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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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Admin
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17 pm | |
| 文案:
他叫韓飛,可是插翅也難飛。
酗酒又嗜賭的父親突然暴斃,給韓飛帶來的不是心靈的解脫,而是更大的負擔,一筆巨額高利貸款
落在他倉惶的眼前!面對韓國最大的黑社會組織--金軼組,他一個連校服都只能穿二手的中學生,只能
束手就擒。
只是,他實在害怕面前這個狂野桀驁的男人,只因為他說:「你其實挺像一個人,一個我想碰卻永
遠也碰不得的人......」就不由分說地佔有他,並肆意地以「每做一次,算你償還五十萬韓元。」來追討回
欠款。
『我不是玩具!不是......』
『你當然不是玩具,你是我的,除了這個,你什麼都不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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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Admin
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18 pm | |
| 第一章
一切因為那個男人而起,卻沒有因為那個男人而結束。
一身黑色學生裝的韓飛站在簡陋擁擠的公寓走廊,被四、五個彪形大漢按在牆壁上扇耳光。
"啪!啪!!"兇猛的揮手!那嘹亮的耳摑聲令躲藏在自家門背後的人們心驚膽戰。
眼睛腫了起來,嘴角溢著刺目的血,韓飛那張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從俊秀的五官中透露出亟待成
熟願望的臉,很快變得淒慘無比。
"媽的!給你一個月,趕快還上這筆債,沒錢還敢上賭場!"一直按住他打他的強壯男人,像拎一
只小雞一樣掐著韓飛的後頸,拼命地搖晃。
"住......住手......他已經死了。"韓飛氣吁吁地說,他被搖得眼前發黑,站也站不穩!
"父債子還!你以為這是你老家啊,在漢城,就算你請一百個人打官司,錢還是得還!"氣勢洶洶
地一推,韓飛一個踉蹌摔到牆邊放著的自行車上,嘩啦一聲轟響,連人帶車滾到地上。
"臭小子,沒錢就去搶,去賣!"有人落井下石地狠踢他一腳,"一個月後還不了,或者少一毛錢
,就讓你變浮屍!"
"嗚!"韓飛縮起身抱住那好像要斷掉的腳,痛得臉都發青。
"金佚組的錢都敢欠,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兇暴又流氓氣的男人們邊離開邊嘟囔,韓飛聽到那
高利貸組織的名字後,原本就痛苦的臉一下變得煞白。
金佚組,韓國最大的黑社會組織,以冷血暴利臭名昭著,漢城最大的賭場是它的,最大的信貸公司
是它的,他控制著漢城的夜晚,也在白天伸出它罪惡的魔爪,它開娛樂、百貨等正規公司,用來清洗黑錢
,它永遠在員警的通緝名單上,可因為狡黠和勢力大,至今逍遙得很。
韓飛知道嗜賭又酗酒的父親借了不少高利貸,可沒想到是借金佚組的,他該怎麼辦才好,臉上青紫
的傷口像被一根針紮一下、紮一下地刺痛著,為什麼那個人就算死了也要折磨他?
想起以前被拳打腳踢的淒苦生活,韓飛就悲從中來,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又想到他今後面對的,被
黑社會欺壓蹂躪的日子,就畏懼得渾身發抖。
就算把他全身的器官都賣了也交不出一億韓元,他抽疼的腦海裡浮現出被人亂棍打死的慘狀,不寒
而栗!
逃吧?他猛地咬住嘴唇,定定地瞪大眼睛,只有逃跑了,今晚就乘火車去大田的爺爺那裡,不能再
留在這兒了!以前就因為欠債跟著父親東奔西跑,雖然只有小學時去過一次,韓飛還是記得爺爺家位址的
。
事不宜遲,他忍著身體的疼痛坐起來,忽然又想到學校,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什麼是他最喜歡的話,
那就是讀書,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學習,靠獎學金和打工辛苦念到高三,他的目標是漢城大學。
離開就意味著自動退學,韓飛很不想這樣,可是不還錢他會被殺的,那些人不只會口頭上恐嚇而已
。
又一陣恐懼的戰慄,他手撐著地面,費力地爬起,蹣跚地走向他和父親租住的單間小公寓,走廊裡
還是靜悄悄的,人們小心又潯傅卮釉嗪鹺醯南臉ぐ僖洞巴飪矗氯塹靡簧硇取?BR>
從一號線地鐵站口到火車站這一段距離都很順利,韓飛拉著一個深藍色舊行李箱走近購票口的時候
卻被人抓住了!
抓他的人是兩個員警,因為有人報警說某某地的少年離家出走,還附有清晰的照片,整個漢城警署
都有,雖然叫韓飛,可是他插翅也難飛!
不記得被員警送到所謂的親戚家的心情是怎樣的,也許和囚犯押送刑場的感覺差不多吧,絕望,還
有極端的畏懼,他臉色蒼白,身體不停地哆嗦,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警車行駛了很久後在一棟怎麼看也很高級的韓式傳統飯店前停下,員警把他交給等在飯店門口的幾
個大漢,連最簡單的詢問也沒有。
韓飛恍然明白,那兩個員警一開始就知道他是欠錢潛逃的,所以無論他解釋也好,哀求也好,都不
被理睬。
身體刹那間像落入酷寒的冰川,他覺得頭暈目眩。
警車調頭離開的刹那,有一輛明黃色的PORSCHE跑車以極快的賽車似的速度,從公路東面囂張地逆
行過來,它完全無視紅綠燈和員警,像刹車失靈一樣"飛"過人行道,看的人冷汗直冒,它卻毫不畏懼地
直沖這兒而來!
"吱--"車子猛劃一個俐落的弧線後,在飯店門前三十米處停下。
車門"哢"地打開了,下來一個和那輛車一樣魅力個性十足的青年,他身材高挑而結實,一頭挑染
金色的亂髮,一副遮去大半張臉的淡琥珀色盾型太陽眼鏡,他的鼻子像混血兒般直挺,嘴唇薄而唇角微微
翹起,帶出性感和桀驁的味道。
青年抬頭望向酒店門口的大男人們,挑剔的視線在男人們身上轉了一圈後定在站在他們中間的韓飛
身上,不含冷冽卻像尖刀般銳利無比,那注視簡直讓人無所遁形,韓飛下意識地後退,卻被身後的人按押
住了肩膀。
青年收回視線,把車鑰匙扔給彬彬有禮地迎上去的飯店門僮,然後大踏步地走向他們。
"大哥。"
"元錫哥。"
有人叫他大哥,有人叫他名字,那麼明顯他是金佚組某個單位的頭目,而不是當家,也許會被他狠
狠地揍一頓,韓飛低頭盯著他腳上重重的短軍靴,從他走近開始,他就沒了抬起頭的勇氣。
上午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現在也許會被打死?!
"走了。"惶恐的臆想時,身體被後面的男人猛地推了一下,慌慌張張地抬起頭來,看見青年已經
帶頭走進這家飯店。
"朴少爺,您來啦。"一位穿明豔韓服,梳圓髮髻的中年女人在玄關處笑微微地鞠躬,然後轉身,
恭敬地引領樸元錫去裡面的包房。
格子拉門的房間掩映在小橋流水,竹影斑駁的中庭後,這是有兩個居室的套房,男人們脫了鞋才進
去,韓飛也不敢怠慢,在門邊急忙又狼狽地脫下那雙舊球鞋,低頭像等候最終聆訊一樣走進屋子。
上乘的厚席地板,加刺華麗錦繡的軟墊,長長的黑色矮腳桌,男人們像職業保鏢般的站到了房間四
角,這之後足有五分鐘沒有人說話,原本就壓抑緊張的氣氛變得像
真空般讓人難以忍受,韓飛抬起眼瞼,視線忐忑地上移,在看到長桌最上端,穿著軍靴,以不羈且
咄咄逼人的姿勢盯著他看的樸元錫後,倏地垂下眼簾。
感覺那盯視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舔"著自己,整個人都不寒而慄,他的手指不安地絞擰著舊舊的
外衣下擺,是的,他一個連校服都穿二手的學生,是還不起那一億元鉅款的。
"給我跪下。"朴元錫突然冷冷地開口,換了一個坐姿,手肘撐在曲起的右膝上。
"哎?"韓飛一驚!然後給一個男人冷不防地搡了一把,他"撲"地跪到地上。
"沒人欠了我的錢敢逃,"樸元錫一邊睨視著那顆黑色畏縮的腦袋,一邊陰森森地說,"你父親前
後借了四次,共一億韓元,借期五個月,每月利息三千萬,也就是你要還利息一億五千萬,加借款一共兩
億五千萬,明白了嗎?"
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兩億?!震驚得連話也說不出來,韓飛圓瞪著面前冷硬的青年。
"你沒有可以幫你還這些錢的人吧?那麼按規矩你一根手指能抵五百萬,一隻胳膊五千萬,選擇自
殺就算抵消債務,而且不能分期,要一次"付"清。"朴元錫連眉毛都不挑一下地說完,懶怠地向後仰靠
到漆彩的矮櫃上,"怎麼樣?你有三十秒的考慮時間,或者......"
"或者?"韓飛惶恐地脫口而出時,隔壁居室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怎麼裡面有人?!韓飛的
注意力剛被牽向那扇緊閉的紙門,就看見一團黑影,撞破格子拉門"飛"了出來!
"哇啊!!"韓飛一眼就看見那鮮血淋淋,被折斷後裸露在外的白色手臂骨,一陣強烈的噁心,一
陣快要驚厥的恐懼,他臉色鐵青,尖叫後退直到背部抵住牆壁。
朴元錫和其它男人都沒有什麼反應,他們冷淡的目光轉向隔壁房間--
七、八個罩著西服的黑背脊,像被壓在深海底的烏龜一樣,頭也不敢抬地拘束跪著,最前面那一位
,額頭幾乎要抵住厚席地板,只見他像謝罪的日本武士般,中氣十足又懇切地說,"朴少爺,人我已經帶
來了,要怎麼處置就看您了。"
樸元錫無禮的坐姿未變,淡琥珀色的運動型太陽鏡,只能突顯他的不馴,並不能掩去他的眼神,韓
飛驚悸地看著那雙深黑烏亮的眸子,在鏡片後像一隻倨傲的豹般冷冷睨視著地上的人。
"怎麼?斷他一隻胳膊再來求我處置,是希望我手下留情嗎?"他淡漠地開口,"五千萬匯到我賬
戶上,還有你在鐘路市場的場子,歸金佚組管,瞭解了就拖這"垃圾"走,不然就準備給他上香。"
"是,是,只要您能放過這有眼不識泰山的混蛋,錢和場子都不成問題。"為首的男人連忙說道,
然後起身示意後面的人趕快把人抬走!
"是,鄭哥。"手下們立刻一湧而起,低著頭七手八腳地抬起地上已經痛得昏死過去的黃頭髮青年
,像過街老鼠般灰溜溜地快步走出房間。
"朴少爺,那我就告辭了。"為首男人在門廊處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拉上門,咚咚咚......門外傳
來他忙不疊離開的腳步聲。
又安靜了,韓飛驚魂未定地縮在牆角,看著上等席墊上的血污,臉如白紙,嘴唇發幹,他已經什麼
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該解決你的事了。"樸元錫坐直身子,似百無聊賴地敲敲桌面,立即有人走上前遞出一張薄薄的
紙,一盒紅色印泥,還有一把陰冷粗獷的白色鋼刀。
"你不想手指頭被一根根地切下來,就簽了這份合約。"樸元錫冷漠無情地看著他,"賣給金佚組
旗下的夜總會十年,債還清了就放了你,聽懂的話就快點畫押。"
韓飛戰戰兢兢地看著那張印滿了工整鉛字的紙,黑色秀氣的眼睛眨了又眨,可以想像那是什麼內容
,可是他沒有辦法拒絕,俗話說端別人的碗,服別人的管,已經為人刀俎的他只能順從地點頭。
腦袋亂哄哄的,心臟震耳欲聾地狂跳,即使拿在手裡,模糊了的視線也看不清上面的字,究竟是怎
麼按手印的他一點也記不得,恍然回過神的時候,男人們已經收起合約和鋼刀,隨樸元錫走到了門口。
韓飛怔怔地坐在原地,這時候,兩手斜插在褲袋裡,倜儻不羈的樸元錫突然轉過身來,以一種若無
其事,又乘人之危的跋扈神情說,""夜色"不是一般的牛郎店,是賣春給男人的同性俱樂部,今晚上別
遲到,等你的表現,哈哈哈......"
連接吻經驗都沒有的韓飛,不太明白"賣"給男人的意思,讓他恐懼得發抖的是樸元錫那邪惡的笑
聲,他惶惶地看他留下一個人來盯梢,然後浩蕩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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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不息的人潮,五彩繽紛的霓虹招牌和長長的車龍,當韓飛站在"夜色"大門前的時候,才發現
那是一幢位於明洞的二十層樓高的現代化大廈,貝殼色的牆體,水
藍色落地玻璃窗,大門是那種酒店旋轉門式的,穿藍白兩色制服的門僮立在兩邊,有人進出就禮貌
地問候、鞠躬,如果不是那遮陽棚上清晰地寫著"The
Shades",韓飛還真以為走錯了地方。
在門僮的引領下,韓飛拘謹地走進那金碧輝煌的大理石大廳時,立刻有一個領班模樣的三十歲男人
迎了上來。
"你就是韓飛吧?"男人不冷不熱地說,審閱商品似的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跟我來。"
韓飛沒得選擇地跟著他,走進大廳內四部電梯最裡面的一部,鉻鋼門緩緩地合上了,他抬頭就看見
那罩在黑色圓玻璃下的監視器。
""夜色"專門服務有特殊需要的男性客戶,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當然只要付得起錢,沒有身份
的人我們也歡迎。"
領班男人按下18樓的按鈕,以一種略低的公式化的口吻說,"一層是會員大廳,二層是自助西餐廳
,三到七層是豪華賭場,再往上是酒吧,Spa館,恒溫泳池等等休閒設施,你最好關注一下十五樓,那是
名牌商店街,你慫恿客人買東西,可以得到分紅。"
韓飛以一種困惑的似乎還沒認清現實的表情看著反射在光潔的電梯門中的男人。
叮,電梯突然在十四樓停了,門外站著一個看上去像浴場按摩師的年輕男孩,當他看清電梯裡的人
,是高層的領班後,慌忙鞠躬,示意請他先行。
電梯門又闔上了,領班男人接著說,"十六層以下對外開放,十六層起就是白金VIP區了,保安嚴
密,規矩很多,在樓下幹活,你只需要陪酒賣笑,可在白金區就不同了。"
領班意味深長地看韓飛一眼,"二十層的客人要求最苛刻,你先跟我去十八樓的管理室,簽到還有
領取識別證。"
領班男人的話剛說完,電梯就停在了十八樓,門一打開,就可看見大尊的泰國青銅雕像,嚇了韓飛
一跳。
腳踏著非常漂亮的幾何圖形大理石地板,韓飛跟著領班男人走進一間亮堂清新,佈置著電子置物櫃
,米色真皮長沙發,還有寬屏電視機的辦公室。
在黑色的辦公桌前簽了名,拿了一張信用卡大小的鐳射身份識別證後,韓飛被要求坐下來看錄影帶
。
"就那。"領班指了一下寬屏電視機前的米色真皮沙發,"新人都要看,大概要45分鐘,看完後到
二十樓的豪華套房去,不用換衣服,門牌鑰匙我放桌上了。"
邊說著,他邊推開帶小輪子的辦公椅站了起來,"錄影帶就在影碟機上面,你自己放吧,我還要去
十七樓,對了,我姓韓,名太洲,你跟他們一起叫我韓領班就可以了,還有,社長室和總經理室也在這一
樓層,你不要過去,有事找我就行了。"
"是......"韓飛默默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看著崔領班整理了一下黑蝴蝶領結,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
一片寂靜,韓飛怔怔地環視了一圈後,像才想起來似的急急忙忙地去放錄影帶,他有些笨拙地動
作著,誰想得到這年代漢城還有人沒用過影碟機呢?
"是這個鍵吧?"不太自信地按下播放按鈕,他坐到了沙發上......。
"啊......啊......啊啊......"
沉重急促的喘息聲,緊密交疊在一起的結實肉體,特寫的男性性器和慢鏡頭的插入後庭,用力抽送
的過程,原以為只是介紹"夜色"規矩的錄影帶,卻是清晰得毫無
馬賽克的男同志A片,再怎麼遲鈍與單純,也不可能還不明白那"賣"的意思,韓飛看得瞠目結舌
,臉孔漲得通紅,一會兒又變得煞白,他覺得惡寒就像冰水一樣從
頭頂澆灌他的全身。
從一般的體位到雜技似的姿勢,從兩人到三人、四人,還有那些黑色皮革的恐怖道具,韓飛就好
像突然墜入地獄般的惶恐不安,如五雷轟頂,他緊捂著嘴巴,彎下身子一陣反胃。
......韓飛沒有看完錄影帶,它自己放完後"喀"地一聲退了出來,電視機保持著瑩藍刺眼的空白畫
面,他趴在沙發上,緊閉著眼睛,額頭滲著細汗。
他不想去,他想立刻離開這兒,每一個細胞都在激烈地抗拒與同性的接觸,但是......他跑得了嗎?
垂在沙發下的腳毫無氣力,彷佛深陷於沼澤之中,為什麼神只給鳥兒翅膀?
他又開始憎恨那個人了,氣憤就算是死也抹煞不掉的血緣關係,他恨得咬牙切齒,手指甲因為太過
用力地摳抓沙發而斷裂,流血了。
韓飛猛地坐起身體,忽然哈哈放聲大笑,臉上的神情是痛苦的自嘲與自暴自棄,他恨他,卻在逃
跑的時候還不忘在行李裡放上他的牌位,為什麼會這樣?!
......終究是父子嗎?
韓飛停止了聽來非常刺耳的大笑,所有的神情在一刹那凍結,彷佛戴上了一張能面具。
一會兒後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那深褐色的辦公室大門。
就算他長了翅膀又怎麼樣?就算鳥兒也會被不能飛行的東西趕走。 -------------------------------------------------------------------------------------------
二十樓二號歐式豪華套房──
躺在硬梆梆的長方形茶几上,手腳被兩個男人拉開按住,一個年紀看上去可以做他祖父的肥胖男人
,一邊吐著猥褻的言語,一邊拉扯開他身上的校服。
青澀的好像早春嫩芽的身體在男人粗糙的手下逐漸裸露出來的時候,可以聽見男人們加重了的喘氣
聲,和喉間忍耐不住的吞咽。
"你的身體真漂亮,不枉費我花了兩倍的價錢。"手指夾住那小小的乳首蠻橫地揉搓,蒼老卻炯炯
有神的眼睛透射出貪婪殘酷的欲望。
"嗚......"劇烈的刺痛,韓飛咬緊的齒縫中泄出了痛苦的呻吟,他從眼底的餘光看到,那被蹂躪的
地方紅腫了起來,似乎還滲著血絲。
可他還是選擇隱忍,儘量壓制住在心底深處奔流的厭惡和恐懼,他不再看那在他胸膛遊走撫摸的手
,恍惚的視線投向高高的天花板--
金色枝形的水晶吊燈,就在他的頭頂,彩色玄幻般的光線,透過剔透菱形的水晶,折射下斑駁的光
暈,韓飛瞪著那因空調風而微微顫動的墜子,他就像那碎裂了的光,散了一地,叮噹作響......
"啊!"一陣尖銳的刺痛,脆弱的地方被某種鋒利的東西處以非人的對待,韓飛哀叫著低下頭,看
見那只深褐色的醜陋的手,在他被迫敞開的腿間,粗魯地摩擦蠕動。
"好痛!"他第二次哀叫,聲音已經帶著嗚咽。
老男人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韓飛忍不住反抗,可手腳都被男人們死死的按住,他痙攣著挺起背
,耳邊盡是男人們猥瑣的大笑。
"怎麼?你連自慰都沒有過啊?我的技術怎麼樣?"發黃堅硬的指甲持續欺淩著柔軟的分身,"疼
嗎?"突然地用力一掐!
"啊--!"淒厲的慘叫,韓飛的身體就像被電擊般抖了起來。
"哦?你對疼痛很敏感啊......"老男人放開手,陰惻惻地笑著,然後走向一個白色的維多利亞式的
櫃子,拉開那抽屜,他取一個黑色粗圓的按摩器。
"你是第一次吧?"帶著殘忍的微笑,老男人緊盯著韓飛幾乎全裸的纖瘦的身體,"我最討厭那裡
緊得動也動不了,所以我喜歡拿這個先松松。"
"不......不要!不要!!"韓飛大驚失色,拼命地搖頭,"不要這樣,放開我!"
"好吵啊。"左邊的男人騰出手來捂住了韓飛的嘴,因為很用力地按壓著,韓飛痛苦地皺著眉頭,
幾乎要窒息。
冰涼的,帶著不可思議硬度的東西探進他腿間,"不......"喉嚨深處泄出恐懼的呻吟,想到將要承
受的折磨,眼淚就奪眶而出!
"不要......"胸膛急促地起伏,氤氳的眼睛無助地瞪著那搖曳的吊燈,就在韓飛絕望地閉上眼睛時
,忽然--
砰!震耳欲聾的聲響,反鎖的白色房門像子彈一樣彈開,重重地撞上紫羅蘭色的牆壁。咣!掛在玄
關處的銅版畫立即掉了下來。
"什麼人?!"面對突然的襲擊,老男人怒不可遏,對方卻相當悠閒地走了進來,高傲不屑的視線
緊盯著狎客兇惡的眼睛。
"對不起,我們要打烊了,金董事長,請回吧。"冷笑著做了個"請離開"的手勢,樸元錫在他面
前兩腳叉開地站定。
"打烊?哈!"金董事長惱怒地瞪著他,"臭小子你玩我是不是?!我花了這麼多錢......哇啊!"
迅雷不及掩耳的兇猛攻擊,男人們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鼻樑骨折,滿臉是血的金董事長就已經倒
在地上,痛苦又狼狽地翻滾!
"金永冶,別給你臉還不要臉!"樸元錫的右手還維持著拳頭狀,他輕甩了一下手,倡狂地走上前
,一腳踹上那沾著血污的胸膛。
"嗚哇!"嘶啞的慘叫!
"老闆!"男人們驚叫著想沖上去,卻被樸元錫一個犀利兇狠的盯視給嚇得愣在原地!
"這裡是我的地盤,我說開業就開業,我說打烊就打烊。"稍一用力,就可看見那老男人灰白難看
的臉孔,像抹布般地皺了起來,好像連氣都要喘不上來。
"是......你......不,您說了算!"老男人吃力地點頭,難受地抓著胸口那千斤頂似的腳。
"哼!"鬆開腳,朴元錫冷冷地掃視他們,喝道,"滾!"
男人們不敢耽誤一秒,匆匆忙忙地扶起地上的老闆,連沙發上的外衣都不敢拿地,溜出了房間。
韓飛合攏被扯開的黑色校服,惶惶地坐在桌上,身體抖個不停。
樸元錫轉身看著他,烏黑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眨也不眨!
"什、什麼?"這眸子很危險,充滿了震懾人的瘋狂與一種說不清的情感,韓飛緊張地開口,背脊
不由自主地向後靠。
眼神瘋狂,臉上的表情卻是罕見的嚴肅與認真,樸元錫收起他一貫囂張的流氓氣,走向神經緊繃的
韓飛。
"你......啊?"想往後逃跑的時候突然被抱了個滿懷,韓飛驚得噤聲。
"荷風......"微微發抖,樸元錫壓低聲音呼喚,帶著那種語言無法形容的深深依戀。
"荷風?"韓飛完全糊塗了,他在叫誰?
"......你不是要還債嗎?我買你。"聽到韓飛年輕的略顯稚嫩的嗓音,樸元錫驚醒似的一推,然後
又用力地抬起韓飛惶恐疑惑的臉。
"你的五官輪廓其實挺像一個人,一個我想碰卻永遠也碰不得的人......"拇指輕按著韓飛柔軟的微
啟的嘴唇,並一下一下地撫摩,"你的身體,就由我來開發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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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18 pm | |
| 第二章
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韓飛睜著眼睛,怔怔地看著那突然靠近自己地端正臉孔,嘴唇感覺到一個柔
軟地觸壓,"呃......"陌生地略帶啤酒味的氣息溢進他微張的嘴唇,可是他只能發出困惑的嚶嚀。
一個滑潤溫熱的物體在韓飛倒吸一口氣的刹那,擠進了他的口腔,那怪異的嘴唇與舌頭摩擦產生的
微弱癢感,竟讓他被摟住的腰部產生了一種沸騰的寒噤。
韓飛猛然想起了那個讓他尷尬萬分的早晨,底褲上還留著白色的***,當他注視著那液體時,身體
某個部位隱隱作痛,而體內深處仿佛有著類似的寒噤......
"啊......"接吻!?他突然醒悟,大驚失色地推擠著樸元錫,可是樸元錫一把扣住他的後腦,象覺
醒的猛獸一樣瘋狂地侵犯他的口腔。
"嗚......"無論怎麼閃躲舌頭還是被牽去吮吸,舌葉又熱又麻,無法得到空氣的肺部痛苦萬分,偶
爾的一次停頓他就拼命地呼吸,可吸進的,大多數是對方吐出的灼熱的喘息!
"放......唔!"側過臉後又被吻住,嘴唇被吸咬得生疼,韓飛緊抓著樸元錫火紅搶眼的針織衫,慌
亂的視線上移時赫然發覺他睜著眼睛。
"......"濃黑睫毛下放大了的蜜色瞳孔,那凝視是如此的理智與認真,像思索,像探詢,韓飛漲紅
了的毫無招架之力的臉孔被完全映了出來。
好像狠狠地被刮了一記耳光,強烈的羞恥感讓韓飛整個人都抖了起來,他使勁推開樸元錫,並正言
厲色地大喊,"放開我!!"
樸元錫鬆開了他,居高臨下地戲譫地笑著,"你好像一張白紙,什麼經驗也沒有吧?"
韓飛警惕地瞪著他。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樸元錫並不介意,他玩味地注視著那略腫的嘴唇,無知的膽怯的少年,骨
子裡卻似乎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固執,實在意外,他......太像荷風了。
相像,但不相同,所以不能對風做的事情就能在這少年身上做,樸元錫並沒有罪惡感,因為他欠他
的錢。
伸手握住那纖瘦的肩膀,樸元錫毫不猶豫地脫下他的校服,沒有遮掩,韓飛那-完全赤裸的身體有
一種煽誘人心的美感,只有在特定年齡段才有的短暫的中性美。
"放手!"韓飛奮力抗爭著,扭動著手臂又用腳踢他,但是在樸元錫面前顯然是徒勞,無論從身高
還是體力來看,對方都要勝過他許多。
"我不是玩具!不是......"韓飛喘著粗氣驚恐地大吼,身體在下一秒被壓到了桌子上。
"你當然不是玩具,"樸元錫強硬地卡進韓飛的腿間,牢牢地撳住他反復想仰起來的上半身,定定
地審視著他,"你是我的,除了這個,你什麼都不是!"
"風......"喃喃地喚著,樸元錫覆下身子吻上那抗拒的唇。
"唔......嗚!"舌頭在口腔裡橫衝直撞,每一處地方都被有力的舔拭,似乎連空氣都摒棄在外的霸
道的吻,讓韓飛深刻體驗到了樸元錫的恐怖,還有......他對那個叫"風"的男人的執著。
但他不是風,不是!!他是韓飛,他不介意寒冷孤寂的家,不介意餓到胃痛的辛苦生活,但他不想
當一個供人泄欲的代替品,他不是玩物,他是......韓飛!
不要這樣折磨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他那快窒息的心臟發出呐喊,淚如泉湧,樸元
錫終於放開了他,取而代之的,是被大大撐開,然後曲起的腳。
"風,"樸元錫還是那樣叫他,滿足著自己的私欲,"我要教會你***,我要你身體每一個地方都
留下我樸元錫的印記!"
火熱的舌尖舔過那之前被折磨而紅腫的***,樸元錫憐惜地用嘴唇包住他,輕輕安撫,"那幾個混
蛋弄痛你了吧?我應該早點發現,你就在我面前。"
"我不是......"韓飛搖頭叫著,樸元錫充耳不聞。
挑染金髮的腦袋在那白皙稚嫩的平坦胸膛緩緩蠕動,然後沿著腹部往下移,沉入韓飛的兩腿之間。
"啊!"難以置信的強烈戰慄,從腳跟一直震撼到頭頂,韓飛驚叫著,那被完全包圍住,用力吮吸
的地方好像要燃燒起來!
血液頓時沸騰,劣馬奔騰一樣的躁動襲遍全身,韓飛喘息著,膝頭繃緊,他想逃開去動彈不了,想
大叫不要,喉嚨卻發不出聲音,混沌的腦袋根本就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只覺得痛苦,一種馬上要被吞噬的
狂亂的痛苦。
"嗚......嗚......"樸元錫上下活動著他的唇舌,明知韓飛什麼經驗也沒有,他偏偏選擇刺激的***
,並且一直睜大眼睛凝視著他被欲火扼緊炙烤,無所適從的狼狽模樣!
手指摩擦著根部,而後冷不防地一吸,嘴裡立刻充滿了膻腥地液體,他得意地笑了。
"風,很舒服是麼?"樸元錫地手撫上韓飛叱焙笫テΦ叵ジ牽?你真的很敏感呢......"
"不是......"低聲地嗚咽,韓飛哭紅地眼睛還不斷溢出剔透地淚水,"我是韓飛......"
"閉嘴!"樸元錫突然臉色一沉,他很不耐煩地起身,一把揪住韓飛後腦地頭髮,壓下身子用嘴唇
封住他的唇瓣,舌頭伸了進去。
"唔......嗚......"像被劈頭蓋臉暴打般的親吻,韓飛竭力地左躲右閃可是壓在上方,占絕對優勢的
樸元錫每次都能將那叛逃的唇俘虜回來。
"不要......"韓飛改用手肘奮力推擠他的胸膛,因為驚慌異常竟使出相當大的力氣,樸元錫居然無
法靠近他。
"嘖!"怒氣衝衝地瞪著韓飛,朴元錫原先按住他肩膀的手,很快地移向下,食指尖沿著股溝,急
切地插進那乾澀緊窒的穴口。
"啊!"痛得皺起眉頭,韓飛感覺到一個異物在拼命地擴張那根本就不是用來"***"的地方,鮮
明的刺入和碾動感讓他不安地扭動著腰部,"出去......啊!"
"不要咬得這麼緊,"樸元錫一邊輕喘著氣,一邊繼續抽撤轉動著食指,"也不要屏著呼吸,放鬆
一點!"
"啊......!"又一根手指加入了侵犯的行列,並且毫不客氣地往內深入,忍受不了這毛骨悚然的脹
疼感的韓飛再次用手肘推擠他。
不過顯然失去了剛才那麼強的力氣,他的抗拒在樸元錫眼裡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手指頭持續地插入與抽出,雖然態度上蠻橫強硬可是樸元錫花了很長的時間去軟化那繃緊的入口。
"差不多了......"自言自語地抽出手指,樸元錫像要找什麼東西似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他眼尖
地看見沙發腳下有屬於"夜色"的性愛用品。
一定是之前的男人在壓制韓飛的時候,從茶几上撞到地下的,有些急躁地彎出身子一把抓了過來,
樸元錫扯開那天藍色絨布小袋,袋子裡應該裝有一盒安全套和潤滑劑的,現在卻只有塑膠瓶裝的潤滑劑,
他看了一眼,可不想再去床頭櫃找,因為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單手旋開瓶蓋,將透明的乳液狀的東西一股腦全部倒在韓飛的兩腿之間,然後他抓住韓飛的手,牢
固地壓到頭頂上方。
"你住手!不......不要!"一股薄荷般清涼的液體從張開的腿間滑到臀部縫隙的時候,韓飛就深感
惶恐地睜大了眼睛,現在手臂也被固定住,他完全預料到將要發生什麼。
"風......"無視那不斷顫抖的身體和滾滾而出的淚水,樸元錫緩緩地沉下身子,然後用力地往前一
頂!
"嗚!"被成年男人的粗硬強行撐開的後庭,傳來整個身體都劇烈痙攣的痛苦,好痛......怎麼會這
麼痛的?韓飛尖叫著,又因為那律動連尖叫的音節也變得支離破碎!
"風......你是我的......唔啊......"幾次嘗試性的抽撤後,樸元錫的動作猛然狂野起來,他用力地擺
動著腰,一下一下衝撞著身下那緊緊絞住他的內壁,很熱,好像要熔化掉意識的熱度!朴元錫扣緊那白細
的腰,像饑渴的野獸一樣急速地***。
"啊......啊......不......"
韓飛被上下搖撼得頭暈目眩,他那不知道何時獲得自由的手像在揮喊求助似的在空氣中亂舞,他抓
不到任何東西,最後只好重新伸向上攀住了赭石色茶几光滑的邊緣。
"啊......住手......啊......不要再......嗚啊。"
被折磨得滿身是汗,身上撞擊的力量卻越來越大,韓飛哽咽著乞求樸元錫放過他,因為那個被迫撐
大的地方,燃起著令他恐懼的高熱與刺痛感。
也許會死掉,韓飛哭著搖頭。
他卻不知道那可憐兮兮的眼神與無力反抗的身體,反而更加激起樸元錫想肆意馳騁其上的欲望!
"啊!"韓飛的右腳被抬起架到了樸元錫的肩膀上,更深的奮力一頂讓他反射性地收緊臀部,硬物
貫穿的感覺也就更為鮮明!
"風......怎麼樣啊......"樸元錫一邊兇猛地律動一邊親吻他汗涔涔的額頭,"左腳再張開點,啊!
"
已經連辯解的氣力都沒有,韓飛喘著氣,發白的手指像抓著洶湧海面上的救生圈一樣緊抓著茶几邊
緣,因為樸元錫猛力地***,茶几甚至已經移位靠向沙發那邊。
眼睛緊閉著,淚水無聲不斷地滑落,在非常急促地一陣衝撞後,韓飛感覺到體內進射進一股液體,
他重重地咬住了嘴唇。
"呵......"樸元錫深呼吸著,然後慢慢地韓飛體內撤了出來,他站起身看著韓飛大大張開的狼狽的
腿間──
紅色的是入口裂開的血跡,還有***緩緩地流出。他蹙著眉頭,走進隔壁的浴室,不一會兒,傳出
了浴缸放進洗澡水的嘩嘩聲。
當他換了天藍色,右胸口繡著"The Shades"英文字樣的浴衣重新出現在臥室的時候,韓飛還是以
那個樣子一動不動地平躺在茶几上。
"每做一次算你還五十萬,"樸元錫淡淡地說,盯著韓飛渙散的臉,"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
以後要隨叫隨到,我會給你專用的手機。"
彎下腰輕而易舉地打橫抱起韓飛,樸元錫走向浴室,將他放在一張浴室專用的木頭圓凳上,然後用
小木桶舀一瓢白瓷按摩浴缸裡的熱水,動作緩而溫柔地替韓飛清洗著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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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剛過,淡紅的太陽懸掛在西邊連綿起伏的山際。
叮鈴鈴......正趕上城南男子高中的放學時間,老師剛收起講臺上的講義宣佈下課,學生們就像炸了
窩的馬蜂一樣亂了起來。有人像離弦的箭似的沖出教室,有人懶洋洋地整理著書包,有人站在座位上大聲
地嚷嚷著什麼,也有人頂著沸騰的喧鬧,在筆劃著剛才發下來的試卷。
長方形教室靠窗的第四排,韓飛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裡,他攥著圓珠筆,清晰秀氣的臉鬱然地低垂
著,看著桌上的英語測試卷。
"你一直是我們城南高中的希望,所以學校不會因為這一次考試的失利就撤銷你的獎學金,但是,
下月的綜合測驗你還是進不了前三名,我們畢業班的老師就要開會重新評估你申請優秀學生全免學費的能
力了。"
耳邊還回想著班主任語重心長,恨鐵不成鋼的話語,韓飛咬緊了嘴唇,陷入了沉思,房租一個月要
十萬韓元,還有水電費,就算現在打三份工,少吃一頓午飯,也應付不了學費還有書本等的開支,該怎麼
辦呢?
掩映在黑黝黝的睫毛下的雙瞳越來越陰暗,越來越沉重,充滿了無奈、絕望又不甘心的複雜情緒,
他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咬得紅紅的嘴唇松了又緊,突然,有人從旁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韓飛,跟我來一下好嗎?"來者有一張英俊活力的臉,寬寬的額頭下,粗黑的眉毛和神采奕奕的
眼睛讓人印象深刻,他的鼻子挺直而嘴唇微厚。
此刻,他正溫和又友善地笑著,他叫崔翊泰,城南高中頗有人氣的前任學生會長。
"有......什麼事嗎?"記憶裡兩人只有在暑假的物理興趣小組裡見過面,韓飛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這個,"崔翊泰為難地看了一下四周,"方便的話我們還是去外面好嗎?"
韓飛想了想,然後點頭站了起來。
三年級課室的走廊,連接著前往大樓天臺的樓梯,兩人一前一後穿梭在放學時間擁擠又吵鬧的人潮
中,登上了漆有綠色橫線的石階梯。
天臺的推拉門通常是上鎖的,所以兩人就站在門前空寂的樓梯間說話。
"韓飛,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崔翊泰沉吟道,低著頭,目光炯炯地站在韓飛面前,"你爸爸意外
去世,還有你可能被取消今年的獎學金......"
"哦。"韓飛淡淡地應著,並不意外崔翊泰會知道這些,因為城南高中發展基金會的會長,就是他
叔叔。
"你可以找我幫忙的,"崔翊泰突然變得有些窘促,"我可以替你向學校申請特殊補助金,你需要
擔保人吧,另外學校也可以免費提供你單人宿舍,我知道你個人要應付生活挺難的,你爸爸是中國人,你
在韓國沒有親戚吧?"
"我爺爺在大田。"韓飛想也沒想就拒絕他的好意,即使自從十年前母親去世以後,他們再也沒有
聯繫過。
"是、是嗎?"崔翊泰有些難堪地撓撓頭,繼續說道,"可是如果能減輕老人家的負擔不是更好,
啊,你不要誤會,我沒有任何輕視你的意思,我是說......"
崔翊泰看著韓飛那雙靜靜的,像冬季湖泊一樣冰冷,又毫無私欲的眸,臉頰驀地紅了起來"謝謝你
,不過我自己可以應付。"韓飛堅決地打斷他的話,他不願麻煩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我一直有打工,
而且......"
韓飛頓了頓,清晰地說道,"我不想欠別人人情。"
說完,他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等等!"崔翊泰急忙一個箭步攔住他,"那做我的情人怎麼樣!?"
"什麼?"韓飛瞪大漆黑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反問。
"你的志願是漢城大學教育系吧,我也是。"崔翊泰紅著臉笑笑,"本來想考上後再跟你說的,可
是我怕你會為了學費問題主動退學。"
韓飛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嘴唇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崔翊泰的臉似乎越來越紅了,但他仍鼓起勇氣把話說完,"韓飛,我喜歡你,我慎重地希望你能考
慮這件事。"
望著面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英俊瀟灑又溫柔的大男孩,韓飛的心底,緩緩流出了一股剌痛他
的悲哀。
鼻子一酸,他猛地低下頭,淡漠而寒冷地說,"同性戀......就真的那麼好嗎?"
"哎!?"
"對不起。"小聲的道歉,韓飛就像快要從樓梯口掉下去一樣,傾斜著身子,跌跌絆絆地奔到了樓
下。
氣喘吁吁,掩著胸口劇烈的狂跳,韓飛掏出滌綸校褲口袋裡,那從剛才就一直"震"個不停的銀灰
色NOKIA手機。
彩色螢幕上閃爍著來電號碼和一個未接資訊,看來這已經是第二通了。
韓飛遲疑了幾秒才按下接聽鍵。
"你在幹什麼!?" 一個年輕的很不愉快的嗓音吼了出來,好像立刻要打人一樣。
韓飛的身體禁不住顫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說,"我在學校。"
"切!"不屑的聲音,"晚上十二點到‘夜色"來,不准遲到,我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
"十二點?"韓飛驚訝地問,他在北倉洞的一家中國餐館打臨時工,每晚十一點半結束,如果再趕
去明洞,可能就沒有時間做考試習題了。
"怎麼?你還想討價還價啊?聽清楚了就老實地過來!"目中無人地嚷著,韓飛剛想解釋,電話就
"嘟"地被切斷了。
手握著手機怔怔地站在那裡,韓飛又感受到了那種深深的無助,還有自我厭惡,因為他毫無將電話
撥回去,大聲拒絕他的勇氣,甚至連"將電話撥回去"這個想法,他都覺得不寒而慄!
"The Shades"十四層DISCO舞廳──
不停旋轉的球形反光鏡,繽紛眩目的潮流鐳射和瘋狂舞動的青年男女,"The
shades"十五層以下是對普通男女會員開放的,這樣做既是為了掩飾高層的VIP客戶,又是為了增
加夜總會場子的收入。
震耳欲聾的快節奏音樂,好像一輛火車呼嘯著從山谷飛馳而過,韓飛第一次到這種娛樂場所,他不
適地皺著眉頭,左手按著發脹的太陽穴,在舞池邊碰到了正等他的
高層領班,韓太洲。"在這裡不能穿校服,真是的,你連件像樣的T恤也沒有嗎?"看到韓飛竟然
穿著立領的高中校服和舊球鞋走進來,韓太洲大為苦惱地歎息著,
急急忙忙地推著他纖瘦的肩膀往舞廳的經理室走去。
"社長在樓上開會,要等會兒再下來,今天社長的朋友金秀京少爺也來了,你換好衣服先過去打聲
招呼。"韓太洲邊走邊說,韓飛聽到他上次在套房門口的問候,知道他口裡的社長就是指朴元錫。
"要做些什麼嗎?"韓飛回過頭忐忑地問,招呼是什麼意思呢?
"你只要坐著喝喝酒,聊下天就行,金秀京少爺知道你是誰的人。"韓太洲說道。
誰的人......這種說法就好像被那人窺見了那場不堪的性愛一樣,韓飛很不自在地揪著校服衣襟。
經理室在舞廳一條長長的走廊底端,敲門進去,負責人正在辦公桌前忙著寫些什麼。
"呦,韓領班。"那約摸三十幾歲的男人抬頭招呼他,"社長還沒下來嗎?"
"是啊,我給這孩子找件衣服穿。"韓太洲熟絡地應著,推著韓飛走進隔壁敞開著門的更衣室,裡
頭都是些週末表演會用到的舞臺服裝。
在排得密密麻麻的上下兩層衣架中快速地翻找合適的衣服,韓太洲還不忘用眼角余光瞟韓飛一眼,
單薄的身體,只能算端正的五官,擁有大型夜總會和娛樂公司的金佚組三少,怎麼就看上他呢?
這裡業績最差的MB都比他耀眼許多,真搞不懂!
可他如果是社長欽點的人,就不得不特別關照他。
"就這件吧。"韓太洲終於找到了一套稱心的,不是太"閃"的衣服──白色純棉的家居型休閒襯
衫,樣式寬鬆,有一點小改動的紐扣領,可以露出頸部些許的皮膚。
它還配著一條黑色細長領帶,褲子是黑色緊身的皮褲,它的褲腳開著叉,長度是到小腿處,有點像
女孩子夏季喜歡穿的褲子。
韓飛沒有異議,因為他心裡正強烈抗拒著衣架上那些暴露出奇的衣服。
然而韓飛完全沒有想到,他簡單純淨的裝扮,一踏出舞廳偏僻的走廊,就像懵懂的天鵝闖進烏煙瘴
氣的沼澤地一樣,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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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Admin
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19 pm | |
| 第三章
"我是不是穿得很怪?"注意到那紛紛投射過來的視線,韓飛忐忑不安地拉著襯衫的衣擺,現在已
經十月了,卻還穿夏天的衣服,可是那個人不是比他穿得更少嗎?
抬眼掃過站在舞池邊,穿著紅色無袖T恤和牛仔褲的嬉皮青年,沒見別人這樣盯著他看啊。
鈕扣也沒系錯,褲子也穿得整齊,是不是什麼地方不對?因為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韓飛
顯得更加緊張,苦惱地板著臉,腳步僵硬地跟在韓太洲後面,坐在舞池另一面正和小姐們調笑的金秀京一
眼就看到了他。
沒有樸元錫那麼搶眼的"桀騖"氣勢,坐在長沙發裡的金秀京,一頭黑色潮流的碎發,一套整齊的
細節上又突顯年輕人個性的高級西裝,一雙漆黑發亮的a.testoni皮鞋,像一個瀟灑多金的大公司總裁,
誰能知道他是有黑手黨背景的杉木組的繼承人呢!
"金秀京少爺。"韓太洲帶著心神不定,還有些排斥感的韓飛,橫穿過沸水般鬧騰的圓形舞池,站
定在他包下的桌子面前,點著頭說,"這就是韓飛。"
"呵呵呵......"金秀京突然大笑了起來,一手捂著有些疼的肚子,一手像表示歉意的擺了擺,"咳
,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覺得元錫這小子是給荷風吃定了,你有點像他呢。"
推開身邊穿著低胸粉紅色小禮裙的舞小姐,金秀京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韓飛過來坐下,"紅酒還是
威士卡?"
韓飛深深地蹙著眉頭,覺得心中那道傷口,又滲出了血。
他一點都不高興,做為像某一個人而存活在世上,做為像某一個人而承受侮辱,他不是由人踐踏的
影子,他是韓飛!然後可悲的是,他只能在心中如此大聲地抗議。
"你不喜歡喝洋酒?"金秀京見韓飛一言不發的坐著,停下了往直立矮杯裡倒入威士卡的動作。
"我還未成年。"韓飛平淡的回答,倒是旁邊的韓太洲驚出了一身冷汗,臭小子,這不是拆臺麼?
金秀京吃驚地睜大眼睛,但他很快又恢復常態,落落大方地倒酒,"真沒想到啊,鼎鼎大名的‘Magician
'會找個學生玩兒,你知道Magician的意
思吧,魔術師,善於變戲法的人,元錫最厲害的就是洗錢,左手進,右手出,到銀行裡就變成幹幹
淨淨的了,他不屑小孩子這點也是出了名的!"
韓飛微皺著眉頭,表情有點困惑。
十二年醇威士卡,在未加冰塊的杯中,透露出晶瑩剔透的好像琥珀一樣的顏色,金秀京手指尖挾著
杯身,優遊自若地拿起來喝了一口,"我和元錫認識十五年了,他幹什麼事情都風風火火,我行我素,他
最尊敬的人是他老頭子,你聽說過吧,金佚組的老組長朴志宗,說起金佚組......"
這種好像親戚間拉家常似的說法讓韓飛無措,他更困惑地看著他,無法看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雖
然金秀京英俊的臉孔正含著迷人的微笑,而且態度親昵,氣勢上卻有一種壓迫人的強硬,韓飛說不清他是
怎麼感覺到的,總之,他警戒這種非善類的危險氣息。
"怎麼?你對元錫的事情不感興趣?"漂亮的冰面似的瞳仁,毫不掩飾地透露出懷疑和抗拒,金秀
京當然注意到了,他停下來問道。
韓飛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要討好元錫不能僅靠床上功夫,他很敏感,"金秀京放下酒杯指了指心口處,又抬手指了指額頭
,"腦袋更是非常聰明,所以沒有一個人能利用他來得到好處,你明白嗎?"
伸手一把扣住韓飛秀氣的下顎,原以為能看到一張驚惶失措,無地自容的臉,結果卻是兩眼洶湧澎
湃的憤怒!
金秀京愣住了。
"啊,社長。"就在這個時候,在旁邊一直看得心驚肉跳的韓太洲突然叫道。他像看到救兵一樣急
急迎向朝這邊走來的樸元錫,還有他身後的兩個保鏢。
沒有戴太陽鏡,那像搖滾明星似的帥氣臉龐即刻吸引了八方視線,再加上他今晚穿著深藍色緊身豐
毛衣,完全現出他挺拔而結實的身材,引得不少女人興奮地叫喊。
"還是這麼搶眼啊你。"金秀京這時已經放開韓飛,笑著打招呼。
"在聊什麼呢?"樸元錫"砰"地重重地坐下,伸出右手臂理所當然似的攬過韓飛的肩膀。
"啊?"韓飛一驚,想掙脫開卻被攬得更緊,猛然脹紅的臉孔狼狽地貼著樸元錫的胸口。
"我們在聊燒酒和威士卡哪個味道更好呢?"金秀京從容地說,招了招手,站在他座位後面的手下
立刻會意地叫來剛才被遣走的舞小姐。
"你會喝酒?"樸元錫低頭疑惑地問懷裡的韓飛。
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男人那麼用力地抱著,韓飛羞恥得只想挖個地洞鑽下去,他的手指慌張地拉
扯著樸元錫的羊毛衫,身體費力地挺直,根本就顧不上回答。
"元錫你自己從小學開始就會喝啤酒了,他都是中學生了有什麼奇怪呢?
金秀京笑著說,打了個響指叫住不遠的酒侍,"來打啤酒,四個杯子。"
樸元錫的眉頭無所謂地揚了揚,在他看來,喝啤酒和喝可樂差不多,再多也不會醉,另一方面,他
完全無視韓飛的抵抗和眾人的注目,在那顆不斷蠕動的腦袋上親了一下。
"哇......"驚呼和低低的尖叫聲四起。
韓飛的臉就像火燒般的燙,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自說自話呢?
"有牛肉拉麵的味道。"樸元錫喃喃道,聲音只夠韓飛聽見,"之前你去了哪兒呢?"
韓飛覺得他去了哪裡不關樸元錫的事,可是腰上突然加重的臂力,讓他渾身驚顫,不得不說,"我
在北倉洞的中華館打工。"
聽到韓飛老實地回答了,樸元錫沒有再為難他,抬手搔了搔韓飛小巧的腦袋,他鬆開了手臂。
舞廳侍從正好端了凍啤酒和玻璃杯來,他動作熟練地放好啤酒瓶和杯子,"突"地打開瓶蓋,從左
到右逐杯沏著。
豐盈的泡沫迅速升起並溢了出來,沿著透明的玻璃杯壁緩緩而下,這是從外國進口的黑啤酒,顏色
呈紅棕色,與淺色啤酒相比,它具有迷人的焦麥芽的香氣,這是金秀京最喜歡的一種。
"來,乾杯。"和舞小姐講完"有色"笑話的金秀京瀟灑地拿起杯子。
"呵......金少爺。"嫵媚輕笑的漂亮女人應聲飲著,樸元錫也拿起來暢快地喝了大半,唯獨韓飛遲
遲沒有動作。
"怎麼了?"樸元錫不解地問他,"你要淡啤酒嗎?"
韓飛咬著嘴唇望著面前的酒杯,抬眼又看見金秀京意味深長的嘲諷眼神。
沒有剛才那幾乎失控的憤怒,韓飛冷淡地垂下眼簾,避開那注視,伸手握住了玻璃杯環。
在這裡他不是學生,自尊,權利,所有的一切統統被丟棄,他明白,金秀京嘲笑的是他自以為是的
清高!
"唔......咳咳!"第一口喝到的是泡沫,第二口就是陌生的蛇麻的澀味,耳邊忽然傳來金秀京爽朗
的笑聲,韓飛閉著眼睛拼命地喝著,好像那樣能夠吞掉他所有的痛苦,可是他仍然覺得辛苦異常,酒液的
冰冷和苦味,使他本來就有病的胃,陣陣地抽搐。
"啊?"酒杯突然被人拿開,轉而是一張背光的臉的大特寫,韓飛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嘴唇就被
一柔軟卻強硬的東西擷住,一陣輾轉廝磨。
意識到那是接吻後,韓飛惶恐地瞪大眼睛,就想大叫,而他張開的嘴唇給了樸元錫可趁之機,舌頭
毫不猶豫地伸了進去,在那呆滯的含有酒味的地方肆意攪動,馳騁,韓飛被吻得暈頭轉向,只覺得那被撫
弄的地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高熱和麻癢,引起腰部以下控制不住的戰慄!
一旁的金秀京冷靜地注視著樸元錫張狂的激吻,這種場面不是第一次,接吻也好,擁抱愛撫也好,
樸元錫通常是想來就來,沒人能夠阻止他,不過相比較以前令人荷爾蒙飄升的熱烈場面,這位小弟就......
金秀京的視線移向窘迫萬分,似乎連呼吸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韓飛身上,只能說他纖弱可憐的模樣
能激起男人的"施虐欲",沉溺其中是不可能的。
因為某些地方像荷風而找來的"替代品",有男有女,有灑脫前衛,也有嬌嗔可愛,樸元錫會很寵
這些人,卻從來不會認真,不知道這個韓飛,是第幾個被"飛"的人呢?
"唔......哈!"好不容易扭開臉,韓飛大口喘著氣,嘴唇被吸咬得紅腫刺痛,他緊緊地皺著眉頭!
"喝酒都能喝到哭出來,我這裡的啤酒難道加了催淚彈嗎?"樸元錫很不滿地歎道,韓飛這才發現
,他的臉頰上濕漉漉的,剛才他是不自覺地哭了嗎?
"啊。"怔怔的身體又被抱了過去,雖然不至於像之前那樣驚惶失措,韓飛還是惴惴不安,他拼命
地低著頭,許久之後才發覺樸元錫並沒有再親他的意思。
"是嗎?哈哈哈......我就說那臭小子是自掘墳墓了,不過元錫,你要小心,鄭明太背後,可是有小
野組做靠山的,你斷他弟弟胳膊,還搶他地盤,那些日本人......"金秀京的聲音突然壓低了,說的話也不
是韓飛可以聽懂的,那些黑幫的"術語",只有他們自己瞭解。
樸元錫抬起一腳踩在木頭桌沿上,以一種浪蕩胡為的姿勢默不作聲地灌著酒,因為他一直沒有回應
,韓飛反而覺得可怕,挑染的金髮垂在堅毅又帥氣的眼睛前面,那倪視著酒杯的眼神,是火爆而危險的。
"鄭明太這幾天常去二村洞(歷史最悠久的外國人居住區),你也注意到了吧?"金秀京問他。
"想撬金佚組鄭明太還不夠資格!"樸元錫跋扈地說道,"像這種寄生爬蟲,不用我動手,也會被
別人收拾掉。"
"哦?"金秀京好奇地看著他。
"來,喝酒。"樸元錫卻放下腳,親密地摟住韓飛,不再說了。
"好。"金秀京識趣地沒有追問,可是他隱約察覺樸元錫會用什麼手法,雖然這在講情意的黑道是
大忌諱,但是對樸元錫而言,能做順水人情給荷風才是最重要的。
話題重新轉到韓飛身上,金秀京笑盈盈地問他,"剛才你都沒說你是哪個學校的?元錫,你不是最
討厭小孩子的嗎?"
"少囉嗦!"樸元錫板著臉嘟囔,卻沒有真的生氣,他側過身子,也問韓飛,"你讀的是城南還是
江南?"
"城南。"韓飛遲疑了一下才說。
"呦。"金秀京怪叫一聲,"城南男子高中的話,我記得金佚組有去那裡收過小弟。"
"不是我們命令的,是底下的人私自招的,按金佚組的規炬,成年人才可以入會。"樸元錫不緊不
慢地否決道,又問,"是畢業班嗎?"
韓飛點了點頭。
"想考大學?"朴元錫薄而性感的嘴唇突然壞笑著,眼神裡滿是揶揄。
很討厭這種輕蔑的表情,韓飛蹙著眉頭沒有回答。
"這樣就生氣啦,是不是覺得我們這種流氓,不配說大學這兩個字啊。"金秀京又大笑起來,他說
話時嗓音低沉,笑起來卻特別宏亮,"我自己都覺得奇怪呢,元錫,你是漢城大學法學部畢業的吧?可惜
哦,如果家庭背景不是金佚組,你就能當檢察官呢。"
韓飛非常驚訝地瞪大眼睛,樸元錫竟然是學法律的。
"檢察官......嗯,我也這麼跟老頭子說過,他當即就把長刀拔出來了。"樸元錫說道,似在回想。
"你說真的?"金秀京驚詫地叫著。
"當然了,而且他真的會六親不認地一刀砍下來,不過我那時候是跟他開玩笑的。"樸元錫微笑著
說,不以為然地喝了口啤酒。
"你這傢伙!"金秀京愣神半晌才出聲,大笑著彎過身子拍了一下樸元錫的肩膀,韓飛差點被他打
到。
"連老頭子都敢耍!他真砍下去了怎麼辦啊?"
"不會的,有二哥在,他一眼就知道我在撒謊了。"說這話的時候,一個西裝筆挺,面容英俊的年
輕人步履矯健地穿越舞池而來,他是樸元錫的貼身手下,叫陳正碩,像影子保鏢一樣存在于金佚組的人物
。
他很快來到樸元錫面前,先是朝金秀京鞠躬致敬,然後彎腰在樸元錫耳邊小聲報告了什麼,他的態
度彬彬有禮,不卑不亢。
"是嗎?說來就來啊。"樸元錫聽完他的話,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您是......"陳正碩小心地問。
"當然去了。"樸元錫大聲地答道,放下啤酒杯,然後轉向金秀京和韓飛,"秀京,我還有事要先
走了,這裡的東西你隨便叫,我請客!韓飛,你回家吧。"
"哎?"就這樣回去?韓飛的表情顯得很意外,他還以為被叫來一定會是......
朴元錫冷冷地一笑,扣起韓飛清秀的下顎,臉孔湊近他,"五十萬不是那麼好賺的,我比較喜歡全
套服務,記得隨時開機,我會再找你。"
樸元錫那雙犀利的眼睛,攬動著炙熱的欲火,既危險又囂張,那一夜的記憶如海嘯般突如其來地撞
擊著韓飛的身體,他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臉孔一陣紅,一陣白。
"哼,"樸元錫不屑地放開他,看向沙發後面,大叫道,"你!送他回家。"
"我?"站離沙發兩步遠處的韓太洲訝異地反問,他可是高層經理耶!
砰!樸元錫冷不防地一腳踹上沙發前面的桌子,發出很大的響聲,在場的人霎時噤聲!啤酒瓶在鋪
著高檔地毯的地板上轆轆滾動。
韓太洲的臉色可是能用見鬼後的慘白來形容,他忙不迭地點頭,"是、是!社長,我一定送他回家
。"
金秀京在旁邊冷眼看著一切。
"我們走。"樸元錫站起身說道,瞥了韓飛一眼,就和剛才跟來的那兩個保鏢,還有陳正碩一起,
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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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韓飛住的舊公寓,在龍頭洞一個很偏僻的胡同裡,找起來挺不容易,公寓原來是八十年代某家工廠
的員工宿舍,現在那二十多個單位,住的不是國外的自費留學生,就是生活捉襟見肘的清貧家庭。
早晨六點一刻,睡在窄小床鋪上的韓飛被不銹鋼鬧鐘刺耳的鈴聲吵醒,他吃力地睜開微紅的眼睛。
"唔......"他只有睡了三個多小時,昨天韓太洲送他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很想睡,腿部肌肉酸疼,喉嚨苦澀而幹啞。韓飛覺得身體就像是長時間與海洋搏鬥那樣的疲憊不堪
。
但是......軟綿綿地輾轉身體,韓飛望著掛在門背後鐵鉤上的黑色書包,學習成績退步已經讓人討厭
,如果再遲到,那獎學金真的是想也不用想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氣,韓飛從床上爬起來,俐落地套上立領校服,幾道金色溫暖的晨暉透過
淺藍色窗簾的縫隙,照射在他纖細的身體和白皙光滑的腿上。
隨便吃了幾口麵包,韓飛拿下門背上的書包的刹那,突然想起了樸元錫,那種傢伙......居然是法律
系畢業的?這不是明擺著的......知法犯法麼?
不過,劍是雙刃的......他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去那裡學習的?
韓飛覺得他不會刻意隱瞞自己的黑道背景,可以想像在那種競爭激烈的地方,做為"危險物品"而
存在的樸元錫會受到怎樣的冷落和排擠?!
"這是當然的......"
沒有一個立志當律師甚至檢察官的人,會和一個混黑社會的人稱兄道弟!
也許是因為這個空寂的房間透露出太多孤單的氣息,韓飛的心底,竟然產生出一絲同情來......。
拎著黑色書包,拐出僻靜的小巷口,韓飛沿街從水泥高坡往下走的時候,非常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人
,他穿著整潔地站在坡道底端的斑馬線上,左手拎著書包,身側是小而嘈雜的拉麵店,有幾個吃早餐的女
學生正興奮地透過玻璃店門打量著他。
韓飛看著他,旋即冷漠地低下頭來,故意沿右邊那一側走,但是他一走上馬路,那人立刻跑了過來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嗯......早上好,從今天開始,和我一起上學好嗎?"來者靦腆卻熱忱的說著,微喘著氣。
"對不起,我想我已經拒絕你了。"韓飛淡淡地說,拉下他的手。
崔翊泰頗尷尬地站著,停頓了幾秒後說道,"昨天我想了很久,突然這樣表白你一定很困擾,可是
,請給我一次追求你的機會好不好?不一定要做情人,我的意思是說,像這樣一起上學,還有讀書,逛街
等等......"
韓飛的眉頭蹙了起來。
"
不行嗎?"崔翊泰小心又緊張地問。
"我......"黑色的睫毛似落寞地扇動了一下,韓飛轉頭望向前方的公車車站,"我不知道。"
"哎?"崔翊泰不明白地一愣,隨即急切的說,"我想用行動證明給你看,同性愛不是那麼令人討
厭的,我也絕沒有抱著好玩的心態來追求你!請你相信我好嗎?"
"嘀嘀!"一輛藍色的幹線公車從後方的公路駛了上來,韓飛看著那車子,輕聲沉吟,"對不起,
我還是沒有跟任何人交往的打算,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這句話,不太願意看見崔翊泰難受表情的韓飛,像上次落荒而逃一樣,狼狽地奔向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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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遵守了約定似的,這些天來,崔翊泰再也沒有來找韓飛,事實上,做為城南高中前任學生會長,
畢業班領軍人物的崔翊泰,要避開韓飛是很容易的。
因為他總有做不完的事,每課老師都器重他,爭相任他為代表,誰的成績退步了,誰在課堂上搗亂
,老師都讓他去解決。
另一方面,崔翊泰的成績還是年級第一,可見他有多忙碌。
韓飛在物理實驗室門口看見為了避開他,上了樓梯後又特意往下走的崔翊泰,靜靜地停住了腳步。
心跳很平靜,韓飛並沒有為拒絕他而內疚,反而感覺松了一口氣,很快地轉頭,他踏進了課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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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19 pm | |
| 第四章
星期六的早晨,韓飛在家裡接到了樸元錫的電話,要他立刻到"夜色"來。有些顫抖的手握著銀灰
色的手機,他抬頭看向牆壁上的鏡子,回望著他的,是一個眉頭緊皺,臉色蒼白的可憐男孩。
自嘲地笑了笑,他把手機塞進深褐色的夾克衫口袋裡,拿了乘地鐵的零錢,就出門了。
約四十分鐘後,他在"夜色"大廳亮堂華貴的金色電梯間前,遇見了韓太洲。
只見他苦惱地按著額頭,用"你真是無可救藥!"那種幾乎絕望的眼光看著韓飛,歎道,"我的天
,你這是什麼衣服啊?還以為休息天你能換身好看的,結果還是校服,還罩著這麼老土的牛仔夾克,拜託
你有點職業精神,考慮一下我們夜色的名聲好嗎?"
韓飛為難的低著頭,"可是我只有這幾件衣服啊。"
"笨蛋!你不會去買嗎?!"韓太洲氣得真想敲他的腦殼。
"我沒有錢。"韓飛如實地答道,"如果買了衣服就沒有錢交房租了,吃飯也會成問題。"
韓太洲很吃驚地瞪著眼睛,"你別唬我!社長包下了你,怎麼會沒錢?"
韓飛輕輕地蹙了一下眉頭,"我來這裡,是給我爸爸還賭債的,樸......"不知道該怎麼正確地稱呼
樸元錫,他頓了幾秒,"朴先生是債主。"
"是......這麼回事啊。"還以為韓飛和他手下的那些男孩一樣,做MB是為了可以揮霍金錢,韓太洲
明白過來後,開始重新審視起韓飛來。
走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中學生,住的地方也很簡陋,可是,仔細看著他的時候,能感覺到他身上那
種特殊的氣息,淡淡的,遙遠的,雖然無法用語言清晰地表達出來,但那氣質確實存在,社長就是因為這
個才選擇了他嗎?
韓太洲輕歎著放下手,"今天就算了,社長在樓上等你,跟我上去吧,做你的領班可真累啊。"
"是。"韓飛靜默地點了點頭。
原以為會被帶到像上次那樣的套房,結果,電梯卻停在了十八樓,韓飛跟在韓太洲後面,還是害怕
門口那個面目猙獰的泰國雕像,這次他們沒有往領班室走,而是來到了處於大廈南面位置的社長室。
"哎?"寬闊明朗的接待廳,倚著落地玻璃窗整齊地放著一組黑色的真皮沙發,讓韓飛驚異出聲的
是,面前掛著"社長室"燙金牌子的房間,竟然全是由銀色的磨砂玻璃建成,透過它,可以看見裡面端正
坐著的許多人影。
玻璃,給人冰冷和不安全感,韓飛想,誰不小心那麼撞一下,豈不是會碎了地?
"韓領班,您來啦。"從隔壁秘書室中走出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穿著灰色的高領絨衣和到膝蓋處
的條紋呢裙,她笑吟吟地看向韓領班身後的人,"您就是韓飛吧,社長請您進去。"
"好像在開會啊?"韓太洲疑惑的問道,似乎在爭議著什麼的聲音含糊地傳了出來。
"臨時會議,很快就結束的。"秘書微笑著說道,走向社長室,輕輕地叩了叩玻璃門,然後握著金
色的把手推開了一條縫隙。
沒有辦法,韓飛只好走了過去。
"啊......"比想像中要有更多的人,很有氣勢的圍坐在兩米長的黑色會議桌旁,個個正襟危坐,凶
神惡煞似的板著臉孔,韓飛嚇得心跳漏拍,在那些寒冽鋒銳的注視中,惶惶地走向最前面的樸元錫。
如果說旁邊那兩排人物是厲鬼,那樸元錫就是十足失控的閻王了,他面前那疊厚厚的打印紙,幾乎
給他撕了個稀巴爛!
受那似乎還在發飆的風暴的影響,韓飛不敢靠近他,躊躇地在五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兩手撐在堅硬桌角上的樸元錫,抬頭敏銳地看了他一眼,不瘟不火地說道,"到那邊的沙發坐著等
我。"
"是。"臨街的水藍色落地玻璃窗前有一張看上去很舒服的高背沙發椅,韓飛應承著走了過去。
社長室非常寬敞,大概有兩百平米,由一個摩登的不銹鋼抽象雕塑巧妙地分隔成了兩個部分,高背
沙發椅的旁邊就是朴元錫寬大厚重的實木辦公桌和方格子檔櫃,韓飛在沙發前坐了下來,比起烏雲密佈
,炸雷滾滾的會議桌,這邊的氣氛要舒坦多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韓飛轉臉看向窗外。
今天是週六,才十點半左右樓下繁華的街道上就擠了不少人,影像、潮流時裝、咖啡屋,保稅店,
林林總總的商店吸引著許多外國遊客。
韓飛知道,中國大使館就在前面那條街,而且那裡還有中餐館、中文書店等等一切能和華人聯繫起
來的東西,因為父親,韓飛會說一些中文,也因為他父親,他的中文說得很差勁。
韓飛七歲的時候,溫順秀麗的母親病逝了,因為心痛而開始酗酒的父親,和關係本來就不怎麼好的
岳母家鬧翻了,連夜帶著他跑到了漢城,開始了漂泊不定、常常餓肚子的生活。
韓飛的父親,除了打工,平時很少有清醒的時候,總是拿著瓶白酒,醉醺醺的罵罵咧咧,看韓飛不
順眼的時候,就打上一頓。
忽然有一天,他像從噩夢中清醒過來似的,抱著韓飛痛哭流涕,開始負責起兒子的學習和生活來,
可是好景不長,他被人欺騙而陷入了賭博的泥潭,家徒四壁的災難似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他意外暴斃。
"不......"痛苦並沒有結束,韓飛沒有忘記他現在坐在哪裡,他喃喃地仰起頭,碧藍的天空,淨如
秋水般的天空,像透明的翠湖倒轉過來彎覆在廣闊的天頂,韓飛失神了,身體似乎隨著那些薄絮般的雲朵
向遠方移去,他眨了一下眼睛,猛地低下頭。
好安靜......耳邊為什麼沒有了男人們爭論的聲音?韓飛很疑惑地抬起頭來、望向會議桌,樸元錫正
側著身子,從那邊全神貫注地看著他。
"啊?"韓飛一驚,不安地抓緊沙發柔軟的扶手。
"過來。"樸元錫淡淡地說道,坐著的身體動了動,於是那帶滾輪的真皮辦公椅,被更多地拉離了
會議桌。
韓飛沒得選擇,站起來儘量以鎮定的腳步走了過去,因為會議突然被打斷,男人們皺著眉頭,不高
興的看著他。
"坐下。"樸元錫肆無忌憚地拍了拍自己架起的大腿。
"......"韓飛僵著身子,顯得非常尷尬。
"哇!"胳膊突然被樸元錫用力一拽,韓飛幾乎是跌坐在他身上的,腰部很快被那有力的手臂緊緊
摟住,韓飛掙扎不是,不掙扎也不是,在男人們陰冷的注目禮中如坐針氈!
樸元錫冷靜地看著他,爾後抬頭,那黑色俊氣的眼睛裡透射著慍怒而犀利的火!
"不服氣?"他是對那些男人們說的。
"養你們這些人讓我覺得還不如養他,被別人抓住那麼多把柄居然還有臉在這裡吵架?!金佚組是
讓人踩在腳底下玩的嗎?!"
──意思是"情婦"要比他們有用的多。
一聲怒駡,全部噤聲,男人們心如刀絞,面色難看地低垂著頭,似乎是覺得很懊悔和內疚。
"給我滾!"樸元錫吼道,掃視過他們,突然那微微翹起的性感唇角扯出一個邪惡的微笑。
"等一下。"
男人們紛紛拉開椅子站起來的時候,樸元錫叫住了他們,"出去,但不准離開,全部在外面好好站
著。"
"......是。"男人們不明白樸元錫的意思,但還是很順從的點頭。
"呼......"銀色磨砂的玻璃門輕輕地闔上,二十多個高大凶煞的男人離開後,韓飛繃得緊緊的背脊
不由鬆軟了下來,謝天謝地,總算不再有赤裸裸地暴露在雷暴區的恐怖感覺。
"這裡有暖氣,你不用穿這麼多。"冷不防地,一隻手從後腰處撩起他的校服和夾克。
韓飛猛地推開他,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非常地疼。
"你......"一個吻出其不意地落了下來,灼熱的呼吸頃刻間佔領了他那小小的私密空間,韓飛驚愕
地瞪著眼睛,對方激烈地纏吮著他的舌頭。
"唔......"火熱的接觸,無處可逃的恐懼,韓飛在樸元錫強制的懷裡掙扎著,"不......嗚......"
樸元錫轉換了一個角度,另外一手更蠻力地托住韓飛的後腦,將他壓向自己。
雖然感覺到韓飛的反抗,樸元錫卻不在意,他那獸性的舌頭毫不留情地攻擊著韓飛青澀柔軟的口腔
,瘋狂地吸著那不知所措的舌頭,與此同時,他空出的手還衝動地揪扯著韓飛黑色校服的銅紐扣。
"嗚......不要!"喊叫的刹那狼狽地咽下兩人的唾液,韓飛如此慌張地彎下身子,是因為樸元錫的
手,突然伸進了他的襯衫內,擷住了那小小的乳首。
"不要?"樸元錫不悅地說道,扣起韓飛的下巴,挑釁地盯著他看,"我是每次五十萬元買下你的
,記得麼?"
"......"韓飛咬著嘴唇,拼命忍著眼淚。
"脫掉。"近乎冷酷的命令。
韓飛知道外面有許多人在看,在聽,可是他哽咽著拉住牛仔夾克衫兩邊的衣襟,遲緩地脫了下來。
接著,他蒼白的手指笨拙地解著校服的扣子,也許因為太過惶恐,他許久都沒有解開。
樸元錫伸手俐落地一一解開他的扣子,包括襯衫的。
滑而白皙的胸膛露了出來,樸元錫低頭吸住那漂亮纖細的鎖骨,韓飛渾身一震,樸元錫一把地摟住
他,引誘般的呢喃,"不要逃。"
炙熱柔軟的嘴唇又覆住了那裡,樸元錫用舌尖舔著細長的那裡,然後緩緩地往下,貪婪地包住了左
胸那小小的淡茶色尖挺。
"啊!"韓飛叫了出來,那個地方被濕潤而火熱的舌頭舔著,他覺得很癢、又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
覺。
樸元錫收回舌頭,用牙齒輕輕拉扯著那裡。
"請你......不要這樣。"韓飛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
"不舒服?可是你的心跳得很快啊!"樸元錫的舌尖挑逗地勾著那尖芽,唾液的潤澤讓它看上去非
常色情。
"......"韓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的低下頭,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樸元錫打橫抱起他,一腳踢開真皮辦公椅,把他放到條紋木的會議桌上。
褲子幾下就被脫掉了,樸元錫強硬地扳開韓飛的膝蓋,上次那忍無可忍的被貫穿的痛苦一下蘇醒了
過來,韓飛畏懼地抓住他的胳膊,乞求道,"我......不行。"
樸元錫戲謔地笑著,"怎麼不行?"隨即將少年那可憐兮兮的要害抓到了手裡。
"啊......"韓飛的臉燃起羞恥的紅潮。
朴元錫的手指時急時緩地揉搓了起來,指甲似不經意地偶爾刮過前端敏感的皮膚,"感覺不錯吧?
"
"啊......唔......"韓飛咬緊牙關忍住了那不受控制的呻吟,他的膝蓋劇烈地顫抖著。
"你真純情。"樸元錫笑著低下頭去親吻韓飛那痛苦顫動的漆黑睫毛,"風......"
韓飛猛然睜開眼睛,但是樸元錫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捋著它,看他因為自己手指的刺激而慢
慢地盈滿硬度,變得灼燙無比。
即使身體和頭腦都像被酷日烘烤似的高熱,韓飛也無法忽視樸元錫那專心致志地盯著他那裡勃起的
視線,他羞恥萬分,漸漸地合攏膝蓋。
"喂,你連我的手都想吞掉嗎?"樸元錫嘲諷地說道,"我待會兒會給你更棒的東西,把腳打開吧
。"
樸元錫講這話的時候非常大聲,不管外面的人有沒有聽清話的內容,韓飛都難堪地無地自容!
看著面前這張明明很羞澀苦悶,卻不敢違抗他的臉,樸元錫露出了笑容,他的側臉,看起來更像荷
風。
這麼想的時候,他彎下腰,將那裡含進了嘴裡。
"啊!"脫口而出的高亢叫喊,這尖銳的呻吟讓韓飛自己也嚇了一跳,腿間緩緩蠕動的腦袋,那裡
被吸的仿佛連骨頭也溶化了的感覺,讓他再也壓制不住發自身體深處的喘息。
同樣的沉浸,樸元錫的手指也加入了愛撫之中。
"啊......啊......"低啞的情欲的叫喊,韓飛激動地弓著身子,明知道這樣不對,這樣的自己簡直就
是匪夷所思的***蕩,但是,那溫柔淋漓的唇舌,那像細雨斜斜地披過全身每個角落的熱浪,讓韓飛的理智
像融雪一樣一點點瓦解!
"不行了......放開我......啊!"情不自禁地抓住樸元錫的肩膀,韓飛哀求道,再繼續下去就太丟臉
了!
朴元錫沒有理會他。
"求求你......住手!啊......"頂不住樸元錫熱烈的進攻,韓飛話還沒有說完就一泄千里,他緊閉著
眼睛,因為羞慚而淌下了眼淚。
纖細、瘦弱、頸部,肩膀還有腰部看起來都很脆弱,樸元錫用口袋裡的藍格子手帕擦掉了手上那還
帶著體溫的液體,目光灼灼地看著韓飛。
手臂稍微用點力氣就能將他整個抱起來,扣住他手腕的時候可以看見他吃痛哀憫的表情,樸元錫不
自覺地尋找著韓飛與荷風之間的區別和相同點。
荷風同韓飛一樣是中韓混血兒,不同的是,荷風的年紀要比韓飛大五歲,因為母親是芭比娃娃似的
韓國電視劇演員,荷風的外貌更是要勝出韓飛許多倍:弧度優雅的濃密睫毛,淺咖色的眼睛和花瓣似的嘴
唇,每上一次街外衣口裝裡就能抖出一堆星探卡片來。
樸元錫小時候在陰雨綿綿的墓地中看到那個漂亮男孩的第一眼,心臟就不再只屬於自己了,他執著
且熱烈地暗戀了荷風十六年,儘管他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他。
樸元錫得不到荷風的理由,有許多許多。
苦澀又無奈地笑了笑,樸元錫的手指尖輕撫著韓飛濕漉漉的臉頰,比較兩個人不是因為他已經對韓
飛動心,而是他的習慣。
他像影子追逐著光一樣,在那些情人的舉手投足中尋找著能讓自己產生錯覺的地方,可是熱情過後
,他又會覺得那些地方很可笑,他們不是荷風,沒有一個是,更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
他對韓飛也是這種感覺,不同的是,他還沒有厭倦,這個年輕生澀又坦誠的身體,馳騁它之上很有
快感,樸元錫眯縫起了眼睛,瞳仁的深處是猛烈燃燒的欲望。
"哎......唔!"原本在臉上輕輕觸摸,像在搔癢的手指突然撬開了他的嘴,韓飛驚詫地看著樸元錫
,手指直沖他的喉嚨,還有剛才那種東西的味道,儘管是自己的,韓飛仍舊一陣噁心。
"不能咬哦。"手指在溫軟的舌頭上蠕動,韓飛難受地皺著眉頭,不由自主地分泌出更多的唾液。
這究竟是在幹什麼?韓飛完全不明所以!
手指得到充分的濕潤了後抽了出來,樸元錫抓住了韓飛的腳踝。
"哇啊!"一腳突然被拉開提起,毫無防備的隱私處展現在空氣中,韓飛慌張地驚叫,身體不受控
制的後仰。
在太陽光線如此充足的社長室裡,韓飛體驗到了什麼叫做被一覽無餘的恥辱!可還不僅僅是那些,
濡濕的手指尖伸進了他的體內。
"嗚!"渾身僵硬!異物硬擠進來的感覺非常難受,本來就不是用來相愛的地方,第二次和第一次
無異,還是排斥!
"你怎麼這麼緊?"樸元錫一邊試圖撐開那裡一邊說道,"看來和你在一起要隨時帶潤滑劑。"
原來自己的唾液是被當成了潤滑劑,仰面躺在硬梆梆的會議桌上的韓飛,無語地將臉轉向水藍色的
落地窗,近中午的天空,比起剛才似乎要變得刺目了。
"啊!"體內的手指好像突然曲成了勾狀,那刺激令韓飛惶然回頭!
"有男人的手伸在你那種地方,你還能走神,真厲害啊。"樸元錫不快地說道,"記住!你是我的
!"
韓飛只是皺著眉頭忍耐。
"哼。"樸元錫見狀譏諷道,"你剛才可不是這種表情。"
被熱而緊的黏膜包裹住的手指深深地推了進去。
"不......"韓飛哀叫,同時,他感覺到一股渾身一凜的寒噤!
"是這裡。"手指緩緩地撥弄。
"啊......你在做什麼?"難以言喻的感受,膝蓋抖著很厲害,韓飛的眼睛裡又泛起了淚水。
他覺得那個地方又熱起來了。
"做什麼?***啊。"樸元錫訕笑道,手指退出了一半,然後增加到三根重新沉了進去,"上一次
,難道只讓你覺得痛?"
"嗚......住手......"齒縫中擠出呻吟,被人如此探索,韓飛畏懼地想逃。
手指適時撤了出來,樸元錫輕而易舉地翻過韓飛的身體,將他的手壓在桌子上。
"不要這樣!"
沒有穿褲子,校服淩亂地套在身上,以這副受辱模樣被人禁錮在會議桌上的韓飛,激動地掙扎著。
樸元錫彎下腰吸著他裸露出的後頸,一邊換做單手把住他抗拒的手腕。
"你一點都不讓我省心啊。"這麼說著,空出來的另一手伸到下方捋著韓飛的要害。
"啊!"即使下定決心反抗,這樣被抓著就什麼力氣也用不上來。
"我要進來了。"正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只聽見頭頂上的人這麼嘀咕了一句,一個硬熱的東西,
強行進入了身體。
銳利的疼痛!韓飛覺得那就像是把刀子,硬生生地侵入了體內!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繃緊的身體
壓制不住那繼續往裡擠的欲望。
"你不要出力,好緊!"朴元錫揉搓著韓飛的脆弱,微微喘著氣。
"嗚......住手!"腰部的力量像被抽空,身體很疼,可也夾雜著炙熱難耐的***。
"受傷了難過得可是你。"活動著手指,樸元錫舔著韓飛的耳朵細語。
韓飛怕癢似的瑟縮了一下脖子。
"哦?"樸元錫明白了什麼,於是追逐著他那小小的耳垂,吸咬著。
"你......"那酥麻的刺激似乎直接傳達到心臟,韓飛困擾於這種感覺。
"你的耳朵很敏感啊。"樸元錫說道,吸住那片柔軟不放,濕潤的舌尖舔過那輪廓。
"求你別這樣!"心跳如擂鼓般激昂,劃過脊髓的凜栗就像電擊!
"別這樣?"樸元錫戲謔地笑著,"是這樣嗎?"然後乘那刹那挺身沒到了根部。
"疼......"韓飛嗚咽著。
"多幾次你就習慣了。"樸元錫吻著他的頭髮和脖子。
緩而有力的律動開始了,下半身被迫與男人做這種事簡直是痛徹心腑,韓飛的心底一面又湧上濃濃
的悲哀,一面又覺得萬分無奈。
"啊......啊......嗯......"
喘息聲隨著撞擊像破碎的浪花一樣從喉嚨深處溢出,體內摩擦著的堅硬還是挑起了欲望。
理智想逃,身體卻像被吸進漩渦裡一樣不受控制地迎合,令人泫然欲泣的濃烈快感,似乎將身體每
一個部分都重新改造過來,呻吟、驚叫,哀求,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你品嘗起來的味道......很爽啊!"樸元錫氣喘吁吁地說著,停頓了下來,更大地掰開韓飛的腿,
緩慢沉入到底部後遒勁地一頂!
"啊!"韓飛痙攣著。
"這次要一起射哦。"樸元錫惡劣地緊緊勒住了他那濕漉漉的要害!
韓飛痛苦地扭曲了臉,爾後,剛健有力的擺動又開始了,韓飛感覺身體像是要散架,不停與桌面摩
擦的腹部更是火辣辣的疼,無力抵抗那洶湧的侵佔,韓飛覺得腦袋裡所有的思想都被擠了出去!
"啊......"
"呼......"
許久之後兩人同時激越地達到頂峰!
韓飛茫然地趴在桌面上,他頭髮淩亂,滿身汗水,皺巴巴的校服和襯衫已經被拉到後腰處,裸露出
大片細白的沾著兩人汗珠的皮膚,還有樸元錫刻下的瘋狂的吻痕。
他是一動也無法動了,腿無力地垂在桌下,有些熱熱的東西從那裡滑到了內膝蓋處。
"我給你賺一百萬的機會好不好?"樸元錫忽然又抱住他,呼吸接近他敏感的耳畔。
韓飛的大腦還在遲鈍地理解這句話的時候,那只退出去一半的東西,又壓了進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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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Admin
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20 pm | |
| 第五章
隨便地吃了碗泡面,沖了澡,然後倒在床上就睡,疲倦
不堪的身體讓精神也變得萎靡不振。
大腦不願去思考從社長室裡被樸元錫抱著走出來的難堪情景,韓飛蜷在窄小的單人床上,臉埋在米
黃色的被子裡,就算給他一千億,他都不想再睜開眼睛......
韓飛迷迷糊糊、如饑似渴地睡著,沒有任何夢,漸漸地,耳邊傳來微弱的鈴聲,他彎起身子,將頭
更深地埋進被窩裡,不願理會那鈴聲,可是它就像孩子似的固執任性地吵著,那聲音讓韓飛心煩意亂。
"唔......"終於,他睡眼惺忪地轉過身體,去摸床頭的鬧鐘,可是鬧鐘並沒有震動。
"怎麼回事?"他嘀咕著,終於想起來那是夾克衫口袋裡手機的鈴聲。
皺著眉頭把那嚷個不停的手機移到耳邊,韓飛一按下接聽鍵,裡面就傳出樸元錫不耐煩的帶著調侃
的聲音,"怎麼還在睡?都什麼時候了?"
"什麼......時候?"訥訥地說著,韓飛酸澀朦朧的眼睛望向鬧鐘,"才兩點半啊......。"
"就這麼累嗎?"不滿的抱怨聲,"不是星期六下午的兩點半,是星期天!"
這一句話讓韓飛頓時清醒,星期天?!那他已經睡了十多個小時了,還連餐廳的打工都沒有去!
"快點起來!到地鐵站口來!"
"是......我家附近的地鐵站口?"韓飛吃驚地問。
"是啊!給你十分鐘時間!"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韓飛怔了幾秒後才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拉開窗簾,耀眼而溫煦的陽光闖進了小而擁擠的房間,他眯
縫起眼睛,不明白出了什麼事?
套著從行李箱中翻出的舊毛線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韓飛氣喘吁吁地跑向地鐵站,他的身體比想
象中要恢復得好,只是某個地方還有隱約的鈍痛感。
"哎?"在還不到地鐵站口的地方,韓飛看見一輛明黃色的PORSCHE跑車停在不遠的街邊,明晃充
足的太陽光線使它反射出更引人注目的光暈。
韓飛放緩了腳步,蹙著眉頭走了過去,車內的陰暗使他看不清裡面坐著的人,走到車子旁邊的時候
,鋁合金門自動彈了開來,"上車。"
韓飛彎下腰來,看見樸元錫穿著十足雅痞味道的外模式皮衣,和軍綠色的休閒長褲,一手隨意地搭
在方向盤上,一手正準備啟***子。
"這是......去哪裡?"韓飛小心翼翼地問,遲疑地坐進柔軟而華貴的真皮椅子裡,拉上安全帶。
"一個瘋狂的地方。"樸元錫訕笑著說完,就迅速地發***子,打彎往來時的方面急馳而去......。
韓飛見識過樸元錫那讓人腎上腺素急升的車技,所以坐上去的時候就惴惴不安,果然,不管車裡是
否有其它人,那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恐怖!
"哇!"
明明是那麼窄的車道,他竟然飛也似地連續超越前面的車輛!韓飛看得心驚肉跳,頭暈目眩,當車
子以近一百公里的速度轉入L型彎道時,他甚至惶恐地閉上了眼睛!
太危險了!普通人會這樣開車嗎?簡直......難道是在捉弄他?腦子裡忽然閃過這個念頭,韓飛惶惶
地轉過臉去看著他,卻意外的發現──樸元錫的側臉看上去是那樣認真!
而且可以說是一絲不苟!修長的手靈活又從容不迫地轉動著方向盤,換檔也很自然,車速很快不假
,但因為本來就是跑車,前導氣板、輪胎、尾翼等等都經過特殊的設計,車子並沒有顛簸和甩尾的現象。
雖然瘋狂,可是沒有拿生命開玩笑,他靠嫺熟的車技開出如此速度,而不是像其它跑車族那樣只知
一味的踩油門,韓飛從他那個角度定定地看著樸元錫嚴肅的側臉,輕輕地歎息......。
進入到中心區,因為週末車流量大增的關係,車子只能開到六十公里左右,不論如何,韓飛都很高
興不再有心臟提到嗓子眼的感覺。
"這不是......"韓飛望著街邊熟悉的景色,這不是明洞大街嗎?樸元錫想帶他去"夜色"?然而,
車子在一大型百貨商店前緩緩地停下了。
"你先下車,到大廳的扶手電梯旁等我。"樸元錫說著打開了車門。
"......是。"韓飛定了定神,跨出跑車,正看見拿著黃色小旗幟的日本遊客從大廈的旋轉式玻璃門
裡如波浪般湧出,十月是漢城旅遊的旺季,像這種有免稅店的大商場裡一定擠滿了客人。
還是不明白帶他來這裡幹什麼?韓飛撥開人群費力地走進去,身後,是幾個日本女孩很興奮的吵嚷
聲,──樸元錫無論在哪裡都是焦點。
大約十分鐘後,韓飛看見樸元錫從通往地下停車庫的電梯裡出來,他同旁邊一個長相秀美,氣質高
雅的年輕女人親昵地說了什麼,然後才朝這邊大步流星的走來。
"她是我二嫂,在美國長大所以只會說英語,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朴元錫走到韓飛面前,很
快地說明道。
"......哦。"其實你根本不需要解釋給我聽,韓飛邊想著邊低下頭。
"我們走吧。"樸元錫說著便攬過韓飛的肩膀。
"等、等一下!"韓飛的臉霎時紅到了脖子根,會遇見熟人也就是說遇見同學或者老師的可能性也
很高,他驚慌失措地推著樸元錫,"這裡這麼多人......"
"你心裡不想歪的話別人也不會想歪。"樸元錫戲謔道,不顧他反抗的一把拉過他,"不過你再這
樣推開我,我會在這裡強姦你哦。"
看著樸元錫並非"在開玩笑"的眼神,韓飛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走了。"如願以償的抱著韓飛的肩膀,樸元錫帶他乘上通往二樓的扶手電梯。
人潮洶湧的商場二樓有許多名牌專賣店,紛紛打出了"折扣"或者"巴黎最新款"等等的誘人招牌
,但樸元錫看都沒有看,徑直走到一家嵌有茶色玻璃門的品牌時裝店前。
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淺黃色拼木牆壁,寬敞空間中的四方立柱掛著黑白條紋的抽象畫,再抬頭,
藝術吊頂上的隱藏式燈柱典雅又素潔地灑下桔黃色的光暈,韓飛怔怔地看著,這裡與眾不同,客人只有二
、三個,悠閒的看著店員捧在手上的米色洋裝,與其說是時裝店,倒更像是走進了畫廊。
"朴少爺,您來啦。"一個梳著漂亮髮髻,穿駝色職業套裙的女人微笑著迎了上來,熱情地鞠躬。
"我定的衣服都拿來了嗎?"樸元錫點點頭說道,鬆開韓飛。
"都拿來了,請您們先坐一下。"她笑吟吟地說,優雅地引著樸元錫走向靠近更衣室的巴羅克式長
沙發。
韓飛也跟著坐在了沙發上,他抬頭的時候注意了一下女人衣襟處的名牌,才知道她是店堂經理。
"請問要茶還是咖啡?"崔經理很客氣的問道。
"給我薄荷咖啡吧,"樸元錫一邊拿起赭石色茶几上的雜誌,一邊看向韓飛,"給他......紅茶好了
,可以吧?"
"嗯。"韓飛點頭道,繼續靜靜的打量著店堂,暗想,這種地方,一件衣服說不定抵他一年的生活
費呢!
從店的裡面一間像設計室的隱蔽房間裡,走出一個二十多歲,樣貌秀美的女店員,她雙手捧著四、
五套時尚男裝,肩上掛著皮尺,親切地向他們走來。
"讓您們久等了。"女店員鞠躬說道,把衣服遞給韓飛。
"哎?!"韓飛大吃一驚,連話也結巴了,"我可、可沒有要買啊!"
坐在旁邊的樸元錫合上手裡的時裝雜誌,"是我給你買的。"
"我不要!!"韓飛立刻拒絕道,沒錯,他是賣身,可沒把自尊也給賣了!
"記得舞廳裡的吻嗎?"樸元錫向後靠到柔軟舒適的沙發背上,大咧咧地看著他,"我可是公私分
明的人,你額外的服務當然有額外的報酬,昨天***的時候我也吻了你許多次,因為你本來就欠我錢,我
就決定用衣服補償你,聽明白了嗎?"
"你......?!"這一連串連珠炮似的解釋,韓飛聽得目瞪口呆,感覺兩頰就像燒起來似的炙燙!
樸元錫卻不以為然,他抬手吩咐道,"你帶他去試穿吧,哪裡不合適就儘快改好。"
"是,朴少爺。"神情有些尷尬的女店員忙說道,韓飛可是連脖子都脹紅了!不知道再反抗下去會
變成怎樣的局面,他只好低著頭,表情難堪的跟在女店員後面。
更衣室就在長沙發的後面,僅十步遠,設計得如同這店堂一樣高雅,乳白色的大理石壁,雕花橢圓
形的鏡子和金閃閃的黃銅把手,女店員推開無人的更衣室,同時遞給韓飛一套衣服。
"這件喀什米爾羊毛的V領衫,走的是英倫今年最流行的懷舊風格,長褲也是同一設計,褲腳有些
特別,向外面那側是百褶,朴少爺的眼光一向很好,這套衣服很有康橋學生氣哦。"女店員忠於職守的介
紹道。
"哦。"一把抓過那衣服,韓飛匆匆躲進更衣室,他實在受不了其它客人投射過來的詭異眼光啦!
在只夠容納兩人的密閉更衣室裡,韓飛拿著衣服,靠在牆壁上,長長的籲了口氣,無論是出於什麼
原因,他都不喜歡接受別人的施捨,在固執已見這一點上,他完全繼承了他父親。
"唔......這毛衣好柔軟。"韓飛詫異地揉著衣服袖子,和自己身上那件比起來,就好像高級絲綢與
抹布的分別了。
"怎麼辦?"如果拿著這件衣服跑出去說,對不起,我還是不想要,恐怕會被樸元錫分屍吧?韓飛
苦澀地想,根本就不愛他的話,就不要對他示好!
不過......回想著剛才樸元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韓飛敏感的察覺,對樸元錫而言,這也許不是刻
意的示好,而是一種習慣,他對任何"情人"都是那樣的。
──也許對那個荷風例外!
"我在想什麼?!"韓飛驀然清醒,漆黑的瞳仁裡滿是驚愕與不安。
蹙著眉頭,緊緊的閉上眼睛,眼前的黑暗給了韓飛一絲安全感,他圈住自己的身體,慢慢地滑坐到
冰涼的地板上,頭埋在手臂之間。
令人窒息般的孤獨,時時面對的死亡世界,黑暗像無底的深淵一樣包裹住了他,他又記起了那深深
的痛苦和他極力想要摒棄的"秘密"。
"真糟糕啊......"韓飛喃喃自語著,雖然心如刀絞般痛苦,他的表情和語氣卻是那麼平淡,他早已
經被疼痛馴服。
韓飛默默地睜開眼睛,一切情緒都在那裡凍結著,他就像是一座世界上最寂寞的冰雕。
三十分鐘後,樸元錫才聽見更衣室門被打開的聲音,他既沒有發火,也沒有不耐煩,像已等習慣情
人打扮的男人們一樣,他只是輕輕地放下咖啡杯。
他抬頭看著走到他面前的韓飛,由衷地露出欣賞的神色來,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本來就端
正秀氣的五官,再配上米蘭名設計師的套裝,如出水芙蓉,都可以算得上是"夜色"的"珍品"了!
樸元錫目光灼灼地從頭到腳打量著韓飛,和以前相比,他少了一分青澀,多了一分順從和內斂的性
感,樸元錫知道是誰把他變成這樣的,他的嘴角掠過頗為得意的微笑。
不過......定定的注視著韓飛的時候,就會感覺到他的冰冷和抗拒,他的冰冷沒有攻擊性,像鏡面一
樣光滑,而他的抗拒,只會讓人產生想牢固抓住他的念頭!
樸元錫桀騖的眼眸裡有了欲火。
但是他不動聲色,伸手拉過韓飛,他的手搭在他的褲腰處,"你們過來一下,這裡是不是有點緊?
"
崔經理和女店員都趕了過來,仔細地測了一下,褲子是低腰緊身設計的,崔經理問韓飛,"再放出
半尺好嗎?"
"好。"韓飛也覺得勒得不自然。
"那就換上這套試試看。"心情挺好的樸元錫,拿起沙發上那件領口翻毛的鐵灰色大衣。
"......哦。"韓飛低頭接過衣服,完全沒有注意到樸元錫灼熱的眼神,他有些悶悶不樂,以至於傻
愣愣地讓樸元錫也跟進了更衣室。
"啊?"身體冷不防地被一雙手臂納入已經熟悉的結實胸膛,韓飛詫異地轉頭,掙扎,但是沒用!
"別動。"濕熱的氣息貼近耳朵,樸元錫的嘴唇擷住那小小的柔軟。
韓飛微微顫抖著,他看著從底下門縫裡洩露進來的店堂的燈光,害怕地說,"會被發現的。"
"那我們就不要出聲,你忍得住吧,就五分鐘。"樸元錫一邊親密地呢喃,一邊靈活的卷起毛衣,
細長的手指扣在低腰長褲的拉鍊上。
"不行!"韓飛壓低聲音叫道,緊緊抓著樸元錫的手指。
樸元錫並沒有生氣,他微笑著反握住韓飛畏縮的手,移到自己嘴邊。
手指頭被溫熱而濕潤的口腔包圍著,狡黠的舌尖輕輕掠過它,韓飛困窘地側著頭,難以言喻的酥癢
感覺從那僵硬的指尖一路震撼到膝蓋,力氣像是一點一點地被抽走,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而另一方面
,被擁抱時的那種激動人心的感覺,一點一點地從體內深處......蘇醒了過來。
"你真是敏感體質。"放開韓飛的手後,樸元錫低語著,手滑向下解開韓飛長褲的銀色紐扣。
唰......金屬拉鍊隨即也被拉開,那深藍色燈芯絨長褲無聲地滑到韓飛的膝蓋處。
臉孔很紅,腦袋更像是發燒似的血氣沸騰!韓飛羞恥地咬著嘴唇。
"可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坦率,你看,稍微搓一下就硬起來了。"連底褲也被脫掉後,樸元錫猥褻地
揉搓著韓飛的要害。
哪裡還有臉看?!韓飛乾脆把眼睛閉上,但是他的呼吸變得非常紊亂。
樸元錫的動作強有力而快速,他同時吸著韓飛的後頸。
"唔......"韓飛極力忍著急促的喘息和呼之欲出的呻吟,可隨著愛撫手指的增加,技巧力道的升級
,他忍得異常辛苦。
"不......不行!"韓飛突然啞聲說道,濡濕的睫毛顫抖著。
"為什麼?"樸元錫附耳輕聲地問。
"會弄髒衣服的。"韓飛一個勁的搖頭,這褲子可是還要改的,待會兒可怎麼拿出去呀?!
"怕什麼?反正要買下來的。"樸元錫不以為然地嘀咕。
"不是......這個問題,不......快點住手!"韓飛小聲的嗚咽著。
"就讓你以這副模樣出去?"樸元錫低沉的說道,忽然騰出一隻手抬起韓飛的臉!
"哎?!"睜開眼睛的瞬間,韓飛的腦袋無措的空白了,映在更衣鏡中的自己,面頰緋紅欲滴,嘴
唇微張著急喘,目光更是曖昧迷離,似沉溺在情欲之中無法自拔!
韓飛說不出一句話來,猶如晴天霹靂,他從沒有想過,在樸元錫懷裡時他竟是這種表情?!
"不用這麼難堪。"樸元錫更緊的抱住他,引誘著,"還是射出來比較好吧?"
韓飛匆促地扭開頭,樸元錫嘲笑道,"你可真愛鬧彆扭!"
"唔......"韓飛無從招架樸元錫熟練又熱情的愛撫,不多時,便顫慄著弄濕了他的雙手。
濕漉漉的手指沒有停留,毫不猶豫地撬開那密閉的禁地,清晰地感受到指尖侵入的韓飛,"啊"地
縮起了身體。
"用站立的體位還是第一次吧,你可不要出聲。"吸著韓飛的耳垂叮嚀著,樸元錫沒有過多撫弄就
抽回了手指。
忽然,更衣室門外傳來崔經理和女店員響亮的對話聲。
"秀英,朴少爺還在裡面嗎?"
"是啊,剛才拿了三套衣服進去,可能還在試穿,經理,金太太和她媳婦的套裝要現在熨嗎?"
"也好,我給金太太打個電話,讓她的司機四點來取。"
"叮噹......"店堂茶色玻璃大門上方懸掛著的鈴鐺也似不甘寂寞地響了起來。
"您好,歡迎光臨!"聽皮鞋踏進來的聲音似乎來了好幾位客人。
面紅耳赤的韓飛在樸元錫懷裡緊張地扭動著,"還是快點放手好!"
"你怎麼不說,還是快點做完好呢?"遒勁的雙臂不為所動地禁錮著韓飛,"咬著這個。"
"什麼......唔!"腰部緊鉗著的力量一松,嘴裡就被塞進了方領巾一樣的東西,韓飛說不出話來,
怔怔地睜著眼睛。
一個又硬又熱的東西抵住了他的臀,隨即那微潤的前端挺入他的身體。
"嗚。"太、太快了!異物憑藉強大的力氣長驅直入,韓飛難受地蹙著眉頭。
"忍耐一下。"樸元錫說著便開始律動,光潔的鏡子映出兩人緊密貼合在一起的身體。
"唔......"感受到衝擊的瞬間膝蓋就失了力氣,韓飛完全靠在樸元錫身上,由他的臂力支撐著自己
。
從來沒有過的激烈體驗,隨時可能被人發現的危機感使兩人都比平時更敏感,雖然身體的活動受阻
,樸元錫搖擺的動作卻比以前更猛烈,如閃電般尖銳又激昂的快感不斷襲擊兩人!
"唔......唔......"細碎的呻吟無法壓制的溢出喉嚨,如果不是嘴裡堵著東西,韓飛覺得他一定會情
難自禁的喊出來,到那時,真的會羞憤得咬斷舌頭。
"嗚!"迅疾而粗重的撞擊!在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抽撤下,韓飛節節敗下陣來,他牢牢抓著樸
元錫攬住他腰的手臂,一方面吃力地承受著樸元錫兇猛的侵佔,一方面又為沒頂的欲望之火熱汗淋漓!
"你的身體真棒。"樸元錫喘息著低語,深深的一個頂入之後,將欲望全數注入韓飛的體內!
......冷靜了半分多鐘後,樸元錫鬆開韓飛,拿出他嘴裡潤濕的領巾。
"呼......"韓飛根本就站立不住,他腿一軟就往下墜,樸元錫眼明手快地攬住他,"沒事吧?"
韓飛一聲不吭地低著頭,膝蓋在微微發抖。
"你也太沒體力了。"嘴裡說著不滿的話語,樸元錫的手臂卻非常溫柔地擁著韓飛。
"我幫你清理出來。"一會兒後,樸元錫騰出手從皮衣口袋裡拿出紙巾。
韓飛十分難堪地咬著嘴唇。
從鏡子中看到韓飛尷尬表情的樸元錫,露出俊氣逼人的微笑,他抬起韓飛的臉,給了他一個熱情洋
溢的吻。
......從更衣室裡換了一套雅痞風格的休閒衫出來時,韓飛並沒有遇到他想像中的窘迫情況,樸元錫
大大方方的要了幾個精緻的紫紅色紙袋裝起了所有的衣服,遞上信用卡,並說明他現在沒有時間,修改的
部分他會交由家裡的裁縫做。
"好的,朴少爺。"崔經理微笑著點頭。
"對了,"樸元錫上移的視線定格在茶色櫥窗裡價格不菲的時尚男鞋上,"這個我也要了,找合適
的尺碼替他換上。"
"是,朴少爺。"女店員立刻走向櫥窗。
韓飛蹙著眉頭拉了一下樸元錫的衣袖,那固執認真的眼神似在說,"我不要。"
"偶爾也放鬆一下。"樸元錫拉過他,不悅地說道,"總穿小一號的球鞋,你的腳趾不疼麼?"
韓飛愕然地睜大眼睛,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注意他的鞋。
鐘路區宮廷料理店──
韓飛靜靜地坐在貴賓房藍色絲綢的軟墊上,看著對面正皺眉聆聽著手機的樸元錫,視線漸漸地集中
到他旁邊一疊包裝工整的書上。
樸元錫之前說的"瘋狂的地方",竟然是指銷售各類考試書籍的大型書店。
"明明討厭‘填鴨式'教育,整天叫嚷著罷課、改革,卻像朝聖一樣虔誠地往考試書店跑,你不覺
得這很匪夷所思嗎?"樸元錫一邊打著方向盤停車,一邊這樣淡淡地評論著。
"你不喜歡讀書嗎?"韓飛意外的問。
"我喜歡打架。"樸元錫邪邪地微笑,"還有Kiss......"
想到這裡韓飛的耳根猛然熱了起來,他倉促地別開視線,思緒又不禁飄向三十分鐘前......
並不遜色于百貨商店的學生人潮,將上下四層的購書超市擠得水泄不通,韓飛站在陳列著高三理科
書籍的不銹鋼架子前,拿出一本數學試題集看起來。
其中某一張卷子的幾何題部分,韓飛覺得眼熟,仔細一看果然是上次綜合測試時自己丟分的那道題
目,原本希望數學老師可以詳細的講解這道題,結果卻只是草率地列出了幾個主要的解題步驟。
韓飛翻到後面的答案部分,很失望地發現它的答題也很簡單。
"從這步起我就做錯了。"韓飛一邊想著手指一邊不由自主地在書上筆劃著那個複雜的幾何圖形,
"an+1=1/2yn+1+yn+2......可是是怎麼得出yn+4=1-yn/4的?"
兩個結論段落中間是一片空白,韓飛深深思索著,眼神變得非常嚴肅,本來他就是那種一拿起課本
,就像醫生拿起手術刀時那樣認真又一絲不苟的人物。
"在看什麼?"原來該在二樓咖啡廳獨酌的樸元錫突然出現在他背後,並且彎下腰,透過韓飛的肩
膀親密地看著打開的書,"很難嗎?"
"......也不是。"韓飛欲合攏習題集,手腕卻被樸元錫從後面伸過來的手握住,"我知道怎麼做。
"
"哎?"書本又被打開,樸元錫緊靠著韓飛,從深褐色皮夾裡拿出一支很細的簽字筆。
"喂,這可不行......"看到樸元錫居然就這樣寫起解題過程來,韓飛著急地拉住他的手。
樸元錫卻像沒看見管理員警告目光似的一意孤行,他果然就像金秀京講的,"幹什麼事情都風風火
火,我行我素。"
越來越多詫異的注目禮投向這裡,韓飛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心臟怦怦快速地跳著,他的耳畔是樸
元錫熾熱又平穩的呼吸。
受外界的影響,韓飛的目光緊張而遊弋不定,樸元錫的字很清晰,可到韓飛眼裡就模糊成了一片。
奇怪的是,明明是那麼丟臉的事,韓飛卻沒有伸手推開樸元錫的打算。
他屏著呼吸,身體像石頭一樣硬梆梆的,他開始時還介意著周圍女生好奇的目光,傾慕的低語,漸
漸地,那些聲音像退潮的浪花一般遠去,他所能意識到的,是他在一雙剛健有力的臂膀裡。韓飛打從心底
地感受到了安全。
如果是這雙手臂,能不能支撐起他心底的秘密?韓飛的眼神變得迷茫而複雜,他心底有一種渴望,
人沒有渴望是無法活下去的,可是他的心被艱辛又殘酷的現實磨得很冰冷,渴望......逐漸變成了奢望。
樸元錫寫完後筆尖輕輕地叩了一下習題冊,韓飛回過神來,凝神讀完他的解題過程後,眼睛裡閃爍
著奇異的色彩。
"原來是這麼回事,的確......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韓飛大大地感歎著。
樸元錫拿著習題冊,繞過韓飛站到不銹鋼書架前,"我們走吧,很餓了。"
"啊......"
看到樸元錫把寫過的數學習題冊放回書架,韓飛不由瞪大眼睛,發出既愕然又慌張的叫喚。
吧嗒、吧嗒......結果樸元錫只是大手一捋地疊起物理、化學等等其它習題冊,抱到懷裡。
真是讓人完全意料不到的舉動,韓飛怔怔地站著,露出"真沒辦法"的無奈表情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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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Admin
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20 pm | |
| 第六章
樸元錫闔起折疊式三星手機的時候,雕花木格子拉門外傳來一聲招呼,然後一個穿傳統韓服的秀美
女人拉開門走了進來,她鞠躬問候樸元錫,"請問可以上菜了嗎?"
朴元錫點點頭,女人就離開門一些,兩個穿綠袍梳小圓髮髻的女招待端著黑漆託盤低頭走了進來,
她們撤下桌上的核桃、花生等乾果碟子,動作輕盈地擺放上紫菜、人參薄片等小菜碟,然後是香氣撲鼻的
烤鰻魚、肉汁多又鬆軟的蒸牛尾和色彩明豔的烤大蝦。
"你也餓了吧?"朴元錫問韓飛,遞給他溫過的燒酒瓶。
韓飛趕緊搖搖頭,伸手遮住面前的白瓷酒杯,"我吃飯就好。"
誰知道樸元錫站了起來,繞過桌子,張開腿隨意地在韓飛身邊坐下。
"啊!"
面對樸元錫突然伸過來的手臂,韓飛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後仰,卻沒有遇到想像中強壓過來
的擁抱,他瞪圓的眼睛前面是輕輕晃著的木槿花燒酒瓶。
樸元錫先是一愣,隨即毫不留情的大笑出聲,"哈哈,你也想太多了吧?你腦子裡只有***嗎?"
在更衣室裡做出那種行為的人有資格講這話嗎?!雖然心裡這麼忿忿地反駁著,韓飛的臉頰還是飛
起一抹羞澀的紅暈。
"你自己不喝酒,也該給我倒一杯吧,喏,拿去!"樸元錫似乎存心不放過感到困窘的韓飛,他的
眼裡載滿捉弄人的快意,"真是人不可貌相,要正正經經地沏酒啊。"
韓飛更加難為情,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他的臉越來越紅。
"我......"也不知是怎麼了,韓飛越是不想去在意樸元錫所說的"***",身體卻越背道而馳地憶
起之前在更衣室裡的感覺,臉頰燙到整個耳廓都熱烘烘的。
"在想什麼?"樸元錫狡黠地盯著他看。
"會被他看穿的!"真的被樸元錫當成"好色的人"該怎麼辦?!心裡一慌,韓飛窘迫地囁嚅道:
"我、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推開面前的酒瓶,韓飛逃也似的站起來,說聲,"失禮了。"便狼狽地離開了。
"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捉弄起來也蠻有趣的。"樸元錫想起了被他一摟住就慌慌張張的韓飛,一
邊就著瓶口喝酒,一邊暗笑。
韓飛從潔淨的洗手間裡沖了臉和手出來,走在鋪高級木地板的走廊裡時,看見一個端著神仙爐(火
鍋)的女招待邁著細小的步子慎重地走來,貴賓房的走廊只容兩個人同時通過,對方端著大託盤的時候,
還是避一下比較好,韓飛側身立在了某一間吵吵嚷嚷的貴賓房旁。
女招待緊握著黑漆託盤邊緣,秀潤的紅唇像表示感謝地微笑了一下。
就在兩人擦身而過的霎那間,韓飛身後的木格子玻璃門突然被拉開了,一個身材不高,肌肉卻格外
壯實的男子酩酊大醉地撞在韓飛背上!
"啊?!"
"哇!"
這突如其來的撞擊使本來就墊著腳尖的韓飛更加站立不穩,他猛向前沖去,撲倒了女招待託盤上沸
騰的火鍋,這手指一燙,女招待便驚叫著甩開了手!
砰!砰!
湯水四濺、盛各種小菜的瓷盤碎裂,驚天動地的聲響!
因為很迅速地提起了腳,韓飛沒怎麼被燙到,但他避讓的行為卻激怒了身後酒氣沖天的男人!
"渾蛋!"男人一聲怒吼,渾濁的發黃的眼球惡狠狠地盯著韓飛!
"啊!"
冷不防地,手臂被男人粗暴地拽了過去,韓飛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倒在貴賓室與走廊之間的地上。
"嗚......"右膝蓋因為磕上了嵌在木地板中的硬推拉槽,疼得好像骨頭要裂開了一樣!韓飛痛苦地
抱起腳。
"怎麼了?"
"這小子鬼鬼祟祟的在門口!"
"是嗎?"
"要教訓他一下嗎?"
房間內的男人和站在門口的人大聲地對起話來,他們說的是日語,韓飛聽不懂,他抬起頭時首先看
見的是好幾雙沒穿襪子的像老樹根一樣醜陋的腳,然後是東倒西歪的身體,刺有武士像和佛教梵文的胳膊
與肩膀。
男人們凶巴巴的臉孔呈赤紅色,一看就知道是酗酒過度。
"臭小子,你在門口幹什麼?!"坐在酒桌靠走廊這一邊的瘦削男人,看了一眼坐在房間中央,頭
目一樣的人物,走到韓飛跟前。
他蹲了下來,除了酒氣還有很濃的煙草味,韓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說啊!"男人唾沫橫飛的大叫,一把揪住韓飛的頭髮!
"住手!!"
突然一聲很生氣的大喝,韓飛渾身一顫,是樸元錫!
朴元錫在走廊五步遠的地方就看見韓飛的慘狀,他陰沉著俊氣的臉,那黑色的瞳仁像兩把匕首惡狠
狠地瞪著房間裡的男人。
男人們的神色一下都變得嚴肅起來,他們一個個坐端正身子,手小心謹慎地伸向酒桌旁邊的外套。
"哼!"朴元錫冷冷一笑。這裡是金佚組幾個主要的勢力區之一,他們敢在這裡動手,就算贏了也
出不了這街口!
坐在房間中央,周身煞氣,高高的顴骨上生有可怕橫肉的男人,嘿嘿地乾笑了兩聲,眼珠子骨碌轉
向揪著韓飛頭髮的男人,男人看見了,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手。
"金佚組的三少爺......這還真是狹路相逢!"頭目嗓音嘶啞的開口了,他非常傲慢,一邊慢條斯理
地說著不標準的韓語,一邊還端著白瓷酒盅讓他的手下給他倒酒。
"這話應該由我說吧!"樸元錫以狂野的語氣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你屁股底下坐的是誰的地方
?!小野信行,你不要狗坐筲箕,不識好歹!"
"什麼?!"
男人們霎時變了臉色,那坐在中央的小野信行更是兇相畢露,連帶他胸口刺著的蛇妖紋身都像活了
一樣微微抽搐。
韓飛很害怕,不知所措,他看見那些外套下的手,緊緊攥著陰惻惻的鋼刀把手。
樸元錫卻非常冷靜,他居高臨下地緊盯著小野信行陰鷙惱怒的眼睛,毫不示弱,更不退讓,他兩手
不羈地插進十足雅痞味道的皮衣口袋裡,邁開腳步。
敵對的兩方,劍拔弩張的氣勢!彌漫著煙霧、酒氣和汗臭的房間裡,似乎可以看見想置對方于死地
的激烈火花。
"讓開!你嚇到他了!"
樸元錫聲音低沉而咄咄逼人的說,站在韓飛面前的人不由驚怯地往後一退,但他很快又意識到自己
的失態,臉孔僵硬著,小野信行暗唾了一口。
樸元錫彎下腰,手摸了一下韓飛十分不安的頭以後,將他抱了起來。
這期間沒有人敢說話,敢動手,雖然看上去樸元錫並沒有帶武器,而且人數上他們要勝出幾倍,可
就是沒有人鼓起拔刀的勇氣。
因為朴元錫威嚴又狂放的氣勢!"Magician"名聲在外,聽說過他可怕事蹟的人,心底都存著一絲
不受控制的膽怯,就是這一絲膽怯,使手臂聚集不了爆發的力氣。
樸元錫就這樣帶走了韓飛,最後連瞄都沒有瞄小野信行一眼,這徹底輕視的舉動讓小野信行心底積
聚的怒火終於像雷管一樣炸開了!
但他還保存著最基本的理智,他陰沉沉地招手,示意手下遞給他手機。
"老大。"有人趕緊彎著腰雙手送了上去。
小野信行撥通電話號碼後,嘀咕了很長幾句話,爾後停頓,殘忍地頒下最後的命令,"給老子裂了
他!"(即打個半死,直到骨頭打折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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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遇到很不愉快的事情,樸元錫還是和韓飛還是繼續吃了飯,席間,因為樸元錫的幾個笑話氣氛
似乎又輕鬆起來,韓飛不再戰戰兢兢,他真的是嚇壞了,在那些血腥氣的流氓面前,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朴元錫第一次跟韓飛講了家裡的事,金佚組的房子是***王朝時期那種傳統的大宅,他爺爺定的幫
規可比新撰組,他有三個兄弟,除了最小的四弟,其它都繼承了家業等等,雖然這些話都只是隻言片語,
樸元錫又喝了酒,韓飛還是靜靜地認真地聆聽著。
聽一個只有肉體關係,連朋友也稱不上的男人的絮語,韓飛竟然不覺得厭惡,真是稀奇。
因從小受到父親的***,韓飛的神經比起同齡人要敏感許多,他不喜歡同學崔翊泰就是由於他
太過熱心的心腸。
崔翊泰無論什麼都做得很好,家境又富裕,他的父親是一家大型醫院的院長,舅舅是警察局長,他
被兩個高尚的家庭寵愛著長大,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股子自信和傲氣,這深深刺痛了韓飛的心,讓他非
常自卑,可是崔翊泰並不知道。
就好像有錢的小孩給窮孩子一件玩具,"喏,拿去。"窮孩子就該感動到痛哭流涕一樣。崔翊泰以
為一味的給予就可以讓韓飛喜歡上他。
韓飛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崔翊泰那過於自負的心從沒有認真地考慮過。
而樸元錫......韓飛突然想到,如果是他的話,可能會說:"喜歡嗎?拿去。"
兩人就是這樣的不同。
"嗯?"韓飛詫異於自己巨大的心理變化,他微微蹙起眉頭,種種憂慮在他心裡掀著翻江倒海般的
狂瀾,可慣於冷漠的他,並沒顯得坐立難安,他默默地看著樸元錫用銀勺吃著紫菜湯和白飯的樣子,那濃
密的睫毛就像黑夜一樣吸引著韓飛的視線。
PORSCHE跑車平穩地行駛在接近晚上十點的公路上,因為酒的熱氣,樸元錫稍微降下了車窗,十一
月初已有冬季氣息的空氣迎面撲來,卻像清爽潔淨的井水一樣沁人心脾,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深深呼吸。
韓飛依舊為縈繞心頭的複雜情緒苦惱著,他望著快速向後退去的水泥隔離墩,路燈下蒼白蜿蜒的路
,將肩膀靠到淡琥珀色的窗玻璃上。
車子駛下高速公路後,從一個岔道轉入一條不怎麼寬的街,韓飛看著街邊不多的行人和一片片掛著
各種招牌的小商店,耳邊突然傳來樸元錫淡淡的話語,"你在下個路口下車,搭地鐵去‘夜色',今天韓
太洲休息,我會打電話給陳正碩,讓他給你套房的鑰匙。"
"哎?"
韓飛轉頭,露出意外又不明白的表情,因為樸元錫吃完飯的時候說過是送他回家。
朴元錫並沒有看韓飛,他略顯陰沉的視線不時掃過車後視鏡。
"那裡有什麼嗎?"韓飛想著,往後望去,只是麵包車和小轎車而已啊。
不過......韓飛覺得那白色的車頭保險杆凹了一側的麵包車很眼熟,仔細想想,從他們上高速公路開
始,那輛車就跟在後面。
巧合嗎?韓飛心裡突然升起了很不好的預感,樸元錫的車速並不快,現在他們旁邊又沒有別的車子
,那人為什麼不超車,還像蚊子一樣牢牢地"盯"著他們呢?
緊張地向後望的頭突然被樸元錫的手扳了回來,韓飛覺得那溫熱的托著他後腦的手掌,在安慰著他
。
"別往後看,下車後也別回頭,儘量跑到前面的地鐵站口。"朴元錫以鎮定的口吻說著,自然地收
回了手。
"可是......"你怎麼辦?韓飛非常擔心,他的憂心全都反映在那雙冰一樣的黑色瞳仁裡。
樸元錫側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你放心。"
"我並不是......"韓飛想說,他並不是只為自己擔心,可樸元錫突然提了車速,像離弦的箭一樣沖
到了街口。
"下車!"
簡直是爭分奪秒的速度,樸元錫撳開韓飛的安全帶,打開車門,用力地將韓飛推出車外,而後,還
不等韓飛說一個字,他砰地關上車門。
離他們大概五十米遠的麵包車像點火的導彈一般突然風馳電掣!樸元錫極其迅速地踩下油門,兩車
競賽似的你爭我奪,撞倒了路邊熟食小攤。
刹那間,引擎聲,尖叫聲,極速旋轉的輪胎與水泥地面的摩擦聲,驚心動魄地搖撼著凝重的夜空,
韓飛渾身僵硬地站在路口,他不用逃是因為樸元錫引開了他
爾後,突然一聲嘹亮的吱嘎──!撲元錫的跑車,被一輛從巷口沖出來的,似乎一開始就準備夾擊
的藍色客貨兩用車給欄截住了!
韓飛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口,他想叫,可是發不出聲音,當貨車與麵包車的門"嘩啦"一聲拉開,
氣勢洶洶地鑽出數十個拿著鐵棍,榔頭的流氓青年的時候,他想起了什麼,轉身拼命地往地鐵站跑。
不!要等地鐵太慢了,他兩腿直哆嗦,可還是奮力跑著,他要抄最近的路去"夜色",要去給樸元
錫搬救兵來!
韓飛瞳孔放大著,臉色慘白,氣喘吁吁,所有的路人都萬分驚異地看著他,韓飛連紅燈都不管,像
《生死時速》裡那輛一停下就會爆炸的公車一樣橫衝直撞。
心跳和體力一旦到達某種極限,身體就會非常辛苦,像被深海的壓力撕裂般的碾轉著,韓飛痛苦地
想哭,可是,他絲毫沒有減慢奔跑的速度,拖著小腿肌肉不時痙攣的腿,他奔向明洞大街。
"哎?你小心啊。"
陳正碩正拿著手機等在"夜色"那金色旋轉門門口,他看見汗水淋漓,已跌跌絆絆的韓飛,很驚訝
地伸出手臂。
韓飛幾乎是掉進陳正碩的懷裡。
"咳......咳咳......朴先生,在那邊街口......被圍住了!"體力透支的韓飛,下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兩手慌張地抓著陳正碩挺括的西裝衣襟。
陳正碩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你為這件事拼命跑著來的?"
"是,已經很久了......快點去救他啊!"韓飛想拉著陳正碩去攔計程車,可是他怎麼也站不起來,
急得哭喪著臉,嗚咽著。
陳正碩怔了半晌後才溫柔地握住了韓飛發抖的手,說道,"你放心,三少爺的身手很好,受了些皮
外傷而已,剛才已經直接回大宅了。"
"哎?!"韓飛像沒有聽清楚似的瞪著眼睛。
"三少爺在發現被人跟蹤的那一刻就發了短信給我,我立刻召集了手下,不過沒有用上,有緝毒組
的刑警正好在那邊的酒吧執勤。"
"真......的?"
韓飛緩緩地鬆開抓住西裝的手指,得知樸元錫無恙後,疲倦呈排山倒海之勢席捲他的身體。
"三少爺讓你來夜色,是為了你的安全,發生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
陳正碩接下來說了什麼,韓飛一個字也聽不清了,意識在離他遠去,心卻異常雀躍,樸元錫沒事...
...太好了,來不及深究這種愉悅為何如此震撼著心臟,韓飛的眼前忽然黑暗,他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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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飛有些醒了,緊閉的眼睛吃力地睜了睜,又輕輕合攏。
他感覺到有人在撫摸他的額頭,略微粗糙的男人的手指,卻像在撫觸什麼脆弱的蟬翼一樣小心翼翼
,想擁有他,卻又怕傷害他,從那顫抖的指尖,韓飛仿佛感受到了那人胸中湧動著的激烈情感。
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地對待他,那手又移到他的面頰,讓人覺得很舒心的體溫柔和地包裹著他因汗
水而微涼的臉孔。
韓飛從那只手的氣息中,知道是樸元錫。
他不是回家了嗎?韓飛很高興樸元錫來看他,可以說是一陣狂喜。
這個混黑社會的桀驁不羈的男人,恐嚇他,侵犯他,毀掉他最後屬於自己的東西。
想要一個人活著,只為他自己活著,不用感受傷害與人情冷暖,把自己同這整個社會隔離起來,這
就是韓飛小小的軟體動物般的願望。
而冰一樣的冷漠,是他的殼。
凍結自己,麻痹自己,心......卻還是會痛,每次跳動都像帶著傷痕。
韓飛的鼻子酸酸的,差點忍不住啜泣,這時候,他感覺到床沿沉了下去,樸元錫兩手撐在他的枕頭
邊,覆下身子來。
韓飛渾身一震,呼吸都不由紊亂了,樸元錫的臉離他的非常近,不用睜開眼睛,就可以感受那灼灼
的炙燙的視線。
帶有咖啡味道的氣息,像風吹過樹葉似的拂過韓飛微微顫抖的唇瓣,以為會被吻,韓飛全身的神經
都緊繃起來,他暗暗抓住身下柔軟的床單。
然而床沿那下沉的力道突然消失了,韓飛聽見樸元錫輕輕地離開房間的聲音。
他驀然睜開眼睛,水晶宮般的房間很漂亮,藝術床頭燈投射出的光線像月光一般柔和清澈,仿佛徜
徉在珊瑚礁群裡,身體不再難受,舒適放鬆的感覺像隨波飄動 的海藻。
韓飛拉開棉被坐了起來,虛掩的水藍色房門透露出客廳一絲白色的光,他滑下 床沿,腳趾踩著非
常柔軟的長羊毛地毯,這讓他長跑後肌肉酸疼的腳松了一口氣
悄聲地站到裂開的門縫後,韓飛看見樸元錫側對著他,頹然坐在一組紅色圓形 的皮沙發上,他
頭頂繚繞著淡青色的煙霧。
韓飛從來沒見過樸元錫抽煙,更沒見過他現在這種失魂落魄的表情,他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一個韓
飛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樸元錫掐滅了煙頭,又從白色燙金的煙盒裡抽出了一根,哧地點燃,怔怔地看著火星。
他跟前的茶几上,是喝了一半的紅酒瓶,見底的咖啡杯和只有一個煙頭的水晶煙灰缸,可見他平時
並不喜歡抽煙。
是什麼事情使這個不馴的男人如此像受了傷的孩子一般?
韓飛蹙眉注視著樸元錫俊逸的側臉,那偶爾顫動一下的濃密睫毛,緊緊揪著韓飛的心。
突然,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傳來了咚咚的叩門聲,然後有人用鑰匙打開了"夜色"一旦
關上後會自動反鎖的門。
氣宇軒昂的走進來的男人,大約三十多歲,韓飛一看到他那犀利威嚴的帝王一般的眼睛,心臟就猛
地咯磴了一下。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的嚴厲氣質讓人看著就害怕!
男人黑色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客廳,他有看見門縫後的韓飛,可依然冷峻得面無表情,就好像他視線
掠過的,只是花瓶、掛畫這樣的擺設品。
樸元錫看也沒有看他,拿起桌上的紅酒瓶,咕咚喝了一大口。
"元錫,"男人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充滿力道感,"你讓我很失望。"
樸元錫這才抬頭瞥了他一眼。
"我說過無論誰讓他難受,誰讓他流眼淚,我都要他付出十倍的代價償還!"男人盯著他,眼睛裡
攢動著黑色的火焰。
"景毅哥,你講這話太自私了吧?傷害小風的人,是我們三個。"樸元錫的語氣,凝重裡帶著深深
的傷口,好像那是他在胸口悶了許久的話。
"二哥最狡猾,跑到美國娶個老婆回來,就想把過去一筆勾銷......切!"樸元錫苦澀地嗤笑,說道
,"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
金佚組的第三代組長朴景毅,只是冷淡地挑了挑眉毛。
"景毅哥,"朴元錫抬起頭來,那似笑非笑,帶著沉痛壓力的眼睛,看著朴景毅,慢悠悠地說,"
如果我把那個事實告訴小風會怎麼樣?"
"樸元錫!!"一聲慍怒的大吼,朴景毅就像暴走的黑色旋風一樣,猛力地揪起樸元錫的衣領!
他殘忍跋扈的眼睛,讓門背後的韓飛像被突然定住似的,聯手指尖也不敢抖動一下。
"好......好恐怖!"韓飛的臉色非常蒼白。
樸元錫被他怪物般的力氣勒得幾乎窒息,但他的臉上絲毫沒有畏懼和難受的表情,他瞪了近在咫尺
的朴景毅幾秒,然後突然泄了氣似的撇開頭。
"我開玩笑的......"他淡淡的說。
朴景毅放開了他,朴元錫重新跌坐回紅色沙發裡。
"那是我和他之間唯一的聯繫,如果說出事實......"樸元錫低垂著頭,"你太高估我了,我沒有那
種勇氣。"
朴景毅也似乎察覺到他自己的失態,他整理了一下GUCCI條紋西裝的袖扣。
"元錫,"他看著這個和他一樣義無反顧地愛著荷風的弟弟,喟歎了一聲,"我不會阻止你冷淡他
,排斥他,可請找合適的理由,不要隨意傷他的心。"
"你應該知道,他連夜為你奔波是冒多大的風險?"
樸元錫的肩膀抖動了一瞬。荷風的職業,是中城區公安局反黑組刑警。
朴景毅說教完畢後抬頭,盯了門背後的韓飛一眼,那眼神,似警告又似厭惡他的偷聽。
韓飛驚懼得後退一步,他驀然扶住鋪水藍色磨砂紙的牆壁。
朴景毅轉身走向門口,在離門兩步遠的地方,他忽然低沉地說,"元錫,那件事情......我會親自告
訴他。"
樸元錫震驚地仰起頭來,朴景毅拉開門出去了。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樸元錫錯愕的,緊張的,隨即又虛脫無力的神情,帶給韓飛怎樣的衝擊與心疼。
沒有任河愛戀的經驗,所以心情也就毫不造作,韓飛是像平面鏡反映事物-樣感受出胸口的疼痛的
,他蹙眉望著樸元錫,從他的側影可以看出他同樣不加掩飾的情感波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樸元錫一動也不動地坐著,當他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的時候,他
看也不看地關了機,從沙發上站起來。
"嗯?"轉身的瞬間,他看見門縫後面的韓飛,恍惚又驚愕地眨了一下眼。
韓飛因為這出其不意的注視,慌張地低下頭。
仍有些心緒不甯的樸元錫大步地朝韓飛走來,吱嘎──臥室門被一把推開了。
"哎?"
韓飛落入那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說的有力的懷抱中,他的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預料之中的激烈的吻擷住韓飛的唇,韓飛的頭被樸元錫緊緊托著,因為身高差異太大,他不得不墊
起腳尖。
唇舌絞纏,這是像要掠奪所有甜蜜與柔軟的吻!樸元錫如饑似渴地吮著他,舌頭竭力挑動著韓飛的
舌葉,不准他呼吸,不准他遲疑,瘋狂地佔有。
"唔......"
韓飛小巧的鼻翼拼命抽動著,他的脖子和腰都被樸元錫摟得生疼,他覺得血液像沸騰起來似的一下
沖到了頭頂!
全副身心都被樸元錫強悍的氣息包圍著,簡直令人暈眩而飄然,當樸元錫終於鬆開他,轉而又吸住
他的脖子,一邊狂野地吻他,一邊拉扯著他身上的藍色棉質睡袍,將他推向那張超SIZE的大床時候,他怦
怦的心跳,猛然升級到了撲通撲通的難已控制的程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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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Admin
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21 pm | |
| 第七章
"唔......啊......"
睡衣被粗魯地拉到腰下,乳首被火熱的唇舌佔領著,韓飛情不自禁地溢出露骨的呻吟。
樸元錫正壓在他身上,一手抓著他的手,另一手輕車熟路地伸入韓飛的腿間。
"嗚!疼!"有點過火的愛撫,那用揉搓的手指簡直是在蹂躪他的脆弱。
韓飛不安地扭動身體,換來樸元錫更緊的羈梏!
"風......"
樸元錫第一次開口說話,是深情的刻骨銘心的呼喚。
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每一次呼吸,痛苦壓抑的愛戀就讓心臟滴血。
隨著心底無可奈何的告白,樸元錫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最後停住不動,他的眼神混亂而苦楚。
然而疼得豈止他一個,對韓飛而言,那聲呼喚,好似刺骨的寒冷冰水從頭澆下,沖醒了他,也傷害
了他,發苦的乾澀一直從胸口漫到舌尖,他舔了舔嘴唇,推開身上的樸元錫。
不知道是哪根神經出了錯,說不清是嫉妒還是其它什麼激烈的情感顛覆了神智,韓飛坐起來,看著
樸元錫。
他翕動著唇瓣,"我欠您的錢,請給我兩年的時間,就算賣血我也會一分不差的還給您,您不要誤
會,要抱我......就抱吧,只是......請您......"
韓飛的聲音有些哆嗦,"叫我的名字。"
"你說什麼?"。
在看到樸元錫表情的那一刹那,韓飛的心就像被狠狠撕裂了一樣,疼得不能自己!
"我......"
懊悔!戰慄!自己都幹了什麼?!韓飛的臉色慘白,從腳底湧起的哀傷、羞恥、自我怨恨吞沒了
他,他緊緊咬住嘴唇,又鬆開,顫抖著。
"你愛上我了?"樸元錫以一種古怪的陌生的目光透視著韓飛,他淡淡的語氣,顯示出他已經恢復
了平日的冷靜。
韓飛劇烈抖動的瘦削肩膀,似乎承受不住樸元錫審視般的瑟縮起來。
樸元錫注視了他一會兒後爬下了床。
"莫名其妙。"他說道,聲音裡還包含著被冒犯的不悅的情緒,"你究竟愛我什麼地方?"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樸元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臥房。
韓飛哽咽地再次咬住嘴唇,破碎的心涼透了,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像斷線的珠子滾落......
翌日──
清晨的陽光穿透落地玻璃窗,刺痛韓飛一宿未眠的紅腫的眼睛,他倚靠著貝殼形狀的床頭,微微皺
起眉頭。
他的面容看來既憔悴又惆悵,因為他苦苦思索了一個晚上樸元錫最後撂下的話。
──"你究竟愛我什麼地方?"
這種乍看簡單其實越想越混亂的問題,讓韓飛非常苦惱,他頭部的神經一抽一抽地痛著。
問他愛的是什麼,就好像問太陽你為什麼會升起,冬天你為什麼會冷一樣,韓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
回答,想好了理由再去愛,這是愛嗎?
如果人能嚴格地控制自己的心,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失眠了......
韓飛揉了揉乾澀的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再待在這裡也無濟於事,昨晚發生的事情不會改變。
他被......樸元錫討厭了。
汲了一下酸酸的鼻子,韓飛爬下了冷冰冰的床。
明洞大街──
一輛黑色的雪佛萊汽車停在斑馬線前等待著通行信號,車內,司機帶著白色的手套,神情一絲不苟
,寬敞的車後座上,是一位穿著米色PRADA套裝,併攏的膝蓋上放著喜餅盒的婦女。
她微側著頭,正在同身邊穿著黑色立領校服的兒子講話。
"翊泰啊,允芝這個女孩,可是很認真地在等你啊,兩天的婚宴,你怎麼能連一場舞都不和她跳呢
?"
崔翊泰露出為難的表情。
"難道你喜歡的是朴大使的女兒美英?"貴婦人試探地問。
"媽媽,我現在對誰都沒有那個意思。"崔翊泰說道,"等到參軍前吧,那個時候我再做決定。
"翊泰,你是不是有其它喜歡的人了?"從兒子猶疑的眼神中,看出端倪的婦人問道。
"沒有!"崔翊泰斷然否決,突然,他看見前面一棟還未開門的大廈,有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身影從
側門走了出來。
"韓飛!?"崔翊泰瞪圓了眼睛,非常震驚,又因距離有些遠,他不敢確定。
催翊泰在家中被當作成熟男人看待,所以時常和父親一起打高爾夫,開遊艇,在純男性的聚會活動
中,他知道了"The
Shades"夜總會是經營什麼生意的地方。
在惶惑中,車子開了起來,崔翊泰緊張地扒住前座,脖子探得很長,雪佛萊很快就追上了沿街邊慢
慢走的少年。
"果然是韓飛!"崔翊泰差點大叫出聲,他喝令道,"快停車!"
"翊泰?!"
"少爺?"司機不明究裡的緊急刹車後,崔翊泰奔出了車子。
韓飛對突然沖到他面前的崔翊泰感到非常吃驚,他愣在原地。
"你......!"崔翊泰氣喘吁吁,那張端正的臉上盛滿憤怒!
"什麼?"韓飛不明白地眨了眨眼睛。
崔翊泰憤恨的視線像要將韓飛千刀萬剮一般!他低頭,看見韓飛腳上嶄新的名牌跑鞋。
啪──!崔翊泰揚手就是一個犀利兇狠的耳光。
"唔!"冷不妨的火辣辣的刺痛,韓飛一個趔趄,錯愕又惶然地捂住臉!
"還裝什麼清高?!你剛才是從The Shades出來吧!?"崔翊泰大吼,一把抓住韓飛捂住臉的胳膊
,用力地拉開!
韓飛霎時明白了原委,他睜著眼睛,一時驚詫,但那份愕然在冰冷的瞳仁裡轉瞬即逝。
崔翊泰在韓飛心裡,就如同陌生路人一樣,就算被他知道,韓飛也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
他冷冷地抬頭,左臉頰腫著觸目驚心的手指痕印。
"我是男妓。"
這一句話,與其說給崔翊泰聽,不如說是給自己聽,韓飛因想起昨夜告白後樸元錫的表情,心微微
抽搐著。
"你真不要臉!"原本還抱一絲希望的崔翊泰,勃然大怒地搖晃著韓飛。
他揚手,又想打,看到韓飛毫不反抗的側著頭,恨恨地咬了咬牙關。
"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人?真蠢!"崔翊泰像丟開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猛然甩開韓飛,"你別
以為我會放過你,你等箸!你休想再待在城南!!"
這句恐嚇,讓韓飛的身體猛然一震,他完全沒想到崔翊泰會這樣報復。
韓飛突然蒼白的臉,映在崔翊泰充滿怨恨、嫉妒、哀痛的眼中,看起來就像是脆弱的雞崽映在老鷹
陰鷙的眼中一般,崔翊泰冷冷地得意地笑了。
既然你不知廉恥,我還給你什麼面子,以為我崔翊泰是那麼好騙的嗎!?
抱著破罐破摔的想法,崔翊泰丟下韓飛大步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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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倉洞中華館──
風......一陣陣地吹進狹窄潮濕的小巷,使得廢棄的速食盒簌簌作響,穿著黑色防水圍裙和膠鞋的韓
飛,將它們一一拾起後,扔進手裡拎著的垃圾袋裡。
兩個星期前,他被退學了......
在五樓校長室,從失望透頂的校長和欲言又止的班主任手裡,接過裝有個人資料的檔案袋時,崔翊
泰就站在那敞開的門口,在好奇學生的竊竊私語中,用一種"怎麼樣?來求我啊。"的眼神執著露骨地盯
著韓飛。
韓飛當然感覺到了,但他什麼也沒說,班主任關切的目光似乎在等他最後的解釋。
"讓您們失望了,真是對不起。"深鞠一躬後,韓飛轉身,忽略崔翊泰那霎時驚慌僵硬的表情,他
離開了學校。
因為"援助交際"事件影響惡劣,沒有一所學校再願意接受他,雖然很心痛,韓飛還是得接受現實
,他把原來幹的餐館臨時工,申請成了正式的工作。
紮好都到他腰間的大垃圾袋,韓飛拖著它堆到髒汙的塑膠大桶旁。
"呼......"他又忙著到貼著白瓷磚的水龍頭前,刷洗大白菜。
小巷廊簷外的天,正下著雨,──深秋濛濛的陰冷的細雨,韓飛又想起了樸元錫,呼吸變得沉重起
來。
樸元錫忘記了他,或者說丟棄更合適,他去"夜色"見韓太洲,得的答覆是,"社長沒指名,我也
不能隨便帶你上去,小飛,你是不是哪裡得罪他了?"
爾後,韓太洲也曾為了韓飛,在樸元錫面前說過暗示的話語,每次樸元錫都像沒聽見似的,逕自吩
咐著其它事。
"小飛,對不起,恐怕我也幫不了你,社長好像把你冷凍了。"韓太洲最後無可奈何攤開了雙手。
──一方面既不指名他,另一方面也不把他交給其它客人。輕輕歎息,空氣中浮這淡淡的霧氣,馬
上就是十二月了。
韓飛想見樸元錫,不為別的,只想把他那次思考了一宿的答案告訴他,雖然不知道這是否稱得上答
案。
"韓飛!"通往餐館廚房的木門突然被拉開了,一個帶著白色廚師帽的青年,叫嚷著,"在這哪,
老闆娘讓你看一下男廁所裡的水箱,上次是你修好的吧?"
"是啊。"韓飛把手從冰冷的水中抽了出來,"又壞了麼?"
"客人正抱怨著呢。"青年皺著眉頭說,"回來再洗菜吧。"
"知道了。"韓飛點點頭,在藍色的工作服上擦乾了手,快步走了過去。
中華館坐落在擁擠的小吃街胡同裡,分為上下三層,還有一個後巷口,餐館的老闆是廣東人,主要
經營粵菜和麵食,這裡生意不錯,人也雜。
廁所在二樓,韓飛一走上古色古香的紅色樓梯,就看見老闆娘已經在門把手上,掛上"清掃中,暫
停使用"的牌子。
"拉不動?是哪裡卡住了吧?"在廁所最後一格,控制所有沖水器的水箱前,韓飛試著拉了一下從
那裡垂下來的放水鏈條。
放下坐廁白色的蓋板,韓飛剛剛小心地站上去時──
吱嘎,男廁所門被打開了,好象進來了兩、三個人。
"東西呢?"
"先看一下有沒有人?"刻意壓低的嗓音,韓飛覺得好象在哪裡聽到過。
"真麻煩!"那人抱怨著,又吩咐,"你去看看。"
一雙沾滿泥水的黑皮鞋,踢踏踢踏地在三十平方米大的廁所裡,隨便地轉了一圈。
"叔叔,沒人。"
韓飛所在的格間門關著,青年從底下的縫隙沒有看到鞋子,所以如此草率的定義。
一陣衣物的悉悉簌簌,那個讓韓飛覺得聲音耳熟的男人,拿出一個塑膠袋來。
"從阿富汗來的絕對高純度貨色,最近風聲那麼緊,你應該多長一倍價錢吧?"男人悠悠地說。
"十五萬美元都不夠,你太貪心了!"男人怒喝。
"喂,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要啊。"毫不緊張的語氣,"看在你是老顧客份上。"
"十八萬。"
"二十萬。"斬釘截鐵的聲音。
"好吧。"男人妥協了,"錢還是在火車站的儲物櫃,密碼是761593
"其餘的呢?"
"我開支票給你。"
"那等我拿到所有的錢,再給你貨。"
"喂!你怎麼能......小元?你幹什麼?!"突然間,外面的人似乎扭打成了一團。
"叔叔,二十萬還是不夠啊。"青年賊笑著。
"你......!救命!"男人呼叫著,很快又沒了聲音。
"昏過去了嗎?"
"是。這麻藥挺好用的。"青年說道。
"よし。"(很好。)男人突然說了日語。
"啊!"韓飛猛然想起了那個人是誰,在宮廷料理店,將他撞倒的小野信行的手下!
真是冤家路窄,韓飛一想起男人兇殘的模樣,就全身冷得起毛,而且現在還......
韓飛很害怕,驚慌之下腳一滑,他反射性地拉住那條放水鎖鏈!
"嘩啦──咕隆!"
奇怪的是,它居然能放水了?!
"什麼!?"
"誰在裡面?!"
"哎!?"韓飛在那一瞬間緊張得心都快跳出胸口,然而,更糟糕的還在後面。
砰!廁所格間門被青年一腳踹開,不知道會被怎麼樣的韓飛,血色一下從臉上褪盡!
"這麼吵,很麻煩嗎?"忽然,又有人推開了男廁所門,低醇磁性的嗓音很不快地問道。
這個聲音......竟然是他?!韓飛非常震驚,他怎麼會和日本人在一起?!
"大哥,有只老鼠在偷聽啊!"青年報告道。
"老鼠?"修長挺拔的身影踱步走了進來,走到韓飛所在的格間前。
"哦......"男人發出一聲低低的似乎在壓抑驚訝情緒的呻吟,"是你啊......"
他推開青年,兩手撐開在壞掉的廁所門上,饒有興味地看著韓飛,"真是巧遇,不過,你會把這件
事情忘記的,對嗎?"
果然是金秀京!韓飛蹙眉惶悚地盯著他,他和小野信行是一夥的,那天還在舞廳裡裝模做樣地勸告
樸元錫警惕小野組!
"看你的表情,你是一定會告訴樸元錫的了?"金秀京露出陰冷的微笑,"奉勸不聽,自討苦吃。
"
他靠近韓飛,露出毒蛇一般的真面目,"我會親手毀了你。"
"救......"意識,在韓飛想開口呼救的瞬間,因噴霧麻藥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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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在輕輕地搖晃,皮膚非常乾渴,從喉嚨深處冒出的火,像沙漠的毒日一樣炙烤著裂開的嘴唇,
韓飛微微睜開眼睛,透過方形的遊艇窗,看頭頂籠罩著的漆黑、朦朧的天空。
他被綁架已經六天了,這上六天來,金秀京只給他吃一餐飯,喝一次水,然後是打卡般準時的毒品
注射。
"嗚......好痛。"劇烈的疼痛突然抓住了韓飛蜷在白色小床的身子!
"啊......嗚......"好像有無數的針從血管和皮膚內鑽出來那樣,渾身刺痛,又好像有數不清的螞蟻
在噬咬骨頭,發自深處的癢!
"好難受......嗚......救命......"
在這雙重非人的煎熬之下,韓飛一邊痙攣一邊哀叫出聲,許久之後,嘩啦一聲,乳白色的艙室門被
拉開了,金秀京走了進來,他身後繚繞著的是清泉般悅耳動聽的輕音樂,和男人們打紙牌的聲音。
"該你了。"
"我說,2不是比A大嗎?"
"你第一天打撲克啊?四張的叫鐵支!"
"大哥會嫌你們吵啦,閉嘴打牌啊。"
又是嘩啦一聲,金秀京把這些聲音全都阻隔在了門外。
遊艇的艙室都是比較小的,這間又在傾斜的船頭之下,像老房子的閣樓一樣讓人覺得壓抑。
韓飛睡的床,緊挨著傾斜的牆壁,比一般定義的單人床還小,沒有人用的時候,可以折疊起來以節
省空間。
金秀京睨視著頭發汗濕,衣衫不整,狼狽地蜷在床裡側的韓飛,冷冷一笑。
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瓶250ml的礦泉水,誘惑似的走到韓飛身邊,蹲下,"想要?"
韓飛喘著氣,被毒癮折磨的眼睛,視線遊弋不定。
金秀京右手拿著的礦泉水瓶,頂起韓飛瘦下去的下巴,"這LSD的新品種,上隱後會覺得很口渴,
人可以三天不吃飯,但不可以不喝水,我給你礦泉水好嗎?"
聽到水這個字,韓飛的眼裡閃爍著饑渴貪婪的光。
"呵呵......"金秀京邪惡的眼神,就像引誘獵物進自己網中的蜘蛛,他把韓飛當成是新毒品投入市
場前的實驗物件。
他鬆開韓飛,把礦泉水放在韓飛視線能及,手卻必須要伸長才能拿得到的書桌角上。
韓飛望著它,打從心底地厭惡恐嚇與暴力,卻無法壓制住全身顫慄般的渴望。
"聽話就給你獎勵。"
金秀京抓著韓飛毫無抵抗力的肩膀,讓他臉朝下的躺著。
唰啦......非常輕微的像要提升韓飛恐懼感的拉鍊聲,韓飛深深地仿佛要忘記一切地垂下頭。
"嗚!"一個赤熱硬碩的東西像木楔般頂進他乾澀的身體,韓飛緊緊咬著嘴唇,眼淚卻無法忍耐地
流了出來。
男人開始了原始又冷酷的律動。
"唔......嗚......"韓飛只覺得體內像被電鋸劈開般的痛,沉重的壓在他背上的男人,並沒有因為他
四肢的僵硬和甬道的緊窒,而停下佔領。
韓飛想著樸元錫,每當這個時候他就非常非常地想念他,全副身心呐喊般的思念!
"在想你的主人嗎?"金秀京遊刃有餘地嗤笑,"真是忠狗,不過我告說你許多遍了,元錫是秀珠
的。"
金秀珠,是秀京最疼愛的妹妹,她同母親一起住在多倫多,從小就癡戀著大她四歲,瀟灑不羈的"
元錫哥"。
為了朴元錫,金秀珠使出渾身解數讓自己長成一個漂亮、聰慧、獨立,而且任何家務都可以做到的
完美女性,她每年都會回來看樸元錫四到五次,但是樸元錫只把她當妹妹。
秀珠的苦戀,金秀京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決定不顧一切地幫助秀珠。
金秀京知道樸元錫喜歡荷風,但是兩人沒有發展的可能,本來計畫在不緊不慢地開展著,中途卻殺
出個韓飛。
金佚組禁止毒品交易,對日本黑社會也沒有好感,如果讓樸元錫知道自己私下操控著韓國毒品市場
,還綁架有錢的買主進行勒索,樸元錫一定會和他翻臉,而他最寶貝的妹妹秀珠,也就沒有了嫁進金佚組
的機會。
"***的時候想著其它男人可不好。"金秀京看著身下顫抖著的韓飛,恐嚇著,"會讓你吃苦頭的
。"
稍微抽出後一個猛力的貫穿,"啊──!"金秀京滿意的聽著韓飛的尖叫。
金秀京不是同性戀,他對韓飛這麼做,純粹是為了替他妹妹報復,誰讓韓飛圍在樸元錫身邊呢!
韓飛的手指牢牢的抓著皺巴巴的床單,關節泛白,他忍著疼痛的秀氣的臉孔,像上方正頂著秋雨的
遊艇窗一般,濕漉漉的。
"啊!"
終於,他感覺到體內深處迸射進一股液體,金秀京心滿意足的停止了侵佔。
他撤了出來,穿戴整齊後站起身,伸手去拿桌角上的礦泉水,既然韓飛這麼聽話,他這點獎勵還是
會實現的。
"你是什麼人?!"
"喂......這是私人遊艇?!"
突然,外面艙室變得非常吵鬧,好象有不速之客闖了進來,金秀京下意識地拔出西裝衣襟裡的黑色
手槍。
嘩啦──!
門被人非常用力,幾乎是破門而入般的拽開了,金秀京臉色大變!他萬分震驚的瞪著門口站著的淩
厲迫人的男人。
"元錫?"他如做惡夢般地怔怔地喃喃,"你怎麼會......"
樸元錫一言不發,他氣勢洶洶而眼神極為冰冷。
掃視過四肢僵硬的金秀京後,樸元錫的視線落到艙室最裡面的韓飛身上。
──淩亂的黑色頭髮,扯開的白色襯衫,被拉到腳踝的校褲,床下還有卷成團的錫紙和針筒,只稍
一眼,樸元錫就明白韓飛這幾天來遭遇了什麼。
而韓飛,當他渾渾噩噩的意識,確認了眼前的確是樸元錫,而不是做夢時,他劇烈顫抖著,倉皇地
抓著襯衫和床單,他不要這幅淒慘不堪的模樣,被樸元錫看到!
可因為虛弱,他想拉起什麼過住身體的動作是那麼力不從心,鼻子一酸,韓飛的眼淚滾落下來,他
恨不得死掉,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呢?他本來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還有人要把他硬攥出來狠狠
地在傷痕上撒鹽呢?
"嗚嗚......"
眼前模糊一片,一旦決堤,所有的害怕和苦楚像洪水一般洶湧而出,韓飛聳動著瘦削的肩膀啜泣著
。
"金秀京,"樸元錫開口了,冰冷森寒又狂野的語氣,"你上次交給我的五千萬美元,是賣毒品賺
來的錢吧,不錯,夜色是我用來洗錢的地方,但它更是金佚組的地盤。"
朴元錫看著金秀京尷尬到發青的臉,解著身上及膝長度的翻領大衣紐扣。
"金佚組幫規的第四條,就是不得參與任何毒品買賣,相信你是走私跑車才賺那麼多,是我太大意
了,所以我做了補救措施。"
"元錫......你別開玩笑?"金秀京越聽越露出慌張的表情,"你不會把這麼多都......"
"對,像以前一樣,全抖給荷風聽了,"朴元錫邊桀騖冷酷地說著一邊走向韓飛,"你賠了五千萬
,我賠了營運優良的‘夜色',這件事情上你我一樣虧本。"
他脫下很暖和的翻領大衣,將大衣撐開從頭頂罩住精神非常不穩定的韓飛,緊緊地摟進懷裡,"你
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朴元錫低頭吻著韓飛怎樣也不肯抬起的頭,冷冷地說道,"你最好小心不要被員警抓到,不然,我
派去監獄的手下,會讓你後悔──擅動我的東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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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21 pm | |
| 第八章
元錫的話音剛落,碼頭上就傳來劃破夜空的警笛聲,仿佛一切都在他計算中一樣!
"既然十幾年的交情你都可以不顧,就別怪我也絕情!"原來還在想乾脆全部滅口的金秀京大吃一
驚!
蹬蹬蹬......立刻有人快速地奔上遊艇樓梯,從甲板上傳來緊張的大喊,"大哥,好多員警!怎麼辦
!?"
金秀京咬牙切齒地攥著手裡的槍,指住樸元錫的後背,低低地吼著,"你有種!!"
"大哥,來不及了,快點上來啊!"又有一個手下跑到了甲板上,他慌張地看著碼頭上的警燈繚亂
閃爍的局勢。
金秀京一向是給自己留著逃跑的後路的,他有兩輛連車牌也一模一樣的雷諾跑車,藏在碼頭的集裝
箱裡,他逃亡的時候,可以讓手下先沖出去擾亂員警的視線,自己再開停在碼頭的一輛毫不起眼的轎車離
開,可是現在,他如果開槍,就會讓員警立刻包圍住遊艇,怎麼也逃不掉了!
"大哥,他們搜索過來了,快走吧!!"上面傳下來的呼喊越來越慌張,時間真的很緊迫,金秀京
"切"地一聲,忿忿地猛甩了一下手,"我不會就這樣輸給你的!樸元錫,我們走著瞧!"
金秀京說完就跑了出去,甲板上傳來一陣急切的奔跑聲,遊艇輕輕搖晃著。
"我......"韓飛沙啞地顫抖地開口,他覺得無地自容,緊緊地摟著自己腦袋的手,那份熟悉的溫暖
直接傳達到心裡面,眼淚又滑了下來,因為樸元錫的溫柔,他更心痛,更哀傷。
"我們也得逃開員警。"冷淡的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樸元錫的手臂伸到韓飛膝下打橫抱起他,"
這件事情以後再談。"
其實在看到韓飛落魄模樣的第一眼,樸元錫就非常地生氣,為什麼這麼軟弱,為什麼輕易就臣服在
暴力之下!?你的自尊呢?你那冷冰冰的眼睛是那麼不堪一擊的嗎?!
樸元錫很想大聲地質問韓飛,但那發抖的瘦弱的身體,讓他說不出話來。
抱緊懷裡的韓飛,樸元錫快速地眺望了一下窗外混亂喧嘩的碼頭,快步走了出去。
"在你身邊......"
"能否渴望一個奇跡,"
"你的眼裡映著我的影子,"
"諸如你身後繁星輝映的天空。"
醇美流暢的嗓音,隨著車內的FM調頻如紅酒般緩緩傾倒而出,這優雅,清漪的歌曲沁入肺腑,韓飛
慢慢地睜開眼睛,才知道他剛才睡著了。
身上密實地蓋著樸元錫的翻領大衣,窗外是飛馳而過的黑漆漆的田野,和零星聳立的農家房屋。
他們兩人現在去的地方,是有兩個多小時路程的滑雪場,這個滑雪場有樸元錫的股份,不過一直由
一個做房地產的商人出面打理,合約上也沒有樸元錫的名字。
滑雪場的投資金是樸元錫靠炒股票賺來的,是合法的場所,因為這是他送給荷風的十六歲生日禮物
。
樸元錫在荷風生日那天,偷偷地帶著他飆車來到這裡,給他一個純白色的驚喜!
兩人在白皚皚的雪地上放焰火,追逐打鬧,那時候,樸元錫也只有大學一年級,兩個人一起瘋玩的
時候,笑聲連山谷都發出震顫。
朴元錫薄抿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揚,他沉浸在回憶裡。
即使車內光線昏暗,韓飛也還是看到那快樂的表情,他垂下眼簾,動了一下沉重疲倦的身體。
"你醒了?"樸元錫說道,伸手撳低FM的音量,"吵到你了?"
"不......沒有。"韓飛趕緊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像乾澀的沙礫在摩擦,不僅嘶啞,還斷斷續續。
樸元錫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撩開他額前的濕發,撫上韓飛滾燙的額頭,"你在發燒。"
他抽回手,抓著方向盤,"忍耐一下,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
"嗯,就是......光線有點刺眼。"韓飛喃喃地說道,從心底浮起的憂傷和酸楚,使眼前的樸元錫變
得朦朦朧朧,他極力壓抑著波動的情緒。
朴元錫聞言關掉了車內其實很昏暗的橘色小燈。
"在你身邊......"
"能否渴望一個奇跡,"
韓飛聽著那很輕很輕的歌曲尾聲,閉上眼睛,眼淚滑落,黑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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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的空氣,風景秀美的大自然,工作人員正在斜坡上鋪灑著人工雪。從機器中噴湧出白色的雪花
,就好像真的從天上飄揚飛舞而下一般。
韓飛與樸元錫住的地方,是貴賓區一棟西班牙式二層別墅,紅瓦的屋頂和白堊的牆壁在陽光下分外
耀眼。
別墅的主臥室設在二樓,面向滑雪場美景的一面,還有一個非常寬敞的陽臺。
到滑雪場的這幾天,韓飛的燒雖然退了下去,但因為毒癮隔四、五個小時就會發作,他像稍微喘了
一口氣,又被死神抓住脖子的癌症患者一樣,蜷在雙人床上冷汗涔涔地發抖。
無法吃下任何東西,胃的痙攣使他連喝水都要吐出來,看來金秀京這個實驗中的新產品,有著很大
的傷害人體消化系統的毒性。
剛開始韓飛還死咬著牙關,想要硬撐下來,可是幾次痛不欲生,極度渴望的折磨之後,他已經束手
就擒。
舔著乾澀到裂出血的嘴唇,韓飛迫不及待地想要毒品,嗎啡,大麻,還是***也好!只要能救他
......
韓飛不知道該從哪里弄到這些東西,但是滑雪場絕對不會有,他吃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要回漢城,而且滿腦子都是怎樣買到毒品的念頭,從醫院?不行,他又不是准許用嗎啡來止
痛的病人,那麼從酒吧?哪個酒吧會有呢?
韓飛很焦急,從心底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憤怒,他的眼睛裡看不見窗外如畫一般的雪景,他只有一個
念頭!
趿著度假村藍色的絨拖鞋,韓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神混沌而狂亂。
"你想去哪裡?"他轉身,看見站在臥室門口,手裡拿著優酪乳和濕毛巾的樸元錫。
韓飛屏著氣息沒有回答,樸元錫也沒有問第二次,他走進鋪著手織地毯的漂亮套房,然後伸手關上
房門,倚靠到門背上。
"讓開......"韓飛汲著鼻子,慌張地看著樸元錫。
"不行。"樸元錫斬釘截鐵地拒絕。
韓飛蒼白纖細的手指,煩躁不安地擦著自己的臉頰和鼻尖,他已經控制不住情緒。
"我叫你讓開!"韓飛突然大叫,歇斯底里地瞪著樸元錫,"聽見沒有!?讓開!!"
樸元錫回以非常冷靜的注視。
韓飛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想要推開樸元錫,但他的手腕,被樸元錫敏捷又用力地一把抓住了。
撲通,優酪乳和濕毛巾掉到了地板上,不過激烈爭執著的兩人,誰也沒在意。
"放手!放開我!"韓飛使勁地扭動著自己的手腕,想從樸元錫的鉗制中掙扎出來,但是,他根本
就不是朴元錫的對手。
無論怎麼做,怎麼叫喊,韓飛也無法擺脫那雙力度強硬的手,他喪失理智,低頭,就一口狂躁地咬
了下去!
"嘖!"十指連心地痛!樸元錫皺起眉頭,毫不客氣地反剪韓飛的胳膊。
"嗚!"被扭轉的手臂關節像要斷了似的刺痛,韓飛總算停止了反抗。
"去洗澡。"朴元錫的眼神冷傲,語氣輕柔淡然。
踢踏!踢踏!韓飛被他一路連拖帶拽地挾持到浴室。
因為冬天滑雪場會非常寒冷,浴室的地磚下是有暖氣設計的,橢圓形大木桶形狀的澡盆前,也有暖
和的防滑墊,朴元錫強勢地拽過韓飛,一手打開冷水龍頭,一手不容分說地將他按進澡盆。
木澡盆的邊緣比一般的陶瓷浴缸要高出許多,所以裡面安置有小木凳。十二月的冷水可不是開玩笑
的,坐在裡面的韓飛立刻縮起腳。
樸元錫見狀,乾脆彎下腰去連他的腳也按住,從上方水龍頭洶湧而出的水,真的很冷,像針一樣刺
紮著皮膚毛孔,可是樸元錫毫不鬆手,他牢牢地壓制著韓飛。
"好冷!"韓飛哆嗦著,水很快就漫到他的膝蓋處,他拉著身上的藍格子睡衣,眼裡浮著無助又不
甘心的淚水。
樸元錫看著他,那瑟縮起的孱弱身體,咬了松,松了又重新咬緊的紅腫嘴唇,忽然覺得不忍。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正眼看著韓飛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那天韓飛突然的告白吧,也許更早
,朴元錫說不清楚心裡那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胸口那一團白得耀眼的情感,樸元錫覺得沒有變,可是他又會介意韓飛。
最好的證明是,當韓飛顫抖的肩膀情不自禁地靠向他時,他會伸出手緊緊地,像要支撐住他的脆弱
似的抱著他。
嘩啦......
韓飛不再掙扎,他凍得牙齒都在打顫,樸元錫緊緊地摟住他的肩膀,用灼熱的唇親吻著他的頭顱。
對於金佚組的手足兄弟,朴元錫心底湧動的是榮辱與共,決不出賣的"義"的情感。
對於那些和他交往過的情人,他是從不吝嗇金錢物質的給予,護著她們,寵著她們,好聚好散,更
接近于男人的"義務"感。
但對韓飛兩種都不是,在"夜色"社長室,聽到韓太洲說韓飛快一個星期沒有出現,他沒有在意,
以為韓飛在忙著考試。
下午聽到陳正碩報告說金秀京似乎在和日本人合作,前幾天有人在中華館看到他,還有韓飛好像被
他綁架了時,樸元錫的心就像被提起來似的不安!
他立刻調動金佚組的人手展開調查,也親自打電話去韓飛的學校,才知道韓飛早就因為"行為不檢
,有辱校風"被開除了。
樸元錫非常驚愕,臉色當即就寒了下來!
如果韓飛死了怎麼辦?他從來都沒有那麼緊張,那捏著電話,咯吱作響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害怕地
不敢抬頭。
知道他還活著的感覺真好,樸元錫唇角微揚,雙臂摟著韓飛,將他的頭貼到自己的胸口,在那濕漉
漉的柔軟的頭髮裡低語。
"毒品只會讓你越陷越深,你現在還戒得掉的,難道真想被他毀了嗎!?"
淚珠,從韓飛低垂的眼睫裡掉了下來,他渾身顫抖地嗚咽著。
樸元錫撩開他額前的亂髮,撫摸著他的眼角,臉頰和嘴唇,他的動作非常溫柔,當樸元錫的手移開
的時候,韓飛慌張地睜開眼睛,抓住那只手後將臉貼了上去。
樸元錫手掌的溫度和粗糙感讓他安心,因為寒冷徹骨的水已經漫到他胸口,他的身體已經麻痹,像
醜陋的觸角一樣在他體內肆虐的毒癮,也隨之偃旗息鼓。
樸元錫拉開他的手,抬起他蒼白的臉。
兩人的唇瓣自然而然地貼在一起,呼吸交融,樸元錫的舌頭像在撫慰什麼似的,慎重地探進韓飛微
啟的口腔,和臉孔不同,那裡濕潤而溫暖。
因為樸元錫緩慢而又親昵的吻,韓飛的臉不由自主地浮起紅潮。
"唔......"當下嘴唇被撲元錫咬住,溫柔的吻變成揉合著進一步要求的深吻時,韓飛的心跳陡然加
快,身體也不禁顫慄起來。
"衣服都濕透了。"
樸元錫蹙著眉頭低語,解開韓飛藍格子睡衣前的鈕扣,手伸了進去。
白皙的肩膀裸露出了一半,胸口處光滑的皮膚,還有那淡茶色的乳首全落入樸元錫的"掌"控之下
,韓飛簡直是手足無措了。
"很冷吧?再待下去就不妙了。"樸元錫說道,扯過木桶澡盆旁邊掛著的浴巾,將韓飛從冷水裡抱
了出來。
接觸到空氣後,那瞬間下降的體溫讓韓飛的顫抖加劇,哢哢直響的牙關差點咬到舌頭。
朴元錫鬱抑地看著懷裡瑟瑟發抖,呼吸紊亂的韓飛,用力地將他抱緊。
"堅持一下。"樸元錫一邊定定地說著一邊走進臥室,把韓飛放到床沿上後,調高室內暖氣到二十
八度,用浴巾快速地擦著韓飛的頭和胸膛。
濕透的睡衣三兩下就被脫掉,韓飛咬著嘴唇,羞臊又無可奈何地讓樸元錫擦拭著他胳膊、背脊和腿
,感覺上,好像變回了孩童時代。
朴元錫擦乾韓飛身上的水珠,繼而脫掉自己濕掉的衣物,突然的裸裎相對,韓飛心裡嘀咕了一句"
真要命!"緊張得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當然愈是心虛地移開視線,就愈被他吸引。
剛健結實的手臂與胸膛,無贅肉的小腹,表明了那駭人的力氣的來源,只要被他抓住,就怎樣也無
法掙開,平時,衣物的柔軟掩去了這種力道感,只覺得他身材挺拔而已。
韓飛想,因為小看樸元錫而吃苦頭的混混一定不少。
"喂,"樸元錫停下擦拭韓飛頭髮的動作,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你偷看我?"
"對、對不起!"怎麼辦?!他生氣了!
韓飛的臉紅到脖子根,他倉皇地側過身子,背對著樸元錫。
"我不是......故意的!"又急又窘地嗚咽。
"是嗎?"樸元錫說著,手攬住韓飛的腰,從那裡傳來明顯的顫抖。
"是的!"樸元錫不快又懷疑的口吻,讓韓飛只有拼命點頭的份,他根本就不敢掙開他。
朴元錫湊近韓飛那敏感的耳垂,手滑到下麵。
"請、請放手!"韓飛的表情窘得像要哭出來,性器被輕輕揉搓著,那迅速硬起來的感覺,實在是
......
樸元錫將身體的重量壓向韓飛,緊靠在他白皙光滑的背上。
"做吧。"朴元錫扳起韓飛緋紅的臉,近在咫尺的唇瓣很快疊到了一起。
"唔......"樸元錫的舌頭滑過韓飛的嘴唇時,韓飛不由自主地張開嘴,於是那舌頭就堂皇地登堂入
室,吸著韓飛的舌,加深吻的力度。
強而密實的糾纏,韓飛覺得身體燃起不可思議的熱度,接吻的同時要害也被撫弄著,這更讓韓飛熱
血沸騰!
呼吸的間隙,樸元錫持著那流出液體的前端,強硬地說著,"喂,幫我也做。"
"什......麼?"韓飛不明所以地睜著水霧朦朧的眼睛。
抓起韓飛的手,樸元錫將它按到自己半勃起的性器上。
韓飛嚇了一大跳,簡直像被燙到似的縮起手,可是樸元錫扣著他的手不放。
"這個......可是要進入你身體的,還是說你不要,我們......喊停嗎?"低醇性感的呢喃,在韓飛耳
畔響起著。
濃烈又甜蜜的快感在體內如萬馬奔騰般馳騁著,這種狀態怎麼停?韓飛幽怨地想著,簡直是欲哭無
淚。
擷住要害的手指緩緩揉著,冷不防地扣住了根部。
"啊!"韓飛驚叫。
樸元錫頗粗魯地吸咬著他的脖子。
韓飛是樸元錫使用暴力得到的"替身",其實這有違他"你情我願"的***原則,但樸元錫卻從來
不想為此道歉。
"你......你放手。"韓飛抽泣著,因情欲而顫抖。
"你的意思是喊停囉?"朴元錫放開韓飛的手,緊摟著他說。
韓飛噙淚咬著嘴唇,這、這人真是......面對他真心喜歡的人,韓飛不是不願意,而是實在太害臊了
,萬分無奈之下,他忐忑地握住了樸元錫的。
手指在劇烈地顫抖,那在他手掌中硬起來的物體,比他的體溫還燙,而且......那個尺寸......
臉孔紅得仿佛滴血,體內深處竄起的痙攣讓他的四肢倏然僵硬。
樸元錫沿著他白皙的脊背一路烙下吻痕,然後就勢把韓飛壓到床上。
"啊......"那貼近臀部,隨即毫不猶豫侵入的感覺是那樣鮮明,韓飛一激動就弄濕了被褥。
"就這麼想要?"樸元錫嘲笑著,抓著韓飛的手腕,更用力地挺入深處!
"唔......啊!"硬熱的異物佔領股間的感覺還是讓韓飛慌張,可樸元錫沒有給他說"等一下"的機
會。
"把腰抬起來。"
這麼吩咐後,突進、撤出,那像要把身體吸進無底漩渦般的擺動強烈地刺激著韓飛。
"啊......啊......啊......"
根本就壓制不住泄出喉嚨的甜甜的呻吟,那堅硬刺戳後方,又深入糾纏內壁的感覺,讓韓飛非常興
奮!
原以為一這雙手臂再也不會抱著自己,打從心底升起的喜悅讓韓飛有種做夢的感覺!
頭腦越來越熱,韓飛已經無法保持清醒的意識了,他呻吟著,哭泣著,想要確認這不是夢境般地纏
著樸元錫。
樸元錫支撐著他顫抖不已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推上欲望的頂峰......
-----------------------------------------------------------
從酣眠中醒來時,枕邊空蕩蕩的,韓飛慌張地轉動了一下根本就使不上勁的身體。
"你醒了?"穿著藍灰色睡衣的樸元錫赤腳從門口走了進來,他手裡還拿著香檳酒瓶和兩個杯子。
"哦......"想起那炙熱的翻雲覆雨,韓飛很不好意思地把被子拉到了鼻子前。
樸元錫卻一點也沒有局促的表情,他一邊走向寬大的陽臺玻璃門?一邊說:"香檳酒可以開胃。"
"嗯。"的確一想到食物,就有種近乎於噁心的脹氣感。
"樓下冰箱裡有嫩南瓜粥,喝點酒後你就會想吃東西了。"樸元錫看著他說,"你起得來嗎?"
"哎?"
"想不想看星星?"樸元錫說著把香檳酒和酒杯放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
"星星?"
"暖氣開得很足,在地毯上會比在被窩裡舒服。"
"哦......"韓飛應著,然後看到樸元錫朝他走來。
身上的被褥被撩開了,樸元錫彎腰輕鬆地抱起他,把他放到床尾初的地毯上,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伸手拿過前面的香檳酒瓶。
兩人都倚靠在床沿上,韓飛一抬頭,就看見滿天的繁星,在高高的,黛色的夜幕上,像剔透的寶石
一般熠熠生輝!
漢城渾濁的空氣下是看不到如比美景的,韓飛驚愕地微張著嘴,那漂亮的銀河映在他黑色的眼瞳裡
。
"給你。"俐落地打開香檳酒瓶後,樸元錫倒了半杯給韓飛。
"謝謝。"韓飛雙手接了過來,他看著朴元錫支起膝蓋,拿著酒杯的手臂擱在上面。
不好意思再這樣灼灼地注視著樸元錫的側臉,韓飛低頭啜飲著手裡的香檳,涼爽的味道。
頃刻的沉默之後,樸元錫放下手裡已經變空的酒杯,決定了什麼似的開口──
"我剛才沒有叫你的名字。"
"哎?"韓飛倏然抬頭,樸元錫的臉正仰望著天空。
"我......不會愛上除了荷風以外的人。"冷靜而坦白的話語。
胸口,被勒緊了似的無法呼吸,汲起的心痛使韓飛輕輕地顫抖。
"哦......"從那被揪緊的心臟開始,身體似乎要破裂開來,韓飛蠕動著嘴唇,他沒有哭,眼淚已經
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哀痛了。
韓飛慢慢地屈起雙膝,那無處可以宣洩的酸澀和痛苦,將他拖入孤獨的幾乎要崩潰的深淵之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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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22 pm | |
| 第九章
樸元錫的心裡,有一道很厚很高的圍牆,韓飛知道,但他沒有想到,切身地體驗到那種被拒之門外
的感覺時,會是那樣的痛苦!
胸口紮著一根又一根銳利的針,寂寞、孤獨、是那樣寒冷地滲入皮膚,韓飛變得自暴自棄,他一動
不動,思緒卻很紊亂。
"我......"
在這種不安穩的情緒下,韓飛拼命壓制在心底的秘密,像沸騰起來的水一樣激烈翻騰。
──就讓他徹底地討厭我吧!
韓飛緊緊地揪住睡衣衣襟!
"我......"韓飛的聲音顫抖著,"是我......殺了我爸爸。"
"什麼?"樸元錫轉頭,像沒聽清似的反問。
韓飛痛苦地閉上眼睛,心糾結著。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我很害怕!"那醉氣熏天的謾駡聲似乎在耳邊迴響,韓飛拼命地捂著
耳朵,"他拿凳子砸我,我就逃,奪門而出往樓上跑,但是......"
"這次他卻追上來了,我真的很怕,他一級一級地靠近我,根本就喪失理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
好,後來發生的事情根本就記不清了,他突然滾下樓梯,也許是我推的,也許是他自己失足,他一連滾了
兩層,我哆嗦著扶著樓梯走下去,他在......呻吟。"
"他不可能再打我了,我明知道這點卻無法走過去,我癱坐在離他很遠的地方,怔怔地、悚然地看
著他。"
"他求救的聲音越來越輕......後來......胸脯的起伏也慢下來了,再後來......我才清醒,猛拍著鄰居
的門,喊叫著救護車,可是......已經遲了。"
淚如泉湧,韓飛激動地喊著,"是我!都是我殺了他!我現在才明自他的痛苦,失去所愛的人,而
且是那種無法挽回的永遠消逝,他的心一定像是被抽空了,我不該這樣恨他的,我真的很懊悔......"
韓飛泣不成聲,愛上一個人之後,他才體會到父親的絕望,而現在,他也在經歷這樣的毀滅,樸元
錫一定很震驚吧?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的心是如此黑暗。
樸元錫目不轉睛地看著韓飛,他確實驚愕,不過那不是討厭,而是發自肺腑的同情。
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痛楚,難怪他的眼神像冰一樣冷漠,那凍結的外表之下,流淌的全是淚水。
朴元錫想安慰韓飛,可是他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歎息著,樸元錫揉搓著韓飛抽泣的頭,把嘴唇貼到他的頭髮上面,用胳膊抱住他。
──有時候肢體語言要勝過任何聲音。
他沒有被討厭!韓飛明白了樸元錫心中所想,霎那間,他抓著樸元錫的睡衣,很大聲──幾乎是號
啕大哭著......
這樣的哭泣......是很久以前,他就想做的。
天空......泛著魚肚白,星星的顏色變得淡了,在樸元錫懷裡,冷靜下來的韓飛,望著眼前那銀裝素
裹的滑雪坡道和遠處深綠的松樹群,他深呼吸著,這麼美麗的風景,他怎麼現在才注意到?
樸元錫抱著他肩膀和腰的手,既不用力也不松解,他耳畔是樸元錫平穩而有力的心跳聲。
"記不記得我跟你說起過的四弟?"樸元錫突然說道,語氣似經心情冷靜地醞釀過。
"記得。"韓飛應道,"你說他沒有繼承金佚組。"
樸元錫停頓了一瞬,"他就是荷風。"
"哎?!"韓飛吃驚地脫口而出,"什麼!?"
"我們是戶籍上的兄弟,並沒有血緣關係。"樸元錫一點也不意外韓飛的反應,緩緩說道,"他爸
爸是我們家的保鏢,在一次幫派內訌中,替我老爸擋了子彈。"
"他......死了是嗎?"韓飛低語。
"是,荷風的媽媽是電視劇演員,正當紅,她一點都不想要他,荷風就成了孤兒。"
"守靈結束,入葬的那天,老爸帶著大哥、二哥和我,穿著黑西裝去墓地,這是我第一次見荷風,
他真美──在陰雨裡就像一朵小小的薔薇,我們三個全都愣住了,簡直魂不守舍。"
"只看見老爸朝他走過去,然後在他面前跪下──"
"你好,我叫朴志宗,你的父親就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我很感激,亦很內疚,可以的話,請讓我
補償你,做你的養父吧。"
"老爸鏗鏘有力的話,跪下的高大的背影,像楔子一樣釘進我們心裡,這個男孩很重要,我們就算
捨命也要保護他,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兄弟之間就爭奪起荷風了。"
"但是......五年前我們知道了一個秘密,因為已經深深愛上荷風,那個秘密沉重到我們都肩負不住
,荷風高中畢業時,志願是當員警,老爸同意了,二哥在那個時候毅然去了美國留學,我也常常不回家,
就是怕那個秘密被他揭穿的一天。"
"只有大哥沒有逃避,我實在無法想像,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荷風,我長時間不回家的時候,
就在暗地裡保護荷風,他的身份太危險了,一邊是金佚組的小少
爺,一邊又是反黑組的刑警,我要保護他,另一方面又要與他周旋,大哥就更辛苦了,他當上金佚
組組長以後,論公事,同荷風真的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了。"
"可論私人感情......"樸元錫的語氣淡淡的,緩緩的,顯示出他心中的無奈與失落。
"他們是戀人。"
"哎?"韓飛不由驚呼,員警和黑社會老大之間?!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何時開始的,好像是因為老爸......"
"嗯?"
"老爸以為他在養虎為患,當年,荷風爸爸的死實際上是......他為了坐上組長的位子,而設的計謀
。"
韓飛驚訝地都說不出話來了!
"老爸認定荷風是想報仇才去當員警的,就偷偷地想除掉他,可是大哥不讓,表面上和睦的家庭,
實際上風雲暗湧,大哥與老爸激烈鬥爭著,為保護荷風大哥親自守在他身邊,後來,老爸認輸了,大哥就
與他達成了協定。"
"老爸必須和以前一樣把荷風當養子看待,永遠不能傷害他,而大哥就答應,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背
叛金佚組,也絕不會讓荷風這樣做。"
"也就是說,大哥這輩子,在公事上是與荷風徹底杠上了,這件事情我很久以後才知道,荷風更是
從不知情,似乎在那段比往常更親密的日子裡,荷風對大哥動了心。"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看到他們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感覺,輸給大哥,我心服口服,對荷風,我
是慚愧地抬不起頭來,我根本就沒有保護好他,可是......"
"我還是好愛好愛他,這種相思,完全停不下來,反而隨時間推移與日俱增!"
"我向他告白,被拒絕了,呵,這是當然的,我明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還是控制不住情緒,我在道
場用暴力壓倒他,大哥趕到後制止了我,然後......我與荷風之間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我要麼不回家,要
麼就惡言惡語,我看出他眼睛裡的難過......"
"可我一邊陷入自我厭惡中,一邊重蹈覆轍,我想我這輩子都會是如此度過了。"
樸元錫沉吟著說完後,茫然若失的眼睛似乎看著很遠的地方。
韓飛沒有說話,不論將來如何,就這一刻,能夠侍在樸元錫懷裡,他就覺得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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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第一就不該使人受到傷害。
韓飛曾經在一本書裡看到過這句話,現在突然在腦海裡浮現,他困惑地起眼睛,和樸元錫來到滑雪
場,已經快一個月了,早晨,天空下起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雪花像小銀珠,像柳絮,紛紛揚揚地從像瓦一樣的烏雲中飄下,滑雪場的遊客很興奮,在雪中喧嘩
著,韓飛透過臥室落地窗,看那稀疏又潔白的雪簾,緩緩地落在陽臺的地板、欄杆、躺椅上,遠處,山巒
在飄雪中顯得更加穩重而沉靜。
韓飛深呼吸著,玻璃因室內外的溫差而蒙著淡淡的白露,樸元錫在樓下客廳打著電話。
聽著從下面傳上來的模糊的討論聲,韓飛轉頭,看著那還留有餘溫的歐式大床。
他們睡在一起,但沒有***。
那天之後,毒癮還是會發作,樸元錫就會緊緊地摟住他抖個不停的身體,那雙有力的臂膀,使韓飛
覺得就算身體像被火焰炙烤一般地疼,他也不害怕,一切痛苦都會過去的。
他咬著衣襟,冷汗淋漓地撐過了最難受的幾天,爾後,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少,飲食和體力也開始恢
複。
樸元錫在他的情況穩定之後,才著手處理"夜色"俱樂部被員警查封後的事,聽樸元錫講電話的語
氣,一定很棘手,韓飛從報紙也看到,一個高層職員洩露了白金區的部分客人名單,因為他意圖勒索那些
客人,事後又被警方逮捕。
明明有很大的壓力,經常坐在電話旁邊沉思,樸元錫卻一次也沒有在韓飛面前,表露出不快和煩躁
的情緒來。
今天中午雪停的時候,韓飛接到陳正碩打來的電話,陳正碩聽到他憂心忡忡的聲音,叫他不用擔心
,朴元錫會應付得很好。
"三少爺是個心思謹慎的人,他既然敢‘出賣'夜色,就一定做足了準備。"
然後,他讓韓飛轉交了電話。
同陳正碩談了有一個小時之久的樸元錫,在半個小時前出了門,韓飛沒有其它事可做,在臥室裡看
滑雪場拍的宣傳廣告片。
腦海中突然浮現的一句話,讓他沒了看電視的心情,喝了一點午餐酒,他裹著羊毛毯站在玻璃門前
。
雪......並沒有覆蓋住那蜿蜒的山陵,山腳下,延伸到滑雪場的松林,依然蒼勁墨綠,韓飛望著在坡
道上或俯衝而下,或蹣跚挪步的遊客,視線不經意地下移──
"咦?"在一個遊客稀疏,人工湖泊環繞的釣魚之地,他看見了樸元錫!
身材修長,穿深咖色長大衣的樸元錫,在雪地上非常顯眼,韓飛不由自主地湊近了白濛濛的玻璃窗
。
在離朴元錫五步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穿黑色羽絨夾克的青年,他看著樸元錫,打著手勢非常激動
地說著什麼。
韓飛很吃驚,因為有些距離他看不清青年的臉,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身體在大腦之前做出反應
,韓飛一把拉開陽臺淡綠色的玻璃門,毫不猶豫地跑到石雕欄杆前。
室外的溫度低到零下3°C,還刮著從山谷劈下來的勁風,韓飛凍得直打寒噤,可他顧不了再去拿外
套了,他雙手撐在濕漉漉的刺骨的欄杆上,上半身向前頃出。
同朴元錫爭執的青年,非常俊美,一頭濃而亮的黑髮,膚色白淨,五官細緻,就算是遠遠地一瞥,
也會使人怦然心跳。
這麼美的男人韓飛是第一次看見,而且他雖然漂亮,卻絲毫沒有給人纖細,或者弱勢的感覺,他沖
樸元錫叫嚷的聲音甚至可以傳到別墅這邊。
這人......難道是荷風?
韓飛惶然,呼吸一下就亂了,因為荷風是員警。
青年很激動,側身站在湖泊邊的樸元錫只是冷淡地看著他。
青年說完,兩人的目光似乎在空氣中對視了片刻,樸元錫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青年忽然泄了氣,從他徒然垮下的肩膀,可以看出他非常沮喪,爾後,青年慢騰騰地轉身,打算離
開。
青年才走了幾步,樸元錫突然以很快的步伐追上了他,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青年攬進懷裡!
韓飛的身體就像被錘子猛擊了一下,他撐在石雕欄杆上的手,瑟瑟顫抖著。
樸元錫緊緊地抱著青年,像那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東西!他今生都不會放手!這意料之外的衝擊,
使青年踉蹌了一步。
樸元錫急切地說了什麼,臉埋到青年的肩膀上。
韓飛以為青年會生氣地甩開樸元錫,結果並不是,他靜靜地看著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那表情,是
痛心而無奈的。
青年呢喃了什麼,然後抬手輕輕地拉開了樸元錫。
就算韓飛聽不見,也可以猜到,那聲低語,是"對不起......。"
青年毅然離開了,留下樸元錫一個人,世界彷佛一下子空了,樸元錫仰頭望著天空的動作,讓韓飛
的心像擰起來般痛。
他在哭嗎?韓飛凝望著樸元錫,眼淚無聲地滑了下來,如果有,那他會陪他一起哭,如果沒有,那
他的淚水就是為樸元錫流的。
──因為他深切地體會到了樸元錫的痛苦。
愛就像一把刀,它不僅傷心,還讓身體疼痛!
整整一天一夜,樸元錫都沒有回到別墅,韓飛真的很擔心,他吃不下,睡不著,縮在樓下客廳的長
沙發裡,乾澀發紅的眼睛期盼地盯著大門。
萬一......有什麼意外?他絞纏著十指,腦海中掠過無數可怕的場景,雪地飆車是很危險的,在這天
寒地凍的山林裡迷路也是很恐怖的,如果樸元錫喝醉了,就那樣倒在公路上睡著了......
韓飛畏懼地想著,同時又在安慰自己,樸元錫不會有事的,他機警、體力好,比自己要厲害多了...
...
"叮咚!"門鈴聲突然地打破室內的寂靜。
"元錫?!"謝天謝地!韓飛喜出望外,飛奔向褐紅色大門,用力地打開──
"哎?!"還未定睛細看來者,一把黑色的帶消音器的手槍,已經抵上他的額頭。
韓飛圓睜著眼睛,一動也不動了,不速之客露出陰冷又不屑的微笑。
"進去!"他低喝道,消音器用力頂著韓飛的額頭,迫使他退回客廳玄關。
砰!門被用力地關上了,還落了安全鎖鏈。
韓飛被金秀京一直逼到了沙發上。
"樸元錫呢?"他居高臨下地問韓飛,抬頭掃視了一圈田園風格的客廳與樓梯,"他不在?這個地
方可真難找!"
韓飛的臉色晦暗,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他的手指僵硬地抓著沙發坐墊。
"說啊!"金秀京凶戾地吼著!
"他前天......就回漢城去了。"絕不能告訴他,韓飛暗下決心。
"回去了?"金秀京冷森森地挑高眉毛。
"是!"韓飛抖了一下,他覺得金秀京非常可怕,一定是被員警追捕得相當"辛苦。"
"你騙誰?你以為我落魄到......連一個手下也沒有了嗎?啊?!"金秀京突然發飆,猛地掀掉沙發
旁邊的電話,還有藝術檯燈!
那巨響讓韓飛驚懼地縮起身體!
金秀京一把拽起韓飛的手腕!
"好痛......"纖瘦的腕骨彷佛要碎了般刺痛,韓飛臉色煞白地扳著他的手指,"放手......他真的回
去了!"
"哼!"金秀京湊近韓飛吃痛的臉,陰笑著說,"那我們就一起等他回來。"
"你幹什麼?!放手!"冷不防被壓倒,韓飛驚惶失措地大叫。
金秀京緊壓著韓飛的肩膀,譏諷著,"一個男人壓倒一個男妓,你說幹什麼?當然是強姦你啊!"
"不要!"韓飛悚然地掙扎著。
可是他無法抵抗那把槍!
"別動!你不也是很享受的嗎?"
本來就單薄的外套和毛衣,很快就被男人扯掉,褲子被解開後,金秀京撐開韓飛的膝蓋。
"不要......"很討厭!很噁心!韓飛痛苦地皺著眉頭,被金秀京碰觸的地方,簡直寒毛倒豎。
"閉嘴!"金秀京喝斥他,強壓下身子。
──就在那一那,大門被人急促地敲響了,爾後又是嘹亮的電鈴!
"韓飛?!怎麼了?!"樸元錫在門外大吼,"快開門!"
韓飛一驚,他第一個反應是叫樸元錫快逃,張口欲喊的瞬間,被金秀京粗暴地捂住了嘴巴!
"老實點!"金秀京陰冷地瞪著韓飛,然後用地上的薄毛衣牢牢捆住韓飛的雙手,又抽下自己襯衫
上皺巴巴的領帶,蠻橫地塞進韓飛嘴裡。
門鈴仍舊呼嘯般響著,金秀京走過去開了門,樸元錫一個箭步闖了進來。
"果然是你。"樸元錫投以意料之中又很犀利的眼神。
"我說過我不會輸給你的。"金秀京舉起手裡槍,得意洋洋地對準樸元錫。
"是嗎?"樸元錫毫不畏懼地瞪著他,視線移向韓飛,"那你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
"哼!"金秀京學著槍嗤笑,"你就為一個男妓不要我們十幾年的兄弟感清?"
"先陷我於不義的人是你,另外,韓飛的賣身契是簽給夜色的,夜色現在倒閉了,他就不再是男妓
,你動他這筆帳,我會記住。"樸元錫駁斥得不緊不慢,態度桀驁。
金秀京放聲大笑,好象聽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樸元錫,你不會愛上他了吧?"
這個問題讓韓飛的四肢變得更加僵硬,他黑色的瞳孔放大著。
樸元錫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當他開口的時候,神情是非常認真的。
"我不愛他,我有什麼理由要愛上他?"
這一句話,給了韓飛近乎毀滅的打擊,但他極力壓抑,沒有表露出傷痛來,只是輕輕地蹙起眉頭。
因為他不能亂,金秀京完全是處在暴走邊緣,他太過激動的反應,可能就連累了樸元錫。
"看來沒說謊。"金秀京的語氣放緩了,知道樸元錫和韓飛之間沒有關係,他不那麼針鋒相對了。
"元錫,你我根本沒必要為販毒這件事吵架,為了秀珠,我向你保證,我絕不再販毒,我們可以合
作發展其它的生意。"
樸元錫微蹙著眉峰,思索著。
"那被攔截的毒品和黑錢怎麼辦?你想找人背黑鍋?"
金秀京立刻看向韓飛,意在言外。
"開什麼玩笑?你讓一個高中生頂罪?"
"年齡又不是犯罪的門檻,依你的本事,能輕易地送他進監獄吧?"
樸元錫沉默著。
"怎麼樣?其實你現在別無選擇了。"金秀京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槍。
"你的想法......一腳就踩中了我的地雷,我很討厭。"樸元錫抬首,眼神是陰鷙而狂野的。
在金秀京惱羞成怒地扣動扳機之前,樸元錫很快地說,"你的槍法,能比金佚組的殺手更快更准嗎
?"
金秀京一怔,而韓飛也看到了二樓樓梯口的陳正碩,他正拿著有紅色雷射的自動步槍,從上方瞄準
金秀京的後腦。
"別墅只有兩層,你進來之前就該派人守住陽臺。"樸元錫雙手不慌不忙地插進大衣口袋裡,"還
有,你所做的事情中,最糟糕的一件,就是拿金佚組的事情威脅荷風。"
金秀京想動又不能動,他咬牙切齒地瞪著樸元錫。
"二哥已經和美國的黑手黨談過了,他們沒可能為你一個人放棄聯繫東南亞的線路,金秀京,沒有
國外的靠山,你還想東山再起?"
金秀京微微晃動的手顯示他心中的動搖。
朴元錫冷酷又傲然地盯著他的眼睛,定定的說,"你輸了!"
"哇!"金秀京慘叫,拿槍的手腕被陳正碩出其不意地擊中,槍掉到了地上。
樸元錫立刻一腳將槍踢飛,幾乎與此同時,陳正碩挾著步槍從樓梯口小跑了下來。
"三少爺,沒事吧?"陳正碩槍抵著金秀京的後頸,一邊看著他蹲在地上呻吟的樣子,一邊問樸元
錫。
"我沒事。"樸元錫淡淡地說,走向韓飛,抽出他嘴裡的領帶,解開他手臂上的毛衣結,拇指擦了
一下韓飛滲血的嘴角。
樸元錫沒有說話,可從他有力卻不失溫柔的動作,倏然低垂的眼簾,韓飛可以看出他的擔心和歉疚
。
韓飛仰頭看著那掩映在濃密睫毛下的瞳仁,以為樸元錫會抱他一下,結果樸元錫只是揉了揉他淩亂
的頭髮,轉身走向玄關。
他拉開一道不寬的縫隙,不冷不熱地說,"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然後,把門大大地打開,同門口站著的男人擦身而過。
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低氣壓走進來的人,是朴景毅,之後,還陸續進來幾個穿風衣的韓飛從來沒有
見過的男人。
他們忙著捆起地上捂著手腕的金秀京,還有清理現場,朴景毅看著他們的時候,陳正碩收起槍,走
到韓飛面前。
"你打算放棄了嗎?"他拿起沙發上的針織毛線外套,替韓飛穿上,韓飛正頹然望著大門口空蕩蕩
的大理石臺階,正如他此刻空蕩蕩的心。
"我可以說是和三少爺一起長大的,他看上去冷酷,桀驁,拒人於千里之外,其實不然。"陳正碩
一邊溫柔地說著,一邊扣好韓飛的牛仔褲,"他既癡情,又會替別人著想。"
"我知道......"韓飛沮喪又失落地垂下頭。
"真的明白嗎?"陳正碩笑了笑,"我的話是說,他是值得你去愛的,三少爺就要回漢城了,你不
追上去,將來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哦。"
韓飛猛然抬頭,再也見不到?!
"不想後悔,就拿出勇氣來,三少爺現在應該在停車場。"陳正碩說完,站了起來。
韓飛咬著嘴唇,黑漆的眼瞳裡飛速地閃過猶疑、心痛和焦急的情緒。
"謝、謝謝你!"韓飛騰地從沙發上站起,點了點頭後就奔出了別墅大門!
陳正碩轉頭看向朴景毅,後者眉峰冷冷一蹙地說,"多事!"
外表上冷漠無情,心底卻是十分希望韓飛追上去的,朴景毅實際上非常疼愛他的弟弟。
在言不由衷這一點上,兩人還真像是兄弟,陳正碩在心裡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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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場是露天的,積了薄薄的一層雪,踩踏上去,發出細微的吱嘎聲。
韓飛追上了樸元錫,可是不敢靠近,在十步遠的地方無措地跟著。
樸元錫走到他明黃色的跑車前,已經有滑雪場的員工,替他清理過車身上的積雪了。
知道樸元錫即將離開,韓飛的心怦怦跳著幾乎要躍出胸口,他抓著衣襟,神情是哀痛又欲言又止。
樸元錫轉過身,戴著深茶色太陽眼鏡的俊臉,看著呼吸紊亂的韓飛。
"你不冷嗎?"他淡淡地開口。
韓飛搖搖頭,"不冷。"那聲音卻是哆嗦的。
樸元錫輕歎著,"我不一定會愛上你,而且像今天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很可能還會發生,待在我
身邊,可不是理智的決定。"
"哦......"韓飛很心痛地呢喃著時,卻看見樸元錫伸出手臂。
"哎?"他驚詫地瞪大了眼。這難道是......
"下午有股強冷空氣,我們要趕在大雪前回漢城。"樸元錫說著:另一手打開車門。
"是!"韓飛簡直不敢相信,他萬分欣喜地跑向樸元錫。
"哭什麼?蠢貨!"雖然很冷酷的喝斥著,樸元錫卻脫下深咖色長大衣,披到韓飛身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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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題: 回復: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周四 8月 20, 2015 5:22 pm | |
| 番外──愛琴海
五年後──
這是一片湛藍的海,猶如頭頂那片無垠的蒼穹,藍得使人心醉!晌午的太陽傾瀉下熾熱又靜謐的光
芒,遠處,白色大理石柱的波塞頓神殿依稀可見。
豪華油輪"銀月"號,此刻正拋錨停在愛琴海,享受午休時光,這豪華遊輪,是義大利教父維托爾
尼的。
有國際刑警組織全體大會,自然也有國際黑手黨之間的會議,這次大會,他們不僅照例邀請了歐美
的黑手黨組織,也邀請了亞洲頗具影響力的組織,金佚組也在內。
原本同國際黑手黨打交道的,是金佚組的二少爺,朴正煥,可是他大腹便便的妻子生產在即,又是
個男孩,很重視後嗣的金佚組老爺,就讓他留在國內,而派三少爺朴元錫出席。
──有樸元錫的地方,就會有韓飛。
在樸元錫的幫助下,就讀私立外國語中學,並且考上漢城大學的韓飛,從大學二年級起,就成了樸
元錫的助理,韓飛是自願加入金佚組的,因為他不甘站立在樸元錫身側,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不是花瓶。
聰惠敏銳的頭腦,榮辱不驚的內斂性格,還有成年後越發俊秀的外貌,韓飛在金佚組的地位,已經
等同于資深組員陳正碩。
而陳正碩也很高興,這證明了他當年用心地撮合沒錯。
金佚組就像是行駛在海上,看不到岸邊的船,它危機四伏,作為核心人物之一的樸元錫,確實很需
要像韓飛這樣能幹又永不會背叛的"心腹"。
對韓飛來說,樸元錫是他佔據他心房的人物,他靜靜地,執著地守候著他,五年了......在樸元錫心
裡,他又是什麼呢......
也許是受突然掠過落地窗側的海鳥影響,韓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鋪著木地板的陽臺,和明亮
如玻璃般的微瀾海面。
他動了動身子,床是寢具名牌Frette的,薄薄的絲絨被褥藍底白麵,非常柔敬舒適,恍如睡在棉花
般的雲朵裡。
韓飛抬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金色小鐘,兩點半了,該是外面金佚組的保鏢換班了。
韓飛儘量輕輕地撐起身體,被褥下的他是全裸的,床裡側睡著樸元錫。
他伸手去拿掛在床柱上的襯衫,才穿到身上,一隻剛健有力的手臂,就從後方攬上了他的腰,"去
哪?"
"叫門外的保鏢換崗啊,八個小時一班。"韓飛答道,想拉開樸元錫的手臂,沒想到樸元錫乾脆坐
了起來,霸道又親昵地雙手摟住他,親吻他的後頸。
"元錫,會癢啊......"韓飛英俊的臉孔泛起紅暈,他用胳膊肘推著緊黏著他的樸元錫。
三年前,私下無人的時候,韓飛就開始直接叫樸元錫的名字,不過那也是樸元錫自己要求的。
"只有癢?"樸元錫輕喃茗,不安分的手指已經移到韓飛胸前,擷住那漂亮的淡茶色乳首,靈巧地
碾動著。
"元錫......"身體微微震動著,韓飛發出既苦惱又無奈地歎息,"不行,外面......"
"多站一個小時不會怎麼樣的!"樸元錫不由分說地打斷他的話,嘴唇在光滑白皙的肩膀上流連,
"我想要你,進到你身體裡......"
韓飛面紅耳赤,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顯得不知所措。
明明前面做過兩次了......
"我們做吧?"樸元錫低吟著抬起韓飛的臉。
"......"眼前的男人,一頭濃黑的亂髮,一對野心勃勃的眸子,挺直的鼻樑下是性感無比的嘴唇。
五年的時光並未洗去他身上桀驁不羈的氣質,反而隨著資歷的加深,越來越犀利起來,樸元錫做事
就像他的為人,膽大心細,非常果斷,一年前,他拯救了教父維托
爾尼流入亞洲貿易市場的一筆钜額非法進項,使他免受牢獄之災,"Dark Magician"的綽號,在
國際黑白兩道迅速被人知曉。
只是對於教父維托爾尼的邀約,樸元錫都以"我收了你的錢,這是應該做的。"這句話冷淡地拒絕
,這一次,樸元錫代他二哥出席會議,可謂遂了教父的願望。
"你不回答就當你默許了哦。"朴元錫凝視著韓飛,臉孔越湊越近。
韓飛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唇瓣交疊,舌葉輕緩地纏繞,這是一個溫柔而纏綿的吻,鬆開韓飛的嘴唇後,樸元錫褪下了韓飛身
上的條紋襯衫。
身體被壓回了柔軟的床上,腰部被抬高以後,樸元錫已經勃起的性器緩緩地插入那之前開拓過的地
方。
"啊......"韓飛輕聲呻吟著,樸元錫沒費多大力氣就深入到最底。
韓飛喘息著,情難自禁地抓住樸元錫的胳膊,指甲扣到那淺麥色的皮膚中。
樸元錫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可他沒有拉下韓飛的手臂。
"啊......啊......"
隨著一下又一下緩而有力的抽送,韓飛忍受不了快感衝擊似的夾住了樸元錫緊實強壯的腰部。
"嗯......"像是在回應韓飛,樸元錫更重地壓下身子,猛烈地摩擦著內壁。
"啊!啊!"韓飛的眼角溢出淚水,他啜泣般的叫嚷著,"元、元錫!慢點......我......"
朴元錫握住了韓飛的要害,用力地捋弄著,這刺激使韓飛的身體劇烈地痙攣著。
"啊──!"身體被彎折到了不可思議的角度,韓飛驚叫著。
樸元錫狂野地抽送著,粗重的喘息和尖叫聲中,夾雜著床墊細微的吱嘎和濕潤的交合聲。
那聲音使韓飛臉孔燥熱,可他的身心積極迎合著在體內衝刺的堅硬。
"我快要......啊!"韓飛高亢又撩人的喊叫,白色的門房外,金佚組的兩名保鏢,互投以無奈又尷
尬的表情。
"咳......副組長好厲害啊。"像要舒緩那過於熾熱的氣氛,立于左側的男人小聲調侃道。
"是、是啊。"右側的男人附和地乾笑了一下,兩人對視了幾秒,未幾,便更覺困窘地轉開了頭。
樸元錫從不遮掩他和韓飛的關係,也不許韓飛否認,昨天會議結束時,維托爾尼教父的親侄,走到
朴元錫面前,盛讚他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助手,並且想靠近韓飛時,被樸元錫毫不客氣地支開,而且隨後他
的手臂就堂皇地搭上了韓飛的腰,以此宣示主權。
於是所有人都知道,那秀美寧靜的黑髮青年,是只屬於"Dark Magician"的。
"啊──!"幾次快速的律動後,一個意料之外的劇烈撞擊,使韓飛無法控制地宣洩了出來,不多
久後,樸元錫也在那直腸深處達到***!
"呼喝......"樸元錫喘著氣,揉了揉韓飛汗濕的頭髮,又在他的紅唇上印上一吻。
韓飛睜開蒙著水霧的眼睛。
兩人的臉孔,近在咫尺,視線相遇後,韓飛起了眼睛。
總覺得能跟在樸元錫身邊,像做夢一樣!每天......在這個男人的懷裡醒來的時候,韓飛的心口,就
像溢滿了蜂蜜般甜美。
"你笑起來真誘人。"樸元錫低語,手指撫摸著韓飛微揚的嘴角,"去洗澡?"
"嗯。"
朴元錫從韓飛身體裡退了出來,下床後打橫抱起他。
維托爾尼教父給朴元錫的套房,是"Honey
moon",不僅有漂亮的日光浴陽臺,海景臥房,還有一問起豪華的浴室,浴室的白瓷按摩浴缸是緊
鄰窗外迷人的海洋的,樸元錫把韓飛放到水裡,自己也隨即踏進了浴缸。
樸元錫背靠光滑的浴缸壁,一手攬住韓飛的腰,一手拿著浸滿水的浴棉,潤濕韓飛的後肩。
韓飛望著窗外,他非常喜歡愛琴海的美景,他第一天到時,就已經被這片純粹的湛藍迷住,作為情
侶們的度假勝地,這裡連海風中都似乎飄逸著愛與浪漫的氣息,韓飛心馳神往。
"我向維托爾尼教父借了別墅,我們不要急著回國,玩幾天再走吧!"朴元錫看著韓飛的側臉說道
,"那島嶼是私人的,我很想在沙灘上和你***。"
"哦......"這句話使韓飛的耳根都紅了。
"知道我為什麼堅持不讓陳正碩來嗎?"樸元錫轉頭,凝神眺望遠處的島嶼。
"為什麼?"韓飛問道,他也一直不明白呢,如果發生什麼狀況,還是陳正碩最能保護樸元錫。
"因為我只想和你來,這裡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樸元錫收回視線,沉吟著。
韓飛從樸元錫灼灼的目不轉睛的注視中,看出某種他期待已久的情感。
可能嗎?這......真的可能嗎?!一那間,韓飛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他感覺身體內的氧氣都被
抽空了一般!
韓飛急促地呼吸著,神色非常緊張,盯著樸元錫俊氣的眸。
"我愛你。"沒有遲疑,沒有困惑,那三個字說得如此堅定!
"我......我......"淚如泉湧,韓飛是那麼高興!
朴元錫對韓飛的愛,發展得平淡而自然,終日的朝夕相處,從一點一滴中習慣身邊有個人存在,當
朴元錫發覺時,那種愛,已經根深蒂固了。
"抱歉......我是說,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韓飛看著樸元錫,聲音因狂喜而發顫。
樸元錫溫柔的笑著,低頭,在愛琴海的見證下,吻上韓飛的唇。
全文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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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相逢之替身情 (作者:米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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