了。”

  “沒見到雋恩之前,我絕對不走!”殷介恒堅決的叫道。

  “對不起,在沒見到傅小姐或你們院長之前,我們兩兄弟是絕對不會走的。”殷介毅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說,“畢竟傅小姐是我們送來這裡的,而且她又是我們的朋友,你們醫院卻這麼平白無故的不讓我們見面,你們若不說出一個可以讓我心服口服的理由,我們是不會走的。相反的,若是你們說不出一個理由,為什麼不准我們和傅小姐見面,我們還可以告你們醫院隨便拘禁病患,到時候鬧上新聞,你們可就別怪我們了。”

  “你在是威脅我們?”

  “是又怎樣?”殷介恒非常沖的叫道,現在的他根本什麼都不管了,就算四周有某家雜誌記者暗中將這一切攝影下來,使他從如日中天的演藝地位掉下萬丈深淵,永世不得翻身,他亦在所不惜。不管是用威脅、利誘,或者乾脆拿支槍殺了所有想阻止他見雋恩的人,不管怎麼樣,反正他今天勢必要見到雋恩,誰也不能阻止他。

  “豈敢,我只是分析一下我們雙方的立場而已。”殷介毅卻笑容可掬的說,不過深邃的眼眸中沒有一絲笑意,反倒閃爍著一種噬人的危險氣焰,“麻煩醫生帶個路,讓我

  們和院長見個面吧。”

  “不,我只要見雋恩。”殷介恒說。

  “看來你們今天沒見到雋恩是不會走的,是嗎?”

  “沒錯。”殷介毅、殷介恒異口同聲的點頭回答。

  “好吧,我帶你們去。”

  “去哪?去看雋恩嗎?”殷介恒激動萬分的追問。

  “見我父親。”

  “你父親?”

  “也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你們可以從我父親那兒得到所有疑問的答案,這邊請。”

  殷介恒雖然很失望他並不是要帶他去見傅雋恩,但是只要有一緣能讓他見到她的希望他都不會放棄。見院長是嗎?那正好,他要質問他憑什麼阻撓他看去雋恩,還有雋恩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如果院長有任何一個回答讓他不滿意的話,他發誓今天就替雋恩轉院,帶她走。而如果誰敢阻止他的話,管對方是院長還是什麼的,這個空手道冠軍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對不起,打擾你們一下。傅伯父、傅伯母、爸,這兩位殷先生就是咋晚陪雋恩到醫院的人,他們想看雋恩。”走進掛有“院長室”門牌的房間內,帶路的醫生對室內三人說道。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院長說道,然後朝站立的殷氏兄弟招呼道:“你們好,殷先生,請坐。”

  “我們不是來這裡坐的,我們……”殷介恒衝口而出的話語被殷介毅所制止。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他不卑不亢的開口說道,“我叫殷介毅,他是我弟弟殷介恒,今天來這裡打擾院長是為了我們昨天送來這裡醫治的朋友傅雋恩,不知道院長為什麼不許我們兄弟倆去探視她?可否請院長給我們兄弟一個理由呢?”

  “那是我們倆的旨意。”院長未出聲回答,他的朋友卻突然開口說。

  “兩位是……”

  “他們就是雋恩的父母。”院長說。

  殷介毅、殷介恒兩人同時一愣。殷介恒心想,如果不讓他們見雋恩的是她父母的話,那麼他們就沒有任何且場可以堅持非見到雋恩不可了,可是見不著她……

  “兩位殷先生,我們很感激你們將受槍傷的雋恩及時送到醫院救治,但是對於像你們這樣的公眾人物為什麼會和雋恩這麼接近,還害得她受傷,對於這一點很抱歉,我們夫妻倆無法釋懷,所以請你們以後別再來這裡,也不要再接近雋恩好嗎?”

  “不!”殷介恒激烈的叫道,“你們不能替雋恩決定這一切,更不能……”

  “介恒。”殷介毅阻止了他的出言不馴,“可以讓我們見雋恩一面嗎?至少讓我們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很好,昨晚動了緊急手術取出在她身體的子彈之後,一切的反應都算良好,現在的她已經移到一般病房休息了,而現在正在睡覺,我想兩位實在不應該去打擾她……”

  “我要見她、我要見她!”殷介恒大聲叫道。

  院長看了傅氏夫婦一眼,然後搖頭道:“對不起,請你們離開。”

  “在沒見到雋恩之前我絕對不走。”

  “先生……”

  “介恒,別為難人家,既然傅先生、太太不希望我們打擾他們女兒靜養,我們就走吧。”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今天沒見到雋恩之前我絕對不走。”他一臉吃了秤坨鐵了心的表情,堅決的說道。

  “介恒,雋恩受了傷需要時間靜養,而且在想對我們不利的背後主使人未捉到之前,我們若與她太親近的話也只有將她捲入危險中而已,你希望她舊傷未愈新傷又來嗎?”殷介毅在他耳邊說道。

  “我……”聽了殷介毅的話後,殷介恒身體倏然一僵,但是一想到這回走出醫院之後,他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雋恩,他的雙腳就不聽使喚,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無法移動。

  “我……老大,但是我若沒親眼看到她沒事的話,我根本就沒法安心,我……”他的掙扎與痛苦完全寫在臉上。

  “放心,有她父母照顧她,她一定會沒事的,對不起,打擾了。”殷介毅說完之後便硬拉著他走出院長室。

  “老大……”

  “介恒,你這樣死纏爛打的方式只會讓對方更討厭你,對你印象更差而已,更何況你沒注意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嗎?那是一種即使你說破嘴他們依然不為所動的表情,所以你又何必浪費時間在他們那裡呢?況且用不了多久的時間,雋恩便會自動回到你身邊,你……”

  “你說雋恩會自動回到我身邊?你怎麼知道的,老大,你……你沒騙我吧,她真的會回到我身邊?真的嗎?”殷介恒又緊張又興奮,還有許多的不可置信與不可思議,他停下步伐緊揪著殷介毅問道。

  看著他,殷介毅嘴角緩緩揚起了一抹調侃的笑意,“看來你是真的陷下去了對不對?”

  “老大……”殷介恒一臉不自在。

  “對於女人,我自認比你瞭解得多,你可認同?”露齒一笑,殷介毅決定不再調侃他,“我和雋恩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對她的個性卻可以抓個七、八分,你信不信?她不是為了保護‘兄弟’才接近我們的嗎?而從昨晚她以身護我的行為看來,我想她對工作的認真態度可能將是你們戀情的最大阻礙。”

  殷介毅說到這裡,殷介恒便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關於這一點其實他老早就知道了。

  “你想想看,依照她對工作的熱愛,當她的傷勢無礙之後,第一件會做的事是什麼?”

  “工作。”他知道她是個標準的工作狂。

  “沒錯,就是她的工作,那你想想她現在的工作又是什麼呢?”

  “保護我們……保護我們!”殷介恒霍然瞠大雙眼,恍然大悟的盯著他大哥,“老大,你說她會回到我身邊就是這個意思對不對?因為她的工作是保護我們,所以她根本離不開我們,而且她還是‘兄弟’的宣傳,她一定會設法回到我身邊的對不對?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是不是?”

  “你這顆腦袋呀,什麼時候都清醒、精明得可怕,就只有戀愛的時候裡面裝的東西會變豆腐渣。”殷介毅搖頭取笑他道,“還好你不像我一樣,三不五時就要找個女人談戀愛,要不然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呀。”

  “彼此、彼此,還好你的腦袋跟我完全不同,要不然像你這樣一不找女人談戀愛就會渾身不對勁的人,遲早有一天也會變成真呆瓜的。”既然知道傅雋恩遲早會回到他身邊,殷介恒便不再鬱悴,有了活力,不甘示弱的說。

  “哈哈……”他們兩人勾肩搭背,在笑聲中走出了醫院。

  悶、悶、悶,悶死人了啦!如果她再多待一天在醫院病床上的話,她發誓她會成為第一個因無聊而悶死在醫院病房裡的病人,簡直要悶死她了。

  不過還好,終於讓她給逃出來了,只是半夜三更她該去哪裡找落腳處呢?從醫院跑出來的傅雋恩漫無目的的走在半夜一點的街頭,有些頭痛的想道。

  偵探社?不行,那個地方一定是爸媽在發現她蹺醫院之後,第一個會翻找的地方;幾個死黨家?也不行,依照他們友愛朋友的行徑,絕對會將她綁架回醫院,要她乖乖侍在病床上將傷養好,而且以後監視她的人還會因此而突然遽增……這個逃難所可是萬萬使不得的。那她該去哪裡呢?找間旅館睡?不行,她身上根本就沒有半毛錢。

  唉,無家可歸的女孩,你好可憐呀!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你落腳的地方,你……啊!有了,她可以找殷氏兄弟嘛!電話……嗯,電話號碼她是記得,可是問題是她身上沒有錢……

  衣袋沒有錢、褲袋沒有錢,空空如也的她該如何打電話求救呢?

  學阻街女郎在這裡搔首弄姿賺錢?她擺了個自認為性感的姿勢練習一下,隨即暗罵自己愚蠢,半夜三更的現在,就算她真願意犧牲色相當阻街女郎也沒什麼人讓她阻,她真是個大白癡。不行,這個方法行不通,那她該怎麼辦呢,找個睡在路邊的乞丐下手,搶個十元來打電話?不,不行這樣做,那乾脆向他們行乞,要個十元來打電話好了……天啊,她瘋了!

  用力喘了一口氣,她抬頭望望四周的一切,除了兩百公尺外那間7-ELEVEN的燈亮著之外,就只剩下路邊的路燈與街燈是亮著的。

  也許,也許她可到那間7-ELEVEN求救,借個電話一用,畢竟有句俗話不是說,四海之內皆兄弟嗎?或許對方會看在這句話的份上借她打個電話,倘若四海之內皆兄弟的兄弟不管用的話,那說不定她還可以搬出那個偶像“兄弟”來用,碰到女店員就叫“兄弟”送吻,碰到男店員就叫“兄弟”送親筆簽名CD,嗯,就這麼決定,到那邊去求救吧!

  走進7-ELEVEN,迎耳而來的便是那熟悉不已的歌聲,是“兄弟”的歌曲。傅雋恩驚喜的瞠大雙眼,看來她選擇來這裡求救是選對了,夜班的店員是個大學生般的

  男生,因為聽到店門開啟的鈴鐺聲而由手中的歌詞本中抬頭。

  “歡迎光臨。”他說。

  “你在聽‘兄弟’的專輯,喜歡他們?”她走至櫃檯前與他說道。

  “他們是我的偶像。小姐也喜歡‘兄弟’嗎?喜歡哥哥還是弟弟?還是兩個都欣賞?我就是兩個都喜歡。”一談到偶像“兄弟”,店員便有股欲罷不能的感受。

  “你曾經見過他們本人嗎?我說的不是像演唱會那種遠距離的見過,而是……”傅雋恩突然停頓下來,在沉思一會兒之後盯著店員說,“我換句話說好了,你想不想和‘兄弟’他們見面,那種面對面可以與他們說話、握手之類的見面?”

  “當然想!”店員迫不及侍的大叫道,“小姐,你有辦法讓我見到‘兄弟’?”

  傅雋恩信心十足的點頭。

  “真的,那……”戛然止住興奮的叫聲,店員如夢初醒般的眨了眨雙眼,然後皺起眉頭不悅的冷聲道:“小姐,你不會是半夜睡不著覺,窮極無聊才跑到這裡來耍我的吧?”開玩笑,哪有人像她這樣,半夜跑進便利商店來不是來買東西,而是對第一次見面的他說這些天方夜譚的笑話?她若不是有問題,一定就是太無聊了。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真的?”傅雋恩挑眉看他,“那你把電話拿出來借我,讓我打一通電話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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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四 12月 27, 2012 10:41 am

第四章:

  “小姐,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店員懷疑的問。

  “你讓我打一通電話就知道了。”傅雋恩一臉賣關子的神秘表情說道,“相信我吧,反正我只是打一通電話而已,對你不會有什麼影響,相反的,若是我說的話全是真的的話,你除了可以親眼見到‘兄弟’和他們說話之外,還可以向他們要親筆簽名,甚至你若有相機的話,要拍照留念也沒問題,怎麼樣?要不要相信我一次呢?”

  “你真的可以叫‘兄弟’來這裡?”店員半信半疑的盯著她問,但不可否認的,他已經開始動搖,想相信她真能將“兄弟”請到這間7-ELEVEN了。

  “相信我一次不會少塊肉吧?”他的猶豫不決讓傅雋恩忍不住出聲催促,“你是男生耶,別這麼婆婆媽媽了啦!快把電話拿出來借我。”

  “好像我欠你似的。”店員皺著眉頭說道,卻還是轉身將櫃檯旁的電話拿到櫃檯推向她,“喏,電話。”

  “客氣點、客氣點,要不然我叫介恒不要給你簽名。”電話在手,傅雋恩立刻眉開眼笑的說道,之前的煩惱早不知拋到九重天外的哪一重去了。

  “介恒?你說的是‘兄弟’的弟弟殷介恒是不是,你是真的認識他們是不是?是真的嗎?”

  “我早就告訴你,叫你相信我了嘛。”她拿喬的挑眉說道,電話那頭在嘟了七、八聲之後終於有人接了。

  “喂。”是殷介恒,聲音很混沌,剛被她吵醒。

  “喂,是我。”

  “你……雋恩!”他的聲音由混沌變清明,就像是突然被嚇醒了,而且是完全醒了似的,“雋恩,是你嗎?是你嗎?”

  “我的聲音真那麼好認呀,才一聲:喂,是我,你竟然就可以認出我是誰,呵呵……”傅雋恩笑顏逐開的說道,說著說著,竟不知為何笑了起來。

  “雋恩,你在哪裡?”她雖然笑得很開心,但是殷介恒依然擔心的向她問道。

  “我在……你等一下喔。”她轉頭問站在櫃檯內怔怔望著她的店員,“這裡是哪裡?”

  “忠孝東路五段,第七分店。他真的是‘兄弟’的殷介恒?”店員忍不住問道。

  “等他來接我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她笑道,接著便對電話那端的他說:“我在忠孝東路五段上的一間7-ELEVEN裡面,店員說這是第七分店……”

  “你在那裡做什麼?”

  “我蹺家,不,我是蹺醫院偷跑出來的,可是因為我……”她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殷介恒激動的打斷。

  “蹺醫院?!你……你在那裡等我別走,我馬上過去,等我。”他說,也不管她是否還想對他說什麼便掛斷電話。

  “真是的,我的話都還沒說完就掛人家的電話。”傅雋恩愣了一下之後才緩緩掛上電話,皺著眉頭,她喃喃自語的說道:“看不出他是一個這麼急性子的人,平常做什麼事,就連說話都有條有理、不疾不徐的,好像急死人也不關他的事,怎麼……”

  “小姐,你真的是‘兄弟’的朋友?剛剛電話中你叫介恒的人真的是‘兄弟’的殷介恒?他真的會來這裡嗎?我……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可以親眼目睹‘兄弟’的風采,我……我要叫他幫我簽名,對了,筆、筆、筆,我記得這裡有支簽字筆啊!在這裡,還有照相機,感謝店長有進立可拍的貨,我……小姐,等一下就麻煩你幫我們照相,拜託你,一定要照好看些,多照一些……”他說著突然跳到半空中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耶!我一定要讓我那群朋友羡慕死,天啊!我不是在作夢吧?我不是在作夢吧?”

  看他幾乎像是失心瘋發作般的表演,傅雋恩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老天,她終於真正瞭解到所謂“兄弟”的魅力了,迷惑女孩子就算了,竟然連男子都逃不過他們的魅力,被迷惑成這副德行,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哩。

  就這樣,看著人來瘋的店員在眼前不停的打著轉,等人的時間一下子就過了。不久,一輛BMW的車嘎聲停在店門前,殷介恒匆匆忙忙的下了車便沖進店中。“雋恩!”他一見她,便激動的一把將她擁進懷中,還想將唇印向她。

  “介恒。”傅雋恩嚇了一跳,及時將頭向後縮,避開他莫名其妙的舉動,然後毫不留情的伸出雙手在他臉頰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你還沒睡醒嗎?”她蹙著眉頭朝他叫道。

  被她用力一拍,殷介恒霍然驚醒,“呃,對不起,我是因為……因為太想你了,所以……”他說著突然用雙手捉住她臂膀,將她推離到一臂之遙的地方,一臉擔憂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一遍並問道:“你的槍傷都好了嗎?”

  “好了、好了。”她一點都不在意的揮揮手說。

  “真的嗎?”他則一臉擔心與不信的望著她,要是好了的話她又怎可能蹺醫院呢?

  “你不信我說的話呀?好,那給你看、給你看!”瞪著他懷疑的表情,她生氣的扯拉著自己的領口,並伸直頸部要他看她受傷的肩頭。

  真是氣死她了,她只不過被槍在身上開了個小洞而已,就像是被小刀割傷,不小心被針紮了一個洞一樣,大家幹麼都這樣大驚小怪的?就連他都……真是氣死她了,她還以為他會與眾不同,不會把她當成玻璃娃娃一樣看待,真是氣死她了。

  “等……等一下!”一把將她敞開到上半身曲線幾乎要曝光的領口掩上,殷介恒為剛剛所看到她半露的胸酥美景,而臉紅心跳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好半晌之後才咽了一口唾液,對著氣呼呼的她問道:“你……你在生氣什麼?”

  “我在氣你是個大混蛋!”傅雋恩口不擇言的嘲他叫道,怎知話才出口,一個比她更火的聲音就這樣朝她轟了過來。

  “不准你罵他!”不知何時那個人來瘋的店員竟已站在他們倆身邊,以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怒目相向的瞪著她叫道,“不准你罵他聽到沒有?”

  慢動作般的,殷介恒和傅雋恩兩人慢慢的將頭轉向那吼叫的店員,然後好半晌之後,由殷介毅開口問:“雋恩,這位是……”

  “您好,我叫陶治明,是您的超級忠實歌迷。”店員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紹,激動的心情不必言語便可由他臉上緊張的表情,與微微顫抖的聲音中洩漏出來,“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您,我……對不起,我……我可以要求跟您握個手嗎?”

  “你好。”殷介恒愣了一下,大方的伸手與他一握。

  “我可以請你幫我簽名嗎?”陶治明一臉崇拜的神情,目不轉睛的望著他說。

  殷介恒並不是小氣之人,但是現在的他一心都懸在傅雋恩身上,他想知道她這半個多月來都在做什麼,有沒有一點點想他,她的傷勢是否真的已經痊癒了,如果真的痊癒了又怎麼會蹺醫院等,他真的有好多、好多話要對她說,偏偏眼前這個歌迷……算了,簽個名應該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就幫這店員簽一下吧。“當然沒問題,你要我簽在哪?”露出職業性的笑容,他問道。

  “這裡。”陶冶明興奮得差點沒跳上天,他急急忙忙將“兄弟”CD內的歌詞抽出來攤在櫃檯上說道,然後又拉開自己的工作制服,露出他身上穿的白色T恤說:“還有這裡。”

  為了節省時間,殷介恒二話不說的照他的要求快速的替他簽了名,然後在簽完名後立刻勾起傅雋恩的腰便往外走,怎知那陰魂不散的陶冶明即又阻攔了他們的去路,殷介恒火大的瞪著他,野狼般火大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陶洽明頓時害怕的退二步,但一想到此生可能再也沒有第二次像今天這樣,有這種機會獨佔偶像“兄弟”,他的勇氣便又鼓了起來。“對……對不起,最後一個要求,我可不可以和您照幾張相片?這是我剛剛才賣的立可拍。”他展示著手上的立可拍,以請求又像討好般的口吻望著他說。

  “抱歉。”殷介恒面無表情的冷聲道,攪著傅雋恩越過他往外走。

  “等……等一下。”陶冶明雙手一張,再度攔住他們倆的去路,不過這回他的目光卻不再黏在殷介恒身上,反轉向傅雋恩,以眼神指控的對她說:“你答應過我可以照相的。”

  “喂,你就讓他拍幾張嘛,反正又不會死,更何況有這麼熱情支持你的歌迷,你應該偷笑的,好啦,就照幾張就好了嘛,去去去。”一接觸到陶洽明的眼光,傅雋恩便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她伸手扒開他莫名其妙圈在自己腰間的手,將他推給

  了他的超級歌迷,一副他就交給你了,隨便你怎麼處置他都行的表情。

  “雋恩……”殷介恒皺起眉頭。

  “人家這麼熱情,你好歹也該回應一下嘛!”她將他推到陶治明身旁站著,笑容滿面的說道,“來,立可拍給我,我幫你們照合照好了,不是我要臭蓋,照相我可是一流的喔。”

  “麻煩你了。”

  “雋恩……”

  “來,靠近一點,介恒笑一個嘛。”她興致勃勃的說道,要知道被關在醫院半個多月,她幾乎差點沒被悶死了,現在有這麼好玩的事讓她玩一下,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看!介恒的臉色有多怪異,一副欲哭無淚、敢怒不敢言、要笑不笑、要怒又不敢怒的表情,哇!太好玩了,如果讓這些照片流傳出去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夢想會破滅。

  不過,最讓她期待的還是那個想殺害“兄弟”的兇手,在醫院半個月的這段時間內她想了又想,也許那個人根本是在妒嫉“兄弟”的得天獨厚,因心有不平而產生怨恨之氣,進而發狂般的想除掉“兄弟”,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也許讓那人瞭解到“兄弟”其實也有缺點,並非十全十美的,或許就能解開那人心中的怨氣,這樣就能免去“兄弟”的危險……

  嗯,看來在毫無線索的狀況下,她現在也只能將死馬當活馬醫了,凡是有可能保護“兄弟”的方法她都得試試才行。就這樣吧,介恒,臉色再難看些,如果要伸手揍人也行,再多顯露一些缺點出來吧!

  “好,換個地方,看這邊,我要照嘍,一、二、三,OK!好,現在改到櫃檯這邊來,你進櫃檯裡面去,假裝‘兄弟’來店裡面買東西的樣子,介恒,要笑呀,你那副德行會讓人誤以為你是個超商搶匪的,快點笑一下嘛,OK!然後換那邊……”

  帶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中,殷介毅並未多注意房內有什麼不同,便直接走進浴室沖澡,直到十多分鐘之後圍了條浴中走出浴室,打算往床上躺時,這才注意到殷介恒竟睡在他床上,他轉頭四望,確定這是他房間沒錯之後,這才皺著眉頭搖醒床上的人。“喂,介恒,醒一醒,你怎麼跑到我房間來睡呀?”

  “老大,你回來啦。”殷介恒睜開朦朧的雙眼,沙啞的說道。

  “對,我回來了,你怎麼跑到我房間來睡,不睡你的房間?”殷介毅背對著他邊穿上衣褲邊問。

  “雋恩在睡。”

  “雋恩?”殷介毅緩緩的轉過身面對他,“她怎麼會在這兒?”

  歎了一口氣,殷介恒簡單的說出她蹺醫院的事。

  “所以你就讓她住在我們家?”殷介毅皺著眉頭看他說,“先生,你那麼想嘗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滋味嗎?上回雋恩為我們受傷的事至今餘波未平,你又帶她回家住……介恒,不是我要說你,你是真的被她迷昏了頭是不是?難道你忘記那群無處不在的狗仔隊了?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待在外頭等著拍好鏡頭,你怎麼遇到雋恩之後就變得少根腦筋啦?你……”

  “要不然你要我怎麼辦嘛!”看他似乎愈說愈欲罷不能的樣子,殷介恒終於受不了的截斷他叫道,並坐起身煩躁的以手指爬一下前方遮住視線的劉海,看著他說:“她半夜一個人在外又身無分文,就連打通電話都得跑到便利商店去借,來跟我求救,這種情況之下你要我帶她到哪裡去?旅館嗎?幫她開房間付錢?還是拿一筆錢叫她自己去旅館住?我當然只能把她帶回來啦!”

  看他微怒的表情,殷介毅妥協的歎了一口氣,“OK,那你打算今後拿她怎麼辦?聽你之前說的,她不只是蹺醫院,似乎還想蹺家,難道你真要讓她在這住下,跟我們兩人住?”

  “我們家空房間不是很多嗎?買張床給她不就行了?”

  “我說的不是房間和床的問題,我說是孤男寡女的問題,以及我們的身份問題。”殷介毅一臉頭痛的表情,“她若住在這裡就表示她和我們同居,同居你知道嗎?”

  “別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我當然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你……喔,你是故意這樣做的對不對?”殷介毅突然恍然大悟的瞅著他看,“你這小子……真是‘黑矸仔裝醬油’看不出來,原來你這小子也會……呵呵,既然如此幹麼這麼麻煩還要準備客房?我看你們倆乾脆就睡在一起算了。”殷介毅打趣的對他說。

  “老大……”

  “你不是很喜歡她,而且還告訴我你可能會娶她嗎?反正她早晚都是你的人,不如現在……”

  “老大,你別把你先進的思想套進我生活,除非雋恩是真的喜歡我、愛我,否則我不會動她一根寒毛的。”

  “呵,別這麼清高嘛!都已經把人家帶回家裡住了,你能否認自己的心中真的沒有過一絲邪念,不想抱她?”倒臥在床上,殷介毅揶揄的笑道。

  “我……”才張開嘴巴的殷介恒又立刻閉上嘴巴。

  他怎麼能睜眼說瞎話,說他對正睡在他床上的雋恩沒有一絲邪念呢?光想到平常包圍著他的被褥正緊緊的包裹著她,他便恨不得能取而代之的將她緊擁入懷,好好的抱她、愛她、佔有她……可是,該死的!她這麼信任他、這麼純真,他怎麼可以對她有這麼淫穢的想法,想對她做那種事,該死的!可是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時,想要與她有更親密的事是常事,他想愛她並不為過,可是……

  他有時實在討厭自己過於理性的性格,如果是老大的話,肯定早已與她相擁而眠了。但是話說回來,他不就是因為不太欣賞老大過於隨便,不,不該說隨便,說隨和比較好聽的性格,他才會特別拘束自己不是嗎?唉,真傷腦筋,沒想到他也有羡慕老大隨和性格的時候。

  “老大,老實告訴我,這麼多和你有性關係的女人,你愛過她們嗎?”

  “我喜歡她們。”殷介毅臉上的笑容由調侃、揶揄變成夢幻般不真實的淺笑。

  “但是不愛。”殷介恒替他說出他未說出口的實話,“你一直沒忘記過林晨曦對嗎,老大?”

  殷介毅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然後慢慢一點一滴的崩裂滑落,最後成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睡吧,你不是說你昨晚被雋恩整得差點沒累死嗎?快睡吧,要不然天就要亮了。”他淡然的說道,接著身子一側躺,背對著殷介恒之後便未再出聲。

  看著他的背影好半晌,殷介恒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即向後臥倒於床上,只是這回躺下之後,他卻一點也睡不著,不僅為了自己的愛情,更為了老大的感情而憂愁。

  他知道老大始終未曾遺忘過他的初戀情人林晨曦,只是幾年了?將近七年,從期侍、希望到憤怒、絕望、恨,然後寫下無情的情歌“走了,就別再回來找我”,老大並不時唱著那首歌以誡律自己、提醒目己她無情的離去,這樣對她耿耿於懷真的只有恨的存在嗎?

  不,老大或許可以欺騙自己,卻永遠騙不了身為旁觀者的他,老大愛她,自始至終都沒變過,而他之所以會格外的擔憂,是因為一個愛情騙子怎值得老大對她付出真情與念念不忘呢?他真想將一切事實說出來,但怎能呢?唉!

  第二天早上,經由殷介毅花花公子的大名,傅雋恩成功的只被拍了張偽裝過的模糊照,被標為殷介毅的新任女伴之後,便逃脫了所有狗仔隊的跟蹤與猜測,化解留宿在“兄弟”家的危機。

  “好好玩喔!你們常常做這種事,帶女人回家睡覺,然後又喬裝跟記者玩捉迷藏嗎?好好玩,簡直比我們做偵探這一行還刺激。”傅雋恩坐在車上,意猶未盡的說道。

  “不要說我們,我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你算是我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殷介恒邊開車邊皺著眉說。

  “對,這個我可以做證。”殷介毅則輕笑,“會帶女人回家睡覺的是我,介恒從來不曾帶過一個女人回家,你是第一個,也將會是最後一個。”

  殷介恒聽了立刻拋一個謝了的眼神給殷介毅。

  “第一個、最後一個?”傅雋恩訝然的看著殷介毅,又轉頭看向殷介恒,“我真的是你第一個帶回家住的女人,而且也將是最後一個?”她一本正經的問。

  殷介恒溫柔的看著她點頭。

  “我的天!介恒……介毅,你這個哥哥到底是怎麼做的?自己女人不斷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介恒的異常?”傅雋恩責難的對殷介毅說道,隨即又一臉難過的看著殷介恒,“哦,介恒,難道真的改不過來嗎?你試過了嗎?真的有試過嗎?”

  她這席話聽得殷氏兄弟一頭霧水,殷介恒擰起眉頭看她,“雋恩,你在說什麼?我什麼試過什麼?”他覺得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在說什麼你不懂嗎?介恒,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嗎?不只是生理上的構造不同,心態、反應、觸感……介恒,你到底有沒有試過?說不定你的同性戀只是個假像,你和一般的男人根本沒有不同,你……”

  “等等、等等,難道你以為我是同性戀?”殷介恒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問。

  “你不是嗎?”她反問,卻沒有等他有所反應便繼續她之前的長篇大論,“介恒,男人和男人做愛到底要怎麼做?你不覺得那有些困難嗎?男人和女人做不是方便多了嗎?更何況兩個男人在床上翻滾,惡,那種畫面光想到就滿噁心的,你怎麼會喜好和男人做愛,而去當個同性戀呢?

  “我實在想不透,雖然有人說那種事是天生的,但是……我還是不能理解,你和女人上床的時候難道真的勃不起來嗎?你有沒有試過‘威而剛’?那是美國研發出來的壯陽藥,雖然它尚未正式在臺灣上市,但還是買得到,而且還聽說它的效力滿大的,也許那會有助於你和女人做愛,你試過嗎?”

  殷介恒啞口無言的瞪著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倒是一旁的殷介毅卻樂不可支得差點沒笑死。“哦,我的天,好一個同性戀,好一個‘威而剛’……哦,我的天,哈哈……我快……快不行了,哈哈……”他笑到快要斷氣了,卻依然笑個不停。

  “老大!”殷介恒終於怒不可遏的朝他低吼,“你笑夠了吧?”

  “我……我笑夠了,可……可是我……我停不下來……停不下來呀。”殷介毅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快要笑死了。

  “你哥的神經病發作了嗎?”懷疑的看著殷介毅的反應,傅雋恩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值得他笑得前僕後仰。

  “閉嘴,老大!”殷介恒咬牙迸聲道,他覺得自己到現在還沒吐血實在是很厲害,不過依照這個情形看來,離他噴血的日子也不遠了,如果他真認定這個小傻瓜,決定要與她過一輩子的話。

  “我就叫你昨晚要把握機會嘛,現在可好了,甜頭沒吃到反倒被認為是同性戀、性無能,呵,介恒,這是不是就叫做不聽‘老大’言,吃虧在眼前呢,呵……”殷介毅稍稍緩和了激烈的笑聲後,揶揄的睨著他笑道。

  “難道……難道說介恒不是同性戀,我誤會了?”聽到他的話,傅雋恩在一旁納悶的說。

  “我不是同性戀。”藉由後視鏡看她一眼,殷介恒慎重的對她否認。

  “真的?那你們幹麼說我是第一個、最後一個……啊,我知道了!”她突然大叫一聲。

  “知道什麼?”殷介毅好奇的問,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奇怪的預感,她的知道鐵定不凡。

  “介恒,對不起。”沒有固答殷介毅的問題,傅雋恩突然對殷介恒說抱歉,“為了我讓你破例啊,甚至可能會被誤認為破戒,對不起,今天我會想辦法找別的地方住,不會再麻煩、打擾你的,你放心。另外,如果昨晚我住在你那裡的事曝光的話,我可以出面做證我們倆絕對是清白的,你並沒有做出任何一絲違規的事,所以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在,真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殷介恒聽得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關於住的問題,他倒有異議,“其實你可以住我們那邊沒關係,只要……”

  “那怎麼行呢?”她突然打斷他叫道,“我怎麼可以打擾你修行呢?之前說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明明知道你是戴發修行的出家人,我怎麼還好意思……”她的話被殷介毅突如其來的爆笑打斷。

  “哦,我的天,我的天啊!”殷介毅再次笑得前僕後仰,好不誇張。

  而一旁的殷介恒在張口結舌之際早已幾乎氣結。

  “出家人……哦,介恒,你……你到底什麼時候出家了,我……我怎麼都不知道?出家人,哦,我要笑死了,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我……”殷介毅在笑岔氣中揶揄的說。

  “我又說錯什麼嗎?難道你不是出家人?”基於前車之鑒讓傅雋恩對殷介毅的笑聲起了最快速的反應,她看著殷介恒追問道。

  “你這麼希望我出家當和尚?”他經由後視鏡瞪著她問。

  “我哪有,是你自己……你幹麼這樣瞪著我看?”她對上他在後視鏡上的雙眼。

  “沒有。”殷介恒搖頭。

  “明明就有,你別想騙我。”傅雋恩生氣的叫道。

  殷介恒什麼也沒說,殷介毅則兀自一個人笑個不停,傅雋恩一個人坐在後座瞪著他們倆氣得說不出話,這兩兄弟,有時候她還真想海扁他們一頓,可是偏偏她的任務卻是保護他們不讓別人傷害一絲一毫,否則她的一百萬就要飛了,真是可惡。

  不過算了,既然都挨了一槍,她說什麼也要把那一百萬弄進口袋裡,要不然就太對不起自己了,所以,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等到揪出那個見不得人的兇手,完成任務之後,她再來海扁這兩兄弟一頓好了。真是氣死人,一個對她不理不睬、一個又神經兮兮的笑個不停,這兩兄弟。

  “來吧,到了。”過了好一陣子之後,殷介恒將車子開進唱片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將車子停放在專用車位後出聲說道。

  “介恒,我記得老闆說那個高薪聘請來當‘兄弟’宣傳的超級宣傳今天會到,對不對?”殷介毅在下車時突然想到的問。

  “‘兄弟’的宣傳?”殷介恒未來得及開口回答,傅雋恩卻已不可思議的尖叫出聲,她緊揪著殷介恒衣服叫道:“那我呢、我呢?難道替你們挨了一槍之後,我反而被炒魷魚了,這是什麼爛道理?介恒你說,‘兄弟’的宣傳不是我嗎?什麼高薪聘請來的超級宣傳,你跟我說清楚!”

  “沒有人炒你魷魚,你放心,至於超級宣傳,上回我們不是說過‘兄弟’的宣傳業務太忙了要再找一個,你忘了嗎?”殷介恒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拉離已被她捏縐的上衣說道。

  “是這樣呀,我還以為你敢阻撓我的‘錢’途,在我為你們挨了一槍之後才將我驅離,倘若真是這樣的話,我一定要你們好看!”她盯著他們倆信誓旦旦的說。

  “雋恩,有人帶,你就好好的把宣傳要做的事學起來吧。”殷介恒吸了口氣,突然慎重其事的對她說。

  “為什麼,”傅雋恩覺得莫名其妙的瞪著他問。

  “以後好夫唱婦隨呀。”殷介毅在一旁輕笑道。

  殷介恒瞄了他一眼,簡單的對她說:“你掛名‘兄弟’的宣傳,總不能什麼都不會、不做吧,那會引來別人懷疑的。”

  傅雋恩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然後突然恍然大悟的點頭,“喔,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小心別露出馬腳是不是?放心、放心,我傅雋恩做事還用得著你擔心嗎?別忘了我是個心思細密的超級偵探,這種不著痕跡的事絕對難不倒我的。”她自大的笑道。

  看到一旁再度因她的話而笑咧嘴的殷介毅,殷介恒萬般無奈的在心中長歎了一口氣,他說:“走吧,超級偵探,我們來去見超級宣傳吧。”

  超級宣傳沒見著倒先見到了超級客人,這是剛踏進唱片公司大門的三人所始料未及的,而所謂的超級客人即是傅雋恩的父母親。

  “爸、媽,你們怎麼會在這?”乍然看見眼前的父母親,傅雋恩簡直傻眼了。

  “雋恩!你這孩子……你竟然……你把爸媽急死了,你這一個晚上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一見到安然無恙的女兒,傅母立刻沖上前憂心忡忡的叫道。

  “呃,爸媽,你們怎麼能找到這裡來呀,”傅雋恩怯怯的問道,真是的,她還以為跑來投靠“兄弟”會萬無一失,沒想到才過一晚而已就被“捉包”了,真是#%……

  “我們怎麼能找到這裡?”傅父走上前,以不可置信的口吻重複她的話。

  “對呀,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的?好神喔,原來我偵探的細胞真是來自于爸媽的,當真虎父無犬女,我……”

  “你給我住口!”傅父霍然怒吼的打斷她興高采烈的發言,“你該對我和你媽說什麼?”他問。

  “說什麼?”傅雋恩完全茫然不知。

  “說什麼?!”傅父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叫道,“你三更半夜從醫院跑出去,沒有一句話、一張紙告訴任何人你要去哪裡,沒有回家、沒有一通電話交代你的安全,你弄得你叔叔整間醫院因為你的不見而人仰馬翻,害得我和你媽因為擔心你的安危而四處打聽你的下落,整夜沒闔過眼,你還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又不是我的錯,要不是你們整天把我關在醫院裡,哪裡也不准我去,我怎麼會趁半夜沒人看守的時候逃跑?我不是囚犯。”傅雋恩立刻反擊道。

  “誰說你是囚犯了?不讓你出院是因為你的傷……”

  “我的傷早就好了。”她悶悶的打斷父親說,“傷口已經不會痛也已經結疤了,我不知道這樣不叫好要怎樣才叫好,難道說要等疤痕完全消失嗎?那不是要我一輩子都侍在醫院裡?我若不逃我就是呆子。”

  “你……氣死我了!”傅父怒不可遏的吼道。

  “雋恩,快向你爸說對不起呀。”傅母一見老公生氣,立刻對愛女說道。

  “不要,我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傅雋恩死到臨頭尤不自知的說。

  “好呀,養不教父之過,以前就是因為太順你、太寵你了,才讓你養成今天的無法無天,我今天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我就愧對全天下的父親了,我一定要教訓你!”傅父面帶厲色,一步、一步的朝傅雋恩走近。

  “老公,不要這樣呀。”傅母出面阻止。

  “你別管!這孩子我今天一定要教訓她。”推開前來阻止的妻子,傅父來到傅雋恩面前二話不說便高揚起手,毫不留情的甩向帶著不可置信表情的她,不過那巴掌卻在千鈞一髮之際被沖上前的殷介恒擋下來。

  “伯父要怪就怪我好了,別打她,昨晚她逃出醫院之後便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沒有勸她回醫院或打電話回家是我的錯,你可以把氣出在我身上,不要打她。”他站在他們父女之間,高舉著箝制傅父原本想甩向傅雋恩巴掌的手說道。

  傅父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好半晌之後才開口,“她昨晚住在你家?”

  “是的。”殷介恒亦目不轉睛的回視他。

  再次看他良久,傅父將目光轉移到傅雋恩臉上,平穩的問:“你昨天晚上睡在他的床上?”

  “是呀。”傅雋恩非常誠實的點頭回答,她昨天晚上是睡在殷介恒的床上呀。

  “你這個混帳!”突然之間,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聲由傅父喉嚨沖出,殷介恒還未瞭解發生什麼事,整個人已被拳頭揍得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下巴則是火辣辣得像被擊碎般疼痛不已。

  “喂喂喂,求你別打他的臉呀!”唱片公司老闆嚴華敖驚惶失措的由沙發上跳起來,急急忙忙的沖到殷介恒與傅父中間,雙手大張的擋住傅父叫道。

  “我的天,介恒你沒事吧?”傅雋恩在呆愕一秒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殷介恒身邊,一臉擔憂的問。

  殷介恒摸著下巴、咬緊牙關,感受那自從得了全國大專杯空手道冠軍後便不曾再有過的疼痛,他想,他是否該予以還擊,回報這一拳之恥,但對手是傅雋恩的父親……唉,還是算了吧。

  “爸,你幹什麼打他啦!難道你不知道不能隨便亂打他嗎?你幹麼無緣無故就出手打人嘛!”見他明顯紅腫的下巴,傅雋恩生氣的叫道,她實在不敢相信,兇手尚未出手介恒就受傷了,而且還是被她爸爸給打傷的,這下子如果唱片公司向保險公司要求意外理賠的話,那她的一百萬不就要飛了嗎?老天,爸爸到底來搗什麼亂嘛,她快瘋了。

  “你這什麼話?爸是在為你討公道你知不知道?”傅父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朝她吼道。

  “什麼公道?你簡直就是蠻不講理嘛!”

  “你……走,馬上跟我回家!”傅父氣得一把沖上前抓了她便往外拉。

  “不要,你這麼生氣,回去的話一定會把我關在房間裡不讓我出來,我不要跟你回去。”傅雋恩掙脫他叫道。

  “你……你真要氣死我嗎?”傅父已經怒髮衝冠了。

  “我就是不想氣死你,所以才不跟你回家呀,爸,你不要逼我啦!”

  “你……你……”傅父氣得說不出話。

  “雋恩,你說這是什麼話,快跟你爸說對不起,跟我們回家。”傅母出聲道。

  “媽,若你和爸硬要帶我回家,把我關在家裡的話,我一定會發瘋的,與其讓我發瘋,或者讓你們每天為我擔憂我的工作,不如就讓我留在這裡,你們知道嗎?我現在是‘兄弟’的宣傳耶,你們難道要我回叔叔那裡去,也不願意讓我留下來做宣傳嗎?”傅雋恩使小聰明的對母親說道。她知道與其讓她回到偵探那危險性極高的工作,爸媽鐵定會讓她留在這裡做個小宣傳,雖說這個宣傳的身份只是個障眼法,但他們不知道。

  “宣傳?”傅母愣了一下,連一旁怒不可遏的傅父都忘了板著可怕的臉色,而帶著微愣的表情盯著她看。

  “對呀,我突然覺得宣傳這工作滿好玩,而且滿有挑戰性的,尤其是當‘兄弟”的宣傳,所以我決定放棄叔叔那邊的工作到這裡來當宣傳,他們兩兄弟已經答應我了,而且老闆叔叔也沒問題了,對嗎?”

  她轉頭看向唱片公司老闆嚴華敖說道,在沒見到老闆之前她不知道他是誰,這回見到老闆的真面目又同時見到爸媽對他的熟稔之後,她終於想起這老闆就是她小時候常到家裡作客的一個帥哥叔叔,而之所以許多年未見則全因她迷戀于偵探工作,所以才會多次錯過他到家裡的拜訪,而這也就得以解釋當初她如何簡單握有千金難買的“兄弟”演唱會的票了,原來爸媽還有這層關係呀。

  嚴華敖看著傅氏夫婦,不敢作任何正面回答,當初在答應介恒百年難得一次的要求時,他根本就沒注意到他要的宣傳竟是他老友的寶貝獨生女,直到她意外中了一槍之後,他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至於現在,他常聽他們夫婦頭痛愛女的職業——偵探,現在他們女兒卻突然主動說要換工作,這一切……就讓他們自己作決定吧,他這個老友只有捨命陪君子的份了。

  “你對宣傳這工作真有興趣?我看未必吧。”傅父在看了她半晌之後,突然以不相信的口吻緊緊盯著她開口說這。

  傅雋恩立刻作賊心虛的避開他的凝視,“爸若比較喜歡我回到叔敘的偵探社工作的話,我回去算了。”她以賭氣的口吻說。

  “女大不中留。”傅父突然瞟殷介恒一眼冷聲說道,“隨便你,隨便你要幹麼就幹麼,以後我再也不管你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留下來做宣傳了,是不是爸?”傅雋恩驚喜的瞠大雙眼問道。

  “哼!”傅父冷哼一聲,然後走到嚴華敖與殷介恒面前,“華敖,以後就要麻煩你了。”他說。

  “哪的話。”嚴華敖微笑道。

  “小子,你若敢欺負我女兒的話,我一定不會饒你的,你聽清楚了嗎?”傅父目光轉向殷介恒小聲的威脅道,“還有,你若不想這麼早結婚的話,該套的就要套,若不小

  心有了的話,我管你前途有多好、多明亮,我照樣押你進禮堂,你聽清楚了嗎?”

  到現在,殷介恒終於知道自己下巴這一拳的由來到底所為何事了,原來伯父竟誤會他昨晚和雋恩……緊閉住嘴巴,他嚴肅的朝傅父點頭,不管傅父誤會了什麼,他知道傅父已接受他了,現在所剩的就只有如何讓那個小迷糊知道自己的心意與擄獲她的芳心了。

  “起床了,這是今天所有的通告,你有三十分鐘的時間刷牙、洗臉、吃早餐,我們七點半要到電視公司後臺化妝,八點的錄影節目不可以遲到,請你動作快一些。”超級宣傳潘妍曦一把掀開殷介毅埋頭蓋著的被單,在他未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前便丟了張行程表給他,然後劈哩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話。

  殷介毅呆呆的坐在床上,頭痛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老闆花了大筆金錢好不容易請來的超級宣傳——潘妍曦,他實在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個女人,一個美麗無比卻也狠毒無比的女人。現在他是終於須悟到蛇蠍美人與最毒婦人心這兩句話的意思了,她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一天二十四小時,她怎會有辦法將每一分、每一秒都善加利用?不只是她自己的時間,就連“兄弟”的時間都不放過,老天,再這樣下去他鐵定會被整死。

  自從一個月前她當上“兄弟”的宣傳之後,“兄弟”的生活頓時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不管殷介毅再如何抗議、反抗,將她的話當做耳邊風,她就是有辦法弄得他灰頭土臉,不得不乖乖聽候她的差遣,去他的!她到底在他身上下什麼符咒?

  讓她進駐他們家是惡夢中的惡夢,因為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相處讓她完全掌握了他的自由時間,而讓工作在無意中慢慢增加,弄得他現在連和女人約會、親熱的時間都沒有——該死的!他當初幹麼好心為成全介恒和雋恩,而答應讓潘妍曦也住進家裡來呀?他真是白癡?

  “還醒不過來嗎?需要我替你打水讓你洗臉、嗽口,還是要我直接動手替你服務呢?殷介毅大帥哥。”見他坐著不動,潘妍曦以她慣有的平穩語調嘲諷問道。

  冷冷的看她一眼,殷介毅突如其來的掀開身上的被單下床,目的當然是為了嚇她。

  倏然看見他的裸體,一向冷若冰霜的潘妍曦還是不由自主的慌了一下,不過當她一百八十度的轉過身去後,說出來的話依然是氣死人的冷靜。“你動作最好快一點、介恒和雋恩都已經在吃早餐了。”她說,隨即頭也不回的走出去。赤裸裸的呆站在原地半晌,殷介毅突然低頭看自己完美的裸體一眼,然後再抬頭怔怔望著早被關上的房門,他忽然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遲早有一天他一定要將那姓潘的女人扳倒,不管用任何方法,他絕對要讓她好看就是了。帶著信誓旦旦的表情,他迅速的沖了個戰鬥澡之後,頂著濕濕的頭髮走出房間與大家會合,所剩時間正好夠他吃早點。

  “介毅,你為什麼不把頭髮吹幹了再走?侍會車上一定會開冷氣,這樣你會頭痛的。”臨出門前,傅雋恩對他說。

  “我是想吹呀,不過我怕有個黑心短命的黑髮魔女會不高興。”殷介毅意有所指的說。

  “黑髮魔女?什麼跟什麼呀,你吹頭髮有誰會不高興了?吹幹再走吧,反正也不差那幾分鐘,潘姊,你說是不是?”她轉頭對一旁的潘妍曦說道。

  潘妍曦面無表情的沒開口,眼鏡後的雙眼卻隱隱閃著怒火,她當然知道殷介毅口中那個黑心短命的黑髮魔女是在指誰。

  “那可不是幾分鐘的事。”見她默不出聲,殷介毅嘲諷的指了指自己及肩的長髮說道,“而且就算真只要花幾分鐘就夠了,還是有人會對我板出晚娘面孔的,你說是不是呀,潘小姐?”他挑眉看向她說。

  “究竟是誰這麼龜毛的,像‘兄弟’這樣的大牌遲到個幾分鐘會死呀?介毅,你別管他們了,我們等你把頭髮吹幹再出發。”傅雋恩直接的說道,對眼前暗潮洶湧的兩人完全沒知覺。

  不過殷介恒可就沒她這麼鈍了,他伸手拉拉她,要她少開口。

  “你拉我幹什麼?”傅雋恩依然遲鈍的問。

  “我看還是我和雋恩先到電視臺好了,潘小姐,你等老大……”

  “我和你們一起走。”潘妍曦打斷殷介恒的話,“至於他,”她看了殷介毅一眼,撇嘴以冷凝的聲音淡淡的說;“你就等頭髮吹幹再到電視臺來吧,免得貴體微恙成了名副其實的東亞病夫。介恒、雋恩,我們走吧。”

  “不行,要走大家一起走!”傅雋恩倏地叫道,她可沒忘了她的工作。

  “雋恩?”才舉步要走的潘妍曦因她堅決斷然的語氣而怔在原地,覺得莫名其妙的望著她。

  “呃,潘姊,介毅的個性你也知道嘛,若沒人盯著,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跑得不見人影,所以我想我們還是等他一起走好了,免得到時候他把我們放鴿子。”傅雋恩急轉的說,立刻招來殷介毅一記白眼,誰不知道她是為了確切實行保鏢的工作,所以才不願冒險片刻離開他們兄弟倆身邊的,至於什麼個性、什麼放鴿子的全是藉口。

  “這個你放心,我想殷介毅年紀也不小了,不會再做出那種三歲小孩才會做的蠢事才對,你應該試著相信他呀。”潘妍曦語帶嘲弄卻笑容可掬的對她說道,“走啦,我們先走,介恒可以先去化妝,等殷介毅到的時候剛好可以輸到他,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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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四 12月 27, 2012 10:42 am

第五章:

  “呃,潘姊,我看我們還是等一下一起走比較好,呃,你知道……你知道臺灣的交通不好就是因為車子太多嘛,尤其是早上這個時候,馬路上的車塞得特別嚴重,一輛汽車可以坐五個人,而我們四個人剛好可以湊合坐同一輛車,就別再多開一輛車上路了,免得增加交通的負擔,你說對不對?我們還是等介毅一下吧。介毅,你快點去吹一下頭髮,我們在這裡等你。”傅雋恩先下手為強的說道。

  “雋恩,身為宣傳,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幫藝人們控制好時間,不能讓他們任性的予取予求、耍大牌你知道嗎?這樣不只會害了你自己,也會斷送他們的前途你知道嗎?走,不許你再說什麼,我們三個人先到電視臺去,殷介毅隨後再趕過來和我們會合,走。”潘妍曦難得厲聲指責傅雋恩,並動手拉她往外走。

  “潘姊,對不起,你若一定要先走的話,你自己先走好不好?我和介恒是一定要留下來等介毅的。”掙開她的手,傅雋恩站到殷介恒身邊對她說道。

  “雋恩……好,不管你們了,我自己先走,畢竟總要有人先去為你們的遲到說抱歉,你們就自個兒看著辦了。”瞪著她半晌,潘妍曦突然深吸一口氣說道,隨即得身,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那背影感覺上似乎很浮躁又很生氣。

  “雋恩,你把你最敬愛的潘姊給氣走了。”殷介毅揶揄的笑道。

  “那還不都是你害的,一大早洗什麼頭嘛,就算要洗頭也得把頭髮吹幹,都是你害的啦!你還不趕快去把頭髮吹幹,遲到太久我可不饒你。”傅雋恩忿忿的瞪著他說道。

  “哈,介恒,這樣的母老虎你還要嗎?小心被啃得屍骨無存呀,哈……”他笑著走回房間,一會兒吹風機的聲音便呼呼呼的響起來。

  “他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半晌,傅雋恩有些懷疑的抬頭問身旁的殷介恒。

  “你說呢?”殷介恒笑了笑,坐入沙發中看著她說道。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呀!”他的回答教她生氣。

  殷介恒卻面不改色,依然還是笑。

  “喂,你笑什麼笑啦,我在問你話那,你到底答不答啦?”

  “你要我答什麼?”他笑問她。

  “答介毅進房間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呀,什麼這樣的母老虎你還要嗎,小心被啃得屍骨無存,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說的母老虎是說我嗎?”

  “對呀,你倒滿有自知之明的。”他笑不可遏的說道。

  “你!你說我是母老虎?!”

  “不是我說的,是老大說的。”他笑得嘴咧得好大。

  “少來,你臉上的表情分明就不是這樣表示的,你這個大混蛋、大混蛋!”博雋恩怒不可遏的撲到他身上捶打著,當然她挑選的地方都是平常被衣服遮掩住的地方,即使真打傷了也沒人看得到。

  “你看你,這不是只母老虎是什麼?”殷介恒邊躲邊笑道,一點也不在意她打在他身上有如在幫他抓癢般的拳頭,兩人在沙發上玩得似乎很開心。

  “喂,要打情罵俏也要選時間好嗎?不知道剛剛是誰還在催我動作快一點,要不然遲到太久可不饒我喔?”殷介毅站在房間門邊,看著沙發上曖昧的兩人,調侃的出聲說道。

  傅雋恩怔愕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一眼被她壓在身下的殷介恒,隨即像火燒到屁股般的由他身上滾下來,她臉上意外的浮現一抹窘紅。“誰在打情罵俏呀?介毅你不要亂講話。”她叫道,口氣不同於以往般只有強悍,竟增加了些許女兒家的嬌態,這是以前所不曾有過的。

  殷介恒對她不同於以往的表態呆滯了一下,當他轉頭看到殷介毅朝他豎起大拇指時,他臉上的笑容揚到最大,一種不可思議的閃光在他眼底閃爍著。

  “喂,你們倆還在發呆,還不快點過來準備走了,我們已經遲到十分鐘了你們知道嗎?快點啦!”為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匆匆往大門外走的博雋恩因他們倆皆未跟上而折回來,站在門口處故態復萌的朝他們大聲吼叫。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介恒,我看你註定要一生辛苦了。”殷介毅以憐憫的眼神看殷介恒一眼,搖頭興歎道,“走吧,再不走的話等母老虎發威後,我們可就真的要吃不完兜著走了,我說的母老虎是另外那只冷面虎,你可別誤會了。”

  “怎麼了?”

  好不容易脫離了必經的塞車之道,駛入時速至少可以保持在四十的單行道路上時,殷介毅開車的速度卻在突然間慢下來,以龜速般緩慢的向前方滑行,這立即引來駕駛座旁殷介恒的疑問。

  “車子好像出了點問題。”殷介毅皺眉說,控制著方向盤,緩緩將車子停在不至於會擋到別人車子的馬路邊。

  “怎麼會呢?這部車不是都有定期保養,而且上星期才剛保養過嗎,它沒有理由出問題呀。”殷介恒說。

  殷介毅也是一臉不解的樣子,他看了看方向盤後的儀錶,突然發現油表竟已到底線了,剛剛在出門前明明還在中線的,怎麼……他抬頭看一下後視鏡,眉頭在一瞬間皺起來,“你們等一下,我下車看看。”他冷靜的說。

  “老大,怎麼了?”殷介恒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殷介毅沒有說話,卻使了個眼色給他,意思是你看看油表,可能要有麻煩出現了,你要小心看好你的心上人。隨即,殷介毅由側視鏡注意到後方無來車時推開車門下車,依推斷走到車後方看著來時路上的油漬,再蹲下身探頭看了一下車子的底座,有一大片油漬。

  “介恒,發生了什麼事嗎?”傅雋恩在車上一臉警戒的開口問。

  “沒事,只是車子出了點狀況而已,老大會解決的。”殷介恒隱瞞實情的說,並轉頭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怎知就在他轉身注視著她時,眼眸餘光竟瞥見一輛急速而來的汽車,比筆的沖向他們。

  “老大,小心!”他想也不想便衝口朝剛由車後方直起身的殷介毅狂吼,身子則由前座中間的空位竄到後座,將傅雋恩撲壓在後座椅上,而一陣劇烈的撞擊在下一秒將他們倆狠狠的甩到前方座椅背上。

  恐懼在空氣中散開來,進駐他們整個身子,但是沒有時間讓他們恐懼,車外的殷介毅怎麼了、有沒有被車撞到、是否受傷了,這些問題、這些感受催促著他們忘卻恐懼與痛楚,以最迅速的動作起身,沖出已被撞得變形的車外。

  “老大!”

  “介毅!”

  他們倆憂懼的聲音在路邊同時響起,而舉目四望,除了前後三輛追撞的車,以及後方車上被歪七扭八的車門卡在車內,兩個一臉橫肉正奮力想跳出車外的人之外,他們看不到殷介毅。

  “老大、老大!”殷介恒面色慘白的厲聲狂吼,他不相信老大會沒逃過剛剛那一撞,他不相信,沖至後面的車,他形色駭人的迅速檢視車與車中間、車底,甚至車輪胎下,一顆狂跳的心因看不到殷介毅的身影而稍稍緩和下來,但是老大人呢?

  “介恒,我在這裡,你們都沒事吧?”這時,殷介毅由離他們的三輛車身外,兩輛停在路邊的車子縫隙間站起來,雖然有些灰頭土臉,但情況看起來似乎沒受到什麼大傷,他朝他們倆叫道。

  “老大!你沒事吧?”

  “介毅,你沒受傷吧?”

  他的出現同時解下殷介恒與傅雋恩兩人心中的大石,殷介恒激動的朝他跑過去,傅雋恩也一樣,但突然間,她卻在跑沒兩步之際停下來,停在被卡在車門內的肇事者面前。“就是你們寫恐嚇信威脅‘兄弟’的?”她問。

  她的聲音迫使暫時遺忘她的殷介恒立刻停下腳步轉頭,而在那同時間,原本卡住的車門被裡面的人踹開,嚇得傅雋恩拔腿就跑,然而倉皇的她根本奔逃不到兩步便被跳下車的陌生男人抱住,她驚聲尖叫,驚懼下反抗的動作全是白費工夫。

  “雋恩!”殷介恒、殷介毅同時衝口叫道,身形亦同時迅速向前沖,但即被對方的一句話給輕易擋下來。

  “你們最好乖乖別動,否則別怪我對這小妞動手。”挾持著傅雋恩的男人冷冷的盯著他們說,而他另一名同夥則在這時下車來到他身旁,形成了二對二的對峙。

  “你們的目的是我們兩‘兄弟’吧?犯不著殃及無辜者,放開她。”殷介恒壓下前所未有的害怕感受,冷凝的盯著對方,以無比冷靜的語氣開口說道。

  “放開她你們還會就範嗎?我可不是呆子。”一隻手捂住傅雋恩的嘴巴、一隻手箝制她被反扣在身後的雙手,男人露出陰森森的笑容咧嘴說道。

  “放開她!”殷介恒的控制力因對方的拒絕而決堤,他狂吼的要衝上前,卻被殷介毅冷靜的攔阻。

  “冷靜點!介恒,你要雋恩受傷嗎?”他喝道。

  殷介恒整個人靜默下來,他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的突然低下頭去,好半晌之後才緩緩的出聲說道:“你敢傷她試試看……”

  “什麼?”對方聽不清楚他說什麼。

  “你敢傷她試試看。”他慢慢的抬起頭,讓臉上冷峻無情的表情與眼神展露無遺,他冷冷的盯著挾持傅雋恩的男人迸聲,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敢傷她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會把你碎屍萬段,讓你屍骨無存,你敢傷她試試看!”

  “你……你說什麼?”挾持傅雋恩的男人被他的氣勢嚇退了一步。

  而在那男人鉗制下的傅雋恩,她圓瞠、恐懼的眼眸則慢慢有了改變。

  “我說你敢傷她試試看。”殷介恒冷冷的盯著他說,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

  “不……不要過來!你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聽到沒有?”男人朝他威脅道,但出口的聲音竟不由自主的摻雜顫抖,“我真的殺了她嘍!”

  殷介恒一句話也沒說的繼續慢步前進,臉上駭人的表情與眼神震得挾持傅雋恩的男人聯手都不聽指揮了。

  博雋恩則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男人。

  “喬,動手呀,你在等什麼?”另一名男人眼見殷介恒已經愈走愈近,再也按捺不住緊張的叫道。

  然而,他在出聲之後依然未見同伴動手時,他頓時決定由自己動手比較快,遂一把搶過傅雋恩,以瑞士刀挾在她脖子上一抹,以仿效尤。還好,在千鈞一髮之際,隨著殷介恒身後往前移動的殷介毅,一臨射飛鏢範圍時便倏然出手,一支飛鏢不偏不倚的射中對方拿瑞士刀威脅傅雋恩的手背,一支則正中原先鉗制她那男人的肩膀,解了傅雋恩之危。

  一見傅雋恩脫離危險,世上便再也沒有任何事能阻止殷介恒怒氣的爆發了。

  “你們這兩個人渣!”只聽見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才由他口中沖出,兩名原本站立的男子在?那間已被他踢飛出去,一個飛跌在馬路中間,一個則狠狠的撞上一旁的汽車,而那兩聲強烈、巨大的撞擊聲讓人聽了都會不由自主的感到頭皮發麻。

  “他們……死了嗎?”癱坐在地上的傅雋恩好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兩人出聲問。

  “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殷介毅緩緩的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拉起來問:

  “你沒事吧?”

  搖搖頭,傅雋恩轉頭看背對著她,一動也不動站著的殷介恒,有些擔心的出聲喚道:“介恒!”

  殷介恒因聽到她的叫喚而緩緩轉頭看她,然後整個人卻突然像虛脫般的癱軟跌坐在地上。

  “介恒!”傅雋恩一驚,立刻甩開殷介毅朝他沖過去,面無血色的看著他,眼中流露著驚駭、擔心、倉皇與一種連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情愫,“介恒,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你哪裡受傷了是不是,介恒……”

  “我覺得全身無力。”殷介恒癱坐在地上無力的說。

  “介恒!”

  “你沒有受傷吧?”他看她,抬起手輕撫她的臉頰,並滑至她下巴輕柔的微微抬起,檢視她剛剛被刀子威脅的地方,確定她是否真的沒有受傷。

  傅雋恩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柔聲道:“你剛剛實在不應該管我的,他們要殺的是你們,你應該立刻就逃走才對,不應該為了我而身陷險境,難道你不怕他們真把你殺了,你……”

  “對我而言,我最害怕的不是死,而是你受傷。”他看著她說。

  傅雋恩怔怔的望著他,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而浮現在腦中的是他剛剛殺氣淩人、令人聞之喪膽的話語。你敢傷害她試試看!如果你敢傷她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會把你碎屍萬段,讓你屍骨無存,你敢傷她試試看!他……

  “介恒,你們兩個在這邊看著他們,手機壞了,我去找電話通知員警來。”殷介毅晃晃手上的手機對他們倆叫道,然後在臨走前對殷介恒眨了個眼,“真奇怪,這段期間裡怎麼會沒有半輛車經過呢?路口可能也被他們動了手腳吧,真是氣死人了,害得我現在想搭個便車都不行,真氣人。”他邊走邊念念有辭的說道,不一會兒聲音漸遠、人漸遠,留下坐在地上默默相對的兩人與昏迷不醒的另外兩人。

  “介恒……”殷介毅走遠之後,四周立即陷入一片沉悶,傅雋恩不自在的左動、右動,終於受不了的率先打破沉靜開口,怎知才開口就被殷介恒毫無預警的怒吼聲嚇一大跳。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怒不可遏的朝她吼叫,“上次受到槍擊,這次又受到刀子威脅,你下次還想要碰到什麼?車禍嗎?你為什麼老是要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你為什麼就不會離危險遠一點,你老是這個樣子,做事莽莽撞撞、顧前不顧後,你是想把自己害死是不是?”

  “我……我……”

  “我什麼?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量力而為?每次都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你到底有幾條命可以賠我問你,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我……可是……可是工作,我的工作……”傅雋恩被他吼得幾乎要失去自信,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很愚蠢,一切所作所為好像都是不對的,但她心裡明明知道自己並沒有錯,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他。

  “對不起。”看著她,殷介恒吸了一口氣,突如其來的向她道歉,“我知道保護我們、追查想害我們的人是你的工作,但是你非要做出這麼危險的事來嚇我嗎?雋恩,你要嚇我幾次?難道你非要將我嚇到心臟衰竭你才肯罷手嗎?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嗎?雋恩。”他突然對她說。

  “你……這……那……我……”他的告白讓傅雋恩完全失了方寸,她低下通紅的臉頰,支支吾吾的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的反應讓殷介恒在心中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不過他並不氣餒,因為比起上回向她告白時被她嘲笑,這回她的反應令他添增了許多期待。

  “算了,你可以什麼都不用說,因為我知道你現在除了工作之外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去管任何事,而我之所以會告訴你你對我的重要性,完全是因為我想讓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若真心要保護我的安全,就必須先保護你自己,因為你若不幸陷入危險之中,不管要冒多大的險,甚至要我賠上性命,我都一定會去救你,所以為了不讓我再次深陷險境,你必須學會以保護自己為優先,知不知道?”他諄諄告誡的對她說道。

  “介恒……”看著他,傅雋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覺得好想哭,“向來是保鏢保護雇主的,沒有雇主反過來保護保鏢的。”她對他說。

  殷介恒看著她,微微一笑的說:“例外這兩個字就是這樣來的你不知道嗎?”

  “兄弟”第二次遭受狙擊的事件被他們三人簡單的一語帶過,但是紙包不住火,當警局派人到唱片公司請他們到警察局走一趟時,便什麼也瞞不下去了。

  唱片公司老闆嚴華敖當時雖然不在場,但是一聽到有員警到唱片公司帶走他們三人時,他便心知肚明的知道發生什麼事。以小車禍為他們三人脫罪之後,他借著宣傳潘妍曦的方便進入他們兩兄弟的住處,坐立不安的在客廳中等待取消了今天一切通告,在出警察局後就該直接回家的他們。

  剛進入家門的三人在乍見嚴華敖時有著三種不同的反應。

  “哇,老闆大駕光臨耶。”殷介毅玩笑的說。

  “老闆,你怎麼在這裡?”殷介恒則意外的出聲道。

  “嚴叔叔。”至於傅雋恩則是純粹在打招呼。

  一見那三人,嚴華敖臉上的憂慮立刻被不悅的神色取代,他口氣不是頂好的命令道:“你們三個人給我過來。”

  三人對看一眼,乖乖的走到他面前並排坐進沙發中。

  “你們三個人誰給我說清楚,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嚴肅的盯著他們三人問道。

  兩人悶不響,殷介毅則開了口,只不過他說的話卻不是嚴華敖想聽的,“潘小姐,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這個家的主人,竟這麼主動的請人到家裡坐,你可真是好客呀。”他冷嘲熱諷的看著她說。

  “介毅,是我堅持要來這裡的,你在怪我嗎?”看了面色難看的潘妍曦一眼,嚴華敖皺眉說道。他一直都聽說他們倆不合,不過這倒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他們倆對沖的樣子。奇怪了,一向對女人只有笑臉的介毅為什麼會對妍曦不善呢?

  “老闆,我怎麼會怪你呢,好歹這間房子要不是托你的福,我們兄弟倆也不可能會擁有這些的不是嗎?”殷介毅笑了笑說,然後將眼光瞟到潘妍曦臉上,緩緩說一句沒有必要的話,“我怪的人當然不是你嘍。”

  “好了,你廢話少說,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到警察局又怎麼樣了,最好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

  “OK,遵命,不過老闆,你好像忘記這裡還有外人喔!”他意有所指的再次瞄向潘妍曦。

  潘妍曦不置一言,轉身就走。

  “等一下,妍曦。”嚴華敖出聲留住轉身要走的潘妍曦,然後對她和傅雋恩兩人說道:“你和雋恩一起留下來,坐下,這件事我想你們也應該有權利知道。”他停頓了一下說:“‘兄弟’在日前接到過一封恐嚇信函,指明要毀了他們,我們低調的處理這件事,所以並未讓多少人知道,並且也沒有對外公佈,但是依照這個情況看來,對方好像並不是開玩笑。”他蹙緊了眉頭。

  “嚴叔叔……”

  “雋恩、妍曦,對不起,從一開始我就該讓你們倆知道這件事情才對,因為你們倆是最接近他們兩兄弟的人,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受到無謂的波及……”

  “我才不怕他們哩!有本事他們再放馬過來呀!”傅雋恩生氣的說道,“嚴叔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嚴華敖愣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雋恩,聽說你之前是個偵探是不是?那你的功夫一定很厲害嘍。”

  “還好啦、還好啦。”突然受到稱讚,傅雋恩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坐在她身旁的殷介恒與殷介毅兩兄弟則忍不住同時翻了個白眼,她不管他們繼續說:“嚴叔叔,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會有問題的,相反的,有我在,說不定還可以保護他們並抓出那個兇手,你等著看好了,我絕對不會再讓他們有機可趁的。”

  “唉,你說什麼大話呀,雋恩,今天早上的事難道你忘了嗎?”受不了她的自吹自擂,殷介毅吐她槽的說。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你沒聽過嗎?殷介毅,你是不是欠揍呀!”傅雋恩立刻瞪向他叫道。

  殷介毅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好了,現在你們誰要告訴我事發的一切經過?”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跟上次舞廳外的事件同樣一夥人,跟信上說的一樣,想毀了我們,然後一樣失敗被關進牢裡而已,惟一不同的是這次我們沒再讓雋恩為我們而受傷就是了。”殷介毅靠向椅背,吊兒郎當的口答。

  “同樣一夥人?”

  “當然,我們就只收到一封恐嚇信不是嗎?”

  “你們怎麼會知道是同一夥人?”

  “員警說的呀!”傅雋恩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們在警察局的時候,警方告訴我們,這次那兩個壞人和上次那兩個要殺介恒他們的人一樣,都是來自警方一直在注意的一個黑暗集團,那個集團就像魔鬼集中營一樣,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他們惟一奉行的法律,他們完全泯滅人性、喪盡天良,連殺人都不會眨一下眼,是全臺灣,不,是全世界最殘暴、最邪惡、最黑心、最……”

  “雋恩,你離題了。”見她愈說愈氣憤、愈說愈激動,殷介恒不得不出聲打斷她。

  “離什麼題?我很生氣你知道嗎?到底是什麼人這麼討厭你們,非得找那些不是人的人來傷害你們?”她怒不可遏的對他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生氣不能解決事情對嗎?”殷介恒輕撫她髮絲,柔聲的對她說道,然後轉頭正色的面對嚴華敖說:“老闆,其實關於這次的意外你根本可以不必再去追究,因為這將會是最後一次,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嚴華敖皺起眉頭看他,臉上的表情就是寫著: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今天抓到那兩個人中,有一個是人渣中的人渣,為了自保而將所知的一切都招了,所以過了今晚警方的大掃黑之後,相信我們大家以後就能高枕無憂了,這樣,不知道老闆大人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呢?”殷介毅不疾不徐的挑眉說道。

  “警方掃黑之後就一定能揪出寫那封恐嚇信的人嗎?”嚴華敖只問這麼一句。

  如果他的估計沒錯的話,像他們那樣一個專門收授非法委託案的集團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垮的,即使警方的突擊再高超、計畫再萬無一失,想一舉殲滅對方,不留一個漏網之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相反的,只要對方有人逃脫,而且稍有報復之心的話,他們的處境就更堪慮了,尤其若員警逼供不出那名委託傷害“兄弟”的人到底是誰,而對方又偏偏不肯放棄傷害他們意圖的話,誰知道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兄弟”接下來所要面臨的是怎樣的危險,他想,事情沒這麼簡單就了結的。

  他的問話讓室內陷人一片靜默,好一會兒之後殷介毅才聳聳肩,以不在意的口吻開口,“不管揪不揪得出來,日子都是一樣要過的不是嗎?你總不能因為揪不出對方而要我們把自己關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做個縮頭烏龜吧?所以什麼都不用討論、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就順其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等到擋不住、淹不了的時候,大不了就一死嘍。”

  他說得輕鬆愜意,然後突然起身拿起電話說:“我肚子餓了,剛剛在警察局吃的便當難吃死了,你們誰跟我一樣想吃東西呢?叫個Pizza來吃你們覺得怎麼樣?”

  “介毅……”嚴華敖有點受不了他。

  “我要吃海鮮的,老大。”殷介恒搶說。

  “我要什錦牛肉的。”傅雋恩追道,然後轉頭問另外兩個悶不吭聲的人,“你們呢?嚴叔叔、潘姊。”

  潘妍曦沒有說話,嚴華敖倒是被他們三個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瞪著他們三個半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決定讓‘兄弟’的一切活動暫停一段時間。”他忽然說,“妍曦,你才剛上班沒多久就要強迫你休假,真對不起,不過休假期間我還是會忖你半數的薪水;還有雋恩,你也一樣,我要你回家去……”

  “我不要!”他的話被傅雋恩打斷,她毫不妥協的大聲叫道,“我要留下來,嚴叔叔,你剛剛不是才說我的功夫很厲害嗎?那麼讓我留下來又有什麼關係?我不要回家,我要留下來!”

  “雋恩,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即使你再厲害,叔叔也不能讓你陷入危險之中,若你再受傷的話,我要怎麼向你父母交代,你……”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會受傷嘛!”傅雋恩再次打斷他說,“像今天早上的車禍,還有被刀子抵在脖子上威脅,都是那麼驚險,但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嚴叔叔,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受傷的,我很厲害的,不信你可以問介恒。”

  “問……我?”突然被指名,殷介恒愣了一下。

  “巾恒,你告訴嚴叔叔說我有多厲害、能不能照顧自己,留下來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甚至還會有所幫助的,你告訴嚴叔叔。”傅雋恩對他使眼色說道,意思要他別扯她後腿,他如果膽敢斷了她財路的話,她鐵定要他好看。

  不過殷介恒尚未開口說話,殷介毅卻忍不住狂笑了三大聲。

  “介毅,你幹麼‘起笑’?”她狠狠的瞪向他,警告著。

  “呃,沒有,只是剛好想到好笑的事情而已。”殷介毅立刻說,然後就念念有辭的撥起電話來,“打美樂,8825252,打了沒……”

  “介恒,你說話呀!”傅雋恩將注意力移了回來。

  “介恒,你勸她回家吧,留下來對她來說只有危險,你應該知道的。”嚴華敖一臉莫可奈何的向他求救道。

  殷介恒來回的看著他們兩個,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仔細想來,老闆說得沒錯,雋恩若留下來對她來說只有危險,而相反的,雋恩所說的卻全是一派胡言,不過雖然實情是這樣,為什麼他還是覺得要將她留下來比較好呢?因為他知道以她的個性,她就算真的被趕回家也絕對不會乖乖侍在家裡的,所以與其讓她自己一個人胡搞瞎搞,不如將她留在身邊親自看好她、保護她……沒錯,就是這原因讓他覺得留下她才是對的,一定沒錯。

  “老闆,還是讓雋恩留下來吧。”殷介恒說。

  “介恒……”嚴華敖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你看吧,嚴叔叔,我就說相信我,我會沒事的,現在介恒都這樣說了,你總該相倍了吧?”傅雋恩得意的說道,臉上亮麗的笑容看得出她現在有多高興。

  “不行,我不答應,雋恩,你還是得回家去。”嚴華敖沉思了半天之後還是搖頭說。

  “嚴叔叔……”傅雋恩嘴巴一嘟,立刻轉頭對殷介恒叫道:“介恒,你幫我說說話呀!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啦!”

  “老闆……”

  “介恒,你什麼都不用說,雋恩還是得回家。”嚴華敖強硬的打斷他說。

  “我不要!”傅雋恩氣急敗壞的叫道。

  殷介恒閉上嘴巴,好半晌之後才歎了一口氣說:“雋恩,你是不是該說實話了?”

  “什麼實話?”

  沒想到傅雋恩與嚴華敖竟同時發問,讓殷介恒聽到之後差點沒掉下下巴,覺得自己真的是敗給她了,他深深的吸一口氣,決定由他來代替她說比較快。“老闆,我老實告訴你好了,雋恩到公司來並不是真的想當一個宣傳……”

  “這我知道。”嚴華敖截口說道,“但即使你們真的那麼相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在這種非常時期裡也該識時務些,分開一段時間要不了你們的命的。”

  “哈哈……老闆,你說得可真好,簡直說進介恒的心坎裡去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哈哈……你說得真好。”殷介毅忍不住大笑道,他從來都不知道老闆的觀察力這麼好,竟然連這點事都觀察得這麼入微,真不愧是老闆。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老闆。”殷介恒臉蛋微紅的說,“其實雋恩的工作根本就不是宣傳,她之所以當‘兄弟’的宣傳,是因為她在之前就知道‘兄弟’收到恐嚇倍了,保險公司為確保‘兄弟’不會受傷,以免得賠償大筆的保險金,而委託她來保護我們,順便偵破恐嚇信之事的偵探,這樣你聽得懂嗎?”

  “我沒有聽錯吧?”嚴華敖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好半晌之後才能順利的出聲話。

  “對不起,嚴叔叔,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既然被殷介恒請開了,傅雋恩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她明白的說:“不管你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回家去的,嚴叔叔,而且老實告訴你,如果你硬要送我回家的話,不需多久的時間我還是會自己跑回來的,所以你真的不必多此一舉。”

  “我的天,你爸媽知道這件事嗎?”

  傅雋恩翻了個白眼,意思是若他們知道她還有辦法混到現在嗎?

  “我得告訴他們。”嚴華敖想也不想的立刻說。

  “嚴叔叔,拜託,你應該知道我爸媽一向管不動我,你若告訴他們這件事,除了多讓他們擔心、受怕之外,又有什麼用呢?求你就好心些,什麼都不要告訴他們好不好?”傅雋恩難得說出思緒這麼清晰的話語來,不過因為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所以這些話她說起來早已習以為常了。

  “雋恩,你真是……”看著她,嚴華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也許我乾脆將你們三個一起送出國去好了。”他無力的說。

  “不要,在沒有抓到想害介恒他們那個混蛋之前,我們哪裡也不去。”

  “我同意雋恩的說法,所謂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該解決的事就該解決,避禍拖下去都不是辦法,我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看看對方接下來怎麼做吧。”殷介恒附和的說道,話聲一完門鈴聲正好響起。“啊,一定是Pizza來了。”殷介毅興奮的叫道,立刻沖向門口,不一會之後便捧了兩大盒香噴噴的Pizza進屋,“來吧,大家來吃Pizza,吃飽了,想說什麼再去說吧,來來來,吃Pizza嘍。”

  在警方突破整個黑暗集團,卻查不出半點有關攻擊“兄弟”事件的線索之後,經過不同意見的僵持,嚴華敖的反對與潘妍曦的無議異最後還是不得不敗給那三個不怕死的傢伙,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的姿態等待那名索命客。

  不過說也奇怪,就在他們決定置之死地于後生之後,對方卻像銷聲匿跡般,在連續兩個月裡毫無動靜,悶得滿心期待的三人差點沒抓狂。

  不管如何,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的老闆嚴華敖還是決定縮減“兄弟”一半的工作量,以減低索命者下手的機會,為此殷介毅笑得合不攏嘴,潘妍曦則冷眼旁觀的看著他不斷在她面前炫耀,冷凝的不置一語。不過當老闆繼續說著他們在工作之外,其餘時間儘量待在家裡少外出,除非必要外出也不得一人落單時,殷介毅臉上的笑容立刻垮下,而潘妍曦雖然依舊冷眼旁觀,但眼鏡鏡片後她那雙黑亮的眼眸卻隱隱閃著愉悅的光芒。

  因為這是老闆嚴華敖最大的通融極限,如果他們四個不遵循的話,他便獨栽的準備依照原定計劃,將傅雋恩送回家,把“兄弟”送出國,然後再將恐嚇信函之事公開交由警方全權處理,所以殷介毅他們只得苦著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聽候安排,惟獨潘妍曦有心享受無事一身輕的快感,鎮日看書、聽音樂、看電視、研究廚藝,過得好不快活。

  不過忍受了兩個月,這也是殷介毅他們三個人的最大極限了。

  “不行!我受不了了,這根本就跟坐牢一樣,我不幹了!”坐在客廳中看電視的殷介毅突然發火的大叫一聲,然後迅速由沙發上起身,抓了桌上的鑰匙便往外走。

  “老大,你要去哪裡?”殷介恒訝然的叫道。

  “只要不要侍在這裡,哪裡都好。”

  “你的意思是你要出門去?就一個人?”殷介恒驚訝的問。

  “對,你想阻止我嗎?”殷介毅臉上出現一種令人害怕的神情,冷冷的瞅著殷介恒挑釁說道。現在不管是誰,只要敢阻止他走出大門的人,他都不會對那人客氣,即使是他惟一的弟弟。

  “不是,我是想和你一起出去,不管去哪裡。”殷介恒出乎意料的搖頭道。

  “對,我也要去,這兩個月簡直要把我給悶死了!什麼偵探、什麼保護的,這樣每天關在家裡足不出戶的會發生什麼事?飛機掉下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還叫我偵個鬼、保護個屁呀!我再也受不了了。”傅雋恩口不擇言、粗魯的大叫。她執意留下來,死都不肯回家去的最主要原因是為了工作,但是給嚴叔叔這樣一限制下來,別說工作會有任何進展或建樹了,她簡直成了個囚犯,不行,她再也受不了了。

  “你們終於也受不了了吧。”殷介毅挑眉,非常得意的斜睨著他們笑道,“好,我們就一起出去吧,一起出去走到停車場,然後各開各的車、各走各的,分道揚鑣。”

  “不一道走?”殷介恒似乎有些愕然。

  “為什麼要一道走,我們又不是要出去作秀,我們是去享受的你記得嗎?”殷介毅訝異的說,然後突然轉身走到他身邊湊在他耳畔邊低聲道:“好好把握今晚呀,介恒,看你要帶她到旅館或是公園,或者乾脆直接在車子後座上……”

  “你在說什麼?老大!”殷介恒一點也不客氣的一把打在他肩上將他推開。

  殷介毅一點也不怕死的立刻又傾近他,繼續低聲說道:“介恒,你知道嗎?根據資料統計,女人失身有三大陷阱,其一,在月光下、營火下氣氛浪漫的時候。其二,男女吵架後男人痛哭流涕的向女人懺悔時。其三就是在男生去當兵的前夕。不過依照你的情況看來,二和三對你來說都是不可能的,惟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一個了,而且……”他望瞭望窗外的皎月,揚起嘴角,“正巧今晚的月光也滿美的,我看你就不必再強忍了,那可是有害身體健康……”

  “你快滾吧!”怕他說出更令人難以忍受的話,殷介恒受不了的直接伸手將他往門外推,衝口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希望他永遠別再回來似的。

  被他推著走的殷介毅縱聲大笑,在臨出門前硬是回頭對傅雋恩說了這麼一句,“好好享受呀,雋恩,我們明天見。”

  “快滾吧!”一將他推出門外,殷介恒立刻砰然甩上大門,但回過頭後,他所面對的卻是一臉莫名其妙與帶點微怒表情的傅雋恩。

  “你們兩個剛剛偷偷摸摸在講什麼?是不是講我的壞話?還有他要去哪裡?剛剛那句好好享受、明天見是什麼意思?他就這樣走了嗎?”她不敢相信。“你們到底還記不記得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是保護你們,而你們竟然……”她說到一半突然伸手拉著他就往外跑,“走,我們快追他去!”

  “等一下,要走至少要跟你樓上的潘姊講一聲吧,要不然等她下樓突然發現我們三個都不見了,她不報警才怪。”殷介恒急忙拉住她叫道。

  “沒時間了,我們先去追介毅,等追到他再回來告訴潘姊,快走,再遲就要來不及了!”她激動的叫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拉著他坐電梯往地下停車場沖去,只是經過等電梯的時間加上坐電梯的時間,等他們趕到停車場時,殷介毅拉風的積架早已不見蹤影。

  “該死的!現在該怎麼辦?你知道他會到哪裡去嗎?拜託,在我們找到他之前,希望這段期間內別發生意外,要不然……介毅那個大混蛋!竟然故意找我的碴,他這次被我揪回來若幸運沒受傷的話,我鐵定也不會讓他好受到哪裡,你等著看!”她怒不可遏、信誓旦旦的對殷介恒說。

  “以老大的身手你大可放心,倒是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悶死了想出去?”他靜靜的看著她問。

  “當然!”傅雋恩迅速回答道,並立刻忘了殷介毅的事,“我悶死了,如果你再教我關在家裡一天的話,我一定會發瘋的,介恒,我們就這樣溜了好不好,你有沒有把車鑰匙帶下來,有沒有?”

  殷介恒搖搖頭,“就算有的話,我們不也要上去跟潘小姐說一聲?”

  “嗯。”傅雋恩沉靜了一下,不得不點頭,“希望潘姊對我們要出去的事別有異議,要不然……”

  “她有異議你就會放棄外出的打算,”殷介恒皺眉問,老實說這兩個月牢獄般的生活也快要將他悶死了,他若再不出去呼吸、呼吸外頭的空氣他鐵定會發瘋,只不過若是只有他一個人出去,沒有她陪伴的話,與其自由還不如繼續與她一起悶在家上裡好。

  “怎麼可能?!”她驚訝的盯著他叫道,臉上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我只是擔心潘姊若有異議的話,鐵定會告到嚴叔叔那裡,到時候等我們玩回來可就有排頭吃了。”她說,“呀!不過不管了,先玩再說啦!走走走,我們快上樓拿鑰匙,順便跟潘姊說一聲,今晚我們倆就給他好好的玩個夠、玩個瘋,管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走啦、走啦!”

  笑著被她拉著走,殷介恒覺得自己還真是多慮了,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她怎麼可能會因為某人的反對而改變自己的決定呢!他真笨。

  不過像她這麼一個有原則的人,應該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吧?換句話說,除非她願意,不然沒有人可以強迫她做她所不願意的事,這也就是說,如果他今晚真的就著月光向她求愛,那麼……也許他真該試一試老大的建議,今晚和她……哦!該死的,他怎麼會突然有這麼齷齪的想法?竟然想對雋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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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Empty
發表主題: 回復: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四 12月 27, 2012 10:43 am

第六章:

  可惡,這一切都是老大害的,要不是老大剛剛對他說了那些話,自己現在也不會抑制不住欲望而對她想入非非。哦,該死的!他絕對不能被欲望所驅使,一定要心平氣和、冷靜自持,他一定要……該死的!也許他侍會乾脆連潘小姐一起帶出門算了,該死的!

  傅雋恩壓根兒不知道殷介恒一整晚都處在掙扎與矛盾之中,看她有如脫韁野馬般的又唱、又跳,不管是在舞廳中、人群中,或是在寂靜的公園裡,看著她毫無矯飾的笑容,聽著她悅耳清亮的笑聲,他的一顆心簡直就要跳出胸膛了,怦然心動的形容大概不及他現在感受的萬分之一吧!他想。

  “哇塞,好爽!”她突然大叫一聲,便倒躺在草坪上。離開倚靠的車門,殷介恒帶著一抹包容的笑,靜靜的走到地坪上,席地而坐的開口問她,“累了,想回家睡覺了嗎?”玩了一個晚上,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見她喝得微醉帶她出來吹吹風時,又見她在這小公園裡轉個不停,一會跳上花圃水泥磚上走,一會又在空地上拼命轉圈圈,再有精力的人也該累了吧!

  “你看,為什麼臺北的天空看不到星星?”傅雋恩指著天空問他。

  “你想看星星,”他雙手往後撐,仰頭看黑漆漆的天空一眼後才轉頭問她,心想,如果她答是的話,他會帶她到陽明山上去。

  “沒有,我只是想難得這樣躺在草地上,上頭若有星星在閃爍可以看的話多好,不過身在臺北,實在不能奢望太多,有這樣寧靜的感受就很好了。”她搖搖頭說,“你也躺下來吧。”

  “呃,不,我這樣坐著就好了。”他暗忖,躺在她旁邊?還是不要的好。

  “躺下來嘛,這樣支撐著不累嗎?相信我,這樣躺著很舒服的。”

  老天,她難道一點自覺都沒有嗎?半夜和一個男人單獨待在一個無人的小公園裡,不叫男人離得遠遠的就算了,竟然還邀請他躺在身邊?老天,要引狼入室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吧?殷介恒在心裡嚷叫。“走吧,我們該回家了。”他咽了咽口水,直起腰身,拍拍手上的草屑,準備起身道。

  “不要,我要在這裡躺到天亮。”她回絕他說。

  “雋……”

  “你也給我躺下來,不准你走。”她突然坐起身便往他身上壓下去,企圖將他整個人壓躺在草地上,當然,這突如其來的突襲在眨眼間便達到目的,殷介恒整個人仰躺在草地上,而身上趴了個她。

  “雋……雋恩,你……你幹什麼?”殷介恒驚訝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姿勢、這樣的她,他該怎麼辦?

  “我要非禮你!”他驚訝的表情讓傅雋恩突發其想的叫道,她一臉壞壞的表情恐嚇道,感覺真的就好像要強暴他似的,當然她這全是為了好玩。

  只是聽在壓抑了一整晚的殷介恒耳朵時,它頓時成了一個點燃的火種。一個敏捷的動作,他們兩人的位置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現在被壓在下面的正是剛剛興沖沖說要非禮人的傅雋恩。殷介恒眼中燃燒著強烈的欲火,居高臨下靜靜的看著她,然後再緩緩的低下頭,用他那饑渴已久的嘴唇封住她的。

  傅雋恩驚慌的瞠大雙眼,她曾經企圖要推開他,但是在他那鋼鐵般結實的手臂下化為枉然,而且老實說,她其實也並不是真那麼想推開他。劇烈的心跳聲敲擊在她胸口上,她卻分不清那是他的心跳或是她的,她感覺著他的重量、他的吻,而這陌生的一切她卻接受得如此自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所以當殷介恒努力控制住自己,由她唇上抬起頭來時,她癡癡的望著他,啞聲的要求道:“再一次好不好?”

  殷介恒幾乎要呻吟出聲,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放開她柔軟的香唇,而她竟然要求他再來一次,老天,他絕對不能應她的要求再來一次,因為下一次他便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力量阻止自己的熱情與欲望,他不能,絕對不能再吻她。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低下頭,再度噙住她的香唇,溫柔的舔舐她唇上的芬芳,狂野的享受它。

  傅雋恩再次情不自禁的回應他的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的吻是那麼的美、那麼的溫柔,讓她幾乎想要一輩子沉醉其中。突然間,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竄入她腦中,那就是天下男人的吻不會都跟他一樣,會讓她產生這樣的依戀吧?她驚駭的霍然伸手推拒他。

  突然被她推開的殷介恒一臉茫然的望著她,他不解她為何要他吻她卻又突然拒絕他——拒絕他?他倏然滾離她身上,自我厭惡的仰躺在草坪上以手臂遮面。

  “介恒!”傅雋恩為他突然的舉動而出聲喚他,她側身以手臂支撐起身體望著他。

  “對不起。”他鬱悶的聲音由手臂中傳出。

  “什麼對不起?”傅雋恩聽不懂。

  “對不起,我不該吻你的。”他說,然後突然站起身朝停車處走去,“回家吧。”

  “啊?”呆愣了一下,傅雋恩快速由草坪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他身後一把拉住他,怒不可遏的朝他大叫道:“等一下!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後悔吻我?為什麼,我的吻就麼爛嗎?我有口臭嗎?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做不該吻我,你給我說聽楚!”

  殷介恒的自責在她突發奇想的叫囂聲中給叫飛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臉上又生氣、又受傷害的表情,半晌說不出話來,而一旦開口便是抑制不住的縱聲大笑。

  “你……你笑什麼?”她一愣,立刻生氣的吼道。

  殷介恒笑不可遏的搖頭。

  “你明明在笑還說沒有!”她兇惡的瞪著他叫道,氣得想哭。

  該死的他,竟然在吻了她之後還這樣嘲笑她,她的吻真的那麼爛嗎?但是從來沒有與人接吻過的她能有什麼吻技,吻得爛又不是她的錯,難道他希望她“熟能生巧”嗎?該死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嫌棄、嘲笑她?好歹……好歹這也是她的初吻,他……他沒有感動就算了,竟然還嘲笑她,他……瞪著他逐漸朦朧的臉龐,她的淚水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掉下來。

  “你去死啦!”她嚶嚀的罵一聲,倏然推他一把拋下他狂奔而去。

  殷介恒反射動作的追上去,一把拉住她,莫名其妙的問道:“雋恩,你要去哪裡?”因為她跑的方向完全與他們停車的方向相反,可是當他看到她臉上的清淚時,他整個人便立時被嚇得不知所措起來,“你……你怎麼哭了?”

  “走開,不要你管!”傅雋恩甩開他。

  殷介恒愕然不知所措,完全失去主張,相識這麼久以來,他從來沒見過她哭,就連上次受到槍擊、受到威脅她也沒掉過一滴淚,而現在……“雋恩……”他不由自主的再度對她伸手,雖然他從來沒安撫過女孩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但是他不能不試,因為她的淚水絞痛了他的心。

  “你走開啦!”她不由分說的再次甩開他。

  “雋恩,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哭?告訴我,是不是我剛剛吻了你,所以你才……對不起,我完全是情不自……”

  “走開啦,我不要聽、不要聽,你這個大混蛋,走開啦!”她大叫著拔腿又跑。

  她的怒意讓他丈二金鋼摸不著頭緒,她的舉動則讓他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舉步追上她硬是將她轉身面對自己,他看著她,有些妥協、有些無奈的說;“雋恩,你到底是怎麼了?別小孩子氣了好嗎?”

  “放開我、放開我!”傅雋恩拼命的掙扎。

  他則為了使她不傷害到自己而將她擁進懷中,緊緊的箝制著她。“你到底是怎麼了?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剛剛吻你的事,我道歉,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對你有那種舉動,你……”

  “你是個混蛋,大混蛋!”她突然掄起拳頭用力的捶打他,“什麼道歉?什麼以後絕對不會有那種舉動?你為什麼不明說你後悔吻了我,我的吻會讓你退避三舍,作一輩子的惡夢?你這個大混蛋,放開我、放開我!”她含淚吼道。

  “你……”殷介恒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你怎麼會這樣想?”他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剛剛的吻就差那麼一點沒有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而她竟然還以為他不喜歡剛剛的吻、後悔吻了她,厭惡與她接吻……

  老天,他有必要為自己辯駁,抬起她下巴,他毫無預警的吻住她,如果剛剛淺嘗即止的吻不能讓她明白他的心的話,那麼加上這個熱吻呢?若再不行的話,他惟一可行的辦法只剩下帶她上床,用行動來表明一切了,他輾轉吸吮著她的香唇時想道。

  傅雋恩的怒氣、傷心與剛剛升起的驚愕在他的熱吻中一點一滴的消失,驟然升起的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欲火,她伸手緊緊的勾住他頸項,將自己奉獻給他,並且希望他永遠不要停止。

  不過他還是緩緩的抬起了頭。“現在你還認為我會討厭吻你、會對你的吻退避三舍嗎?”他靜靜的凝視著她,沙啞的問。

  傅雋恩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還會認為我不喜歡與你接吻嗎?”殷介恒一定要得到答案,“你討厭我吻你嗎?”

  她看著他不由自主的搖頭。

  她的搖頭讓他頓感神清氣爽,然後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他低頭凝視著她,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的意思是喜歡我吻你?”

  傅雋恩老實實的點頭,即使真的被他親暈了,她直言不諱的個性依然不變。

  “可以再親你一次嗎?”她的反應讓他不由自主的問出不該問的話,尤其在他明知道她不會反對,而他又不見得真還能再次控制住自己高熾欲火的時候。

  怎知他的話才出口,她卻已自動送上唇來,讓他想臨時變卦都不可能。

  一個欲火高熾的男人、一個初嘗禁果的女人,他們兩人就像乾柴碰到烈火般一發不可收拾,在草坪上狂吻起來。

  殷介恒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雖說他並不是一個在室男,也並不是第一次和女人親熱,但他卻是第一次和自己愛的女人親熱,而且他的身心又渴望她已久,像這樣親吻她、愛撫她,甚至於想更進一步……不!不行,他不能這麼做,尤其還在這種地方,他不行,但是她是那麼甜美、那麼醉人、誘人,反應又這麼好……老天,再等一下下,再讓他等一下下吧。

  傅雋恩靠在他身上,雙手有如抓住海上惟一浮木般,緊緊抓著他,她覺得自己若是不抓緊他的話,她便會站不住腳跌坐在地上。他的吻輾轉吸吮著她的,像是在細細品嘗她的滋味,又像怕傷害到她而小心呵護著。他輕吻她的肌膚,吻她的耳垂,低語的歎息聲蓋遍她整個人,讓她欲火焚身、全身痙攣不已,老天,這根本是種折磨。

  “介恒,不要了……喔,拜託你不要停……”她忍不住呻吟出聲,整個人由頭到腳緊緊的貼在他身上。

  殷介恒真的想停止,但是他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擁著她柔軟的身子,感受到愈來愈快的呼吸與心跳,他的呼吸與心跳亦在抑制不住下隨著她急促的狂飆起來。他知道事到如今,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他愛她了。

  一把抱起她,他強忍著肌肉上傳來一陣陣的戰慄,急步沖向停車處。該死的!竟然真給老大說中了,他們的第一次竟會在汽車後座上……該死的!他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要她。

  傅雋恩從來沒享受過這麼美妙的性愛,因為在前一個小時之前她還是個標準處女,理所當然會沒享受過性愛,但老聽人家說第一次會很痛,可是她剛剛所經歷的事卻……她不是在做夢吧?!

  “你還好吧?”他微啞,十足關心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

  她不由自主的仰起頭,朝頂上的他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點頭,然後有絲羞怯的再度倚回他寬闊的胸膛,靜靜躺在那上頭聽著他的心跳,現在她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了。

  “對不起,第一次實在不應該選這種地方……”輕輕撫弄她絲緞般柔順的長髮,殷介恒突然間緩緩的開口,卻又戛然止住,一會兒後他突然正色的對她說:“雋恩,嫁給我好嗎?”

  聽見他疑似求婚,又似要表負責的話語,傅雋恩倏然驚愕的抬起頭來對他搖頭說:“我沒有怪你,也沒有要你負責什麼,你用不著這麼說的,真的。”

  “你不願意嫁給我,難道你不喜歡我嗎?”這是他聽到她的話之後惟一的反應。

  “介恒,你放心,我不是那麼保守的女人,跟誰上床就認定誰是我將來的老公,所以你根本不必緊張也不必擔心,我不會哭著要你負責的。”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而且剛剛發生的事也是你情我願,誰也沒有強迫誰不是嗎?所以你用不著娶我的。”她說話時臉上閃爍著非比尋常的理性,“好啦,我們是不是該回家了?潘姊一定擔心死了。”她說。

  “你就這麼不願意嫁給我?”殷介恒突然一把攫住她肩膀將她定住,面對面的審視著問她。

  看著他過分正經、不荀言笑的表情,傅雋恩微微的皺起眉頭,他怎麼……啊!她知道了。“介恒,這不會是你的第一次吧?”她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問,要不然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有如要被拋棄卻又期待一線生機的表情,他……“介恒,這不會真是你的第一次吧?如果是,你要我負責的話,我……”

  “哦,該死的!”她的話讓殷介恒忍不住咒?出聲,他瞪著她忍不住咬牙低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與眾不同、這麼難弄?雋恩,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行!我要你嫁給我,天亮我就到你家請你爸媽把你嫁給我。”

  “不行!”傅雋恩倏然驚惶失色的瞠大雙眼,“介恒,你到底是怎麼了?要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你不要嚇我我告訴你喔,要不然等我生氣的時候,你就會吃不完兜著走。”她生氣的威脅道。開玩笑,如果早知道偷嘗禁果的結果是要她結婚嫁人的話,她寧願當個老處女,至少在三十歲以前她不想嫁人。天啊,她才剛滿二十一歲耶,教她這麼早就跳進婚姻的墳墓裡,她說什麼也不幹。

  “你……”她毫不留情的拒絕讓殷介恒的心頓時沉到穀底,他臉色誨黯的放開她,陰沉的開口說道:“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剛剛就不應該讓我對你做出那件事,你為什麼不阻止我?還是任何人都可以嗎?”

  “任何人都可以?!”傅雋恩不相信自己聽到什麼了,她雙目圓瞠的瞪著他,“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當我是那麼隨便的女人,來者不拒?你給我說清楚!”她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不敢相信經過剛才的事之後,他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她的生氣讓殷介恒驚覺自己說了過分話,可是一想到她無情的拒絕,他想說對不起的意念就淡下來,不過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還是說了,“對不起,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肯嫁給我?”

  “那是因為我根本不想那麼早結婚呀,我才二十一歲耶!我又不是瘋了。”她朝他叫道,“現在換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麼叫做任何人都可以?你這個大混蛋,我可是跟你說,在今天之前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處女,雖然我剛剛跟你說不用你負責,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污辱我懂嗎?”

  啊,原來是因為不想早結婚,那麼這是不是表示他還有希望?她並不是真討厭他才拒絕他的?殷介恒高興的想。“雋恩,你剛剛為什麼不阻止我?”他正經的問。

  “什麼?”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傅雋恩反應不過來。

  “和你做愛啊,你剛剛為什麼不阻止我?”他緊緊盯著她說。

  “這……”她要怎麼回答?“你覺得我該阻止你才對嗎?”她認真的看著他的表情問道,他希望自己反抗他嗎?可是……

  糟了!他該不會……他現在是不是覺得她太過隨便了?竟然這麼輕易就和男人親熱,而且還在戶外的車子裡……老天,他不會是已經認定她是個不知羞恥的人吧?可是她從來都不曾做過這種事,今晚是第一次,而且是因為他自己才會……

  該死的!真難以想像她和他竟然會發生這種關係,但老天,她敢發誓她之所以會接近他全只為了工作,根本沒想過要將他這萬人迷占為己有,她發誓。至於事情走到這樣的一個地步,說實在的,也不是她能控制,畢竟感情這事從來沒有準則,她又怎麼知道自己會受他吸引,以至於……啊,她一定不能讓他以為自己是個隨隨便便、不知羞恥心為何物的女人,她之所以會沒有拒絕他完全是情不自禁,她是因為喜歡他才會自然而然的和他發生關係,她不能讓他誤會自己,絕對不能。

  “介恒,你給我聽著。”傅雋恩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正色的說,“我之所以沒有拒絕你,和你做愛是因為我喜歡你,你不要就這樣以為我是個隨便的女孩子喔!若不是因為是你的話,誰敢碰我一下我一定將他打得滿地找牙,從此不能人道,你絕對不能認為我是個隨便的女孩子喔!”

  她突如其來的話讓殷介恒臉上緊繃的肌肉鬆弛了,而她話中堅持的語氣則讓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揚起來。她這麼重視自己對她的看法嗎?而且她還說她喜歡他,是因為他她才會和他做愛,若是別人就將那人打得滿地找牙、不能人道,她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嗎?

  看著她,他突然不由自主的伸手到她脖子後頭將她的頭攪近自己,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你幹什麼突然吻我?”傅雋恩驚訝的推開他叫道。

  他微笑,“你覺得幾歲結婚才剛好?”她剛剛拒絕他的理由中有說到她才二十一歲,想必這就是問題癥結的所在了。

  “二十七、八歲到三十歲吧。”她回答,“你問這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卻逕自說了個“好”宇。

  “好什麼?”她覺得莫名其妙。

  “好,我答應等你二十七歲以後再跟你求婚,求到你答應嫁給我為止。當然,若到三十歲你還不肯點頭的話,我會親自押著你上禮堂的,至於現在開始,你就當我的女朋友。”殷介恒注視著她,輕柔的撫摸她的臉頰說道。

  “什……你憑什麼這樣說?”呆愕了一下,傅雋恩不知該羞或該怒的叫道,“為什麼我就一定要當你的女朋友?而且在三十歲以後若還不肯點頭嫁人,你就能押我上禮堂?你……你憑什麼這樣說?”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嫁給我?”他挑眉睨著她道,“你要知道有成千上萬的女人把我當偶像,恨不得能嫁給我……”

  “你少臭美了,受那種盲目的崇拜很了不起嗎?”他自以為是的口氣令她發火,“你以為靠那種崇拜你就能活得很好,就能找到一個完美無缺、整天只會將眼睛變成星星看你的老婆嗎?好,了不起,但是不准你拿那些女人跟我比!”

  “如果那些女人能跟你比的話,我也用不著這麼累了。”殷介恒微微一笑,喃喃自語的說。

  “你說什麼?!”傅雋恩瞪著他問。

  “雋恩,我對你的感情你應該知道對不對?”他歎了一口氣後,以非常溫柔的聲音凝視著她說。

  “不知道。”她賭氣般的說。

  “那我現在明白告訴你,我愛你。”他說。

  “你……你少噁心了。”心臟差點跳出胸口,傅雋恩羞紅了臉,低聲斥道。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將這三個字說出口?我愛你……他怎麼好意思說呢?害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她羞赧的反應讓殷介恒滿心歡喜,看著她他突然心血來潮的想逗她,“我還有更噁心的話你要不要聽?”他說,“吾愛,我愛你,任憑你蹂躪我的心也不能粉碎我的愛,就算你粉碎我的愛,這粉碎的愛依然與宇宙同在,永遠伴隨在你身旁,願我……”

  “我的天,求你別說了,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傅雋恩求饒的叫道。她真不知道他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這麼噁心的話他竟然想得出來、說得出口。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在我對你說‘我愛你’時說噁心。”他笑著看她。

  “你真噁心。”傅雋恩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嘴巴卻帶著隱藏不住的盈盈笑意。

  清晨五點回家,殷介恒和傅雋恩兩人像做小偷般,偷偷摸摸摸進屋內,怕的是吵醒睡夢中的人,擔心的是吵醒他們之後接連而來的質詢會讓他們應接不暇,因為依他們身上皺亂不堪,甚至還有掉鈕扣的衣物,若被人撞見的話,絕對是很有看頭的。

  屋內一片沉靜,他們倆思想也該是這樣,在清晨五點的時候,除了有心的老人家會早起運動之外,還有什麼人會起個一大早呢?何況家中有的人也只有介毅和潘姊這兩個年輕人而已。

  清晨五點的外頭一片濛濛,微光在透過窗簾之際幾乎全被擋回去了,因此屋內依然昏暗得讓人即使眯眼看也不能看清楚。

  “小心點。”牽著傅雋恩走,殷介恒殷勤的回過頭對她輕聲說道。

  “噓。”傅雋恩噓了他一聲,要他安靜。

  她的噓聲讓殷介恒靜了一會兒,但不一會他忍不住又道:“真是奇怪,怎麼連進自己家門都要像小偷一樣偷偷摸摸的?”

  聽到他這麼一大串在寂靜中聽起來特別明顯、大聲的話,傅雋恩驟然停下腳步,猛然的拉住他咬牙迸聲道:“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他愣然。

  “故意製造噪音,好讓介毅和潘姊醒過來,看到我們倆這個樣子。”她怒瞪他說。雖然她已承認兩人的情意,也幾乎到了非君不嫁的認知,但女人家總是會不好意思,他到底懂不懂呀?

  “我沒有呀。”殷介恒覺得莫名其妙的說。

  “還說沒有!那你幹麼講話講得這麼大聲?”她生氣的吼道。

  “大聲?沒你大聲吧?”殷介恒非常無辜的說,並直覺的轉頭看向潘妍曦與殷介毅的房門,看看他們是否有任何動靜,尤其在經過她剛剛那兩句河東獅吼之後。

  傅雋恩驚駭的瞠大雙眼,立刻伸手用力捂住嘴巴。老天,她不是故意要喊那麼大聲的,她只是一時之間忘了該小聲點……老天!潘姊、介毅沒被她給嚇醒吧?她倏然轉頭,順著殷介恒注意的方向望去,安靜無聲?怎麼可能,“他們都睡死了嗎?”她偷偷的問他。

  “老大可能還沒回來,至於潘小姐……她昨晚有告訴你,她也要出去嗎?”他輕皺眉頭問道。

  “沒有呀,怎麼這樣問?還有,你的聲音給我放小一點。”她細聲的說。

  “你剛剛的大叫都沒吵醒她,我想我現在的說話聲音應該更吵不到她吧——如果她真在家的話。”他補充道。

  “聽你的口氣好像覺得潘姊不在家似的。”傅雋恩抬頭,懷疑的看著他說。

  “聰明,你聽出我的弦外之意啦?”他微笑道。

  “你當我是白癡呀?”她狠狠的白了殷介恒一眼,然後正經的道:“你怎麼會這樣覺得呢?”

  “同居了兩個月,多少知道她一些習性,尤其像我這樣一個夜貓子,要知道晚上睡覺時誰不能吵,誰即使打雷也叫不醒,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他朝她咧嘴笑道。

  “你是說我睡覺連打雷都吵不醒?”她盯著他說,眼神充滿危險。

  他突如其來的低頭親她一下,“來,我們來確定一下。”他拉著她走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喂,你該不會是要……尊重他人隱私你知不知道呀?”她在他的手接觸到門把前拉住他叫道。

  “你不擔心如果她真的出去了,為什麼到現在都沒回來嗎?如果她真出去了,結果被想找‘兄弟’麻煩的人捉去,你還能安心的靠想像,相信她依然安穩睡在房間裡嗎?”他問。

  傅雋恩聽了倏然瞠大雙眼。

  “來,我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出門了。”殷介恒推開房門,進入經由未拉上窗簾的窗外蒙光,而照得微亮的潘妍曦房間,“果真不在家。”他看著空蕩蕩的床位說道。

  “怎麼辦?潘姊真的被捉走了!”傅雋恩瞪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驚惶失色的大叫。

  “別緊張,剛剛那些話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殷介恒立刻安慰她道。奇怪了,潘小姐到哪去了?據他所知,若不是因為雋恩的關係可以住在他們家的話,潘小姐一開始便打算住公司員工宿舍的,而且聽老闆說過,潘小姐在臺灣好像也沒有什麼親人,潘小姐會去哪裡?還是一整夜的時間。

  “隨口說說……不!潘姊她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傅雋恩轉身往外跑。

  “等一下,不知道地方你要去哪裡救她呀?更何況她有沒有出事你都不知道,這樣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你想幹什麼?”殷介恒立刻拉住她叫道。

  “那你要我怎麼辦?潘姊她……潘姊她……”她嘴巴一扁,突然哭起來。身為獨生女的她從來沒有感受過有兄弟姊妹的感覺,這一陣子和潘姊朝夕相處下來,她簡直就把能力卓越、處事冷靜,卻又不失女人嫵媚的潘姊當成姊姊了,一個走到哪裡都值得她引以為傲的姊姊,而現在卻發生了這種事,她……嗚……

  “噓,她不會有事的。”殷介恒將她擁進懷裡柔聲安撫道,“像潘小姐這麼機警的人一定不會發生什麼事的,她大概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像我們一樣,玩得忘了時間回來而已,畢竟她跟我們一樣都被關了兩個月,不是嗎?”

  “真的嗎?”傅雋恩淚眼婆娑的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今天晚上淚腺好像特別發達喔!”看著她,他取笑道,“來,把眼淚擦乾,天快亮了,去睡覺吧。”

  “我要等潘姊回來,不然我睡不著。”她搖頭。

  殷介恒看著她,猛然吸了一口氣,“好吧,我們到客廳去,我陪你等。”

  “沒關係,你可以去睡。”

  “我陪你等。”他堅持的說。開什麼玩笑,如果真放她一個人等的話,誰知道她的腦袋瓜在糊思亂想之後會做出什麼驚人的事,他絕對不能放她一個人,絕對不能。

  七點了,窗外的朝陽透過窗簾,一點一滴的將陽光灑進屋內,將室內的人與物明顯的照亮,而沙發上有兩個人緊緊相依。

  到底是誰在陪誰等呀?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睡臉香甜的傅雋恩,殷介恒拼命忍住哈欠,皺著眉苦不堪言的想道。這小女人,真奇怪,跟自己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實在差很多,但是想想……直言不諱、莽莽撞撞的性子,有些粗魯、潑辣、糊塗、逞強、自以為聰明……唉,為什麼出現在他腦中的全是她的缺點,而他卻又能為她一頭栽下去,至死不渝呢?

  不可言諱的,她很漂亮,明眸皓齒,留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身材不算嬌小,但站在一八○公分高的他身旁卻顯得特別嬌小、特別惹人憐愛,即使她從未真正用心在打扮上,她清秀的臉蛋依然仍讓所有與她擦身而過的人回顧欣賞,她真的長得很漂亮,而她是他的。

  不由自主將沉睡的她攪得更靠近自己,看著她的嬌容、擁著她的嬌軀,殷介恒在不知不覺間亦沉沉睡去,直到電話鈴聲在屋內倏然響起,驚醒了他,而她卻依然沉睡。

  “老大,你幹什麼?”倏然驚醒張開雙眼的殷介恒被坐在他們倆前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殷介毅嚇了好大一跳。

  “終於突破防線了?恭喜、恭喜。”他笑嘻嘻的調侃道,“怎麼樣,感覺怎麼樣?你們在哪裡做的?旅館、公園、車內,不會回家之後才做吧?看樣子應該不是,不過你可真將她給累死了,竟然吵都吵不醒,厲害。他突然又想到的問:“你們為什麼睡沙發而不進房去睡?”

  “老大,你沒聽到電話在響嗎?我們是見潘小姐不在,擔心她出什麼事,所以在這裡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殷介恒閉上眼睛頭痛的說。

  “喔,原來是這樣,電話答錄機會接——喏,它這不是接了嗎?”殷介毅說。

  “我現在不在家,有事請留話。”答錄機傳出殷介恒的聲音。

  “雋恩,是我,你還在睡,還是還沒回家?”電話另一端傅來潘妍曦的聲音,“我臨時發生了一些事,今天要請假一天,已經向公司請示過了。今天就麻煩你辛苦些,中午十二點‘兄弟’要上電臺午餐的約會節目,晚上八點要到電視臺錄製一個現場節目,你千萬不要忘記。如果我事情處理順利的話,今晚就會回去,就這樣了,千萬別忘記你的工作喔。對了,我有交代唱片公司的小林在時間快到前打電話提醒你,別再關你的手機了,知道嗎?就這樣,再見。”

  嘟嘟聲後,室內沉靜了一會。

  “囉嗦的女人。”殷介毅忍不住撇嘴道。

  “細心的女人。”殷介恒卻佩服的說。

  殷介毅立刻不爽的瞪他一眼。

  “老大,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潘妍曦?你們之前認識?她得罪過你,”殷介恒不由得好奇的問。

  “光憑她自以為是我們的主人,要我們往東、往西、往南、往北,都不讓我們有所反抗這一點,我問你我還可能會喜歡她嗎?”他咬牙道,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

  “但那是她的工作呀!”

  “對,工作!”他不屑的冷哼,“人家工作時可以笑臉迎人,她工作時就非得表現出一副冰塊的樣子,表示她的工作能力有多卓越嗎?冷面無情,我看她身上流的血八成也是冰的,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像她這樣令人討厭的。”他惡毒的評道。

  “你們倆大概就是所謂的天生相沖吧!”殷介恒搖頭失笑。

  “哼,不要再談那討人厭的女人了,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雋恩現在的進展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我快要可以喝喜酒了嗎?”一改面容,殷介毅興致勃勃的追問道。

  “喝喜酒?你再等個七八年吧。”說到這個,殷介恒便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

  將大致情形說了一遍,然後以有些自哀自憐的無奈口吻說:“以她愛玩的個性,我可能真要等她等到三十歲了。”

  “你二十四、她二十一歲,你們要結婚是嫌太早了些,而且以我們現在的身分,晚幾年的確比較好。但是等到她三十歲……九年耶,好像的確有那麼一點遙不可及。”殷介毅沉吟的說。

  “遙不可及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要花些時間等待就是了。”殷介恒說。她終將會是他老婆的,不管時間如何變換,他有絕對的信心。

  “介恒,她想三十歲結婚,你呢?你希望幾歲?”殷介毅忽然抬頭看他問道。

  “二十八歲是個不錯的時機,不過她那時才二十五歲而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知道雋恩的個性雖迷糊不已,但對於執著的事卻從不馬虎。

  “誰跟你說不可能?”殷介毅倏然挑眉笑道,“我教你一招怎麼樣?”

  “什麼?”

  “奉子女之命呀。”他笑得壞壞的說,“什麼時候想和她結婚,就什麼時候讓她藍田種玉呀,這辦法不錯吧?”他得意至極的樣子。

  “老大,難道你就不能想些有建設性的方法嗎?”呆愕了一下,殷介恒防範的瞄懷中的傅雋恩一眼,投降的求著他。

  “這就是最簡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呀。”他執迷不悟的說。

  “你……算了,我帶雋恩回房睡,十一點半之前如果我們還沒醒來的話,麻煩你叫我們一下。”他彎腰抱起她說道,既然已經確定潘妍曦沒事了,他們倆也就用不著擠在沙發上睡。

  “你帶她回房睡?嗯,關係果真不一樣了。”殷介毅朝他曖昧的一笑。

  “記得要叫我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殷介恒以不變應萬變的留下這句話之後,便抱著傅雋恩緩緩上樓,回到房間滿足的擁著她入眠。

  然而,殷介毅那句“奉子女之命”卻始終在他腦中盤旋不去,他在想,真能用這樣一個下流方法逼她結婚嗎?如果她知道實情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不行,這個方法絕對行不通,即使他是那麼想早些娶到她,而不用等到她三十歲……

  老天!他突然想到一個大問題了,之前他和她在車內做愛時,他們並沒有做任何防護的措施……哦,老天!該不會有這麼巧的事,讓他一次就中吧?老天,不會吧?但如果真有那麼巧的事那怎麼辦?

  殷介恒稍稍離開傅雋恩身子看向她平坦的腹部,再用手去撫觸它的平坦……老天,他的孩子已經孕育在她肚中了嗎?天啊,她若知道這事會有什麼反應?天啊!他當初為什麼會這麼信任自己的理性與自製力,甚至以不帶保險套出門誡律自己,現在可好了,事發之後才在後悔……天啊,現在教他要怎麼睡?可是他又真的好累……天啊!

  事實證明沒有潘妍曦這個宣傳在的“兄弟”鐵定會一團亂,她也只不過請假一天而已,結果兩場通告一場Miss,一場卻演出了超高收視率的驚魂記,嚇得坐在家裡看電視的唱片公司老闆嚴華敖差點沒心臟病發作。

  而一切事情都是由觀眾席上突然沖出兩名戴墨鏡,疑似殺手之類的男人進入攝影鏡頭開始。

  “先生,你們想幹什麼?我們現在正在錄現場節目……你們……”數名工作人員上前牽制,卻被重重的推開。

  “滾開!”男人拿出一把槍,立時引起全場尖叫。

  “不准動!誰都不准動!”不知何時,另一名男人出現在門邊最有利的位置,拿著手槍指著現場所有人冷聲警告,“攝影機關掉!”他命令道。

  攝影棚內一陣陣駭然的抽氣聲與尖叫聲由四面八方響起,攝影棚中的老大——導播在露出咽了幾口驚駭空氣的表情後,不得不壯起膽于上前與歹徒交談。

  “你們想幹什麼?”他態度冷靜的問。

  “我們想幹什麼?”為首的男人冷笑,將頭微轉,面向舞臺上處變不驚的“兄弟”兩人,陰森森的對四周人說道:“你們大家最好給我安靜、聽話點,不要多管閒事就不會有麻煩上身,至於我想幹什麼……”他緩緩的步上舞臺,朝“兄弟”走去。

  而站在台下的傅雋恩在驚見兩人跳出觀眾席時驚訝得目瞪口呆,還未來得及想通那兩個人想做什麼時,一支槍把她嚇得差點沒昏倒,老天!出現了,殺手終於又再出現了,可是選在這個時候,而且還拿著槍……不行,她得思想辦法才行,她的工作是保護“兄弟”啊!她一定得想想辦法才行……

  不動聲色的注意著現場的一切,除了上臺那兩個歹徒之外,最令傅雋恩頭痛的就是站在入口處,以一擋百監視著眾人一舉一動的第三名歹徒,如果能先解決他,再奪得他手上那把槍的話,那麼有她做後盾的群起而攻,想必定能一舉擒獲臺上那兩名歹徒,她得快想個法子接近門口那名歹徒才行……

  “‘兄弟’,你們倆很出名、很得意嘛!”歹徒站在離“兄弟”有些距離的舞臺上,以諷刺的口吻開口道。

  “不敢當。”殷介毅挑眉,有如在自家客廳般輕鬆應聲道。

  一聽到他的回答,傅雋恩立即蹙緊眉頭,擔心的瞪向他,心想,這個大笨蛋,人家都已經拿槍指著你了,竟還不知道謙虛點,當真腦袋有問題……糟糕!如果介毅不懂得忍氣吞聲而惹火對方,以至於對方忍無可忍的朝他們開槍的話……天啊,她動作得快些才行,介恒,你就不會管管你那沒大腦的老大嗎?她該怎麼做?天啊,沒有時間讓她仔細想了,惟今之計只有死馬當活馬醫、聽天由命,賭了。

  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去,傅雋恩盡可能在不引人注意的狀態下,讓自己退到牆邊,然後再緩緩朝門口方向移去。

  倘若幸運沒被發現的話,她想,她便可以成功的走到那名歹徒附近,再來個出其不意的奪下他手中的槍,解救現場所有無辜者的危機,而且她知道,當她一揭開這場混亂的序幕時,介恒和介毅定不會冷眼旁觀這一切,他們一定會把握這機會出手自救和救大家的。嗯,看來一切的成敗全在她這次的出擊了,她一定得小心、謹慎、機警些才行。

  走到她所能辦到最接近歹徒的地方,她的眼珠子靈活的轉了轉,探視歹徒與周遭所有人的舉動,他們不是緊盯著舞臺上,便是害怕得瑟縮著身體發抖,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的一舉一動,她滿意的微微揚起唇瓣,現在,只要數一、二、三——“你這個混蛋!”她大叫一聲,看准對方手上的槍撲過去。

  那名歹徒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突發狀況,一個不小心手槍便脫手掉地,整個人亦被她撞退了好幾步,不過他立刻恢復過來,加入傅雋恩搶奪地上那把槍。

  “你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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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四 12月 27, 2012 10:43 am

第七章:

  “該死的,我不會讓你拿到槍的!”一見對方逼近,傅雋恩想也不想的立刻伸腳將槍踢得遠遠的。不過說也奇怪,旁人一見槍滑到自己身邊便閃,活像那支槍會吃人似的避之惟恐不及。

  “你這個臭女人,我一定要殺了你!”歹徒怒不可遏的吼叫。

  “有本事你就試試呀!”傅雋恩說道,在看准歹徒沖過來的方向,便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來,“來呀,你這個笨蛋!”她不斷的向他挑釁,試著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而不讓他有機會去想地上那把槍,只要槍不在他手上,他們任何人就不必受他的恐嚇與傷害了。

  介恒、介毅,你們動作要快呀!傅雋恩在心中求道,卻沒有半刻時間可以讓她分心注意舞臺上的變化,她心想,就不知道他們兩個解決舞臺上的危機了嗎?不過,到現在都沒有聽到槍聲,想必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才對,只是沒有槍聲的確很好,怎麼連打鬥的聲音都沒有呢?

  “放手!”傅雋恩喊道,她才一失神,立刻被對方捉住,她想也不想便抬起手,使勁的咬向對方捉住她的手。

  “該死的,你這個臭女人!”歹徒痛得齜牙咧嘴,立刻用力甩開她。

  傅雋恩被他一甩,整個人立時往後撲倒,重重的跌在地板上,痛得她眼冒金星,感覺全身骨頭都閃了似的,癱在地板上再也站不起來。但是,她不能,只要她一倒下,介恒便會有危險,她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到他,絕對不!

  她咬緊牙關掙扎的起身,卻突然見到一記鐵拳由前方穿過,結結實實的打在那名歹徒身上,讓那名歹徒痛得臉色發青,整個人撲跌在地上。

  “雋恩,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殷介恒迅速來到她身邊,剛剛那就是他打的,他單膝跪在她前方關心的問道。

  “你呢?”她搖搖頭問。

  殷介恒松了一口氣的對她搖頭,然後小心翼翼的伸手將她扶起來之後,突然轉頭望向節目製作人與導播,冷峻無情的冷聲說道:“你們鬧夠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嗎?”說完,他立刻護著傅雋恩要離開攝影棚。

  “等……等一下,介恒!”

  導播與製作人同時一驚,立刻沖上前去阻擋住他們的去路,“對不起、對不起,只是個玩笑、只是個驚喜而已,你用不著這麼認真好嗎?介恒。”

  “你們開什麼玩笑我都沒關係,但是你們不應該動手傷人。”殷介恒不荀言笑的說,“對不起,請你們讓個路好嗎?”

  一見他露出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後,製作人與導播便知道這玩笑開大了,但是既然都已經得罪了,他們又怎能就此放過只差一步就能達到的目的呢?所以兩人有志一同的對看一眼之後,由與“兄弟”關係稍好的導播開口問:“介恒,除了音樂之外,我從來不曾見你關心過什麼,雋恩對你來說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宣傳對不對?”

  “導播,你們想知道我和雋恩的關係就明問,何必拐彎抹角呢?”殷介恒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雋恩是我的女朋友,將來則是我的老婆,我這樣回答不知道各位滿不滿意?”

  他的話在場中引起一大片抽氣聲,而抽氣聲最大的則莫過於他臂彎中的傅雋恩。

  “介恒,你在說什麼?”她瞠目結舌的叫道,然後立刻揚起笑容對導播與製作人說對不起,“導播,他氣壞了,氣到腦筋都有點不正常,所以才會口不擇言,你們可不要相信他呀。”

  “放心、放心,介恒的為人我們都很清楚,他是個不會撒謊的人,不會錯的。”導播與製作人同時笑顏逐開的說道。一會兒,導播又追問道:“介恒,你剛剛說雋恩將來是你的老婆,你已經向她求過婚,決定結婚日期了,是嗎?”

  “我的確是向她求過婚,但是婚期沒你們想像中那麼快。”殷介恒毫不避諱的回答。

  “介恒!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傅雋恩羞紅了臉,已經完全失去主張了,心想,他怎麼可以這麼大方將兩人的秘密公開?難道他忘了他是個公眾人物,一個受上千,不,上萬女孩子愛慕的“兄弟”成員之一嗎?老天,這樣一公開他們的戀情,誰知道會怎樣影響到他將來的前途,該死的,他難道一點腦筋都沒有嗎?當真是個神經病,但是她不能不管他。

  “介恒,你不要開這種玩笑了,不愛開玩笑的你若亂開玩笑會被人當真的,我們倆根本就不是那種關係,你就別再開玩笑了。”她笑容可掬的替他的坦白言辭掩飾道。

  殷介恒當然知道她的好意,但是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戀情曝光,對他的演藝事業有何影響,最差也不過就是退出演藝界嘛!不過他相信歌迷們如果真的喜歡他,便該接受、支持他的一切,畢竟他也是個平凡的男人,會有七情六欲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突如其來的低頭親吻傅雋恩一下,殷介恒帶著可以溺死人的愛意深深的凝望她一眼之後,便攬住她腰身往外走,丟下一攝影棚呆若木雞的人們,離開了攝影棚。

  “導播,恭喜你這一集大成功。”殷介毅下了舞臺,走向出口處經過導演時停下來微笑道,“不過有幾個良心的建議想給你們,第一,下次要找臨時演員演戲時,絕對不能幫他們化裝知道嗎?因為普通的男人是不會化裝出門的,即使只是輕輕的打了點粉底。還有一點,便是沒有歹徒會笨得闖入攝影棚做案的,除非他存心要給員警抓,你們懂嗎?因為棚內攝影機是這麼大台又這麼多,最後一點就是觀眾的尖叫聲太過熱烈了,一點都沒有可能會被殺的恐懼感,反倒有種快樂……不,該說興奮的感覺才對,下次可得選些聰明的觀眾來演,懂嗎?”

  “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場鬧劇?”導播與製作人同時張口結舌的盯著他。

  “我和介恒知道,可惜雋恩卻太認真,以至於使這集節目如此成功,如果這集收視率破紀錄的話,你可別忘了雋恩那個大功臣喔。”他笑道,“好了,我也要走了,再見。”

  “等一下,介毅。”導播攔住他叫道,“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殷介毅挑眉,無不可的聳聳肩。

  “介恒和你們的宣傳雋恩真的是情侶關係?”

  微微一笑,殷介毅點頭,並突然轉身面朝著追過來的攝影機鏡頭說:“千真萬確,他們倆已是對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熱戀情侶了。所以親愛的女性觀眾們,不管你們如何喜歡介恒,他都已經死去了,你們以後何不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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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Icon_minitime1周四 12月 27, 2012 10:43 am

尾聲:

  殷介恒的戀情曝光引起莫大的風波,不過這類新聞來得急也去得快,尤其在當事人坦誠公開一切,並且毫不避諱他們倆是情人的舉止言行之後,眾人也只有樂觀其成了。

  當然最樂觀的還是傅雋恩的父母,得殷介恒此一良人美婿,尤其他還有功夫可以保護他們那莽撞的寶貝女兒,這真的是何樂而不為呢?更何況像他這樣一個受歡迎的公眾人物,能毫不在意自己名聲的公開與他們女兒的戀情,這樣敢做敢當的表現與當眾的承諾怎能不令他們感動呢?所以對於這個女婿,他們簡直是滿意得不得了。

  殷介恒軟硬兼施的將傅雋恩留在身邊,藉口那封恐嚇信的原凶還沒捉到,他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或者她可能會因他而受到波及,若她再一個人到處亂跑去當偵探的話,定會讓歹徒有機可趁以捉她來威脅他,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那就不必言明瞭。

  而傅雋恩在他軟硬兼施的恐嚇下,終於決定繼續留在他身邊“保護他”,直到揪出那名幕後原凶之後再複職,回叔叔的偵探社當偵探。

  至於那封恐嚇信與殺手的事情,老實說,因為接連三個月都沒有再發生任何意外,大夥早就樂觀的將那一切視為一場惡夢,不願再膽戰心驚的去回想了。

  “兄弟”的生活恢復正常,工作亦回到軌道,當然,殷介毅多彩多姿的生活在潘妍曦搬出他們家之後也恢復了。

  他們都不知道那封恐嚇信到底是誰寫的,不知道他的動機為何。而當日在酒吧中那名女子是誰,她為何要請殺手來毀掉殷介毅,及他們倆有何過節,她會不會就是寫那封恐嚇信的人,她沒有再出現是否真表示這一切都成過去了……這些疑問,沒有人知道答案。
後記:

  嗨,又見面了。

  首先回答一個“眾望所歸”的問題,那就是邑城兒女情系列結束之後,接下來要寫什麼,是單行本的、還是系列的?是現代的、還是古代的?真的不寫二十八星宿嗎……等等換湯不換藥的問題。

  接下來要寫什麼?現在給各位答案,不就是上回那一本《愛上同名女子》,以及各位手上這一本《妙麗女偵探》嗎?現在,大家是否都得到答案了?(嘻!)

  好啦,不開各位玩笑了,老實告訴大家,如果我能順利完成雙星奇緣之後呢,接下來要寫的應該還是系列的(或許中間會穿插單一本……吧?)還是現代的(對想看我寫古代小說的人說聲Sorry啦!)And絕對不是二十八星宿的,(So別再寫信來要求我寫星宿們的故事了好嗎?)以上,這樣的交代可以了吧!

  不知道各位是否記得我在《白虎寄情》書序中稍微提到了市場調查的事嗎?感謝許多讀者以行動表示的熱心支持,你們的意見我收到了,真的非常感謝你們,因為我實在沒想到如此不正式的輕提就能讓大家有所迴響,金萱在此向大家獻上十二萬分的謝意。

  還有,金萱的E-mail信箱為[只有管理員有權查看本鏈接].,(不少人問及,金萱特地在此公開。)懶得寫字家中又剛好有上網的朋友,不妨以此方式與我交流。

  言歸正傳。

  話說我這個炙熱的暑假都在做什麼呢。一、看電視,平均一天至少看五個小時。二、睡覺,因為有句話說炎炎夏日正好眠……三、聊天,也就是長舌、長手的意思。(在這裡解釋一下,所謂的“長手”就是在網路上拼命打字的意思,這樣解釋不知道大家是否瞭解?)至於大家最關心的寫稿和回信問題,請各位聽我一言,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在鞭策自己,怎奈——

  最近比較煩?比你煩?也比你煩

  稿子寫不出來?信也回不完

  我問朋友該怎麼辦?他們說關於這點——很難

  麻煩?我很麻煩……

  就這樣子啦,最後金萱特祝在學者,開學愉快!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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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麗女偵探 {雙星奇緣之一} (作者: 金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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