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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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18 am | |
| 內容簡介:
指腹為妻的婚事要怎麼解決? 看著兄弟們一個個出盡絕招,避那個阿花新娘有多遠算多遠, 他可是老神在在,因為,他早就喪失新郎候選人資格啦! 別說他心機重,他其實只是順從命運的安排, 上夜店Relax一下,就有漂亮辣妹來搭訕,要他一起參觀賓館, 拒絕會有報應的!他可不是精蟲上腦喔, 而且她身上謎味重重,勾引動作積極,表情卻像第一次, 等一下都要坦誠相見了,她去沖澡居然還鎖門?! 真的太有趣了,他當然得發揮天性中追根究底的精神, 好好的、上上下下把她舔過……不是,是研究過一遍, 他是有打算負責的喔,豈料她享受完後就快閃走人, 害他這半年來流連各大夜店,想找到她來段「夜夜情」, 好不容易在街頭偶遇,她居然有了!還堅決撇清這不是他的種, 沒關係,反正他絕不可能恢復單身身份,不介意娶一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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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題: 回復: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18 am | |
| 楔子
同學會散場後,梁棋加卸下僵持了一個晚上的假笑,整張臉瞬間垮了下來。
她到底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個同學會呢?是想證明她已經不在意過去的事了,還是為了爭一口氣,讓那些人看她現在變美、變成熟的模樣?如果真是這樣,她又哪來的不在意,哪來的變成熟了?
在女廁裡碰到楊亭亭,她問她今天穿得這麼美、有備而來是為了要給唐艱好看嗎?
她微微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可是當楊亭亭接著得意告訴她說唐艱追她半年,他們倆現在正在交往的這個事實時,她雖然還能夠微笑以對,但心裡卻頓時充滿了錯愕、自嘲與苦笑。
她問自己,她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早已忘了自己的爛男人這樣精心打扮?她真是瘋了!
唐艱是個道貌岸然的混蛋,也是她大學同班同學,更是她交往過半年的初戀男朋友。
當時的她在班上是個不起眼的書獃子,卻得到全班,甚至於全系最帥的王子的青睞,讓其它女同學都羨慕得不得了,而她也完全沉溺在戀情的愉悅中,絲毫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她是真的喜歡他,所以才會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付出全部的自己,結果事實的真相卻是那麼的不堪。
他居然跟人打賭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得到她的身體,賭她是不是第一次?
一想到自己曾愛過這樣一個爛男人,身體被那種人抱過,她就有種作嘔想吐的感覺。
該死的記憶!
她一點也不想記得那齷齪不堪的一切,但是為什麼事情都已經過五年多了,她還忘不了?
只是因為他是她唯一有過的男人嗎?如果真的這原因的話,即使要她去找個一夜情來取代那僅有的記憶與經驗,她也在所不惜。
抬起頭來,她眼神異常爍亮的看向停在馬路邊待客的出租車,倏然堅定的舉步走向它。
今晚,她要用新的記憶來取代那不堪的一切,永遠的取代它、擺脫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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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題: 回復: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18 am | |
| 第一章
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身材修長苗條,像時裝模特兒一樣美麗。
她的臉不算美艷,但雪白清一麗,臉蛋只有巴掌大,肌膚光潔無瑕,眼睛很美,紅唇水潤誘人,讓人很有好感。
但這些都不是讓湛亦麒破例接受女人的搭訕,還和對方一起進入賓館的原因。
他之所以會對她感興趣,是因為他從她大膽的動作與挑逗的誘惑裡,發覺了與她行徑完全矛盾的緊張情緒,還有偶爾顯露的青澀與羞窘,即使她拚了命的在掩飾。
一個奇怪的女人。
一個擺明了對他有意,勾引的動作積極,卻又不時流露出緊張、掙扎與想退縮的奇怪女人。
他對奇怪的事物一向特別有追根究底的精神,所以當她開口邀請他願不願意與她一夜情時,他只是揚了揚眉頭,然後便帶著她離開夜店,來到這間汽車賓館。
浴室裡的灑水聲仍持續著,從她進浴室關上門還落了鎖之後,已經超過十五分鐘了。
落鎖?
她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很可笑嗎?既然都大膽的邀他與她發生一夜情了,進浴室沖澡竟然還要鎖門?真的是既可笑又矛盾,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
對他來說,可愛向來只適合五歲以下的小女生,超過五歲以後要在女人身上找到這兩個字,不是沒有,只是機會就跟鳳毛麟角一樣多。
可是今晚卻讓他遇到稀有的這一個。
現在他對她的感覺,是好奇大於慾望,接下來他很期待,她會怎麼演這齣戲。
不過難得遇見這麼一個讓他什麼都不必做就心情愉悅的女人,他想,如果她真的有那個意願想和他來個一夜情的話,他也不會介意啦。
只是以眼前這情況看來……
他猜她再過十分鐘也不會出來,即使出來了,大概也會找個借口臨陣脫逃吧?
嘴角微揚,無聲的輕笑一聲,他才這麼想完,沒想到浴室卻突然傳來「喀」的一聲,鎖開了,而門--
他反射性的轉頭看去,當場便被眼前有如出水芙蓉般的美景奪去了呼吸。
她的身材苗條,胸部卻一點也不苗條,被裹在腋下的浴巾束縛得呼之欲出。她的雙腿修長,肌膚光滑,曲線玲瓏,清麗的臉蛋因羞赧漾紅,而變得性感無比。
她的臉是紅的,露在浴巾外的每一吋肌膚也是紅的,就像女人被所愛的男人抱在懷裡、熱情的做愛時,或剛做完愛時的模樣。
老天!他的身體竟然騷動了,而且迅速又火熱。
「你要不要也去沖個澡?」她開口問道,聲音似乎較之前低了好幾度。
「沖個澡?」他不由自主的重複她的話,模樣有點呆。
「嗯,這裡的浴沐乳很香。」
「浴沐乳很香?」
「嗯。」她僵硬的微笑,極力掩飾羞怯與緊張。
她的模樣讓他稍微恢復了一點自制。「好。」他深深地看著她,對她點點頭,然後舉步走向她身後的浴室。
梁棋加自然而然的往旁邊靠去,想讓路給他,沒想到他卻不走她讓出來的路,反而走到她面前,她頓時渾身僵硬起來。
「我聞聞看。」他說。
「什麼?」她一時沒法反應,就見他朝自己俯身而來,在她頸肩處深呼吸了一下。
「真的很香。」說後,他就轉身走進浴室裡,關上門。
她差點癱軟倒地。
天啊地啊,嚇死她了,她以為他會突然將她撲倒,以為自己看錯他了,以為他會是道貌岸然的一匹狼,以為他平時的溫文儒雅全是裝出來的。
他是她公司大老闆的好朋友之一,不是很頻繁的出現,但是每次來都會在公司裡刮起一道旋風,將所有未婚女同事們吹得爭相走告。
他五官端正俊逸,鼻樑上的無框眼鏡加深了他的溫文爾雅,一舉一動散發出一種迷人紳士的氣質,讓女人看了不由自主的心兒坪坪跳。
不過她對他從沒有過任何幻想,不是不喜歡,也不是不欣賞,而是明白他們分屬兩個世界,灰姑娘的故事畢竟只是童話而已。
他們曾經面對面過三次,但是今晚他看她的反應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讓她更加深刻的明白這就是現實與事實,他們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過去他從未注意過她。
這樣也挺好的,她才有膽靠近他,還向他提出了一夜情的邀請。
說真的,她完全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試探而已,完全沒想到他會答應,因為他端正的形象和一夜情完全不搭,哪知……唉!
不,她不該覺得有些失望,應該要覺得慶幸才對,否則她要怎麼更新記憶,而且還是和這麼一個過去讓她連幻想都不敢幻想的對象呢?
想到待會兒要發生的事,她頓時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加油,冷靜點,深吸一口氣。」她開口幫自己打氣,一邊深呼吸,一邊不自覺的喃喃自語。
「你現在根本什麼都不要想,只要交給他就行了,當初第一次做那件事的時候,連經驗都沒有,這回至少還有過經驗……不要想這麼多,只要順其自然就行了,別緊張,放輕鬆,別緊張,放輕鬆。」
浴室拉門突然「刷」的一聲,嚇了她一大跳,因為她完全沒注意到淋浴的水聲是在什麼時候停下來的,而他--天啊,好帥!
梁棋加一看見只在腰間圍條浴巾,發尾還滴著水的性感裸男就呆住了。
他的眼鏡已經拿下,平常半垂在前額的頭髮整個往後梳,露出一種狂野、桀驚不馴的氣質,和平常溫文儒雅的形象判若兩人。
而且他竟然還有腹肌,塊塊分明!
以他爾雅書生的外型,她本以為他衣服下的膚色應該是偏白的,沒想到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的膚色雖不到古銅色,卻也相去不遠,整個人好看到就像是從雜誌裡走出來的模特兒一樣結實,性感而俊美。
湛亦麒緩緩地走向她,她卻是被人施了定身咒般的完全動彈不得,只能口乾舌燥的看著他愈走愈近,然後停在她面前。
「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改變什麼主意?」梁棋加喃喃地問,現在她的腦袋裡除了他好看的胴體外,什麼也無法想。
〔一夜情。」
〔一夜情?」她反應遲頓的眨了眨眼,猛然想起了一切。對了,一夜情!
「你想改變主意嗎?」她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反問。
「決定權在你。」
他看著她的目光像會灼人一樣的令她全身發熱,不由自主的伸舌輕舔了下唇瓣。
「你想改變主意嗎?」他再次問道,嗓音似乎和剛才有點不一樣,變得更沙啞且更急促了些。
她又舔了下唇瓣,才緩慢地輕搖了一下頭。
然後,下一秒鐘,她發現自己已被他吻住了嘴巴,而他的吻簡直就像疾風暴雨似的既直接又突然,上一秒她的唇才被他覆住,下一秒他的舌尖已趁她驚愕微張開雙唇的瞬間探進,攻城略地,點燃潛藏在她內心深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熾熱火焰。
心臟在胸腔裡劇烈的狂跳,呼吸也變得急促,全身血液像是突然升高了二十度,隨血液快速的在她體內流動,傳至全身,也讓她愈來愈熾灼難耐。
她伸出手,摸到一片平滑的肌膚,冰冰涼涼的好好摸。她的手攀了上去,從指尖、掌心、手臂到肩膀都靠了上去。好舒服,貼著他冰涼肌膚的感覺真的好舒服。
「嗯……」她不自覺地輕吟出聲,抬起腿來磨贈他同樣冰涼的大腿肌膚,一次又一次。
湛亦麒第一次有種快要被一個女人逼瘋的感覺,因為她的碰觸是那麼的自然,毫不做作,沒有任何挑逗的意味,卻又充滿讓人無法抗拒的性感。
她的渾圓貼在他身上,她的香氣盈滿他鼻間,她的柔萸佔領他後背,還有那不斷地在他腿上來回磨贈的長腿,以及伴隨她動作一次又一次貼向他悸動處的柔軟都在逼瘋他。
他再也受不了的動手扯掉她身上的浴巾,同持扯掉自己的,讓她向後倒躺上床,分開她的雙腿,再傾身覆蓋在她身上。
梁棋加的眼睛在一瞬問睜圓,流露出一種疑似摻雜著緊張與害怕的表情。
「別怕。」他輕聲溫柔的對她說。
她搖頭,伸出手來摟著他的脖子,以堅定的語氣道:「來吧。」
湛亦麒呆了一下,簡直是哭笑不得,她以為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呀?
來吧?這種說法好像他們正在刑場上,而他是劊子手,她要他給她一個速戰速決的痛快一樣。她有這麼希望趕快結束這一切嗎?
看著她臉上醉人的紅暈與清亮的雙眼,他急迫的慾望在這一瞬問緩和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想見她雙眼迷濛,難忍慾望而性感的扭動身體,呻吟的乞求他這一滿她的模樣。
他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龐,低頭熱情的親吻她的唇瓣,舔咬、探索、逗惹到她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呻吟聲,這才將嘴巴往下移,逗弄她身上其它部位,尋找她的敏感處。
她在他輕舔她的耳朵時顫抖,在他親吻她的胸部時嬌吟,在他將手探進她腿問時輕顫,然後當他將指尖探入她濕熱的柔軟時,渾身一震在一瞬間摟緊了他,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並隨著他的愛撫發出一聲又一聲低喘迷人的嬌吟。
這才是他想見的模樣。
他突然將手從她體內撒離。
「不……」梁棋加頓時低喊出聲,睜開了充滿慾望的迷濛雙眼,滿足他最後一個想望,而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他調整姿勢,瞬問便挺進她體內,以狂猛的節奏一遍又一遍地挺進她緊窒軟嫩的體內,帶給兩人一陣又一陣的強烈歡愉,直到她再也忍不住高潮的快感而尖叫出聲,而他也跟著達到那最後的極致為止。
湛亦麒抽離退開,倒躺在她身旁,伸手將她拉進懷裡圈抱著。
他還想再次品嚐她,這是他過去從未有過的感覺,明明他才剛和她做完而已,卻還想再來一次。
他很少和人一夜情,但也不是沒有過,可是卻是第一次有這麼奇妙的鹹覺,想再來一次,想問她名字,想知道關於她的事,以及想像兩人未來的可能性。
如果他開口問,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有沒有意願和他正式交往看看?
這感覺還真的是前所未有。
她究竟有什麼魅力讓他體驗到這前所未有的感覺呢?
漂亮?
不,他見過不少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熱情?
不,他也遇過比她更熱情不只一倍的女人。
那麼到底是什麼觸動了他呢?她的奇怪、她的矛盾,還是她那雙迷濛的雙眼、柔軟馨香的身子,或是她毫不保留,既熱情又帶點青澀的迷人反應呢?
低頭看著在他懷裡,被他累得昏睡過去的她,他的神情不自覺地漾出一抹溫柔。
答案不確定、不知道,還是個謎,不過他一點也不急著找到答案,因為以後的時間多得是,不是嗎?
嘴角微揚,他愛憐的低頭在她額上輕吻一下,然後閉上眼睛,一邊等她醒來。
筋疲力竭卻滿足的感覺讓人想睡,尤其是在連續一個星期每天只睡三個小時的情況下,湛亦麒等著等著,慢慢地打起了盹,在不知不覺問逐漸沉睡。
看著驗孕棒上浮現的兩條線,梁棋加既震驚又難以置信,整個人因為被嚇得腦袋一片空白而呆若木雞。
她不確定自己究竟在廁所裡呆站了多久,是打掃的歐巴桑的巨大敲門聲將她從神遊中給拉回來的。
「到底有沒有人在裡面啊?有就應一聲,不要當啞巴!」
「有,有人在。」她回神急忙應道,匆匆地用衛生紙將驗孕棒包起放入口袋中,開門走出去。
「真是的,我敲了半天門你也不應一聲,你到底是……」
歐巴桑在她身旁抱怨的碎碎念,她卻只想快點逃離現場,以免被人發現她剛才躲在廁所裡做了什麼。
她迅速的洗手,轉身大步的離開女生廁所。
回到辦公室的座位上後,她整個人依然因震驚與難以置信而面無血色、神情呆滯。
「琪加,你怎麼了?」鄰桌的同事小慧問她。
她反應遲緩的轉頭看她,壓根反應不過來而無法回答任何問題。
「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小慧驚叫道。
「怎麼了?」她的驚叫聲引來另一個伺事的注意。
「你看棋加。」小慧說。
「天啊,棋加,你怎麼了?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你哪裡不舒服?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經理剛好經過。
「經理,棋加的身體不舒服。」
「你怎麼了棋加,還好吧?」經理走上前問。
經過大家一連串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梁棋加總算稍微恢復了對答的能力。
「經理,我下午可以請假嗎?」她虛弱的問。
她有氣無力的語氣及模樣像是隨時隨地都會昏倒的樣子,經理不敢說不。
「假單你明天再補給我就行了,你趕快去看醫生。要不要我叫個人陪你一起去?」經理擔心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說。
「我可以自己去。」梁棋加立刻搖頭,臉色在一瞬間又變得更白了些。
「那你趕快去,看完醫生後就回家好好休息,如果明天還是這麼不舒服的話,就再請一天假沒關係。」經理迅速的說,真的被她的臉色嚇到了。
「謝謝經理。」
經理搖搖頭,轉身離開。
梁棋加則又呆了一會兒,才開始動手整理桌面上的東西。
「有什麼工作要我幫忙做的嗎?」小慧起身到她身邊問。
她看著桌面上的東西又呆了一下,才對小慧搖搖頭。屬於急件的工作她都在早上做完了,剩下的是一些例行公事,不急。
「棋加,你還好吧?真的不要人陪你去醫院嗎?」看她反應遲頓又顯得有些呆滯的模樣,小慧眉頭輕蹙的盯著她。
「我沒事。」
「沒事才怪,如果你在下一秒鐘突然在我面前昏倒,我也不覺得奇怪。」
梁棋加朝她無力的一笑。
「好了好了,你別弄了,計算機我會幫你關,你快點去醫院。」小慧拿起她放在椅子上的皮包和椅背上的外套,塞進她懷裡。
「謝謝。」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免了免了,快去吧,不要待會兒真的暈倒了。」
梁棋加苦笑了一下,轉身走向出口,搭電梯下樓,離開公司。
今天的天空是單色調的灰,遠遠近近的雲,低低地濃重一片,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在公園裡的座椅落坐下來、再度將那匆忙甩衛生紙包裹的驗孕棒拿出來看,想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錯了,但是沒錯,上頭的那兩條線仍然明顯。
怎麼會這樣呢?
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呢?
中午聽同事說她的朋友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的笑話馴害她突然驚覺自己的生理期也慢了半個月沒來。她的生理斯時間一向都不准,所以她早就習慣成自然的不是很在意,但是這個月和過往不太一樣的是、她曾和人發生過一夜情。
那晚湛亦麒到底有沒有做避孕措施,老實說她真的想不起來,但是這是最基本的保護自己和保護尉人的方法不是嗎?
他應該會做、一定有做吧?
為了讓自己放心、她到便利商店買了一盒驗孕片,帶回公司趁上廁所時測試一下。
結果出來之前、她真的是帶了百分之九十八的放心、百分之一的好玩和百分之一的擔心在等待測試結果。
沒想到結果是天地變色!
她怎麼可能會懷孕呢?只有一個晚上,只做了一次,而他也不可能沒戴保險套呀……他到底有沒有戴呀?
不、現在根本不是探討有沒有戴的問題、而是現在她該怎麼辦?
懷孕、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她真的懷孕了嗎?如果是真的,她該生下這個孩子嗎?該讓他知道嗎?還是該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拿掉?
沒有愛的結晶、意外的結晶、一夜情的產物……
一個小孩、一條生命、一個長得很像他或很像她的小寶貝……
老天,她到底該怎麼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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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19 am | |
| 第二章
早上醒來,一陣嗯心的感覺突然排山倒海的向梁嬪加襲來,讓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跳下床,衝到房問外的廁所去嘔吐。
「嘔?嘔。」
一陣又一陣的嘔吐聲引來了梁母,她瞇起了銳利的雙眼,站在原地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後,不動聲色的轉身走回廚房為心愛的兒子準備早餐。
過了一會兒,吐得面無血色、筋疲力竭的梁棋加從廁所裡走了出來,梁母也剛好叫完兒子起床準備上班,從房間裡走出來,兩人在走廊上交會。
「你是不是懷孕了?」梁母直截了當的問。
梁棋加遏制不住的渾身一僵?沒有回答?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最好不要讓閒言閒語落到我們家。」梁母撇唇道。
她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我會搬出去。」
「那最好快一點。」
「我知道了。」
她再度舉步往前走,然後聽見身後始終不讓她叫她一聲媽的父親元配冷嘲熱諷的哼聲道:「什麼樣的女人就會生出什麼樣的女兒。」
梁棋加置若罔聞的走進房裡,反手將房門關上,頹然的閉上眼睛,靠著房門滑坐到地板上。
她早就知道這件事若讓阿姨知道了,她在這個家絕對是無立足之地的,所以她早就有搬出去住的打算,甚至於連房子也都找好了,訂金也付了,房東說隨時要搬進去住都可以。
離開這個一直把她當外人的家沒什麼了不起的,她只是有點捨不得因為把外遇產物的她帶回這個家,從此便在家裡抬不起頭來,不受老婆和兒子尊重的爸爸而已。
少了她這個唯一會關心他、孝順他和陪他聊天的女兒、爸爸以後的日子絕對會比現在更難過,她真的很捨不得,卻又不能叫爸爸跟她一起走。
算了,也許這就像爸爸常跟她說的,這是他的命,他注定欠阿姨的。
而她、也該是注定欠她肚子裡這個孩子的吧?
孩子已經十二周大了,而她也掙扎了快兩個月了、卻依然無法狠下心來,走進醫院說出她要墮胎這幾個字。
這陣子她時常在想,當初姐果媽媽選擇墮胎沒有生下她的話,那麼爸爸是不是可以活得更有尊嚴些?阿姨是不是可以不要那麼怨恨?而弟弟又是否可以對爸爸稍微尊重一點、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幸福了?
也許真的可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覺得自己能被生下是件好事,至少爸爸就常常對她說:「幸好有你在。」
爸爸如果知道她未婚懷孕了,應該會對她很失望吧?
輕歎一口氣,她扶著門邊的桌沿站了起來、沉靜的看著自己兩坪不到、簡單的房問,一張單人床,一個舊衣櫥,一張從小用到大的書桌,現在變成化妝桌了,旁邊還有兩個迭在一起的三夾板書櫃,再加上一張椅子,然後就沒有了。
狹小的空間,裡頭放的全是超過二十年的舊傢俱,她在這個家所擁有的也只有這些而已,結果阿姨還是把她當成眼裡的那粒沙,怎麼都容不下她。
未婚懷孕只是給她一個有力的理由趕走她而已,她們倆都心知肚明。
那最好快一點。她剛才甚至還這麼乾脆的對她說。
算了,反正早晚都要搬,就今天搬吧,正好爸爸出差到花蓮去了,現在搬,總比到時候害爸爸和阿姨吵架,或讓爸爸紅著眼眶目送她走出家門好吧?
深吸一口氣,她從床下拿出前幾天收集來的紙箱,從書桌的抽屜拿出膠帶和剪刀,開始進行打包的工作。
對了!她突然想到,得打電話請小慧幫她請假,因為今天可不是假日。
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七點三十分,她從掛在椅背上的皮包裡翻出手機,打給小慧。
電話接通後,響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接起來。
「喂?」
小慧的聲音充滿濃重的睡意,她懷疑的問:「小慧,已經七點半了,你還在睡嗎?」
「什麼?七點半?」小慧倏然大叫出聲,隨即傳來一陣患憲章章紛亂的雜響。「糟了,死了,竟然真的七點半了,我這下子遲到定了啦!謝謝你打電話叫我起床,棋加,我要去準備上班了,不跟你說--」
「等一下,別掛電話啊!」梁棋加急忙叫道。
手機那頭約莫停頓一秒鐘,小慧的聲音重新響起,「幹麼?」
「幫我請假。」
「請假?你怎麼了,該不會是下定決、心要去動手術了吧?」
由於過去兩個月她總是心不在焉又心事重重,整天眉頭深鎖的,最後還是紙包不住火的被小慧嚴刑逼供出她懷孕的事,不過對於孩子的父親是誰這件事,她還是保密到底的沒說就是了。
「不是啦。」她回答她。
「那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突然要請假?你身體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還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說清楚我就不幫你請。」
梁棋加忍不住輕歎一口氣。「我要搬家。」
「搬家?今天?」小慧的語氣充滿了懷疑?
「嗯。」
「今天不是休假日。」
「我知道,所以才會打電話請你幫我請假。」
「要搬家為什麼不選在假日,房東也沒催你快點搬,你幹麼非選在今天搬不可?」一頓,她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沉聲問道!「你阿姨知道了?」
「嗯。」她沉默了幾秒才承認。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趕你出去嗎?你爸他也伺意?」小慧義憤填膺的問。
「我爸這兩天剛好不在家,所以我才會想今天搬,因為我不想在他在的時候搬家。」她歎息的說。
小慧也跟著歎了一口氣。「你要怎麼搬?」
「叫出租車吧,反正我的東西也不多。」
「我是問你從你家的三樓怎麼搬到一樓大門口?別告訴我你那個沒血沒淚的阿姨和你弟會幫你,打死我也不信?!」小慧嗤之以鼻的說。
「我東西不多。」她強調道。
「不多也有一定的重量?別忘了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使力?」
「我會小心。」
小慧挫敗的下了一個決定。「算了,我去幫你好了,反正都遲到了,乾脆休息一天。」
「小慧……」
「不准有意見!一個小時後下來替我開門,待會兒見。」說完,逕自結束通話。
梁棋加無奈的微笑,卻再一次深深地感覺到能被生下來是幸運的,因為只有活著,她才能夠感受到被爸爸和朋友們關愛的幸福。
謝謝你媽媽?謝謝你當初決定生下我,而沒有選擇墮胎。
真的謝謝你。
有了小慧的幫忙,梁棋加在一天之內解決了搬家的所有事情,其中包括將行李從家裡打包搬送到新住處,還有打掃、整理、佈置,採購生活必需品,一天之內全部搞定。
小慧有車,雖然是輛機車,但是就很好用了。
不過她們也夠累的了,在三個小時內跑了三次大賣場,拎了七大袋戰利品才將東西全部備齊,有吃的也有用的。
她找的房子是一問小套房,坪數不大,只有六坪多一點,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僅有廚房、浴室,還有一個小小的陽台可以晾衣服,她很滿意。
屋裡原本就一張床、一個衣櫥、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和她在家的房間一樣,只是更新更大一點,這讓她有種莫名的感動。
牆壁因為房東重新粉刷過,看起來既乾淨又新穎,加上小慧送她的新床罩組、新窗簾,和放在廚房流理台上的新電飯鍋,整個房子洋溢著一股新氣象,感覺好好。
以後這裡就是她的家了……
不,說錯了。
「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寶寶。」梁琪加低下頭對肚子裡的寶寶說,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熄燈睡覺。
晚安。
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將車停靠在路邊,湛亦麒似笑非笑的轉頭看著身旁一邊不斷將帽沿壓低,一邊忙不迭的對著車窗外東張西望、草木皆兵的季成顥搖頭再搖頭。
「你--」
「不見敵人蹤跡,我先閃了,拜。」
他根本來不及說什麼,那傢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下車、關上門,然後沖百米的跑進前方的大樓裡,轉眼消失無蹤。
湛亦麒緩慢地闔上才張開卻還來不及說什麼的嘴巴,無奈的笑了笑。
他實在搞不懂成顥怎會惹到這麼瘋狂的追求者,不怕他的冷臉和咆哮就算了、竟然還愈挫愈勇的追到家裡和公司樓下守株待免,把自己搞得像個追星族似的、害得面冷、心軟的成顥連家都不敢回,怕自己會一個小、心就答應和對方交往,只好躲到他家去,還要他接送上下班,真的是有夠誇張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長相這麼有嚇阻效果嗎?竟然把他當保鑣,有夠混蛋的!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左右的看了一會兒各個角度。
很帥呀,幹麼女人都只對成顥糾纏不休,卻對他棄之如敝屜呢?
棄之如敝屜……
湛亦麒輕歎一口氣、然後又搖搖頭。其實對他瘋狂、執著等待他青睞的女人多得是、而對他棄之如敝屜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半年前和他發生一夜情後,連名字都沒留下就消失無蹤的女人。
都過了半年了,他實在不應該再對個女人念念不忘才對,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是因為她是第一個和他發生關係後就連夜遁逃,留他獨眠到天亮的女人嗎?還是有其它的理由,何如自己想要再愛她一次的慾望沒有得對滿足?
不自覺的又歎了一口氣,他轉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的照後鏡,確定暫無來車便打上方向燈,視線轉回來看向前方,準備開車。
突然之間,他前一秒鐘還在想念的臉冷不防的躍進他的目光裡,隨著上班的人潮快步穿越斑馬線,從他車子不遠的前方經過,背對著他愈走愈遠。
他呆了一秒、想也不想的」且刻打開車門--
嗶!嗶!嗶!
一輛警甩摩托車突然出現在他後方十公尺左右的地方,以哨音吹趕暫停在路邊影響交通的車輛。
轉眼之間,警車已騎封他車旁,交通警察朝他的車窗揮了揮手,要他快點把車開走。
湛亦麒勉強止住一聲咒罵,迅速地轉頭望了一眼那群上班人潮,已看不見她的身影了,他死、心的將車子開離原地。
然而即使如此,他的內心仍充滿了希望與興奮,如果他剛才真沒看錯人,那個女人真是她的話,那麼至少他現在知道要到哪裡等人或找人了,不必再像大海撈針般的在各個夜店裡遊走碰運氣。
等著吧,親愛的一夜情人,我保證我們絕對會有再相見的機會的!
站在女生廁所裡,梁棋加立正站好,低頭往下看,她發現她還看得見自己的腳指頭,不過已看不見穿著涼鞋的腳背部位。
她的肚子愈來愈大了,因為懷孕的關係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問題是除了小慧和她之外,其它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懷孕。
也許有人在懷疑吧,但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還沒結婚,有沒有男朋友也是個問號,所以沒人敢直接詢問她,只用試探的語氣說:「棋加,你最近好像胖了一點吻?」
一點?如果五公斤真的可以叫一點的話。
她原本就偏瘦,一百六十三公分,只有四十五公斤而已,所以胖個五公斤其實也稱不上胖,頂多只是圓潤,問題在於她「胖」和「圓潤」的地方全集中在小腹上就令人猜疑了。
輕歎一口氣,她聽見有人走進女廁來。
「你不覺得他很帥嗎?」
「我覺得用帥這個字眼來形容太俗氣。」
「那該怎麼形容,英俊?迷人?俊美?」
「卓爾不凡、溫文儒雅、器宇軒昂。你不覺得像湛亦麒這樣的男人,要用四個字的成語才配得上他貴公子般的氣質嗎?」
聽見湛亦麒三個字,梁棋加瞬間渾身僵硬。
「有道理,我從來不曾見過哪個男人戴眼鏡比他更好看的。」外頭的人繼續說,同時響起兩聲拉開拉煉的聲音。
「對吻,除了戴眼鏡比別人好看外,他穿著絲質襯衫的樣子也迷死人了。」
「你也注意到了?」
「當然!」
「明明就是又高又瘦的書生型,誰知道那絲質襯衫不小心貼在他胸前時,那胸肌線條……喔,我真想看他赤裸的樣子,我猜他除了胸肌之外,一定也有腹肌,我對擁有結實腹肌的男人最沒抵抗力了。」
「我也是、我也是,好想叫他借我摸一下喔。」陶醉的聲音。
「摸一下你就滿足了喔?」
「當然能進一步更好啦。」歎息。
「更進一步到哪一步?」曖昧的聲音。
「你覺得呢?」嬌媚聲?
「你這個色女!」
「你不想嗎?」
兩人一陣嬌笑聲後,再度傳來兩道拉拉煉的聲音,接著便是味味味高跟鞋與廁所大門咿呀闔上的聲響。
她們走了。她們只是來補妝的,而不是來上廁所的。
這很正常,從她進入這間公司上班就見怪不怪,只是過去她一直把它當肥皂劇看?然而今天在她懷著被談論的男主角的孩子時,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心態來面對,五味雜陳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說不出所以然的心情。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來了,是來找老闆的嗎--這是廢話,他當然是來找老闆的,否則還會來找她嗎?
重點是,他會待多久?什麼時候會走?她待會兒走出女廁後,不會這麼倒霉和他面對面的撞見吧?
梁棋加打開廁所的門走出來,看著洗手台上鏡中眉頭緊蹙的自己,她的模樣的確比半年前豐腴了許多,但還不至於變得讓他認不出來的程度,當然前提是他還記得她的長相的話。
她可以期盼他早已將她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有可能,畢竟他之前見過她幾次也對她毫無印象,不可能經過那一晚之後,就突然將她的模樣刻劃在心裡。不過意外總是在發生,就像她懷孕這件事一樣,她實在不想再和老天賭運氣了。
現在的問題在於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女廁裡,直到下班或他離開之後才出去吧?
正當她在煩惱想無對策之際,女廁大門被人推開,小慧跑了進來。
「棋加,你怎麼上個廁所上這麼久,害我擔心得要死!」一見到她,小慧立刻鬆了口氣的叫道。
看見小慧鼻樑上的黑眶眼鏡,梁棋加突然有個主意。
「小慧,你的眼鏡借我戴好不好?」
「幹麼突然要戴我的眼鏡?」小慧呆愣了一下。
「我想改變造型。」
「你幹麼好端端的突然要改變造型?」小慧懷疑的問。
「沒什麼,就只是突然想試試看而已嘛,借我眼鏡好不好?」她避重就輕的道。
「借是可以,但你不是沒近視嗎?我近視三百多度喔。」說著將眼鏡拿下來。
「我只是沒戴眼鏡而已,我也近視將近兩百度,所以差不多。」她迫不及待的接過眼鏡往臉上戴去,然後轉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鹹覺還不錯,和原先的模樣差滿多的,再把頭髮盤起來的話,就差更多了。
接著,她需要一枝筆、一根筷子、一支髮夾,或者一條橡皮筋也行,只要能讓她把這頭足以稱之為她特色的長髮盤起來或綁起來的東西都行。
「小慧,你身上有帶筆嗎?」她問,知道小慧偶爾會帶枝筆放在口袋裡。
「筆?有呀,你要幹麼?」小慧伸進制服背、心的口袋裡,掏出一枝原子筆來。
「太好了!借我!」她差點沒大聲歡呼。
看著她用一枝原子筆將又長又直又漂亮的頭髮隨便亂盤在後腦勺上,小慧忍不住怪異的皺眉問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呀?」
「好看嗎?」她轉身問她。
「難看死了。」
「很好。」她卻滿意的笑了。
「棋加,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小慧一臉若有所思的緊盯著她。
「沒有呀。」
「沒有才怪!那你幹麼要醜化自己?眼鏡還我。」小慧伸手討。
「你說要借我的。」梁棋加急忙甩雙手護住眼鏡,抗議道。
「我不是已經借你戴了嗎?沒借你的話,我的眼鏡現在怎麼會在你臉上?」
「既然都借我了,也不差這幾分鐘,等我回到座位再還你好不好,小慧?」她商量的說。
之前幾次在公司裡與湛亦麒近距離接觸,多是不小心在走廊上擦身而過,或者搭乘同一部電梯的情況下,所以等她平安回對座位之後、她只要遠離雷梯和走廊這些公共區域就行了。
「不好,除非你老實告訴我你變裝的原因。」小慧雙手盤胸,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看著她。
這個原因根本就說不得呀。梁媒加苦不堪言。
「我們先回辦公室再說好不好?我離開座位太久了。」她拖延道,決定耍個小賤招,等回封辦公室後就把眼鏡還她,到時候就不必說了。
「好吧。」小慧不疑有他的看了她一跟,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女生廁所,走在後頭的梁棋加不著痕跡的眼看四面?耳聽八方。還好,筆直空礦的走廊上除了她們倆之外?沒有別人,她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現在還不是放心的時候,她得安然的回到座位,度過下班前的這兩個多小時,才可以放心。
拜託老天保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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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題: 回復: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19 am | |
| 第三章
老天沒聽見她的拜託!
不,應該說老天有聽見,而且聽得太清楚了,所以才會照她的希望讓她安然的回到座位,再安然的度過下班前的兩個多小時,然後在離開公司踏出公司大門後,一不小心就與坐在商辦大樓外的露天咖啡座椅上喝咖啡的湛亦麒,眼對眼的四目交接。
梁棋加被驚嚇到差點沒跌倒,迅速的將目光撇開,放慢腳步移到身旁的小慧身後,心裡直喊著天啊、地啊,拜託別讓他認出她來,拜託、拜託、拜託。
「棋加你看,是湛帥哥耶!」小慧也看到他了,同時發出興奮的叫聲,「他怎麼會一個人坐在那裡喝咖啡?機會難得,走走走、我們過去跟他說幾句話。」
「別鬧了,你要跟他說什麼?我們認識他,他不見得認識我們。」梁棋加急忙將她拉住。
「就是這樣我們才要過去和他說話,順便介給一下自己,加深他對我們的印象呀。」小慧反過來拉著她走。
「要加深印象你自己去,我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要先走了。」梁棋加抽開被她拉著的手,邊搖頭邊往後退。
「不行,是朋友的話你就要陪我去、我一個人會害羞。」小慧又迅速的將她拉住。
「會害羞就尉去。」
「可是機會難得,我不想放棄。」小慧說完轉頭看向湛亦麒的方向,沒想到他卻在此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讓她又驚又喜連連低叫,「啊,他站起來了,要走了嗎?啊,他朝我們走過來了。天啊!他在看我,他在看我,棋加!」
小慧每多說一個字,梁嬪加的心跳就快上一拍,同時心虛的更往小慧身後退縮,等到湛亦麒走過來時,她已完全躲藏在小慧身後,頭垂得低低的,瀑布般的長髮將她的臉完全都遮住了。
「嗨、你好,湛先生。」
她聽見小慧以些微緊張又帶點嬌羞的語氣開口道。
「你認識我?」
她聽見湛亦麒這麼說,聲音比她記憶中更低沉、卻沒那麼沙啞。
「我是季氏的員工,在你到公司找老闆時見過幾次面。我叫劉小慧。」
「難怪我會覺得你們有點面熟,原來真的見過面。站在你身後的這位小姐也是嗎?」
聽見他將話題轉到她身上,梁嬪加不由得渾身一僵。
一對,她叫梁棋加,我假一起在會計部工作。」小慧說著將腳步往旁邊一移,瞬間便讓她整個人展露在湛亦麒面前。
「梁小姐你好。」
少了在她面前當擋箭牌的小慧、他的聲音頓時變得近在咫尺,事實上也近在咫尺,他的鞋尖距離自己的不到一公尺的距離,她覺得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心臟狂跳得都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你好。」她低著頭說,完全沒抬起頭來面對他的勇氣。
拜託老天別讓他認出她來,拜託、拜託。
「湛先生怎麼會一個人坐在樓下喝咖啡呢?」小慧開口問。
「我在等人。」
「等老闆嗎?要不要我們陪你一起等,我知道一個人等人還滿無聊的。」小慧積極的問。
不要不要不要,拜託老天讓他說不要,她站著還可以借娃娃裝的衣服遮住肚子,坐下去就原形畢露了,而且她得趁他沒認出她之前趕快離開,否則再待下去,天知道他會不會認出她來?
他應該還沒認出她吧?或者是他已經認出來了,卻當作不認識、忘記了?若是後者,這正是她所要的,但是一日一讓他發現她隆起的肚子……
不行,她一定得趕快離開才行,愈快愈好!
想罷,她鼓起勇氣開口,「小慧,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然後迅速的看他一眼,同時給他一記僵硬的微笑,「抱歉。」
「沒關係,我也要上樓去找季成顥了。謝謝你想陪我的好意,劉小姐。那麼我先告辭了,兩位。」說完,湛亦麒對她們微笑欠身,優雅的轉身走向她們身後的大樓入口,一會兒便隱沒於門內。
「好帥哦!你不覺得他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迷人的魅力嗎?」小慧陶醉的歎息。
不覺得,她只感到自己緊張擔心到快要死掉了。梁棋加在心裡回答她。
不過她沒想到他會先她一步的告辭離開,讓她在鬆了一口氣之時,不由得也有些怔仲與失望。
看樣子他是真的不認得她了,要不然就是對她沒半點興趣,才能頭也不回的瀟灑離開。
那晚對他來說,可能真的只是單純的露水姻緣,天一亮,太陽出來後,就隨露水蒸發在空氣中一樣,不留一點痕跡。
有點受傷的感覺,但這根本就不是他的錯,因為他的反應也是當初她之所以會選擇他一夜情的原因,他並沒有辜負她希望他忘記她的期望只是該怎麼說呢?她,的身體裡正懷著他們共伺孕育出來的女兒呀。
「棋加?」
小慧的叫喚聲將她從低落神遊的情緒中喚回來。
「你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了?你在想什麼?!」小慧問她。
「沒什麼,我是在想是不是應該趁別人還看不出我懷孕之前,再回家一趟。」她撒謊道。一頓,忍不住問:「剛才湛先生應該沒有看出我是個孕婦吧?」
「每天和你一起上班的同事都沒看出來了,他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小慧一臉她別呆了的表情,隨即又言歸正傳的問!「你要回家幹麼?你爸不是每個星期都會來看你嗎?」
梁棋加很高興她沒質疑她為什麼會問湛亦麒看不看得出她懷孕的事。
「他跟我說,希望我有空可以回家走走· 何姨和我弟有時候會想我。」她回答道。
「這種鬼話你也相信?」
「不相信,但是我知道這是我爸的希望,希望我永遠記得我還有個家,也有家人,那問出租套房並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的全部。」
「家人?」小慧嗤之以鼻。
「我也知道這很可笑,但這是他的希望,我不想連努力試一次都沒有就讓他失望。」
「你已經試了二十年了,又不是沒試過,我真的不知道你爸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小慧翻了翻白眼。
梁棋加無奈的輕扯了下唇瓣。「所以,我不跟你去逛街了,對不起。」
「哪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但是你確定要回去嗎?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有個外人在,你阿姨的態度至少會收斂點。」小慧擔心的提議。
她搖搖頭。「我爸在家,她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那你自己小心點。」
「好。你好好的逛街,拜拜。」她朝她點頭揮手。
「拜。」小慧也揮揮手後便轉身離開。
收回目送她離去的視線,梁媒加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卻是漫無目的,並沒有如她向小慧所說的那樣回家去。
她剛才說的全是謊話,爸爸根本沒說過阿姨或弟弟想她的話,也沒有叫她有空回家去。
相反的,其實爸爸也覺得她搬出來住對她比較好,只是有點心疼她的經濟壓力會比較大,而他卻沒辦法幫她而已,因為他的錢全掌握在阿姨手上。
可憐的爸爸當年為了能夠收養她,幾乎是割地賠款的接受了所有不公平條約,讓她覺得很愧疚。
所以她才會認真讀書,希望自己能夠爭氣點,多賺點錢或找個好對像結婚,有能力好好的孝順爸爸,誰知道竟然會發生未婚懷孕的事……
輕歎一口氣,她覺得腰有點酸,便走進公園裡找了張椅子坐下,看著天邊沒被高樓大廈遮蔽的一小塊晚霞休息兼發呆。
夏天的白日雖長,過了七點後,天色還是漸漸的暗了下來。
梁棋加輕撫著坐下來後更為明顯的肚子,忖度的想著她該去找晚餐吃了,雖然她一點也不餓,但是為了寶寶,她還是得吃點東西才行。
只是要吃什麼呢?
「寶寶,你想吃什麼?」不過寶寶當然不可能回答她,所以她還是得自己想答案。「自助餐好了,菜色多,選擇也多。」
喃喃自語的說完,她扶起椅背站起身來,一轉身,就被站在眼前的人嚇了一大跳。
湛亦麒!
「你懷孕了?是我的孩子嗎?」湛亦麒盯著她問道。
「不!」因為事發突然,梁棋加想也不想的激烈否認,殊不知她驚慌訝異的表情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時問似乎在他們倆之間停頓了下來。
湛亦麒被這意料之外的事實驚呆了。
梁棋加則被他突如其來的出現,以及自己激烈的反應嚇呆了。
一時之間,他們就像兩尊雕像般的呆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氣氛僵滯詭譎到不行。
「你真的懷了我的孩子?」湛亦麒打破沉默,再次開口。
「怎麼可能?」她乾笑道,突然問恍然大悟的明白他其實早就認出她來了,只是在小慧面前沒說破而已。
「那你懷的是誰的孩子?」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問。
「當然是我男朋友的。」她下意識的撒謊道。
「男朋友?我以為正常的情況下應該會說老公。」他訂著她說。
梁棋加遏制不住的微僵了一下。
「孩子幾個月了?」他又問。
「五個月。」她撒謊,因為他們發生一夜情是六個月前的事,他可以很輕易的算出孩子不是他的。
「或許是六個月。」他卻說。
她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低下頭去完全說不出半句話來。
「走吧,你不是還沒吃飯嗎?我請你吃飯。」他突然轉了個話題。
「不用了。」她想也不想的立刻搖頭拒絕。
「我堅持。」說著,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肘,以堅定又不弄痛她的方式帶著她往前走。
梁棋加的腦袋一片紊亂。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他怎會出現在這裡呢?又為什麼要堅持請她吃飯?
一般的男人在發現曾和自己一夜情的女人懷孕了,應該會避之唯恐不及,堅決否認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才對,為什麼他的反應不是這樣?他到底想幹麼?
「湛先生,我--」
「以我們的關係,我想你可以把先生這兩個字拿掉?」他溫和的說。
把先生兩個字拿掉,那不是只剩下湛一個字嗎?他要她這樣叫他,湛?她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冒了出來,而且什麼叫以他們的關係,他們有什麼關係?
除了是她腹中胎兒的父母親之外。
但是他並不知道這件事不是嗎?
她剛才都跟他說孩子不是他的了,他到底在想什麼?
「湛先生,我希望你能夠忘記那一夜的事。」她深吸一口氣,說出方才被他打斷的話。
「為什麼?」
他竟然這樣問!
「因為那只是一夜情而已。」她停下腳步。
「有了孩子就不是只是而已了。」他也跟著停下來,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梁棋加忍不住又僵了一下,皺起眉頭對他說:「我剛才已經說孩子不是你的了,為什麼你還說這種話?」
「因為你在說謊。」
她帶著防備的冷聲道:「你憑什麼這樣說?」
「從你剛才激烈的反應,以及現在的反應。」他胸有成竹的說:「我可以感覺到你僵直的驚顫,梁棋加小姐。」
「那不是驚顫,而是驚愕,因為你說了太多莫名其妙的話了。」她已經面無血色了,卻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隨你怎麼說,但事實就是事實。」
「你根本就不知道事實是什麼!」
「真是這樣嗎?不如我們到醫院請醫生告訴我事實是什麼,你覺得怎麼樣?」
梁棋加一臉震驚,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湛亦麒忍不住輕歎一口氣,不懂她為什麼要否認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也許她說的是實話,孩子真的不是他的。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心裡響起,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直覺孩子是他的。
她說孩子五個月大,以她肚子的大小程度來看,她說的時間比較有可能,但是他總覺得她不是那種會和男人隨便上床的女人!呃,和他的一夜情不算,因為在那晚,他明顯的威覺到她對情慾的反應與動作充滿了生澀感,即使那並不是她的第一次。
總之不管當初她為何會提議和他發生一夜情,他相信她絕對不是那種常和人發生關係的女人,事實上他懷疑那是她第一次找人一夜情,所以他才會覺得孩子應該是他的。
但是,這也有可能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
不喜歡一相情願這個想法,湛亦麒皺了皺眉頭。
他希望孩子是他的,至於原因……
雖然他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他想他是喜歡她的,喜歡到想看她為自己懷孕生孩子的模樣。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這種感覺,想結婚的感覺。
「孩子的情況還好嗎?」他緩和氣氛的問道。
「她不是你的孩子。」梁琪加渾身僵硬的說,並不領情。
「好吧,那我們來聊聊孩子的父親,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改口說。
如果她堅持孩子不是他的、那他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儘管才這麼一想、內心就泛起一陣酸意。
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梁棋加張口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因為出現在她腦中的影像就只有他,形容詞也全都和他相關的。
孩子的爸爸戴了一副無框眼鏡,長得溫文儒雅、俊逸迷人?身高超過一八○ ,有一副雜誌模特兒都望塵莫及的好身材,和廣播DJ都難以比擬的迷人嗓音。他雖不是明星,卻擁有一堆粉絲,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理想伴侶。
「他是我的大學同學,名叫唐艱。」她用力的想到一個男人,胡亂的編造故事。「他是我的初戀情人,我們是在同學會重逢之後又再次交往。」
湛亦麒對她的回答不予置評,將目光移向她光溜溜的雙手上,上頭沒有戒指。
一對相愛的男女在女方懷孕之後,男方絕對會立刻捧著戒指向女方求婚,即使婚禮不能馬上舉行?但是戒指絕對不會缺少,可是她手上卻沒有戒指,這代表了什麼?
大學伺學唐艱?這又是一個謊言嗎?還是真有其人,但那個傢伙卻是個不肯負責任的混蛋?而她難道就不會耍點、心機,趁機將責任賴給他,替孩子找個願意負責的爸爸嗎?
光這一點,就讓湛亦麒不得不起疑。
難道說,她真的很愛那個混蛋傢伙?可是看她提起對方的模樣又不像。
她果然是個奇怪又矛盾的女人,古兀全挑起了他追根究底的決心了,不枉費他對她念念不忘,還想將她娶來當老婆。
「我長得很醜嗎?」他問她。
「什麼?」梁棋加呆呆的看著他,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這樣說。如果他叫丑,那這世界上就沒有所謂美這回事了。
「我有缺手或缺腳嗎?」沒理她呆愕的反應,他又問道。
她除了呆呆的看著他,完全不知如何回答。
「或是你曾聽到什麼關於我的不良素行,例如花心、濫情、用情不專、不負責任,還是什麼奇怪的癖好。」他頓了一下,「有嗎?」
她搖頭。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肯承認孩子是我的呢?是我的條件不夠好,配不上你嗎?」
原來這就是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堆莫名其妙問題的原因,問她為何拒絕他。
是呀,為什麼呢?梁媒加也在心裡問自己。
他的條件好、長得帥又有錢,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結婚對象,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懷了他的孩子,可以理所當然母憑子貴嫁入豪門中,不是嗎?
可是問題在於,他真的會為了孩子和她結婚嗎?
即使會,所謂一入侯門深似海,未來會發生什麼事都還不知道,如果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他們卻走到了要離婚的地步,那麼孩子的監護權她有可能爭得贏他嗎?
沒有親生母親在身旁的孩子有多可憐,她親身經歷過,也比誰都瞭解那種羨慕與渴望的無奈感有多難受,她不要她的女兒也過那種的生活。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對孩子而言,如果父母兩者不能兼得的話,她寧願女兒沒有爸爸,也不能沒有媽媽。
這就是她不肯承認、不願承認,也不敢承認的原因,她必須為女兒著想。
「因為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你要我怎麼承認?」她故意歎一口氣,以無奈的表情回道。
湛亦麒沉默的看著她。他發現她的防禦城牆真的很厚,看樣子今天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時機,他得先讓她放鬆戒備才行。
「好吧。」他突然收回輕扣在她手肘上的手,點了點頭說。
梁琪加一臉疑惑不解的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說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我再糾纏不清就顯得是在自找沒趣了。」他露出一抹苦笑的對她說、然後退後一步,表情變得充滿距離和禮貌。「孩子滿月和結婚的時候記得通知我,帖子交給季成顥就行了,我會送上賀禮。」
說完,他對她輕點了下頭,如同出現一樣突然的轉身離開。
梁棋加呆若木雞,看著他愈離愈遠的背影,直到他完全走出她的視線,她還無法回過神來。
他就這樣離開了,相信她說孩子不是他的話?
他剛才不是還很堅定的說她在說謊嗎?不是還以很無奈的語氣問她為什麼不肯承認孩子是他的嗎?
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輕易的放棄他所認定的一切,說走就走?
可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希望他相信孩子不是他的,希望他離自己遠一點。
現在她的希望成真了,為什麼卻一點鬆了口氣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好像有什麼梗在喉嚨間,還是卡在心臟裡,讓她呼吸有點難受,心有點痛?
孩子滿月和結婚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會送上賀禮:-… 他說,但他卻沒有說他會來,來看他們的女兒……
梁娛加你這個笨蛋!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讓他知道孩子是他的,又希望他來看孩子;希望他相信孩子不是他的,他相信了你又覺得難受;祈求他最好能離自己遠遠的,等他真的走遠了,你又覺得傷害、心痛,你這樣反反覆覆、莫名其妙的,到底是想怎樣?
湛亦麒,一個得天獨厚、擁有一切、什麼也不缺的男人,他從來就不是她可以奢望的對象,也不敢奢望。
和他發生一夜情是個誤打誤撞的美-麗意外,懷孕更是,她根本就不敢將這個意外當成可以爬上雲端的天梯,順理成章的以為自己這樣就可以構得到天。
她不是笨蛋。
然而連試一試都不敢的人,難道就比笨蛋來得聰明嗎?
不!她不能妄想,更不能胡思亂想,為了女兒她得接受事實。
事實就是灰姑娘只是故事,麻雀變鳳凰只是電影,它們是不會發生在現實世界裡的,即使發生了,後續發展也沒有人知道會如何。
一個是未知的未來,一個是安於現狀的平凡未來,身為平凡人的她寧願選擇後者,安於平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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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Admin
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20 am | |
| 第四章
看著徵信社送來的資料,湛亦麒一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早知道梁棋加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他的。
資料上寫著她的身孕已有二十六周,換言之,她已經懷孕六個半月了,而她上個星期竟還睜眼說瞎話的騙他說孩子只有五個月大,她難道不知道數字會說話嗎?騙不了人的。
不過懷孕六個多月,她的肚子會不會太小了點?她到底有沒有在吃飯,身體狀況沒問題吧?小孩呢?
他翻了翻後頭的資料,發現這家徵信社送來的資料很完整,連醫生診斷紀錄都有。
他迅速的看了一下診斷報告。還好上頭大都寫著正常、良好的字樣,只有在第十二周的看診紀錄上寫著孕吐嚴重、食慾不振,之後便又一切正常。
他稍微放心了一點,但還是覺得她該再胖一點比較好。沒關係,以後有他在,他會讓她慢慢胖起來的。
他繼續看著數據,然後被她和家人的關係,以及她現在一個人在外租屋生活的事搞到既氣憤又心疼。
這個女人外表看起來還滿聰明的,沒想到這麼笨!
「母憑子貴」這四個字她是沒聽過是不是?!明明就可以叫他負責,輕易的嫁給他這個金軀婿,享受不用上班還有人照料的貴婦級生活,結果她卻笨得一個人在那邊省吃儉用的過日子,經濟拮鋸到還得在假日兼差,真是個大笨蛋!
突然,數據裡一個眼熟的名字躍進他視線中!
唐艱?原來真的有這個人,而且還真的是她的初戀情人呀。
他嘴角微揚,有趣的忖度著。不過接下來的內容卻一點也不有趣,還讓他整張臉都沉了下來。那個混蛋竟然為了和人打賭而和她交往,欺騙她的感情,而她也呆呆的上勾了?
她果然是個笨蛋!
用力的呼了口大氣,散去那股想揍人的衝動,他將手上整迭的數據丟到桌上,往後靠躺在椅背上。
現在該知道的他全都知道了,剩下不知道的部份,就只有她為何要欺騙他說孩子不是他的事。這點才是最重要,也最讓人百思不解的。
難道她以為他會像唐艱那樣玩弄她的感情後再拋棄她嗎?
或者她是擔、心他會對孩子不利,會和她搶孩子,只要孩子不要母親?
嗯,這一點似乎比較有可能。
不過真正的原因還是只有她才能解答,而他若想知道答案,就只有靠近她,然後慢慢地挖掘。
想像靠近她挖掘她秘密的過程,湛亦麒突然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他想快點靠近她。
出乎意料之外的想呀……
下班時間,梁棋加和小慧並肩而行的走出公司大門,邊走邊說話的小慧突然停一下,轉頭看向梁娛加背在肩上的皮包問道:「是你的手機在響嗎?」
梁棋加輕愣了一下,低頭查看,這才聽見自己手機的來電鈴聲。
她趕緊取出手機接聽。「喂?」
「我是湛亦麒。」
作夢都想不到會聽見他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是誰?」她難以置信的問,直覺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湛亦麒。」他又說了一次。
她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反應。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又為什麼會打電話給她?
「怎麼了?」發現她的反應有點奇怪,小慧關心的問。
她迅速的對她搖搖頭,然後用平常口吻對手機那頭的他問:「有事嗎?」
「在你十點鐘方向的停車格裡,有輛深藍色的BMW四輪驅動休旅車,有沒有看到?」梁棋加照著他的指示,將目光轉向路邊,找到那輛車。
「我在車上等你。」他口吻稀鬆平常,彷彿這麼做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聞言忍不住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你想幹麼?她想這樣問他,但是小慧就在她身邊,她無法暢所欲言。
她的沉默讓他以為她想拒絕。
「如果你不肯過來,就由我過去。」
「不要!」她驚嚇的立刻脫口叫道。如果讓他來找她,她要怎麼向小慧解釋?
不能讓他過來!「我過去,但是你要等一下。」她迅速的說。
「好,我等你。」說完,他主動結束通話。
確定通話結束,梁棋加將手機放回皮包裡。
「誰要你過去哪兒?」不等她開口,小慧帶著懷疑與關心的表情,皺著眉頭先問道。
「一個你不認識的朋友。」她說了謊。
「是朋友還是敵人?你接到電話的表情只有驚嚇,沒有喜悅。」小慧沒那麼好騙。
她無言以對。
「那個人是男人?」小慧看她的臉色猜測。
梁棋加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透露任何關於他的事,即使是性別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不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爸爸?」
她來不及掩飾的瞠大眼睛,沒想到小慧會敏感得一猜就中。
「被我猜中了?」
她迅速的搖頭,但太遲了,因為小慧臉上儘是「你不用騙我,因為你不想說我也會不強迫你說」的表情。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那傢伙之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什麼恩怨情仇?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記得有我。」小慧認真而誠摯的看著好友,說完拍拍她的手,又對她微微一笑後,轉身離開。
梁棋加帶著感動與歉意的眸光目送她離開,直到她的身影隱沒在人潮裡,這才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週遭看不見任何一張熟悉的面孔之後,走向那輛BMW 。
她才一靠近,BMW墨色的車窗玻璃」二刻降了下來。
「上車。」湛亦麒勾頭對她說。
她沒有猶豫,立刻拉開車門坐上車去。站在這裡太危險了,好像隨時會被認識她或他的人撞見,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妥當。
「可以把車窗升起來嗎?」她剛有注意到了只要車窗升起,外面的人是看不見車內的。
「你好像很擔心被人看見你和我在一起的樣子。」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應她要求將車窗升起來。
她直接點頭承認,「你是個名人,我不想因為和你接觸就被捕風捉影。」
「我既沒上過電視,也沒上過雜誌,算什麼名人?」湛亦麒失笑道。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不想和他討論他到底是不是名人,梁棋加眉頭緊蹙的換個話題。
「我有我的辦法。」
這是什麼回答?她的眉頭又皺緊了一些,但問題也不太重要,反正他都有她的電話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再問,「我以為上一次我們就把話說清楚,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你覺得已經說清楚了?為什麼我不覺得。」他輕鬆自若的說。
「什麼意思?」她努力裝傻。
「你懷孕幾個月了?」他不答反問。
「這個問題我上回就已經告訴過你答案了。」
「對,我記得你告訴我說五個月,但,是我的算數有問題嗎?為什麼我怎麼算都覺得二十六周應該是六個多月,而不是五個月?」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問道。
梁棋加渾身一僵,血色慢慢地從她臉上退去。
「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避開他的目光,僵硬的說。
「如果你聽不懂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到你做產檢的安心醫院,請陳心梅醫生解釋妊娠週期的正確算法,看二十六周到底該算是六個月還是五個月。」
他竟然連安心醫院和陳心梅醫生的名字都說出來了r 梁琪加只覺得此時的自己根本就是兵敗如山倒,再掙扎也是枉然。
但是,懷孕的周數並不能證明誰是孩子的爸爸,她先別自亂陣腳。
「我承認在這件事上我是說了謊,但這也是為了不想一讓你產生誤會,因為孩子不是你的。」她順水推舟的說。
「對,你上回也說過,孩子是你男朋友的,但是據我所知你並沒有男朋友,甚至於連一個要好的異性友人都沒有,有的都是女性朋友。在這種情況下,我很好奇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是誰的?」湛亦麒慢條斯理的道。
他連這些事都知道?梁棋加震驚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勉強開口,「也許是另一個和我發生一夜情的對象。我或許沒有男朋友,但是像你這樣的一夜情人卻有很多。」
「是這樣也沒關係。」
她瞪著他。什麼意思?
「我不介意當你孩子的爸爸。」
她瞠目結舌的表情活似突然看見一個巨大的怪物一樣。「我都說孩子不是你的了,你在說什麼?你瘋了嗎?」她對他尖叫。
「我確定自己很正常。」
她瞪著他的樣子像是想拿一把大鄉頭把他打昏一樣,免得他再說出更多令她難以承受的驚人之語出來。
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都已經說孩子不是他的,還意有所指的告訴他,她不是一個行為檢點的女人,連孩子的父親是誰她自己都不確定了,為什麼他還一副執迷不悔的模樣,甚至還說不介意當她孩子的爸爸?
他一定是瘋了,否則正常的男人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每一個發瘋的人都覺得自己很正常。」她挫敗的說。
湛亦麒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的肚子餓了,你有沒有想吃什麼?」他問。
她真的好想把他的腦袋剖開來,看他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你的條件,多少女人等著你的青睞,為什麼你要找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人?」
「這種說法好像我是變態一樣。」他失笑道。
「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我喜歡你。」
梁棋加被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震得頭昏腦脹,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是該驚喜、歡欣,還是震愕、懷疑。
因為我喜歡你。
他是認真的嗎?不是在開玩笑、逗著她玩的嗎?
她發現自己竟然希望他是認真的,竟然開始奢望他能喜歡她!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這樣的,奢望一份永遠得不到、不可能得到的感情有多痛苦,她從小到大體驗得還不夠深嗎?
什麼都可以抱著希望,錢,努力賺就有;車子,有錢就可以買了;男朋友,只要去交也就有!,溫暖,大不了多穿幾件衣服就行了。只有覬覦從別人身上得到親情或愛情,是再怎麼奢望或努力付出,也不見得能得到回報的。
阿姨、弟弟是這樣,唐艱也是這樣,而他……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她該不該再勇敢的嘗試一次,即使不為自己,也為女兒試一次?可是如果結果又跟以前一樣的話,這次受傷的將不只有她而已,還有女兒,而且搞不好,她還可能會失去女兒。
不,這樣的賭注太大了,她沒辦法冒險!不能冒險!
「你不要亂說話,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她冷聲道。
「每一對男女朋友在交往之前也都不認識對方,況且,認不認識根本就不是問題,要認識的話,現在開始也不遲。」
「我不想和你認識!」
「是嗎?真是可惜。」湛亦麒故意停頓了下,給她一個溫文儒雅的迷人微笑,深情款款的對她說:「可是我想。」
梁棋加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被威脅還被綁架了,而綁匪的名字就叫做湛亦麒,那位五官端正,笑起來人畜無害,被人稱讚卓爾不凡、溫文爾雅、器宇軒昂,迷死一大堆女人約傢伙!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她現在會在他家裡?
她用力的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記得她跟他說她不想認識他之後,他說可是他想,然後呢?他說他肚子餓了,問她想吃什麼,她沒有回答他,他便自己拿主意帶她去吃合菜,才兩個人而已就點了一桌子滿滿的菜,還不斷的將菜往她碗裡夾。
「吃肉好,可以補充蛋白質和鐵質。」
「吃小魚乾好,可以補充鈣質。」
「吃菠菜好,可以補充維生素A 和葉酸。」
「吃水果好,有維生素c 。」
一整個晚上她就像是在上營養課一樣,什麼食物含有什麼豐富的營養,什麼營養對孕婦身體比較好,吃什麼又可以讓寶寶變聰明漂亮,她聽得頭昏腦脹,連自己到底吃了些什麼東西下肚都不知道,只知道走出餐廳的時候,她的肚子撐死了。
接下來呢?
對了,因為肚子真的是飽到不行,她根本就沒辦法自己走到車站去坐公交車或搭捷運回家,只好勉為其難的讓他開車送她回家。
他沒問她住址就把她送到家了,她這才發覺到,所以,從上回談過之後,他調查過她或跟蹤過她了?
她的感覺很複雜,不過這不是現在該思索的重點。
她記得他開車送她到她租屋樓下,附近不好停車,他卻不在乎車子會不會被拖吊,直接並排在路邊,佔去大半的馬路,執意送她進門!不是樓下大門,而是樓上她租屋的家門。
他的模樣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好像很好溝通、很好講話的樣子,但其實蠻橫得要死!
執意送她上樓,到了樓上又執意要進屋檢查,確定裡頭沒有闖空門的宵小會危害到她的安全,他才願意離開。
她累得不想再和他爭執,事實上要爭執也贏不了,所以就放棄的隨便他、不理他,任他四下去找那個不存在的宵小。
他仔仔細細的在小套房裡轉了一圈,檢查廁所、陽台、窗戶、大門門鎖和牆壁之後--
牆壁?
沒錯,一開始梁棋加看見他伸手敲敲牆面,又將耳朵貼靠在牆上傾聽隔壁的聲音時,她也是一臉懷疑的表情,搞不懂他在幹什麼,直到他挺起身轉頭對她說了一句「這牆壁太薄,隔音設備不好」後,她才恍然大悟。
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挑剔。
空氣不夠流通,濕氣太重,陽光照射不進來,窗戶欄杆不夠安全,大門不夠結實,電梯太舊,鄰居太混雜,他甚至於連天花板上的日光燈都可以嫌棄說:「八十瓦不夠亮,五坪以上的空問至少要一百二到一百五十瓦才夠。」然後便逕自的決定了她的去留。
「你不能住在這裡。」他下了結論。
她只覺得莫名其妙,不能住在這裡,要住在哪裡?
「謝謝你送我回來,還有請我吃飯。我明天還要上班,想早一點休息,所以門在那裡,恕我不送了。」她坐在床鋪上懶懶地說。
時問已經九點多了,她是真的覺得有點累,想睡覺了,所以就當作沒聽到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吧,免得和他一對話下去又沒完沒了的。
「不管要不要上班,孕婦本來就應該早點休息的。」湛亦麒同意的點頭,「所以快點收拾東西,拿這兩天要用的就行了,剩下的等放假再回來拿。」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幹麼要收拾東西,收拾東西要拿去哪裡?」她皺起眉頭,略微不耐的問。
「我家。」
「你家?」她目瞪口呆。
「對,我家。」他又說了一次。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別發呆了,不是說想早點休息嗎?快點收拾東西,還是要我幫你收?」他說到做到,直接走向她的衣櫃打開。
「你在幹什麼?」梁琪加倏然回神的尖聲叫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他與衣櫃間,「砰」一聲就把衣櫃門關了起來,怒瞪著他。衣櫃裡有她貼身的內衣褲呀,他怎麼可以亂開、亂看,還想幫她收拾?
「幫你收拾。」他說得理所當然。
「我沒說要去你家。」
一你不用說,我說已經說了。」
她氣死了。「你到底有什麼毛病?我再說一次,我不會去你家。」
「你當然會。」湛亦麒溫和的說:「如果我一個說服不了你的話,我可以請劉小慧小姐過來幫幫我。」
「你威脅我?」她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
「說威脅太嚴重了,應該說是遊說才對。」他搖頭糾正她的說法,「如果加小慧小姐也遊說不了你的話,我想你公司裡應該會有很多人願意來幫我這個忙的。」說完,他對她微微一笑。
請問,這不是威脅是什麼?
梁棋加無法想像如果被小慧知道她曾和湛亦麒發生過一夜情,肚子裡懷的孩子極有可能是他的,小慧會有什麼反應?更無法想像如果被其它同事知道的話,她還有沒有辦法繼續待在公司。
她不能沒有工作,不能沒有收入,所以她只能被威脅了,心不甘情不願的收拾些必需品,坐上湛亦麒的車,被他帶到這裡。
這是綁架,雖然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粗魯的動作出現,但是這就是綁架沒錯!
卑鄙的傢伙!
可惡的傢伙!
什麼叫人不可貌相,她現在終於深刻的體會、領悟得很徹底了。
這個道貌岸然的大混蛋,氣死她了啦!
第五章
雖然很生氣,但是因為環境實在太舒適了,軟軟的床、涼爽的空調、芳香的被褥,還有寧靜的四周,所以梁棋加利用房裡的浴室梳洗過後,才一躺到床上閉上眼,甚至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一睡就睡到天光大亮的八點半。
是手機鈴聲將她叫醒的。
房間裡因為窗簾拉上的關係,顯得有些昏暗。
張開眼睛猛然坐起身的瞬問,她還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現在人在哪兒?但是枕頭旁的手機響個不停,她連忙先接電話再說。
「喂?」
「棋加,你現在在哪裡?」
她稍微頓了一下才認出對方的聲音。是小慧。
「我也不知道。」她回答道,腦袋還有點混沌。
「不知道?」小慧呆了一下。「你是不是還在睡覺?」
「嗯。」她沒多想便老實回答。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幾點?」她不知道。
「八點半!」
八……
「八點半?」梁棋加倏然尖聲叫道,一瞬間整個人都醒過來了,也想起來這是什麼地方了。
「對,八點半,你平常很少遲到,我才會打電話問問看,沒想到你竟然還在睡覺乳」小慧語氣有些不可思議。「你要來上班嗎?還是今天乾脆在家休息一天,我幫你請假?」
她哪有本錢可以請假?
「我現在趕過去,大概兩--」她猛一頓,忽然想到她根本不知道湛亦麒家在哪一區,附近哪裡有公車站牌或捷運站,需要花多久的時間?
可惡,兩個小時根本就不夠,光是找站牌、等公交車和轉車的時間,說不定就要花超過兩個小時了,她能在中午之前抵達公司就很了不起了,如果她不幸不小心搭錯車迷路的話……
「喂,棋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小慧以為手機收訊有點問題。
「嗯。」
「你剛才說什麼我聽不見耶,你說大概什麼?」
「小慧,我想了一下,我今天還是請假一天好了。」梁棋加改變主意,決定利用今天的時間來探路,搞清楚環境。
以湛亦麒蠻橫鴨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她短時問內想回到自己的租屋住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所以她得盡快讓自己適應這裡。
「OK,那我幫你請假,你今天就好好的在家休息吧。」
「謝謝。」
「不客氣,拜。」
結束通話後,梁棋加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已經八點三十五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她很少睡這麼晚的,她的生理時鐘習慣在七點左右將她叫醒,即使是在假日也是這樣。
小慧聽說這件事時還直呼不可思議,因為她每天早上都得用三、四個鬧鐘才有辦法將自己叫醒,不用鬧鐘就能自動醒來的人,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會特異功能一樣。
那她今天早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竟然會睡過頭?
她轉頭看向窗戶處微透光線的窗簾,再看向房間空調的出風口,低頭看著蓋在身上柔軟舒適的薄被,她想她找到罪魁禍首了!不對,這些只是原因而已,罪魁禍首應該是湛亦麒那傢伙才對。
他還在睡嗎?還是去上班了?如果是去上班,卻沒來叫她起床的話,她一定要和他吵架。
掀開薄被下床,她走進浴室梳洗後,走出房問,馬上就看見那傢伙坐在客廳裡看報紙。
聽見她走路的聲響,湛亦麒抬起頭對她微微一笑。
「早安。」
他頭髮微濕,氣色紅潤,神清氣爽的模樣就像是一早起床做過運動,剛洗過澡出來一樣,讓梁棋加看了只覺得想發火罵人。
「你幾點起來的?」
「七點左右。」
瞬間,她只覺得怒火攻心。「那你為什麼不叫我起床?難道你不知道我要上班嗎?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孕婦應該多休息。」
「去你的多休息!」
她真的忍不住了,他這句話和「不如食肉糜」有什麼不同?
「你以為休息能賺錢嗎?休息房東就不會收房租嗎?休息就不用花錢吃飯嗎?休息就不會有經濟壓力嗎?」她咄咄逼人的質問他,「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不要說得這麼簡單!」
「如果休息有錢賺你就願意休息?」湛亦麒眼睛一亮,隨即用力點頭。「好,我可以給你錢,你好好的在家休息,不要工作了。至於房租和其它所有開銷,我也可以一併幫你支付,這樣你就不會有經濟壓力。」
梁棋加怒不可遏的瞪著他,而他卻像沒發現的繼續說。
「其實這件事本來就很簡單,你只要告訴我孩子是我的,然後再嫁給我做湛太太就行了,是你自己硬要把它弄複雜的。」他理所當然的說。
用力的瞪他,她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毛病呀?難道他就這麼肯定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就不怕會變成冤大頭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肚子餓不餓?早餐想吃中式還是西式?」他又來這招,轉移焦點。
「湛亦麒先生!」她生氣的叫道。
「孕婦不要這麼愛生氣,會影響到小孩的成長喔。」他放下手上的報紙,不慍不火的說:「而且你要生氣也要先把肚子值一飽吧,否則哪有力氣發火,對吧?」
說完,他逕自起身走向客廳另一頭的開放式廚房裡,然後對她露出一抹溫文儒雅的微笑。
「中式還是西式?」
「都不要,我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想、怎、樣?」
他突然歎氣,一臉縱容的看向她。「我只要你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做個健康快樂的孕婦,然後生個健康快樂的寶寶。」
健康快樂的寶寶?
「你的目的果然是為了我的孩子。」她忍不住脫口說。
湛亦麒聞言挑高了眉頭。「為了你的孩子?原來真的是為了這個因素,你以為我的目的只是為了搶奪你肚子裡的孩子,所以才堅持不肯承認孩子是我的?」
她渾身一僵,嘴巴抿了抿,堅決否認道:「孩子不是你的。」
「你知道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他歎息。
「孩子不是你的。」梁棋加臉色蒼白的再次堅持重申。
「你的防備心太重了,親愛的,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只要孩子不要你。」他有些無奈,不知該如何突破她的心防。「事實上,如果要我說實話的話,我要你更勝於要孩子。」
他的神情很誠懇,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難以置信。
梁嬪加臉上充滿驚疑不定的神情。他之前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說他喜歡她,而現在他又說要她更勝於要孩子?
這是真的嗎?可能嗎?以他的長相、他的條件,他值得更好的女人,也擁有許多可以選擇的對象,他怎麼可能會要她,又為什麼會選擇她呢?
在他們發生一夜情之前,他們見過面,他卻對她毫無印象。在發生一夜情之後,他們毫無交集了半年的時間再重逢,他對她也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直到發現了她懷孕,這才突然變得好像有點積極的樣子,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不就只在她有沒有懷孕而已嗎?
所以要她怎麼相信他的話,相信他要她更勝於要孩子呢?
「我不相信。」這是梁棋加的回答。
「你真的知道怎麼打擊我的自信心,親愛的。第一次向女人告白,第一次向女人求婚,第一次向女人誠心誠意的坦白我的真心,結果卻全被你否決抹殺。老天,難道這就叫做一物克一物嗎?」湛亦麒故作心碎的歎道。
「不好笑。」她僵硬的冷聲回應。
「我也不是在說笑話呀。」他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說說看,你不相信的理由是什麼?」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梁棋加抿了抿唇瓣,猶豫著該不該老實回答他。
湛亦麒也不催她,他打開冰箱,從裡頭拿出四顆蛋和一包培根,熟練的煎起培根和荷包蛋,一邊還能不慌不忙的烤吐司、拿果醬、奶油。
「鮮奶還是柳澄汁?」他抬頭問她。
「鮮奶。」她不知不覺的回答。
他點頭,倒了杯鮮奶,轉身關掉瓦斯,將培根鏟進盤子裡。
短短的時間內,他已將早餐準備好,端上餐桌。
「來,先吃早餐,看要邊吃邊說,或吃完再說都行。」他招呼她。
培根的香氣讓梁棋加飢腸挽輛,不由自主的便點頭,走到他替她拉開的座椅坐下,拿起刀叉吃了起來。
荷包蛋超嫩超好吃的,培根配上他為她塗了奶油的吐司也好吃到不行。
果醬沒有用到,因為從她拿起刀叉好胃口的吃起荷包蛋時,湛亦麒便細心的看出她嗜吃鹹食這一點,幫她遞上塗了奶油的吐司,讓她有種莫名的被寵愛的感覺。
「好吃嗎?」
「嗯。」她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那再多吃點。」他說著,再夾了一個荷包蛋進她盤子裡。
「我吃不下這麼多啦。」她忍不住嬌聲抗議,她已經吃了兩個荷包蛋、兩片培根和兩片吐司了,還有一杯鮮奶在等著她。
「吃得下就多吃點,你太瘦了。」
「我已經胖了六公斤了。」這一個星期又胖了一公斤。
「懷孕六、七個月才胖六公斤而已,太少了。」
「醫生說很正常。」
「下次產檢是什麼時候?」
「下星期六。」
「我陪你去。」
「啊?」
「只有聽醫生親口說,我才能放心。」
他的口氣是那麼堅持而關懷,好像真的很關心她一樣,讓梁棋加忍不住再度思考他剛才說的話認真的程度有多少。
她是不是不該這麼快否決他,是不是應該先觀察一陣子再說?
如果他是真心的,如果他們倆真有在一起的可能,她也希望能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一個有爸爸媽媽,以及生活寬裕、環境完善的家。
「如果……」她猶豫的開口,欲言又止的。
「如果什麼?」他抬眼看她,溫和的問。
「如果你願意簽署一份契約,聲明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都願意無條件放棄小孩的監護權給孩子的母親的話,我願意相信你剛才所說的話,試著和你交往看看。」
「說到底你還是擔心我會和你搶孩子是嗎?」湛亦麒無奈的歎息。
她沉默不語,不想告訴他她親身經歷過沒有母親的悲一畏,她不想她的孩子跟她一樣可憐。
「好吧,如果這樣做能夠讓你放心的話。」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湛亦麒同意的點頭。
「真的?」她有些喜上眉梢,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緊盯著他問。
「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找個律師簽下合約,這樣可以吧?」
梁媒加迅速的點頭,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他一定不知道他願意這樣做對她有多大的意義。
「謝謝你心」她低聲說。
「我期待下次聽到的是別的三字箴言。」
她不解的看著他。
「我願意,或者是我愛你。」他說。
晚上,梁棋加躺在床上疑惑的想著,奇怪了,為什麼明明簽約一事是她提的,而他也照她要求的簽名,願意無條件放棄孩子的監護權了,但她卻有種好像是她簽了賣身契的感覺呢?
愈想愈覺得怪異,她從床上翻坐起身來,將那紙契約從被她收藏在抽屜的書本夾頁中翻出來細看。
立約人男女雙方當然都沒錯,」且約內容包含了她的希望,那就是未來不管發生任何事,男女雙方一日一分離,小孩的監養護權將歸屬女方所有,男方則得支付小孩的教育養育費用,直到孩子滿二十歲為止。
後段支付教養費是他主動加入的,說這是應該的。
這部份都沒有問題,問題在於第二條項目。
男女雙方同意本於互信、互敬、互相扶持與照顧下在簽立此契約後同居交往。
這一點乍看之下也很合理,在他無條件同意將孩子的監養護權讓給她,還主動擔負起未來養育孩子的所有費用後,她覺得自己也該給他一些正面的響應,便答應了這條合約。
結果合理個大頭鬼啦!
帶她到百貨公司買一堆衣服給她叫照顧,合理!
作主將她的租屋退租叫互信--她要相信他,合理!
請房東將她屋裡的東西處理掉,雖然只是些舊衣服和舊用品,他也買了一堆新的取代它們了,但是他竟然拿「互敬」來合理化這件事,因為她現在住的是他的房子,他不希望她搬一堆沒用的東西去破壞屋內擺設,真是有夠令人生氣的!
最莫名其妙的是,他竟然塞了信用卡和提款卡給她,說這叫做互相扶持--有一福同享有難同當,也是合理的!
他簡直就是有錢無處花加蠻橫鴨霸、強詞奪理,偏偏當下的她完全想不到什麼話可以和他辯駁,只能傻愣愣的被他牽著鼻子走。
可惡,氣死人了,以他辯才無礙的功力,她真擔心哪天他會叫她不要工作,安心在家待產,而她再度因為說不過他而妥協。
不行,這一點她一定要先跟他說清楚才行,不然說不定明天她上班,他又拿這條合約來做大文章,口若懸河的讓她無力抵抗。
她一定要趁現在記得這件事時先下手為強,和他約法三章才行。
想罷,梁棋加立刻翻身下床,走出房問,跑到他房門前伸手敲門。
叩叩叩。
門裡沒有應聲。
叩叩叩。
她又敲了一次,這回稍微大力了一點,怕他會沒聽見,但是仍然沒人應聲。
奇怪了,他不可能這麼早睡呀,而且從門縫看得出房裡的燈還亮著。
他該不會是知道她想找他理論,所以裝睡避不見面吧?
想到這一點,一股衝動促使她伸手旋開房門,不請自入。
他的房問比她的還要大,房裡的設備也比她的更好,舉例來說,她房問也有台電視沒錯,但是他的簡直可以說是家庭劇院組。
客廳一組,房裡一組,這男人會不會太奢侈了?在她搬進來之前,他不是獨自一個人居住嗎?誰會跟他搶電視看呀?她真是完全搞不懂有錢人的想法。
跟家裡其它地方一樣,他房間給人的感覺除了舒適豪華外,還有乾淨整潔,完全看不見亂丟的物品及衣服,連棉被也折得整整齊齊的。
她肯定他有相當程度的潔癖,不過這對於同樣愛乾淨的她而言倒是件好事,因為她根本就無法想像和一個回到家後會把臭襪子亂丟的男人同居的生活,太可怕了。
咦,他人呢?
偌大的房裡燈雖然亮著,電視也開著,卻不見主人蹤影。
他跑哪兒去了?該不會是在洗澡吧?所以她剛才敲門才會沒人應聲。
想到這一點,她突然後悔起自己闖進來的衝動,急忙轉身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趕快離開,沒想到湛亦麒卻在這時從浴室走了出來,一副剛洗好澡的模樣。
他的頭髮滴著水,水珠在他好看的肌膚上閃閃發亮,全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整個人性感又好看到不行,讓她完全無法移開目光。
這畫面是那麼的熟悉,讓她想起與他發生一夜情的那晚,頓時,她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唇瓣。
「我……呃,敲了門你沒響應,所以才……嗯,對不起,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到外頭去等你--」
「你想跟我說什麼?」他目光如炬的緊盯著她,感覺像是在這裡談也無所謂。
梁棋加眉頭緊蹙,覺得在他半裸的情況下和他交談,還是不太適合。
「你先把頭髮擦乾,衣服穿上,我們到客廳再說。」她說完想往外走時,卻被他一個箭步擋住了去路。
她不解的抬頭看他,卻見他目光火熱地凝視著她的……胸部?
「你沒穿內衣。」他沙啞的說。
她微僵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忘了這件事,更不敢相信他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而最最最讓自己難以置信的是,她的胸部此時正激突著,所以他才會盯著她的胸部看。
「我睡覺時不習慣穿內衣,剛才我原本已經要睡了,後來想到有話跟你說,所以才會跑來找你,忘了要穿內衣,我……它要激突我也沒辦法,我……嗯,它--」天啊,她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啦!
尷尬已不足以形容梁媒加此時的感觸。她簡直是想死!
「它們是因為我的關係而變硬的嗎?」湛亦麒突然嗓音沙啞的問,伸手輕撫過她胸前激突的一點,讓她渾身一顫,猛然倒抽了一口氣。
「湛亦麒……」
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知道腦袋很清楚的叫自己趕快離開,可她的雙腳卻像在地上紮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你的胸部似乎比我記憶中的還要豐滿許多,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他語氣低沉,目光熾熱,強烈的慾望逐漸甦醒。
他毫無預警的伸手覆住她胸前的渾圓,在她忍不住輕喘出聲的同時傾身親吻住了她的唇瓣,溫柔輾轉的吸吮,讓她的身體有如火燒般的熱了起來。
他的吻與大膽的碰觸將她深埋體內的熱情點燃了,她逸出低吟,感覺熱流快速的在體內流竄,逼迫著她尋找宣洩的出口。
她伸手撫摸他觸感美妙的肌膚,熱切的響應他的吻,將自己豐潤的胸部更緊更密的貼近他,希望他能更用力一點碰觸她、愛撫她。
她就跟他記憶中一樣熱情,湛亦麒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倒在床上,沒忘記她懷著身孕這件事,然後迅速的脫去她身上的衣物,再深深地沉入她體內。
他的進入讓她顫抖的低喊出聲,瞬問摟緊他的脖子。
考慮孩子的存在,他的動作充滿了克制與溫柔,但她卻不斷喘息的將自己挺向他,用雙腿緊緊地環住他的腰,熱情的將他吸入她體內最深處,讓他再也按捺不住強烈的需求與慾望,熱情的佔有她,直到炫目的狂喜浪潮將他們倆雙雙席捲為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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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20 am | |
| 第六章
早上醒來,她仍在他懷中沉睡著。
湛亦麒赤裸的側躺在床上,看著窩在他懷裡沉睡的梁媒加,感到一種異樣的溫暖與滿足感。
大家都說他有潔癖,他也承認自己有,所以他從不帶女人回家,更不曾讓任何女人躺上他的床。
他甚至還想過,以後如果結婚,最好能和老婆分房睡,各自擁有自己的房間,可是現在打死他,他也不會和老婆分房睡。
擁她入懷的感覺有如置身天堂,看她躺在他懷中信任的沉睡,還打著可愛的小鼾聲,一議他胃裡有股奇異的騷動。
他從來沒有這麼奇特的滿足感,好像她是他遺失並且遺忘的另一半的感覺。
他們是屬於對方的,他深刻的肯定著。
帶著溫柔與深情,他將鼻子埋進她肩膀的長髮裡,嗅聞著屬於她的迷人香氣。
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動作驚擾到她,梁棋加在他懷裡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醒過來。
她張開眼睛看見他,瞬問渾身僵硬。
「早安,親愛的。」佯裝沒發現她僵硬的反應,湛亦麒傾身給了她一個溫柔而親密的早安吻。
她完全說不出話來,既尷尬又驚嚇,不敢相信昨晚所發生的事,以及現在所發生的事,她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被單下兩人緊貼著的赤裸身軀,以及他正抵著自己的堅硬- 這讓她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
她微微地往旁挪動,想拉開與他的距離,沒想到他的手卻在這時落在她的肚子上,輕輕地撫摸著他們女兒成長的地方。
像是感覺到爸爸的手,女兒竟然胎動的踢了她的肚子一下。
湛亦麒在一瞬問瞠大雙眼,以又驚又喜又難以置信的表情激動的問道:「他在動是不是?」
她對他點頭,同時感覺女兒又踢了一下。
「他在踢我!」他一臉敬畏與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正確的說法應該說她在踢我才對。」梁棋加覺得他的反應讓她有種想微笑的感覺。這就是呆爸爸的反應嗎?
「他常常這樣踢你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最近一天總會踢個好幾次。」
「是什麼感覺,會痛嗎?」他好奇的又問。
「剛開始有點像被電到的感覺,習慣就不會了,不會痛。」她說話的同時,女兒又連踢了她兩下。
「這麼活潑好動,八成是個小傢伙。」他猜道。
「事實上,醫生說是個女孩兒。」
「真的?」湛亦麒頓時眉開眼笑,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比起兒子,他更喜歡女兒。不只他喜歡,他相信爸媽一定會比他更喜歡,因為他們倆已經足足一界歎了三十一年,當年生的不是個女兒了。
不過,這件事還不急著告訴爸媽,他得先贏得美人芳心,讓她相信他是真的要她,而不只是要她肚子裡的孩子才行。
若讓爸媽在這裡冒出來插一腳,恐怕只會幫倒忙而已,他一定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對了,昨晚你想跟我說什麼?」他突然想到的問。
「我想--糟了!」梁棋加才說了兩個字,便突然像被火燒到屁股般的翻身下床,一議他完全措手不及,來不及攔阻。
「怎麼了?」他跟著起身問,看她迅速找到衣服套上。
「現在幾點了?」她不答反問。
「現在?」他伸手按了一下床邊的按扭,只見天花板上立刻出現一個投影鐘。他抬頭看了一眼。「七點二十。」
「還好還來得及。」她沒頭沒尾的說,迅速地往門外走去。
「來得及什麼?」他問。
「去上班。」她話聲剛落,人就消失在門外。
湛亦麒皺緊眉頭。她還想去上班?她不是說只要給她錢,她就願意好好的在家裡休息嗎?他都已經將信用卡和提款卡交給她了,她還去上什麼班?還是她認為那兩張卡不是錢?
下床套上短褲,他抓起床頭櫃上的眼鏡戴上,走出房間去找她。
她的房門沒關,他直接走進去。
動作超級迅速的她竟然已經刷牙洗臉完,換好了衣服,正拿著梳子站在梳妝台前整理那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想綁成馬尾。
「你剛才說你要去上班,這是真的嗎?」湛亦麒靠在門邊的牆上問道。
「當然是真的。」她從鏡子裡回望著他。「還有,我昨晚要找你談的就是這件事。」
講到昨晚兩個字,她的臉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抹淡淡的薄紅。
「不准你再拿契約上什麼互相扶持和照顧的理由,莫名其妙塞了一堆你的想法給我。我要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工作。」
「但是,你說過休息有錢賺你就願意休息,我已經給你錢了,你應該要信守承諾。」他皺緊眉頭。
「你哪有給我錢?」她也皺起眉頭。
「信用卡和提款卡都可以領錢。」
他果然是打著不想讓她去上班的主意,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問題我沒去領不是嗎?所以我要去上班。」她轉身面對他挑眉說。
「你是故意的嗎?」湛亦麒有些惱火的看著她,「為什麼明明可以輕鬆的生活,你卻要選擇勞累的工作?」
「我沒有選擇,而且這本來就是我的生活方式,靠自己腳踏實地的工作賺錢與生活。」
「現在你可以靠我。」
聞言,一股感動籠罩她全身細胞,因為就連爸爸都沒有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你可以靠我。
他總是對她說著動聽的話,讓她的思緒左右搖擺,掙扎在相信他與不要被甜言蜜語騙了之間,好難受。
「我聽過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她還是沒有把握。
「只要你不跑給我追,我就不會跑。」湛亦麒目不轉睛,認真的看著她。
「很好笑。」她避開他燙人的目光。
「為什麼你始終不願意相信我所說的話?難道只有立定契約,才能讓你相信我嗎?」看她閃避的模樣,他忍不住歎息的問。
她不是不相信,而是害怕相信,害怕期望會變成失望。
在其它情況下,她是不會懷疑別人的,只有在扯到情感的時候,她才會這麼不安。她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吧。
「不是那個原因。」她喃喃地說。
「那是什麼原因?」他一向很有追根究底的精神。
梁棋加猶豫了一會兒,突然深吸一口氣道:「我再不走,上班就要遲到了。」
「不要轉移話題。」
「我真的會遲到。」她背起皮包往房門外走。
「我送你去。」他伸手擋住她的去路。
「不行!」她愕然驚叫。
「如果你堅持要去上班的話,可以,但是別想我會讓你每天擠公交車上下班。」他以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堅定的說。
「你不能這麼霸道。」她抗議道。
「你還要去上班嗎?」沒理她的抗議,他老神在在的挑眉詢問。
她生氣的瞪著他,很想負氣的對他大聲道:「老娘不去了。」卻也知道自己不可以這麼任性,更不可能因小失大、因噎廢食。
「我要去。」她妥協了。
「好,我去換衣服。」湛亦麒點頭道,「還有,未完的話題我們待會車上再繼續,別以為我會忘記。」
說完他轉身去準備,而梁棋加只能用力的瞪他,用眼神殺他。
道貌岸然的混蛋,可惡的惡霸,氣死她了啦!
「好了--」
「等一下,我先說。」
坐上車後,湛亦麒才開口說了兩個字,便被梁棋加搶先打斷,讓他苦笑了一下。
「不管你想先說什麼都行,但是先吃早餐好嗎?」他將手邊的紙袋放到她腿上。
「怎麼會有早餐?」她眨了眨眼,驚訝不已的拿起熱騰騰的三明治,轉頭問他。
「我剛才做的。」
「可是我沒看到你做呀。」
「你那時候正躲在房間裡生悶氣。」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我才沒有在生悶氣。」她小聲的嘟嚷道,然後忍不住將一打開紙袋便香味誘人的三明治拿到嘴邊咬了一口。
好。好〞吃。喔。這三明治除了有蛋和培根之外,竟然還有小黃瓜,就跟外面賣的一樣,又比外頭賣的料好實在,真的好好吃喔。
「你常常自己做早餐來吃?」嘴裡咀嚼著美味,梁棋加忍不住好奇的問。
「盡量。」他將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駛進馬路上趕赴上班的車潮裡。
「為什麼?興趣嗎?」
〔一半。〕
「另一半呢?」
「不好停車、衛生問題、口味問題,還有我不喜歡在車子裡或辦公室裡吃東西。」
她聞言,剛張開嘴巴要咬下第二口三明治的動作倏然僵住,因為她現在就在他車子裡大剌剌的吃著東西呀。
「是我叫你吃的,你擔心什麼?」他失笑道。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跟他客氣什麼?所以她大口的咬下第二口,津津有味的咀嚼著。
瞄了一眼她吃得一臉滿足的模樣,湛亦麒揚起嘴角,眼中儘是包容寵愛的溫柔。
其實他自己也有點被嚇一跳,因為不只別人說,他也覺得自己的潔癖有點無藥可救,這輩子大概改不了了,更不可能會為了誰而妥協。可是梁棋加出現之後,他才知道這不是改不改或妥不妥協的問題,而不由自主與心甘情願之間的拉扯。
他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對她特別好,想要疼她、寵她,只是搞不懂是不由自主的成份居多,還是心甘情願多一點而已。
不過這女人呀,卻不肯乖乖地享受被他寵愛的滋味,讓他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無奈與無力感。
「你剛才想要跟我說什麼?」他問。
從紙袋裡拿出他貼心準備的果汁喝了一口後,梁棋加才一本正經的說:「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他輕佻眉頭的看她一眼,忍不住逗她。「哪三章?」
「三章只是一種說法啦,有些事我們必須先說好。」她嬌瞋他一眼,沒發現他們相處的氣氛一直在變,她對他不再充滿了防備與戒慎,但他發現了。
「哪些事,親愛的?」他笑咪咪的問。
「第一,不准叫我親愛的。」她忍不住瞪他一眼。
「為什麼?」
「我又不是你親愛的。」她皺眉說。
「你當然是。」湛亦麒毫不猶豫又義正詞嚴的道:「要不然我為什麼會叫你親愛的?你以為我常這樣叫人嗎?」
她有點想說她不相信;但是隨即想到,這又不是她想和他約法三章的問題,只是突然聽他這樣叫她,忍不住脫口而出而已。
時間有限,她還是講重點好了。
「你說,我要上班可以,但是不會讓我坐公交車,難道你是想每天接送我上下班嗎?」
「沒錯。」
「問題是我下班的時候你下班了嗎?我知道做老闆的一向都比員工晚上班,也比員工晚下班的,晚上的飯局尤其多,那你要怎麼每天準時來接我下班?」
「我若沒空,會叫司機去接你。」
「司機?」她忍不住呆了一呆。「你有司機?」
「當然。」他理所當然的看了她一眼。
「那你這幾天為什麼都自己開車?」梁琪加以指控的語氣質問。
「因為我爸前一陣子不小心扭傷了腳,家裡需要個司機幫忙開車。」
她無言以對了,本還以為她可以利用這一點說服他打消接送她上下班的念頭,怎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會有個司機?!她放棄了。
「好吧,那麼不管你要怎麼接送我上下班,我希望上下車的地方能夠離公司大門遠一點。」她要求道。
「為什麼?」
「當然是怕被別人看見呀。」她毫不猶豫的說。
「原來我這麼見不得人呀?」湛亦麒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已。」她皺眉道,忍不住責怪的「青」他一眼。「我才不想被你的粉絲群起圍攻,或追殺呢。」
「誰敢動你一根寒毛?」他神情一凜,森冷的說。
「拜託,這只是一種說法好嗎?她們只會對我冷嘲熱諷、孤立我、排擠我,讓我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而已,誰敢真的動我一根寒毛啊?當然,除了你以外。」她借用他的說法,皮笑肉不笑的對他微笑道。
湛亦麒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沒想到她會這樣諷刺他。這種情形可以說是士隔三日刮目相看嗎?因為三天前的她哪敢這樣對他說話呀!
可是說真的,他喜歡現在的她更勝於之前說什麼好像都要小心翼翼、考慮再三的她。
「我知道了,你希望我在哪裡放你下車?」他妥協的問。
「你答應了?」她有些驚喜他會這麼好說話。
「有必要這麼意外嗎?我是為了要讓你更輕鬆、快樂和幸福才來到你身邊的,不是要使你的日子更難過。」他無奈的說。
他這番話再度觸動梁棋加已經有點搖晃的心防,讓她不自覺地又朝信任他那方靠近了一點點。
「除了這件事,你還有哪兩章想和我約法的?」他問個清楚。
對了,她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他說清楚。「可不可以請你答應我,不要再拿告訴我同事有關我們的事來威脅我?」
「我好像跟你說過,那不叫威脅,叫說服。」
「對,而你現在這就叫強詞奪理。」她翻了翻白眼。
湛亦麒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我只能答應你,我絕不會用無理的方法說服你。」
「你都能強詞奪理了,還有什麼事對你來講是無理的?」她哼聲反問他。
他再度被她直率而快速的反應逗笑出聲。
「好吧,除非涉及到你的身體狀況,否則我絕不會用這種方法說服你,這樣總行了吧?」
這點很合理,況且因為她是第一次懷孕的關係,有許多也許會傷及寶寶或影響寶寶成長的事,她不見得能一一留心,多一個人幫她注意也不錯。
「一言為定。」她同意的點頭。
「還有一章呢?」他又問。
「我剛才都說那只是一種說法了,不是真的有三章。」她皺起眉頭,再瞪他一眼。
「所以沒了?!」
「暫時到此為止,其它的等我想到再說。」她認真的思索道。
「你還真懂得如何替自己留後路,親愛的。」湛亦麒苦笑。
「你又叫我親愛的!」她不滿的抗議。
「不然親親、寶貝、老婆這三個稱呼你選一個,想將它們串成一個,我也不反對。」他臉上的苦笑瞬間變成了愉快的微笑。
她氣憤的瞪了他半晌,然後丟下一句批評,「你真噁心。」
他哈哈大笑,忍不住趁車子停下來等紅綠燈時,伸手扣住她的後頸,將她拉過來給她一記火辣的熱吻。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梁棋加完全來不及反應,只能在他鬆開她後,既羞又窘又惱怒的嬌瞪他一眼。
「你幹什麼?」
「你太可愛了,我情不自禁。」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她原本羞紅的臉瞬間又更紅了一些,無言以對。
不想和他講話,她乾脆將視線轉向車窗外,發現他們竟已快抵達她公司了。
怎麼這麼快?她估計大約要花半個小時左右……
她抬起手來看了一下手錶、愕然的發現從出門至今的確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但是怎麼感覺這麼快呢?
「快到了,你要我停哪兒?」湛亦麒問她。
她思索了一下。「下個紅綠燈右轉進去有間台北富邦銀行、你讓我在那裡下車好了。」
「那裡距離會不會太遠了?」他微皺眉頭,有些小不同意的問道。
「沒想像中的遠,公司後面有快捷方式可以走,大概五、六分鐘就可以到了。」
「五、六分鐘也很遠,尤其在這種上班時間車多人多!」他不贊同的反駁,卻被她打斷。
「我會小心的,而且醫生也說過走路對孕婦和胎兒都是很好的運動,對自然產很有幫助,最重要的是,你剛才已經答應我了。」她一臉你最好不要言而無信的表情。
「你連醫生都抬出來了,我還能說什麼?」看了她一眼,湛亦麒一臉無奈的歎氣道。
梁棋加頓時咧嘴微笑,看著他將車子轉進右邊的幹道。
「下班也到這地方等你嗎?」
「嗯……再聯絡好了,如果你在忙的話,我可以自己回去。」
梁棋加發現他家就在她原本租屋的回家路線上,不管是坐公交車或捷運都是同一班車可以抵達的,簡直是幸運得不得了,因為這麼一來,就不會有人發現她搬家的事。不過先決條件是,她要有機會自己搭車回家才行。
「我在忙,會叫司機來接你。」
看吧。
「我現在才懷孕六、七個月而已,坐公交車又不是什麼難事,很多上班族的孕婦也都這樣做呀。」她嘗試著想說服他改變心意,怎知他的反應卻是--
「你要我到你公司大門前等你嗎?」
「喂!」她提醒他,「你剛剛才答應不再威脅我的!」
「涉及到身體狀況的除外,我不要你太過勞累了,工作一天後,還得擠公交車回家。」
「可是我不覺得累呀。」
「等你覺得累就太遲了。難道你真要等到身體出了狀況之後,再來後悔嗎?」湛亦麒將車靠向路邊停下。
真的是完全說不過他。梁棋加在心裡做了個鬼臉。
「知道了,我再打電話給你。」她伸手推開車門下車。
「小心點。」他不忘再次交代。
「知道了啦,拜拜。」她揮揮手,關上車門轉身走,嘴角不自覺地輕輕揚起,久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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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20 am | |
| 第七章
心情還不錯,梁棋加在做完手邊的工作後,閒來無事地偷上網瀏覽部落格,看一些媽媽寫出懷孕、生產、做月子和帶B 呂y 的點滴,有笑有淚。
這是她最近迷上的新娛樂,之前礙於時問、設備和費用的問題,她很少上網,更不知道網絡上有這麼多好看的東西。
但是自從被迫和湛亦麒同居之後,她的時問突然變得好多,因為下班有人接,晚餐也不必她傷腦筋,而計算機也是現成的,費用自然不關她的事,當湛亦麒在忙時,不管是工作還是煮晚餐給她吃,沒時間來煩她,她最常做的就是上網。
不過在公司裡偷上網,她這還是頭一遭呢,希望經理或副理不要突然有事走過來找她。
「棋加,糟了啦〞」
突然出現在她腦後的低聲呼喊嚇了她一大跳,她迅速的回頭,還好,是小慧,她稍微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你嚇了我一跳。」
「剛才我去廁所回來的時候碰到經理,他把我叫到一旁問我你是不是懷孕了。」小慧先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在偷聽她們講話,這才小聲的對她說道。
梁媒加聞言後呆愣了一下,但是想一想,能夠欺瞞大家七、八個月,這已經可以算是奇跡了。
「你怎麼回答?」
「我能怎麼回答?」小慧眉頭輕蹙的反問道。「俗話說紙包不住火,而且你的肚子愈來愈大,尤其是這一個月,大起來的速度簡直就像吹氣球,我只能老實說是了。」一頓,她補充一句,「其實已經有好多人偷問過我了。」
小慧說的沒錯,這一個月她的肚子真的就像吹氣球一樣大得超級快的,而這全都該怪湛亦麒,怪他什麼都不讓她做,還一直餵她吃東西。真的是很過份!
「經理說什麼?」她問小慧,想知道經理的反應。
「他問我你不是還沒結婚嗎?」
「那你怎麼說?」
「我說每個女人都希望當新娘的時候美美的,誰想挺著肚子穿新娘禮服呀?」
「然後呢?」
「他點頭說有道理,不過還是叫我叫你待會兒去他辦公室一趟。」小慧無奈的輕歎一聲。「現在怎麼辦?」
梁棋加伸手拍了拍她,也只能面對了。「我去一趟。」
「沒問題嗎?」她關心的問。
這時梁嬪加放在抽屜裡的手機振動的響了起來,她拉開抽屜將手機拿起來看,是爸爸。這也是另一個等待解決的問題。
「誰?」小慧問。
「我爸。」她回答,然後接起電話說:「爸,我現在有事,待會兒再打給您好嗎?」
梁父同意後,主動的結束通話。
「我去找經理。」她告訴小慧,將手機放進口袋中,轉身走向經理室。
出乎意料之外,經理並沒有任何責備她的意思,只是問她懷孕的狀況還好嗎?預產期是什麼時候,因為他必須做些人事的調度,好讓她去生產時部門仍能正常運作。
梁棋加在走出經理室之後,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過了一關,還有一關要過。
她找了一個方便講私人電話的地方,拿出手機撥電話給爸爸。
電話接通響不到兩聲,便被梁父接起。
「爸,是我。你剛才找我有什麼事?」她八九不離十的猜得出爸爸找她絕對是為了想來看她。
「你剛才說要忙的事忙完了?」梁父關心的問。
「嗯。」
「最近工作會不會很忙?你的身體還好嗎?」
「嗯,都還好啊。」
「還好的話會連續兩個星期五晚上都要加班嗎?」
看吧,重點來了。梁嬪加無聲的輕歎了一口氣。
自從阿姨發現爸爸老是說謊騙她說要去釣魚,結果卻把整個星期六都耗在陪她這女兒上頭之後,就總是利用各種借口佔據爸爸的休假日,甚至於不惜陪他去釣魚,也不讓爸爸對她投注太多的關心。
她總覺得阿姨把她和過世的媽媽重迭了,覺得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跟她搶爸爸,所以即使得不到爸爸的心,她也要囚住爸爸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所以爸爸現在只好利用她下班時間來看她,而且大都選擇星期五晚上。偏偏她現在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都被湛亦麒接送來接送去的,根本就沒辦法和爸爸「約會」
之前兩個星期她都用加班當借口,這回再用這個借口就太遜了,而且老實說,她也很想看看爸爸最近好嗎?
不管了,今晚她要和爸爸約會,才不管湛亦麒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爸,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約會?我今天沒有加班喔!」她嬌聲問道。
「真的嗎?好。一梁父立刻應好,聲音飛揚得就像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讓她聽了有些小抱歉與小不忍。
「那我們要約在哪裡?」她問,又突然想到,「爸,你喜歡吃燒肉對不對?我們約在敦化北路上那間原燒日式燒肉店見好不好?」
「可是那地方不是很貴嗎?」
「偶爾吃一次沒關係啦,我請你。」
事實上她也沒去過那種店,不知道它的消費到底有多高,若是一個月前的話,打死她也不敢提議去那裡吃飯,可是現在有人給她一張信用卡,還三不五時問她怎麼都沒刷,也不想想她每天被他接來接去的,出門開銷有他付錢,她哪有時問去花錢呀?
今晚她就順他的心如他的意,好好的刷他的卡消費,看他收到賬單之後會不會心疼。
「爸爸怎麼可能讓你出錢?沒辦法拿錢幫你就已經很對不起你了,我怎麼可以還讓你為爸爸花錢?」梁父的聲音充滿了歉然與嚴肅。
「爸,我有錢--」
「你有沒有錢,爸爸怎會不知道?」他打斷女兒的話。「不一定要吃燒肉,我們吃別的,爸爸只要看到你一切正常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我想吃燒肉耶。」梁棋加知道只有這樣說,爸爸才不會去考慮到錢的問題。
「是嗎?好,那我們就去吃燒肉。」
看吧,她就知道這招有效。她已經想到一個可以讓爸爸讓她付錢的辦法了,就說她前幾天買彩券中獎,這樣她不僅可以負責買單,還可以趁機塞點零用錢給爸爸用,可謂是一舉兩得。不過這事等晚上吃飯時再說。
「那我們約六點半,在那家原燒的店門口前見可以嗎?爸。」
「可以。」
「那我們晚上見。」
「來的路上小心點,不要趕時間,爸爸會等你。」梁父叮嚀。
她點頭應好,結束通話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撥了另一通電話出去,這回找的當然是她的「牢頭」湛亦麒。
呃,這樣說好像有點過份,畢竟他對她的好讓她連作夢都會笑,可是他真的很像一個牢頭,不准她做這、不准她做那的,她到哪兒他都要跟,又霸道又愛管東管西的,這不是牢頭是什麼呢?
「喂?」
啊,牢頭接電話了,聲音有點嚴肅,好像在忙的樣子。
「對不起,你在忙嗎?我只是想跟說一聲晚上我有事,會自己回家,你不用來接我了。」梁棋加迅速的說完,希望能趁他在忙沒空理她時,就這樣過關。
但是怎麼可能?
「等我一下。」湛亦麒立刻說道,接著便聽到他對身邊的人說:「會議暫停,休息一下。」
天啊,他竟然在開會,還為了她一通電話就中斷會議,要別人等他?
看樣子這男人不只對她橫行霸道而已,對別人也一樣,簡直就是唯我獨尊嘛。
「你晚上有什麼事?」他的聲音回到手機中。
「和我爸吃飯。」她老實說。
「啊,岳父大人。」
梁棋加忍不住呆了一呆。他這句話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誰是他的岳父大人呀?可是她卻不知為何笑了起來,無聲的。
「誰是你岳父大人呀,我們又沒結婚。」
「好吧,准岳父大人。」湛亦麒立即一本正經的改口道。
他的修正讓她再也忍不住噗嚇一聲的笑了出來。
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
這個男人有時候就會搞冷面笑匠那套來逗她笑,真的是討人厭,因為他害得她現在都會在不知不覺間臉泛笑意,惹得小慧老是懷疑的問她在笑什麼,她卻答不出來,真的很討厭。
「你們約幾點?約在哪兒?」他讓她笑了一會兒後,開口問。
「六點半,在敦化北路上的原燒。我會搭出租車過去,不會去擠公交車的,你放心。」她收起笑聲回答,主動的向他保證。
「不讓我去載你,是要我回家換套衣服嗎?」
「啊?」她一呆。
「我需要回家換套衣服嗎?」他又問。
她這回錯愕得完全說不出話,因為她壓根沒把他考慮進今晚的約會名單裡。
今晚的約會是她和爸爸的父女之約,沒想到他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為什麼她卻有種對不起他、好抱歉的感覺呢?
「湛亦麒……」她該怎麼跟他說,她沒有打算要讓他跟她同行呢?
其實她剛才就說她會自己回家了,意思很明顯,約會成員不包括他在內,他怎會沒聽清楚呢?她現在到底要怎麼說不讓他去呀?
「我跟你開玩笑的,今天晚上我剛好有事,你用完餐之後再打雷話給我、我去接你。」湛亦麒突如其來的又道。
「真的嗎?」她忍不住懷疑他說晚上有事的真實性。
「什麼真的嗎?我當然會去接你。記得給我電話,我要去開會了,不跟你說了,拜。」
「拜--」她話聲未落,手機那頭已全無聲音,他率先切斷通話,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事。
他受傷了。不知為何她就是明白。
怎麼會這樣?
怎麼辦?
她突然覺得好後悔,其實她可以邀請他一起去的,雖然會把爸爸嚇一跳,但是以她懷著他的孩子,以及他們自從那晚再次發生親密關係之後,她就一直都睡在他房裡,每晚和他同床共枕,這樣的關係她將他介紹給爸爸認識也不為過。
她想到過去一個多月他提過幾次,要帶她回家介紹他家人給她認識,是她堅持說不要的,可是相對的,她卻從來都沒想到要讓家人知道他。
也許她可以強詞奪理說,因為瞭解阿姨不可能會歡迎他,所以介紹就免了。但是爸爸呢?爸爸對他的態度一定會是歡迎的,為什麼她會沒想到要將他介紹給爸爸認識?
還懷疑他對她別有居、心嗎?
還懷疑他對她的感情嗎?
還在擔、心等孩子生下來之後,他會只要孩子不要她嗎?
過去一個多月來他對她的好,難道還不能撫平她的懷疑和擔心嗎?她到底為什麼會沒想到要將他介紹給爸爸認識,到底為什麼?
她好氣自己之前,甚至於到剛才都還沒想過這件事。
現在她再打電話給他,問他要不要跟她一起去,他會說好嗎?
梁媒加抿緊唇瓣,猶猶的思考著。
可是她剛才已經打斷過他開會一次了,現在再打電話好像不太好,而且如果他剛才說今晚有事是真的話,那她又何必再打擾他一次呢?
機會多得是。
一個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她眨了眨眼,想想也是。爸爸每星期至少都會想來看她一次,錯過今晚,下回她還是有機會將他介紹給爸爸認識。
深吸一口氣,她慢慢地放下心裡的後悔與掙扎,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後,轉身走回工作崗位,繼續工作,等待下班時間的來臨。
「爸,待會兒我叫亦麒送你回去,你就不必搭公交車了。」走出原燒,梁棋加對梁父說。
二十分鐘前,她打電話給湛亦麒告訴他他可以來接她了。他說好。
梁父當時就坐在她身旁,等她講完手機之後,便好奇的問她叫誰來接她?她便趁此機會向他坦白了現況,說她正和肚子裡孩子的父親住在一塊的事。
梁父聽了當然很吃驚,但也很欣慰有人可以在她身邊照顧她,尤其在他又聽到了湛亦麒對待她的態度之後,更是高興到差點沒熱淚盈眶。
他問了許多關於湛亦麒的事,梁媒加都老實回答,所以結帳的時候他也就沒和她爭著要付錢了。
他們一起走出燒肉店,梁父想見湛亦麒又不敢開口說的躊躇模樣,讓她先開了口說出要叫湛亦麒送他回去的話。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梁父有些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不會啦,反正明天是周休,不用上班。」她微笑的搖搖頭。
算算時問,湛亦麒也差不多要到了。
梁棋加引領張望的看著路上的車子,自然而然的尋找他那輛B 塚細休旅車,所以當有輛車停靠到路邊的時候,她壓根兒就沒去注意,直到車裡的人下車來朝她揚聲叫道:「梁小姐。」她才猛然轉頭看去。
「陳司機?」她有些訝異,「怎麼是你來接我?」
「湛先生叫我來的。」
「湛先生他人呢?在車上嗎?」
司機搖頭。
所以,他是有事在忙離不開,還是仍為下午她沒邀請他的事生悶氣,才叫司機來接她?梁棋加忖度著,很擔、心答案是後者。
「棋加,怎麼了?」身旁的梁父出聲問她。
她搖頭。「爸,對不起,亦麒好像還在忙的樣子,所以才會叫司機來接我。改天我再介紹你們認識好不好?」她歉然的說。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以後還有得是機會,不是嗎?」梁父不在意的反過來安慰她。
她有些強顏歡笑的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司機,詢問道:「陳司機,我可以麻煩你順便送我爸爸回家嗎?」
「當然。」司機點頭。
「謝謝。」她向他道謝。「爸,我們上車吧。」
於是司機便先開車送梁父,再送她回家。
回到家,屋裡意外的陷在一片無人的沉靜之中。
他還沒回家嗎?
打開燈,梁棋加在屋裡轉了一圈,果然沒見到人。所以他的確是因為還在忙才叫司機去接她的?
真是太好了!她鬆了一口大氣,差點沒虛脫的跌坐到地上。
她知道自己有點不安,卻不知道會這麼的擔心、害怕他會不理她。在過去的相處中,他一向都是主動的,而她則很被動,如果他真的生氣了不想理她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近他,安撫他不滿的情緒。
還好沒事,他只是在忙而已。
把東西拿回房間放好,她先去洗澡,再回到客廳邊看電視邊等他回來。
HBO有部片子還滿好看的,她看著看著不覺得入迷,直到片子演完,這才發現竟然已經超過十一點了,而湛亦麒卻還沒有回來,而且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呢?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
遏制不住擔心的心情,她立刻拿起身旁的電話撥了他的手機。
電話響了好久,響到她整顆心都懸了起來,她以為要轉入語音信箱了,才驀地被人接起。
「喂?」
是他的聲音。謝天謝地。
「你在哪兒?還在公司裡忙嗎?」她問。
「和朋友在勿PUB。」
梁棋加輕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她還以為他是在公司工作……
「工作上的朋友,還是和我老闆他們?」她忍不住又問。
「季成顥。」
原來是和老闆他們那票兄弟般的朋友,那就不是為了工作,而是娛樂了。
「有事嗎?」他聲音有點冷淡。
「沒什麼,只是看你這麼晚沒回來,所以才問一下。」
「那我掛電話了。」
「好。」她的聲音才落下,便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斷訊聲音。
她輕扯了下唇瓣,有氣無力的將話筒掛回話機上。
原來他真的是在生氣,因為之前他和老闆那票好朋友出去時,都會跟她說,還會問她要不要一起去,但是今晚他卻什麼都沒說。
怎麼辦?雖然他還會接她的電話,還會回答她的問題,但是感覺不一樣了。
他很生氣嗎?會氣多久?會氣到不理她嗎?如果他真的不理她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鼻頭一酸,視線一蒙,淚水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從眼眶裡掉了下來,把她自己嚇了好大一跳。
常和小慧聊天聊到她過去是如何在阿姨的欺凌下夾縫中求生存的,小慧都會對她說一句,「你好堅強。」
她也覺得自己很堅強,連發生一夜情而未婚懷孕這種事,她都沒掉過一滴眼睛,冷靜的接受事實,堅強的挺了下來,可是現在她為什麼會哭呢?
他又不一定真的在生氣,也不一定真的生氣後就不理她了,這一切都是她亂想的,她到底在哭什麼?
用力的抹去不斷從眼眶冒出來的淚水,她好氣自己沒辦法控制眼淚,更氣自己竟然會因為想到他有可能會不理她,就傷心難過的哭了。
只是想到而已耶,她到底是怎麼了?
好難過,怎麼會這樣?她到底是怎麼了,幹麼為了一件小事就眼淚掉個不停?難道這就是產前憂鬱症嗎?可是在這之前她根本就沒有這種感覺呀,只有現在、只想到他有可能會不理她,她的眼淚才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滴答個不停。
「討厭,不要哭了。」她告訴自己,但是根本沒用。
就是控制不住淚水,她氣悶的起身把電視關掉、轉身走回房間倒頭睡覺。
她告訴自己只要睡著了,就不會胡思亂想,只要不再胡思亂想,她的眼淚就不會再掉,而且最重要的是,也許等她睡醒了之後,一切都將雨過天青,風平浪靜,他不氣了,更不會不理她。
沒錯,就是這樣,只要睡醒就沒事了。
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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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21 am | |
| 第八章
早上醒來,他沒睡在身邊,甚至連枕頭都像沒睡過的樣子,他昨晚沒回來嗎?
梁棋加小心翼翼翻身下床,雖然她的肚子已經比許多產期相近的孕婦小了許多,但是畢竟是將近八個月大的身孕,不管是躺下或是起床都必須放慢動作,小心謹慎,以防萬一。
她走出房間,屋裡一片沉靜,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他真的沒回來?
她走到玄關看了一下,訝然的看見了湛亦麒的鞋子,以及掛在鑰匙架上的車鑰匙和家門鑰匙。
他有回來呀,怎麼沒看到人?會是在浴室裡嗎?
她懷疑的折返回到房間,走到浴室去查看。浴室的門虛掩著,裡頭也沒有任何聲音。她上前把門推開,果然沒人在。
不在這裡,會在其它房間嗎?
她走到另外兩間客房查看,果然在之前她睡過一晚的房間床上看見熟睡的他。
他是為了怕吵到已經入睡的她,才到這裡睡的吧?嘴角不由得為他的體貼而揚起一抹微笑,她悄悄地退出去,關上門,決定讓他睡到自然醒。
時間七點半,不用上班的周休假日平常他若不用加班的話,都會帶她四處走走。不過現在時問還早,他也還在睡覺,她該做些什麼呢?
她先回房間梳洗,再來到廚房做早餐。
打開冰箱東翻西找了一會兒才找齊食材,她突然意識到,她都搬到這裡一個多月了,卻還是她第一次為自己洗手做羹湯,更別提是為了他了。
他是真的把她給寵壞了,而她為什麼之前都沒意識到這一點,只覺得他愛做就讓他做,誰叫他自己硬要脅迫她住到他家的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概就是在說她吧?還好,她可沒等到失去了才恍然大悟擁有的可貴,現在就已經知道了。
煮了一鍋稀飯,她才吃完剛準備要洗碗時,就看見湛亦麒睡醒走了出來。
「早安。」她微笑的對他說。
他看了她一眼,冷淡的對她「嗯」了一聲,讓她忍不住的呆愣了一下。
「我煮了鹹稀飯,你要不要吃?」她眨了眨眼,問道。
他搖搖頭,逕自轉身走進他們的房間裡。
她再度眨了眨眼,心想他可能還沒有完全清醒,或者是昨晚沒睡好,反應才會這樣吧。她把碗洗好,把剛用過的廚房擦拭乾淨,擦了擦手,走回房間去。
一進到房間裡,她就呆住了,因為湛亦麒已換上外出服,一副準備要出門的模樣。
「你要出去?」她脫口問道。
「嗯。」
「去公司加班。」
「嗯。」
「工作很忙嗎?你昨晚這麼晚回來,今天這麼早又要去加班?」她關心的問。「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好了。」
他平常加班都會帶她去,說擔心她一個人在家會無聊或餓死,反正他辦公室裡也有間休息室,她要睡隨時都可以睡,她抗議無效,跟著去幾次後也就習慣了。
「不必了,我一個人去。」
他說完就走出房間,任她呆愣在原地半晌,等她回神追到客廳去時,他早已離去。
怎會這樣?
梁棋加呆若木雞,想起了昨晚的事。原來他不是在忙,他在生氣,他真的不理她了。
眼淚在一瞬間撲簌簌的流了下來,就像昨晚一樣。
「嗚……嗚……嗚……」她遏制不住傷心的哭泣起來,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嗚……嗚……」
「棋加?旗加。」
誰在叫她?不要叫她,她真的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嗚……」
「棋加?親愛的,醒一醒,你在作夢。」
她也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她、在作夢?
梁棋加掙扎的睜開眼,感覺眼前一片迷濛。
床頭燈矇矓的亮著,房間裡有些昏暗,而湛亦麒就在昏暗裡,近在眼前。天還沒亮。
「醒了?」他溫柔的問道。
在她想坐起身時,他伸手將她扶起,讓她靠坐在床頭。
「你剛才作了什麼夢,為什麼在哭呢?」湛亦麒輕柔的問,將她掉落頰邊被淚水浸濕的頭髮撥到耳後,又替她擦去臉上殘留的淚水,動作既輕又柔,就像怕弄痛她一樣。
他沒有不理她,一切都只是個夢,太好了、太好了。
梁棋加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高興得喜極而泣,淚水忍不住又滑落下來。
見她眼淚一直掉,湛亦麒既心疼又不知所措的只能皺緊眉頭,不斷地替她拭淚、一邊柔聲詢問:「怎麼了?告訴我怎麼了?別哭。」
「我愛你。」一股遏制不住的衝動讓她脫口而出的對他告白。
他聞言既驚喜又歡欣,但是比起自己此時愉快的情緒,他更在乎她的心情。
「我也愛你。」他先深情的對她說,傾身溫柔的吻了下她,才柔聲追問:「告訴我怎麼了,你剛才到底作了什麼夢,又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都已經同居一個多月了,梁棋加深知他一定會追根究底的直到問出一個結果來,所以也不打算隱瞞了。
「我夢到你生氣不理我。」
湛亦麒呆了一呆,作夢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我為什麼會生氣?」他問她。
「昨晚我和我爸吃飯,卻沒找你,你在生氣對不對?」她凝視著他,啞聲問道。
「生氣還不至於,但是有點失望是真的。」他輕蹙了下眉頭,老實承認。
「對不起。」她向他道歉。「是我沒考慮到你的心情,等我想到的時候你又再開會,而且你說晚上有事,我想以後機會多得是,就沒再打電話給你。我有跟我爸爸說你的事,我爸很想見你,昨晚我本來想趁你來接我的時候,介紹你們倆認識、但是來接我的人卻是陳司機。我不是不願意請你到我家,將你介紹給我家人認識,而是我家裡的情況--」
「我知道你爸的老婆並不是你親生母親這件事。」湛亦麒打斷她的話。
梁棋加呆了一下。「你知道?」
「嗯。我還知道她對你並不好,你弟也一樣,家裡算得上對你好的人只有你爸爸,但是他在家的時間並不多,有時候必須出差到外地,一待就是好幾天。」
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沒想到他竟然全都知道。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想將你帶回家介紹給我爸媽認識嗎?」湛亦麒用溫暖、長著薄繭的手掌捧起她的臉。
「因為他們一直很想要個女兒,想了三十多年了,所以以後他們不僅會待你如媳婦,更會待你如女兒般的疼愛,懂嗎?」
停了好一會兒的淚水不知不覺的又迅速盈滿她的眼眶,瞬問滑落下來。
他倏然微僵了下。「我不是為了要讓你哭,才告訴你這件事的。」他皺眉道,輕柔地撫去她的淚水。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覺得呢?」他溫柔的凝視著她,不答反問。
「因為你喜歡我?因為你愛我?」
「不再是因為你肚子裡的孩子了嗎?」他愛憐的取笑她。
她搖頭,這回以肯定的語氣說:「因為你愛我。」
他微笑,將她擁進懷裡,吻了她額頭一下。
「很高興你終於想通了。」
而他則是終於辦到了,就像他今晚對易子赦所說的,「只要讓她跟你一樣墜入情網愛上你就行了。」
這句話說來簡單,但是做起來還是不容易呀。但願子赦能禁得起考驗,順利得到他契約結婚老婆的愛,就像他一樣。
「我愛你。」梁媒加貼著他的心說。
「從此刻到永遠。」他微笑承諾。
「棋加,你來、來。」
梁棋加一走出女廁,就被等在走廊上的小慧拉到一無人角落去。
「怎麼了?」小慧一臉小心匪諜就在你身邊的模樣,讓她也跟著壓低了聲音,左右張望了起來。
「之前你曾經跟我說,你現在和孩子的爸爸在一起了,你老實告訴我,你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小慧小聲問道。
「啊?」完全出乎意料的話,讓梁媒加不由得呆愣了一下。「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問?」她眨了眨眼,好奇的問。小慧一直很尊重她不想說的意願,在問過一、兩次她搖頭不肯說之後,便沒再問過這問題了。
「因為我聽到兩個版本。」小慧一本正經的說。
她也好奇了。「什麼兩個版本?」
「有人看見你被一輛BMW的車載來載去的,也有人看見你坐奔馳。你孩子的爸到底是BMW先生,還是奔馳先生?」
「什麼BMW先生、奔馳先生啦?」梁嬪加忍不住被她無匣頭的說法逗得哭笑不得。
「你知道我的意思。有人說你腳踏兩條船,也有人說你……」小慧微頓了一下。「你知道嗎?因為有人看見奔馳先生,他的年齡沒有五十也有四十五了,所以有人在傳你當人家的情婦或第三者。」
梁棋加震愕得張口結舌,沒想到謠言會將她傳得如此不堪。
「我不是。」她一臉認真,義正詞嚴的說。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問題是別人不知道呀。」小慧氣憤道。「之前你不願公開對方是誰,說你不確定孩子生下來之後,你們倆還會不會在一起。現在呢?我看你最近滿面春風,一副熱戀中的模樣,你們的感情應該穩定下來了吧?既然如此,就找個機會把你的阿娜答介紹給大家認識呀,免得被人在背後將你說成這樣。」
小慧義憤填膺的態度讓她有種溫暖的感覺,但是找機會把湛亦麒介紹給大家認識?
「呃,關於這件事……」梁棋加忍不住露出一臉猶豫的表情。
「你在考慮什麼?」
她怕公佈之後,她會被人說得更難聽呀。
和湛亦麒搞一夜情,然後不小心懷孕,再母憑子貴的攀上豪門……唉,這種八點檔的劇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呢?問題是它就真的發生了呀。
她幾乎已經可以想像得到那種百口莫辯的鹹覺了。真的不能說呀。
「清者自清,只要我知道自己不是大家說的那樣,你也知道,那就夠了。」
「什麼?!」小慧難以置信的叫道。
「小慧,等我做足心理準備之後,我再把他介紹給大家認識好不好?」梁棋加有些小求饒的說。
「幹麼要做足心理準備?他是名人嗎?」
梁旗加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算了,不逼你了,我只是想跟你說人言可畏而已,你自己小心點。」
「謝謝。」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阿娜答到底是BMW先生,還是奔馳先生呀?奔馳先生這麼老了,應該不會是他吧?」
她搖頭。「他是他的司機,陳司機。他有事沒辦法來接我的時候,就會叫司機來。」
「哇,居然還有司機?」小慧露出難以想像的表情。「他很有錢嗎?」一頓,「瞧我問那是什麼白癡問題,開得起BMW和奔馳的人當然是有錢人。」她突然笑了起來。「哈哈……」
「小慧?」梁棋加完全搞不情楚她在笑什麼。
「我真想看看你那個沒血沒淚的阿姨知道你嫁入豪門後的反應。」她有些刻薄的道。「她一定會很後悔當初沒善待你,後悔到想去撞牆。」
梁棋加輕扯了一下唇瓣,卻沒她這麼樂觀。
如果阿姨懂得後悔就好了,可是以他們同居在一個屋簷下二十多年的瞭解,她真的很懷疑阿姨懂得「後悔」這兩個字要怎麼寫。
「你們兩個原來在這裡!」一個聲音突然插進她們之間。
「糟了,被抓包了。」小慧縮了下脖子暗叫一聲,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會計部的副理。
「棋加,有人找你。」副理走上前說。
梁棋加和小慧對看一眼。她們又不是業務部,怎麼會有訪客呢?
「誰呀?」小慧心直口快的問。
「聽說是你媽。」副理說。
「媽?」小慧愕然叫道,又迅速的和梁棋加對看一眼,不過這回她臉上的表情可不是疑惑,而是嘲諷。「副理,棋加她媽媽在她四歲就過世了,哪來的媽呀?」
「小慧。」梁棋加輕扯她一下,遏制她。
「真的嗎?」副理愕然的看向她。
「應該是我阿姨,我去看一下。」梁棋加沒有多做解釋,向副理輕點了下頭之後,便舉步朝電梯走去,到一樓去會客。
她想不透,阿姨怎麼會突然跑來找她呢?
「怎麼了?」察覺到今天她上車後特別沉默,湛亦麒關心的問。
「為什麼這樣問?」梁棋加輕愣了一下,強顏歡笑的說。
「你太沉默了。」他轉頭看了她一眼。
「意思是說我平常很聒噪?」
「意思是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她沒說,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事,因為除了上網之外,她最近發現的新興趣就是和他聊天,東拉西扯的什麼都能聊,只為了想聽他的見解。這樣的她怎會放過與他共同乘車的時問呢?
「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梁棋加沉默了一下才苦笑道。
「我很喜歡你笑的樣子,但是強顏歡笑除外。」他伸手握住她的,像是要給她力量一樣。「發生了什麼事?」他再次柔聲問道。
「阿姨今天來公司找我。」她頓了頓,才坦白說出來。
湛亦麒輕愣。「阿姨?你爸家裡那個?」
「嗯。」她有氣無力的回答。
「她找你有什麼事?」
「她似乎從我爸那裡知道了一些我們的事,她要我這個週末帶你回家吃飯。」
「天要下紅雨了嗎?」他挑高眉頭,嘲諷道。從和她無數次的聊天中,他聽了不少那個女人刻薄丈夫的事,他對那個應該稱為長輩的女人根本沒半點好感。
「小慧也這樣說。」梁棋加輕扯了下唇瓣,苦笑。
「就為了這件事,她特地跑到公司來找你?她不知道世界上有手機這種東西嗎?」
「她沒有我的手機號碼。」
「是你沒給她,還是她不屑要?」
他還真是一針見血。答案當然是後者。
「她想幹麼?」湛亦麒問,隨即又自己答道:「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我不知道。」她淡淡帶過。
「你一定有所想法,所以才會那麼憂慮志下心不安。你在擔心什麼?告訴我。」他看了她一眼,握著她的手稍稍使勁的握了一下。
「我爸這個星期公司旅遊不在家。」她遲疑的道出。
「然後呢?」他不懂她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件情來。
「阿姨若要我的手機號碼可以問爸爸,她沒問又特別挑在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叫我帶你回去,我真的……」她真的不知道該做何感想,心裡很不安,充滿了風雨欲來的感覺。
「如果你不想去就別去,拒絕她就好了。」看她這麼憂心,湛亦麒幫她做決定。
「我不知道,」她猶豫的說:「她畢竟是長輩,而且我若不去,我擔心以後爸爸在家裡的日子會更難過。阿姨她一定會借題發揮,更加羞辱我爸。」
「你爸可以離開那個家。」
「他的錢都掌控在阿姨手上。」
「如果是為了錢的問題,那根本就不是問題,多養一個岳父對我並沒有差。」他口氣很輕鬆。
「爸爸是個對家庭很有責任感的人。」她搖頭道。
「說到這個,我可以問你爸和你媽--我說的是你親生母親,是怎麼一回事嗎?就如你所說的,如果你爸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應該不會做出周旋在兩個女人之問的事。」這一點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爸媽是一對自由戀愛的男女,阿姨則是爺爺中意的媳婦。爺爺是個嚴厲的人,爸爸沒辦法違背只能和我媽分手娶阿姨,我媽那時候並不知道已經懷了我,我爸也一樣。我三歲多的時候,我媽因為生病而無力再撫養我,只好向我爸求助。我四歲那年我媽因病過世,我爸便將我帶回家。」
「原來是這樣。」湛亦麒點點頭,終於懂了。
「阿姨是個非常愛面子的人,根本就無法接受爸爸竟然背著她在外面生了一個女兒的事,即使我是在他們結婚前就已經孕育了也一樣。加上爸爸又特別的疼我,一議她覺得那是愛屋及烏,所以她才會這麼的仇視我,一生都活在憎恨之中。」她說得很平靜,這些事她早已都認命接受了。
「我只能說除了你和你媽媽之外,其它人都有錯。你爺爺管太多了,你爸當年太懦弱了,至於你那個阿姨,我根本就認為她的人格有問題,沒有人給她不幸,不幸都是她自己招來的。」他做了評語。
梁媒加深表同意的點點頭。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她煩惱的是這個週末。
「你覺得我們該去嗎?」她問他。
「你不想去就別去,如果你想去,我當然會陪你去。」他有答跟沒答一樣,因為對他來說,去不去不是重點,重點是!「別擔心,有我在,我不會讓她動你一根寒毛的。」
他沉穩篤定的語氣稍稍安撫了她志下心不安的心。
「如果她想動的並不是我,而是你呢?」她開玩笑的問他。
「嗯,這點就令人擔心了。」湛亦麒故意做出為難的表情,眉頭緊蹙的說道。
她忍不住被他逗出了一絲笑容。
「別擔心,有我在,我不會一議她動你一根寒毛的。」梁媒加把他剛才對她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回給他。
沒想到她會來這招,他呆愣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了起來。
「好,很好。」他笑道,「那麼這個週末我就靠你保護了,親愛的。」
「沒問題,看我的。」她保證道。
「我會拭目以待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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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 : 10271 注冊日期 : 2012-08-09
| 主題: 回復: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周四 12月 27, 2012 11:21 am | |
| 第九章
這是一場鴻門宴。
梁棋加在這個家裡住了二十餘年,還是第一次吃到阿姨特地「為她」煮的一桌,害她吃得膽戰心驚的,完全吃不出任何食物的味道。
阿姨對她的態度並沒有變得特別的好,但也不像以前那麼刻薄,只是冷冷淡淡好像天生她們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女」就一直是這樣相處的。
倒是今天意外在家,和她同年卻相差六個月大的弟弟梁冠天對她姊姊長姊姊短還親熱的叫湛亦麒姊夫,讓她渾身不自在。
阿姨他們到底想幹麼呀?她真是愈想愈不明白。
好不容易將難以下嚥的一頓飯吃完,大家移坐到客廳裡,梁母將切好的水果端出來,放在他們座前的茶几上後,也坐了下來。
「媽。」梁冠天低喚一聲,有種陰謀的味道。
「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梁母出聲問,語氣依然冷冷淡淡的。
「等孩子生下來,我身體好點之後。」梁棋加回答道。
「所以你們是真的會結婚?」
「當然。」湛亦麒握著她的手說。
「既然會結婚,那就是一家人了。」梁母露出一抹笑,笑中卻不見真意。
「是呀、是呀。」梁冠天熱切的說。
梁棋加無言以對,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母子倆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湛亦麒輕握了她的手一下,她看向他,只見他對她微微一笑,眼中儘是令人心安的溫暖與情意。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姊夫,我可以到你公司上班嗎?隨便幫我安插一個職位,經理、副理我都可以接受。」梁冠天一臉討好的咧嘴道。
梁棋加瞠大雙眼,簡直就是難以置信。原來這就是阿姨他們的目的!他們怎敢如此厚臉皮?怎麼敢?!
「亦麒的公司現在並沒缺人,即使有缺人,也要按照公司規定招考後才會被錄取,然後從基層做起。」她面無表情的搶在湛亦麒開口前迅速的說。
母子倆的臉色在聽了她說的話後,瞬問大變。
「我是在跟你說話嗎?你插什麼嘴呀!」梁冠天立刻翻臉,故態復萌的朝她大聲罵道。
「她說的話就是我要說的。」湛亦麒倏然冷冷地道。
梁母的臉色又更難看了一些。
「既然都已經是一家人--」梁冠天的表情勉強又變回討好的模樣,試著想將氣氛拉回到剛才和平共處、和氣生財的假象中,但卻被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的梁母打斷。
「湛先生。」她的聲音冷峻得凍人。「你以為我辛苦養大一個孩子,可以就這樣讓你輕輕鬆鬆,什麼都不用付出的就帶走嗎?」
媽媽出馬替自己撐腰,做兒子的立刻閉上嘴,露出一臉輕鬆得意的神情,靠向沙發椅背等著接收成果。
「阿姨,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梁棋加怒不可遏的衝口問道。
「我養了你二十年,你吃我穿我用我的,難道不用花錢嗎?現在你長大翅膀硬了就想飛走,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事嗎?」
「我吃穿用的都是爸爸工作賺的錢,並不是你的。」
「當年答應收養你的條件其中之一,就是他的錢全部要給我,既然全部都給了我,他哪裡還有錢可以養你?花錢養你的人是我。」
梁棋加氣到差點說不出話來。她不懂,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刻薄、冷漠無情到這種程度?今天她不該帶亦麒回來的。
「我們走吧。」她對湛亦麒說,起身準備離開。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們要走去哪裡?」梁母阻止道。
「不管你想說什麼都跟我無關,辛苦把我扶養長大的人是爸爸,並不是你。」
「你想娶她可以,聘金我要三百萬。」沒理她,梁母盯著湛亦麒獅子大開口。
「不可能!」
「可以。」
梁琪加和湛亦麒幾乎同時開口,但答案截然不同。
聽見他的回答,梁棋加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湛亦麒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微笑。
「我可以給你三百萬,但是有個條件。」他對梁母說,表情莫測高深。
「什麼條件?」
「我要你們母子這輩子水遠都不准再來打擾我們夫妻,也不准出現在我們面前。」
「可以。」梁冠天雙眼發亮的立刻直起身來回答。
「不行。」梁棋加卻馬上反對。
她太瞭解這個和她只有一半血緣的弟弟了,被阿姨寵壞的他既自私自利、好吃懶做又蠻橫無禮,對他來說,只要能拿到錢,他什麼條件都能接受,但是一旦錢用光了,任何約束他才不看在眼裡,他會像一隻吸血蛭一樣死黏著他們,直到將血吸乾吸盡了為止。
「他說的話不能信,他從不和人守信的。」她對湛亦麒說。
「閉嘴啦!」梁冠天怒目而視的朝她吼道。
湛亦麒的表情倏然變得危險而駭人。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他冷聲警告。
「這就是我平常的態度,你要我注意什麼?」既然都已經把目的攤開來講了,梁冠天向後癱在沙發上,恢復了平時我就是老大的目中無人樣。
「不要理他,我們走。今天我根本就不應該帶你回來的。」梁棋加拉著湛亦麒起身,臉上滿是歉疚與後悔。
「你給我坐下!」梁母見狀冷聲命令道。
梁棋加轉頭看她,面不改色的對她搖搖頭。「過去因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為了不讓爸爸難過,我才忍氣吞聲的任你呼來喚去、頤指氣使的,但是現在我已經不住在這兒了,沒必要再聽你的。」
她必須讓湛亦麒看見她並不是在怕這對母子,而是在忍受他們,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答應他們任何條件,更別提給他們那莫名其妙的三萬百聘金了。
「所以你現在是翅膀長硬,飛上枝頭就不管老父親了?你還真是個孝順的女兒呀。」梁母冷嘲熱諷的說。明知道不該理會阿姨的譏嘲,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
「我們走吧,親愛的。」湛亦麒溫柔的擁著她說,不想讓她的情緒因此波動得太厲害,進而影響到她的身體,她已經懷孕三十四周,再過一個多月就要生了,什麼都要小心。
他的溫柔讓梁棋加緊握的手稍微放鬆了一點,她抬頭看著他,然後深吸一口氣後點點頭。
「我們走。」
他點頭,兩人舉步走向大門,卻被急忙從沙發跳起來的梁冠天擋住了去路。
「等一下!話都還沒說完,你們要走去哪?」他以一副你以為說走就能走這麼簡單呀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說:「至少也該告訴我們,你那三百萬是要用匯的,還是要開支票,我什麼時候去找你拿錢比較方便?」
他的話讓梁棋加的怒火一瞬間又燃燒了起來。
「他不會--」她怒不可遏的想叫弟弟死了這條心,卻被湛亦麒溫柔的斕阻下來。
「親愛的。」他輕喚她一聲,向她示意他來處理,接著轉向梁冠天,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有錢能使鬼推磨?」
梁冠天聞言呆愣一下,「當然,要不然我!」
「那你知道請黑道流氓教訓一個人需要花多少錢嗎?」不等他把話說完,湛亦麒接著又問。
「你威脅我?」梁冠天聽懂了,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
「你在威脅我兒子嗎?」梁母也怒聲質疑。
「我只是在告訴你們一個事實而已。我是個商人,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無奸不成商,為達目的,耍點手段也是必要。」湛亦麒的笑容中不僅毫無笑意,還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懼感。
「我會報警。」梁母吞了吞口水,擺明不接受他的威脅。
「官商勾結這四個字,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湛亦麒再勾出一個微笑。「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有得是錢,請問你們有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的長輩!」梁母氣得臉色鐵青。
「我看不出你有任何長輩的樣子。」他收起臉上的微笑,原本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瞬間增強了十倍,似乎連週遭的空氣都要凍結了。
梁母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可以儘管來試試,看我說的話是不是虛張聲勢,只要事後不要後悔就行了。」
面無表情的說完,湛亦麒小心翼翼的摟著梁棋加離開,而這次梁冠天完全不敢再跳出來阻攔他們,事實上他已經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了。
這個男人……好可怕呀……
「你是被我嚇到了,還是在生氣?為什麼一路上都這麼安靜?」坐上車後過了許久,湛亦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其實並不想讓親愛的准老婆看見自己冷酷無情的那一面,但是那對母子實在是太欠教訓了,不讓他們知道他親愛的靠山很大,他就是覺得不爽。
事實上,他還希望他們不要這麼容易就退縮了、最好能不知死活的把他的警告當成耳邊風,這麼一來他就有理由名正言順的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永生難忘。只是他們好歹是棋加的阿姨和弟弟,他這樣不留情面的做法,真擔心會令她產生不高興的感覺。
看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她該不會真的在生氣吧?
「棋加……」
「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很抱歉而已。」她開口道,歎了口氣。
「抱歉什麼?」他輕愣了一下,不解的問。
「明明知道他們的個性,明明知道他們一定不安好心,結果我還帶你赴約,我根本就不該帶你去的。對不起。」
「幹麼講得好像我身受埋伏、受重傷,就快要斷氣了一樣?」他笑著逗她。
但她卻沒有笑,仍是一臉的愁眉不展。
湛亦麒收起玩笑的心情,認真告訴她,「我和你的看法完全不同,我很慶幸你今天接受他們的邀請帶我來了。」
梁棋加轉頭看向他,臉上寫著她不懂的表情。
「因為光靠你輕描淡寫的說法,我根本就無法真正的瞭解到他們母子有多麼的惡劣,直到今天親眼目睹了才知道。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果因為我錯估形勢而讓他們傷害到你或孩子的話,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他嚴肅道。
「他們應該不會做出這麼過份的事。」她猶豫的說。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就像你有想過他們會獅子大開口的跟我們要求三百萬嗎?」
梁棋加無言以對。她的確沒想過。
三百萬?她真不知道阿姨怎麼好意思開口要求,她是她的女兒嗎?她有養育過她嗎?她曾善待過她嗎?答案是都沒有,既然如此,她又憑什麼要聘金呢?她根本就從沒把她當女兒看待過一天呀。
「對不起。」她向他道歉。
「幹麼又突然說這三個字?」
「他們的所做所為一定讓你很不舒服吧?」
「讓我覺得不舒服的是,我必須壓抑動手揍他們的衝動。只要一想到你竟然和他們同住了二十年,過了二十年被他們欺壓的日子,我就全身不舒服得想揍人。」湛亦麒咬牙切齒的說,氣勢兇猛。
但她只覺得溫暖安心。「謝謝。」
「要謝等我揍過他們之後再謝。」
她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伸手輕撫著他放在排檔桿上修長的手,「大家都以為你是個溫文儒雅的書生,只動口不動手,過去的我本來也這樣認為,沒想到這全是假象。」
「失望嗎?」
「不,很驚喜。」
「所以,其實你是個暴力份子?」湛亦麒反手握住她,嘴角微揚的挑眉問道。
「我常希望我是,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痛快的將那些混蛋打飛。」
「打飛呀。」聽到這說法他笑了起來。「除了那對母子之外,你還想將哪些混蛋打飛?」
她咕噥道:「其實只有一個混蛋而已……」
「唐艱嗎?」
被戳破心事,梁棋加有些尷尬,「你……你怎麼會猜到……」
「我知道你和他的往事。」他主動承認。
「怎……怎麼會?」她有些震愕。
「聽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喜歡別的男人,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想搞清楚自己輸在哪裡,那個混蛋又憑什麼可以得到你的心?我必須老實的說,當時我知道你和他過去的那一段時,我是高興的,這證明你在說謊,你是絕對不可能和他舊情復燃的,他更不可能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爸爸。」
「所以你才從來沒有懷疑過孩子是你的?」
「嗯。」他點頭。
「那你真的是……」梁琪加一頓,忽又搖頭改口,「不,沒什麼。」
「幹麼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來?」她愈是這樣說,愈引人好奇。
「因為我反射性的又要說出那你真的是為了孩子才來接近我的,但經過這段時問,我怎麼可以說這種這麼沒經大腦又不負責任的話呢?對不起。」她一臉歉然。
「別一直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你沒有對不起我任何事。」湛亦麒轉頭對她微微一笑,將她的手牽到唇邊親吻一下。「倒是有件事我得先跟你坦誠,跟你說聲對不起。」
「什麼事?」她好奇的問。
「如果那對母子敢做出什麼蠢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即使他們一個是你爸爸的老婆,一個是和你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也一樣。」他神情嚴肅毫不妥協。
梁棋加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她只能祈禱阿姨和弟弟能夠識時務一點,不要動歪腦筋來惹火他了。
走出房問替親愛的准老婆倒杯熱水回來時,就見梁琪加已下床換衣服準備上班,湛亦麒將水杯放到桌上,伸手溫柔的將她圈抱在胸前,低頭柔聲的說:「今天不要去上班好了。」
「我沒事。」她拍了拍他圈抱著她的手說。
「剛剛你才說自己不太舒服,怎麼轉眼間又說沒事?」他才不信。
「那是因為我想試試看你關不關心我嘛。」她嬌聲道。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沉默了一下才悶悶地說:「剛剛我去廁所,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胖得跟豬一樣,整個人都變形了,變得又醜又肥,我都覺得好嗯心!」
「你在講什麼呀?」他打斷她,「我覺得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美麗動人,只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才變得豐腴一點而已,哪來的變得又醜又肥呀?別亂說話!」
「可是如果孩子生下來之後,我的身材還是這樣怎麼辦?」
「我一點也不介意你身上多長點肉出來,這樣身體會比較健康一點。但是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生產完想減重,只要不傷身,我都會盡全力支持你,不管是出錢還是出力。」他保證道。
「這話是你說的,說到就要做到喔。」她回頭看他。
「是。」
「好了,那我沒事了。」她咧嘴道:「對了,早餐我想喝玉米濃湯。」
「玉米濃湯?可是我沒準備欽。」湛亦麒皺眉回應。
「可是我就是突然很想喝嘛,煮給我喝啦,好不好、好不好?」她纏著他撒嬌要求。
「真是拿你沒辦法。」
「耶!」她歡呼的立刻吻了他一記。
他能說什麼?只能說他真的把這個女人寵壞了,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懊惱,反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與滿足感。他喜歡把她寵壞的感覺,真的很喜歡。
吃完早餐後,因為仍不太放心,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詢問確定要去上班嗎?問得棋加都快要發火了,才開車送她去公司。
不過即使如此,他到了自己公司之後,還是擔心得無心上班,他總覺得早上棋加跟他說她肚子不太舒服時,臉色有點難看,不像只是她後來跟他說的想測試他是否還關心她的樣子。
他愈想愈覺得不放心時,正好子赦打了通電話給他,一邊告訴他昨天發生在成顥家裡「捉姦在床」的好戲,一邊落井下石的恭喜他喜事將近,讓他頓時有了理由可以去找成顥,再「順便」查看一下棋加是否真的無恙?
來到季成顥的公司,湛亦麒不急著先去找好友,而是先讓電梯停在會計部門所在的二十樓,大刺剌的走進去尋找那抹令他擔心的身影。
「湛先生,你是來找老闆的嗎?老闆沒有在這兒哦。」看見他,陳經理迅速的迎向前。
「是嗎?我還以為他在這裡。」湛亦麒溫文儒雅的微笑,目光卻不著痕跡的梭巡。「這裡的工作環境真好,很少辦公室裡看得見這麼多綠色植物,感覺很舒服。」
「會計部女生比較多,加上女生本來就喜歡拈花惹草的,所以久而久之就變成這樣了,這是我在這裡所享受到的一部份福利。」陳經理笑道。
「那二部份福利呢?」
「哈哈,沒想到湛先生也會開玩笑呀。」陳經理哈哈大笑。
湛亦麒微笑著,仍沒找到他想找的人,卻看見另一張熟面孔。
「你不是劉小慧小姐嗎?」他揚聲道,聲音大到剛好小慧可以聽見,她馬上轉身走向他。
「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湛先生。」小慧驚喜的說。
「你們認識?」陳經理好奇的問。
「之前偶然曾和劉小姐聊過幾句。」湛亦麒對陳經理說,隨即像不經意般的問著小慧,「對了,另外一位梁小姐呢?怎麼好像沒看到她?她不也是會計部的嗎?」
「棋加呀,她去銀行辦事了。」小慧不疑有他的回答。
「原來如此。」湛亦麒心裡想,如果可以外出辦事的話,那麼她的身體狀況應該是沒問題才對。
呼!這下子他終於可以放心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擾到你們工作了,我到樓上辦公室去等人好了,說不定他已經回辦公室了。」他向陳經理和小慧微笑點頭致意,轉身離開,坐上電梯到二十二樓去找季成顥抬槓。
那傢伙好本事,果然比允翼的扮丑和子赦的契約結婚還有創意,搞出了一個被人捉姦在床的戲碼出來,而且還不怕死的對允翼的堂妹小妙紅下手,真有他的!
不過他們真以為這樣就大勢底定,新娘子肯定會落在他頭上,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早在那個指腹為婚的新娘子出現之前,他的軍沫SR 斤汗已經先出現在他生命裡了,還為他懷了一個女兒。
他呀,從一開始就已經失去候選人的資格了,如今又怎麼會有雀屏中選的可能呢?
就再讓那三個傢伙高興幾天,再來嚇死他們好了。
感覺還真的是挺好玩的,呵呵……
第十章
差點被嚇死的感覺一點也不好玩!
湛亦麒真的差一點就被嚇死了。
棋加外出辦事,本以為身體應該沒問題才是,沒想到他和成顥聊天時,小妙紅竟然打電話給成顥說,棋加動到胎氣要早產的消息,他真的又擔心又害怕。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麼趕到醫院的,只記得當他到達時,她已被推進產房裡,然後等他忙了半天仍找不到方法證明他就是棋加的家人- 沒有任何文件可以證明他們倆的關係,寶寶已經躺在保溫箱裡,由護士推出來給他看。
她小得不可思議。
小小的頭,小小的嘴,小小的手,小小的身體和小小的腳,不住的在保溫箱裡動來動去。
護士對他說;「因為是早產兒,所以要在保溫箱裡觀察一陣子,不過她的哭聲挺宏亮的,應該很健康,你不必擔心。」
寶寶不必擔心,那麼--
「孩子的媽媽呢?她沒事吧?」他急忙問道。棋加在產房裡至少待了三個小時了。
「她再一會兒就出來了,你可以自己問她。」護士笑著說,將寶寶推走。
一會兒就出來了?
這表示說媒加沒事嘍?母女皆平安?
謝天謝地!
不過她現在平安,不代表她待會兒也會平安,因為他快要被她氣死了,她早上的不舒服肯定是真的,而她竟然還騙他說沒事,硬是要去上班,這個女人真的是不給她一點教訓不行。
「梁棋加的家人在嗎?」一個護士從產房裡走出來叫道。
「這裡、這裡。」
身旁突然響起的熱切呼應聲嚇了他一跳,他轉頭,只見一個有著妙紅丫頭五官的大美人正迅速的迎向那護士,她的身材玲瓏有致,長及腰際的頭髮又直又黑,與他記憶裡渾身上下都充滿男孩子氣的小丫頭完全判若兩人。
這下子他終於明白成顥為什麼會不怕死的和這丫頭滾上床了。
「產婦一會兒就出來了,你們別離開。」護士交代道。
「好。」她點點頭。
湛亦麒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大步走向那許久不見的漂亮丫頭,像大哥般的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好久不見了,丫頭。」
「啊哈,你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了?」任妙紅抬起頭來,椰榆他說。
他也覺得自己很誇張,明明就知道這丫頭在這裡,他卻可以完全遺忘了她的存在,他之前的心思到底都放在哪兒了?
答案顯然不需要說明。
「不是沒注意到你,而是認不出你,你變成一個大美女了。」
「你的讚美我收下了,不過事實還是事實。」任妙紅咧嘴笑道,同時又椰榆了他一次。「你之前真的完全對我視而不見耶,湛大哥,這真是太神奇了!」
湛亦麒完全無言以對,還好這時護士正好將梁棋加從產房裡推出來,他急忙迎上前去。
「棋加?」
聽見他的聲音,原本閉著眼睛休息的梁棋加疲憊的睜開眼,露出一臉抱歉的表情對他說:「對不起。」
「你是該跟我對不起。」聽見她的話,他立刻沉下臉,她真的害他擔心死了。
「對不起。」她又說了一次。
「你以為說對不起就沒事了嗎?」他瞪眼道,真想把她抓來打屁股。
「湛大哥,你幹麼這樣跟嫂子講話,她才剛生完孩子,一定又累又不舒服,你應該要體貼她、感謝她的辛苦才對,幹麼這樣呀?」任妙紅看不下去的替兩人緩頰。
未來如果她辛苦的替季成顥生完孩子,而他卻敢用這種態度和她說話的話,她一定跟他翻臉!
「她不是你嫂子。」湛亦麒瞪了梁棋加一眼,故意這樣對任始紅說。
「啊?」任始紅呆了一呆,「可是我叫你湛大哥,叫棋加一聲嫂子也是應該的呀。」
「我和她沒結婚。」
「啊?」
「所以她不是我老婆,當然也不是你嫂子。」
任妙紅張口結舌的完全說不出話來。她看湛大哥剛才緊張擔心到完全無視於她的模樣,應該很在乎棋加才對,怎麼現在卻當著棋加的面跟她說這些?
「妙紅,我去準備住院的用品,她就麻煩你照顧了。」他交代完,然後就這樣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連看都沒看躺在病床上的梁棋加一眼。
怎麼會這樣?
現在,她該跟棋加說什麼?說湛大哥不是這麼冷漠無情的男人,要她別想這麼多,安心休養嗎?真是個天大的難題呀。
「對不起,麻煩你了。」躺在病床上的梁棋加突然開口,「還有,謝謝你送我到醫院。」
「別這樣說。」任妙紅急忙回神對她搖頭道:「你覺得怎麼樣?還好吧?如果有哪裡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幫你叫醫生。」
「謝謝。」
「我從沒想過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你竟然是湛大哥的朋友。」她告訴她,一頓後,還是忍不住的探問道:「你和湛大哥是怎麼一回事?」
一陣子宮收縮的疼痛,讓梁媒加遏制不住的閉上眼睛。天啊,開始了,剛才在產房裡要被推出來的時候,醫生就跟她說過要她有心理準備了。
「對不起。」她勉強對新朋友兼恩人說了這句,閉上眼睛忍痛。
她難過的模樣讓任始紅立刻噤聲,不敢再提及她的傷心處,即使好奇得要命。
看樣子她只有等過段時間,叫季成顥幫她去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滿足
她的好奇心了。
兩個小時後,梁棋加從產後恢復室移至病房,湛亦麒也回來了。
梁棋加很想和他說話,但是由於一直有旁人在的關係,加上她真的還是很不舒服,只好作罷。
任始紅還沒離開,梁棋加從未見過面的未來公婆也現身了,提了一大鍋的麻油雞、麻油豬肝和紅豆蒼仁紫米粥來,讓她看傻了眼,連醜媳婦第一次見公婆的緊張感都忘得一乾二淨。
接踵而來的訪客是老闆大人,令她意外的是她新認識的朋友任始紅竟然是老闆大人的女朋友,而且看老闆防湛亦麒靠近他女朋友的模樣,還真的是很好笑,不過她還是沒什麼力氣笑就是了。
一群人一直待到看過寶寶之後才離開,而她也終於等到可以和湛亦麒單獨相處了。
「你很生氣,對不對?」客人一送走,房門一關上,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
「對。」他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回答。
「對不起。」
「這句話你說過了。」
「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你沒想到?那我想到了,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今天早上出門前,我總共問了你幾次要不要在家裡休息一天,結果呢?」湛亦麒冷著臉看著她。
「對不起。」
「現在是因為你們母女都平安,你才可以跟我說對不起,如果今天不幸寶寶出了什麼事,或者是你出了什麼事的話,你覺得一句對不起有任何用處,可以挽回什麼嗎?」
他的話讓梁棋加的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整個人像是突然跌入一個冰窖裡,有種渾身發冷的感覺。
如果寶寶出了什麼事……
「可惡!」湛亦麒低咒一聲,大步的走向她。
可惡!可惡!可惡!還說要給她一頓教訓,光看她嚇得面無血色的模樣,就讓他於心不忍、心疼不已了,要怎麼教訓?他真的是被她打敗了。
「不准哭,把眼淚收回去,做月子的時候哭最傷身了,你沒聽人說過嗎?」他來到床邊,眉頭緊蹙,一臉嚴肅的對她說道,但語氣卻不再冰冷,即使帶了些責斥,卻也是含有溫柔心疼的,而且輕得就好像怕嚇到她一樣。
一頓,雖然他覺得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很矛盾,就像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樣,但是看她這樣一臉驚嚇自責的模樣,他不說也不行呀。
「還有,不要胡思亂想,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你們母女都平安無事才是重點,聽見沒?」
他口氣好溫柔。他不這樣說還好,沒想到話一出口,原本還懸掛在她眼眶中的淚水,頓時淌了下來。
「該死!」
湛亦麒遏制不住的詛咒一聲,手忙腳亂的想將她擁進懷裡安慰,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弄痛或弄傷她剛生產完的身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梁琪加哭著說。
「不要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生你的氣,不該故意說那些話嚇你,即使我今天真的被你嚇掉半條命也一樣--可惡,我到底在說什麼呀!」
他被自己的胡言亂言給氣得抓亂了自己的頭髮,深吸一口氣後,他坐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扶靠到自己的懷中,溫柔的圈抱著她。
「不要哭,親愛的,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害怕而已。過去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冷靜的面對任何事、處理任何突發狀況,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只要關係到你和寶寶,我就沒辦法冷靜。
「你把我嚇死了,我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趕到醫院的,當我來到醫院卻沒有任何文件可以證明我和你的關係時,我竟然像只無頭蒼蠅般的在產房外轉來轉去,完全束手無策。我真的慌了亂了,一想到你一個人待在產房裡,想到你或寶寶會不會因為早產而發生什麼意外,我就渾身冰冷,不由自主的顫抖。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多害怕、多自責嗎?我應該要看出你早上的不舒服是真的,應該堅持讓你待在家休息,不該讓你去上班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夠謹慎小心,才會嶺生這種事的,對不起。」他充滿自責的說。
「不,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不夠謹慎小心的人是我,對不起。」梁棋加搖搖頭,吸著鼻子哽咽的說。
「也許我們倆都有錯,但是不幸中的大幸是你和寶寶都平安無事,這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他溫柔的撫去她臉上的淚水。
「對。」
「謝謝你替我們生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兒,親愛的。」他低頭吻了她一下,感動的說。
「那是因為爸爸長得帥的關係,她長得好像你。」想到女兒,梁棋加忍不住泛出微笑。
「那是因為媽媽長得美的關係,她只有眼睛像我,其它都像你。」他糾正道。
「你爸媽看起來很高興。」
「我跟你說過了,他們天生重女輕男,現在不僅有個媳婦可以讓他們疼愛,還多了一個小孫女,他們怎麼會不高興呢?簡直就樂歪了。」湛亦麒撇撇唇道。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們帶來的東西?」他接著說:「你生產之後,我才打電話跟他們說你和寶寶的事,結果不到三個小時,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變出這麼多東西來,簡直就是神乎其技。我先提醒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媽一定會跑來幫你做月子,而且會傳統、細心、嚴格、關心到讓你喊救命,你可不要被嚇到了。」
「這樣不會太麻煩你媽嗎?」
「什麼我媽?現在我媽也是你媽了,而且你今晚不也乖乖跟我叫爸媽了嗎?」湛亦麒翻了個白眼繼續說:「我媽她根本就是求之不得好嗎?我沒跟你說過嗎?她從我二十歲後就不斷的催我趕快結婚,她要幫媳婦做月子,夠誇張吧?」
梁棋加一呆,然後笑了起來。
見她開心的笑了,湛亦麒從她掉淚那一瞬問便開始因為擔心而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緩緩地落了地。
他終於徹徹底底的領悟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真的是愛慘她了。
愛上一夜情人。
梁棋加女兒滿月那天,她爸爸也來喝滿月酒了,阿姨和弟弟當然沒來,但是沒來的理由卻讓她呆愣了一下,因為他們搬到南部的娘家去住了。
她問爸爸怎麼一回事,爸爸回答得不是很清楚,只說弟弟某天去夜店得罪了流氓被打斷了腿,然後阿姨認為鄉下的房子不用爬樓梯,空氣也比較好,比較適合養傷,母子倆就搬到南部了。
梁棋加聽了之後只有一個感想,那就是弟弟曾經來找過她的事,終究還是讓湛亦麒知道了,也讓他實踐了當初他說過的狠話。
她沒辦法責怪他,因為她之所以會早產,的確也是拜弟弟所賜。要不是他跑來威脅她,還跟她要錢,她不會情緒不穩到身體不適,更不會為了在隔天守約提錢給他,而強挺著不適的身子赴約,以至於早產了三周。
其實那對母子離開了也好,爸爸輕鬆,她也不必提心吊膽的擔心弟弟又做出什麼蠢事來惹火湛亦麒,害他犯下恐嚇、傷害、教唆傷人之類的罪行,她真的是擔心死了啦。
總之,這樣很好。
而爸爸還為她帶來寄到家裡,一年一度大學同學會的通知函給她。
一年一度呀……
時問過得還真快,轉眼間竟然又快過完了一年。
同學會的時問在一個月後星期六的中午,這回的主辦人是楊亭亭,也就是唐艱的女朋友。
也不知道她安了什麼心,竟然在通知函裡特別附了張紙條給她,說她不去就是介意她和唐艱已經訂婚的事。
拜託,她不說,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訂婚了好嗎?到底是誰在介意呀?
本來她還不想去的,畢竟那時候她才做完月子沒多久!婆婆堅持月子一定要做足四十天才行,可是看這情況她不去也不行,因為她討厭示弱的感覺。
努力減肥--呃,其實也沒多努力,因為婆婆也是個愛美的女人,完全瞭解身體健康和好身材對女人一樣重要,所以幫她做月子的時候,就一兼二顧!不,應該說三顧才對,因為她還幫她照顧寶寶,讓她在做完月子之後,身材就幾乎恢復到懷孕前的模樣。
現在的她體重四十八公斤,配上一六三公分的身高,加上婆婆幫她做的月子做得好,氣色好到不行,整個人也跟著亮麗到不行。
套句老公說的話,她現在不去亮相待何時?
對了,差點忘了說,她和湛亦麒在她做完月子後就去登記結婚了,公開儀式打算要和季成顥、任允翼、易子赦那三對一起辦,四對興奮不已的父母每天都在討論細節和喬時間,忙得不亦樂乎。
總之,現在的她幸福得不得了,如果能免去今天的同學會她會更幸福。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生就是要有些不圓滿,才能夠更加突顯幸福的滋味,不是嗎?
所以,該上戰場了。
深吸一口氣,梁棋加走入餐廳大門,在侍者的帶領下,她來到二樓的同學會會場。
「梁棋加?你真的來了?剛剛亭亭說你會來,我還不太相信。」
「對呀,上回亭亭訂婚寄了喜帖給你,你卻音訊全無,我們還以為你這次的同學會也不會來了呢。」
原來楊亭亭有寄喜帖給她。看樣子那張喜帖大概是被阿姨當垃圾丟掉了。
「咦,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不太一樣,是哪裡不同呢?」
「好像胖了一點對不對?以前你實在太瘦了,現在這樣還真好看。」
「氣色也好好喔,是化妝品的效果嗎?你用哪個品牌,我也要去買來用。」
「我也要。還有,你身上這件衣服該不會是香奈兒的吧?」
「香奈兒?這怎麼可能,她才不可能花這種錢,一定是仿的啦!」
「香奈兒是我的最愛,我不會認錯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讓梁棋加完全沒有說話的機會。
「喂,快看樓梯的方向,有個大帥哥走上來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耳語,讓所有女人在一瞬間全部噤了聲,不約而同的將頭轉向樓梯。
梁棋加也不例外,只是令她呆愣住的是,這個大帥哥不是別人,竟然是她老公。他怎麼來了?
「你怎麼來了?」她連忙起身走向他問道。
「你的皮包。」湛亦麒輕歎的將手上的LV皮包遞給她。
她呆呆的看著他手上的皮包,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差點沒昏倒。她竟然緊張到連皮包都忘了帶下車,真的是有夠誇張的。
「對不起。謝謝。」她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小鬼臉,才伸手接過皮包。
「結束後記得打電話給我。」湛亦麒傾身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後離去。
梁棋加完全不敢回頭,她剛才似乎聽到後方有一片抽氣聲,她的同學們顯然難以置信他們口中的大帥哥會突然親她,她也一樣。
天啊,他幹麼這樣做呀?會被他害死!
這樣一來,她肯定會被大家纏著問他是誰?她和他是什麼關係?以及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讓她想早點回家陪女兒的希望落空。
「梁棋加,他是誰?」
看,開始了!
大夥一窩蜂的擁上將她團團圍住。
「你和那個大帥哥是什麼關係?」
「他剛才親了你對不對?」
「他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梁棋加,你怎麼會認識我的老闆?」
啊!怎麼會冒出這個問題?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目不轉睛瞪著她的楊亭亭。她竟然會在亦麒的公司上班,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呀?
「老婆--」
這聲音有點熟悉……
不對,不是有點熟悉,是很熟悉。她老公竟然去而復返的再度出現,而整個餐廳二樓也因此而再度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媽剛剛打電話來說寶寶已經吃飽了,要你不必擔心好好的玩,我剛才忘了跟你說。」他對她說完後又對大家微微一笑,風度翩翩、溫文爾雅、迷死人不償命的說了一句,「打擾了。」然後退場。
梁媒加差點沒朝他大叫--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嗚,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啦!在知道楊亭亭和唐艱的關係,以及她對她的挑釁後,特地來替她出口氣的。
可是他出完氣之後,好歹也要記得把她一起帶走吧?
現在處在這團風暴中的她到底要怎麼脫身呀?真的是會被他害死啦!
人生果然是要有些不圓滿,才能夠更加突顯幸福的滋味。
嗚……
----全書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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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上一夜情人 {新娘選夫之四少遇上愛之終回} 金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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